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以貌制人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李诗情
 “嫔主子说笑,只是可怜他孤苦无依罢了。”
 孤苦无依。
 进了这紫禁城的,又有哪个不是孤苦无依。
 “说实话。”威严的声音在耳畔响起,香榧害怕,眼泪啪塔啪塔掉下来,哽咽道:“他是奴才舅家表弟。”
 舅舅获罪,适龄女眷充入辛者库,为羞辱舅舅,政敌将年幼的表弟送入宫廷……
 女子入宫,不过劳苦些,可这男子,就得断了自己的命根子。
 顾夏沉默,看着泪珠砸在地上,变成一朵四溅的小花。
 “成了,把他调到后殿来。”
 此话一出,香榧顿时露出一个惊喜的笑容,砰砰的磕起头来,道:“嫔主子大恩大德,奴才没齿难忘。”
 香榧刚站起来,殷勤的替顾夏锤着肩,二门处的小太监就笑眯眯的来报:“给嫔主子请安,嫔主子万福金安,马佳庶妃已经转过小夹道了。”
 利落的打千、禀报,见顾夏打赏,虽然只是几个铜子,也高兴的不得了。
 顾夏起身,搭着香榧的手,起身往前殿去,香颂从室内出来,也跟在后头。
 这宫室一般情况下,前殿做待客用,后殿就起居用,关系好到一定程度,才会在后殿接待。
 再一个,后殿一般挤挤挨挨的住的全是妃嫔,也没地方招待客人。
 刚出了二门,往大门去,就见马佳氏带着两个宫女,两个太监,说说笑笑出现在眼前。
 顾夏遂笑道:“妹妹里面请……”马佳氏自然比她年长些,可这后宫,按位分论姐妹。
 一边说,一边打量着马佳氏,按传出来的消息,她如今四个多月,穿着直筒旗装,倒有些看不大出来。
 许是孕期所累,瞧着倒有些弱质纤纤的味道,细白的瓜子脸,乌溜溜的杏眼,瞧着清纯可爱,与她心目中的想象不大符合,细想来,又觉得合理。
 荣妃她是知道的,在康熙前期连续生育六次,可谓盛宠至极。
 她对这段历史,不过走马观灯的了解一点,更详细具体的,她就没有印象了。
 她在打量马佳氏,对方也在打量着她。
 只一个照面,马佳氏就放弃了。
 就算是同盟,这瓜尔佳氏看起来也不大靠谱,原先没长开倒有些不大显,如今像是傲立枝头的娇嫩花朵,美丽的不像话。
 她的脑子一向不大好使。
 再一个,对方的家世,宫中的地位都比她高些,只有她投靠的理,万没有对方依靠她的可能。
 又忍不住看了一眼对方的面容,马佳氏眸色暗了暗,这样娇媚的容色,留在这宫中到底是个隐患。
 翻了年,就又要选秀了,到时候有数不尽的新人入宫,她得好好打算。
 两人心中想着自己的事,瞧着倒是手挽手,亲亲热热的往殿中走。
 “马佳妹妹,本宫已经交代过御膳房了,想必已经准备好了。你看谁合适跟香颂一道,去御膳房提膳?”顾夏笑盈盈的说道。
 这话一出,马佳氏心中顿时千回百转。她来的时候已经吃饱了,就是打着主意,借口胃口不佳,走个过场便罢。
 毕竟景仁宫小厨房出来的东西,她也不敢入口不是。
 谁知道对方考虑这么周详,完全杜绝她借此生事的所有可能。
 她的吃食,一向是御膳房出来的,现今也没得置喙的余地。
 随手指了指身旁的一个小宫女,马佳氏笑道:“灵珠跟着吧,她年纪小,腿脚伶俐。”
 顾夏点头,跟马佳氏不咸不淡的聊着天。
 “你多吃用着才好,瞧你瘦的,看着就心疼的紧。”顾夏执起马佳氏的手,神色认真。
 听到她的话,马佳氏心中一酸,自打她有承瑞起,听到最多的话语便是:“要多为小阿哥考虑,好歹吃些。”
 “你是双身子的人,不能任性。”
 “你一张口,两个人吃,要多吃一点啊。”
 从来没有人站在她的角度上,为她说上一句话。
 这么想着,突然有了倾诉的欲望,可是瓜尔佳氏无宠,她说这些,对方只会当她是炫耀,何其遗憾。
 香颂带着提膳的人,回来的很快,躬身请安过后,就把菜品摆在膳桌上。
 马佳氏望着那水晶肘子、红烧鹅掌、葱爆羊肉等,眼睛都红了,她几度生死,一个月的份例里头,也不过一只鸡,五斤猪肉罢了,其他的,她是碰都不能碰,沾都不能沾。
 万岁爷也没这么细的心,能时时顾着她。有空能问上一句,都是天大的恩宠。
 马佳氏放弃自己的打算,因此席面间,将自己的手段收了收,倒是一团和乐。
 越是如此,她心中越是难耐,若瓜尔佳氏能招揽,收入麾下,那该多好。
 送走一步三回头的马佳氏,香颂随着顾夏一道回了后殿内室,有些摸不着头脑,今天马佳庶妃过来,很是说了一通,可中心主旨不明,也没个目的。
 这有些不大说的过去。
 以她如今怀着身孕的状态,除非是大事,哪里值得她冒这么大风险。
 顾夏看了她一眼,笑道:“寻常来往罢了,不用多猜。”
 说完就有些怔忡,席间马佳氏一带而过,说起了当初的事情。
 马佳氏是最早一次选秀进宫的,就是康熙四年那次,她比皇上大一岁,在康熙六年的时候,生下皇长子承瑞。
 而原主是在康熙七年选秀进宫的,那时候年岁小,一团稚气的,大家都乐的养着她,以示仁善。
 直到去年,有嫔妃发现,这个被她们忽视良久的嫔主子,在这几年,已经出落的亭亭玉立。
 因此在请安前,设局激怒她,原主本就是跋扈莽撞的性子,一下子就炸了。
 可那天是嫡长子承祜的五七,皇后看着她闹腾,顿生不悦,又被人捅到皇上那里,帝后默认,撤了她的绿头牌。
 杀鸡儆猴,以儆效尤。
 所以她就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的独自一人,无宠、无友。
 直到一病不起,被顾夏穿越。
 想来历史上没有她的名号,怕是因着这次病重,被消磨在无尽的时光中。
 回神过后,望向香颂担忧的眼神,不由得露出一个轻笑,纤手捏上她的脸颊,顾夏凑近了,宛声道:“小小年纪,且放宽心些。”
 香颂咬唇,轻叹一声,先是平整恭谨的行了福礼,这才轻声道:“说句夸大的话,比起嫔主子,奴才年岁不小了,在这宫中也沉浮了十来年,有些心里话,想跟嫔主子说说。”
 盯着顾夏的双眸,香颂垂眸,轻声道:“嫔主子若是觉得奴才说的在理,奴才就陪着您筹谋。若是觉得奴才说不到您的心坎上,那也就罢了。”
 “自古帝王身边,来来往往的尽是美人,娇媚的、温婉的、端庄的……数不胜数。”
 “可她们也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鲜嫩。红颜未老恩先断,这是一个残酷的事实,不是为赋新词强说愁。”
 见顾夏听的认真,香颂深吸了一口气,接着劝道:“您如今年岁正好,若是蹉跎了,一辈子都是这样的生活,您甘心吗?”
 “想想上次您身体不适,想要请个太医多艰难,这往后的日子且长着呢,就这么混过着,怕是不能长久啊。”
 “况且以您的容色,纵然您不争,也多的是人起坏心思。”
 顾夏:……
 道理她都懂,可惜她暂时无法妥协。
 
清穿之以貌制人 4.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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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常氏原不过是司帐宫女,被太皇太后提拔着,教导康熙人事,成为他第一个女人,这才水涨船高,混入贵女中,做一个庶妃主子。
 她也机灵,虽是庶妃,可也跪地求着,让她还在跟前伺候,因此能时时得见康熙,好歹也有个面子情。
 她无数次的庆幸,自己当初的灵机一动。
 当她得知康熙去瞧了那瓜尔佳氏,心中就充满了怒火。她跟那位嫔主子之间,横插了无数结子。
 当初年幼的瓜尔佳氏,向来看不上她,言行间多有忽略,深深的得罪了她。
 更别提,她一个无宠的人,却高居嫔位,也不显害臊。
 今儿打一起床,心中就认定,等会儿给皇后娘娘请安的时候,定然要她好看。
 她是庶妃,自然来的早些,见瓜尔佳氏还未见踪迹,当下就在人堆里宣扬开了。
 “嗨,你们是不知道,那位有多狼狈,哭着求着让万岁爷留下来,多看她一眼。”
 “就她那样的才貌,哪里值得人垂青呢?”
 “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长得那样。”
 “说来也好笑,她啊,注定就是一个无宠孤寡的命。”
 常氏眼角余光一直在注意着殿门的动静,见到了时辰,瓜尔佳氏还没来,心中更是得意非凡。
 “她定是没脸见人了。”
 周围那些交好的庶妃,没有一个人肯合着她的话说,常氏也不在乎,一口气说了个痛快。
 身边的董氏一直在扯她的袖子,常氏有些不满,这董氏为汉人女子,她向来看不上眼,这会子一个劲招惹她,顿时不悦,强忍着撕破脸皮骂她一顿的欲望,只把自己的袖子抢回来,狠狠的瞪了她一眼才作罢。
 柳眉一挑,常氏露出个不屑的笑意,满足的往殿中去。
 刚一转身,整个身子就僵住了。
 瓜尔佳氏那贱人就立在她身后,也不知偷听去多少,真真的没品。
 常氏梗着脖子,硬是憋着一口气让自己不要跪下唱征服。
 见瓜尔佳氏不过斜睨她一眼,转身就进了大殿,心中悄悄的松了一口气。
 又添了几分不屑,到底无宠的人,哪里敢跟她较劲。
 周围的庶妃也松了一口气,瓜尔佳氏跋扈,若她不管不顾的闹开,今日定不能善了。
 初始觉得常氏不过胡诌乱扯,随意的诋毁瓜嫔,可见对方没有发作,心中不由得细想,难道这一切都是真的?
 顾夏上前一步,牵住钮妃的手,侧眸轻笑:“有人欺负我,姐姐要给我做主。”
 对方乌溜溜的眼眸全心全意的望着她,带着无限风情,钮妃感受着那柔若无骨的柔嫩小手,脊背不由得一僵。
 大庭广众之下,成何体统。
 “好。”这话一定不是本宫说的,钮妃想。
 “皇后驾到~”太监细长的唱和声响起,嫔妃们顿时静气凝神,等待后宫之主的到来。
 钮妃垂眸,看着那细白的小手垂下,离自己不过一掌的距离,好似动动手都能牵着。
 又因着皇后的免礼声响起,渐渐的离自己远去。心中不知是遗憾,还是松了一口气。
 顾夏坐在皇后右下手的太师椅上,钮妃坐在左下手,剩下的庶妃都坐在绣凳上。
 初始是没有这个待遇的,只那拉氏有孕,又怀胎不稳,多站了片刻,动了胎气,这才添上的。
 钮妃看着对面的瓜尔佳氏,没心没肺的吃茶,许是合了胃口,竟满足的眯起双眸。
 没出息。
 殿门口的交锋,助长常氏的气焰,让她觉得,位份并没有那么要紧,反正瓜尔佳氏不是聪明人,拿她没办法。
 看到对方的那张脸皮子,她深深的嫉妒了,上一次见面,对方尚且姿色平平,面色苍白。这才一个月的功夫,竟变得肤如凝脂,容颜焕发起来。
 这满屋子数十名嫔妃,没有一个能比得上她。
 就这一身水光溜滑的皮子,也不像能被埋没的人。
 威胁都要掐灭在摇篮中才成,想必皇后娘娘会喜欢她对瓜尔佳氏的发难。
 “要说嫔妾最羡慕的人,非瓜嫔莫属。”见众人诧异的目光望过来,常氏矜持一笑:“昨日万岁爷垂青,去了景仁宫一趟。”
 掌握一手资料的感觉让她非常兴奋。
 “可瓜嫔娘娘是个大度的,不过半盏茶的功夫,就将万岁爷劝了出来。”见顾夏目光冷冷的望着她,她也丝毫不惧。
 朗声道:“今日瓜嫔娘娘更是言笑晏晏,可见心中毫不在意。”
 说罢躬身对着皇后行礼,轻声道:“实乃吾辈楷模。”
 明晃晃的恶意和嘲笑,让常氏心里痛快极了。
 顾夏拧起眉尖,她有些不悦。
 钮妃比她更快一步,冷笑着开口:“窥伺帝踪,不知常庶妃意欲何为?”
 常氏心中一突,冷汗瞬间浸湿衣背,窥伺帝踪的罪名诛九族,谁也不敢应下,强撑着辩解:“此事世人皆知,谈不上这么大的罪名。”
 “呵。”钮妃冷嘲。
 高高在上的皇后,心中也有些不痛快,她夜里睡不好,白日吃用不好,还得受这些唧唧喳喳的争风吃醋。
 这常氏年岁越大,越发不知所谓。
 可万岁爷没有弃了常氏,她就得给三分面子。因此和稀泥道:“行了,本宫尚有些俗务,都散了吧。”
 她一开口,别人自然没有置喙的余地。
 顾夏躬身行礼,心中就有数了。皇后容色一般,却很有福相。银盘脸,细长眼,悬胆鼻子樱桃口。
 周身气质融融,是个温和性子。可屹立不倒,想见并不是那么表里如一。
 钮妃被驳了面子,心中更加不痛快,瞧着常氏的目光就冷凝起来。
 常氏也不是悍不畏死的性子,当下就有些怵,她敢对上顾夏,对于钮妃,确是一个多余的眼神都不敢给。
 出了坤宁宫,腿就有些软,见钮妃已经离去,只剩下瓜尔佳氏,心中又涌出一团怒气。
 恶狠狠的瞪了她一眼,扭头就要离去。
 顾夏轻笑一声,曼声道:“常庶妃且慢,本宫有礼相送。”
 “什么?”常氏有些诧异,这人怕不是有些傻。
 骂她一通,竟还送礼与她。
 顾夏笑盈盈的款步而来,伸出细白丰润的指尖,言笑晏晏:“魏嬷嬷,掌嘴五。”
 魏嬷嬷应声而出,保养细腻的手掌伸出,对着常氏劈头盖脸的打下来。
 常氏一时间有些懵,甚至忘了躲开,瓜尔佳氏往常也这般跋扈,只是言语上厉害了些,还往往被人拿住错处,堵的哑口无言。
 哪里像今日这般,竟动起手来。
 宫中刑罚,讲究打人不打脸,瓜尔佳氏这般不管不顾,是疯了吗。
 看着对方平淡无波的眼神,常氏有口难言,早间的尖酸刻薄、伶牙俐齿失了个干净。
 抬手落下间,五下很快就过去了。
 魏嬷嬷冲着她微微躬身福礼:“常庶妃,得罪了。”
 常氏捂着火辣辣的脸庞,嘴里有微甜的血腥味,让她难堪又痛苦,低下头,掩饰自己想要噬人的眼神。
 顾夏用尖尖的护甲挑起她的下颌,左右瞧了瞧,笑道:“瞧这一张芙蓉面,色如春晓之花,端的漂亮。”
 常氏眼睑低垂,一行泪从眼角划过。
 看她这样,顾夏又觉得没了趣味,不过一个欺软怕硬的东西。
 “行了,回去跪上一个时辰,好好的背背宫规,这以下犯上之罪,本宫就不计较了。”说着顾夏脱下指尖的玳瑁护甲,递给魏嬷嬷,温声道:“赏你了。”
 看着她施施然而去的背影,常氏银牙紧咬,望着景仁宫方向,目光阴冷。
 而回了后殿的顾夏,转瞬将这些事又抛到脑后,淡声吩咐:“拿萝卜来。”
 香颂心里很不是滋味,心疼的厉害,主子怎么又要去吃萝卜,可见常氏的话语让她难受了。
 常氏该死。
 顾夏咔嚓咔嚓的咬着萝卜,心满意足的眯着眼,感受着那暖流在体内缓缓流淌。
 “好吃吗?”斜横过来一只修长宽大的手,将她剩下的一小节萝卜夺去。
 他又又叒突击。
 顾夏回身,鼻尖擦过对方高挺的鼻尖。
 略有些酸。
 康熙低低一笑,大手一捞,轻而易举的箍住她的纤腰,带着一道坐在榻上,这才柔声道:“可是厨上伺候的不周到,怎能让你吃这个。”
 那呼吸有点近,喷在她的脸上热乎乎的,陌生男人的气息笼罩着她,顾夏有些别扭,悄悄的红了脸颊。
 “臣妾喜欢吃,当水果是极好的,又脆又甜。”定了定心神,顾夏缓缓解释。
 “是吗?”康熙疑惑的瞅了她一眼,转瞬问侍立一旁的魏嬷嬷:“今日你家嫔主子可有受委屈?”
 魏嬷嬷跪地,言辞清晰的禀报:“常庶妃以下犯上,嫔主子已命老奴掌嘴五下。”
 顾夏偷眼去瞧,心里还是紧张的,若是康熙看不惯,让她去给常氏道歉,那她以后的日子就难过了。
 
清穿之以貌制人 5.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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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显然旧爱是比不过新欢的,康熙皱起剑眉,责备道:“你什么样的身份,早该堵了她的嘴拖出去打,弄得自己心里难受,在这啃萝卜,何苦为难自己。”
 听他这般说,顾夏的心中就安定下来。露出一抹清浅的笑意,娇嗔道:“拿着臣妾的脸皮子在脚底下踩,打量臣妾性子直、好欺负,哼。”
 说着将萝卜头抢回来,咔嚓咔嚓的吃掉,此等好物,尽早下肚才安生。
 康熙薄唇轻抿,看她这样,心中有异样的感觉升腾。
 往日里,也有嫔妃在他面前食用膳食,可大多都是樱桃小口一点点,恨不得一颗米一颗米的数着吃,彰显自己大家闺秀的端庄风范。
 哪有像她这样,正正经经的吃用。
 露出一个释怀的笑意,康熙温声道:“午膳且等着,去朕那里吃。”
 说罢,慢条斯理的捏了捏她的脸颊,含笑离去。
 顾夏立在原地,拧起细细的眉尖,鼻间仍有对方身上那好闻的龙涎香,脸颊上那微烫的触感仍然清晰。
 若没有前世,她怕是能很好的接受吧。
 想到穿越前的遭遇,顾夏的一颗心,又密密麻麻的疼起来。
 她与前夫相识相恋,前后数十年,三千多个耳鬓厮磨的日日夜夜,最后都化为猩红的血水,流干了她的心。
 跨入婚姻殿堂的时候,她是欣喜的,当早早孕试纸从一片空白,变成中队长两条杠的时候,她是欣喜若狂的。
 这一切在怀孕32周的时候,戛然而止。
 她早产了,胎盘前置,需要马上剖宫产。
 他没有选择飞回来,选择继续忙活他的生意。
 她在帝都,他在魔都,一字之差,陪在病房外头的,就只有她的闺蜜,当即扔掉工作来陪她。
 躺在产床上,当得知自己有穿透性胎盘植入,需要切除子宫的时候,病房外的闺蜜并不能做主签字。
 给他紧急去了电话,她没什么力气,说话慢,不过瞬间就被挂了电话。
 “生个孩子而已,夺命连环call啊,我妈说了,她生我是在家里生的,你真娇气,乖,别闹了。”
 医生有些无语,看着她眼泪流个不停,叹息一声,安慰道:“这不是要你们同意的,必须得切,找个人签字而已。”
 幸好这时,她父母过来了,替她签了字。
 可惜,最后她的子宫没了,孩子没了,她也没了。
 后来她就变成了瓜尔佳氏。
 又有了异能。
 顾夏咬唇,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按灭脑海中那些奢望。
 若她前世有异能,是不是能看一眼那个生下来四斤重的小家伙。
 她甚至没来得及听清楚孩子的性别,就撒手人寰。
 “主子……”香颂开口,打断这一室寂静。
 “钮妃来访。”
 “知道了,请她进来吧。”
 话毕,顾夏背过身,狠狠的揉了揉脸颊,让那苍白染上几分绯红,这才作罢。
 钮妃带着贴身大宫女,施施然的进了内室,左右打量过,这才满意的笑道:“终于燃起火龙了,往日你这后殿跟冰窟窿似的,也不嫌冻的慌。”
 顾夏浅笑低吟:“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见钮妃含笑望过来,也跟着笑道:“这道理,我还是懂的。”
 钮妃斜睨她一眼,哼笑:“促狭。”
 这话顾夏不服气,拖着绣凳坐到钮妃跟前,将一张白嫩嫩水灵灵的小脸蛋搁在对方腿上,眨巴着眼睛道:“姐姐好歹疼疼我,”
 “疼你?呵。”钮妃取掉护甲,拧着她的脸蛋冷笑,“本宫做不到啊。”
 顾夏轻嘶了一声,抠着钮妃锦袍上的刺绣,哀怨道:“前儿还说只疼我一人,今儿就变了口风。”
 “嗯。”钮妃垂眸,语气冷淡。
 顾夏有些摸不准她的意思,再加上心里不舒坦,也有些疲乏,耽于玩闹。
 轻松的起身,脊背挺直的坐在钮妃的右手边,柔声道:“这是新得的茶叶,您尝尝。”
 钮妃又坐了一会儿,这才离去。
 等她走了,香颂感激道:“您今日罚了常庶妃,钮妃娘娘莫不是来给您撑场子的?”
 顾夏摇头不语,钮妃能做到皇后位置,素日里待原主也是平平,怎么可能这么替人着想,怕是有什么目的,也未可知。
 钮妃走这一遭,到底冲散了她内心的痛楚,也认了她的情分。
 香榧是个美食小达人,因主管小厨房,因此恨不得时时刻刻有新吃食出现在主子跟前。
 这不,又端着托盘,喜滋滋的过来了。
 顾夏这会儿不饿,刚啃了一个萝卜还没消化呢。
 “嫔主子,您尝尝这个,看喜欢不喜欢?”香榧将托盘摆在几案上,轻声细语的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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