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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你的鞋掉了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三杯两盏
她先是讶异,随后又疑惑起来,“您怎么会问起太医我的身体状况?”
这几日他一回来就埋头公务,天不亮便离开王府,哪里有时间与太医相处。
他一顿,一时间没回答上来。
屋外的乾陵悦干着急,这就是送分题啊,说关心她不就行了吗。
项天义知道她在外头看,下意识看过去,她做了个“脸色不好”的口型,提醒着他。
好在他不是个傻子,立刻会过意,抿着和煦的笑,“本王看你近日脸色不大好,知道你这倔脾气,直接问你肯定得不到答案,不如问太医更快。”
“王爷……”香妃瞳孔晃着,隐隐有水光,大为感动。
旁观的乾陵悦露出欣慰的笑容,松口气。
香妃温柔贤淑,满心只有项天义,他的一举一动在她心中都会成倍放大,温柔关怀更是,方才三两句怕是足够动摇她所有的坚定。





王妃,你的鞋掉了 第一百五十六章 过河打船工
“也不是什么大病,太医小题大做了。”香妃感动不减,却不肯再往深了说,掐断项天义的话头。
本以为进展顺利的乾陵悦瞬间傻了眼,扒着窗户,一只眼透过小缝盯着里面的情形,紧张地等着项天义的回答。
可别搞砸了。
“爱妃的身体怎么能叫小题,你未看轻自己了。”他声线越发柔和,说着扳过她的身子,让她正视自己,“你可是在向太医要助孕的药?”
香妃早就隐隐猜到他有此一举的缘由,此刻亲耳听他说出,不难堪,轻声辩解,“不是,只是替侧妃妹妹要的罢了。”
知她没说实话,项天义也不逼她,儒雅如常,唤着丫鬟,“拿湿毛巾过来。”
丫鬟应声推下。
在香妃疑惑的视线里,他起身示意她坐在另一边,她不明所以地照做。
不多时,丫鬟端着冒热气的水盆过来,手腕上搭着一条洁白的毛巾。
香妃身形微动,本能要站起来伺候,项天义按住她的肩,偏头示意丫鬟上前,他接过她手中的毛巾,打湿后拧干,一点点涂开香妃脸上薄薄的粉底。
她下意识抬臂想要按住他的手,又担心逾矩,尴尬地停在半空中。
“王爷……”她颤着声音,脂粉虽薄,但至少能遮住她的暗沉与颓丧,若是他卸了,就真应了人老珠黄四个字。
“没事,别害怕。”他醇厚的声音安慰着她的不安。
盆中清澈的热水逐渐变得浑浊,香妃脸上泛着水光,偏着头不敢直视他,眼睛直直望着地面。
“看着我。”他柔声哄着,抬着她的下巴,迫使她盯着自己。
没了脂粉的遮掩,她的疲态一览无余,眼神躲闪。
项天义专心致志地盯着她的脸,香妃的眼神由紧张逐渐转为绝望,良久打量的人才徐徐道,“香妃,你不用任何脂粉都胜过世间无数美景。”
“噫……”乾陵悦小声“唾弃”着,这些人平时看着呆呆的,真开口撩起来段位高级,令人佩服之至。
果不其然,香妃双颊飞起两朵红晕,绝望烟消云散,带着不好意思,“王爷莫要玩笑。”
“你只需记住,比起子嗣,本王更记挂你。”他将毛巾放回水盆中,挥手示意丫鬟下去。
香妃没做声。
“助孕药不用再喝了,好好做你的王妃即可。”
虽然最后这句话结束得潦草匆忙,但好歹是达到了目的,乾陵悦勉强满意,没有什么比哄一个深爱自己的女人更容易的事了。
香妃被项天义三言两语哄得神魂颠倒,一时也真的忘了子嗣之事,迷恋地望着他,“可是淑妃……”
这淑妃就是她的危机感来源,后脚诞下胞胎不说,近期似乎又怀上了。
“淑妃就算生出一个朝的重臣,你也是王妃。”项天义让她安心,承诺着。
她呆呆地看了他一会儿,缓缓点头。
“快,躲起来。”眼看着香妃要告辞离开,乾陵悦连忙扒拉着边上还在发呆的两个小丫鬟。
早就习惯了她节奏的绿竹立刻随着她躲到杂物后,隐藏起自己。
师黛后知后觉地跟上去,不小心踩到小石子,脚一崴倒在地上。
“你是谁?”正被香妃抓个正着。
乾陵悦“啧”了一声,打算出去救场,师黛眼疾手快地起身,“奴婢刚来王府,不太认得路,又粗枝大叶,崴了脚,打扰到香妃的雅兴,实在抱歉。”
这话模棱两可,香妃听着大概以为她是刚来南王府当值的小丫鬟,又正值心情大好,姑且放过她,“下次注意着些。”
“是,多谢娘娘教诲。”师黛恭敬行礼,没有丝毫可疑。
被绿竹拦住的乾陵悦惊讶地看着危机解除,还以为要就此暴露,没想到师黛看着闷闷的,却很灵泛。
香妃背影消失在转角,松口气的人带着俩丫鬟走出来,大功告成地拍拍手,“完美。”
恰逢项天义走出来,听到她的话骤然露出一个温煦的笑,“我可是依照陵悦的话照做了,至于效果如何,我不能保证。”
在她身后的绿竹自然得意无比,毕竟这代表着乾陵悦的智慧与人格魅力。
而师黛则垂着眼,安静地听着他们的对话。
“放心吧,肯定有效。”她拍胸脯保证,女人最受不住柔情蜜语,这怀柔对策百分百成功。
“天色不早,陵悦也早些休息吧。”他总是关怀备至,考虑周全。
“嗯,香妃的身子一定要多补补,二哥得多上上心。”说出来有点让人耻笑,但她的心愿的确是世界和平,有情人终成眷属。
香妃身为正妃,又为他诞下胞胎,勤勤恳恳操持着王府内务,当得起与他举案齐眉。
“陵悦的叮嘱我自然会记得的。”他微微笑着,回头吩咐侍卫,“送安王妃去休息。”
侍卫领命在前带路,乾陵悦神采飞扬,健步如飞跟在他身后,主子高兴,绿竹也高兴,面上挂着灿然笑容。
只有师黛脸色平淡,看不出起伏。
不过主仆二人已然习惯师黛的老成。
抵达客房,还未进门便闻到阵阵清香,乾陵悦深吸一口,顿觉沁人心脾,低声向候着的丫鬟打探,“这香味来自何处?”
丫鬟与她不熟,顾着她的身份,忙拉开距离跪在地上,“安王妃,此香烛乃王爷从朝歌带回,奴婢也不知。”
“不知道也没事。”她忙伸手扶她起来,有些尴尬,好在只需要在这里待一个晚上。
“奴婢去取洗澡水。”师黛比绿竹要有成熟许多,也比较贴心周全,乾陵悦准了她去了。
厨房,师黛取好水回去路上经过香妃寝侧,听到她的丫鬟们正在小声议论,“你没听说吗,那个建议都是安王妃给的,王爷什么时候这么听人话过。”
“人家也是为了我们王妃着想,你们在这儿议论什么呢。”另一个丫鬟稍微拧得清,为乾陵悦辩解。
“什么为她着想,我看就是想示威罢了,欺负我们王妃不知道呢。”这位也是个护主的人儿,愤愤不平地指责着,“王妃地位稳固的唯一法子都被王爷否认了,以后她被欺负了怎么办。”
师黛沉着脸扔下一句,“安王妃的出发点都是为了王妃,你们却在这里嚼她舌根,脸不要可以去贴城墙。”
几个丫鬟瞬间噤声。
端着水回到客房,乾陵悦和绿竹没注意到她的脸色,兀自聊着之后的打算。
次日,乾陵悦被一阵吵闹的声音惊醒,唤了一声绿竹师黛没得到回应后揉揉眼去开门,一打开,眼睛瞬间睁大。
她忙退回一步,仔细打量了自己住的地方,摆设的确一如昨日,就连空中的芳香都差不多,没有住错地方啊。
外头的丫鬟们洗衣服晾衣服的不亦乐乎,捶打声、倒水声、加水声,混杂在一起,让乾陵悦错觉自己在浣衣局。
“你们怎么会在这儿?”她拢上外衣,好脾气地询问。
而她们压根没听见似的,在她走近的时候“好巧不巧”地抖了抖手里的湿衣服,清凉的水尽数砸在乾陵悦的身上,她的衣服颜色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深。
“怎么回事?”她往后躲了一步,还以为是她们没注意,面上还挂着笑。
丫鬟们热切对话着,权当她不存在。
她终于回过神,嘴角抽了抽,没想到啊,这种戏码竟然在南王府上演。
“谁派你们过来的?”她冷了语气,质问着。
没人理她。
乾陵悦一个箭步,一脚踢翻洗衣盆,目光灼灼地盯着那个正呆呆拿着棒槌的丫鬟,在她受惊的眼神中逼近,咄咄问道,“谁,吩咐的?”
丫鬟毕竟是丫鬟,就算她不是本府的王妃,也该有尊敬,“噗通”跪在满地的水渍里,二话不说开始磕头认错,“安王妃息怒,奴婢们不敢了。”
她最先以为她们真的害怕,等看到所有人做作的道歉后,才起那点可怜和同情,脸色更冷,“不敢什么?不敢在本宫入睡客房前洗衣服?还是不敢无视本宫的询问?”
正在她追查的时候,两道人影急匆匆走过来,前面的是项天义,后面的是一脸着急的香妃,当她视线落在地上跪着的一片丫鬟时,脚步更加焦急。
“安王妃,不知她们做错什么,你要如此惩罚?”她先声夺人,将乾陵悦的解释堵在喉咙口。
项天穿着朝服,瞥到一片狼藉时也皱起眉,“怎么回事?”
“早晨我被外面的声音惊醒,出来就看到她们在外捣鼓,我询问,无人理我,为了凸显存在感,就随机蹬翻了一个洗衣盆。”她简单解释,毫不扭捏藏匿。
准备好一肚子说辞的丫鬟们哑巴似的没有开口。
“浣衣局在客房相反方向,你们为何在这里?”项天义自然信她的话,转头问那群丫鬟。
带头的人哆哆嗦嗦地开口,“浣衣局的井水不能用了,奴婢们不敢耽误主子的穿衣用度,只好来借一下这里的井。”
她这么一说,乾陵悦才注意到不远处有口井,心中微动,主动开口,“看来是我误会了,我为我的失礼道歉。”
大丈夫能屈能伸。
项天义眉头却并未舒展,“浣衣局的井水为何不能用了?”
“奴婢今晨打了一桶水,漆黑难闻,想必是染了脏东西了。”她对得井井有条,说得煞有其事。
香妃站出来为自己的丫鬟们叫屈,“饶是这般,安王妃也不该踢打下人。”
踢打?乾陵悦满脸问号,看向香妃,她还帮她来着,怎么一点好都没落到,“我只是踢翻了一个水盆,并未对丫鬟动粗。”
她硬邦邦地解释。
“那这是什么?”香妃指着一个丫鬟的后背,上面分明有个脚印。




王妃,你的鞋掉了 第一百五十七章 这才叫踹
乾陵悦看过去,在看到脚印后无语勾起嘴角。
“香妃,您有证据证明是我?”她往前一步,从容不迫。
遭到质问,香妃后撤半步,看向那个丫鬟,“到底怎么回事,问问她不就知道了吗。”
项天义的目光也看过去,突然成为全场焦点的丫鬟垂着头,身子抖了下,飞快地看了香妃一眼,无措地阐述着刚刚发生的事。
“奴婢们因为井水的关系不得已在安王妃门前洗衣服,安王妃被吵醒后大抵是生气,也未来得及听奴婢的解释,便直接踹了奴婢一脚。”编故事编得有模有样的。
“是吗,这么委屈的事,刚才不说,经过香妃提醒才想起来?”她冷言嘲讽,打量着地上跪着的丫鬟。
“奴婢只是一个仆人,惹怒了主子被责罚是应该的,哪里还有脸说出来叫屈。”那丫鬟眼色机灵,三两句将过错推到乾陵悦身上。
护短又敏感的香妃立刻接话,“打狗还要看主人,就算她做错了事,也该由本宫责罚,安王妃插手恐怕不太好吧。”
她们联合一致的讨伐使孤立无援的乾陵悦半个字都无法回驳。
只言片语的解释实在太过苍白,她只能咬死自己的立场,“本宫要罚人,正大光明,绝不会藏着掖着,她这一脚,与本宫无关。”
一直旁观的项天义终于出声调解,“既是如此,也是丫鬟们的过失。”
全然不提乾陵悦越俎代庖的事。
香妃皱眉,忙打住他的和解之语,“王爷,她们都是臣妾的丫鬟,犯了错理应由王府施与惩戒,安王妃乃一介外人,此举是否有失妥当。”
“王妃,您不必为奴婢求情,不过是被踹了一脚,没有大碍。”丫鬟弱弱开口,楚楚可怜,说着还作势抚了抚自己的背,仿佛还在作痛。
项天义毕竟是一府之主,做决定自然要让人心服口服,面上犯难。
见他们僵持,乾陵悦看不下去,“喧宾夺主是大忌,本宫自然明白,若是真有此事,但凭南王妃责罚。”
“她说得清清白白,难道还不叫真有此事?安王妃不肯承认,还咄咄逼人,未欺人太甚。”香妃不知是吃了火药还是例假期的暴躁,比之上次相见,可谓翻脸不认人。
乾陵悦被她们缠得烦了,双手抱臂,歪着头,“要验证这件事的真假,其实有个很简单的办法。”
“什么办法?”
她却不说,转过头对项天义道,“二哥,这法子可能冒犯南王府奴仆,您可介意?”
“你只管做。”他颔首同意,香妃嘴唇动了动,欲言又止,不由得多看了一眼项天义面对乾陵悦时的表情。
昨晚她也听丫鬟抱怨过,当是只道是她们瞎猜,没当回事,清晨听闻府中婢女被乾陵悦欺负,大惊之下去找项天义。
路上询问他关于乾陵悦留宿之事,他却含糊其辞,不肯正面回答。
几乎坐实了丫鬟们的猜测。
思及此,她眼神暗了下来。
得到应允的乾陵悦扭过头,看着一口咬死自己踹了她的丫鬟,缓慢踱步至她身后,丫鬟惴惴不安的眼神跟了她一路,没敢吭声。
在香妃眼里便是因着乾陵悦的体罚而惧怕她。
乾陵悦盯着那个脚印看了片刻,骤然抬起脚,憋足了劲儿一脚踹过去,在众人的惊呼中缓缓回脚,讥讽不减,“这才叫踹。”
丫鬟被踹得上半身趴在地上,面色难掩痛苦,香妃震惊过后快步走到她身边,扶起她,转而怒视着乾陵悦,“安王妃,您这是做什么?”
她淡定地从她手中拉出丫鬟,掰着她的肩,迫使她转过身,指着两处相邻的脚印,大小及鞋底花纹完全不同。
明眼人都看出背后污蔑。
“你敢撒谎?”往日温和儒雅的人语气陡然严肃,不善地盯着那个丫鬟,“本王自问严于律己,宽以待人,府中下人只需遵守基本尊卑,没想到香妃教出这样不知礼数的东西。”
形势突变,原本信誓旦旦的香妃惊讶地睁大眼,连连摆手试图为自己辩解,“王爷,臣妾也是轻信下人,这……”
“她们可是你的丫鬟?”他打断她的解释,森然不变。
“是。”香妃辩解无门,只能低声应道。
“好,”他看向那个丫鬟,“逐出王府。”
“王爷,是奴婢一时鬼迷心窍,求您再给奴婢一次机会……”丫鬟吓得连忙求饶,不远处的侍卫走过来,将她无情地拖走。
香妃眼神晃了晃,没敢出声求情。
乾陵悦正要说什么,绿竹和师黛健步如飞地赶来,额头上隐隐有汗渍,“你们一大早去哪儿了?我找人都没找见。”
“南王妃的一个丫鬟说浣衣局的那口井要填了,没有人手,叫我们过去帮忙,我见时间还早,就和师黛过去了。”绿竹心直口快,眼里只有乾陵悦,飞快解释。
此话一出,在场的人都安静下来。
帮着撒谎的几个丫鬟眼神闪烁,尴尬惶恐,没想到会当众被揭穿。
未料到还有这样的反转,香妃也陷入疑惑之中,“怎么回事?”
瞬间理清楚始末的乾陵悦在讶异后摇头无奈笑笑,这帮丫鬟,自作聪明地要帮主子,没想到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真是羡慕香妃有这样忠心的丫鬟,不惜冒着被戳穿逐出王府的风险撒了这么大一个谎。”她慢慢出声,在香妃惶然的眼神中道,“忽悠本宫的婢女填井,让本宫孤立无援,还一唱一和地搞这么一出,就为了坐实本宫嚣张跋扈的形象,难为了。”
香妃还不肯信,苍白地争执着,“浣衣局那么大,凭她们几个想撒谎,未必太容易戳穿。”
“这就要问贵府的轮值制度了。”她猜了个八九不离十,但还是转向项天义,“二哥可知道?”
府中规矩皆有香妃制定,他再过目调整,自然有印象,沉眉回答,“今日浣衣局当值都是香妃寝殿的丫鬟。”
既然都是她的人,自然沆瀣一气,撒个谎,瞒个不知情的外人,很容易。
众人沉默之时,绿竹猛地一拍手,“原来如此,难怪师黛偷偷拉着我离开,说不对劲。”
这意思便是此刻浣衣局还在所谓地“填井”。
为了人赃俱获,项天义转身去了浣衣局,几个丫鬟正瘫在地上议论,“这井现在这么脏,以后真的得去那边洗衣服了。”
“咱们就当值这一两天,等轮换了就不关我们的事了。”另一个不太在乎地回答,反正麻烦的不是她们。
“你说我们这样真的能帮到香妃吗?”这声音刻意压低,似乎在避着谁。
“当然可以,等王爷相信那个安王妃不是个什么好人,就会独宠咱们王妃了,你们看着吧。”
她们的议论声全然落在来的一行人耳里,项天义气场森寒如冰,香妃诧异地瞪大眼,不由得捂住自己的嘴。
大概也没有想到自己的丫鬟有这样的魄力。
“怎么突然有点凉凉的。”她们还未发觉几个主子就在身后。
陪同前来的几个从犯着急地踢了一下路边的石子,制造动静,那群丫鬟这才回过头,原本抱怨的表情在触到来的几个人后猛地僵住。
“王爷、王妃、安王妃。”几个人噗通跪下,惶恐地目目相觑,不知刚才的话王爷听进去多少。
“胆子大了,擅自填浣衣局的井?”他眉目肃穆,垂眼望着她们,语气也未有多刻薄,却让人听着胆寒。
丫鬟们垂头趴在地上,不敢出声。
听到她们议论的乾陵悦到底有些疲累,只想这场闹剧赶紧尾,主动道,“她们出发点也是为了香妃,更何况香妃亦不知情,将领头的重重责罚一番便罢了。”
香妃以及其他丫鬟皆是面色一暗,丫鬟们惊恐之余满是愤然。
“既然安王妃无意追究你们的过错,本王便尊重她的意见。”项天义顺着她的话做出决定,香妃眼中落寞更甚。
“是。”而她一言未发,只是弯腰行了礼,带着丫鬟离开。
这场闹剧总算落幕,乾陵悦并未有多开心,只有无尽的疲惫,“大清早的实在叨扰二哥,我便和绿竹师黛回府了。”
“嗯,我派人护送。”他似乎并未被刚才的事情影响。
“护送倒不必了,”她转身要走,末了又想到香妃黯然的神色,还是忍不下心,“香妃并不知情,也断然不会这么做,二哥莫要责怪她。”
他只是点头答应,“那是自然。”
回去的路上,绿竹还在叽叽喳喳地埋怨,“王妃,她们那样设计您,您就这么轻易放过了?”
“她们毕竟是香妃的人,我也没有什么实际的损失,无所谓了。”她摆摆手,南王府的人日后与她的联系也不大,何必置人于死地。
一旁的师黛抿唇开口,“您可不是没有损失,这一出下来,您的名声不知又要败坏多少。”
自我感觉良好的人无辜地瞪大眼,“我的名声是几个小丫鬟就能败坏的?”
“这……”师黛无言以对。
一向上蹿下跳的绿竹没有接话茬。
作为一个常年活跃在府内府外和各路人色之中的人,绿竹非常清楚乾陵悦的风评如何,起先她还会愤然维护,后面发现叫不醒装睡的人,人的偏见根深蒂固,也就渐渐放弃。
只要乾陵悦身边的人真心实意对她好就足够了,绿竹怀着这样的想法,更加仔细地维护着乾陵悦易碎的形象,在外谨言慎行,同时小心打探着各路关于乾陵悦的负面消息。
若是子虚乌有,她便悄悄记在心中,择机处理;若是确有其事,便会潜移默化地帮着乾陵悦改变或者规避。




王妃,你的鞋掉了 第一百五十八章 “等你回府”
当然这些乾陵悦毫无察觉。
抵达安王府,她刚到门口才踏了一步,侍卫便拦住她,面带为难,“王妃,王爷嘱咐,若是您归来,需得在门口等他一同进府。”
“为什么?”万一他在府内,岂不是得等到明日他下朝?
“因您擅自决断,置王府颜面于不顾。”侍卫敬业回答。
“……”合着是在说她擅自留宿南王府的事,乾陵悦双手抱臂,止住脚就在府外,“王爷人呢?”
侍卫眼神躲闪,支支吾吾回答,“王爷公务繁忙,只怕……”
她抬手打断他,“他在府内府外?”
“……府内。”
行,可以,她皮笑肉不笑,了然地点点头,“既然是我做错了事,我也不能坏了王府的规矩,那便依王爷所言,与他一同进府。”
侍卫拱手退回自己的位置,抹了抹额头的汗渍,绷紧的肩微微松了,本以为王妃不好说话,没想到过程如此顺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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