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女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两手空空的客人
手机又响了起来。
一个陌生号码。
“喂?”她抱着盆子,好不容易挪出了手。
“你好,”那边是个男声,语调沉稳却又急迫,“这里是——军政治部,”
那边说的太快太突然,词语有些陌生,女人一愣,竟然没有听个明白。她只以为是时下流行的网络诈骗——还没开始说话,却又听见那边问,“请问您刚才是送了一个腹部受伤的男性去了医院吗?再和您确认一下当时的情况和医院地址可以吗?”
那边问了几个问题,又让她留下了名字,很快挂了电话,似乎很急迫。
额——
这个时候不该是家属来联系吗?这是单位来联系了?
女人皱眉,心里又觉得有什么不对。她抱着盆刚出了电梯,却又被一个护士喊住了。护士手里提着一袋染血的衣物和证件,递给了她,“8楼52床的衣物和证件,你来清点一下,再来签个字。”
“本来让孩子多在肚子里待一天,就更好一天,毕竟你现在是高龄早产,”
文清提着这袋衣物回了女人的病房,又看见几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拿着笔和几页纸,正站在旁边和床上奄奄一息的孕妇说着话,“但是b超显示羊水已经不够了,胎儿情况不好,我们建议马上手术。孩子出来后需要马上送去z省儿科医院抢救——你家里人来了吗?要签很多资料。我们要告知你们风险。”
“都没来,我自己可以签。”孕妇声音温弱,却十分坚定。
文清走过去,坐在了旁边的椅子上,又看向她。女人的脸色苍白,嘴唇微微翕动——神色却十分平静。
平静中有着坚定,让人心惊。
似乎什么风浪都不能打倒她。
医生也看了她一眼,又把目光投向了旁边的文清。文清赶紧摇了摇头,又解释了一次,“我不是亲戚,我就是路过的,这个我不签的。”
签字,她是绝对不会签的,这些道理她懂。
“我自己可以签,”病床上的女人又说了一次,声音低微却平静,“我家属还在美国,正在赶回来。你放心,孩子和我出了什么状况,他都绝对不会讹你。”
“那行,你自己签吧,先做手术。”
最中间的那个主任站了几秒,似乎很快做了决定,把纸笔递给了床上的女人,“你家属到了我再找他补签。你家属没签字我们风险很大的——你中午吃饭了吗?”
“孩子的问题,我必须要再和你强调——”
医生拿着签好的单子走了。
把男人染血的衣物放在了女人的床脚,证件交还给了她,文清看了看床上沉默的女人,也沉默了一下,又提议去给她找个护工。
“你家属也不知道什么来,”她看着她的脸解释,突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我得回去吃晚饭。要不我先去给你找个护工?我刚刚问过了,250一天——”
“好的,谢谢你。”女人看向她,轻声道谢,脸上勉强g出了笑容来,“今天幸亏你,不然我和,”
她顿了下,声音微弱,“他,都不知道怎么办。”
“等我们出院了,再来亲自答谢你——”
“不用不用。”
文清客气了几句,松了一口气,又看了她一眼。嘴唇苍白,容貌动人——还是觉得她眼熟。
穿衣打扮都有气质——包还是高奢——感觉像是哪个小明星,好像哪里见过,可是却又想不起来。
算了。
遭此大难,女人却只一路上默默流泪。虽然她自己动不了,可是却情绪稳定,不卑不亢,还能沟通,客气知礼,未免让文清高看了几分——同时也更松了一口气。
这也是她当时愿意留下来帮忙的原因。
好人要做,可是应该在确定自己安全的情况下做。
她可不是lan好人。
“你家里应该也快来了。刚刚有一个人,”
文清想了想,又继续安慰她,给她吃颗定心丸,“说他是哪个部队政治部的,还打电话来问过我,问的很详细——”
她看着女人张嘴吸了一口气,眼角又有泪滑落了下来,文清又扯了纸巾给她擦去了,“你们是不是部队的?应该你们单位快有人来了。”
本来以为他们俩是夫妻,可是上救护车的时候她又说是弟弟。
明明连姓都不一样的。
是同事吧?
这么神秘,是特工?她脑里闪过一个自己都觉得惊奇的念头。
怀孕特工来云生执行秘密任务吗?
什么鬼。
“嗯。”
床上的女人闭了闭眼睛,眼泪似乎更多了。
“谢谢你,”她又哽咽了一下,没有看她,只是低声说话,声音低微,渐不可闻,“有人来就好了——”
本来早该走的,文清心里不忍,还是一直等到她被送去手术室的那一刻。
看着手术室的门合上,文清也吐了一口气,转身准备离开——刚刚已经和她告过别了。
最多明天再来看看她的家属来了没有,仁至义尽。她又想。
手机又响了起来,她拿起来一看,还是陌生号码。
该不会又是问情况的吧?
她感觉自己都有些不耐烦了。
人半天不来一个,电话却打那么多——
好人难做啊。
警车的声音在楼下由远而近。
文清站在走廊接起电话,又顺便往楼下看了看,楼下停稳了好几个车,好多人急匆匆的从车上冲了下来,全部冲进了住院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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渣女 .biz 云生(31.果子)
31.
月华如水,透过缝隙,洒落在地板上。
房间另一面,是透过玻璃洒落的门外走廊灯光。
更衬托得房间里一片黑暗。遥远的江边,游龙会的喧闹声随风传来,隐隐约约。
“哇——”
一声婴儿的啼哭猛地从隔壁传来,打破了宁静。
女人猛地睁开眼。
小腹已经平坦了下去,身体里空空荡荡,似乎少了一个很重要的东西。麻药的效力已经过去,疼痛如同潮水丝丝袭来。她动了一下,又轻轻哼了一声,微不可闻。
孩子已经取出来了。
喻恒他——
没人在。
不,有人。
四周一片黑暗,一团墨色静静的坐在旁边的椅子上。呼吸平静又安宁。
似乎已经坐了很久,又似乎只有一会儿。
“我吵醒你了?”伴随着她的轻哼,那团墨色突然动了一下,靠了过来,声音低低,却又那么的温和。
女人的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
是他。
他现在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里?
“渴不渴?”头顶上的声音还在问,“要不要喝点水?”
“我刚做了手术,不能喝水。”她压住了混乱的呼吸,忍着哭腔低低回答。
男人没有说话了。
一只手伸过来,轻轻抹去了她脸上的泪。
黑暗里女人呼吸沉重。
他的手在她的脸颊,那么的温暖。
他怎么会在这里?她想问,却又不想问。
喻恒他——孩子也——
“我来陪陪你,待会就得走。”
没有开灯,病房一阵黑暗,似乎只有二人。她看不见他的脸。他的气息温暖,那只手抚摸着她的脸颊,抹着似乎抹不完的泪。他声音低沉,在她头顶私语,“老五手术基本做完了。这里条件不好,要马上转院到s市,”
他顿了顿,“我也要跟去——”
“嗯。”她哽咽,抽泣了一声,轻轻点了点头。
“这边——”
“佣人已经过来了,没事的。”她吸了吸鼻子。
季家的佣人下午已经到了。两个人跟着孩子去了,两个人陪床——现在四周一片宁静,却不知道这些人已经被他赶到哪里去了。
那只手一直在她的脸上轻轻抚摸。
没有人再说话。
只有呼吸声。
“喻恒怎么样了?”
过了一会儿,她哽咽了一下,又问。
“肝部受损,割了一块。大失血,现在还没醒。”
男人默了默,大拇指抚摸过她眼角的泪,声音低低,却又平静,“还好你报警和抢救都及时。我请了s市的专家过来会诊。专家来的时候,你的手术都做完了,没用的上。”
女人又轻轻嗯了一声。
“我把孩子也转去了s市儿医了,”他声音低微,“z省儿医太远了,我让他们直接半路下道,转去s市还近些。”
“嗯。”女人的泪又涌了出来。”别哭,都会没事的,”
男人默了默,又低声安慰她,“那边都是最好的医生,都不会有事的。医生还说32周的胎儿已经很大了,28周他们都能救活,不在话下。”
“嗯!”女人重重点头,鼻音沉重。
眼泪又流了下来。
他的气息就在身边,那么温暖。
“妈咪爹地和老四昨天下午八点钟已经从美国起飞了,十点左右就能到这边来。”
“好。”眼泪不知道怎么又流了出来,连月低声回答,“那就好。”
都回来了啊。
孩子。
受伤的人。
小腹还有丝丝疼痛传来,她闭上了眼。他在她身边,拇指在她脸上轻轻抚摸,又轻轻滑过了她柔软的唇。
她太累了啊,什么也不想去想。
念念——
房间又安静了下来。
游龙会的喧闹声音似乎又从江边远远飘来。
没人再说话。
“喻书记——”过了一会儿,有人在外面轻轻敲门,轻轻喊话。
脸上的手拿开了,男人站起了身。
她闭起了眼睛。
门开了。一缕光从门缝撒入。男人出去了,低低说着什么。
然后又回来了。
“你赶紧走——”她闭着眼睛轻声赶他走,呼吸粗重,却似乎又已经平静。
男人走到了床边,没有说话。
“老五这次的事很严重,”过了一会儿,他的声音又响起,“惊动了很多人,伯父也已经知道了。现在家里没人,我要跟去处理——”
“我知道——”温热的眼泪滑过太阳x,打湿了枕头上的黑发。
下面救护车的声音响了起来。
“你走,”她抽泣了一声,自己伸手抹去了泪,“你不要来看我了,这里人多眼杂——我过几天就好了。”
“我把老五安排好就马上过来,”男人打断了她的话,“我本来说让你也一起转院,医生说反而折腾你——”
“我不转,我没事。”女人哽咽了一声,“你真的不要过来了。让他们看见又都是事——”
“你让他们把孩子照料好,我心里就高兴了。”
“好。”
黑暗里男人默了默,轻声回答,似乎也在隐忍着什么。
“有机会我就去看孩子,”过了一会儿,他又低声说话,“拍照片给你看。”
“嗯。”女人嗯了一声。
顿了几息,又哽咽着补充,“医生同意你看,你才去看,医生不要你看你别去看——你都要听医生的。”
“好。”他低声回答。
没人说话了。
她闭了眼。
旁边的男人还没有离开。
他似乎挪了几步,站到了床边的柜子前,手指微动,似乎又在扯什么。
悉悉索索。
然后他又挪回一步,慢慢摸到了她的手。
一个圆圆的什么东西塞到了她的手心。
冰凉,坚y。
“我这次去刘县,本来给你带了果子。”
他低声说话,“你现在也吃不了了,也可以看一看,好大一枝的。很好看。”
女人轻轻嗯了一声,捏了捏手里的果子。
“你猜猜这是什么果子?”他又问。
“我不知道。”她捏了捏手里的东西,哽咽道。
黑暗里又有人摸了摸她的脸。
“明天起床你再看看。”
他轻声说话,声音平静,“别担心。都不会有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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渣女 云生(32.一颗酸果)
32.
男人站在床边握着她的手,一会儿之后,又轻轻放下了。
又把她的手轻轻放在被子里。
捻了捻被子。
又有手指轻轻摸了摸她冰凉的脸。
他没有告别。
一阵悉悉索索之后,门开了,光从门缝漫入。
门关上了。一切又重新陷入了黑暗。
救护车的声音还在楼下。
几个人的脚步声匆忙远去。
连月躺在床上,握紧了手。手里的果子坚y,烙着掌心的肌肤。是有人来过,存在的证据。
眼泪又慢慢从眼角渗出,打湿了枕上的发,小腹越来越疼痛,她握紧了手里的果子,轻轻叹了一声气。
这声叹气低微,很快消逝在了病房的墨色里。
住院楼的下方灯火通明,警灯和救护灯的灯光交互闪烁。一群人在车旁屏气凝神的等待,面色各异。男人出了电梯大步走出了大楼,面色y沉,手里还提着一包染血的衣物。
有人小跑了几步迎了上来,还没靠近,又被人挡开了。
男人没有留步,只是侧头看了看他,面色平静。
救护车的门还开着,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和护士还在上面忙碌,旁边的黑色轿车旁,有人拉开了车门在等待。
视线瞄过了轿车,男人没有理会。他径直走向了闪着三色灯光的救护车。
身后的黑衣人亦步亦趋。
有人过来拦住了男人,说了什么,男人沉着脸回了什么。那人没有再说话。
男人上了救护车。
救护车的门关上了。一队车子闪烁着灯光拉着警报,沿着滨江路远去了。
一切都消失了,住院楼的门前又恢复了空旷和平静。
江风习习,不远处游龙会的大船张灯结彩,随着江波微微摇曳。滨江路上挂满了红灯笼,拿着荧光bang慢慢回家的行人三三两两。
是新年的味道。
*
小腹疼痛。
刀口处的神经被利刃割断,却还依然不屈的往大脑皮层发送着疼痛的信号,从不间断。又好像有些渴——
孩子。
血。
明亮。
连月又一次睁开了眼睛,外面已经大亮。
神经一晚上都在疼痛紧张和亢奋,她似乎想了很多,又似乎什么都没想。迷迷糊糊似睡非睡之间,她还模糊感知到半夜护士又来查了两次房。
动了动手指,那个果子还在她的手心,t温传递到了果肉上,已经变得温暖。
“醒了?现在感觉怎么样?痛不痛?要不要喝点水?”
身边有人熟悉的声音,连月微微扭了扭头,旁边是一个人严肃的脸。他身上还穿着西装,眉目英俊却难言疲态,是风尘仆仆的模样。
他这么快就回来了啊。
连月看着他的脸。
这张脸,她一直从他的二十岁,一直看到了他的三十二岁。
从男孩,一直看到了男人。
“怎么这样看着我?”他坐在床边,低头看她,“不认识了?”
又摸摸她的额头,“是伤到头了?”
现在几点了?
“八点过了。”
男人低头看着她苍白的小脸和g涸的嘴唇,声音低沉,“连月你饿不饿?想吃什么?我让人给你做。”
连月轻轻摇了摇头,声音微弱,又说了一次,“我刚做了手术,不能吃东西——”
“美国那边的事没处理完,爸在那边多留一天,按原计划今天下午就回来看你。”男人缕了缕她汗湿的发。
“嗯。”女人轻轻的嗯了一声,手指微动,那颗果子还在手心。
“宁宁还在医院,大哥那边已经安排好了——暂时还不能探望。不会有事的。”
“嗯。”
“妈去看老五去了,他那边情况不好。看完老五她再看看能不能去看孩子——再过来看你。”
“嗯。”连月轻轻嗯了一声,默了默,又问,“喻恒醒了没?”
“还没。喻叔已经过去了,他一路都沉着脸,很生气。”
“嗯。”
脑里闪过一个男人似笑非笑的脸——连月垂眸,又嗯了一声。又想起了什么,她声音低低,“你没去看老五?”
“下了飞机我就直接过来了。”
男人低头看她,又俯下身压低了声音,“我现在也不能去看老五,现在他旁边肯定围了很多人——”
“等喻家处理完再说。”男人面色平静,“这个时候凑上去,那不是添乱?”
“嗯。”
连月又轻轻嗯了一声。
他的确不能出现——
是一个秘密。
“大哥反应很快,接到你电话就把消息封锁了。他把你和老五分开是对的,”
季念慢慢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谁知道出了这种事?这边的人都没让知道老五的身份——你刚好把老五的名字都写错了,也没提供证件,是歪打正着。s市那边的人,只知道他不知道还有你——”
“就算知道有个孕妇,也当是什么不重要的人。”
“嗯。”
他的手握着她的,那么的温暖,连月轻轻嗯了一声。
有些事情太沉重了。
远远超过了她的能力和承受范围——
果子还在手心。是她昨晚的依靠。
“咦,你手里捏着什么?”
男人握着她的手捏了捏,很快发现了里面的猫腻。他轻轻掰开了她的手指。
一颗酸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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渣女 云生(33.不见)
33.
半青半绿的果子托在手心,嫩葱一下的手指虚虚而握。
手心一空。是男人拿走了它。
“这是什么果子?”
季念捻着果子,还在眯着眼睛看。又想起了什么,他又回头看了看床边柜子上放的那一大枝树桠——树吖看起来已经摘了一段时间,果实虽然还沉甸甸的,可是树叶都已经有些奄奄的脱水。
是一样的果子。
“谁拿来的?”他轻声问。
连月闭了眼,轻轻叹气。
小腹还在疼痛,虚汗溢出。窗外白惨惨的一片。今天是个y天——没有阳光。
一日已经没有进水。哪怕一直在补液,可是女人粉润的唇已经有些变白g涸。
“是喻yan啊。”
卧室里她闭着眼,粉白的嘴唇开阖,声音微弱,“昨天半夜他来过了,说是来给老五转院——”
拿来了这枝树吖。
又看了她。
不可提及的名字,不可提及的人。
他是如何在层层眼线里脱身来到了她的病房,这场事件又会如何牵一发而动全身,他和他家的人要如何处理,雷霆之怒又会不会烧到她身上,她身体虚弱,什么都没想——
肚子里的孩子被取出来送到了遥远的儿科医院——不过才是不足八月的胎儿。
云生果然是个烂地方。
她不幸的根源。
男人沉默了。
过了一会儿,他轻轻伸手,帮她捻了捻头上的汗,又擦去了她眼角的泪,又轻轻拉起了她的手。
手里的青果被他拿走,放在了床边的柜子上。
“大哥能来看看你很好。”他握紧了她的手,声音低沉,“是我隔的太远——你做完手术我不在。你受罪了。”
“唉——”回应他的,是一声呻吟,又似一声叹气。
几辆黑色的车辆在高速公路上疾驰。
又渐渐减速,下了道。
汇入了城市的车流。
此刻正值上班高峰,路上车辆众多,车速越来越慢,然后彻底停住了。
前方红灯。
后排的女人拿着手帕,一路都还在低低的哭泣,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恒恒——呜呜呜——”
“哪个没良心的坏人敢打我家恒恒——看我抓住把他砍成十八块——我家恒恒从不惹事,哪家的孩子都没恒恒乖——他肯定是见义勇为——抓小偷——”
“谁怎么管的国家,自己的侄子在街上被人砍,他丢不丢人?连八个月的孕妇都打流产,还是不是人?还好意思说自己管的好——我看他有什么脸说自己管的好——”
“咳咳。”车子又动了起来,前方似乎有人捂着嘴微不可查的清了清嗓子,然后低头接起了电话,“喂。”
年迂不惑的男人坐在她的身边,任凭身旁的女人如何一路哭闹和出言不逊,都沉着脸看着窗外,脸色y沉,似是未闻。
“嗯,嗯,知道了。”
“主任,”前排的人挂了电话,扭回了头,“王书记和赵书记已经在疗养院门口等着了,他们本来说去机场接机——”
男人看着窗外,一言不发。
车厢里只有女人低低的哭声。
“不见。”
过了一会儿,男人冷冷的声音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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