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嫁王妃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乱世妖娆
略略疲惫的说道:“任他去吧,我要的只有蔷薇而已。”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睁眼,竟是最近罕见的清早就醒来,下意识的动了动身子,却发现被人牢牢的扣在怀里,想动一动都困难。
微微侧过头去,流光俊美的侧脸在眼前毫无预兆的放大,让蔷薇情不自禁呼吸停顿了一瞬间,直到胸口有些憋闷,才赶忙大大的吸了一口气。
“噗……”旁边的人明明闭着眼睛,却终于忍不住破功的笑出声来,一只手将蔷薇一揽,让她面对自己,笑着说道:“早!”
“你装睡!”蔷薇鼓了面颊,想也不想的就指控。
“我只是想看看你能这样看我多久。”流光将她的头按在自己的额头上,眼睛亮晶晶的盯着她的眼睛:“原来被喜欢的人看着感觉这么好。”
蔷薇一怔,整张脸在几分之一秒的时间里红了个通透,慌乱的垂下眸子别开眼睛,不去看流光。
流光也不去逼她,他知道有些事情急也急不来,能这样与蔷薇平和的相处,己然是件求之不得的事情。
起身先坐了起来,笑着说道:“今天外面阳光不错,我们出去走走可好?”
听到蔷薇低低的应了声,流光在她额上轻轻印下一吻,含笑说道:“你再躺一会儿,我去帮你挑件衣服过来。”
蔷薇张口想要反对,流光却己经下床走了出去。
无奈的唤来侍女帮自己梳洗,等到梳洗完毕的时候,流光也走了进来,手上拿着一件火红色镶金丝的夹袄绣裙,领口和袖口都缀着厚厚的貂毛,只是拿在手里,就感觉说不出的可爱。
看到流光进来,侍女识趣的退了出去,这些日子以来,流光几乎接手了全部与蔷薇有关的工作,从穿衣吃饭,到梳头上妆,样样得心应手,这些侍女第一次看到流光为蔷薇上妆的时候,几乎瞪破了眼睛也无法相信,那样适合又精致的妆容,会出自这位一向高高在上,严厉冷漠的靖王之手。
“太艳了……”在镜子跟前照了照,饶是这些日子以来顺从听话,极少与流光就这些事情有所交流,蔷薇还是忍不住抱怨了一句。
从自己身份被揭穿的那一天开始,她就己经鲜少再穿红色,如今这颜色再上身,竟是觉得说不出的乍眼刺目。
“我觉得很好啊。”流光将她按在妆台前的椅子上,笑着说道:“你最近脸色太白了些,拿这红色衬一衬,显得红润一点,看着也有血色。唉……别动……”
轻轻制止了蔷薇要向镜子里求证的动作,流光将最后一绺发丝固定好,又插上一只红晴点翠的凤尾钗,将自己的脸蹭到蔷薇颊侧,看着镜子里的人,轻声问道:“好看么?”
蔷薇顺着流光的目光看过去,只见镜中的人一反这些日子来的苍白,双颊晕红,目如流波,娇美的不似自己。而镜中的流光目光炽烈,那温度,几乎能将她汤化了去。
心里没来由的就紧张起来,将脊背挺的笔直。
“蔷薇……”在蔷薇耳边轻轻的吐气,流光喃喃低语:“我想一辈子都这样为你梳头画眉。”
不知道是流光的气息还是话语刺到了蔷薇的脖子,蔷薇下意识的瑟缩了一下,极快的转过脸去说道:“靖王,你不是说要出去走走?”
蔷薇的拒绝明显到流光想装作感觉不到都不可得,然而偏又不能对她说什么,只好点点头,轻声说道:“也好。”
上苑是皇家别苑,尊贵大气必不可少,然而比起宫中建筑来说,多少总是保留了几分自然气象,又因为是游猎场所,景物开阔,就算是同样的玉树琼枝,也比宫中多了几分风骨。
在房中折腾了许久,流光牵着蔷薇的手出门的时候己经是将近正午时分,阳光极好。
看流光一路拉着自己,似是极有目的的样子,蔷薇不由好奇,仰起脸轻声问道:“你要带我去哪儿?”
“去了就知道。”流光浅笑,却是故做神秘。
蔷薇看了他两眼,没有反驳,任他拉着自己去。
穿过一个小小的花园,一大片明澈湖水豁然眼前,那水蓝的透明,不像是湖,倒像是海一般。水面上波光粼粼,不住涌动,想来是底下另有暗流,才使得这水在这样寒冷的冬天也不结冰。
这样的美景,让蔷薇不由眼睛一亮。
流光一只手己经有自主意识般的环上了蔷薇的腰,在她耳边笑着问道:“喜欢么?”
蔷薇不由自主的点头。
流光笑意更浓:“我也喜欢,这整个上苑行宫中,唯有这片湖水,最是合我心意,最难得是一年四委都不封冻,无论什么时候来看,都让人赏心悦目的紧。”
拥着蔷薇继续向前走,轻声说道:“我们近一点去看。”
湖边立着一个小小的亭子,三面都被锦障围起,只在靠湖的一面用纱帘开了口,流光拥着蔷薇从锦帐上开出的一个小门走进去,蔷薇只觉亭中甚是温暖,竟一点感觉不到外面的寒意。
有些疑惑的望向流光,流光指指小亭四周的立柱,笑着说道:“秘密都在这里面呢。”
原来这小亭四周立柱竟都是铜铁所做,地下烧着火龙,再通到立柱里去,就算不加炭火,也一样温暖如春。
唯有靠湖一边的栏杆是实木造就,方便人凭栏倚望。
蔷薇望着眼前一望无际的蓝色水面,只觉得心地说不出的纯净,仿佛连灵魂都被净化了一般。
冬日的暖阳倾泻而下,蔷薇忍不住闭上眼睛,用心去感受这份超然的宁静。
流光猛的睁大了眼睛,震惊的看着这这阳光下绽放的肆无忌惮的女子,他从来都没有否认过这个女子的美,可是他也从来都不知道,她的美,竟可如此超出他想像的极限。
碧蓝的湖水,妖娆的红裳,还有金色的阳光倾城而下,强烈的对比中,不仅没有不和谐的感觉,反而以前所未有的震撼感,冲击着人的视觉。
忽然大步走到桌前,动作利落的展开桌上一幅质地极佳的宣纸。
蔷薇闻声张开眼睛,转过脸来,看到流光正提笔醮墨,不由好奇的问道:“你要做什么?”
“画画。”
“画画?”蔷薇走到流光身边:“要画这片湖水?”
流光停笔抬头:“为什么这么说?”
“眼前只有这片湖水,不画湖水,又画什么?”
“谁说眼前只有这片湖水?”流光目光灼灼,如能烫透人心。
蔷薇忍不住别开脸:“那还有什么?”
“还有你!”
蔷薇惊诧回头,下意识的脱口而出:“靖王不画人物,举朝皆知。”
流光目光宠溺如三千弱水:“为你,没有什么不可以。”
悚然心惊。
强硬的别过头,语调冷淡的说道:“靖王的画蔷薇己经有一副,就不用再麻烦了。”
流光的手一抖,一滴墨汁落在洁白的宣纸之上,晕出一片刺目惊心的瘢痕。
一手抽掉沾染上墨汁的纸扔在一边,流光对蔷薇的话只做未闻,重新铺上一张纸,淡淡说道:“你要不要,是你的事,我画不画,却是我的事,我不能强迫你接受,你也不能阻止我画你。”
蔷薇哑然,侧了头,默默的看向一边。
在砚台中仔细的调整着笔锋的形状,流光忽然声音极低的开口说道:“三千三百一十七针……”
什么?
没听清流光的话,蔷薇下意识的转头望着他。
“三千三百一十七针。”流光又说了一遍,这一次声音清晰,肯定,让蔷薇想听不清楚都难:“那幅画,我一共刺了三千三百一十七针,每一针,我都会还你。但是蔷薇,在我没还清楚之前,你休想离开我身边。”
心口重重的一疼,像是被千均重石砸中,痛的几乎喘不过气来。
用力的闭了一下眼睛,蔷薇忽然开口问道:“流光,你可不可以告诉我,你究竟为什么要在我背上刺那幅画?难道真的只是为了还我烙在你身上的那个印记?”
流光抬眼看向蔷薇,唇角突地扯出一抹戏谑的笑:“不然你以为呢?你又不是不了解我,别人欠了我的,我向来都要讨回来。即使是你,也一样。”
“你……”蔷薇猛的语塞。
这么些日子以来,她是第一次想要认真的和流光谈一谈,可是,他却是这种态度。
猛的转过身,用力在靠湖一侧栏杆下的软座上坐下,目光直直的盯着面前湛蓝的湖水,再不看流光一眼。
流光望着蔷薇明显带着生气表情的侧脸,唇角的笑意却是渐渐沉下,眼睛里的情绪也越来越深沉:蔷薇,只要我还能隐瞒一天,就绝不会让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在你背上刺那枝花朵的原因。
绝不……
金色的阳光仍在,碧蓝的湖水也依然荡漾,趴在栏杆上生闷气的蔷薇难得的比这些天来常见的样子多了一分生气。
流光唇角忽然又扬起一抹真正发自心底的笑意,手起笔落,毫不犹豫的在纸上勾勒出线条。
下笔的瞬间流光自己也有一点吃惊,他从来不知道他的手下可以这么流畅这么自然,仿佛眼前这个女子的容貌姿态,一举一动,根本不需要任何思考,就己然印在了脑子里一般。
然而即使如此,流光却还是画的很慢,很仔细,不知道为什么,他想要完整而真实的纪录下眼前的蔷薇,每一个神态,每一根发丝,每一个微小的细节变化。
蔷薇一直都趴在栏杆上侧对着流光,没有动,也没有说话,不知道是不是潜意识里,真的想让流光画下自己的样子。
阳光的暗影渐渐迁移,湖水也从正午的湛蓝色,一点一点的变深,变的幽暗。
不知道过了多久,锦帐外响起厉玄轻而恭敬的声音:“主子,皇上在华音宫摆宴,请主前去赴宴。”
“我知道了。”流光淡声回应,有些可惜的看了一眼手边尚未完成的画。
画己经颇具皱形,然而却并不是蔷薇伏身栏杆上的样子,而是初进阁中时,阳光碎金般流泻,照了蔷薇满满一身时的影像。
这幅画别的地方都极完美,却只有脸是模糊一片,并未仔细勾勒。
流光的潜意识里,是想画一张蔷薇对着他笑的样子,就像他曾经在赤焰时,又或者再次重逢初见蔷薇时,她常常对着自己露出的那种笑容,浅浅的,小心翼翼的,然而笑意却从眼睛里满满的流溢出来,仿佛水晶一样透明,山溪一样清澈。
然而不知道为什么,每每他想要提笔这么做的时候,都会懊恼的发现,他竟然完全无法把握住那种感觉。
也许是蔷薇太久没有对他那样笑,又或者是他自己知道,以他和蔷薇现在的这种状况,想要再看到蔷薇的那种笑颜根本是种不可能的奢望,种种情绪作祟,竟使得他心中越想画,手底下却越是画不出来。
万般无奈之下,只能先去勾勒其他的地方,可是连每一根头发丝都画的清清楚楚,却依然无法下手去描绘她的容颜。
轻轻叹了口气,抬起头来的时候,看到蔷薇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己经转过头来,静静的看着他,显是也听到了厉玄的话。
“你和我一起去。”看出蔷薇眼中的疑问,流光毫不犹豫吐出话语。
不仅仅是要将她绑在身边,而是在这行宫之中危机四伏,他绝不允许她,再受到任何一点伤害。
小心的吹干画上的墨,将画卷了起来,交给厉玄收好。
回到自己住的宫殿中换了较为正式的衣服,流光一路牵着蔷薇旁若无人般进了华音宫。宫中此时己到了不少人,见到流光毫无顾忌的牵着蔷薇,人人都不禁为之侧目,虽然表面上不说,但每个人的目光里都透出一股子指指点点的意味:这个女子他们己然见过了数次,几乎每一次见她,朝云都一定会发生一些意想不到的动荡。
第一次,是朝云皇族莫名其妙的多了一个三皇子,第二次,是身份拆穿,飞星阁行刺,这一次她再次出现在众人面前,又会发生什么呢?
代嫁王妃 叛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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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皇阴沉着面色,目光紧紧的逼视流光,他想起几天之前流光私放卫泽回岚歌之后他紧急召流光进宫,第一次在他面前摔了东西,狠狠的骂他:朕把全国的兵权都交在你手上,你就是这么用它的!
流光紧抿嘴唇一言不发,神色中的执拧却是连他都少见,他任自己发完了火,才轻轻的吐出一句话:我要蔷薇,为了这件事情,只要不是对哥不利的,做什么都可以。
有些无奈的转开目光,云皇用力的闭了闭眼睛,命里有劫逃不过,也许这个女子,真的就是他这个弟弟命里的劫。
对于蔷薇的到来没有发表任何意见,默认了流光将她安置在自己身边,韩太后冷冷的看了一眼二人的方向,居然也没有说任何话。
这次祭天冬猎,以傅雪娇的级别不够参与,倒是省了很多麻烦。
祭天向来有诸多仪式和准备工作要做,流光和蔷薇在湖边小亭中厮磨了一整天,并不代表其他人也能和他们一样清闲,傍晚时分负责官员向云皇禀报说一切事宜都己准备完毕,只等正月十五云皇驾临,云皇此宴,也算是嘉奖这些官员。
美酒佳肴,管弦丝竹,皇宫的宴会一如既往的繁盛,亦是一如既往的无聊。
流光的全副心神都集中在怎么才能让身边的佳人多吃进去一些东西,对于殿中的其他事物,几乎一眼也没有看。
司马翎的目光在蔷薇的身上停留了几秒钟,闪过一些很奇妙很复杂的神色,却也没有多说话。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正是最最酒酣耳热的时候,大殿之外突然传来一个侍卫慌张的走了调的声音:“军报……紧急军报……禀皇上,大事不好……”
随着声音,一个人影连滚带爬的摔进大殿里,几乎连站都还没站稳,就冲着云皇所在的位置拼命爬去,口中仍是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启禀皇上,大事……大事不好了!”
“放肆!枉你身为御前侍卫,遇事居然如此慌张,成何体统!”云皇被这突来的消息打断了兴质,显出极为恼怒的样子:“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启禀皇上……”那侍卫终于在殿中跪正了身子,颤声禀报道:“苑外二十里处,发现大批兵马异动,持程字将军旗,说是……”
“说是什么?”云皇厉声发问。
“说是要诛昏君,为慕容家平反!”
“什么?”云皇猛的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蔷薇也忍不住身子一震,震惊的抬首望向殿中跪着的人。
程字将军旗,若是她没有记错,那天庭审之时一再对自己表露善意的粗犷将军,正是姓程。
云皇目光狠狠的剜过流光,又瞪着那侍卫厉声说道:“你们可有看错?程迟将军为我朝云驻守临湘,劳苦功高,朕也从来没有亏待过他,无缘无故的怎么会做这等叛逆之事?你要知道,谎报军情可是死罪!”
“军国大事,微臣不敢胡言乱语!”那侍卫猛的叩首下去:“驻守外围的原上苑守军己经跟叛军交上了火,来报信的士兵亲耳听见叛军说,慕容案事隔三十年,可皇上还要追究慕容后人的责任,他是慕容旧部,必不见容于皇上,迟早有一天要被皇上赶尽杀绝,与其这样,还不如自己先采取行动!”
“放肆!”云皇一脚踹翻桌案,怒气满盈:“真是反了他!好啊,既然他这么想让朕对他赶尽杀绝,那朕就如了他的愿!”
“皇上!”司马翎一步出列,皱眉说道:“程迟意图造反,自然其罪当诛,可是圣上此次出行,一共只带了四千兵马在身边,加上上苑原本驻防人员,也不过五千余人,而程迟驻防临湘重镇,手上的兵马至少也有三万之多,若他真的倾巢而出,只怕我们抵挡不住!”
司马翎此话一出,云皇的面色顿时煞白了几分,他看向司马翎说道:“那丞相以为当如何是好?”
司马翎微微拱手:“行兵布阵一事,臣并不擅长,恐怕,要问靖王才是。”
说着话,眼睛望向流光的方向。
云皇的面色沉了下来,他前几天才刚刚解了流光的兵权,如今却又要倚重于他,面色自然不会好到哪里去,然而危机当前,再怎么样的面子问题都变的不重要,于是沉声问道:“靖王,眼下的情势,你看怎么办才好?”
“回皇上……”流光并不拿乔,一步跨出座位,顺手拎起酒壶和几个酒杯,在地上简要摆出地形图,干脆利落的说道:“回皇上,上苑范围广大,地势平坦,最适合大规模做战,我等若是在此处硬碰,以少敌多,必然毫无胜算。可所幸行宫并未修建在平地处,而是依山而建,依臣弟看,这便是我们如今最大的优势。”
“哦?怎么说?”云皇几步走下台阶,看着流光摆在地上的那些东西。
流光以酒壶作为高山,点着那壶说道:“行宫位于大观峰峰顶,此地除一条主道之外,均是险峰绝壁,山陡难行,地势又多奇诡,换言之,也就是说只要我们守住了主道,叛军就断然无法攻上山来。
依臣弟的意思,我们不若收缩防线,将人都集中在山间,砍伐树木,铺设乱石阻住主道,同时多设障碍陷阱,以盾手,弓箭手,长矛手,刀斧手等排布批次防线,严防死守,务必拖延叛军攻上山的时间。一旦这几道防线做成,臣弟估量,最少也可拖上两天。”
流光一番话说下来简单明了而又切中要害,一众臣子听了之后,只感觉再也找不出比这更好的方法来,不由纷纷出言附和,一时间,靖王所言有理之类的议论声此起彼伏。
“不可!”一人忽然站起身大声叫道,流光抬眼看过去,见是一个三朝的老臣子,平日里忠心是忠心的,只是迂腐了些。
果见那老臣颤颤巍巍的说道:“靖王此法万万不可用。若是断了主道,那自然是断了贼子攻打之路,可同时,却也是将我们自己唯一的出路封死,靖王出此等主意,难道是想将圣上活活困死在这座山上么?”
他自己活了七老八十还没有活够,不想死,却借着云皇来说事。
流光瞪他一眼,冷冷说道:“我方才所说的,自然是权宜之计,真正能够解困的方法,就算不用我说,各位想必也都知道,那就是:求援!”
“求援?”
群臣顿时议论纷纷:若是求援的话,该向哪个方向去求,派谁去求?如今叛军己到了离上苑十几里的地方,他们能想得到要求援,那叛军自然也想得到,如果他们派人在路上拦截,那又该怎么办?
一时间众人只是低声议论,竟没有人出来说句话。
“皇兄,布防一事须臾耽搁不得,还请皇兄先派人手按方才臣弟所说的办理,然后再来讨论求援一事。”
云皇点头,低声道:“准!”然后在殿上指派了几名将领,吩咐他们按照流光所说方法,在山道上设置障碍,布守防线。
所幸过年回京述职的将军有几个因为云皇特别恩典还没有回到驻地,对于行军打仗这类事情轻车熟路,流光说个大概,他们就知道怎么做,当下俱都领了令,点齐人马,各司其职。
流光待云皇吩咐完毕,再次开口说道:“皇上,求援一事,宜早不宜迟,如今叛军尚未到大观峰下,如果我们此时求援,或许仍有可能逃出叛军包围,如果再迟一些,等叛军将行宫团团围拢,到时,我们就是想去求援,恐怕也出不去了。”
此语一出,四座皆惊,就是那些个顽固的老臣,也知道流光此言不虚。
云皇亦是面目一变,终于下定决心道:“好,就依靖王所言,立刻前往岚歌求援!”
“皇上!”司马翎站出一步,躬身说道:“岚歌在上苑以西,离上苑约有两百余里,就算求援之人快马半日到达,调动军队之事也颇费一番周折,不知要耗去多少时间。而在上苑西北两百五十余里处,却有我朝云最精锐的北营军马,虽然距离较远,可胜在装备整齐,时刻备战,接到圣旨必可立刻出兵,所以微臣以为,调岚歌兵马,不如调北营军马。”
司马翎话音方落,立刻有一老臣站出来反驳道:“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思争论调哪里的兵马,依老臣看,当然是两方均派人去,无论哪一方先来,圣上的安危不容有失。”
此语一出,立刻引起一片赞同之声,不少臣子纷纷附和,说这才是老成谋国之见。
司马翎又问道:“不知皇上意下如何?”
云皇看了一眼司马翎,却是沉吟不语,北营军队向来为皇家直调,除了皇上手中的半块虎符之外,任何调令均不听从,可若是把虎符交了出去,也就等于把自己手上最后也是最重要的军权交了出去,让人不得不慎重考虑。
“皇上,事不宜迟,还请早下决断!”火烧眉毛,群臣哪里还顾得上皇上再想什么,一个一个都摆出忠臣的样子力谰。
云皇面色数变,终于开口说道:“就依各位臣工意见,只是前去求援路途凶险,不知哪位臣工愿担此重任?”
“臣弟愿往!”流光跨出一步,当仁不让。
云皇淡淡瞟了流光一眼,接着问道:“靖王忠勇可嘉,可是靖王一人只能前往一处求援,不知还有哪位臣工愿为朕分忧?”
云皇问题抛出,方才还慷慨激昂的大殿之中一瞬间静默。
云皇此次来上苑只是祭天,就连冬猎也不过是做做样子,将军们都派了出去布置防务,此时殿中剩下的,大多是文臣,这些臣子手无缚鸡之力,平时让他们吟吟诗做做画还可以,可要让他们于万军之中奋勇杀出报信,那是想都不用想。
一片静默之中,一个文弱的声音忽然说道:“微臣愿往!”
那声音虚弱至极,只听音,都觉得那人仿佛随时都要倒了似的。
众人的目光均转向声音传来之处,只见陆霖云伸手捂嘴轻咳,却是坚定的上前一步,再次说道:“微臣愿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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