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妃倾天下元卿凌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六月
孟星一直哭,孟悦倒是懂事的,反而安慰起太后来,说如今跟母亲在一起,有安乐日子过,吃穿都不愁。
太后本想在两人面前痛斥宇文君一顿的,但是看到孩子都懂事了,说父亲的坏话也不好,才忍下心中的怒火和悲痛,赐了一堆的东西。
末了,留元卿凌在殿中说话。
她让元卿凌坐在床边,执着元卿凌的手郑重地道:“孟悦大了,过两年就要说亲,可如今身世这般,世家公子肯定是看不上的,皇帝那边你是能说得上话的,等过些日子你想个法子求求恩典,好歹给她们一个县主的封号,赐食邑分封,好叫她们往后衣食无忧。”
元卿凌道:“皇祖母您放心,便是您不说,我也有这个打算的,您今日见她们衣着寒酸,定以为她们日子苦寒,其实不然,容月一直有照料她们母女三人,吃穿用度都够,至于为何不给好的,就是怕让人知道了会非议,说她们是罪王之女还这般奢华,您知道口水也能淹死人,更不要说郡主渐渐长大,是不能沾丁点儿唇舌污垢,这也是大嫂的意思。”
太后听了,眉头才稍稍地舒展了些,“有你和容月帮衬着,她们母女三人想来也委屈不了,也可见帝王家并非都是薄情的人,你们这般待她们……很好的。”
“您就放心吧,等这件事情丢淡了些,我再寻个由头为她们姐妹二人求个恩典。”
元卿凌保证道。
太后看着她,眼神里充满了信赖,“你张嘴是好一些的,老身不能说了,老身若说,便是强求皇帝,皇帝也苦啊。”
元卿凌深以为然,其实最苦的,莫过于父皇了。
太后见过孟悦孟星姐妹,心情舒畅了许多,渐渐地暑症就好了起来。
可她年岁长了,又伤了心,精神气怎么都不如从前。
到了六月中,反反复复地又犯病,御医一直伺候着汤药,病情不是大病,就是缠缠一绵绵,没完没了。
元卿凌也没检查出什么大的毛病来,倒是见她日渐憔悴,茶饭不思,想来到底似乎损了底子了。
元卿凌忙着医学院的事,也比较少入宫去了,加上太后身子没有其他恶疾大病,一味吃西药也不好,倒不如让御医好生调理,或能恢复元气。
齐王升职之后,比往日忙了许多,府中办案的事宜,几乎暂时由他主导。
但是,每每得空,都常会去陪伴陆源,元卿凌让工匠给陆源做了一辆轮椅,可以推动出去,他多半会在傍晚的时候推陆源出去院子里头晒斜阳。
他选择傍晚去,一则是因为傍晚才得空;二则,是因为袁咏意白天多半在,他不想打搅她陪伴陆源的时间。
他喜欢和陆源说话,花若解语还多事,是不能言最可人,他需要一个聆听者。
但是,他也会陆源,还有他写的诗,偶尔弹首曲子,黄昏的这段日子是很悠闲的。
陆家对于他这尊大佛登门是很荣幸的,尤其见他日复一日地来,不管是因为什么理由,这般风雨不改,其心坚定,也是叫人感动的。
陆源偶尔会睁开眼睛,但是都是毫无意识的,齐王不管是还是弹琴,他都没有任何的反应。
“近日京兆府忙碌,鲜少有练武的时候,有些退步了,昨天夜里我试着翻墙进府,奈何只差一步,没落在墙头上,强行再起,虽是脚尖抵达了,却是栽着筋斗进去,真是丢人,若状元能醒来,本王必定拜状元为师,好好习武。”
他坐在廊前,斜阳余晖披下,四周环境优美,静谧而美好,陆源坐在轮椅上,得以皮带系住才可保住不往下滑去。
“你一定很奇怪本王为何每日都来和你说话,分明咱们往日也没有什么交情。”
第785章 太后病情严重了
第785章 太后病情严重了
齐王身子往后倾,那夕阳已经沉下去了,只余下天边的一抹橘红。
“因为本王觉得很孤独!”他幽幽地说着,轻轻叹气,“越是繁华,越是孤独,所有的事情仿佛都与本王无关,与世隔绝一般,这种滋味,与你如今大概是相似的,你只活在自己的世界里,无人进得去,也出不来。”
黑暗渐渐地笼罩过来,天地也仿佛置于一个漆黑的地牢暗室里头,没有亮光。
到了六月下旬,褚后到底是耐不住,求见了明元帝,她要为齐王的婚事筹谋了。
明元帝传召齐王入宫,告知了此事,齐王反对,第一次说了些过激的话,父子二人闹了个不痛快。
明元帝虽然生气,但是经历了宇文君一事,对儿子也格外了些,叫宇文皓与他谈谈,一直这么孤身一人也不成。
宇文皓便在府中设下宴席,请他过来吃酒。
有了三四分醉意,宇文皓才问他,“你不愿意选妃,是否因为袁咏意”
齐王斟酒,垂着眸子,“我若跟哥哥说完全不是,哥哥怕也不信,可若说都因为她,也不然。”
“那还有什么原因么”宇文皓问道。
齐王抬起头,眼底透彻明亮,“娶亲为何”
宇文皓端酒饮了一口,道:“要谈深刻的”
“至少别告诉我,只为了繁衍子孙。”
宇文皓笑了笑,“这倒是世人成亲的原因,当然了,亲王选妃,也可以有其他许多理由的。”
“那人若非自己所喜,娶了又如何不过是府中多了一人罢了。”齐王寂寥地道。
“可见还是因为那人不是袁咏意,若还是想娶她,父皇可以下旨。”
“我说过,这是原因之一,”齐王靠在椅子背上,眼底充满了孤独,“如果那人是她,我也未必会娶。”
“哦”宇文皓倒是意外这个回答。
齐王看着他,道:“她和陆源有婚约在先,虽然如今婚约解除了,可她心里是否还有我不知,其实说不娶也只是给我自己留了几分面子,我是不愿意委屈了她,若迫于父皇的旨意,她不得不嫁,岂不是让我与她最后一丝情分都没了”
“看似很有道理的样子。”宇文皓含笑,亲自为他斟酒,“老七,你长大了……不过,袁咏意那边,你不去争取一下吗”
齐王苦笑,“我能争取么我如今争取便是不仁义,起码要等陆兄醒来才公平。”
“陆家已经收了袁咏意为义女,就算陆源醒来,他们之间也不可能在一起了。”宇文皓道。
“那是陆家和袁家的一厢情愿,何曾问过陆兄”齐王摇摇头,“这不公平啊,起码得陆兄说一句才可以。”
宇文皓拍着他的肩膀,“你这样做,很仁义,但是,陆源未必能醒来,若不醒来,这辈子也不成亲么”
“宁缺毋滥!”齐王郑重地道。
宇文皓点头,“那好,既然你决定如此,做哥哥的肯定支持你,父皇那边,就由我来说,有什么事,我给你担着。”
齐王望着他,眼底充满了感激,“谢谢!”
明元帝如今倚重宇文皓,或许真是疲惫或者觉得体力不济,开始懂得学会尊重儿子的意见,也会听儿子的话,所以,宇文皓与他谈了一番,他倒是没坚持要齐王选妃了。
因着太后身体每况愈下,所以,明元帝决定派人告知魏王一声,准许他抽空回京见见。
至于宇文君那边,他始终是不松口。
过了七月,天气越发炎热起来,太后已经卧床不起了。
八月初三,京城外的官道有一匹轻骑快速奔跑,坐骑上的人风尘仆仆,衣衫污脏,满面尘埃。
他抵达城门的时候,若不是出示了腰牌,竟无人知道眼前这黑脸汉子就是昔日俊逸不凡的魏王殿下。
魏王回京之后,不曾稍作休息,便马上入宫去见驾。
明元帝没见他,只让穆如公公转告,叫他去容和殿见太后。
祖孙相见,魏王跪在床前,太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撑起身子盯他好一会儿,之后便是泪水涌出,激动地道:“你怎么就音讯全无啊可曾念着我这把老骨头”
魏王匍匐于床前,痛哭失声。
太后旁的话没多说,只拉着他的手,千叮万嘱要把静和郡主带回来,好好对待,莫再辜负人家。
魏王应下,却是心痛难忍,他已经没有资格去接近她了。
见过了魏王,太后心里念着要见的人只有宇文君了。
但是,她实在也是张不开嘴下旨叫他入宫,一个诅咒君父的不孝之子,有什么资格再入这皇宫家门
因此,心结反而不断地加重,迫切地想见他,却又恨极了他。
明元帝着急太后病情,传元卿凌和元奶奶入宫去给太后治病,元奶娘诊断之后,说太后病气入侵肺腑,非药石可治。
明元帝传召元卿凌去问,元卿凌也是束手无策。
明元帝大怒,“你连麻风症,肺痨恶疾都能治愈,你又太后并无大病,为何却不能治愈啊”
元卿凌无奈地道:“父皇,若知病根,还好下药,太后是心结难舒,伤心损肝而导致身心衰竭,儿媳没有办法啊。”
明元帝着急上火,吃责了一顿,把她撵出宫去。
魏王还没旨意离京,因为明元帝心里也有数了,太后怕就是这么段日子了,所以叫他先在京中等候。
后怀王入宫请安的时候,到了御书房求见明元帝,说是太后心里念着宇文君,是否可以准许宇文君入宫一趟,与太后祖孙话别。
明元帝微愠,抿唇不语,只盯着怀王。
怀王见此情况,不敢再求。
后明元帝传了宝亲王入宫去,他是执礼族长,若宝亲王同意此事,则未尝不可,只当尽了孝道。
宝亲王也觉得前朝后宫该是分开的,宇文君有罪被贬为庶民,但是与太后到底是有骨血亲情在,太后如今身子不好,临了要见大孙子一面,是人之常情。
明元帝斟酌许久之后,同意了,只是他没有亲自下旨,让首辅府邸派人去传个话,准许他入宫一趟,但是不得在宫中逗留太久,更不可说过激的话,若出言无状,叫太后再伤了心动了怒,则杀无赦。
第786章 宇文君再入宫
第786章 宇文君再入宫
宇文君接到首辅府的话,几乎以为自己在做梦。
他确实总是做梦回到宫里头,他还是昔日尊贵的纪王,可梦醒之后,一次一次地失望,他已经怕极了心头窜起来的希望火苗,因为那意味着等待他的就是无穷无尽的失望。
因此,首辅府来传话,他不相信,他不相信父皇还准许他回去。
不过,当看到马车就停在屋子外头,他才有了真实感。
他匆匆忙忙地洗了一把脸,换了一身衣裳,昨晚宿醉,还残留几分头痛,他浑然不顾,只想着努力把握好这一次的机会。
马车往皇城方向而去,他的心几乎都要跳出来了。
攥紧了拳头,心里不断地说着,这是他唯一的机会,他一定要见到父皇,一定要求父皇原谅他。
他知道过了这么些日子,父皇的气也消了,他是皇长子,父皇一向宠爱他,绝对不会让他一辈子流落在外。
所以,在看到皇宫金色的琉璃瓦顶的时候,他心底也越发激动。
宫中有人接应,引着他往容和殿去。
接应之人,是禁军而并非宫中奴仆,这让他心里多少有些惶恐,父皇还防备着他呢。
进了太后宫中,才被宫中里头的嬷嬷引路进去。
他心并不在见太后一面之上,只想着尽快去求见父皇。
到了床前他就跪了下来,“不孝孙儿拜见皇祖母,愿皇祖母凤体安康。”
太后日思夜想,想要见他一面,但是看到他眼神闪烁,心不在焉,仿佛是别有所图的模样,心里便是尖锐地一痛,面上没露出来,只是侧头过去轻声道:“你过来一些,让老身仔细看看你。”
宇文君跪了上去,衣衫虽然已经是换过,但是长久喝酒,肌肤毛孔里头都渗出了浓烈的酒味,往太后跟前一凑,那酒气的味道便兜头兜脑地袭过去。
太后倏然呲牙裂目,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一巴掌打在了他的脸上,那一巴掌清脆得很,在这寂静的殿中响起,仿佛是碎裂了什么东西。
“你可知罪”太后脸上的肌肉一抖一抖的,脸色也因此涨红,脖子都粗了起来,没见到之前,她总觉得这个惩罚过于严重了,他该知道错的。
皇家子孙,生来高贵,应该可以多给一次机会,不必如此绝情。
但是,从他进殿至今,面容凉薄,眼光闪烁,半分泪痕不见,只有那蝇营狗苟布满整张脸,他不是为了看她一眼来的。
太后在后宫几十年,因不曾经历太多波折,其实并未能辩清人心,却偏是在这临了的日子里头,心水清明得很,一眼就看穿了宇文君心里藏的什么祸水。
“皇祖母,孙儿不孝啊!”宇文君被打了一巴掌之后,才开始惶恐起来,伏地嚎着,“孙儿不孝,没能在您身边侍疾,孙儿这就去求父皇,准许儿臣陪伴您身侧。”
太后的身子抽搐了几下,一口气堵在嗓子眼里,几乎要就此绝气,好艰难地才回过气来,颤巍巍地伸手指着外头的殿门,“你……滚!”
这一面,还不如不见了!
宇文君抬起头,怔了一下,“皇祖母您……”
“滚!”太后拳头握紧,捶在了床板上,两行泪水滑落,闭上了眼睛,“你来日若有悔意,便到老身坟前去哭吧。”
“皇祖母,孙儿知道错了,您相信孙儿,孙儿日夜在家中反省,自知往日行事过于乖张,以后再不敢这样了,您给孙儿一次机会!”宇文君这一下才真的慌了,他本以为太后这边还能给他说情的,毕竟太后病重,父皇又是孝子,只要皇祖母开口,父皇断没有不同意的道理。
没想到话没说上两句就要赶他走了,他怎能不慌
殿中的人已经出去请禁军,强行把宇文君拖走了。
宇文君一路叫嚣,狂怒不已。
待出了容和殿,便见秦妃在外头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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