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你的鞋掉了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三杯两盏
 然而离开又能去哪里,方圆百里杳无人烟,出去只能露宿街头,保不齐遇到野兽强盗,和住在客栈的最坏结果也没差多少。
 思忖片刻,她做出决定,“晚上我们轮流值班,要是有异样,你就立刻叫醒我。”
 说着摸了摸二当家给她的指环,聊胜于无吧,好歹她还有匕首。
 “叩叩叩”敲门声不疾不徐,紧接着响起小二讨好的声音,“二位客观,该吃晚饭了。”
 她们立刻盖好地毯,乾陵悦镇定回道,“马上。”
 等绿竹处理好后才同她一起下楼。
 也许是错觉,她们下楼的时候屋内人的视线同时看过去,之后又默契四散开来,仿若无事发生,她更加心惊胆战,眼前冒着香气的菜肴也失了魅力。
 “王……姐姐,真的要吃吗?”绿竹比她更机警,坐下的瞬间低声问道。
 “……”她以沉默回答,吃当然要吃,不然这些人会察觉到她们的异样,但不能吃多。
 两人克制地吃了一点,心道还好带了干粮,等下可以补充填肚子。
 用餐很快,半刻钟都没有,主仆二人默契地放下筷子,而桌上的菜还大半未动,蹦跳着过来拾碗筷的小二一看怔住,脸也跟着垮了下来,“二位不饿吗?”
 “不饿,来时吃饱了。”乾陵悦抿起官方微笑,看上去诚恳真挚。
 小二无从挑错,只好了盘子离开,去后厨时碰上询问的掌柜,两人低声咬耳朵, 时不时地看向她们这边。
 绿竹立刻往乾陵悦身边靠了靠,俨然把她当做自己的保护神。
 “无事,他们应该不敢在这里动手。”好歹还有其他客人,不至于如此明目张胆。
 但这话只是安慰绿竹,她此刻心跳如擂鼓,一点都不能安静。
 两人佯作说说笑笑地上楼,晚些时候小二再度敲开门,递出一大盘水果,“您二位晚上似乎吃得少,掌柜担心你们饿着,特意命我送来水果。”
 乾陵悦仍然是那副笑意接下,告别小二后将水果搁在桌上发呆。
 这是最后的晚餐吗?客栈破成这样没有钱修,净搞些虚头巴脑的东西,到底有什么企图?难道这个年代就已经有器官买卖了吗?
 她惊恐地坐直身子,随后又猛烈地摇摇头,不会的,连验尸在旁人眼中都是大逆不道,更何况是换器官。
 不过也不能排除有人练邪功,需要食人心脏之类的……
 陷入无限畅想的人脸色铁青,猛地起身,迅速拾好东西背上,坚定地对绿竹道,“我们走。”
 “姐姐,外头已经黑了。”绿竹讶然高呼,被她瞪了一眼后又压低声音,“这时候出去,外面更危险吧。”
 屋内屋外都是未知的危险,但屋内这危险不知何时到来,屋外的危险,只要熬过这一两个时辰便不会再有。
 她当然会选择屋外,可以先发制人。
 绿竹只是一个小丫鬟,见她意志坚定,只是随口说了一句,便老老实实地背上行李,跟着她往外走。
 “吱呀——”深夜时分,无人走动的走廊里开门声格外突兀,连开门本人都吓了一跳,急急忙忙停住动作,从一人宽的缝隙里挤出来。
 乾陵悦四下张望着,忽而猫着腰前进,绿竹有样学样,跟着她往前摸,终于到楼梯口,她探头看了一眼,确认掌柜不在后飞速下楼,同时还注意脚步声的轻重,着实为难她。
 总算悄无声息地溜出客栈,外头黑漆漆的天给了她们无形的压力,一瞬间她们俩同时往后转了一下,又强忍着转回去。
 “我们找一个大石头。”这样比较有安全感,后半句她没有说,避显得她没有底气且很不专业。
 全然信任她的绿竹呆呆点头,跟着她在夜色中摸索前进,又不敢离客栈太远,找了一会儿,如愿找到一个人长的石头,将包裹垫在地上,利落坐上去,往石头一靠,“就这儿了。”
 
王妃,你的鞋掉了 第二百章 方便进来吗?
 绿竹睁大眼望着她行云流水的动作,一点都不嫌弃石子路硌得慌,犹疑着要不要坐,乾陵悦已经大方地拍拍身边的位置,“不算很硬。”
 这句保证打消了她最后的疑虑,“噗通”一声坐在她身侧,下一秒惊呼出声,“嘶——”埋怨地瞪着偷笑的乾陵悦,嘟囔着,“您这是做什么。”
 “我说了不算很硬,不代表不硬。”她理所当然地回驳,笑嘻嘻地看着她。
 本以为会睡不着,但赶了大半天的路,疲倦感猝不及防袭来,靠着石头不知不觉就昏睡过去,绿竹完全不敢放下心来,半清醒地警惕着。
 露水逐渐重了起来,绿竹也有些撑不住,昏昏沉沉要睡觉,恍惚间面前闪过一个人影,惊得她的睡意瞬间驱散,忙一掌拍向身边睡熟的乾陵悦,“王妃!”
 她浑身一抖,猛地清醒,茫然四顾,“怎么了?”
 “刚刚有个影子过去了。”小丫鬟吓得瑟瑟发抖,挽着她的胳膊,挤在她身边。
 乾陵悦心立刻高高提起,左手摸着指环,右手去摸腰间的匕首,用胳膊肘扶着石头缓缓由坐改为蹲,竖耳聆听着周遭动静。
 “这时候知道怕了?”身后骤然响起一句阴森森的发问。
 大脑吓得一片空白的人心脏几乎骤停,下意识抽出匕首反身亡身后刺去,谁曾想被稳稳接住,惊惶抬头,对上一双好整以暇打量她的眼,惊魂瞬间转为无语和没来由的愤怒。
 “你有病吗?万一我有个心脏病,你这一下我就直接去世了知道吗?”因着怒气,她说话也不自觉大声了一些。
 项天礼一怔,迟疑地说了三个字,“心脏病?”
 “……”她早就该料到这人与众不同的关注点,总是轻易打断她的思路,让她一时接不上话,只能独自生气。
 抱着包袱重新蹲下靠着石头,没好气地哼了一声,没有理他的打算。
 石头后的人摸摸鼻子, 在她看不到的地方满脸疑问,究竟哪里出了问题?
 “去屋内歇着吧,外面凉。”一时找不到源头,他只好轻声哄着。
 “屋内?”她疑惑地重复一句,脑内自动浮现诡异的客栈,眉头皱得更深,“客栈真是你的手笔?”
 “我见那地方破烂潮湿,不改善一下压根不能住人。”说到这,他得意洋洋,眼睛灼灼发光,疯狂暗示她夸赞自己。
 不给他一巴掌都是看在表面名分,还夸赞?她无语起身,拍拍衣服上的灰尘,面色平静,“绿竹,走吧。”
 “哦。”还处于茫然状态的绿竹懵懵地跟上去,两人大步回客栈。
 项天礼远远地望着她们离开的背影,小声问暗处的项畏,“你不是说要让她意识到我的好吗?这样还不够?我几乎将客栈翻新了一遍。”
 暗处的项畏不敢出声,他的确说过这么一句话,但万万没有想到王爷会采用如此激进的方式,在城门外抛下王妃不说,这深更半夜还来吓唬她。
 即便他情商低,也明白这样万万不可,但眼前人是王爷,半个字都说不得,支支吾吾地,“可能王妃的喜好与常人不同。”
 闻言他抿唇点头,似乎认为有道理。
 项畏看着他的背影,叹口气,跟着他追上去。
 去而复返的乾陵悦令客栈着实忙活了一阵,小二揉着惺忪睡眼,跟着她转来转去重新安顿,掌柜的伺候前伺候后,这次她丝毫不好奇,冷哼着上楼。
 其他人一看她这脸色,愈发惶然小心。
 前脚刚伺候完这位祖宗,一回头项天礼板着脸面无表情地站在门口,惊得立刻迎上去,“王爷,您还有什么需要的?”
 “没有了,你们早些休息。”他摆手越过他们,径直往楼上去,身后是他们细碎的讨论。
 “王爷对王妃未必也太好了吧。”
 “真是让人艳羡的一对。”
 ……诸如此类。
 他悄悄弯唇,看吧,路人都说他做得好。
 窝在房间里生闷气的人双手抱臂,绿竹在旁边又是沏茶又是放糕点,哄着她,想让她开心些,可乾陵悦只是抱臂盯着地面,不知想法。
 “王……”她正发愁呢,余光瞥见王爷一声不吭地站在门口,惊喜要叫,被他止住,随后见他挥挥手,立刻会意离开。
 “哐”关门声响起,屋内只剩二人。
 好一会儿,他主动开口,“悦儿,这间房子难道布置得不如你意吗?”
 “挺好的。”她冷冷接着,“表面功夫做得简直与您一脉相承。”
 嘲讽人的本事不减反增,项天礼愣了一瞬,起先见她一言不发回了客栈,还以为是感动了害羞,竟然是真的生气了。
 “我是考虑到你的……”
 “既然考虑我,为何不在城外等我?”她憋了又憋,实在憋不住,尽量藏住语气中的酸意与不满。
 然而脑筋在感情上格外直的人还在认真解释,“我是想让你住得更加舒适一些。”
 本就气血上涌的人,此刻怒火直充脑门,正要发火,余光瞥见他一直波澜不惊的脸上挂着微弱的委屈。
 聚积的火气一下消散,无奈扶额,罢了,他本来就不怎么了解女人的想法,能做到这程度不得了了。
 “我不需要什么意外惊喜,你只要做好承诺的,踏踏实实,本本分分。”也不奢求其他,至少这一路去西凉,不要徒生幺蛾子。
 不知不觉中将他纳为同行人,乾陵悦也是无奈之举,经今晚一事,她骤然明白,在这个随时会有危险的年代,不与一个可以保证自己安全的人同行非常冒险。
 项天礼时而在线时而下线的情商忽然领会到她这话的深意,心情好了许多,坐在她身边,从袖子里拿出一张地图,“这是西凉详细地图,你若是要找人,方便一些。”
 她愣愣接过,刚想问为何他会有,忽而想到琳妃的身世背景,有地图也不过分,思及此她又看了一眼项天礼,他也是皇室之人,算一算他也有分,情绪一时复杂起来。
 “上面的注解很详细,届时你即便迷路,也能找到我。”他的声音温柔下来。
 “嗯?我都迷路了怎么找到你?”她翻个白眼,不想与他多做交流,摆摆手示意,“我累了,要睡了。”
 “好,天色确实不早了。”项天礼从善如流,脱了外衣走向床。
 乾陵悦瞪大眼,意外地发问,“这可是我的房间!”
 “不是你的房间,我也不会留在这里了。”他倒是理所当然,说完还拍拍自己身边的位置,示意她坐过来,“这客栈没有多余的房间了,我身为王爷,睡地上恐怕不妥当。”
 ……偌大的客栈,他又提前来打点,怎么可能一间房都没有?
 “既然王爷不能睡地板,那我睡也是一样的。”她大大方方地回答,从柜子里扯出一床被子,利落垫在地面,越过项天礼的肩抽出一个枕头扔到被褥上。
 这一套动作行云流水,不给项天礼丝毫回应的机会,等回过神,她已经在地铺上躺好并裹紧了小被子。
 望着那一坨裹得紧紧的背影,项天礼无可奈何,思忖片刻,拿了被子在她旁边打了一个如出一辙的地铺。
 乍一看地上像多了两个茧。
 外头想要查看的项畏与绿竹特意多等了半个时辰,听到隔壁没动静后才偷偷摸摸地去了门前,从门缝往里看,床上空空荡荡,地上的床铺乱成一团,看不见人影。
 绿竹还想再看看人在哪儿,被项畏一把拉走,脸上神神秘秘地,暗示她不要打搅皇上的好事。
 她一个小小的丫鬟,懂的有限,既然夫君说不用在意,那也就没关系了吧。
 乾陵悦半夜是冷醒的,迷迷糊糊地摸过被子裹在身上,碰到另一个热源,想也不想就往那边拱,半梦半醒的搂紧拱到怀里来的人。
 次日清晨,生物钟惯性早醒的人睫毛颤了颤,缓缓睁开眼,抬手时重物感迫使他低头注意到怀中异常。
 乾陵悦窝在他怀里酣然睡着,睡颜静好,透出些温柔来。
 极少见到她如此温和的模样,项天礼不由得多看了几眼,干脆抱着她,顺势睡个回笼觉。
 一个时辰后,乾陵悦朦朦胧胧苏醒,抬手要揉眼睛,手却被死死压住,压根无法动弹,顺着手看过去,一条不属于自己的胳膊映入眼帘。
 看向手的主人,项天礼睡得一动不动,她倒吸一口凉气,抑制住尖叫的冲动,悄摸摸地抬起他的手,打算悄无声息地换个姿势重新醒来。
 刚把他的手放下去,还没来得及挪出去,那只大手再度将她揽回去,她惊得回头看了一眼,他还紧闭着眼,但与熟睡时全然不同的呼吸出卖了他。
 乾陵悦提起一口气,抬脚使劲踹向他的腿,扒开他的手甩在一边,利落站起来,低头望着他,“王爷占便宜的本事见长啊。”
 被揭穿的人没有丝毫紧张,神色自然,“王爷与王妃同寝,怎么叫占便宜?”
 “美得你。”她给他个白眼,敲门声适时响起,两人停止斗嘴,“进。”
 绿竹打开一条小缝,“王爷、王妃,奴婢方便进来吗?”
 
王妃,你的鞋掉了 第二百零一章 这说不完的鬼话
 这问话怎么听怎么奇怪,乾陵悦整理好衣服,一派理直气壮,“有什么不方便的?”
 一脸了然的绿竹推开门,将水盆放在桌子上,全程低着头怕撞破什么似的,语速飞快,“奴婢先退下了。”
 转身就走,不给她一丝疑惑反驳的机会,愣愣地看着门再度被关上,她低头看了眼还在漾着水波的水盆,拿了毛巾打打湿后又拧干,仔仔细细地洗了脸,丢进去,朝男人一颔首。
 “嗯?”项天礼满面迷茫,不懂她什么意思。
 她微皱起眉,“你不会还想让人换盆水吧,我的脸很干净的,不用担心,你可以直接用。”
 他的视线从她身上转到水盆,迟疑地伸手,握住毛巾后抖了抖,紧接着伸出另一只手要拧干,宽袖冷不防落入水中。
 乾陵悦呆呆地看着他,“你为什么不卷袖子?”
 正常人不会直接带着这么长的袖子直接进水里吧。
 这话令他眨眨眼,默默地回手,袖子上的水湿嗒嗒地滴在地上。
 她赶紧上前兜住他的袖子,往水盆里拧干水,又催着他脱下来,大冬天的,别才走到第一节就感冒了。
 说什么做什么的项天礼跟着她的指示脱下衣服,怕他着凉,先拿了一床薄被子裹住他,才喊着绿竹,“绿竹,拿一套衣服过来,王爷衣服湿了。”
 一直在外候着的绿竹立刻推门走进来,全程眼神闪避,从包裹里拿出王爷备用的衣物递过去。
 乾陵悦极为自觉地接过,抖抖开,一把扔在项天礼身上,“穿吧。”
 项天礼,“嗯?”
 “绿竹可是有妇之夫,又同我一起出行,是罪人,可不能服侍你。”她振振有词,直视着他的眼,直到她挪开,他的目光还在她身上流连,她立刻道,“我更不可能。”
 她自己的衣服都好不容易穿明白,帮他穿那不是笑话吗?
 听到全部对话的绿竹小心地看了两人脸色一眼,谨慎地建议,“项畏就在外头。”
 那倒是可以,“让他进来。”
 项畏闻声进门,和绿竹垂头避开视线的模样如出一辙,在绿竹回避后替王爷穿好衣服,拱手行礼,眼睛都不敢多转一下,立刻离开。
 本就敏锐的乾陵悦边拾边问项天礼,“他们俩今天怎么怪怪的?”
 正在佩戴玉佩的人手微顿,眼神瞟过去,不知她真懂假懂,意味不明地回答,“他们是夫妻。”
 “对哦,”她恍然大悟地点点头,忽而想到什么表情一僵,随后神神秘秘地凑过去,“哇难道昨晚他们造小人了吗?”
 头一次听到如此清新脱俗的说法,他怔忪一瞬,哑然失笑,实在说不出真实理由,敷衍点头,“嗯。”
 “备孕是个很麻烦的事,看来我要多和绿竹沟通一下了。”出于对姐妹的保护,她暗自下定决心,日常要教给她足够的相关知识。
 “还好有你,日后不用请太医了。”项天礼适时地接了一句,眼神深邃,意味深长。
 她深以为然地点头,现代医学技术对过往补充了不少,也避了很多弯路,可以规避不必然的麻烦。
 说着话的同时东西也拾完毕,她拉紧包裹,背在身上,回头一看项天礼的湿衣服还搁在桌子上,不满蹙眉,“您七老八十了吗?老太太都还能自己叠衣服呢。”
 被怼的人理直气壮摊手,“我是王爷,不会才是正常的。”
 “这次出行,您可是只带了项畏,他是侍卫,不是丫鬟,照顾不到这么仔细。”她苦口婆心地劝说,希望他能具备一点自理能力。
 他很是无所谓的,“只是项畏跟在我身边而已。”
 言外之意还有很多她看不到的随从蛰伏在周围,暗中保护他的安危。
 乾陵悦不由得有些酸,到底是王爷哦,就是出使友邦,都有这么多人保护担心,哪像那些透明人一般的流浪汉,哪怕行千里客死他乡,也无一声哭嚎。
 总是不合时宜想到沉重的事,她摇摇头,将这无法改变的现状甩出去,兀自背着行囊出去,“既然您有人伺候,那我就不操心了。”
 推门叫了绿竹离开。
 半刻后,没等到王爷出来的项畏好奇地从门口探头观察,却见王爷正高举着一件衣服折腾着,折也不是,叠也不是,来回几次后直接揉成一团塞在包袱里。
 提着包袱转身,项畏立刻闪到一边,佯作一直等待,直到王爷大步走出来,“走吧。”
 “是。”项畏垂头,掩饰好自己的表情。
 两人出去时,乾陵悦与绿竹已经没了踪影,十分自信的人面对项畏的愕然只是说了一句,“她们应该在马车上。”
 撩开车帘,空无一人,项天礼表情僵住,退后一步,居高临下地问拉马车的车夫,“她们人呢?”
 车夫吓得立刻跪在地上,抖着声音,“方才小的请王妃上车,王妃说用走的比较快,就和随侍丫鬟先走了。”
 “走得快,还是马车快,你没有分辨能力?”他冷声责问。
 祸从天上来的车夫苦不堪言,只能不停磕头求饶。
 看不下去的项畏站出来为他辩解,“王妃性格一向如此,您莫要动怒。”
 项天礼不是气乾陵悦,而是气自己没有及时发现,也气她不懂事,万一随便走小路遇到什么危险,他连救都来不及。
 “去追。”他沉着脸坐上马车,吩咐车夫。
 车夫哪敢不从,立刻赶马追去。
 乾陵悦与绿竹正蹦蹦跳跳地走在官道上,沿途满是京中看不到的自然景色,两人说说笑笑,气氛和谐,全然没有项天礼想象的生气。
 她只是单纯不想在马车上浪时间而已,更何况她晕车这么严重,能走则走。
 绿竹极少见到如此广阔的天地,一时也十分新奇,听着王妃的各种介绍,惊叫一声接一声,满是郊游的氛围。
 “哐哐哐——”马车声在后头响起,两人走到路边躲避,未曾想马车在她们身旁停住,车帘撩开,项天礼板着一张脸。
 “上来。”
 “你赶时间吗?”乾陵悦看他一眼,问道。
 “不赶。”
 “哦。”她点点头,抬步继续往前行走,绿竹只好跟上。
 她们不上马车,车夫也不敢挥鞭加快速度,只能慢悠悠地跟在她们身后,王爷也不发话,他战战兢兢地赶着车,悔不当初。
 为何要贪钱接下这活儿,还不如跑跑商人的活计。
 “停车。”威严的声音从车内响起,车夫莫敢不从,缓缓停了车,项天礼跳下去,沉默跟在乾陵悦身后,而她正和绿竹说着话,没有注意。
 两个大男人和一辆马车看似从容不迫地跟在两个女子身后,实则后头的人都内心焦急。
 照她们这个走法,天黑之前都未必能找到下一个客栈,况且虽然带了足够的粮食,但王爷可是皇室贵人,怎么能吃这样干瘪瘪的粮食。
 “王爷,不如属下……”项畏斗胆请示。
 项天礼一抬手,止住他的话,示意他不必开口。既然乾陵悦想走,就让她走,走不出一个时辰,她自然就腿酸了。
 事实上,还没到半个时辰,乾陵悦的速度就逐渐慢了下来,走着走着停下,蹲在路边,捶着小腿。
 跟了一路的马车缓缓在她跟前停住,她眯起眼抬头看,还没看清,自己便陡然悬空,她惊得低呼一声,项天礼已经稳稳抱着她上马,将她搁在座位上。
 “干嘛。”她两个字才说出口,马车已然行驶起来。
 他闷不做地将她双脚抱到自己腿上,脱下硬邦邦的鞋,不太熟练地替她拍打揉捏着双腿,嘴角则微微勾起,不知想到什么。
 乾陵悦望着他这一连串的动作,腿上传来又酥又麻的感觉,这时候才回过神,“今天转性了,王爷竟然亲自为一个女人揉腿,这说得过去吗。”
 她就是嘴闲不住,老想说点什么,一开口却又是嘲讽。
 早就习惯了的项天礼压根没理会,还带着笑意,“我还以为你能走到正午。”
 正午?她脑袋里满是问号,正午那得走几个时辰,这项天礼是没把她往好处想啊。
 “看来王爷可以?”她哼了一声,不满地怼回去。
 “如果前面有你的话,我可以。”他仍然低着头替她揉腿,说的话却让人脸红心跳,这种不分时间场合地点的情话让她受不住的同时又有意外的心动。
 哦,心动?那倒不至于吧。她偷偷回前面的想法,只是这个男人长得好看一点,偶尔温柔一点而已,比起其他男人来说的确会让人多看两眼,但还不到心动的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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