爱久生情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VAINY
 在路上的时候买了几盒感冒药,早上出门的时候容安竹有点打喷嚏流鼻涕。
 回到家时,肖伦开门的声音刻意放轻,客厅的灯果然关著,只有卧室虚掩的门缝透出来一点点晕染的光。
 果然是不舒服在休息。肖伦放轻动作,却在推开卧室门的时候顿住。
 嘴角抽搐著,脑子却反应特别灵敏,立刻掏出了手机来,「喀嚓」一声将床上两人衣衫不整的画面纪录下来。这下轮到衣衫不整的肖仁嘴角抽搐。
 容安竹昏昏沈沈地睡著,g本不知道自家卧室里的激流暗涌。肖伦勾起嘴角,肖仁大惊,立刻要扑过来阻止他,却只能眼睁睁看著他按下了发送键。
 照片的角度很是刁钻,只能看到肖仁的脸,容安竹只露了半个x。
 肖爷和肖仁他父母同一时间打开了自己的手机。
 「呐,不管你安的是什麽心,这下你得到满足了吧。」肖伦笑道。
 肖仁忿忿地起身,一边将卷在手肘的袖子放下来一边说:「他感冒了还被人灌醉,现在发烧,我在给他降温。」
 「看出来了,」肖伦走进来,一边脱著外套,「谢谢你,接下来交给我就行了。」
 肖仁对他比了个中指:「算你狠。」
 「我说了他是我的,你别想。」肖伦一边挽起袖子,一边上前拿起床头柜的冰枕在容安竹赤裸的肩颈和腋下轻轻点擦。
 「我从来没想,你以为人人都爱死了男人啊?」肖仁一边穿外套,一边翻白眼。
 「那你干嘛来惹他?」肖伦也翻白眼。
 「爷爷交代的事情,总要意思意思一下啊!」肖仁从鼻孔哼出一口气。
 肖伦作恍然大悟状:「啊……那你更惨了。」
 「……」肖仁没好气地扭头出去,在摔门之前,回头,「不过,他倒是真的挺有趣。」
 肖伦笑笑:「滚吧你。」
 容安竹第二天自昏睡中醒来,听肖伦说了事情前後经过,大大赞赏他机智过人,从此又甩掉一个麻烦。肖伦只是替他揉著还有点发疼的太阳x,笑笑,没有再说话。
 杨习照例捧著脑袋发呆,耳朵上有个明显的牙印。肖伦不去管他,自己看著文件,时不时嘴角上翘一下。
 杨特助发完自己的呆,便看到老板这副有点诡异的表情。
 「肖总,麻烦解决了?」杨习问。
 「麻烦这麽多,怎麽解决得完?」肖伦弹了下文件。
 杨习想了想:「你问过容总了吗?」
 「他想告诉我时,自会告诉我。」肖伦回答。
 「那你是在高兴什麽?」杨习问。
 肖伦放下手中的报告:「麻烦虽然多,但总还是一个一个在解决。」
 杨习笑笑,不再问话。
 容安竹在肖伦的监督下,在家休息了两天,感冒总算好起来,又j神抖擞地跑去公司继续挥刀斩乱麻,管杀管埋,丝毫不因为前面几次不愉快的事情有所收敛。
 如此这般又三个月後,容总在自家办公室又签好一个收购方案,便接到了肖老爷子的电话。以前肖老爷子召唤的时候,也不是亲自打电话来的。
 「明天下午三点,来肖家茶室见我。」肖老爷子简单说道。
 「好的。」容安竹回答。然後便挂了电话。
 这次照例没有通知肖伦,容安竹在秋天的微冷气息中,一身便装到了肖家。
 他大概知道肖老爷子要跟他说什麽,他也知道自己会怎麽回答,只是在进门的时候,脚步顿了一下。肖老爷子看出了这个愈加成熟稳重内敛的男人的些微踟蹰,却没有讽刺或者嘲笑,只是轻轻叹了口气。
 「坐吧,喝什麽茶?」肖老爷子说。
 容安竹行了个礼,然後坐下。
 水气缭绕後面的肖老爷子,仍然目光矍铄,不见老态。
 「客随主便。」容安竹说。
 天气微寒,正是开始喝红茶的时令,但肖老爷子开了绿茶的罐子。
 「你最近火气不小,该清清内火。」肖爷说。
 容安竹垂著眼睑,淡淡笑道:「我并不浮躁,老爷子放心。」
 肖爷哼了一声:「你浮躁我才放心。」
 容安竹没有答话,一时间听著煮开的水蒸气顶著盖子的声音。
 「以後的世界,终归是你们年轻人的。」肖老爷子说。
 容安竹笑笑:「终归不是我们年轻人的,因为我们也总会老去。一代一代人下去,文明才繁衍不息。」
 「既然你已经笃定拥有,为何现在却显得急进?」肖爷问。
 「我没有急进,只是按部就班,事情总有因果,我不过是顺势倡导而已。」容安竹说。
 「你就直说,你和肖伦是什麽打算吧。」老爷子哼道。
 容安竹想了想,诚实道:「我不知道。」
 老爷子盯著他。容安竹便解释:「虽说我不是个被人牵著鼻子走的人……但是我的打算,很大一部分还是取决於他的打算。我现在不知道他的打算,或者说不确定。」
 老爷子给他倒茶:「肖俭的事情你知道吗?」
 容安竹谢过,然後诚实道:「我不知道。」
 他只说了让杨习上,但是具体过程,他一点都没有打听。
 老爷子瞥他一眼:「我只是想要提醒你,或者说提醒你那个学弟,让他小心肖俭。肖俭从来不是一个心慈手软的人。」
 「再狠的人都有弱点。」容安竹说,然後心道,找不到就成为他的弱点……他当初是这样给小羊授意的没错,但肖老爷子说得也没错,以後还是多关心一下小羊吧。
 「你现在这些事情,是因为当时我说的那番话吗?」肖老爷子话锋又一转。
 容安竹心叹,和老爷子说话就是累,一点都不好糊弄。
 「我不知道。」
 他的三不知道,倒把肖老爷子给逗笑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气的。
 容安竹说:「每个人都对每个人有影响,只是看影响深重而已。我有如今,可能是因为肖伦,也可能完全是因为我自己。或许我不过是想看看,人生的可能x有多大,我这样一个出身平凡的人,是不是真的也可能权贵一方。」
 「说起来,你倒是认识不少的人,其中也不乏可以助你上位的……之前却不见你这麽闹腾。」老爷子道。
 容安竹笑笑:「我是认识了不多不少的人,能力所及范围内,能给人一臂之力的也都给了,其中大多数是平凡的老百姓,有那麽一个两个是稀罕的权贵大户……但若不是认识了肖伦,这大户对於我,也与普通人无异。」
 「不望回报,得回报,先不计较,有计较。」老爷子这麽说。
 容安竹笑笑,不否认。
 「很多事情便是转念之间罢了……」老爷子似乎叹气道。
 「确是如此,」容安竹耸耸肩,也似无奈道,「我本来走著我的独木桥,谁知道碰上了肖伦,还被他拉著走上了康庄大道。」
 肖爷看他那样子,哼了一声:「为这样一个小子,你就甘心染上尘埃,值得?」
 「值不值得,等到最後的时候再说吧。」容安竹淡淡笑道。
 老爷子摆摆手,不同他再纠缠。
 喝完一席茶,肖老爷子发了慈悲让他走了。出肖家大门的时候,容安竹看看已经开始暗下来的天色,随後才上了车。
 车是司机在开,容安竹坐在後座,抬头又看了看外面的天。
 一天就这麽过去了。
 (10鲜币)爱久生情 47
 车子行进到市区,容安竹让司机开到了公司,然後让他先下班,他晚上开自己的车回去。
 刚到公司便接到了於颢毅的电话,说他要的数据已经在他的加密邮箱,另外肖伦确实已经知道他的存在了。容安竹没多说什麽,淡淡道了声谢便挂了电话。
 他当然知道肖伦不是省油的家夥,把他揪出来也是迟早的事情,但这次他能沈住气没有来跟他问清楚,倒是罕有的事情。
 容安竹笑笑,突然觉得这样也挺有意思。
 他和肖伦对彼此都很坦白,这无论在合夥人还是情人的关系中都很少见。但或许因为肖伦一开始搞不太懂他,所以便先自行将自己扒光,以此无赖行径让他也不得不坦诚。
 到了後来,默契磨出来了,很多事情不须问,一个眼神都能明白对方的心思。
 打开数据看了看,容安竹的眼神有点深沈,无论是直觉还是证据,都让他觉得这件事完全比想象中还要复杂难缠。
 想著便收了方才那玩闹心思,打了电话给肖伦:「今晚早点回家,有事情跟你说。」
 肖伦也正看著手上资料,点头说好。
 肖伦率先回到家,泡了咖啡便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一边看文件,一边等容安竹。暗自嘀咕,明明是他约了人,居然比自己还晚。
 不过他想说的事情,大概也是自己要跟他说的吧。
 没有想到,这次历时大半年的纠纷,幕後黑手居然是看起来最没有攻击x的人。
 还真是最毒妇人心。
 「肖佳佳,」肖伦摩挲著纸质文件,「总算把你揪出来了。」
 不过自己也反侦查到不少她的事情,算是颇为有用的信息。
 至於先前查到的容安竹,杨习没有估错,是他们走错路了,容安竹会伸手进来,估计也是在暗中查探想要帮他。
 真是的,说一声就好了嘛,猜来猜去多累!
 肖伦一边腹诽著等容安竹回来怎样先声夺人质问他,至於自己一时怀疑他的事情就小而化之简单带过……一边打著呵欠先去洗澡了。
 一直等到十一点半,肖伦看著客厅墙上挂著的时锺指针走过那一格,心里察觉到一丝异样。
 是容安竹自己约他早点到家的,便不会临时给他放鸽子。
 肖伦打了容安竹电话,已关机。
 容安竹悠悠醒过来,第一个念头便是,下午还在悲春伤秋感叹人生无常,晚上便遇到这事,现世报来得未免太快。
 康庄大道不好走。他一直是知道这点的,但今次这般险恶的事情,他还真是长这麽大头一次遇到。
 脑子还有些混沌,慢慢记起来是在停车场,他刚开了车门坐进去就被人伏击。一剂针药直接扎进了颈部,来不及反应便失去了知觉。
 他现在双手被反绑著,大概是套在麻袋里了,m了m手上,附著gps定位仪的尾戒不知去向。
 不是一般的绑架案,容安竹立刻可以确认。手法太专业,无论是伏击还是这彻底的搜身,都说明对方是职业的。只是不知来者何意,是被雇佣还是自发?是勒索还是寻仇?寻仇的话是冲著他来还是冲著肖伦?
 手上和脚上的绳子很紧,g本无法挣脱,容安竹没有多白费力气。
 他是随遇而安,但从没有想到,会有听天由命的一天。
 肖伦一夜没睡,往各处打了电话,都没有容安竹的消息。
 心里的不安愈加扩大,第二天公司也没有去,只把杨习叫到了家里来。杨习昨夜便听他说了这事,也是担心得很。
 肖伦在自家客厅走来走去,现在不到四十八小时,g本不能报警,他是有认识局子里的人,但帮他查探後并无异常。
 监视器上也只知道昨天容安竹九点多便出了公司,到了停车场,开车出了大楼,然後便不知去向。如要调查更多路况监视录像,还需要更多手续和时间。
 看著自己这平时威风八面的老板,现在焦躁得犹如困兽,杨习也不知道要怎样安慰,他认识的人脉资源也肯定比不上肖伦……灵光一闪,杨习拿出电话开始拨打。
 圈圈绕绕了好几层,杨习才拿到了据说是於颢毅的家庭电话。
 打过去,却是录音机,也没有说真的是不是於颢毅。杨习尝试著留了言,只说了容安竹出事情了。
 一分锺後便接到了一个不知名的手机号码的电话。听到了那个y恻恻的声音问「学长出事了?」後,杨习打了一个哆嗦,电话递给了肖伦。
 听了肖伦讲了大概经过,於颢毅沈默了一会儿,说:「关我什麽事?」
 ……因为是扩音器播放,杨习也听到了,他扯扯嘴角。
 「你和他关系不是很好吗?」肖伦这时候稍微冷静下来了,杨习给他了一个办法,即使这个小子不配合,他也可以找自己平时找的那个私家侦探,虽然上次合作一结束,这人也不见了踪影。
 「也没有好到哪里去。」於颢毅说。
 「那你为什麽帮他查事情?」肖伦问。
 「因为约定……」於颢毅答。
 「不是为了钱?」肖伦又问。
 「再多钱也不要和他搅和在一起……」於颢毅答。
 「是什麽约定?」肖伦皱眉。
 「……为什麽要告诉你?」於颢毅反问。
 「我是他家属。」肖伦简单回答。
 「……好吧,当初他帮了我,後来我们约定我帮他查三次事情,他已经用了两次,就是……」於颢毅不说则已,一开口便是详述。
 肖伦直接打断:「这次是第三次。」
 「……你说的算数?」於颢毅似乎不太相信。
 「我是家属。」肖伦冷静道,「我说了算数。」
 「……好。」於颢毅说,「你等我电话,最慢一个小时後给你答复。」
 挂了电话,肖伦突然抬头,对杨习说:「他是不是挖了个坑就等我跳?」
 杨习点头:「听出来了,他似乎是想早日摆脱容总……」
 (14鲜币)爱久生情 48
 十
 城区中央的高档住宅区,住在二十楼跃层的肖佳佳刚放下电话,大门就被砸开了。
 肖佳佳挺惊讶,她家的门是电控保安防盗的,竟然能被砸开?结果就看到了自家堂哥和几个认识的、或不认识的人进来了。
 肖佳佳俏皮笑道:「二哥哥别来无恙,有什麽事情到我这里来?」
 肖伦不跟她废话:「容安竹在哪里?」
 肖佳佳惊讶地挑眉:「容总?」
 肖伦冷笑,他已经是急火攻心了,但反而面上看不出来什麽。
 肖佳佳自小认识他,自是知道他这表情意味著什麽,也就站了起来,面上有了点著急神色:「二哥,出了什麽事情?我真不知道──」
 「你会演戏,」肖伦沈著脸说,「我让你耍了大半年没有抓住把柄,甘拜下风,但是你不能动容安竹。」
 「我不懂你在说什麽,」肖佳佳便也沈了脸色,「招呼都不打一声便来﹃拜访﹄,栽赃陷害的把戏我也不同你计较,但是我也劝你别在我这里浪费力气,耽误你的事情可不好。」
 「你要证据?」肖伦冷笑,「我当然有,但是我不想和你多废话。」
 肖伦从杨习手上接过一迭资料,扔到了肖佳佳面前的茶几上:「放了容安竹。」
 肖佳佳一见到那数据便脸色大变,不敢置信地拿起来,随後瞪著肖伦。
 「你有私生子的事情,我暂时不会告诉爷爷,」肖伦冷冷地说,「因为我也不知道有没有必要告知世人一个或许会不存在的孩子。」
 「你敢?!」肖佳佳瞪著他。
 「放了容安竹。」肖伦再次道,「我不动你儿子,也暂且不追究。但若是他有事,我倾尽全部,也不会放过你这一家子。」
 肖佳佳忿忿盯著他,像是在权衡他说的话的力度和狠度。
 肖伦的神情没有变多少,肖佳佳确定了他会说到做到,即使他最终挣个鱼死破,两败俱伤,他也不会放过她,还有她的孩子。
 肖佳佳最终还是拿起了电话。
 「放人。」肖佳佳冷声道,却在听到对方说话时脸色煞白。
 「晚了。」对方说。
 容安竹也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他的世界始终是一片漆黑,双眼被蒙蔽,双耳被堵塞,嘴被胶带封著,他只知道自己被挪动了几次。
 没有吃过东西,肚子早已经咕咕叫了好几次,为这莫名的险恶经历平添了一抹喜感。但容安竹笑不出来,直觉告知,这次他的希望很渺茫。
 或许这就是他一生中的最後一段时间了,几个小时,或者几分锺。
 都说人之将死,经历过的片段会在脑海中回放,但容安竹脑子里甚是平静。很多时候是放空了思绪,偶尔被突如起来的事情打断,接著便继续放空。
 或许已经到早上了,肖伦发现了异样了吗?
 还没有来得及告诉他,小心肖佳佳的事情。
 肖佳佳不仅自身思维缜密,诡计多端,人脉广且杂,而且还有个大靠山。毕竟也是大家族出来的人,巾帼丝毫不让须眉,手段和心狠程度一点都不逊色她几个兄弟。肖伦若要在肖家夺得大权,最大的敌人,恐怕竟然是她。因为是女人,更有男人没有的优势。
 容安竹想起她的那个靠山,眉头皱得都快痛起来。却没有容他多想,他被运上了车,随後g据车的颠簸程度,知道自己大概出了城。
 最後被抬下车,麻袋被解开了,缓了一阵,麻木的腿才能站稳。
 清冷的空气,周围显得寂静的环境,大概是不知哪里的荒郊野外。
 後脑勺被金属物抵著,然後耳塞被取了下来。
 「说点遗言吧,会帮你带到的。」一个嘶哑的男声说道,同时有人撕掉了他嘴上的胶带。
 「一定要杀我?」容安竹的声音也显得有点哑,「没有商量余地了吗?」
 「没有。」男人回答。
 「一开始便是要撕票?」容安竹又问。
 「对,只不过之前在等老板发话。」男人回答。
 「那麽你看,就还是有商量余地的。」容安竹稳了稳自己的呼吸。
 没有任何回答,只能听见几个人轻微的呼吸声,似乎都不屑於回答他这一句话。
 容安竹顿了顿,开口询问:「允许我继续说话吗?」
 身後的男人轻笑出声:「当然,不是都说让你交代遗言吗?」
 容安竹轻轻吞咽喉结:「我不想死,你现在手里有一个不想死的人,你的筹码很大。」
 仍旧没有人响应。
 「你想要什麽,我能做到的我都可以想办法,只要能换我这条命。」
 男人轻笑一声。
 「或者,你不想要什麽,我能做到的,我可以帮你摆脱。」容安竹继续道,他被绑住的手在轻轻颤抖,但是竭力保持声音的平稳,「我的退路都被你,被你们堵死了,我的身体因为药物还很虚弱,所以即使我会一点防身术,也没什麽办法;你们一共有三个人,或者四个,我真的逃不掉。但是我不想死,还有人等著我回去。」
 「既然如此,何必当初?」男人总算开口回应了一句。
 「当初我不知会有这後果,人总是犯了错才知道後怕。」容安竹答,「我没有很多钱,但是我可以全部都给你;我也没有多大的权,但是也有力所能及之处。情或义,我欠你的这条命,我一定还。」
 「你其实知道说服不了我的吧?」男人又笑著说。
 「我知道,因为你心中有你的打算。」容安竹答,「所以我才想试试说服你。就比如,你现在还在等什麽?」
 男人沈默了一会儿,然後又笑起来:「总觉得好像要再等一会儿似的。」
 男人拉了保险,容安竹听著声音,却又不见男人动作。
 真是要命的折磨啊,容安竹无奈地想著。
 「等一会儿总归是不会错的。」容安竹努力不让自己的心跳声大得让别人听见,但或许别人早已听见。
 「比如说,你老板会打电话问你情况,或者你要汇报;你可以g据他的语气和问话来确定他有没有改变心意,是不是仍然想要我死。如果是,你扣扳机也不迟,如果不是,那对我们都有好处,比如我的命,和我的承诺。有些事情,等一等会有转机,不等的话,就什麽都成了定局。如果你有时间,不是那麽忙,不如等一等?并没有坏处的。」
 「一个小时?」男人叹了口气,因为自己好像是被说服了,保险又拉上了。
 「也可能只是下一刻。」容安竹眼前仍是黑暗,却悄悄地深呼吸一口气。
 有风吹过来,并不小。可能是斜坡,也可能是悬崖,是先中弹再滚下去,还是先自觉一点跳下去?
 好像过了很久很久,持枪的男人坐在车头上,百无聊赖,他本来是在等一个结果,但是却突然没有了耐心,他再度拿起枪来打开保险:「你说我是先打电话再开枪,还是先开枪再打电话。因为我不是很喜欢你。」
 这不是一个问句,他已经准备要扣扳机。
 一滴水滴从容安竹绑著眼睛的黑布上滑落。
 肖伦会伤心死的。
 电话铃响起,男人接了。然後他说,「晚了。」
 肖佳佳的脸色煞白,肖伦看见了,心跳刹那间停止跳动。
 「开玩笑的。」男人又说。
 肖佳佳破口大骂。
 「大嫂,是你下命令要动手的。」男人说,似乎很无奈,手上的枪口点了点容安竹的後脑勺。
 「行行行,没问题,这就放。」男人一边说著,一边叫了两个人来,拿著刀割开了容安竹腿上的绳子,然後是手上的。
 容安竹没有动,因为男人的枪始终放在自己後脑勺。
 男人挂了电话,在容安竹身後笑著说:「回头我给你一个银行账号。」
 容安竹没有回头:「我以为你要三个锦囊,锦囊比钱值钱。」
 男人开始退後:「那就三个锦囊……对,不要回头,也不要动。」
 要上车前,男人突然好奇地问:「你刚才要死的时候,心里在想什麽?」
 「跳下去会不会摔断腿。」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