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追雪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雪花烧芋
这时正好自己邻桌,原坐着两个商贾打扮的人,只吃喝了一半,因久候酒菜不来,大喊酒保,似要发作。
那酒保含笑过去,悄悄在那人耳边,说了几句。
两个商贾人不但没有发作,脸上反而显出慌张,连叫了的菜,也顾不得再等,匆匆付过洒账,便下楼而去。
这两人刚走不久,又上来了一个酒客,此人年约三十,生得仪表俊秀,英气勃勃,背上斜挂一口长剑,上楼略一打量,就往那张空桌上坐下。
西门追雪只觉来人十分眼熟,好像在那里见过,只是一时想不起来。
这时满堂客人,正在轰饮,呼么喝六,热闹非常。那人上来时,酒保正好送先前两人下楼,一见又来了这么一位佩剑之士,不由走将过来,哭着问道“尊客可是九嶷上香去的”
那人微微一怔,摇头道“我是路过此地,打个尖的。”
酒保眉头一皱,陪笑道“小店今晚都是给九嶷山上香的主顾包了,酒菜准备得不多,尊客请包涵一点,上别家去吧”
那人方要答话,正赶先前招呼瓢浮子和西门追雪的酒保,连酒菜饭食一齐端上,西门追雪原想和飘浮子两人,慢慢吃酒,不想先是久等不来,这会却连酒带饭一齐来了,而且还有几个菜,自己并未叫过,也一并送来。心想也许厨下太忙,才趁空一并做好,多出的菜,定是方才酒保听错,既已送来,也只好将就。
但酒却只送了一小壶来,自己两人如何够喝这就剑眉微蹙,招呼道“酒保,你们生意忙了,菜要现做,酒可不要现做,你再添一两壶来,免得临时叫你。”
那酒保闻言,赶紧凑近桌边,先向瓢浮子瞧了一眼,才压低声音,陪笑道“尊客原谅,今晚这里有事,这位最好少喝点酒,改日再请过来吧”
瓢浮子微笑道“你只管放心,我和这位老弟酒德最好,何况我们路过这里,听说你们的酒菜出名,才特地上来过过酒瘾,决不会多言多事,你尽管送来,回头多给你些小账好了。”
第273章 夜枭
西门追雪听到瓢浮子说出“决不会多言多事”,心中一动,不禁向四处看去。
果然满堂酒客,除了雅座以内,看不见外,其余的人,个个都是横眉竖目的劲装汉子,心知自己还未上楼之时,敢情瓢浮子早已看出,他同意自己上来喝一杯,也无非想藉着吃喝,看个动静罢了。
自己最近还满以为阅历大增,那知姜终究是老的辣心中想着,只见酒保寻思了一下,陪笑叮嘱道“道爷既然这般说法,小的就再替两位送两壶酒来,不过待会无论看到什么,千万不要多说。”
飘浮子笑道“就是你不说,我们出门人也自理会得。”
酒保应了声是,果然匆匆的又替两人送上一大壶酒来。
正当此时,只听一个人大声说道“你们开了酒店,就是卖酒卖饭,为什么别人都可以卖,轮到我就不卖了今晚我非在这里吃喝不可”
西门追雪回头瞧去,说话的正是方才上楼的那个酒客。因酒保劝他到别家去吃,心中冒气,吵了起来。招呼他的那个酒保,见他大声叱喝,直急得低声央告,那人却端坐如故,兀自执意不肯。
西门追雪回头过去,正好和那人打了个照面,只觉越看越是眼熟,不由站起身来,往那人走去。那人一眼瞧到西门追雪,也微微一愣,立即迎着起身,惊诧的抱拳道“你你就是方少侠”
西门追雪还礼道“在下正是西门追雪,兄台”
那人不等西门追雪再说,爽朗笑道“哈哈,江湖上风传方少侠在九华遇害,原来吉人天相,在此巧遇,兄弟傅青圭,数月之前,曾随家师昆仑钟二先生,在黄山和方少侠曾有一面之缘。”
西门追雪连称幸会,一面就邀傅青圭到自己桌上,引见了瓢浮子。
傅青圭听说这长须老道,就是名列三奇的瓢浮子,连忙离坐,重新施礼道“久闻家师道及老前辈风采,晚辈心仪已久。”
瓢浮子呵呵笑道“尊师昆仑名宿,傅老弟名门之秀,不可客气,快请坐下好谈”
那酒保见他们双方,原是熟人,只得问傅青圭要吃些什么。
飘浮子笑道“这里有许多菜,才端上来,还未动过,你们今日既有人包了,菜不齐全,随便把顺手的再配几样,也就是了。”
酒保退下之后,傅青圭问起九华的情况,西门追雪毫不隐瞒,把自己被孙残、李跛击下山崖以后的事,扼要说了一遍。
傅青圭惊诧的道“原来红叶妖妇,就是当年勾漏双魔九臂魔君的妻子,各大门派公推家师为首,分头查探红叶妖妇的下落,至今尚无眉目,不过大家认为玄黄教在各大门派掌门人新丧之际,掘起江湖,广发请柬,极有可疑之处,但也瞧不出半点和红叶妖妇有甚关连之处,方少侠此一发现,真是十分宝贵的资料。”
西门追雪说完之后,也问傅青圭何以只身南来
傅青圭道“目前各大门派,以河南少林寺为集会中心,分头红叶妖妇下落,互通消息,只有神州一剑司徒老前辈,自从黄山之后,就一去杳然,但曾有人在岳阳见过他老人家。家师因玄黄教开坛,只剩两月光景,就命兄弟一路寻来,顺便也寻找方兄令师叔静因师太的下落。”
西门追雪听得又是一惊,急急问道“傅兄,敝师叔怎样了”
傅青圭道“静因师太自从方兄遇难的消息传出之后,就带了青霓姑娘赶赴九华,此后也失去了联系。”
西门追雪听得脸色骤变,还没开口,只听傅青圭又道“方兄别急,兄弟奉命南来,已有半月光景,可能令师叔早有信息,也说不定;方兄只要去趟少室,就可知道。”
这时酒保又替他们端了几式菜肴,和一壶酒来,三人边谈边吃。
忽听楼下一阵大乱,接着楼梯噔噔直响,上来一大群人,为首一个生得招风耳掀天鼻,尖嘴鹰目,一脸精悍之色,身后跟着七、八个人,一式劲装紧靠。
在这人未上来之前,楼上酒客吃酒划拳,声音甚是噪杂,但这群精悍汉子刚一走上楼梯,全堂酒客,立即停杯放箸,站起身来,众口齐声恭恭敬敬的喊了声“瓢把子”,满堂鸦雀无声。
那精悍汉子连正眼也没瞧他们一下,好像鼻孔里轻“唔”了一下。
此时官座里也一起走出四、五个人,像众星捧月般,把他拥簇着进入官座去了。
全堂酒客等精悍汉子一人官座,顿时又乱了起来,但这一次与适才情形大不相同,没有一个敢大声说话,大家只是交头接耳,低声说着。
酒楼上所有酒保,也全都赶到官座内伺候去了。
先前招呼飘浮子和西门追雪的酒保,却趁机过来,悄悄的对飘浮子道“道爷酒饭如果用毕,就请隔天再光顾小店吧”
瓢浮子正待回答,只见从官座内走出一个人来,对大家挥了挥手,满楼酒客,立即轰然四起,拿东西的拿东西,穿衣服的穿衣服。
只听楼板上一阵杂沓之声,一霎时,百来个人争先下楼,走了个干净。
西门追雪恍惚听到邻座有人说着“就要开坛啦”
那酒保因见大家纷纷走去,知道不会再有差错,而且飘浮子三人,也尚无去意,也只好退了下去。
西门追雪因听到“开坛”两字,不由心中一动,悄悄告诉了两人。
傅青圭道“难道这些人都是玄黄教的他们在这里设立了分坛”
西门追雪还待再说,忽见瓢浮子对自己两人,使了个眼色,便都停止不语,回头看时,那官座门帘起处,精悍汉子已大不剌剌的走了出来,其余的人跟在后面,簇拥着下楼而去。
西门追雪回头之时和精悍汉子,正好打了个照面,那人一双凶目,横了三人一眼,脸上微露不豫。
先前那个酒保,等他们走后,才上来招呼道“这番没事了,三位安心吃酒吧,小店东家,知道三位是过路客人,方才多有怠慢,特意吩咐小店厨房,做几样拿手菜,补敬三位,不知三位还要些什么,待小的一齐取来。”
飘浮子笑道“你们有好菜,何不早说,如今我们已是酒足饭饱,改日再来吧,我倒想请问,方才这一班酒客,在这里聚会,好似有什大事,你可以说给我们听听吗”
酒保闻言,先抬头向四下看了一看,才悄声说道“三位是过路人,说也无妨,最后上来的就是咱们湘南瓢把子九头大鹏陆天九陆九太爷。听说九嶷山最近来了三位了不起的人物,邀请陆九太爷创立什么教,由陆九太爷担任总坛主。今天是开坛日期,九太爷在此招待手下弟兄,小店楼上楼下,原是包了,不打算再卖外人。我是因为九太爷手下,什么样人都有,武侠尽在旧雨楼照例又不许人问,所以道爷两位上来时,我们也不知是不是九太爷的客人,等道爷要了酒菜,才知两位是过路客人,但已经叫了酒菜,又不好说今天不卖。
“后来东家知道了,还着实埋怨了我几句,所以只好叫厨下匀出工夫,把酒菜一齐做好端来,原想两位吃完就走,不想后来又来了这位客官,我们那个伙计又不会说话,招得客官生气,幸好大家都在闹酒,没被听到,不然,这乱子可就不小,三位在这里吃喝,我们背地里谁不捏着一把汗。
“尤其九太爷上来,怪小的没预先打个招呼,三位连起立都不起立,幸而在偏角上,又因大家今晚有事,才没注意,要是瞧到了,三位的麻烦就大了。”
西门追雪听说九嶷山有人创教开坛,越发料定是玄黄教无疑,当下向瓢浮子瞧了一眼。
瓢浮子微微一笑,等酒保走后,才回头道“九嶷山离此不远,两位老弟如果有兴,我们就去看看情形。”
西门追雪、傅青圭自然同声说好,当下就站起身子,会过酒账,向九嶷山赶去。
此时夜幕低垂,九嶷山起伏峰峦,已被云气笼罩,更显得阴森神秘。
三人奔近山脚,知道此种开坛典礼,决不容人偷窥,山林之间,定然布下明岗暗哨,是以全都十分留神,藉着林木隐蔽,往山上走去。
刚翻过一重山岭,忽见树林前面,人影闪动,正有两个劲装大汉,守在路侧。
瓢浮子向身后两人,打了个手势,双脚一点,人已飘然飞去,打树梢横掠而过,一下就闪人对面树林。
别看他宽袍大袖,这份轻功,当真炉火纯青,悄无声息
西门追雪跟在他身后,瞧得暗暗点头,方想依样掠去,忽听其中一人突然“咳”了一声。
另外一人问道“老何,怎么啦”
那叫老何的道“老张,方才好像有条黑影,打咱们头上飞过”
老张挺了挺毡帽,仰天笑道“你真见他的鬼,明明是一只夜枭,你就大惊小怪。”
第274章 公主
老何又道“今夜是咱们开坛的日子,总得小心点好”
西门追雪正待纵起身子,赶紧停了下来。
只听老张低笑道“哈,就是咱们开坛的日子,看谁吃了豹子胆,敢来撞魂”
老何歇了歇,才道“啊,老张,咱真想不透咱们湘南帮好好的,瓢把子怎么信起教来
老张哼道“你真是他妈的糊涂蛋,飘把子原只管辖咱们湘南一家,如今当上了总坛主,管的可多呢。你想,别的不说,光是排教他们的的势力范围,就遍布长江上下流,如今加盟之后都得受总坛主节制了。”
老何怀疑的道“人家排教总舵主黑幡追魂是副教主名义,可比总坛主还大呢”
老张嗤的笑道“副教主名义固然好听,那有总坛主的权大”
西门追雪、傅青圭两人,因恐瓢浮子久等,不愿多听,互相打了个手势,立即长身往对面树林掠去。
凭他们两人的身手,这两个明岗,最多也只觉黑影一晃而逝,那想看得清楚,何况此时还在聊着天儿。
掠过树林,飘浮子已在林下相候,见面问道“你们听到些什么”
西门追雪奇道“老前辈怎会知道的”
瓢浮子笑道“凭这两个蠢东西,你们除了想听他们说些什么之外,那会耽搁时间”
西门追雪把听来的两人对话,说了一遍。
飘浮子诧异的道“这又奇了,玄黄教请柬上既然只以总坛主龙步青的名义出面,足见九阴妖妇在未到公开露面之时,不会有教主的名称,何以这里又弄出一个副教主和一个总坛主来何况排教总舵土黑幡追魂索焕堂,虽然名震长江,也算不得是什么了不起的字号,玄黄教断无聘他为副教主之理。”
傅青圭接口道“晚辈方才也是这样想法。”
西门追雪悄然的道“老前辈,他们既然举行加盟开坛大会,我们还是快去瞧瞧,不就清楚了吗”
瓢浮子点了点头,便领着两人往前走去。
这一段山路,居然发现了不少椿卡,瓢浮子知道距离渐近,便叮嘱两人务必小心。一阵功夫,又翻过一重山头,只见左首山谷中,灯火辉煌,矗立着一座庙宇,庙外广场上已是人影幢幢、十分忙乱,看情形,似乎开坛大会,并不怎样避讳。
三人施展轻功,悄悄掩到店前十来丈远的一片树林中,然后各自找了一颗树叶茂密的大树,隐敝身形,这里居高临下,虽然距离庙内正殿,约有廿余丈远近,但凭三人的目光,庙中情形,仍可一目了然,而且也不易被人发觉。
山门横额上,此时张挂着一幅红布,上写“开坛大典”四字。
尽管山门外面人头攒动,鹄立着四、五百人,但大门之内,却静悄悄的,除了八个劲装大汉,肃立在阶前之外,不见一个人影
大殿上成品字形放了三张长案,桌面全披着红绸,两旁是八字型的长方凳,敢情是“开坛大典”尚未开始。
西门追雪因和飘浮子、傅青圭各自隐身于一棵树上,无人交谈,只好耐着性子,静静等候。
这样过了约有顿饭光景,后殿传出一阵阵铛铛钟声
钟鸣九响,从后殿忽然转出四个手捧长剑的道僮,道僮身后,大摇大摆跟着一个身穿儒服,手摇羽扇的矮老头。
此人缓步走近正中长案,道僮点起两支巨烛,然后分左右站定。
儒装矮叟昂然登上品字形的左边一席,面外站定,口中高声喝道“鸣炮奏乐”
大门外的人群自从钟声响起,早就肃静下来,此时更添了一份严肃气氛
门前劈劈啪啪的燃起爆竹,两廊也同时弦管纷陈,奏起乐来。
西门追雪瞧得暗暗失笑,一个江湖上的帮会,居然排场不小,心中想着,只听那儒装矮叟又在高声朗叫了“教主、副教主率同各坛主开坛”
大殿后面,鱼贯走出一行人来。
为首一个是身穿黑袍,头挽道髻,独目如电,面相狞恶,手执铁拂的道人,西门追雪自然认识,他是恶道人墨无为,原来他也当起教主来了,但目光一转,落到第二个人身上,西门追雪不由俊目射煞,怒从心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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