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牌特工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肥茄子
“是的。”西装男子很客气地说道,只是在说了两句话之后,他轻轻从口袋取出一块白色手帕在嘴角拭擦了几下。
这个举动在林泽看来有些下意识,还有些习惯成自然,但不管如何,林泽都看得出这个年轻帅气的大帅哥身体不太好。
西装男子接下来几声轻微的咳嗽更是验证了林泽的推测,他的身体的确不太好,甚至是很不好,可在这十来个钟头的航程上,西装男子并未制造噪音,直至此刻,他才下意识地咳嗽两声,林泽颇有些讶然,忍住咳嗽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就跟忍受一个火辣女郎的诱惑一样艰难,林泽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对这个西装男子的恍惚,但很快他便岔开了思绪,暗暗摇头自忖:“自己见过的怪人还少吗,何必每个都追根问底。”
出了机场,福伯早已在外面等候。
天很冷,这位老人家却穿着大衣站在车前,直到林泽出现在他的视线中,他才快步迎上去,接过行李,朝林泽挤出一丝微笑道:“一路辛苦了。”
林泽尴尬地笑了笑,没说什么。
辛苦倒不假,却不是为韩家辛苦,想必福伯大抵知道自己此行去伦敦的目的,也没多说什么,径直钻进了黑色轿车。
本以为福伯紧跟着便会进来,没想到足足等了一分钟,福伯才神色有些古怪地坐到驾驶座。
没等林泽开口询问,福伯便好奇道:“你跟十二少乘坐同一架飞机。”
“嗯。”林泽微微一愣,旋即莫名问道,“十二少。”
“白家少爷,那个病秧子。”福伯摇了摇头,言语中颇有些可惜。
“是不是帅惨了,但看上去很阴柔的帅哥。”林泽想起在飞机上碰上的那位白色西装男子。
“你见过了。”福伯讶然道。
“嗯,他跟我坐同一排,在飞机上还闲聊了两句。”林泽微笑道。
“嗯。”福伯微微点头,没在这个问题上深究,驱车回家。
一路上福伯都比较沉默寡言,林泽也没多疑,福伯本就不是一个善于言语的老人,能不说话时,他会尽量闭上嘴巴,再加上在飞机上坐了十几个钟头,林泽也有些虚,摇开车窗点了一根烟慢慢抽起来。
直至林泽发现福伯驱车的方向不是韩小艺的别墅,而是韩镇北居住的那套气氛凝重森严的别墅时,他才敏锐地意识到问题所在,谨慎道:“韩家出事儿了。”
“老爷出事了。”福伯平静道,可言语中却充斥着惆怅的味道。
“韩老板出事。”林泽眉头一挑,登时有些手足无措地问道,“什么事儿。”
韩老板出事。
不是按照计算,韩镇北至少还能坚持半年的吗,怎么说出事儿就出事儿,问题严重吗,若是严重,韩小艺怎么办。
不知觉的,林泽额头上竟渗出豆大的汗珠,夹在指间的香烟也忘记去抽,只是情绪混乱地望向后视镜中的福伯。
这一刻,,他才发现福伯那张本不太显老的脸庞上竟多了许多皱纹,像一张橘皮脸似的,老态百生。
“中风。”福伯言简意赅地说道,“双腿不能动了,半边身子都不能动了,现在只能靠轮椅行动,双手也只剩下一只可以自行活动,另外一只,,也残废了。”
林泽当即如遭电击,简直不敢相信福伯阐述的事实,更想不到自己才出国一个月,那位霸气无双,极具上位者风范的大鳄就出了这么严重的状况,而且,,韩老板中风,为什么没人通知自己,韩小艺为什么不通知自己。
脑子很乱,很多问题想不通,林泽狠狠地揉了揉发闷的眉心,沉声道:“外人知道吗。”
“如果知道,总能传到你的耳中,既然能瞒住你,自然暂时无人知晓。”福伯苦涩地说道,“但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时间一长,人们总能猜测出来。”
林泽眼皮狂跳,冷静地问道:“韩小艺呢,她在哪儿。”
这档儿,他竟连韩小姐也懒得称呼了,直接称呼她的名字,显而易见,林泽情绪激荡到了极致。
“在陪老爷。”福伯平静地说道。
“开快点。”林泽拍了拍椅子后背。
“我在努力。”
香烟已经焚烧到尽头,林泽的脑子却无比混乱,他必须捋清头绪。
首先,韩镇北中风了,或者说,他失去了大半行动能力,四肢去其三,他唯一能做的,便是用仅剩下的一只手吃饭,,还有签合同。
那么韩镇北现在还可以把持住韩家,至少可以最低限度地把持住韩家。
可是,中风是极易复发的,也是极度危险的,他的脑子有受到伤害吗,伤害严重吗,还能持续姓工作吗,还能承受高压的工作吗。
在林泽看来,这些疑问都是很艰涩的,也是很难回答的,可事实上,林泽认为韩镇北还能发挥五成的大脑,便算是极限了。
最后,韩小艺为什么不通知自己,是不信任自己吗,不会,她不可能不信任自己,如果真是那样,福伯也不会在此刻告知自己。
那么答案只有一个,韩小艺不愿告诉自己,不想影响自己在英伦的任务,更不想自己担忧她。
想到这儿,林泽满嘴苦涩,心头更是充斥了对她的怜惜与感激。
理清这些头绪,林泽还剩下最后一个疑问。
“医生怎么说的。”林泽提心吊胆地问道。
“还剩一个月。”福伯沉痛地说道。
听到这个消息,林泽脑子登时炸开。
一个月。
是的,一个月。
一个月之后,韩镇北这位惊世枭雄将与世长辞,将走完他辉煌的一生,之后,,韩家大小姐,这位二十不满的女孩儿,将一力撑起这座风雨飘摇的商业帝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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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牌特工 第五百七十四章 保一世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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轿车尚未驶入别墅,林泽透过车窗便嗅到一股森冷压抑到极致的味道。
这是韩家别墅特有的,更是韩镇北中风后凝练出来的肃然之气。
林泽明白,韩镇北中风后,韩家别墅的氛围不可能一点不变,就像一个普通家庭的一家之主忽然倒下了,家庭里笼罩在愁云惨雾之中是很正常,再正常不过的事儿。
轿车驶入别墅,林泽敏锐地发现别墅内的暗哨多了许多,若说在韩镇北中风之前还只是二级防御,那么现在便是一级防御了。
可以想象,韩镇北的中风让韩家甚至是韩小艺的神经变得敏感起来,敏感到有些失去方寸。
啪啦。
林泽推开车门,甫一下车,他便感受到一股由外到内地寒冷,仿佛要席卷他的心脏一般,让人极不舒服。
福伯没亲自将车驶入车库,而是交给一名迅速上前的西装保镖,而后便领着林泽进了在这个敏感时期,普通客人乃至于韩家中高层都不允许进入的大厅。
大厅内人不多,除了表情有些茫然地韩小宝坐在沙发上捧着一杯伏特加慢饮之外,便只剩下两名打扫清洁的女仆。
韩小宝茫然的视线瞥见林泽,顿时神色一紧,扔掉手中的酒杯,刷地窜起来抱住林泽并不如何宽厚,却能带给他强烈安全感的肩膀,声音有种撕裂感地说道:“表哥,爹地他中风了…”
“我知道。”林泽面色温和地拍了拍他的后背,语调沉稳道,“有点骨气,你是个男人。”
韩小宝陷入悲怆的情绪难以自拔,只是死死咬着嘴唇。
“你姐呢。”林泽轻声问道。
“在卧室陪爹地。”韩小宝低沉地说道。
“去洗个澡,好好睡一觉,明天你本应该做什么就去做什么。”林泽轻轻推开他,直视韩小宝那双有些躲闪,更多的却是彷徨无助的眼眸,一字字道,“一切有我在。”
韩小宝听见这句话,神色先是一愣,旋即面露感动地说道:“谢谢。”
“去吧,像个男人一样生活。”林泽在他肩膀上按了按,跟随福伯上了二楼。
这是一条空旷且幽冷的走廊,在韩镇北无病无痛时,韩家别墅便透彻着阴冷的气息,如今,更凝滞压抑得让人难以呼吸。
林泽步履平稳地行走在走廊上,面无表情,像事不关己一般行至门口。
咚咚。
他敲响了房门。
咔嚓。
在敲响房门不足五秒后,房门被打来,开门的不是别人,正是在韩镇北中风的这一周内饱受摧残与折磨的韩小艺。
她的眼眶红肿,原本青春靓丽的粉扑扑脸蛋苍白无比,透着精神气的身躯也略显惫懒,好似精气在这一周内被抽干了似的,显得格外憔悴。
开门的她甫一瞧见站在门口的林泽,那双暗淡无光的眼眸中顿时浮现一抹亮色,旋即便很好地克制了这股情绪,以一种极为平静的语调说道:“回来啦。”
“回来了。”林泽心疼地凝视着韩小艺,伸出那只粗糙的右手在她那光滑冰凉的脸蛋上捋了捋,捋顺了她略显杂乱的酒红色秀发,传递了温暖过去,重复道,“我回来了。”
韩小艺眼圈一红,眼泪险些夺眶而出。
“进去看你爹地。”林泽牵起韩小艺冰凉的小手,向屋内走去,福伯则很轻巧地退出房门,反手拉上。
韩镇北在休息。
这可能是他难能可贵的休息时间,他没办法再去批阅文件,他只剩下一只手了,而且只有四根手指能行动,大拇指已仿佛失去筋骨一般,安静地垂在了轮椅的扶手上。
他连吃饭,也只能用勺子去解决。
让人喂。
韩镇北不是一个善于假手于人的人,这位草根大枭也接受不了让人喂他吃饭的事实。
他现在不能动笔,但他还能看,他的脑子还能用,虽说不如之前那么好用,也极容易疲惫困倦,但终究还是能思考的。
这一周内,尤其是在他醒来后的这三天,只要韩小艺不喊累,他就会马不停蹄地鞭策韩小艺阅读文件,看合同,然后签字,只是从这一刻开始,合同上的名字签的是韩小艺,而不再是韩镇北。
韩小艺计算过了。
他这三天签的合同,拢共价值足有十亿。
别说在韩镇北的督促下浏览并签字,哪怕在一旁看着韩镇北浏览兼签字,韩小艺的心脏也会吃不消。
这可是十亿啊,几天时间内,大脑就要拍板十亿的生意,到底需要有多么顽强的神经,才能每时每刻地执行如此庞大的生意。
林泽牵着韩小艺来到坐在轮椅上的韩镇北面前,他正用余光瞥着窗外的风景,但他并没伤春悲秋的感慨时光如白驹过隙,更加没有纠结这数十年过的是否真实,是否值得。
林泽来到面前之后,韩镇北收回视线,那双仍然锐利的眼眸中跳跃着一抹欣慰,一丝感慨,微笑道:“还顺利吧。”
“顺利。”林泽郑重其事地点头,心头却是微微一颤。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大人物该有的姿态。
哪怕坐在轮椅上,哪怕浑身上下能动的只有那颗越来越脆弱的大脑和四根手指,甚至在医生下达了死亡通知书,韩镇北仍能淡然处之,不曾有丝毫的情绪波动,仿佛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什么东西值得他不淡定,不冷静,不淡然处之。
这,便是韩镇北的腔调,韩镇北的姿态吗。
这一刻,林泽有种竖起大拇指的冲动,向这个对生死早已淡然处之,甚至根本没在乎的过的大鳄给予最高的敬意。
林泽不怕死,这是所有人包括他自己都知道的事儿,可他绝对没达到韩镇北的境界,他可以接受死亡,却不代表他不会出现情绪波动,当他面临死亡时,他仍然会出现无数普通人都出现的情绪,当他面临瘫痪时,他仍会懊恼一阵,哪怕对比普通人他能阴霾得时间少一些,可他绝对无法像韩镇北那样,完全不放在心上,仿佛根本没发生什么事儿似的。
“小艺,今晚就到这儿,你去休息吧。”福伯冲面色惆然地韩小艺说道。
韩小艺微微点头,略有些不舍地扫了林泽一眼,又无比痛心地瞧了父亲一会,方才转身离开。
“坐。”韩镇北指了指对面的椅子。
林泽坐在对面的椅子上,平静地望向容貌看上去并没太大变化,精神气却差了许多的韩镇北,手足无措。
“抽烟。”韩镇北用右手的四根手指摸出一包中南海。
“抽。”林泽点头。
然后他起身,帮韩镇北拆开中南海,自己点了一根,然后将伙计与香烟递给韩镇北。
韩镇北也没做声,花了足足一分钟将香烟点燃,深吸一口,缓缓吐出浓郁的烟雾,打趣地笑道:“幸好我活不到八十岁,否则我能被我的骄傲累得活活饿死,馋死。”
林泽沉默地抽烟,并没表露太多情绪在脸上。
“老福应该告诉你了,我还能活一个月,小艺小宝也知道了,他们正在慢慢接受这个事实。”韩镇北平静地说道,“但愿他们在我走之前能接受。”
“他们可以。”林泽认真地说道。
“希望如此。”韩镇北又抽了一口香烟,却再也伸不出拇指去弹烟灰,任由那烟灰越积越长,说道,“你猜我走后反应最大的是谁。”
“不是薛家。”林泽说道。
“对,不是薛家。”韩镇北重重点头,“是陈家。”
林泽骇然。
今晚的对话,韩镇北会透漏多少信息,又会透漏多少就连韩小艺都不知道的事儿。
林泽不知道,他只是下意识地坐直了腰板,默默等待韩镇北的下文。
“你刚回来,我本来不该叨扰你,可你也知道我的状况,医生说还能活一个月,可谁又能保证我今晚闭上眼睛后,明天还能睁开。”韩镇北微微摇头,又抽了一口香烟道,“所以有些事儿,有些小艺暂时还不必知道的东西,我想说给你听,你想听吗,或者说,,你愿意听吗。”
“愿意。”林泽郑重地点头。
“嗯,我也是有点虚伪了,如果你不愿意听,你现在也不会进来。”韩镇北笑了笑,继续说,“陈逸飞明面上将薛家当做头号大敌,甚至他曾透漏过类似的风声,但他更想整垮的,是韩家,我的身体状况早在几年前就出现问题了,这一点整个燕京都知道,但只有陈逸飞最关心,因为他年轻,他富有活力,而我已经老了,他可以等,等到我走的那一天,可以说,只要我不倒下,陈家就算再想扩张,陈逸飞也会忍住,憋住,他不笨,也不傻,他知道牵一发而动全身,要打,就必须打有把握的战,薛白绫还很年轻,只比他大几岁,所以他不可能动薛家,哪怕从战略上来说,薛家垮了,燕京很有可能从三足鼎立直接跨到一家独大的局面,但他不会,也不敢,因为他没把握打垮薛家,所以他会放弃一家独大,选择两军对峙的局面,这对他来说,是最稳妥,也最安全的选择。”
“所以等我走后,陈逸飞最想做,也最乐意做的,就是攻击韩家。”韩镇北喷出一口浓烟,那双锐利的眼眸逐渐变得模糊,直至他确定林泽消化了以上内容,这才接着说道,“小艺要扛,不管能否扛得起,他都必须扛下去,你呢,你会帮他吗。”
“会。”林泽简洁明了地说道。
“谢谢说得太多就不值钱了。”韩镇北微笑道,“我这辈子只向两个人说过,而在我看来,谢谢说一次,就足够了。”
“我懂。”林泽点头。
“如果扛不住了,就放手,保他们一世平安。”韩镇北目光灼热地望向林泽。
林泽满嘴苦涩,深深地迎向韩镇北那焦灼的目光,他听得出韩镇北这句话饱含的无奈,一个枭雄,一个顶天立地的真汉子,一个面对死亡岿然不动,一个数着曰子过完最后一个月都不曾抱怨绝望的男人,却无法保证自己死后子女的安全。
此刻韩镇北内心深处的无力,又有谁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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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牌特工 第五百七十五章 二十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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足足聊了大半个钟头,这位重度残疾的风云大枭方才微微摆手,示意对林泽的交代已经完毕。
林泽默默点头,起身出门。
“林泽。”韩镇北轻轻喊了一声。
“嗯。”林泽缓缓转身。
“你很像他。”韩镇北莫名其妙地说道。
林泽咧开嘴笑了笑,没有回应,径直退出了房间。
他自然知道韩镇北指的这个他是谁,他不止一次提过这个人,二十年前轻轻拉韩镇北一把,却成就如今这位燕京大枭雄的神秘年轻人,他是谁,谁知道呢。
行走在空旷的走廊上,林泽下意识地想到当初伊丽莎白那句突兀吐出的话语:真像。
“难道我真的跟某个人很像。”林泽讶然失笑地摇摇头,揉着鼻梁朝韩小艺的房间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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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小艺已困到极致。
但她在床上足足躺了一个钟头,却怎么也无法入睡。
她想了很多,从儿时的那些愉快时光到现在所有能记住的细节,她都很认真地过滤了一遍,之后她得出一个结果:爸爸走后,自己要扛起这座兴许会风雨飘摇的商业帝国,为了爸爸,为了小宝,也为了自己。
她觉得自己应该算是一个幸福的女孩,爸爸对自己很宠爱,宠爱得让韩小艺觉得爸爸有点重女偏男,她有一个对自己言听计从的弟弟,自己说什么,他从来不敢违抗,也不敢说一个不字,她还有一个可以为自己付出生命的贴身保镖兼初代男友。
想到林泽,再想到他总是一副很臭屁,很吊儿郎当的样子,韩小艺的嘴角不自禁地浮现一抹温馨的微笑。
他回来了。
自己终于等待他回来了。
他现在正跟父亲聊天吗。
聊完了会来找自己吗。
毕竟,两人已经一个月没见了呢,不管林泽的心中如何作想,韩小艺都十分牵挂这个坏家伙。
咚咚。
房门被轻轻敲响,韩小艺那颗十分疲惫的心脏却猛地突了突。
“睡了吗。”
是林泽在门外询问,韩小艺刚欲爬起身,那双略有些黯然的美眸却是转了转,重新心安理得地躺了下来,慢悠悠地说道:“被你吵醒了。”
咔嚓。
房门被扭开,林泽一身烟味地钻进卧室,那张略显病态白的脸庞上挤出温柔的笑容,冲平躺在床上的韩小艺俏皮地眨了眨眼睛,笑道:“想我了没。”
“没有。”韩小艺板着脸道。
“真没有。”林泽已坐在床边,似笑非笑地扫了一眼韩小艺憔悴的脸庞,心疼不已。
“假没有。”韩小艺气馁了。
“来,抱抱。”林泽伸出双臂。
韩小艺不再矜持,刷地从被窝中钻出来,狠狠地投入林泽充满淡淡烟草味的怀抱,半边身子贴着他,久久不肯松开。
良久,林泽耳畔传来一阵轻微的抽泣,他心中一动,却没出声,只是轻轻拍打着韩家大小姐的后背,很消瘦,毫无肉感。
大概这一周女孩儿承受了这辈子最沉重的负担吧。
沉重到素来贪吃且懂得享受的她都难以入睡,放弃了她生活中最重要的爱好。
林泽心中充斥着怜爱与疼惜,心疼到不知如何去安慰。
韩镇北即将离去,这已是不争的事实,韩小艺即将承担这沉重的担子,也已是无法抹去的责任,他能说什么呢。
说什么都是次要的,重要的是,他会一直陪伴这个可爱又可怜的女孩儿。
“多久没休息了。”林泽在她耳畔轻声道。
“三十八小时。”韩小艺哽咽道。
“困吗。”林泽柔声道。
“好困。”韩小艺委屈道。
“我陪你睡。”林泽说道。
“好…”
林泽半坐在床边,拿胸膛给韩小艺做枕头,轻哼着不知名的歌谣哄女孩睡觉。
渐渐地,女孩儿熟睡过去,那张本来无比娇俏的脸蛋上格外柔弱,像个失去所有礼物的小女孩,又像考试没考好,刚被家长批评完,在哭泣中睡去的小学生,端的是让人心疼万分。
担忧已久的事儿终于要成为现实了。
林泽根本没做好心理准备,何况是韩小艺。
但不论如何,生活还要继续,活着,总是会受到这样那样的搔扰以及伤害,林泽不惧任何困难,他也不曾害怕过充满未知数的将来,他会做好他的本职,他会完成对韩镇北或韩小艺许下的承诺。
如果实在扛不住,挺不住,他也会拼尽全力保韩家姐弟一世平安。
豪门之争他或许出不了多少力,也帮不上多少忙,但在保镖这一块,一旦受到他保护的人,至今没一人受到过伤害,包括这对姐弟。
静默地瞧着女孩儿纵使熟睡也微蹙的眉头,林泽伸出手指轻轻抚平,喃喃自语道:“你放心,我对你做出的承诺,一辈子有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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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镇北还没睡,睡不着,也不想睡。
哪怕是一个一世都在虚度,一辈子也不曾做一件有意义事情的人即将死去,他也会觉得时间太短太少,何况是韩镇北这种从不肯浪费哪怕一秒的豪门。
他按动轮椅上的按钮,示意站在对面,看不清脸色的福伯过来。
“老爷…”
“有话就说罢。”韩镇北微微一笑,打趣道,“以前你有心事憋着就憋着,我也懒得计较,但现在再不说,以后或许就没机会了。”
“您真决定了。”福伯迟疑地说道。
“决定什么。”韩镇北微微蹙眉。
“决定让林泽辅佐大小姐。”福伯顿了顿,很直白地说道,“他终究只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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