雜花卷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林
 看着她喂了奶,把阿二哄睡着,身子在夜里渐渐凉了下来。
 柱握住她的手掌。
 “阿为……”他看着她露出的乳房。
 柱把阿为抱到床上,脑袋贴到他的胸口,抬起头吻了吻,吮出了奶水的甜腥气。
 阿为抓着他的肩膀呻吟,闭上眼睛颤了颤。
 “孩子还在……”阿为说。
 “他们睡了……”柱说。
 阿为躺了下来,侧身抱着柱,她亲吻他的唇。
 “嗯……”
 门扉紧闭,薄薄的窗纸藏不住响动,坐在床头的阿大突然走下床来,他光脚踩在地上。
 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他走到那扇紧闭的房门外,把眼睛贴在窗户纸上。
 白色的薄纸后有两个模糊的人影交迭,床板吱吱作响,女人说“轻点,轻点”,男人俯下身来。
 阿大伸出手,用一根食指破开窗纸,便瞧得更清楚了。
 瞧见女人的中衣打开,裸露的身体在月光里晃荡。
 春雨终歇,夜间的佛堂只方丈一人在念经。
 除却诵经声和木鱼声轻响,再无其他,理应相当安静。
 但室内的檀香烟气无风自动,好像有什么波涛暗涌,澎湃着袭来。
 【空镜。】
 方丈睁开眼睛。
 他和佛祖在偌大的拜佛堂里对望,一声辨不清年龄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空灵的音波碾在人身上力有万钧,残烛、木器,梁与瓦轻鸣。
 那声音说:【你已皈依,只差一步得道,切不可行差踏错。】
 整间屋子都在颤,烛光摇摆,映得方丈的影子飘飘摇摇,像倾盆暴雨里一片幼木的叶子。
 额间大汗淋漓,他的长袍洇开一片深色的水渍,方丈说,“我知道。”
 阿大把手放在窗上,眨眼时扫过薄纸窸窣地响,但无人听得,房间里响彻女人的轻吟。
 她坐在丈夫身上,阿为在他身上一下一下地抖。
 烛光摆得剧烈,有飓风转着檀香的烟气上行,拜佛堂内忽明忽暗,旋转的光把方丈的脸照得变化多端。
 时而悲,时而愤,时而慈悲渡世,时而又狰狞满目。
 佛祖又说,【行差踏错,你将堕入极恶道,受轮回苦,永世不得超生。】
 他听到了。
 他同时听到女人从嗓子里挤出的喟叹,麻得他脑中轰鸣。
 【空镜!】
 方丈站起身来。
 
雜花卷 长生天6
 得道者视物与凡人不同,目之所及,咫尺千里。
 每日礼佛,方丈坐在佛堂,方圆百里的山与河流都在他的眼中,他可以瞬息间缩地百里,驭风,驭雨,化形,炼物。
 有些事情他可以控制,他可以降服妖魔,也可以渡人超生。但他无法炼化自己的心魔。
 百年前,他尚在人间走动,路遇上古遗留下来的秘境,他在其中寻到一个镜子,那镜子融到水里,立刻有一个女子的身影在湖面上空现出,画面流动,只见她从佛门中走出,隐入市井,找到了一个和方丈生得一模一样的男人。
 陈权。方丈遥远地回想起了自己的俗名。
 他犯杀业遭了报应,女人几次叁番救他,他们交颈而卧,耳鬓厮磨,在异域的佛堂中交欢。
 正在交媾的男人抱着阿为,眼睛向上抬,和方丈对视。
 接着他从画面里走了出来,站在方丈面前,他说,“我就是你”。
 他是他的心魔。
 在一幅幅交颈的淫靡画面中,她贴在他身上,含住他的耳时,兀自滋长的心魔。
 百年前方丈将心魔分离出体,封印在秘境当中,如今心魔逃匿隐藏,先于他而找到了阿为,寄生在小儿体内。
 他和他共享五感。
 不可控。
 他感觉到另一个自己握住她的乳,如小儿一般尝到她的乳汁,腥和甜混合,像甘泉润过喉咙,却令他更焦更渴。他也感知到她肌肤的每一寸,还有亲吻她的小腹、会阴、腿心时的不同触感。
 他站在房门外,眼睛透过窗纸上的孔洞,看到她和别人欢好,看到她的绯色染上脸颊和肩头,乳汁四溅,看到她伏在别人身下。
 他想移开目光,并试图移开脚步,但他没有成功。
 佛说,“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
 佛说,“不可行差踏错。”
 方丈放下了手中的木鱼。
 闪身入了村舍,他轰开房屋的大门,婴儿突然嚎哭,屋内的人慌乱着分开身体,柱问“是谁”,方丈没有应。
 他提起阿大的肩膀,把他抓在手中,他终于移开了停在阿为身上的视线。
 方丈站在门边。
 阿大朝他微笑,笑容邪肆,把手缠上他的躯干。
 柱又问,“是谁?”
 方丈说,“是我。”
 屋内的人沉默着整理衣衫,阿为把阿二抱在怀里哄,婴儿的哭声慢慢停下,男人推开了门。
 “您……有什么事吗?”
 柱问他。
 方丈垂眸看着他凌乱的衣衫,见他裸露的皮肤上留有一道指痕,明显得刺目。
 他说:“我要带幼子入寺。”
 阿为在卧室里面哄着阿二,闻言抱着孩子出来,她说,“今天不是说好,叁日后再把他送去的么?”
 方丈挥袖,拉着阿大走,“不可再等。”
 阿大使力挣扎,在地上拖着走动,红着眼看向阿为,“妈妈——”
 阿为上前拉住他的手腕。
 “你,你!”她对方丈吼道,“放开我的孩子!”
 一道风把她推了回去,力道很大,却并不粗暴,那风将阿大托起,变换姿势落入方丈的怀中。
 他说,“你要是不放心,跟来便是了。”
 转身就往村头的方向走。
 今日没有下雨,地面虽湿,但还算好走。方丈走得很快,几步就走到石凳处,眼见就要出了围栏。
 阿为把阿二抱回床上,抚了抚他的脸颊,披上外衣往外走。
 柱说,“阿为!”
 阿为回过头看他,“我跟着看一眼,明早就回。”
 方丈走出阑干外。
 
雜花卷 长生天7
 佛门的高木似有灵性,在夜里微微摆首,和石狮一道迎接方丈的到来。
 方丈一路往前,目不斜视,在走到石阶前才停下步子,他转头看向身后的女人。
 阿为连跑了好几步,行至近前时稍稍有些气喘,脸颊又泛起了绯红。
 方丈移转目光,提着阿大入了寺门。
 厢房里僧人已就寝,方丈走得安静,他往走廊深处走,拐过弯,阿为突然问他,“要去哪里?”
 方丈说:“驱邪。”
 “这是厢房啊?”阿为问他。
 她拉扯方丈的长袍,握住阿大的胳膊,她说,“既然是驱邪,为何不去佛堂?”
 方丈看也未看她一眼,继续说,“在内院。”
 又往里走了些许,进入内院,只见连排厢房的毗邻处,立有一间额外的佛堂,和寺内中央的拜佛堂比小出很多,看起来是方丈个人朝拜的地方。
 阿为松开手。
 她一松手,便失去对方丈的阻隔,方丈只身向前,衣袍翻飞,留给她一个背影。
 他们来到了内室的佛堂。
 红色的蜡烛在架上排开,佛祖庄严,红烛的映衬下,教阿为莫名有些心慌。
 她才刚刚踏进门内,就听得一声惊雷乍响,吓得浑身一震。
 但方丈毫不在意,抬眼往上空一扫,第二道电光须臾隐没,好久没听到接下来的雷声。
 阿为转过视线去看阿大,只见幼子张嘴,正笑容满面地望着她。
 这笑容让她觉得诧异,隐隐漫上一个古怪的猜测:阿大并不怕雷,他似乎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声似的。
 阿为盯着他看,看到方丈挥手,佛堂的门关上,整个房间的红烛开始颤抖,把阿大的面相照得妖冶异常。
 罡风疾蹿,室内的光影旋转,阿为觉得头晕眼花,靠在立柱上站立不住。
 阿大飘在空中。
 方丈拿朱砂和水,笔尖浸满,于纸上试了个鲜红的“空”字。
 写完以后他转身,目光往空中的阿大身上扫,幼子的衣物自动剥离,一件件落到地上。
 他在他赤裸的身上画符,自左向右,从前往后,一边写,一边有黑色的气从小孩的身体里溢出,顺着朱砂汇集到笔上,又顺着笔缠绕到方丈手腕,黑烟笼罩在方丈身后。
 直到这时候,阿为才信他说的邪祟是真,她才真的信了,阿大是被什么东西缠上。
 而那东西此刻正汇聚于方丈身后,在黑影里显露出一个男人的模样,眉目眼熟,目光灼灼,如火般炽热地燎在她身上。
 阿为坐到地上,仰头怔怔看着方丈,瞧见僧人满头的大汗,写画时越来越力,最后一笔落下,黑影贴合他的身体,撞得他一晃。
 方丈突然转过脸看她。
 阿为身体发软,她手脚并用地走,爬到地上抱起阿大,发现小孩面色潮红,呼吸平稳且安静,隐隐松了口气。
 抬头,和方丈对上目光,紧接着有风托起幼子的身体,把他放在了拜垫之上。
 阿为不能动了。
 她皱眉,侧坐在地上,觉得有股透明的力道将她托起,让她站在方丈面前。
 紧接着又将她往上托了一些,让她的眼睛平齐方丈的眼睛,脚悬在空中。
 方丈拿食指染上朱砂,朝阿为伸来。
 “这是做什么?”阿为问。
 方丈未应,他把朱砂点在她的唇上。
 气味有些刺鼻,粘稠的液体滑进她的唇缝,有一部分顺着嘴角流下,方丈把手向下,从嘴角开始拭去朱砂,手指落在她的脖颈之间。
 食指冰凉,阿为颤了颤,感到点触之间有液体伴着沙粉滚过她的肌肤,食指从颈肩下移,落到她的锁骨。
 在他的手触碰她中衣的瞬间,布料抖动,一件件剥离下来。
 阿为赤裸着身体。
 那些细沙混着水磨在她的身上,她觉得凉,又觉得痒,还觉得有些轻微的痛,像昆虫爬过身体的怪异触感,顺着她锁骨往下,到了乳间和肋骨。
 是也要为她驱邪么?阿为胡乱地想,她平视过去,见到方丈平静如水的目光,长袍伏在身上,看起来严谨又颇为庄严,但她却难以抑制地感觉到羞耻。
 赤裸的羞辱感攥着她的心脏,阿为想挣扎,无果,只能眼睁睁看着他的手下滑,走过她一寸寸肌肤。
 太痒,太碎,画动时笔痕重迭,力道重了些,晃着她的乳房,阿为觉得胀极了。
 似乎又泌了些奶。
 “别,”阿为慌乱地说,“我不需要……请您……”
 方丈转过身去。
 他站在她的背后,将朱砂的笔痕绕到肩胛和脊背,她觉得更痒了,身体止不住地颤。
 “我……”阿为说。
 她看不见方丈的脸,愈发慌乱,声音带着哭腔。
 那舔舐一样的触感在她的背后加大了力度,下滑到她的臀,又往下到了两腿之间,继续往下,他让阿为飘到上空,在她的小腿和脚踝上写。
 他握住了阿为的脚掌。
 阿为悬在空中,凭本能蹬了蹬,把重力下压,踩着他的手掌。
 她说,“太高了。”
 他说,“别怕。”
 阿为继续说,“放我下来。”
 方丈下移着手掌。
 他牢牢握着阿为的足,一点点向下缓慢地移,仰头看着她的眼睛。
 他们之间隔着距离,一高一低,阿为赤身裸体飘在空中,腿间的花穴在他头顶暴露无遗。
 太羞耻了,阿为夹着双腿,有汗落了下来,滴到方丈的额头。
 “放我下来……”阿为又说了一遍。
 方丈松手,她的外阴擦着他的鼻尖而过,终于落到地上。
 阿为拾起衣服,方丈握住她的手。
 她抬起头和他对视,看到烛光里他的鼻尖发亮,好像有什么水光。
 阿为满脸通红,试图挣开他的手,却没想到他突然用了点力,握得很紧。
 “阿为。”方丈说。
 他握着她的手,牵到他的胯骨上,带着她抚向他的腿间。
 “帮帮我。”
 阿为摸到他腿间的硬物。
 
雜花卷 长生天8
 阿为抱着孩子出了寺院。
 衣服还没有穿得很好,她跑得很急。
 一边跑一边往后望,看见方丈站在室内没有动作,便转过头继续跑,气喘吁吁。
 虽有月光,但周遭的环境依然很暗,她的眼睛在转头的瞬间无法适应,仍残存上一眼留下的影相。
 影相里烛光氤氲,圣僧站在佛前眉眼慈悲,周身泛着一圈淡淡的光晕,看起来那么圣洁。
 为什么……
 阿为握住拳头,觉得手心滚烫,像被火烧过一样刺痛。
 她紧紧抱着阿大,一路跌跌撞撞回了房间,柱醒了过来,她便抱着柱哭。
 “怎么了?”柱问她。
 阿为摇头,头埋在他怀里,阿大被她压住,呜咽着起身。阿为摸着他的额头,小孩眨了眨眼睛,喊了声“娘”,又要睡。
 叁个人都困乏,阿为哭得累了,让柱把孩子抱去歇息,自己钻进被子里。
 柱抱住了阿为。
 “遇到什么什么事了?”
 阿为闭上眼睛。
 她咬住下唇,环上柱的腰,闷声说了句“没事”。
 “方丈看过阿大了?”柱又问。
 “嗯”,阿为说,“那我们就不再去寺里了,好吗?”
 柱拍着她的后背。
 他说“好”。
 白天就这样过去,阿为出神了一个上午,洗碗时心不在焉,没留神瓷器从灶台上跌落,她的心里咯噔一声,却见那盘子在落地时转了个角度,稳稳当当地立在了地上。
 阿为俯下身捡盘子,直觉有些奇怪。
 明明眼看着它落下去的呀?
 白日里也是,她和隔壁的新妇一起去河边浣洗衣服,踏着泥地走了一圈,新妇的裤腿上都是泥巴,但她却只有零星的泥点子。
 分明走的是一样的路。
 到了晚上,她哄阿二睡着,跟柱在床头讲起这件事,柱说,“阿大的身子爽利了,我们有佛祖庇护。”说完笑了笑。
 佛祖庇护……
 阿为想起方丈为阿大驱邪,他令她和孩子悬在空中,房间里的烛火无风自动。听说得道通天之人能目视百里。
 想到这里,阿为的脸色白了两分。
 “怎么了?”柱握住她的手。
 阿为缩在他的怀里,柱又说,“感觉你今天脸色不大好。”
 “是那个日子了?”柱问。
 问完以后自言自语,“上个礼拜刚刚来过。”
 阿为拿拳头软软地锤了他一下。
 柱握住她的手掌,捏在手里揉,笑了笑。
 阿为把手放回腰间,柱就顺着这个姿势搂住她的腰,把她按到自己身上。
 阿为涨奶,被压得有点难受,说了声“胀”,柱放开,自然而然地揉着她的胸。
 他揉得很有经验,力道不轻不重,阿为泌了些乳汁出来,从奶头流到乳房,还在渐渐向下滴。
 柱把她的中衣打开,弓下身舔她的小腹,顺着乳汁往上舔,渐渐舔到胸前。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窗外又下起了雨,雨打房檐,一开始声音还小,等到阿为意识到的时候,雨声已经很大了。
 柱把她的乳肉包在口里,松开,又要往上,准备含住她的乳头,突然听到一声雷响。
 霎时间整个卧室都被照得极为敞亮,很快闪电消失,房间归于黑暗,但那一声雷到底突兀,两个人都被吓得一震,阿为尤其。
 她似乎,在室内亮起的瞬间,看到了庭院的树投在地上的一个影子。
 但她来不及多想,柱又重新吻了上来,吻到阿为的脖颈,手向下摸到腿间。
 昨夜的欢好被突兀打断,他们都没尽兴,尤其是尚在壮年的丈夫,柱把上身压到阿为身上,手指就要插进穴里。
 雷又响了第二声。
 阿为推开了柱。
 冷汗从她额头滴下,这一次她看清了,庭院里站了个人。
 阿为发着抖,她握住丈夫的手,柱抚了抚她的额头,发现她被吓得不清,遂老老实实把她抱到怀里。
 旖旎的气氛散了大半。
 “我……”阿为说。
 柱打了个哈欠,转过脸问,“怎么了?”
 阿为思忖片刻,她说:“我那日在佛堂……”
 停了一会儿,轻微的鼾声传来,她发现柱竟然睡着了。
 怎么会?
 阿为坐起来,盯着熟睡的丈夫,她摇了摇他的肩膀,没有反应,柱睡得很沉。
 雨声也从大到小,慢慢停了下来,月光重新洒到房间里,阿为转过身看向房间,盯着地上那个影子。
 她蜷缩身体,有些恐慌,手仍握着柱的手。
 “阿为。”
 方丈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雜花卷 长生天9
 阿为披上长衫,穿上鞋子推开门,风把她的衣服吹了起来。
 月光里,方丈坐在石凳上下棋,他执白子落在棋盘上,对面空无一人。
 阿为走出房间,石板上的水滴溅落,在将要沾上她长裤的前一刻被轻轻弹开。
 她走到近前,离石凳有两米远,拢了拢外衫,问,“柱他……怎么了?”
 方丈没有回答,只说了声,“坐”。
 阿为捏住了长衫外套。
 她挪到石凳旁边,见雨后的石凳干爽一片,没落到一点点雨,她又问,“是你让柱突然睡着?”
 方丈仍看着棋盘。
 阿为跟着看了眼,瞧见白子大势已去,败局明显,而黑子只要再落一子,便能将它苦心经营的局势吃个干净。
 阿为说,“输赢已定。”
 方丈这时才抬起头看她。
 这一眼让阿为蓦地想到昨夜,只觉得自己仿佛重回当时赤身裸体的慌乱状态,有些不安。
 她咬住下唇,问:“柱还好吗?”
 方丈说:“陪我下会儿棋。”
 阿为说:“这棋已经下完了。”
 方丈说:“还有一子。”
 阿为盯着他的脸看,看到方丈表情如常,神色颇为认真,有些不明所以。
 她尝试着拿住黑子,落到圈内,棋子脆响。
 周围的环境突然就变了。
 落子后棋盘消失,天色暗了下来,月光也消失无踪。
 她不知道自己在哪,地面呈现半透明状态,好像棋盘一样打着格子,向遥远而没有尽头的地方蜿蜒出去。
 她正站在楚河和汉界之间,脚下是水,鞋子也消失了。
 阿为有点冷,身上颤了颤,方丈走到她的身边。
 他的身体很暖,靠近阿为时给了她温度,她问“这是哪里”,方丈握住她的手。
 阿为怔了一下,脸上发热,牵动手肘试图避开,却感觉到他微微用力扣住她的手指。阿为挣扎不开。
 “这是我的灵府。”方丈说。
 那又是什么,阿为皱着眉头看他,听到方丈继续说,“得道后自成的一方天地,只有我能进来。这里无人打扰。”
 “可是……我?”阿为想问那我又如何进来,方丈料到了,他说,“你身上有我的灵根。”
 阿为又要问,却见方丈用另一只手抚上她的脖颈,她身上一僵。
 渐渐有衣料飘起,她的中衣打开,裸露出身体的寸寸肌肤,那由朱砂写成的符文正泛着淡淡的金光。
 方丈说,“昨日给你的。”
 阿为尝试用手揽住翻飞的外衣,但耐不住风力,虽然温柔,力道却很大,很快就让她浑身赤裸。
 方丈问:“冷吗?”
 灵符里自成天地,空气有些湿润,像临近清晨的山里,阿为起了一片鸡皮疙瘩。
 她说“冷”。
 方丈把双臂张开,他的外袍也随风打了开来,接着他把阿为抱到怀里,两个人在道袍里肌肤相贴。
 他的身体果真很暖,阵阵热气燎到阿为赤裸的胸腹之上,又因为方丈突然将手拢住阿为后背,她贴得紧,把乳房挤到他的腹部。
 他托住了阿为的屁股。
 陡然升到高处,阿为因重力下落,坐到方丈的手上。她看着地面越来越远,只觉得恐慌失措,用力揽住了方丈的脖颈,靠到他的身上。
 道袍隆出了她屈腿盘迭的外形。
 他们在高空里飞驶,棋盘变得透明,脚下显露出土地的模样来,月光里深山和湖泊一晃而过,棋盘时隐时现,它每一次消失,他们就离前一个地方远上百里,阿为的身下一会儿是山,一会儿是水,一会儿是林立的高楼,最后他们来到城市之中,北平的战事将歇,紫禁城一片肃穆。
 方丈落到大殿的高墙上,踩着瓦片走。
 阿为环着方丈的脖子,自上而下地俯视着看,看到皇家的禁军换了装束,男人们扛着长枪。
 “你想回来吗?”方丈问她。
 阿为怔怔地望着方丈。
 “叁年前,宫变出逃,从悬崖滚落,柱把你从水里捞出来,带给我看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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