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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步天下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李歆.
我是你的……
你亦是我的!





独步天下 第七章 1、偷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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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德元年十一月十九,皇太极在笃恭殿召集诸贝勒大臣,以朝鲜“败盟逆命”为由,宣布将统军亲征
朝鲜。
二十五日冬至,又率诸王贝勒、贝子及文武大臣出德盛门,赴天坛祀天、祭太庙,并告征朝鲜之由。
十二月初一,皇太极下旨命济尔哈朗留守京都,巩固后方;阿济格驻牛庄,备边防敌;阿巴泰驻海城
,收集边民。是日,外籓蒙古诸王贝勒率兵会于盛京,全军整装待发。
翌日皇太极率领十二万大军,往征朝鲜,代善、多尔衮、多铎、岳托、豪格、杜度等人随征。
出征前,皇太极原让我大大方方的穿着礼服随他入堂子行祭拜大礼,我未肯应允,仍是换了男装,扮
作小卒亲兵跟随左右。
堂子祭天完后,亲眼目睹他勒令竖起八旗旗纛,大军浩浩荡荡出城,踏上征朝之路。不多时行至沙河
堡东冈,皇太极下旨命多尔衮、豪格等人率领左翼兵,从宽甸入长山口,以牵制朝鲜东北诸道的兵力。
初三,命马福塔、劳萨等人率领三百精锐,伪作商人,日夜兼程潜往朝鲜都城,随后又指派多铎、硕
托、尼堪等率领护军千人,尾随马福塔等人之后以作支援。
到得初九,皇太极担心马福塔、多铎等率领的先头部队兵力太少,于是又命岳托、杨古利等率三千人
马,速往增援。大军距镇江城三十里安营后,皇太极勒令杜度、孔有德等护辎重居后。
初十起大军开始陆陆续续的横渡鸭绿江。
这日早起时我感觉脑袋有些发沉,下地走了两步,刹那间一阵天摇地动般的头晕目眩吞噬了我,我急
忙退回床沿,闭眼静坐了两分钟后,睁开再看时发觉一切重又恢复正常。
思忖着也许是水土不服或者连日行军赶路太疲造成了身体不适,我先还没在意,可接下来两日晨起,
均有晕眩之感,症状时轻时重。我没敢声张,生怕说出来,在这紧要关头分了皇太极的心,更怕他一道圣
旨勒令我返回盛京。
十二月十二,大军抵至郭山城,定州游击来援,不敌而自刎身亡,郭山城投降。
十三日,大军至定州,定州亦降。大军因而驻营定州,皇太极命杜度、孔有德、尚可喜、耿仲明等人
率精骑,往攻皮岛、云从岛、大花岛、铁山一带,以阻止和切断明军对朝鲜的援助。
十四日晨,得讯朝鲜国王李倧派人把宗室嫔宫送往江华岛躲避。大清军队一过延曙驿,皇太极当即勒
令马福塔率数百铁骑进逼弘济院,拦截汉城通往江华岛的必经之路。午后,李倧果然带领大臣出汉城南门
,逃往江华岛,见有清兵拦截,无奈之下只得重新退回城内。
十五日清军至安州,以书谕朝鲜守臣投降。
为抢夺先机,除先头部队打响前战外,大军亦是日以继夜的行军赶路,马不停蹄。我原是骑马相伴皇
太极身侧,这日忽觉小腹坠胀,骑马时竟是一点力也使不出来,皇太极觉察我面色有异,便安排我弃马坐
车。
我本是不愿,可是下午起竟淅淅沥沥的来了月事,虽然量不是很多,却大大妨碍了我的行动,甚是不
便。
这次月事其实原本早该来了,谁知却因生活无规律拖后了几近一月,这种事情在我原是常事,不足为
奇,可每回月事延后造成的后果,是行经时流量过多,令我难受得死去活来。
我不由哀号一声,果然天不助我,好事多磨。先前为了来朝鲜随征,我不知吃了多少苦头,磨了多少
嘴皮。好不容易跟来了,偏又在这节骨眼上遇见这种倒霉事。
如果我和皇太极挑明情由,一种情况是他为了我放缓行军节奏,另一种情况是他丢下我殿后——如今
军情似火,我不信他会选择第一种方式,我若有难处,他必然会先放我留守,最后只可能和杜度他们的辎
重部队一起前行。
才不要被丢下呢!要不然我之前所做的努力不都是前功尽弃了么?
也许老天爷还真把我的唠叨听进去了,这次行经量出奇的少,约莫过了三天便停止了。我大喜若狂,
十九日多铎等人进逼朝鲜国都,李倧率众逃往距离汉城东三十里的南汉山城,多铎等人上前围剿,却只打
散了各道援兵,未曾拦截住李倧一行。
此次随行,让我对皇太极这个天才,在军事方面的统帅能力更加有了深刻的认知,以至于每次在他身
后目睹他的豪情万丈,我就像着了魔般,目光痴痴的追随着他,贪婪的捕捉他在战场上驰骋飞扬的每一个
精彩瞬间。
如果……有架相机就好了!我舔了舔唇,有些痴心的想,如果能把这样令人心折的皇太极拍下来,该
会让作为摄影师的我多有成就感啊!
满足!自豪!我心花怒放,这样优秀的男人,居然会是我步悠然的爱人!老天待我真是不薄。
“南汉山城,城墙坚固,地势险要,易守难攻……”皇太极身披甲胄,在铺开的大张朝鲜地图上指点
江山,盛气凌人,“全城守军约有一万三千八百余人,分堞守城……”
一旁将士伫立,不时附议,王帐内气氛紧张。在这种低气压的风暴面前,我却开始变得懒洋洋的浑身
提不起劲来,无论做什么事都是心不在焉,甚至大白天的还老打瞌睡。
窝在炭火旁,我紧了紧身上的狐裘袄子,犯困的频频打着哈欠。帐内的温度并不低,我却仍觉着阵阵
发冷,那种彻骨的寒意像是从骨子里散发出来似的,寒碜碜的让人受不了。
“悠然……”迷糊中抬眼瞧见皇太极慢慢蹲下身子,眼里有丝担忧,“你最近脸色不好,是不是病了
?”
原来议会已散。
我摇头:“哪有,我只是睡眠不大够……”见他同样也是一脸难掩的疲惫,不由笑道,“还说我呢,
你自己不也一样。”
“悠然!”他握住我的手,细细的在他脸上摩挲,胡茬扎痛我的手,我默默承受,未曾将手抽离。“
等这仗一打完,我便带你去游山玩水……只咱们两人……”
我酸涩的笑了下。
只两个人,怎么可能?
如今他贵为一国之君,稍加行动身后便得有长串的仪仗队如影随形,一举一动无时无刻不受人瞩目,
想要再像从前般重拾二人世界的乐趣,那已是绝无可能之事!
明知他这是哄我,亦是在哄自己,我却不忍戳破这个美丽的谎言,于是笑着点头,哑声:“好。等你
空了,咱们一起去长白山……”我将头搁在他的肩上,难以抵挡睡意的阵阵侵袭,嘴里却犹在低喃,“一
起去……”
“嗯,一起去。”他轻声允诺,“我还要带你去北京,去看紫禁城……”
十二月廿七,大军抵达临津江,这几日气候回暖,河面冰层溶解,大军被阻隔在了江岸这头。
皇太极满心愤怒,我只得稍加安慰。
说实在的,这几日我的体质似乎越来越差,晨起时经常会感到恶心反胃。军中食物本就粗糙,不易下
咽,这么一来我更加没了胃口,时常一天下来仅靠喝水聊以度日。
身体在一天天的变弱,我早有所觉,只是强撑着不肯开口有丝毫的抱怨。
皇太极已是十分烦扰忙碌,这当口我无法帮上他的忙,那就更不能给他添乱。
这日下午突降暴雨,气温陡然降了十多度,我冻得瑟瑟发抖,骑在马上只觉得不可抑制的全身颤抖。
江水终于冰结,牢牢冻住,大军顺利渡河。两天后皇太极率领大军到达南汉山城,在西门外驻营。
朝鲜国王李倧被困于南汉山城之中,数次向外求援,援军俱被清军击溃。崇德元年的岁末便在这样紧
张而有凄冷惨淡的对峙中悄然滑过,新年初一始,皇太极率众登上望月峰,环视南汉山城的布防形势后,
决定采取围点打援的战术,胁迫李倧献城投降。
大军将南汉山城团团围住,正月初二,朝鲜全罗道沈总兵率兵前来解围,被岳托率兵击退。皇太极随
即遣英俄尔岱、马福塔往南汉山城,以清帝的名义致书朝鲜国王,指责其“败盟逆命”。可初三得复,李
倧竟是将书函驳回。
正月初四,清军渡汉江,扎营于江浒。
初七这日,朝鲜全罗道沈总兵、忠清道李总兵合并来袭,试图从重重围困中救出李倧等人。
战况进行的非常激烈,皇太极一早便亲临第一线指挥坐镇去了,八旗将士除了调拨到前线打仗的,余
下的皆是原地待命。




独步天下 第七章 1、偷袭(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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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起我便没吃任何东西,甚至连水也没能喝进去一口,只是不停的干呕。冬日气温寒冷,我明明裹了
里三层、外三层,却仍是冻得瑟瑟发抖,就我目前这种状态,别说上阵厮杀,就连提刀的力气也未必能使
出三分来。
这次援兵甚是狡猾,竟是分出少许兵力,绕道清军后营放火滋事。他们的目的不过是想打乱清军的部
署和节奏,以期援兵能顺利进入南汉山城救驾。
随着火点的不断增加,留守的将士疲于灭火,更有一大部分的兵力被抽去看守粮草。我身上穿戴得颇
为厚实,只外头套了身正黄旗小卒的甲胄,乍一看上去体型便和其他人没多大明显区别。别说那些个不知
情的将士,就连亲信随从,一旦走散了,在这铺天盖地的兵卒中想要认出我来,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提着长刀,我努力的迫使自己混沌的意识尽量保持清醒,然而收效似乎不是很大。这个身体像是突然
之间不受我的控制,时常会离奇的出现一些状况。
这样的情景让我莫名的感到害怕。
我怕……这是我身体在这个时空出现排斥现象!我怕这个时空容不下我的存在!
我最怕……从此失去皇太极!再次回到那个虽然熟悉却没有他存在的世界中去!
“东大福晋!”
跨下的坐骑突然刹住脚,我身子猛地一晃,险些从马鞍上一头栽下地去。
身前有只大手牢牢的拽住了我的辔头,映入眼帘的是一张苍老却不失健硕精干的脸孔,我迷惘眨了眨
眼。
“东大福晋!前头是山崖……”
全身乏力,我痛苦的伏在马背上,低吟:“多谢。”
杨古利目光炯炯的瞥了我一眼,我的身份对于八旗高层将领而言是个心照不宣的秘密,然而带同福晋
随征之举,毕竟还是得不到他们由衷的认可。私底下,他们必然认定皇太极此举荒唐。
杨古利脸上毫无遮拦的露出轻视的神气,我不由气恼起来——我若是没病,自然也能上阵杀敌,未必
就比他和他手底下的那些士兵逊色。
“我差人护送福晋回营吧。”他左右环顾,“这会子火势已经减了……”
“呕!”我捂嘴干呕,难受的伏在马背上。
杨古利打量着我,颇为无奈的摇头。
咻地声,一枝利箭插着我的头顶飞过,若非我恰好俯身干呕,指不定这箭已将我的咽喉射个对穿。
我条件反射的去摸随身佩刀,紧张之余手指竟是微微发颤。杨古利不愧是身经百战的大将,面对箭如
飞蝗般的突袭,兀自镇定自若的指挥得当。
“咴——”我胯下的马匹身中一箭,箭翎微颤,殷红的鲜血顺着伤口滴滴嗒嗒的往下淌。
我眼前一晕,鼻端间嗅着那腥膻的血味,只觉得气血翻腾,一时左手把持不住缰绳,竟被发狂的马驹
狠狠撂下马来。
杨古利在我坠地前及时拉了我一把,这才使我摔得没预想的那么狼狈。
“谢谢……”
转眼间,身后的马匹接连挨了七八枝竹箭,在悲鸣惨嘶中轰然到底,浑身抽搐的闭目待死。
我心有余悸,又惊又怕,若非侥幸,此刻被射成蜂窝状,倒地不起的只怕就该是我,而非是一匹马!
“快走!”杨古利抄起我的胳膊,挥舞着手中的钢刀,替我挡开迎面射来的乱箭。他所率领的士兵将
挡在前面,井然有序的摆开阵势,与敌对峙。
“福晋!请上马!”杨古利的语气是不容置疑的,他让出自己的坐骑,硬托着我往马鞍上爬。
此情此景,似曾相识……我心有所动,才欲低头唤他一同上马,杨古利已不耐的叫道:“快走!”反
手拿刀背用力砸在马臀后。
我被动的纵马疾驰两步,忍不住担心的回头瞧他。
只见一片乱石之间,大清与朝鲜的士兵已混作一团,厮杀得难解难分。年过六旬的杨古利手持长刀,
徒步杀敌,英勇不减当年……
杨古利……舒穆禄杨古利……
脑海里离奇的浮现出三十年前那段尘封许久的记忆。
乌竭岩之战!那个奋勇杀退乌拉敌兵的杨古利!那个把马让给我逃命的杨古利!那个一刀砍下乌拉大
将首级的杨古利……
眼角模糊的瞥到一抹鬼祟的身影,我心头狂跳,凄厉的脱口尖叫:“小心——”
“砰——”伴随着我的喊叫声,杨古利徐徐转过身来,黄色的铠甲被鲜血染红,他的胸口犹如绽开一
朵无比诡异娇艳的红花。
藏身岩石后的朝鲜小兵见偷袭得逞,高举着手里的鸟铳兴奋的大喊:“我射中他了!我射中他了!正
黄旗的……是大清皇帝!我射中大清皇帝了……”
杨古利满脸错愕与不甘,我神魂俱飞,从马上狼狈的翻下,踉踉跄跄的奔向他。
杨古利……
“……杨古利,你打仗很厉害吧……”
双臂微张,寒风将他花白的发丝吹乱,在我距离他还有一丈远时,这个身经百战,顽强如铁的汉子嘴
里狂喷出一口血雾,仰面倒下。
正黄旗的士兵及时冲上去抱住了他。
满脸血污,他的眼瞪得大大的,僵硬的五指仍是将手中的钢刀扣得极紧。
“……格格,请上马……”
“……杨古利,你打仗很厉害吧?”
“……那是自然……”
“……爷是建州舒穆禄杨古利……”
杨古利……
眼前猛地一黑,我险险摔倒在他身上,一时血气上涌,只觉得刹那间胸腔中迸发出难言的悲愤与凄凉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我失去理智的从他手里掰下那柄钢刀,发疯般的冲了出去。
泪水模糊了我的视线,脑袋嗡嗡直响,仿佛有无数个嘈杂的声音在怒吼,胸臆难舒,我需要发泄!
需要……泄恨!
“住手!”有人在我耳边厉吼一声,掌心骤然作痛,钢刀被人硬生生的夺走。
我怅然若失,模糊间一张帅气的脸孔跳入眼帘,紧张而又担忧的抱紧了我:“阿步!不要这样……不
要怕,有我在,没事的……你不要怕……”
“哥,你疯啦?”多铎压抑着嗓子,焦急的喊,“那么多人在看,她是皇上的女人……是关雎宫宸妃
,不是你能碰得的……”
“滚开!”多尔衮怒喝一声,“我在做什么我心里清楚,这点分寸不用你老来提醒我!”
“哥!你真的疯了!难道打下长山,不分昼夜的提前赶到这里,就只为了这个女人……”
眩晕,意识在困顿中渐渐迷失。
皇太极,杨古利死了!
我好怕!好怕……
你在哪儿?快来救我,求你回来,不要离开我……
我需要你,皇太极……




独步天下 第七章 2、胎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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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皮涩得黏在一块儿,我睡意正浓,不愿睁眼。一阵轻微的晃动却是执著的要把我摇醒:“悠然……
醒醒……”
“嗯……”我低吟一声,翻身缓缓睁开眼来。
皇太极一脸焦急的看着我,眼中有喜有忧,四目相对,他大大的松了口气,颤巍巍的抱住了我:“吓
死我了。”
我渐渐清醒过来,回想起白天杨古利的惨死,不禁心有悱恻,感伤至深,忍不住落下泪来。
“皇……皇上!”一名年约四十、满面疲倦之色的男人被多尔衮生拉硬拽的拖进了王帐。
我见他服装特异,赫然穿着朝鲜服饰,肩上战战兢兢的背负了一只大木箱子。
皇太极不悦的蹙起了眉头。
“这家伙在宽甸一带也算是个小有名气的大夫,我因见他医术不赖,难得又会讲咱们满语,便收在军
中暂充医官……”
皇太极摆手,他显然对朝鲜大夫的感观印象不是很好。
我虚弱的笑了下,出声打圆场:“你叫什么名字?”
朝鲜男子颤了下,抖抖簌簌的回答:“回……回……”一时吃不准我的身份,只得硬着头皮磕头道,
“小的名叫韩应奎。”
我点点头,皇太极在一旁冷言插嘴道:“你满语讲的不错。”
“是……是。勉强……”冷汗滴滴嗒嗒的挂在他额头。
皇太极阴郁着脸色,挥手示意他上前诊脉,韩应奎战战兢兢的跪爬至榻前,我见他实在抖的厉害,于
心不忍,转头向皇太极道:“咱们军中的医官何在?”
皇太极不答,多尔衮在一旁小声解释:“军中的医官如今都派出去了……”我瞧他眼神闪烁,先还不
明所以,回首又见皇太极冷漠淡然,顿时恍然醒悟。
是了。这次随军的医官不下十位,若说都不在军营内,那是不大可能,无法前来探病的唯一阻碍便是
我的身份。
我的身份不能轻易暴露,这是个瞒下不瞒上的机密,若是请了医官来瞧病,难免有泄露的可能,若是
因此阵前动摇军心,旁的暂且不说,只怕于皇太极的君王颜面已是有害无益。
心下了然。
这个韩应奎……在替我应诊之后,只怕会被灭口!
杀一个军医需要一个合理的借口,但是杀一个朝鲜人却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我心恻然,韩应奎颤颤的伸出手指,搭在我右手腕侧。
“咝?”他倒吸一口冷气,眼睑掀起,诧异的扬眸瞥了我一眼。
我微微颔首,示意他莫要惊慌。
他因发现我是女子,愈发的诚惶诚恐,按在腕上的手指抖个不停。
“怎么说?”皇太极低沉探询。
韩应奎倏地缩手,一脸震骇:“请……请夫人换左手……容小的再诊一次……”
皇太极面现不耐之色,我将左手递与他,软声安抚:“不急的,先生慢慢诊断就是。”
韩应奎却是愈发怕得厉害,面上血色尽退,足足过了三四分钟,他忽然倒退两步,频频磕头道:“皇
上饶过小的吧!小的擅长骨科外症,您让小的在军中替将士疗伤接骨,这原非难事……只是这位……这位
……千金贵体,小的实在不敢妄加断言……”
“到底怎么回事!”多尔衮冲动的一把将他从地上拎了起来,咬牙,“你倒是给句整话,若是只会拿
言语搪塞,我留你何用?”
“九王饶命!九王饶命!”韩应奎吓得痛哭流涕,慌道:“这位夫人原是喜脉……”
“什么?!”皇太极从椅子上弹跳而起,原本镇定自若的冷静面具完全被击溃,惊讶、震撼、狂喜…
…种种神情在他脸上一一闪过。
多尔衮的手一松,韩应奎扑通摔倒在地。
喜脉……怎么可能?
我惊呆,脑子里糊涂得像是一锅稀烂的粥。自上月行经过后,我身子便一直不大好,皇太极体贴我,
夜里虽仍是同榻而眠,却从未再行夫妻之礼。
这……这韩应奎突然间告诉我,我怀孕了!我不知道自己该不该信,这简直就是……最最莫名其妙的
一笔糊涂帐!
“喜脉?!”皇太极一个箭步冲上去,也顾不得帝王尊颜了,直接大手一捞,将韩应奎从地上拽了起
来,“你说的可是真的?她有喜了……哈哈,我要做阿玛了……”
相对于皇太极的欣喜若狂,多尔衮面色阴暗,我顾不得分心去分析他脸色难看的原因,只是憋着满心
的困惑,尴尬的看着皇太极。
“悠然……”皇太极扑到我跟前,牢牢的抓住我的手,一双漆黑的眸瞳熠熠生辉,好似天上的繁星般
耀眼,煞是迷人。那股兴奋深深的震撼我的心灵,即使我心中困惑未解,亦被他的喜悦传染,由衷的展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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