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神领主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木牛流猫
民兵的身上已经有数道恐怖的伤痕,被斩断的左臂甚至不是他的致命伤!在他的后背处,有一道从尾椎一直延伸到颈脖的狰狞伤痕,伤痕的皮肉朝着两边翻卷开来,露出内里的颈椎,随着这名民兵的动作,那颈椎看起来就像是要破体而出那般。
大失血早已让他的脸色变得无比苍白,甚至就自身的神志都已经完全不清醒,可是他却始终站着未曾倒下,内心坚定的信仰与惊人的意志让他成为此处战场里最醒目的身影。左手处的剧痛,让他的五官扭曲得异常狰狞,但是他却依旧未曾选择后退半步,右手紧握着的长枪刚刚贯穿一名敌人的身体,此刻似乎有些难以拔出,于是他干脆伸出右手就要去掐斩断自己左手的这名哈宾德之蛇的重剑士兵。
又一道寒芒如电!
这一次,痛失右手的年轻民兵终于彻底崩溃,他发出一声凄厉至极的惨叫声。
手持重剑的男人面容狰狞,双眼赤红,他喷着粗壮的鼻息,脸上有着极端兴奋的特征。他双手握紧剑柄,将手中的重剑高高举起,似在发泄什么又似在给自己打气一般,发出如野兽般的嘶吼声,再度朝着被自己斩断双臂的那名年轻民兵挥砍过去。
利剑发出一阵呼啸的声响,似乎连空气也要被斩裂。
重剑落在民兵的颈脖处,剑锋上传来一丝微弱的阻力,但是却无法阻挡得住这柄重剑挥落的可怕力道。
这一次,没有鲜血喷溅,似乎这名民兵体内的鲜血已经彻底流失殆尽。
剑锋将皮肤切割开来,然后落在了更内一层的颈椎上,微一用力,便是连颈椎都已经斩断,然后重剑才顺势斜劈而出,再一次挥洒出一道血线。
惨叫声,嘎然而止。
民兵自胸腔以上的上半身,从重剑的切口处向左边斜向滑落。然后终于失去大脑控制的另外半截身体,跪落在地,缓缓倒下,所剩不多的鲜血从断截处流出,却未能形成一个血泊。
手持重剑的男子抬起头,狰狞的面容让他看起来有些疯狂,他的目光在战场上游移着,似乎正在寻找一个目标。
只是还未等找到新目标,后背处便突然传来一阵剧痛,紧接着便是前胸处也有一阵剧痛传出。他低下头,然后就看到一小截长枪贯穿了他的胸腔,木质的枪杆和铁质的枪头,都已经被染成暗红色,枪头处甚至还有些许的细碎的脏器肉末。
狰狞男子猛然伸出自己的左手,然后握住这柄枪杆,他咬紧牙关,从左手上传来的力量来看,对方似乎正在努力将这长枪抽回。然后这名狰狞男子便单手握着重剑的剑柄,用尽全身的力气转身带动着重剑朝后方劈去,只是这一次或许因为力道失衡的缘故,狰狞男子的右手未能抬得那么高,重剑的剑锋只是劈进身后人的右肋,然后便因为力竭而卡住了。
新鲜而火热的血液,从肋下的伤口处如井喷般喷洒而出。
带着一丝的不甘与愤恨,重剑男子的右手渐渐松落,再也握不住重剑的剑柄。
而失去了支撑力,重剑咣当一声掉落在地。
这一剑,似乎未能彻底夺去这名民兵的生命,可是在眼下这样的战场中,这一剑却也等于夺去了这名民兵的生命。
年轻民兵咬着下唇,强忍着右肋传来的剧烈痛楚,他的左手迅速伸过来捂住,但鲜血却依旧不断的从指缝间涌出,迅速染红了他的左手、衣服,然后从指缝间一滴一滴的滴落在地。民兵像是要分散注意力一般,右手握紧着长枪的枪杆,因为太过用力,指关节甚至已经泛白,他猛然发力将长枪抽出,这一次终于没有任何力量阻止他将长枪拔出,可却也因为错误的估算力量,导致他踉跄的往后退了数步。
“嗖!”
一声锐利的破空声轻响。
一支羽箭突然射入这名年轻民兵的咽喉,因为力道的强劲,这支羽箭的箭头甚至破开民兵的后颈,透体而出!
这强劲的力道甚至扯动得民兵踉跄的步伐变得更大,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要发出什么声音来,但是却只发出一声意义完全不明的咽呜声。将长枪顶在地上,借此稳住自己继续后退甚至有可能因此摔倒的身形,但紧接着便又是一箭射来,“噗”的一声射入这名民兵的心脏处,不过这一次羽箭就没有透体而出了。
民兵依旧坚持站在原地,他反手握住手中的长枪,然后用力举起,做出一个投掷的动作。
他的眼神已经有些迷离了,距离自己不过三十多米远的弓手,他却是喝醉酒那般有些摇晃,怎么也瞄准不了。他只能看到,对方那名弓手已经拉开短弓,然后搭上一支新的羽箭,只是他这一箭还未射出,便已经又有两支羽箭一左一右的从两边射来,一箭射穿他的左手,刺入他的右肋,另一箭射入的他左眼。
而在他意识中最后看到的一幕,是那名被他当成目标的弓手松开了手中的弓弦,将那支羽箭射向自己。
民兵高举着的这一枪,终究还是未能投掷出去。
他的意识开始被黑暗包围,缓缓倒下。可是直到死亡的这最后一刻,他的嘴角却轻扬着,那是一种满足般的微笑,因为在那最后一幕,他看到的并不止是射向自己的一箭,同时看到的还有自己的同伴举着长枪,突破了几名刀盾手的封锁防御线,其中冲得最快的那个人,一边发出野兽般的嘶吼,一边将手中的长枪刺入这名弓手的体内。
他残存的最后意识,依稀还能想清楚这名替自己报仇的同伴是谁。
印象中,似乎就住在自己的隔壁,他的母亲似乎因为难产而死,原本他家里还有自己的父亲和一位叔叔。可是早几年的时候,似乎死在那场莱恩公国和王国的战争之中,听说是被一位很美丽的女法师给杀死的,如今家里似乎只剩一位爷爷?
可是之前不是听说他在前几天和哈宾德之蛇的冲突中被打成重伤吗?为什么现在还能赶来这里?
不过,这个答案他已经无法想清楚了,但是他只要知道,自己不是一个人就行了。
至少我还有同伴,他们一定会连带我的那一份一起努力下去!
……
战争的残酷和惨烈,终于让这些民兵们知道这并不是训练,不是一句“哎呀我们输了呢”就能够解决的事。
因为这是他们要赌上性命的真正战斗!
失败者,将在这场战争之中付出生命的代价。
在此之前,这些民兵们在和哈宾德之蛇的暗斗中,都没有落过太过明显的下风,彼此之间的斗殴一直都是互有胜负。这让他们觉得,所谓的哈宾德之蛇雇佣兵团,似乎也就是那样而已,并没什么了不起嘛。
可是直到现在,彼此双方真正赌上性命的战争,他们才知道自己以前的想法是多么的幼稚。
当这些雇佣兵们拿起兵器的时候,他们所展现出来的战斗力简直就和以前判若两人。或许是因为见惯了生死,也习惯了流血,所以哪怕战争再怎么惨烈,他们却依旧没有忘记那些战术配合,彼此之间进退有序,也懂得互相保护和支援,从这些战斗意识和战斗经验上,民兵团就终于知道自己和他们的差距。
将近四十人埋伏一支哈宾德之蛇的队伍,而且还是他们率先发起的冲锋和进攻。
可是除了最开始偷袭的时候成功击杀了几人之外,接下来他们就成了被屠杀的一方——仅仅只是被敌人一次反冲锋,所谓的配合就成为一句笑话,他们的阵形轻易的被对方撕开并且切割开来,然后在对方的远程打击下,变成只会移动的靶子。若不是几名民兵拼死撕开一条战线,甚至有一名民兵哪怕被斩断双手、浑身的血液都流干也未曾倒下的身影震撼了他们,他们只怕根本就无法彻底歼灭这支队伍。
但是就这一结果,却还是在另外一批人赶来支援的情况下,才终于成功。
将近四十人,再算上赶来支援的二十多人,一共是六十多人,在对手仅有不到三十人的情况下,他们却是付出了三十多条人命才终于全歼了对手。
这样的战果,还能称之为是胜利吗?
看着满地的残肢、破碎的尸体、散落一地的兵器以及几乎将整条街道都染红的鲜血,如此赤裸裸的震撼场面终于让民兵们知道战争的残酷。所有人,脸色变得异常苍白,浓郁的血腥味甚至让好几人已经俯身呕吐,甚至还有人目光已经变得呆滞起来,似乎已经有些迷茫了。
“咣当”。
所有人都被惊醒。
他们看到有一名民兵将手中的兵器扔掉,他们记得这个人似乎叫诺克,他的父亲和叔叔都战死在战场上,而他的母亲难产而死,只和爷爷相依为命。此刻的他,身上似乎还有些伤势。
“这场战斗,是我们胜利了!”诺克沉声说道,然后拾起地上一柄属于哈宾德之蛇雇佣兵的长枪,那是一把铁制长枪,“哪怕我们的伤亡再大,但是全歼了对手,便依旧是我们的胜利!……我们不能在这里发呆,小镇需要我们,我们必须为了保护自己的家园而努力!哪怕战死,也在所不惜!”
所有民兵的眼睛,突然变得明亮起来,似乎斗志,已经被重新点燃。
“死战!”诺克吼道。
“死战!”所有民兵们开口吼道。
战神领主 172. 战争落幕
红叶镇的战争,已经彻底进入白热化。
民兵团的民兵们,终于真正的体会到什么叫真正的战争。
这些年轻的民兵们还未经历野战上的厮杀,就已经率先经历最为血腥的巷战。在这种程度的战争之中,任何战术、战略的效果,都被降到最低,真正比拼的完全就是依靠士兵们自身的意志和士气,单兵战斗能力在巷战这种场合里,被无限的放大,但是却又同样的被无限缩小。
任何一位巷战之中极其出色的战士,都会成为战场上最受瞩目的存在,他们面临的压力和围攻,都要比其他人更大。
哈宾德对自己的雇佣兵团确实有着充分理由的骄傲和自信,因为这确实是一支他花费巨大精力打造出来的军队。这一点,从哈宾德之蛇的小队只有二十多人就可以击杀超过三十人,甚至是接近于两倍自身数量的民兵,就可以看得出来这些雇佣兵的实力确实要比民兵强。
不过这更多的是因为哈宾德之蛇的装备要比民兵团更加优秀,而团员的兵种搭配也要更加合理的缘故。
但是再怎么优秀,这也是一支没有信仰的部队,不像红叶镇上这支普达民兵团,为了守卫自己的家园,为了保护自己的亲人,他们绝不会逃跑,哪怕是死也在所不惜。
所以,民兵团里那位以血肉之躯冲开敌人的阵线,直至留尽最后一滴鲜血的民兵并不是唯一这么做的人。
而像诺克这样的敢直面惨烈的战争,唤起战友们的斗志,然后重新投入到战争中的人,同样也不是唯一。
可是尽管这样,在杀红了眼哈宾德之蛇雇佣兵面前,民兵团也终于开始节节败退。
就算民兵团这边有塞西莉亚这位魔法师以及普达这样的指挥官,可是敌人却也有哈宾德亲自率领着的小队。双方的部队在遭遇到由各自指挥官率领着的队伍时,自然是毫无战斗力,完全可以说是一场单方面屠杀的战斗,只不过以塞西莉亚那所剩不多、几乎是要精打细算使用的魔力,在屠杀速度上自然是比不了哈宾德了。
斗气的施展,虽不是可以无限制的使用,但是却也要比只有下位青铜实力的塞西莉亚多得多。
而且哈宾德之蛇还有一个很重要的优势,那就是他们可以无需理会那些躲藏着的民兵,只管朝着镇中心的旧神殿前进就行。但是作为防守方的普达民兵团,却必须要想尽办法阻止哈宾德之蛇的靠近,在这种情况下,普达民兵团就算有勇气、有斗志,甚至不怕死,可他们的战斗纵横空间却依旧在不断的缩减着。
很快,民兵团还活着的人终于不得不退守到旧神殿这边来。
除了重伤没办法战斗,被抬进庇护所避难的民兵外,整个普达民兵团实际上参与这次保卫战的人,一共有五百多人。可是现在,退守回来的民兵却只剩一百多人,阵亡人数已经超过三百,这对于深爱着整个小镇以及镇上居民的普达而言,无疑是一个极其惨重的打击。
突然,一名民兵突然从巷子之中跑出,在看到站在神殿殿门外的普达时,立即加快速度小跑过来。他身上几乎已经被鲜血染成一个红人,只是看他还能跑动的模样就可以知道,这身上的血迹必然不是他的,只不过若说这个民兵身上没伤的话,那也同样是不可能的事。
而在这名民兵跑出这条巷子之后,开始陆续有民兵从巷子之中走出,他们或互相搀扶,或持枪掩护,更有人手上抱着许多的武器装备,这些装备都是从哈宾德之蛇的雇佣兵身上剥下来的。不过真正让普达看重的却并不是这些装备,而是这四十多名民兵所展现出来的那种气质和镇定,显然在经历这样一场惨烈的厮杀之后,幸存下来的民兵们都有了一种本质上的变化。
“诺克。”普达迎了上去。
“普达队长。”名叫诺科的年轻人身上已经套上一套皮甲,这是从一名哈宾德之蛇的雇佣兵身上扒下来的,而他的左手也握着一个圆盾,右手则提着一柄铁制长枪,“我已经将附近所有人都收拢回来了,不过……对不起!还是死了很多人……”
算上这四十多名民兵,如今退守到旧神殿这边的民兵依旧不足两百人,而且其中身上还有不小的伤势,甚至很多人可能也熬不了多久,真正还能够再战斗的民兵,大概只有七、八十人左右。
“你不用自责。”普达摇头,“你只带了七、八个人冲出去,但是现在却带着四十多人回来,如果没有你,他们很多人恐怕是真的买办法回来。更何况,你还带回来这些弓箭,这会大大增加我们的防守能力,只是可惜……真正懂得射击的人不多。”
“普达,我们会用弓箭!”几名四、五十岁的中年男子从旧神殿里走出,这些人是镇上的猎户,“我们也是小镇的一员,怎么可以看着这些年轻人白白流血,然后我们躲在后面呢?就算要死,也应该是我们这些老骨头先死,他们可是小镇的未来啊!”
“是啊!”
“就是,这是整个小镇的事,怎么可以让这些小伙子在前面送死!”
神殿中又走出不少人,这些人或是耕夫,或是铁匠,每一个人都有一份技艺在身,他们也是民兵团里名义上的教官。这些人都是年近半百的人,其中甚至还有一名老头,那是诺克的爷爷,这些人不由分说的就从受伤的民兵身上抢过武器,并不是民兵不怕牺牲,这些人为了自己的家园也一样不怕死。
正如肖恩所看到的情报数据上所显示的那般,普达民兵团的民兵,只有战死者,没有逃跑者!
这边的争论还没有结果,哈宾德之蛇的雇佣兵们就已经出现了。
最先从一条巷子里走出的,就是哈宾德之蛇的团长,哈宾德。
他提着一柄长刀,跨步而行,光亮的刀身上并没有任何血迹,而他的身上也同样没有沾染到任何血迹。哈宾德一脸的傲然,在看到普达和他的民兵团围绕着旧神殿布下一道简易的防御工事时,他发出一声嗤笑,对于这种程度的防御工事,很明显根本就不被他放在眼里,哈宾德深信要突破这道防御工事一点也不难。
而只要能够突入到这防御工事里,哈宾德有足够的自信能够让这些民兵团的人付出惨重的代价。或许普达能够拖延住自己,可是他也无法阻止自己在阵地里大开杀戒,不过真正让哈宾德在意的,还是那位至今都不知道身份的魔法师。
站在小镇的广场上,哈宾德和普达遥遥相视,在他的身后还站着十名雇佣兵,他亲自率领的这支队伍却是连一个伤员都没有。不过现在,哈宾德并没有立即展开进攻,他还在等自己的部下前来集合,等到集合完毕之后,他才会直接发动进攻,一举消灭整个小镇的所有人。
哈宾德的目光在聚集在旧神殿的所有民兵和镇民身上游走着。
红叶镇有两千多名镇民,哈宾德虽然已经来到这个小镇一年多,但是他也不可能认识所有的镇民。只不过小镇上那些稍微有些身份、实力或者技术的镇民,哈宾德其实都很清楚,所以此刻聚集过来的镇民,他几乎全部都认识,就算偶尔有几个比较面生的,他也可以从对方身上的服饰判断出这些人也是小镇的镇民。
唯独塞西莉亚,虽然看起来还是个孩子,但是站在人群之中却依旧是那般格格不入。
于是,哈宾德知道,自己终于找到那名魔法师了。
然后哈宾德嘴角,微微一扬,这让他的面容看起来更加狰狞可怖。
看到哈宾德这个笑容,民兵们却是感到一阵寒意直涌,就连普达也露出凝重之色。只是当他再度开口说话时,却是显得有些自嘲:“看起来,那位领主已经把你也给抛弃了。”
“肖恩不会的。”塞西莉亚的脸上没有露出任何异样的神色,而是一副坚定的模样,“肖恩说,这个哈宾德由他来解决的话,那么他就会亲自出手解决,肖恩从不失言。”
“可是他现在还好好的站在这里……”说到这里,普达的脸色突然猛然一变,似乎想起了某种可能性。
“不要小看肖恩。”塞西莉亚似乎知道普达在想什么,反倒开口安慰去普达来,“这个哈宾德现在还能站在这里,就代表着肖恩还未出手。而他没有出手,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找不都可以出手的时机。说不定肖恩现在就在这附近,等待着出手的机会,或许我们可以想办法将他身后的十名雇佣兵都引开。”
普达望了一眼哈宾德,看着他身后十名同样显露出狰狞杀意的雇佣兵,似乎有些理解为什么肖恩这个领主并没有出手的原因了。就算是他,要单独面对哈宾德都有些难度,更不用说哈宾德的身后还站着一看就知道是精锐的雇佣兵,以这支队伍的配合程度而言,肖恩孤身一人想要出手,还真的跟自杀没什么区别。
不过,普达会往好的一面去想,并不代表其他人也是如此。诺克就重重的哼了一声,他的父亲和叔叔都死在莱恩公国那位女武神的手上,因此对于那位女武神派来的领主当然不会有什么好脸色,连带着对塞西莉亚也同样不会有什么好脸色,如果可以的话,诺克甚至还想杀了那位新领主。
据说他的实力并不怎么样。
“也只有你才会相信。”诺克冷声说道,“所谓的领主,都是一个德行和模样,从来都是只顾着自己的性命安全,其他任何人在他们那些贵族的眼里,就只是棋子和可以利用的东西而已。”
塞西莉亚扫了一眼诺科,但是却没有说什么,她已经从普达的口中得知,这位还能算是少年的男子的家人死在莱恩公国女武神对达比昂王国的入侵战争中。所以对于他对亚丝娜的愤恨,甚至连带着将这种愤恨转嫁到肖恩和自己的身上,塞西莉亚都是可以理解的。
只不过理解,并不代表着赞同,所以塞西莉亚懒得去理会对方。她只是扫了一眼,然后就将注意力转回到哈宾德的身上,思索着接下来的这一战到底应该怎么打,因为以她现在还残留着的魔力,最多只能勉强再施展一个火球术而已,所以什么时候施放这个火球术,就成为一个至关重要的时机。
塞西莉亚不去理会诺克,诺克却反而似乎有一股怨气憋着,刚想再度开口干脆放声咒骂,却是被人伸出一只手搭在肩膀上。他回头而望,却是看到自己的爷爷伸手搭在自己肩上,他面露不解之色,却见自己的爷爷微微摇头,嘴巴一张一合,没有发出声音,但是他却看懂了这个词。
军心。
诺克望了一眼周围的情况,所有受伤的民兵都躺在一边,他们紧闭着双唇,哪怕再痛苦也不敢发出丝毫的声响,深怕影响到其他人。整个旧神殿里,已是一片血污浑浊,血腥气到处弥漫着,虽然还能一战的民兵数量还算不少,可是绝大多数人的脸上也一样流露出紧张与担忧的神色,甚至还有不少人正在偷眼望着自己。
似乎是因为刚才的几句争执所引起的。
于是诺克知道,如果自己这个时候不顾一切的和那个精致得如同洋娃娃一般的女孩吵起来的话,对于其他人也会是一种士气上的打击和影响。因为至少在目前的情况下,他们那位还未谋面的新领主已经表达了自己的意向,是愿意站在他们这边帮助他们的,否则的话也不会让一名魔法师留在这里。
谁不知道,魔法师对于一个领主而言有多么重要呢?
可是!
诺克是真的不爽!
之前的三年战争里,他的父亲和叔叔都死在战场上,而这一切都是莱恩公国那位女侯爵害的,就是为了整条安格罗达山脉,难道她不知道战争的爆发会对他们这些普通人带来什么影响吗?而现在,虽然和哈宾德之蛇已经彻底撕破脸皮,但是双方毕竟根本就没有真正造成什么流血事件,可是这位领主才刚一来到小镇,就发生这样的情况。
诺克如何不怨?
可是现在,他却是不能说那位领主的不是,就因为他现在和自己这边是站在同一条阵线上!
诺克的愤怒,并不仅仅只是对亚丝娜的不满而已。而塞西莉亚如此聪慧的人,又怎么会不知道呢?她只是在装傻而已,只要她不去接话,就不会挑拨镇民的怒火,那么哪怕这一次红叶镇真的伤亡过重,最多只会哀叹几声时运不济,谁又会真正的联想到这背后的一切?
或许眼前这位诺克会,可是他只有一个人而已,只要接下来肖恩的发展政策不出错,就没有人会相信他。
于是,塞西莉亚的目光,再一次投向镇广场。
在那里,开始陆续有哈宾德之蛇的雇佣兵们走出,然后开始朝广场这边汇聚过来。
可是看到这一幕时,哈宾德一直保持着的傲然神色,终于开始变得阴沉起来。
因为这些从巷子中走出的雇佣兵,已经不再是像出发前那般完整,几乎是人人带伤。其中规模最小的一支队伍,居然只剩三名手持重剑的攻坚手,而且这三人还受了不同程度的伤势,真正还能一战的恐怕就只有一人;至于规模最大的一支队伍,却也只剩十一人,可是就算是十一人,弓箭手也尽数阵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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