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上人来看我的坟头草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长烟
 屈封云看了看阮念与那姑娘紧握的手,又挪眼去看那两个北祁兵,问道:“你们不认得我?”
 北祁兵两头雾水,“你是何人?!”
 “不认得便好。”屈封云点头道,而后抬脚一踹,将其中一人踹翻在地。
 “你!”另一人顿时酒都醒了,扑上去就要揍他,被屈封云抓着胳膊一拧,痛得“啊啊”大叫。
 “滚!”屈封云将两人扔成一团,不耐烦道。
 两人鼻青脸肿地爬起来,恨声道:“你……有种你就在这儿等着!”然后跌跌撞撞地跑了。
 阮念放开那姑娘,让她先回去。姑娘道了谢,急急忙忙走了。
 屈封云转身也要走,阮念连忙跟上去,“阿硬……”
 屈封云回头看他,“阿硬?”
 阮念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我……一时忘了你叫什么。”
 屈封云走了几步,硬邦邦道:“屈封云。”
 “方才谢谢你,”阮念也不知记住了没,说道:“我请你吃饺子吧。”
 屈封云:“不必了。”
 阮念忽然抬手去摸他的手臂,还捏了捏道:“我什么时候能像你这么硬?我都扎了好几天马步了,好像也没硬,只有腿酸。”
 屈封云不留情道:“练个十几年就好了。”
 “啊?”阮念顿时垮了脸,“这么久啊?”
 这时,那两个北祁兵又折了回来,身后还跟了许多人,个个手持兵刃。
 “给我打死他们!”
 屈封云一看,拉起阮念就跑。阮念跑得慢,眼看就要被北祁人追上了,屈封云赶紧一把将他扛了起来。
 “啊啊……”阮念惊叫道,“阿硬,肚子疼……”
 屈封云只好抱着他跑。他们跑过街巷,屈封云趁着夜色,抱着人跳进了一间旧屋里。
 屋外北祁兵吵吵嚷嚷地跑过。阮念窝在屈封云怀里,头枕着他的胸膛,强而有力的心跳声一下又一下撞入耳中。
 “都走了。”屈封云听着脚步声远去,才把阮念放了下来。
 阮念耳尖红红的,点了点头四处找门。他走到门口,刚要开门出去,却一踉跄,险些被门边的一坨东西绊倒。
 他仔细一看,一名满脸脏污的壮汉躺在地上。
 “怎么了?”屈封云走过来问。
 “这儿有个人,”阮念蹲下去摸了摸他的脉,道,“没死。”
 顾琅站在街口拐角处,目光沉沉地盯着不远处的郑府。
 府内灯笼高挂,烛火相映。
 顾琅握上腰间的刀,脚下方一动,便被人按住了肩膀。
 “你要做什么?”吴七低声问道。
 “赵叔或许在那里,”顾琅道,“我要去救他。”
 “郑府那么大,你知道他在何处?”吴七握住他微微发颤的手,“顾琅,你冷静一点。”
 “不知道我就去找,一间一间找!”顾琅挣开他的手要走,却被吴七一把压回墙边,“怎么找?!你当郑府那么好闯吗?!你进去了还出的来吗?!”
 “那又如何?!”顾琅双眼发红,“我只剩他一个亲人了……”
 吴七撩开他额前的湿发,轻声道:“我知道,让我帮你,好不好?”
 顾琅看着他,发上的水沿着下颌淌落。
 “我的人在查了,天亮前会有消息的。”吴七哄道,“再等等,好吗?”
 顾琅缓缓推开他,盯着他深不见底的眼问:“你到底是什么人?”
 吴七垂了下眸,复又抬起,慢慢道:“如果我说,我是大延太子,你信吗?”
 第23章 他又晕过去了
 墨色泼天,街头烛火遥映,曳出一地暖黄。
 顾琅抬起手背蹭去颌下的水,道:“这等玩笑开不得。”
 
心上人来看我的坟头草 第12节
 吴七道:“我自然不是开玩笑。”
 顾琅:“有何凭据?”
 吴七:“你若愿意,可随我回东宫看印玺。”
 顾琅眼底疑虑未消,又问:“那太子殿下为何要帮我?”
 “本王助你,是为了大延。”太子道,“郑于非掌管禁军多年,守的却不是我大延的江山。他师承阁老陆平山,又借其势平步青云,利益勾连。徐之严只是他们拉上台面的替死鬼,背后真正权倾朝堂的,是陆平山,而郑于非便是他手中最锋利的刀。”
 他确实不是吴七,顾琅想,不是那个会耍无赖、会梦游的吴七。或许这才是他原本的模样,心思深沉,可十几年隐而不发,只留给众人一个昏聩无能的修仙太子。
 顾琅半张脸没入墙边阴影里,他说:“只要能救出赵叔,我愿为殿下效力。”
 “我不……”太子似乎想说什么,顿了顿,却只道:“好,那你先跟我回东宫等消息。”
 *
 徐镜儿偷偷跑到柴房门口,想放走孙放。她爹叫了个大夫给她把脉,发现她根本就没怀孕,顿时气得头又疼了。
 她怕她爹迁怒孙放,便想先偷偷把人放了。可她到门边一看,门上的锁已经坏了。她推开门进去,柴房内早已空无一人。
 孙放站在山河赌坊的鱼池边,看着天边渐渐泛白,皱眉道:“这么慢?”
 忽然,一个黑衣人掠过屋顶,翻了进来,打着哈欠递给他一封信。
 “睡多了是不是?”孙放一边打开信一边数落道,“现在才来,天都亮了!”
 那人嘀咕道:“大半夜都不让人睡,困死我了。”
 “赵拙在郑府的水牢里?”孙放看完信,指着信纸左下方几个简单的方方框框问,“这是郑府水牢的地图?”
 那人点点头,自豪道:“我画的,好看不?”
 孙放嘴角一抽,“好看,一目了然。”
 黑衣人打着哈欠转身要走,又想起什么似的,一拍脑门回头道:“对了,还有个消息。”
 “什么?”
 “负岚山跑了个人。”
 *
 屈封云长腿架在窗边,抱臂坐在客栈的椅子里,阖眼而睡。
 阮念坐在靠里边的桌子旁,一手撑脸,闭着眼睛,头一点一点的,困得厉害。
 旁边的床上,躺着他们昨夜遇见的壮汉。
 那壮汉虽没死,胸前却有好几道伤口,血流不止。他们不知这是什么人,又不能见死不救,便把人带到了客栈。阮念给他包扎了伤口,又熬了药喂他,折腾了大半宿,天快亮时才撑在桌旁睡着了。
 刘大猛晕乎乎地睁开眼,目光在房间里转了转,看见桌边坐着个小美人。
 他撑着床想坐起来,却扯到胸前的伤口,顿时痛得“嘶嘶”抽气。
 阮念听见动静醒了过来,见他要起来,急忙道:“别动,会扯到伤口的!”他走去检查他胸前的伤口,见没流血才松了口气。
 刘大猛爱美人,不忌男女。他昨夜死里逃生,一大早醒来便看见这么个美人,不禁心生感慨果真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啊。
 他看着小美人白嫩的手一动一动地帮他把伤口包好,看得心底痒痒的,忍不住抓着那手亲了一下。
 阮念猛地一惊,抄起床头的药碗,对着他的头就砸了下去。
 屈封云也醒了,走过来问:“他醒了?”
 阮念回过头,无辜道:“又晕过去了。”
 第24章 还可以身相许
 顾琅架着马车躲在郑府后门的巷子中。
 今早太子到消息,说赵拙被关在郑府的水牢中。
 “郑府戒备森严,水牢犹甚。”太子道,“若要强行将人带出,怕是不易。”
 顾琅看着他手中信上的另一个消息,“郑于非申时不在府中?”
 “对,他邀了高承去马场。”太子拉着顾琅坐在桌边吃早饭,“待他离府后,我扮成他的模样,去水牢中把人带出来。”
 顾琅道:“我也去。”
 “我会让人在后门接应,”太子道,“不必担心,你在城外等消息吧。”
 顾琅坚定道:“我去后门接应。”
 太子看着他一夜未睡,泛着血丝的眼,松口道:“好吧,那你要小心些。来,多吃点,你昨晚都没吃,也不怕饿坏了……”
 顾琅看着正在盛粥的太子,觉得他又成了吴七,似乎大延太子跑出来吓唬了他一下便又不见了。
 他有些恍惚,辨不出眼前人到底是谁。
 *
 申时,郑于非策马离府。过了一会儿,郑府的护卫又见他骑着马回来了。
 小厮出来牵马,好奇道:“大人可是忘了什么?”
 扮成郑于非的慕容衍:“高将军有事,改约明日了。”
 护卫和小厮都没起疑,慕容衍大大方方进了郑府。
 他穿过庭院,依着信上的地图,来到水牢。门口有两名护卫把守,慕容衍让他们开了门。
 他走进去,看见牢内有一方水池,池内绑着个人。那人一脸血污,奄奄一息。
 赵拙力地抬起头,勉强睁开眼看了一下,见是郑于非,恶狠狠地啐了一口,“呸,奸佞小人!”
 “来人!”慕容衍喊道,“把他拖出去!”
 “是!”门外两个护卫走进来,给赵拙打开镣铐,拖起人跟着慕容衍往外走。
 于是,郑府的守卫都见郑于非沉着脸往后门走去,身后两个护卫拖着个人。
 也不知是不是慕容衍乌鸦嘴,郑于非到马场后,高承派人来传信,说他身体不适,今日不来跑马了。
 郑于非喝了盏茶,便起身回府了。
 他策马到门口,小厮站在门边,瞅了瞅他,又回头瞅了瞅府内,挠头道:“大、大人,您方才……不是回来了吗?”
 郑于非脸色一变,“你说什么?!”
 小厮道:“我方才瞧见您进府了啊……”
 郑于非急忙下马,跑进去抓着一名护卫问:“可有看见我方才去哪了?!”
 那护卫战战兢兢道:“您好像带着人……往后门去了……”
 慕容衍刚打开门,便听见身后一阵嘈杂。那两个护卫还没反应过来,就后颈一痛,不省人事了。
 慕容衍扶着赵拙出去,郑于非带着人从身后追了出来,“站住!”
 “赵叔!”等在门外的顾琅连忙把人扶上马车。
 慕容衍道:“你带赵叔先走!”
 “那你……”顾琅话还没说完,慕容衍马鞭一甩,那马就蹿了出去。
 “拦住他们!”郑于非大喊道,却见对面屋顶骤然落下十几个黑衣人,挡住了郑府的护卫。
 刀剑相撞,铿锵生鸣。慕容衍返身拔剑,挡住了郑于非愤然砍向马车的刀。
 “你是何人?!”郑于非一身凶煞,抬脚踹向眼前与他一模一样的人。
 慕容衍闪身躲过,一剑破开刀势,“看你不顺眼的人。”
 两方人马愈战愈烈,郑府府兵不断涌出。这时,一辆马车忽然狂奔而至,马夫惊恐喊道:“啊啊啊……马发疯了!啊啊啊……”
 马车撞上混战的人群,顿时人仰马翻。慕容衍带着人,趁乱纵身而去。
 “嘶……”丞相捂着头从马车中爬出来,对上了一脸怒气的郑于非。
 “郑……郑统领?”
 郑于非咬牙切齿,“徐之严!”
 丞相不明所以,看了看东倒西歪的众人,问道:“这是……怎么了?”
 郑于非:“你说怎么了?!”
 丞相也很晕,他从宫里出来,坐着马车要回府,那马却突然发了疯,撞得他现在还眼冒金星。
 *
 顾琅带着赵拙回了城外竹林。
 他安顿好赵拙,下了竹楼,见太子拿着根青翠的竹子,坐在椅子上削。
 顾琅走过去,手上还染着赵拙伤口上的血。他说:“今日算我欠殿下一条命,他日必当报还。”
 太子吹了吹竹屑,好笑道:“我要你的命做什么?”
 顾琅垂眼道:“我只有一条命。”
 “也不一定要用命还,”林间竹喧风动,绿意摇曳,太子放下手中的竹子,撑着下巴看他,“还可以,以身相许……”
 第25章 你也抱一下我
 风撩起顾琅额前的散发,他垂着眼,细密的睫毛颤了颤,没说话。
 太子又道:“大延的太子妃,那可是金尊玉贵,一屋子人伺候着的,你考虑考虑?”
 顾琅看了他一眼,“我是男子。”
 太子点点头,“嗯,我不瞎。”
 顾琅觉得他又在逗自己,哪里有男子做太子妃的。他没搭话,走到井边去洗手上的血迹。
 太子看着他身子稍稍前倾,往井里打水,背上的蝴蝶骨顶着衣服,线条利落。
 
心上人来看我的坟头草 第13节
 “你不肯应我,是不是心里有人了?”
 顾琅提水的手一顿,回道:“没有。”
 “那慕容呢?”太子道,“他那么大一座坟,有没有在你心里占一点位置?”
 顾琅洗着手上的血,只道:“他没死。”
 “你猜的?”太子想,这是不是就叫,心有灵犀一点通?
 他拿起身旁的那截竹子,走过去放在顾琅手中,说:“这竹子不错,我很喜欢,你削支箫给我吧,就当偿了今日的人情。”
 顾琅张口要说什么,太子又道:“不然就以身相许。”
 顾琅:“……”
 *
 徐之严晕乎乎地回了相府。郑于非虽怒火中烧,却也没有证据证明徐之严跟那群黑衣人是一伙的,只能甩脸让他走了。
 徐之严不知道郑府发生了什么事。他满腹疑虑,刚走进书房,又看见屈封云坐在他书桌上。
 “徐相,”屈封云道,“头没事吧?”
 徐之严蓦地明白过来,“是你动了老夫的马?!”
 屈封云大大方方地点头。
 徐之严:“今日郑府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跑了个人犯,”屈封云道,“徐相也帮忙了。”
 徐之严颓然地坐在椅子上。他知道,这是他迟迟未下决心,屈封云先发制人,把他的后路都堵上了。郑于非不会再相信他了,也容不下他了。
 “说吧,”徐之严揉着胀痛的太阳穴,道,“你要老夫如何做?”
 *
 屈封云从相府中出来时,郑府的府兵还在满城搜人,说是府里遭贼了,在抓贼。
 屈封云晃晃悠悠回了家。他走进院里,推开房门,见阮念抱着根棍子坐在桌边,刘大猛捂着脑袋缩在床上“嘶嘶”地哀叫。
 屈封云问:“怎么了?”
 阮念气鼓鼓道:“他又摸我!”
 屈封云:“……打得好。”
 “你不是说他来历不明吗?”阮念问,“为什么还把他带回家?”
 屈封云抬脚勾过一张椅子,坐下道:“查清楚了,负岚山跑出来的。”
 阮念不解道:“什么负岚山?”
 刘大猛不叫了,警惕道:“你是什么人?”
 “你不用管我是什么人,”屈封云道,“只需把负岚山的事说一说。”
 刘大猛看了看屈封云,又看了看阮念,“要说也可以,但我有个要求。”他搓搓手道,“小美人给我亲一下……”
 阮念气道:“你……”
 屈封云骤然蹿了过去,掐住刘大猛的脖子道:“要求?你以为你的命很值钱吗?”
 刘大猛涨红了脸,瞪着眼睛喘不过气来。
 阮念急忙扑过去,一把抱住屈封云的腰往后拖,“阿硬,快放手!他要被你掐死了……”
 屈封云甩开手,一脸冷漠地看着刘大猛。
 刘大猛撑着床咳了几声,一抬头,见阮念还抱着屈封云,顿时痛心道:“你抱他?我摸你一下你都要打我,你怎么能抱他?!”顿了顿,又道,“要不,你也抱一下我?”
 阮念:“……”
 屈封云抬脚又踹了过去。
 刘大猛被他踹得伤口都裂开了,哀嚎道:“你踹我干什么?!我又不是跟你说话!”
 阮念默默地回去拿棍子。
 刘大猛:“……”
 第26章 慕容是哪位啊
 刘大猛鼻青脸肿,十分委屈地看了看抱着棍子瞪他的阮念,终于老老实实闭了嘴,不敢再乱说话。
 屈封云睨了他一眼,“还有要求吗?”
 刘大猛连忙摇摇头。
 “那说吧,”屈封云坐回椅子道,“关于负岚山,你知道多少?”
 刘大猛揉了揉脖子,说:“我本来是惊鸿山的山匪,因为杀了人,成了死囚。可没关多久,就被抓去了负岚山。那里有很多跟我一样的死囚,每日都要操练,他娘的,累死了!”
 屈封云问:“除了死囚,还有什么人?”
 “什么人都有,”刘大猛道,“乞丐、飞贼……几个月前,连我们山上的兄弟都被抓进来了,说是寨子叫官府给剿了!”
 “那……”阮念忽然开口道,“你为什么中毒了?”
 屈封云:“中毒?”
 阮念点点头,“但我还没看出是什么毒。”
 “小美……小神医,”刘大猛激动道,“你可一定要救救我,这毒发作起来可真要命了。”
 阮念:“你可知是什么毒?”
 “不知道啊,”刘大猛道,“每个进负岚山的人都被喂了药,每五六日要吃一次解药,不然就浑身发痒,怎么挠都没用。”
 “原来是用这毒控制你们的,”屈封云道,“你倒是不怕死,毒还没解就敢跑出来。”
 刘大猛脖子一梗,“除了美人,什么都别想困住我刘大猛。”
 屈封云,阮念:“……”要色不要命。
 *
 阮念从房里出来,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好像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
 私养亲兵?谋反?
 他僵硬地转过身,看着跟在他身后的屈封云,咽了咽口水道:“你、你不会……杀我灭口吧?”
 屈封云看了看他,挑眉道:“你倒是提醒我了。”
 “你、你……”阮念紧张道,“不关我的事啊!”
 屈封云慢慢靠近他,“可负岚山那边还在找刘大猛,你若是去告密,怎么办?”
 阮念立刻道:“我什么都不会说的,真的,你……你相信我。”
 屈封云:“我为何要相信你?”
 阮念吃惊道:“我们不是朋友吗?!”
 屈封云:“……”是吗?
 赵拙躺在竹床上,艰难地睁开眼,听见门外有说话声。
 “你再往这儿打个洞……”
 然后,他听见他家少爷道:“打歪了。”
 “没事,再削一节竹子,重新打。”
 “……打坏好几节了。”
 “多试几次就好了。”
 “要不,我去买支箫给你?”
 “不行,我缺那几个钱吗?”
 “我真不会……”
 “那就以身相许。”
 “咳咳……”赵拙差点被口水呛死,咳得惊天动地,吓得顾琅赶紧跑进来看。
 “赵叔,怎么了?”
 “没事没事……”赵拙顺了顺气,看见顾琅身后跟着个人,是那天在茶楼上,泼了高承一脸茶水的年轻人。
 顾琅轻声道:“赵叔,这是太子殿下,是他救了你。”
 “太、太……咳咳……”赵拙又呛住了,似乎肺都要咳出来了。
 顾琅急忙拍着他的后背给他顺气。赵拙重伤方醒,脸色还有些白,顾琅不放心,帮他掖好被子,去楼下给他煎药。
 太子留在房里帮忙照看赵拙。可赵拙心里却有些不舒服。当年若非皇帝昏庸,受人蒙蔽,顾家数十口人又何至于惨死刑台之上。
 但今日太子又救了他的命,这份恩情,又该如何算?他思索良久,终是转过头,不自然道:“我这条命既是殿下救的,日后……”
 “若是卖命的话就不必说了,”太子打断他道,“今日的人情,你家少爷已还我了。”
 赵拙忽然想起方才听见的“以身相许”,脱口道:“不行!慕容公子……”
 太子饶有兴味地拖过椅子坐在床边,问道:“慕容公子,是哪位啊?”
 第27章 都老夫老妻了
 赵拙不愿跟太子多说,只含含糊糊道:“是……是少爷的好友。”
 太子像是想了想,恍然道:“你家少爷似乎在梦里喊过。”
 赵拙心疼道:“少爷一定是想他了。”
 “难道……”太子指腹轻轻蹭着手中那支被顾琅打歪了洞的箫,问道,“他是你家少爷的心上人?”
 
心上人来看我的坟头草 第14节
 “他……”赵拙叹气道,“我也不知道。”他家少爷性子冷,什么事都闷在心里,即便真有了心上人,怕是也不会说。
 太子不肯放弃,又道:“那你家少爷待他可有什么不同?”
 赵拙想了想,道:“打得比较多吧。”
 太子:“……”
 在赵拙的记忆中,慕容衍确实时常挨打。他第一次见到这位慕容公子,是在山河赌坊的鱼池边。
 顾琅多日未回竹楼,传了消息说有事,在山河赌坊。赵拙有些不放心,便去找他。
 赌坊的人带着赵拙去见他们大当家。那时,慕容衍站在鱼池边,身着广袖白袍,俊逸风流,一副世家公子的模样,笑得温和。
 然后,只见他往身后摸了摸,摸出一根竹杆,敲敲探探朝他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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