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吹灯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天下霸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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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吹灯 昆仑神宫 第二十八章 白色隧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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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明叔那刷白刷白的脸色,我心里不禁打了个突,他所说的门后有人,我倒不觉得有什么可怕,大不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也就是了。我自始至终最担心的一件事,就是明叔的精神状态。自打进藏以来,接二连三地出现伤亡,使他成了惊弓之鸟,而且这大黑天击雷山的地名,偏又犯了他的忌。明叔虽然也算是在大风大浪中历练过多少年的老水手了,但多疑是他的致命弱点。
在这世界上有许多事,不能尽信,却不可不信,但过度的迷信,只会给自己带来无法承受的精神压力,即便是有再大的本事,也都被自己的心理压力限制住了,施展不出来。
此刻我已经无法判断明叔的举动是真是假了,也许他只是庸人自扰,自己吓唬自己,但稳妥起见,我还是走到石门边查看究竟。
明叔见我打算把石门打开,连忙再次对我说:“门后有人,千万不能开啊,看来那边的祭坛是不能去的,胡老弟我看咱们还是想办法另找出路。”
我抬手把明叔拨开,对他说道:“几百上千年没有活人进出的地方,怎么可能有人?再说咱们现在走的是华山一条路,不管里面有什么,都有必要冒险闯上一闯,否则……”我本来想告诉明叔今天再不进祭坛,其余的人倒还好说,你这死老头子八成是死定了,但转念一想还是别说这件事了,再给他增加点刺激,也许他就要和陈教授一样变成精神病了。
我敷衍了明叔几句,将他劝在一旁,便来到地底石门之前。进了这死火山山腹中的神庙至今,我还没来得及仔细看这唯一的门户。这道并不厚重的石门十分古老,底部有滑动的石球作为开合机关,门上没有任何多余的装饰点缀,只在石板上浮刻着两只巨大的人眼。眼球的图腾在精绝城以及恶罗海城中,可以说遍地皆有,屡见不鲜,但石门上的眼球浮雕却与众不同,以往见到的眼睛图腾,都是没有眼皮的眼球,而这对眼睛,却是眼皮闭合在一起的。
古城中的先民们,认为眼睛是轮回之力的根源,但闭目状的眼睛浮雕又代表了什么?我微微一愣,并未多想其中的奥秘之处,便已拉开了石门,小心翼翼地探出半个身子,去看门后的动静。石门后是一处幽长的天然山洞,有大量火山大变动时期形成的岩石结晶体,散发着冷淡的夜光,在黑暗的地下世界里,犹如一条蜿蜒的白色隧道。隧道并非笔直,数十米便转入了视线的死角,难以判断出它的长度。
我见这门后的山洞虽然有些怪异,属于十分罕见的地质结构,但并非如明叔所言,哪里有半个人影?看来老港农大概真的已经精神崩溃了。正要缩身回去,突然听到白色隧道的远处,传来一阵缓慢的脚步声。
这石门后的区域,似乎极能拢音,脚步声虽远,但耳朵一进入门后,便听得清清楚楚。不会错,那缓缓迈动的步伐声,是一个人的两条腿发出来的,听起来格外的沉重,似有千钧之力,每一步落地,我的心脏便也跟着一颤。
如雷般的脚步声由远而近,节奏越来越急促,似乎在白色隧道的尽头,有一个巨人狂奔而至,落地的脚步声震人心魄。我心跳加快,一股莫名的惊恐从心底涌出,竟然遏制不住,再也不敢往隧道中张望,急忙缩身回来,“嘭”的一声,用力把那石门紧紧关闭,而那脚步声几乎也在同时戛然而止。
我长出了一口气,发觉身上已经出了一层白毛汗,一时心驰神摇,就连自己也想不明白,刚刚为什么对那脚步声如此恐惧,心中暗想真是他妈的活见鬼了,那山洞里肯定有什么东西。
我很快就让自己镇定下来,调匀了呼吸节奏,把耳朵贴在石门上侦听。门后却又静得出奇,良久良久,也没有什么异常,仿佛那隧道中只有一片寂静的虚无,任何有生命的东西都不存在。
明叔在我身后,见了我的样子,便知道我和他第一次推开石门后的遭遇相差无几,但仍然开口问我怎样,看见了什么。
现在我们这拨人又累又饿,还有人受了重伤,可以说是强弩之末,在进行休整之前难有什么作为,那石门后虽然不太对劲,但似乎只要关起门来,在这火山山腹中还算安全,不如暂不言明,免得引起大伙的慌乱,有什么问题都等到吃饱了肚子再解决。于是我对明叔摇了摇头,表示什么也没有,装做一切正常的样子,拉着他的胳膊,将他拽回胖子烤蜥蜴的地方。
明叔现在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提心吊胆的,两眼全是红丝,坐在火堆旁又对我说开了名字和命运、地名之间的迷信因果,劝我带大伙早些离开这大黑天击雷山。
我无动于衷,只顾着吃东西填饱肚子,但明叔就好像中了魔障似的说起来没完没了。他先说了几件近代的著名事件,见我没任何反应,便越说越远,最后说起在后周显德六年,周世宗柴荣起大军北上伐辽,以取幽州,真龙天子御驾亲征,士气大振,加之兵行神速,契丹军民上下无不惊慌。辽兵望风而逃,连夜奔蹿,周军势如破竹,连下两州三关,分别是莫州、瀛州,淤口关、瓦桥关、益津关,眼看着就能收复幽州了,却不料在过瓦桥关的时候,柴荣登高以观六师,见三军雄壮,龙颜大悦。当地有许多百姓夹道迎接,世宗柴荣看此处地形险恶,占据形势,便问当地一个老者,此地何名。答曰:“历代相传,唤作病龙台。”柴荣听了这个地名,立刻神色黯然,当晚一病不起,不得不放弃大好形势退兵,失去了收复幽州的时机,而他本人也在归途中暴病而亡,可见这名称与吉凶……
我听明叔说了半天,有些事没听过,但有些又好像真有其事,但这恐怕都是心理作用,有道是国家积德,当享年万亿;人为善举,可得享天年。古代皇帝还都称“万岁”呢,也没见哪个能活过百年,可见都是他妈的扯淡。我觉得不能再任由明叔说下去了,我们听者无心,他说者有意,结果是只能让他自己的神经更加紧张,于是对胖子使个眼色,让他拿块肉堵住明叔的嘴。
胖子会意,立刻把一块有几分烤过火了的肉递给明叔:“爬雪山不喝酥油茶,就像雄鹰折断了一只翅膀……当然酥油茶咱们是喝不上了,不过这肉还算够筋道。我说明叔,您老也甭想不开了,想那么多顶蛋用,甩开大槽牙您就啃,吃饱了好上路。”
明叔对胖子说:“肥仔你不会讲也不要乱讲好不好,什么吃饱了好上路?那岂不是成了吃断头饭,这谁还吃得下去……”但把肉拿到手中,闻到肉香扑鼻,确实也饿得狠了,话说一半便顾不上说了,气哼哼地大口啃将起来,看那破罐破摔的架势,真有几分豁出去了,是死是活听天由命的悲壮。
我心里明白如果一个人在短时间内情绪起伏剧烈,绝不是什么好兆头,但此时此地只能干着急,却没有咒念,不过好歹算是把明叔先稳住了,趁这工夫我去找shirley 杨商量一下对策。
shirley 杨正在照料阿香的伤势,那龟壳确有奇效,阿香的伤口竟然在短时间内都已愈合,只是由于她失血过多,十分虚弱,此刻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我把那通往祭坛的石门之事对shirley 杨详细讲了一遍,shirley 杨对石门后的白色隧道从未知闻,以前收集的所有资料中,都没有提到这条通道。但可以预想到一点,喀拉米尔这片区域,一定有它的特殊之处,否则恶罗海人也不会把鬼洞的祭坛特意修在这里了。我们讨论无果,看来眼下只有先休息几个小时,然后进入白色隧道,走一步看一步,除此之外,没有太多的余地可供选择了。
于是众人饱餐一顿,按预先的布置轮流休息,明叔吃饱之后,也没那么多话了,把心一横倒下就睡。但是众人各怀心事,只睡了四个钟头,便谁也睡不着了。shirley 杨在阿香醒过来之后,给她吃了些东西。我把剩余的武器重新分配,胖子缴获明叔的那支m1911手枪,给了shirley 杨。这时我才发现,我们仅剩下三支手枪、一支运动步枪了,弹药也少得可怜,平均每人二十几发子弹,没了子弹的枪械还不如烧火棍好使。武器装备的损失大大超出了预期,给前方的去路蒙上了一层不祥的阴影。
事到如今,也只有安慰自己没有过不去的火焰山,硬着头皮往前走了。shirley 杨看了看石门上紧闭的双目雕刻,想了半天也没有头绪,于是众人分别将手中的武器保险打开,随时处于可以击发的状态,然后把石门向后拉开,但因有前车之鉴,谁都没敢越雷池半步,仍然站在门外窥视里面的动静。而门后的隧道中,除了洞穴深处微弱的白色荧光,没有其余的动静。
这次将石门从门洞中完全拉开,我才发现门的背面也有闭目的眼睛浮雕,还另有些古怪的眼球形图案,都是闭目的形态,中间分为两格,各为眼睛的睁与合,睁开的那一部分,背景多出了一个黑色的模糊人影。我看得似懂非懂,好像其中记载的,就是这条天然隧道的秘密。
shirley 杨只看了几眼,便已领悟了其中的内容:“太危险了,幸好刚才没有冒冒失失地走进去。这条结晶矿石形成的天然隧道,就是传说中的邪神大黑天击雷山。这是进入恶罗海城祭坛的唯一道路,没有岔路,任何进入的人,都必须闭上眼睛通过,一旦在隧道中睁开眼睛那将会……将会发生一些可怕的事情。”
我问shirley 杨在这条白色结晶石的隧道中睁开眼睛,到底会发生什么事,shirley 杨说那就不知道了,石门上的内容,只起到一个警示作用,很笼统,也很模糊。人的眼睛会释放洞中的邪神,至于究竟睁开眼睛会看到什么,石门上并没有相关的记载。
shirley 杨想了一下又说,传说大黑天击雷山是控制矿石的邪灵,当然那只是神话传说,大概就如同雪崩之神水晶自在山一样。构成这段隧道的,很可能是一种含有特殊元素的结晶岩。人体中隐藏着许多秘密,尤其是眼睛,存在着某种微弱的生物电。举个例子来说,某些人对别人的目光非常敏感,甚至有人在背后注视,也会使其察觉,这种微妙的感应就来源于此。我想这条白色隧道一定不简单,也许一旦在其中睁开眼睛,就会受那些元素的某种影响,轻则丧失神智,重则可能要了人命。
shirley 杨的意思是如果想进隧道,就必须保证在到达祭坛之前不能睁开眼睛,否则后果不堪设想。我想她这是从科学的角度考虑,虽然难免主观武断了一些,但且不论那大黑天击雷山究竟是什么,入乡随俗,要想顺顺当当地过去,最好一切按着古时候的规矩办。
闭着眼睛,等于失去了视力,在这样的情况下穿过隧道,是非常冒险的,而且谁都没有过这种经验。我们商议了一下,还是决定冒险一试。由胖子打头阵,将那支步枪退掉子弹,倒转了当作盲杖,明叔与阿香走在相对安全的中间,不需跋山涉水,阿香自己也勉强能走。我和shirley 杨走在最后。我仍然担心有人承受不住黑暗带来的压力,在半路上睁开眼睛,那就要连累大伙吃不了兜着走,于是在进入石门前,用胶带把每个人的眼睛贴上,这才动身。
由于没有足够的绳索了,只好后边的人扶着前边人的肩膀,五个人连成一串,紧紧靠着隧道左侧,一步步摸索着前行。
我暗地里数着步数,而明叔则又紧张起来,唠叨个不停,我心想让他不停地说话也好,现在都跟瞎子似的,只有不断地说话,并且通过手上的触感,才能了解到互相之间的存在。
这次闭上眼走入隧道,却没有再听到深处那惊心的脚步声。shirley 杨说在科罗拉多大峡谷的地底,也有一种可以自己发出声音的结晶石,里面的声音千奇百怪,有类似风雨雷电的自然界声响,也有人类哭泣发笑、野兽咆哮嘶吼一类的声响,但是要把耳朵贴在上面,才可以听到,被称为“声动石”。这条隧道可能也蕴涵着类似的物质,干扰人的听觉。
人类可能对黑暗有种本能的畏惧心理,众人边走边说,还不时互相提醒着不要睁眼,分担了一些由于失去视力而带来的心理压力。但谁都不知道距离隧道的尽头还有多远,隧道中潮湿腐臭的气息逐渐变浓,四壁冷气逼人,使整个人都感到极其压抑。
这时前边的胖子开始骂了起来,抱怨在这隧道里,全身上下每一根汗毛都觉得别扭。原来不仅是我有这种感觉,所有的人都一样,那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只听明叔说:“杨小姐你刚刚说被人盯着看的那种感觉,会使人觉得很不舒服,我好像现在也有那样的感觉。你们有没有感到有很多人在死死地盯着咱们看?上下左右好像都有人。”
我听到前边的shirley 杨说:“是有这种感觉,但愿这只是由于目不见物而带来的错觉……不过这洞里好像真的有些什么。”
这时四周出现了一些响动,听那声音竟然是毒蛇游走吐信的动静,我们不由自主停下向前的脚步。我感到手指发麻,不知是不是因为把手搭在shirley 杨的肩膀上时间过长导致的酸麻。我忽然产生了一种可怕的念头,很糟糕,先是视觉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被限制,随后听觉、嗅觉和触觉也有异状,进入隧道后,我们的五感在逐渐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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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吹灯 昆仑神宫 第二十九章 黑暗的枷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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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都不约而同地感到,这里有着某种不寻常的存在,于是暂时停在白色隧道中间,借机活动一下发麻的手臂。此时,人人自危,都有些犹豫不决,不知是该进还是该退。
我开始怀疑这段通往祭坛的隧道,根本就是一个陷阱,里面的东西在不断干扰视、听、触、嗅、味等五感。始终保持固定姿态而产生的疲劳,使人的肢体酸麻,失去原本敏锐的感觉,咸鱼般的腥臭,也使人心思紊乱。
眼睛贴着胶带,完全没有方向感可言,一旦过于紧张,稍微离开隧道的墙壁,就很可能转了向,失去前进的参照物,这非同儿戏。但又不敢轻易扯掉胶带去看隧道中的事物,只好提醒走在前边的众人,第一,无论发生什么,必须靠着左侧的墙壁,不要离开;第二,谁也不准擅自扯掉眼睛上的胶带,也不要自己吓唬自己,自乱阵脚。
我听到队伍最前边的胖子对我说:“老胡,这洞里有蛇啊,你们听到了没有?还他妈不少呢。再不摘掉胶带就要出人命了,难道咱就干等着挨咬?我是肉厚,身先士卒虽然不打紧,但本司令浑身是铁又能碾几颗钉?根本架不住毒蛇咬上一口的。”
如今五个人等于就是五个瞎子,要是这隧道里真有毒蛇,我们基本上等于是摆在案板上的肉,只有任其咬噬的分了。
我把食指竖在唇边,对胖子说:“嘘……别出声,仔细听,先听听是不是当真有蛇。”连明叔等人也都屏住呼吸,静静地倾听四周的动静。有人说瞽目之人,耳音强于常人数倍,因为一个身体机能的丧失,会使另一个机能加倍使用,所以变得更加发达。不过我们现在只是自行遮住眼睛,并非真的失明,所以不知是暂时将全部身心都集中在耳朵上,还是这条白色隧道中,有独特结构能产生特殊拢音效果,总之就连一些细微的声响,都似乎是被无形地放大了,听得格外清晰,益发使人心中不安。
细听之下,前后都有窸窣不断的声音,还有“咝咝咝咝”的毒蛇吐信声,数量之多,难以想象。也许它们数量不多,但是声音被这条隧道扩大了很多倍,给人一种如潮水般掩至的错觉。听声可知,蛇群似乎正在迅速地向我们靠近。不知前面的几个人如何,离我最近的shirley 杨已经有些发抖了。蛇鳞有力的摩擦声,以及蛇信吞吐时独有的金属锐音,都不同于任何其他种类的蛇,这声音很熟悉———只有那种精绝黑蛇才有。
我们曾在沙漠中,见过一种身体短小,头上长着一个肉瘤般怪眼的黑蛇,极具攻击性,而且奇毒无比,咬到人的任何部位,都会在短短的数秒钟之内毒发身亡。去新疆的考古队员郝爱国,就死在这种罕见毒蛇的毒牙之下,当天在扎格拉玛山谷中的残酷情形,至今仍然历历在目,想忘也忘不掉。
那时我们并不知道这种蛇的名称种类,直到在恶罗海城的神殿中,才知道在古老的魔国,曾经存在着这种被称做“净见阿含”的黑蛇,是鬼洞的守护者。
如果在这条通往祭坛的白色隧道中,遇到黑蛇净见阿含,也当属情理之中,但我们事先又怎会想到,在这条需要闭着眼才能安全通过的隧道里,竟然会有如此之多的毒蛇。
我想起沙漠中的遭遇,微微一分神,就这么个工夫,毒蛇似乎已经到了脚边,人们的呼吸也跟着都变得粗重起来,紧张的心情可想而知。众人都记得石门上的警告,绝不能睁眼,否则将会发生非常可怕的事情,那是恶罗海城祭师的规则,恐怕一定也是基于某种不为人知的原因。现在只能冒险相信它了,不到最后时刻,绝不能轻易打破这一古老的禁忌。
我突然想到如果有人沉不住气扯掉眼睛上的胶带,明叔肯定是第一个。阿香虽然胆子不大,但好在比较听话,于是扶着前边shirley 杨和阿香的肩膀,摸到胖子身后的明叔身边,用一只手抓住了他的胳膊,他要万一有什么不合时宜的举动,我尽可以提前制止。
shirley 杨在后边提醒我们说:“倘若真是头顶生有肉眼的黑蛇,以它们的攻击性,早已扑过来咬人了,但听声音,蛇群的移动速度并不快,这里面一定有问题,先不要摘掉眼睛上的胶带。”
我对shirley 杨说:“世上没有不咬人的毒蛇,也许是这些家伙刚吃过点心,暂时对咱们没有什么胃口……”说到毒蛇咬人,我忽然想到在精绝古城中所见到的一些壁画,壁画描绘了毒蛇咬噬奴隶的残忍场面。奴隶们无助地瞪视着双眼……对了,好像所有被蛇咬的奴隶,都是瞪着眼睛,死不瞑目,几十幅壁画都一样,仅仅是一种巧合吗?还是壁画中有特殊的含义?或许是我记忆有误,壁画中奴隶的眼睛并非全是瞪视的……那些情景又突然在脑海中模糊起来,但我仍然隐隐约约感到,说不定正是因为我们没有睁开眼睛,周围的毒蛇才不来攻击我们。可能黑蛇头顶那肉瘤般的怪眼,感受到活人眼中的生物电,才会发现目标,所以在白色隧道中绝不可以睁开眼睛,这就是大黑天击雷山的秘密?
这个念头只在脑中一闪而过,却更加坚定了不能睁眼。我将明叔的右臂夹住,又把他的另一条胳膊塞给胖子,与胖子把他夹在中间。明叔大惊,以为我和胖子要把他当作抵御毒蛇的挡箭牌,忙问:“做什么?别别……别开玩笑,没大没小的,你们到底打算怎么样?”
胖子不放过任何找便宜的机会,哪怕只是口头的便宜,当下顺口答道:“打算当你爷爷娶你奶奶,生个儿子当你爸爸,呦……有条蛇爬到我脚面上来了……”黑暗中传来胖子将蛇踢开的声音。中间的明叔忽然身体发沉,如果不是我和胖子架住他,他此刻惊骇欲死,恐怕就要瘫倒在地了。
我也感觉到了脚边蠕动着的蛇,这种情形,不由得人不从骨子里发怵。进入这条白色隧道,就如同面对一份全是选择题的考卷,需要连续不断地做出正确判断,有时甚至连思考的余地都没有,而且只能得全对,出现任何一个小小的选择错误,都会得到生与死的即时评判,是不能挽回的。我们此刻所要立即做出选择的是———在群蛇的围攻下,是否要揭掉眼睛上的胶带,能不能冒险破坏那千年的禁忌?我有点按捺不住了,抬了抬手,却终究没有揭掉胶带。
这时只听得明叔声音发颤:“蛇啊,毒蛇……毒蛇爬到我脖子上了,救命啊胡老弟。”我也正心神恍惚,夹着明叔的胳膊稍稍松了,感到明叔突然抽出了他的右臂,大概是想用手拨开爬上他脖子的毒蛇。
我不等明叔的胳膊完全抽出,便再次紧紧抓住他的手:“没关系,别管它,这他妈的都是幻觉,不是真的。毒蛇不可能凭空钻出来,现在前后都是蛇,咱们一路过来的时候可没感觉到有蛇……”话音未落,我的登山头盔上啪的一声响,由头顶落下一物,冰凉滑腻,“咝”的一声,顺着头盔滑到了我的后肩。那种冰冷的恐惧,立刻蔓延至全身,这不可能是大黑天击雷山让人产生的错觉,百分之二百是货真价实的毒蛇。
我顾不上再握住明叔的胳膊,赶紧用登山镐拨掉后背的毒蛇,忽听胖子大骂:“港农是不是你,老不死的你怎么敢把蛇往我身上扔,身上的皮肉起绺了找练是不是?”可能明叔也趁机抽出手来,甩掉了身上的毒蛇,却不料甩到了胖子身上。
shirley 杨和阿香在不断拨开身旁的毒蛇。我们最初是一列纵队贴着隧道墙壁前进,后来改为前三后二,两列横队推进,这会儿受到毒蛇的干扰,队形一下子乱了套。
也不知是谁撞了我一下,向边上踉跄了几步,脚下踩到团软乎乎的事物,不用看也知道是条蛇,我赶紧缩脚转身,等站稳了才感觉到,已经分不清东西南北了。
这时我听到胖子在附近喊道:“受不了啦,老子当够瞎子了,老子要睁眼看看!”我赶紧顺着声音摸过去,按住他的胳膊,叫道:“千万不能扯掉胶带,那些蛇如果当真有意伤人,咱们恐怕早就死了多时了。你不看它们,它们就感觉不到咱们的存在,不会发动攻击。”
其余的人听到我和胖子的叫喊声,也都循声摸了过来,众人重新聚拢,明叔惊魂未定,喘着粗气说:“胡老弟真不愧是摸金校尉中的顶尖高手,临危不乱啊,料事如神。大伙万万不可睁眼,从现在开始你怎么做,我们就跟着怎么做。”
shirley 杨低声对我说:“这隧道里危机四伏,而且人的自制力都有其极限,咱们的眼睛在这里反而成了累赘,多停留一分钟,便多一分危险,必须尽快往前走。”
要想继续前进,就必须找对方向,但现在完全丧失了方向感。唯今之计,只有先找到一面墙壁作为依托。四周群蛇的游走声响彻耳际,保守估计不下几百条。我拉着众人向一边摸索,遇到地上有蛇,便轻轻踢在一旁,斜刺里摸到冰冷的隧道墙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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