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乃路易十四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九鱼
蒂雷纳子爵采用的则是一种新队列,两个连队,八十名火枪手,每列八名火枪手,之间的距离约在九尺,因为他们正面作战的时候采取的是行射击法,也就是说,第一个人射击完毕后,要立刻跑到最后一列去清理枪膛,装填火药和子弹,所以一定要留出足够的空隙。因为是第一次与敌人正面作战,站在最前方的都是沉稳的老兵,他们射击一次只需要十五到二十秒,后方的新人则需要二十五秒到三十秒,即便如此,法**队依然可以保证每分钟有四十颗子弹被发射出去。
路易也曾经腹诽过这个时代的火枪战术犹如排队枪毙,但当他真正看到这一切的时候,他也不由得感到一阵阵地刺痛,那些在烟雾弥漫中,一个接着一个倒下去的,也许是个温顺的儿子,也许是个忠诚的丈夫,更有可能是个慈爱的父亲,但他们的生命之线到此就被命运一刀剪断,之后人世间的一切都与他们无关了,他身边的教士与拉里维埃尔主教都在喃喃祈祷——路易也念起了经文,虽然他并不怎么相信这样就能让死去的人升上天堂——但此时他确实理解到了那些将希望寄托在僧侣和圣物上的人。
两只排列得整整齐齐的队伍就这样笔直地向着对方前进,前进,在距离彼此可能只有两百尺的时候,倒下去的人更多了,沃邦看到对方的阵列中,长戟手和长矛手也有已经做好了准备——也在突然之间,伴随着骤然响亮和急促起来的鼓声,还有军官的呼喊声,第一列的法国火枪手突然矮了半截,他们半跪下来,用膝盖抵住地面,长枪一端搭在肩膀上,而第二列的火枪手也立即向着右侧跨出一大步,第三列的火枪手顿时直对了里尔的士兵——这三个人同时点燃了火绳,枪声大作,三倍的子弹就如暴雨那样冲刷着里尔的士兵,那些还没来得及举起火枪的枪手,那些正在预备冲向敌人的长戟手和长矛手,他们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倒了下去,这样近的距离,这样密集的发射,前几排队列里的人几乎无一幸免!
第一百八十二章 圣但尼 4
人们只看到国王突然从座椅上站了起来,他们面面相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有卢瓦斯侯爵突然意识到了——因为在场所有人中,只有国王有一具足以清晰地看到里尔城下的望远镜,其他人只能猜测或是等候传令士官的回报——国王的手握成了拳头,一声被压抑下来的大喊让他嘴唇紧绷,他将鎏金的铜管紧紧地抵在眼眶上,一瞬不瞬地注视着烟尘弥漫的战场。
在法国人的新战术下,首先死去的几乎都是那些亲临过战场的老兵,当然,谁也不会轻易将新人放在阵列的前方,他们不懂得如何面对敌人,也不知道如何规避同伴,简单点来说吧,就是他们连逃跑都未必能逃好,他们需要有人率领与鼓舞,但事发突然,就连军官们也有一瞬间的惊愕,他们眼睁睁地看着法国人以三倍的火力将前列的士兵击倒后,又将火枪从肩膀上方移动到胸膛以下——当然,他们也看到了那些火枪枪管上闪烁的寒光,起初他们对此根本不以为意,此时的步兵火枪长度约在四英尺左右,加上套管上的刺刀,也不会超过六英尺,最多不会超过一个成年男性的身高,而无论是长戟,还是长矛,都超过了七英尺,这一英尺的距离却能够决定生死。
问题是,这些长矛手和长戟手里有很大一部分都是新人,而且这时候法国人已经跑了起来,一百多尺的距离,对无需身披重甲的火枪手们来说是很快就能抵达的距离,林立的长矛甚至还未完全放下,更糟糕的是,就算是经过战场的老手,在被黑洞洞的枪口对准的时候,也不免本能地想要闪避,他们可能要在好一会儿后才能想起这些人的子弹已经打空了——但就这么一会,皇室蓝色的激流就冲进了里尔军队的阵列了。
事实上,里尔的军队虽然遭到了之前的重击,但西班牙人也曾经以军力与战术称雄整个欧罗巴,若是里尔的指挥官能够当机立断,无论是命令军队后撤,又或是奋力上前,都不乏是个对应的方法,但甚至连他都在迟疑——士兵们无法得到指示,因此有些人还在搏杀,有些人却已经后退,还有些人拼命地寻找着自己的长官,即便如此,直到这一刻,里尔人也未必没有反击的机会,但这时候,随着一声响亮的号声,国王的近卫军从两侧从容地杀入,在增加了膛线之后,火枪的子弹拥有了更大的威力,他们甚至不轻易靠近长戟与长矛的战阵,只在他们周围游走射击——每一次,都会有几个长戟手和长矛手倒下,在几百年前,蒙古人就曾经以此令得骄傲的基督徒们颤抖不已,现在国王的近卫军用火枪取代了弓箭,一样可以从敌人的身上撕咬下大片的血肉。
国王轻轻地叹息了一声,放下了望远镜,即便他拥有数以万计的大军,又有着如同蒂雷纳子爵与沃邦上尉这样出色的将领,但战争,尤其是这个时代的战争,往往更像是命运对人类的捉弄,明明占有优势却突然因为各种意外大败的情况也不是没有出现过,死在战场上的国王更是不在少数,不然就没有那句著名的“我愿意用王冠换一匹马!”的遗言了,而对于路易十四来说,他不但需要胜利,还需要一场毋庸置疑,无可辩驳的辉煌的胜利,才能最终奠定他作为一个雄主的基座。
里尔的陷落在国王的近卫军出现之前就已成定局,而当里尔人急切地关上城门——将溃散的己方士兵关在外面的时候,掷弹手策马而来,隔着一条护城河,将陶罐投向城门,这是一个大胆的举动,因为城墙上依然有士兵在跑动,他们可能会被箭矢子弹击中,也有可能在火炮的轰鸣中失去性命,但也许是里尔人也意识到了,他们的任何反抗都除了激怒敌人之外毫无作用,竟然没人做出有威胁的举动。
“等到战斗结束,”路易十四对卢瓦斯侯爵说,“提醒我,我要给每个士兵一个大埃居,然后给这些掷弹手一个金路易。”
“遵命,陛下。”卢瓦斯侯爵愉快地向国王鞠躬,刚才国王将望远镜递给了他,而不是在场的任何一个人,很显然,这份赏赐才是卢瓦斯侯爵与他的父亲,现在的陆军大臣最想要得到的——在国王举步向前的时候,他毫不犹豫地紧随在后,而其他人都必须落后一步。
路易方才的行为确实是有意为之,卢瓦斯侯爵并不是一个擅长战斗的人,在离开巴黎之前,他给国王留下印象的凭据是对于套管刺刀的改进,在离开巴黎之后,他执掌三支大军,总计近五万人的军需,没有出过一点儿错,国王也不会吝啬自己的恩惠,如果这次他能够如愿,那么他也会让身边这些立下功绩的人如愿——卢瓦斯侯爵应该是想要接过他父亲,陆军大臣的位置。
路易一边这样想着,在高高的土丘边缘站定,他身后是乳白色的巨大帐篷,蓝底金百合的王旗,还有用金线绣着太阳纹章的私人旗帜在他的身侧猎猎作声,大臣们毕恭毕敬地簇拥着他,此时正值黄昏,夜晚即将到来,但看到国王的人,莫不认为,自己见到了一轮旭日的升起。
————————
里尔的市长是个佛兰德尔人,他冒着巨大的危险站在城墙上,往远处看去——他手里也握着一柄望远镜,望远镜原本就是尼德兰的产物——在1604年的时候,从一个眼镜商人的手中,第一柄粗糙的望远镜诞生了,即便它只能将物体扩大五倍,人们依然趋之若鹜,后来意大利人伽利略又设法改进了它,就此望远镜可以将五十里的东西拉近到五里左右的距离,但制作望远镜的最好的工匠还是在尼德兰——像是市长手里的望远镜,竟然也不比法国国王手里的差。
他也看到了国王,一个年轻的,雄心勃勃的国王,他的心就像是一个踏空的人那样猛地坠落了下去,他也曾听闻过西班牙的新王卡洛斯二世,是怎样一个无用而又孱弱的人,那时候他还会感到欣喜,因为这无疑代表着西班牙必然无法继续以强权控制佛兰德尔地区,但他实在不该忘记,在欧罗巴的土地上,如果一头狮子衰弱了,那么一定会有另一头狮子取而代之。
而佛兰德尔只是一群羚羊,羚羊并不能决定被那头狮子吃。
“指挥官呢”他问。
市长还以为自己不会立刻得到回答,没想到他身边的人马上就回答他了“他死了。”
西班牙人的指挥官很不幸地在城门前被法国人投来的手雷炸死了,瓷片割破了他的喉咙,血根本无法止住,人们把他抬到市长面前的时候,血迹凝结,他看上去就像是穿了一件厚厚的黑色盔甲。
这家伙不是一个好人,但市长还是去找了一个神父,给他做了最后的圣事。
接下来,就是还活着的人要担心的事情了。
————————
路易和他的臣子,或是随便哪个法国人都不会在乎里尔市长在想些什么,国王只在里尔的城门前终于垂下了一条白色的旗帜时露出了一个小小的微笑。
“您知道么”在被护送往里尔的路上,国王还饶有兴致地向卢瓦斯侯爵提了一个问题“为什么人们在承认失败的时候,都会打出一面白旗呢”
“据我所知,”卢瓦斯侯爵谨慎地不让自己的马头越过国王,又保持着无需大喊大叫也能和国王交谈的距离“应该是因为这样的旗帜一片雪白,代表着失败的一方已经一无所有,失去了所有的作战能力。”他小心地观察着国王的神色“还有的就是,陛下,这也意味着他们允许战胜者在上面描绘他的纹章,作为这个城市的新表征。”
这句话果然让国王莞尔一笑,“也许只是因为这是最容易得到的布料。”他说。
而后他在打开的城门前勒马止步,在里尔的人们畏惧的视线中,他抬起马鞭,指向这座城门——里尔的这座城门有三个门洞,中间最大,两侧较小对称,它原先有个西班牙式的名字,但“从今天起,”路易说“这里就是巴黎门。”
相比起在白布上画上自己的纹章,他宁愿以这种方式铭记自己在今天的胜利,旗帜随时可以更换,但他会让之后的人们永远记得这座巴黎门,这里是太阳王的第一座凯旋门,但不会是最后一座。
里尔的市长微微抬了抬头,却什么话都没说,这时候无论说什么都是自取其辱,而且,他也听说过法国的国王是个虔诚而又仁厚的人,也许他的统治会比西班牙人更温和一些。
路易确实温和,也确实仁厚,但他的仁厚与温和都是对他的子民的,那些愿意忠诚于他,缴税给他,供养于他,并且愿意为他献出性命的那些人,而不是洛林人,阿尔萨斯人,或是里尔人,而现在的民众也不如后世的人们以为的那样温顺,他们即便是羔羊,也口生獠牙,就连法国人也会谋杀法国的国王,遑论这些佛兰德尔人
加斯东公爵是如何从佛兰德尔得到那些博斯画作的,到现在,就算是米莱狄夫人也尚无可信的讯息,但要说佛兰德尔人与之毫无干系,路易是不会相信的。
在接受了里尔市长的银钥匙之后,路易就发布了禁令,在晚祷之后能够走在街道上的只有法国人,白天的时候,也只有很少的一些人被允许离开房屋,繁荣的里尔城仿佛成了一座被瘟疫洗劫的死城,人心惶惶,但这样的措施确实赶出了不少暗藏的老鼠——这些人在绞刑架和车轮上晃悠的身姿想来可以给不少人提个醒,果然,之前还有里尔的贵族巨贾有意向国王陈情哀求,让他撤销禁令,第一个人被绞死的时候,就没人再尝试或是窃窃私语了。
那些向法国人投降的士兵,无论是西班牙人还是里尔人,都被赶去修筑破损的城墙和城门,还有沃邦上尉跃跃欲试的新工事,繁重的劳役一下子击倒了不少人,与城墙与工事一同矗立起来的,是俘虏们的坟墓。
——————————
“看来法国国王也不是一个如传言中的仁慈君主呢”
在凡人们无法看见的阴影里,两个巫师正注视着这一切,其中一个尤为悠然自得,“这样你觉得好点了吗我最最好心的弟子”
“一个君王不是我们能够评价的。”鲁本斯说。
“一个君王,也是一个凡人。”耶罗米尼斯说,他是个生性傲慢的人,就连一般的巫师在他眼里也只是材料和祭品,遑论一个凡人,就算他是法国国王,他曾经杀死过一个法国国王,也能杀死第二个而他甚至不知道杀死他的人是谁。“或许你还在念叨你的天主。”他尖刻地说,“我没有!”鲁本斯立刻否认道,同时心头泛上一阵苦涩,与博斯的第一个学生老彼得不同,鲁本斯乃是贵胄之后,从小在一个伯爵夫人那里做侍童,后来又获得了公爵的赏识,一路青云直上,他不但是个画家,还是一个外交大臣,但他也有不能为人道的苦楚,首先,他是一个巫师,其次,他的老师(那时候伯爵夫人并不晓得)是耶罗米尼斯博斯。一个疯癫的黑巫师。
博斯事实上,不但是个黑巫师,也许会令很多人不敢置信的是,他还曾经是个助祭,距离一个真正的神职人员只有一步之遥,这也让他的画在荒诞之余更多地向人们呈现出了一种神圣而又悲悯的景象,这也是罗马教会将他的画列作禁品的原因之一,说真的,若只是愚蠢下作,愚蠢下作的画作真是太多了,正是博斯向人们揭示了某种可怕的真相,他才会这样无法被容忍——不过现在的博斯已经不在乎这些了,他更热衷于用给自己的画作为人们创造出一个活生生的地狱,尤其是对那些达官显贵们。
能够将这些显赫之人,智慧之人,出众之人的命运掌握在手里,他喃喃自语道,感觉真是好极了。
说完,他就带着鲁本斯回到他的工坊里,继续圣但尼三联画的创作。
第一百八十三章 圣但尼 5
在鲁本斯的笔下,原本扭曲的画面已经得到了相当隐晦但确实存在的修正,博斯对此视若无睹,只坐在他最喜欢的椅子上,开始绘制中间一副的草图,这是最重要的场面,正如之前所说,一般画家会在这里描绘圣但尼获得天使赐福,捧手行走的画面,但博斯却画上了圣但尼以及三个随从遭受的折磨——圣但尼和狮子被关在一起,狮子扑在圣人身上,撕开了一大块皮肉,依然与身躯黏连在一起的皮肤和肌肉就像是一块腐烂的布匹那样被拉开,露出黑色的破洞,洞口里露出跳动的心脏,白色的肋骨,圣人倒在地上,面露微笑,双手合十,像是在祈祷,又像为了自己的随从和自己所遭受的苦难而欢喜。
他的两个随从就在圣人的下方,一个被带刺的鞭子抽打,一个则被烧红的铁棍烧灼,诡异的是他们都笑着,就连飞翔在半空的天使也是如此。
“再给我画些开心的观众吧。”耶罗米尼斯博斯这样对鲁本斯说。
——————
耶罗尼米斯的恶意暂时还不为人知,法国的国王在通过巴黎门后,就开始在里尔办公,现在的人们很难想象,此时的君王若是出征,会将半个宫廷带在身边,数以百计的大臣和官员在里尔的市政厅里忙忙碌碌,幸好也是因为已经有了加约拉岛巫师们豢养的渡鸦与猫头鹰,聚拢到巴黎的种种紧急事务才能在几个小时内就传到佛兰德尔,如果有更紧要的事情,国王会通过镜子与为两个儿子镇守巴黎的王太后面授机宜,不过在没有加斯东,孔代也已经臣服,洛林与阿尔萨斯也已经被国王忠诚的子民掌握的现在,需要国王忧虑的事情并不多。
卢瓦斯侯爵倒是前来请求觐见过一次,他是国王的军需大臣,也负责着军队的补给、装备与住行,在国王的命令下,他迁移了三分之一里尔的市民,把他们的房屋变作了军营,这种方法蒂雷纳子爵早在敦刻尔克的时候就采用过,虽然不免招致民众的诅咒和厌恶,但如果他们不这么做,这些里尔人难道就会爱他们吗那些军队里的士兵,那些死去的人,那些俘虏,可不单单只有西班牙人。
士兵和军官们都很好安排,补给的车队也已经跟了上来,还有里尔的仓库给予的补充,问题是那些波西米亚女人,卢瓦斯侯爵将她们和“名姝”们安排在一起的时候,她们愤怒地拒绝并且大肆抗议,卢瓦斯侯爵不是一个善战的军人,但也足够勇敢,但当一堆女人用柔软的身躯碾压过来的时候,他还是不得不狼狈不堪地逃走,而那些女人还在身后哈哈大笑,这位年轻但是严肃的大臣气得要命,他来询问国王,也有轻微的责备之意,因为这些女人的到来——不太尊敬地说,可能就与他们的国王陛下有关。
经过了严格训练的邦唐板着脸给这位大臣端来了一杯——牛奶,毕竟这个时候已经很晚了。
“您是想要让她们做什么啊”卢瓦斯侯爵不太愉快地说。他停顿了一下之后说“我知道她们之中,可能有些……有些您需要的人,但您这里不是还有另外一些人吗”
不明白的人可能听得一派糊涂,不过路易也猜到卢瓦斯知道了一些应该被他知道的事情“我想让她们做……一些护理工作。”
“护理工作”卢瓦斯侯爵大惑不解,这是一个新词,不过他还是分析词意,摸索出了大概的意思“我们不是有医生吗您不是想用那些草药来治疗您的士兵吧。”
“有这方面的原因,”路易一举手,打断了卢瓦斯接下来的话“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毕竟巫师们的草药简直和诅咒一样有名,而且罗马教会也会感到不满,但加约拉岛的人会帮我们监督他们。”
“有什么她们能做而加约拉岛的人不能做的事情吗”
“有啊。”路易说。
是的,对这些波西米亚女巫,路易是轻蔑而又不满的,若是算上路易十三的账,她们还要承担起莫大的罪责,但这场战争也让路易想到了另外的一些事情,譬如说,对于伤员的救护与管理工作——在十七世纪,人们对于伤员的救护工作还是相当冷漠和草率的,也许是因为在这之前,国家和地区几乎都没有自己的军队,多数都是用钱来雇佣佣军来为他们打仗的关系,除了骑士和领主、国王会在受伤后被救援之外,其他的伤员几乎就只有留在战场上等死,除非他们有不愿意放弃他们的朋友和兄弟。
从弗朗索瓦一世开始,人们才逐渐开始在战斗结束后寻找侥幸未死的幸运儿,但他们是否能够恢复依然要看他们是否能够继续走运下去,除了十之**的,致命的感染之外,伤员几乎很难吃到有营养的东西,喝到干净的水,在温暖的地方休息疗养,还有他们的伤残,必然会伴随他们一生,没有法定俗成的抚恤,他们之后的生计也是问题,有很多人都可以说是绝望而死的,比起治疗,有时候他们更愿意得到一桩临终圣事。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