巅峰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岑寨散人
他调出短信,方晟见了不由脸色微变!
短信写道:四死三重伤一轻伤。
说明论坛帖子说得没错,伤亡人数确是八个!
瞬间他明白了费约的用心。从开始起费约就知道死了四个,这是个很敏感的数字,一般来说事故——包括交通事故死一两人是正常的,但三个以上就算重大事故了,性质不同,而且要层层追究管理责任和领导责任。
按理说这种事故应该由正府承担责任,县委毕竟主要工作是党务,不管安全、经营、监督这些具体事务。可方晟刚到江业三个月,若要他背这个锅怎么也说不过去,因此说来说去费约还得受牵连。
这就是费约不顾常理有意撇开方晟,匆忙开会形成决议的原因。另一层原因是,鞭炮爆炸居然四死三重伤,单单小店库存的鞭炮加起来都达不到这般杀伤力,显然有人携带了烈性炸药!
爆炸事故根本不是事故,是一起蓄意为之的恶性案件。所以费约故意宣布店主已经死亡,这叫死无对证,暗示没法追查真相了。
费约的如意算盘是:先报一人死亡,避过当下风头和舆论压力,受害家属那边则以拖字诀,反正不会让家属进入医院。等风波影响渐渐平息,没人关注此事时,再一点一点地释放真相,或者索性隐瞒到底。死者家属那边很好办,这时候费约会很大方,给予足以封口的巨额赔偿,让真相永远湮没!
方晟坐在沙发里,边沉思边有节奏地敲击椅柄。
江璐凑到旁边悄声道:“要不我再请那边设法弄几张图片?”
“能有图当然好,不过要注意安全,这件事他们会紧防死守,”方晟道,过了会儿又说,“刑警那边有没有朋友?尽快弄到事故发生前街道附近的监控图像。”
“方县长认为不是偶然事故?”给领导当秘书就得反应机敏,该说话的时候大胆发表意见。
方晟点点头:“我觉得是蓄谋已久的恶性案件。”
江璐倒吸一口凉气:“真要是那样就复杂了,大案要案省市两级都得派人督查的。”
“很多事情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从县长角度出发,我比任何人都希望江业有安定团结的局面,利于我们搞经济建设、搞城市建设,全面推动江业的发展。”
“通过这段时间工作我深切感受到方县长的苦心,的确全心全意为江业老百姓谋福利,不单我,其他秘书也都说自从方县长来了之后,县领导们都被调动起来了,干劲比以前足,说话做事都带有方县长的雷厉风行。”
方晟笑道:“群众期望值越高,我压力越大呀……中医院那边保持联系,我再考虑别的途径。”
“好。”江璐应了一声便离开。
反锁好门,方晟拨通叶韵的手机,直截了当道:“帮我盯梢几个人,具体办法你看着办,费用我负责。”
叶韵甜甜笑道:“如果是周小容,我可不敢,弄不好要捅大漏子的。”
“不是她,而是今天爆炸案的受害者家属。”
“噢——”她只停顿数秒钟就反应过来,“你怀疑是蓄意作案,别的领导想以偶然事故蒙混过关?”
“你很聪明。”
“印象中方大县长是头一回这样夸我呀,我是不是应该受宠若惊?”
“我就当你答应了。”
“别呀,我还没提条件呢。”
方晟最头疼这个,不过盯梢、刺探情报除了白翎恐怕就数叶韵,尽管叶韵始终不承认,但敏捷的反应、精准的枪法和矫健的身手,无不显示她受过极为严格的特殊训练。
“上次不是说好那个……晚餐吗?”
叶韵不满地说:“耍赖皮呀,方大县长,晚餐是帮你打探周小容的报酬,这回任务更艰巨,小女子要使出洪荒之力、冒着生命危险,所以嘛开价要高点啰。”
“唔……你说。”
凭心而论,方晟也觉得这个任务有一定危险性,更有被反跟踪、暴露身份的可能,因此叶韵抬高价码不算过分。
“方晟,”她突然甜腻腻喊出他的名字,“我想你紧紧拥抱我,吻我一下!”
一惊之下手机差点脱手!
方晟没料到她竟如此直接,呆了半晌道:“叶小姐,我说过多次我是有家室的男人,而你青春美貌,未来有无数种选择无限可能……”
“我也说过我这种人注定孤独到老,”她还是精灵刁钻的模样,“答不答应?不答应我就回梧湘,才懒得管什么爆炸案。”
“好好好,你先帮我查。”
“不行,必须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方晟哭笑不得:“什么货不货,说得真难听。”
她认真地说:“这会儿我在高科路尽头车里,过来吧,给我一个拥抱,给我一个吻。”
巅峰 第238章 说话算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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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我一个吻,可以不可以;
吻在我的脸上,留个爱的记;
给我一个吻,可以不可以;
吻在我的心上,让我想念你……”
当方晟在高科路最末端公路边的小树林里找到叶韵,她正穿着宽松柔软的睡裙半躺在车子后排,车里回荡着改编自英文歌曲《sevenlonelydays》的老歌,《给我一个吻》。
看着她风情万种的样子,方晟却踌躇起来,拉着车门迟迟不敢进去。
叶韵卟哧一笑:“怕什么?又不是叫你入洞房。”说着没穿袜子、白嫩嫩的脚丫在他手臂上一挑,方晟感觉到一股巧劲,正好将他拉到椅座上。然后白嫩嫩的脚丫又轻轻一挑,竟然把车门关上了。
她的脚丫子比手都灵活。
方晟刚坐稳没来得及说话,她已象滑溜的小鱼儿似的钻到他怀里,不容分说搂住他脖子献上香香甜甜一个吻!
她的吻技大概是他遇到所有女孩中最棒的,好像具有强大吸力的漩涡,将他一下子拖入无穷无尽的深渊,然后不断沉沦、再沉沦……
她的香舌灵巧地与他纠缠在一起,撩动撩逗,不知不觉间他的手从她睡裙下摆伸进去,里面竟全是真空!
她的皮肤滑腻却充满弹性,紧绷绷下蕴藏着呼之欲出的爆发力。他手指不由自主一直往下游走,经过下腹,触摸到幽深的边缘……
“说好的只有一个吻……”
她贴在他耳边吐气如兰,然后突地挣脱出去,在宽大的车座上转了个身,睡裙外面奇迹般多了件风衣,笑嘻嘻道:
“你的承诺兑现了,我也该换衣服进城了,后会有期!”
方晟下车后,车子呼地从身边掠过,沿着高科路疾驰而去。
“哼,这丫头!”
他一时不知说什么才好。本来是被动的,被她撩逗得欲罢不能,想有所行动时却又强行中断,如果是她的策略的话,那这种控制力和手腕真达到炉火纯青的程度了。
此时才下午四点多钟,回办公室已无兴致,回家则太早,想必赵尧尧正埋头处理一大堆数据。方晟信步在荒原上漫步,脑子里交错闪现全身插遍软管的白翎,令他头痛欲裂的周小容,还有欲迎还拒的叶韵……
不觉间走了一千多米,抬眼见到起风坡。景山寺便座落在风水最好的山坡南麓,经方晟和宗教局协调,三井庵搬迁到山坡东侧,与景山寺成犄角之势,相隔几百米。
如今山坡下面机器轰鸣,尤如巨大的工地:景山寺大雄宝殿、紫霞殿、来极殿等修复工程已经开工;景山寺与富民大桥的公路拓宽工程正在进行;三井庵新址上也开始一比一的重建。
方晟不想惊动施工人员,从山坡背面绕过去,走了一半却见不远处江业河边石头上坐了个人,手里捧着本书聚精会神地看,裤角卷到膝盖,纤细修长的小腿浸在水里,一晃一晃地煞是可爱。
走近了再看,不由哑然失笑:原来是三井庵慧明!
“慧明师太在研读佛经?”离她四五米时方晟冷不丁说。
“啊唷!”
慧明吓了一跳似的,手忙脚乱藏起手里的书,慌慌张张道,“你来干什么?吓我一跳!”
方晟一本正经说:“刚才这句话称谓有问题,应该说‘施主有何贵干?吓贫尼一跳’。”
“我还是学生,没受戒烫疤,不算正式佛门弟子。”她气鼓鼓说。
“咦,好像有怨气?”方晟瞥见她藏在身后却露出一角的书,“结构力学……你不是转系吗,还研究建筑学方面的书?”
“建筑学是我选修的专业,准备拿双学位。”
“既然割舍不下建筑学,为什么不把佛学作为选修专业,有什么区别?”方晟问。
慧明深深叹了口气,又回到石头上坐下,双手托腮痴痴看着夕阳。方晟也跳上去与她并肩而坐。
“你是个好人,”她说,“并非因为你是县长我才这么说,而是……你确实不错。”
“承蒙夸奖。”
“我的事从没跟别人说过,你是第一个。不过也没什么,很老套很可笑的故事罢了,我六岁时父母亲离婚,一个改嫁到外地,一个长年在外打工,奶奶把我抚养到大学,后来奶奶得了癌症,有天夜里做了个梦,说要有人替她到庙里赎罪,才能转危为安……”
“喂,你是大学生,这种愚不可及的说法也信?”
“我不信,但我奶奶信,所以只能……”
“三年过去了,你奶奶还安在?”方晟揶喻地问。
“去年检查已没有癌症症状。”
“啊,这个……”
慧明微微一笑:“世上很多事没法用科学来解释,对吗?可我选修的建筑学除了相信科学没有别的选择,很讽刺吧。”
“我觉得你……唉,不应该在尼姑庵过一辈子……”
出乎意料,她竟然表示同意:“是的,这几天我一直在认真考虑。”
方晟疑惑地看着她。
“原来我总以为佛门是一方超脱于尘世的净地,但三井庵搬迁的事使我认识到,如果不勇敢地走出去,连自己的生活条件都没法改善,哪能救苦救难?还有,我跑正府、宗教局、拆迁办、景山寺,好不容易敲定搬迁方案,三井庵几位师太却开始冷落起我来,责怪我不潜心修炼,不按规矩颂香敬佛,不象真正的出家人,还扬言不在我的实习报告上签字盖章……”
“你是功臣啊,她们为何恩将仇报?”方晟不解地问。
“开始我也懵懵的,后来三井庵旁边卖肉的告诉我,说你出的风头太足了,从县长到局长都认识你,师太们怕你当主持呢!真是笑话,我好歹堂堂碧海财大佛学院学生,有那张文凭随便选择名山大刹,还看得上这小小的三井庵?她们未必太看得起自己,也太看轻我慧明了!”
方晟笑道:“卖肉的且看破了,念了几十年佛经的却勘不破,可笑,可笑!”
“所以我就想,三井庵才几个人就这样,即使去了名山大刹又能怎样?恐怕明争暗斗更厉害吧?”
“这样想是务实的,小姑娘,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人在江湖漂哪能不挨刀?勇敢地踏入社会吧,这个世上没有真正的净土。”
“我再想想,再想想……”
慧明陷入沉思,这时水里两条小鱼儿围着她白净的脚丫游来游去,这画面顿时让方晟联想到刚才车里激情四溢的瞬间,也呆呆出了神。
晚上赵尧尧告诉方晟一桩刚打听到的秘密:吴郁明使用化名炒股!
赵尧尧尽管保持极度低调,全部使用非本人和方晟的名字而实际控制的账户进行操作,但时间长了圈内人自然有所察觉,经过秘密联系和沟通,她被拉入一个高级vip炒股群,里面都是身家过亿的操盘手和炒家,平时交流炒股、做盘心得,有时几个、十几个甚至几十个人联手做一支股票,制定严格的战术,各人按步骤进行买卖,或洗盘,或做盘,或抄底,或砸盘,赚得的钱按事先约定分成。由于大家都是有钱人,也深黯证券行业潜规则,尽管相互不知对方底细、真实身份,但基本能做到恪守信用,履约办事。
赵尧尧主要做趋势,跟这些技术派操作的基本思路和投资理念有本质区别,但偶尔也在群里说一两句,评点某支股票之类。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群里都是混成精的老江湖,当然看得出其水平,因此赵尧尧虽是后进者,很快被捧为大神级人物。
在这种群里混,等级越高越容易受到信任,能获得很多一般人不知道的信息。最近几个梧湘炒家就偷偷摸摸告诉她,市长也炒股,而且身家还不少!
据他们透露,吴郁明是资深炒家,原先在京都就涉足其中,后来到地方任职一直没中断过。他手里可运用资金大概有六七百万左右,分散在五个账户里。原来他在西北任职时开户的证券公司,在双江没有营业部,无奈之下只得暗中指使心腹找了几个身份证到银行、证券营业部开户,然后做关联,再逐步把资金打到账户里重新运作。
吴郁明在京都那个圈子经常能提前获悉不少重大信息、重要决策和内幕消息,因此他操作频率不高,但每每出手极为凶悍,敢于加两三倍杠杆,而且百发百中,收益颇高。
“我记得有规定公务员不准炒股,要不要揭发他?”赵尧尧问。
方晟想了想道:“暂时不要动,收集更多证据吧。虽说上面有这条规定,其实上公务员炒股是普遍现象,根本不奇怪,如果凭这条罪状就能把他拉下马,吴家别在京都混了。”
“那倒是,不过……嗨,以吴家的财力他有几百万玩股票也没什么。”
这句话让方晟心微微一动,琢磨良久还是觉得当前费约才是主要对手,吴郁明固然讨厌,毕竟远在梧湘,目前双方没有正面交锋。
“那几个梧湘炒家八成与他有些瓜葛,保持联络,以后肯定能用上。”
方晟关照道,赵尧尧自然依言而为。
当晚蔡怀瑜和马主任差不多时间给他打电话,说截止晚上九点整费约敲定的伤亡数字为“两死四伤,其中重伤三人”。
方晟不置可否,说你们先报吧,明天上午再核实。
他相信叶韵会带来最新消息。
巅峰 第239章 跟踪窃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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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黑风高夜,杀人越货时。
叶韵打量自己的衣束:一身紧身衣,蒙面巾遮得只露出眼睛,登高靴、黑手套、军用匕首。不错,足够应付今晚的场面,她满意地笑了笑。
自从离开黄海,很久没施展过身手了。她一直相信只要跟着方晟混,生活就不会平淡,他总能折腾出千奇百怪的花样。而她也是命中注定不会过那种朝九晚五、看人脸色行事的上班族生活,刺激,她要追求刺激!
华北旅馆是个普通得不会让路过行人懒得看第二眼的小旅馆,火柴盒形状两层小楼,外墙涂料剥落大半,楼后吊吊挂挂着诸多电线等乱七八糟的线路。没有停车位,门前总是七八辆自行车、电动车等。
旅馆二楼最西侧有个小会议室,昏暗的灯光下坐了二十多人,均表情阴沉,有的掩面啜泣,有的闷头抽烟,有的与邻座低声嘀咕着什么。
最前面有两个着装相对得体、神情镇定的中年男人,显然是这些人当中地位最高,平时见过世面,被推选出来交涉的代表。
门轻轻推开,两个干部模样的人快步进来,赫然是费约的秘书蔡怀瑜,和县委办苏主任。
“大家久等了,刚刚把事故报告改完上报梧湘市委,不好意思,”苏主任道,“人都到齐了吧,现在我简要介绍一下……”
前面左侧男人打断道:“我们不想听废话,快让我们去医院!”
“对,死要见尸活要见人!”
“十个多小时了,净说没事,凭什么相信你们?”
会议室里顿时吵翻了天。
苏主任见惯这种场面,丝毫不慌,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笑道:“大家的心情可以理解,但医院有医院的规矩,抢救工作也始终紧张有序地进行中,所以接下来的话很重要,大家一定要注意听——”
会议室渐渐安静下来。
苏主任道:“首先解释为什么把大家集中到这儿,而不是去医院,主要有两方面考虑,一是事故发生后大批记者涌入江业,还有很多来历不明者,为防止个别媒体造谣生事、抓住一点小事大做文章,我们采取了一定的保密措施;二是爆炸产生的伤情比较特殊,几乎是外部灼伤和皮外伤,对医疗环境要求较高,若人来人往无论探视还是采访,都非常不利于治疗和恢复……”
前面右侧男人插嘴道:“我们可以一家派个代表嘛。”
“夏总,请耐心听苏主任说完,后面有大家发言的时间。”蔡怀瑜笑模笑样说。
夏总脸一红没继续说。
“其次说明一下伤亡情况,我可以负责任地告诉大家到目前为止只有两人死亡,一位是店主张德军,另一位是购买鞭炮的客户纪乐,因为两位正好是事故发生责任主体,两家家属都被请到公安局协助调查;在座各位的亲人,根据医院通报仍在紧急抢救和治疗之中,要是问我重伤还是轻伤,伤在哪个部位,目前具体情况,坦率说我也不知道,不知道不能乱说,拿含糊其辞的话骗大家,对不对?”
左侧男人高声道:“苏主任这话我不信,十个多小时了,连各人伤情都弄不清,究竟怎么做工作的?”
苏主任道:“秦总,江业县医院的情况你应该了解,同时开七八台手术是什么概念?医院上下已经乱成一团,业务副院长亲自上阵,护士都安排不过来,哪个有空做统计?不过我可以承诺,最迟明天中午把伤情报告送到大家手中!”
“报告仅限于在座各位传阅,不得外泄。”蔡怀瑜补充道。
“最后谈谈赔偿问题,这也是大家非常关注的,”苏主任道,“之前已经有人提出赔偿金额,还有人提到相关条件等等,大家的心情是可以理解的,不管年龄大小,是男是女,都是家里的顶梁柱,倒下来肯定遭成或多或少的损失,这一点我们深表同情,今后在着手赔偿程序时会最大限度考虑到人文关怀因素。为表达县委对大家的关心体恤,临时决定在启动赔偿程序前给予每家二十万的补助款……”
“嗡——”会议室里顿时议论纷纷,大多数人为从天而降的二十万感到吃惊,也有人觉得这笔钱来得蹊跷,不能轻易接受。
经过一番商量,夏总站出来道:“关于二十万,我想代表大家问两个问题,一是这笔钱是不是赔偿款的一部分,或者说是预付款?二是万一大家拿了钱,后面不再谈赔偿怎么办?”
苏主任笑容可掬道:“我想大家误会了县委的诚意,也没认真听刚才的话。我说过二十万元叫补助款,跟赔偿没关系,赔偿程序也不是县委的工作范畴,而是正府那边负责。这么说大家明白了?”
“那么这笔钱总得有个由头,要履行必要手续吧?”到底在生意场混的,秦总立即想到手续问题。
“很简单,大家拿到钱后打个收条给我,同时在保密协议上签个字就行了。”苏主任很轻松地说。
“什么保密协议?”秦总和夏总同时警惕地问。
“第一,不准泄露亲属与爆炸事故有关;第二,不准泄露县委县正府有关赔偿程序的所有情况;第三,不准泄露整个医疗和善后处理相关情况。”苏主任道。
夏总质疑道:“外人不知道我们受害家属,以后怎么要求赔偿啊?”
“刚才已经说过,赔偿程序由正府着手进行,那是很严肃的事,不是谁跳出来说自己是受害者就行,必须经一系列严格而科学的鉴定流程,大家务必放心。”苏主任说。
说话间蔡怀瑜悄悄到外面转了一下,拖进来个大行李箱,道:“钱这在这儿,签好保密协议和收条后就能拿二十万了……”
苏主任接道:“拿到钱后大家到指定房间休息,等待明早最新消息,没特别重要的事最好不要擅自离开旅馆,我们有人在前台照应着,有问题及时联系。”
这是很委婉的监视居住的说法,不过有二十万现金的诱惑,连久经沙场的秦总和夏总都没好意思吱声。
保密协议都签得很爽快,一皮箱瓜分个干干净净,大家尽管还是忧心忡忡,但沉甸甸的现金在手已经踏实不少,在服务员陪同下静静进入各自房间。
苏主任和蔡怀瑜也不说话,迅捷而轻快地下楼,钻进对面一辆普通小轿车里飞驰而去。几乎是同时,一个黑影从会议室外墙壁上哧溜滑下,随即发动巷口备好的摩托车,远远尾随在后面。
车子仿佛防止跟踪,故意在城区兜了好大一圈,然后突然蹿进一条胡同,在里面拐了三四个弯后驶入去中医院的路。这点反跟踪技巧在叶韵眼里简直是小儿科,她中途还有闲暇偷了辆停在路边一辆别克车,紧随其后。
车子从中医院后门进去,苏主任和蔡怀瑜下车后直接走进行政楼,悄然无声来到四楼院长办公室,敲门进去,里面赫然坐着县委书记费约和常务副县长吴玉才。
“搞定了?”费约问。
苏主任满脸堆笑:“费书记神机妙算,那些人见了钱就说不话来了,也不提之前那些无理要求,都躲到房间偷着乐去了。”
蔡怀瑜道:“我了解过,里面有三家根本不是直系亲属,跑过来无非想多要几个钱。”
“下午又死了一个。”费约显然心事重重。
苏主任和蔡怀瑜惊讶地对视一眼,苏主任道:“死亡人数……四个了?”
“嗯。”
屋里几个人都知道意味着什么。
吴玉才还有更坏的消息:“经过突击审讯,纪乐家属承认几天前纪乐与张德军发生过纠纷,起因是纪乐过三十岁生日放的鞭炮有近三分之一哑火,认为张德军卖的假货,上门理论。张德军声称不记得卖给纪乐那些鞭炮,更不承认鞭炮质量问题,双方一度扭打起来。据鞭炮店附近店铺说纪乐离开时威胁要给张德军一点颜色看看,没想到居然制造这场爆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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