赘婿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愤怒的香蕉
出乎意料的,对于这件事,苏文昱好像显得不那么沮丧:其实,二姐夫,我觉得元姑娘她也不是非常讨厌我。
想必元锦儿在照顾别人想法上还是做得不错,宁毅笑起来,斟了茶水,随后拍拍他的肩膀:当然不会讨厌,她说了什么?拿起茶水来喝。
她说我是一个好人
咳咳咳
灯光并不明亮,那边的宁毅虎躯一震,然后努力把要咳出来的茶水咽了下去,看了看苏文昱似乎还有几分沾沾自喜的表情:是吧,二姐夫?
唔咳,你说得有道理,我觉得她可能还是喜欢你的宁毅再度伸手,拍了拍他的膝盖以示安慰,半晌之后,才组织起言语,其实事情不可能这么快,你们才认识了这么久,也许还有机会,总得给她点时间,可以了解你嘛,而且女孩子是要追的
追?
讨好她,她喜欢什么,买了送给她,她上街帮忙提点东西,没事献献殷勤,大概就这样
不好吧苏文昱低声道,她已经拒绝了,要是再冒昧的话她会讨厌我的吧。
宁毅瞪着他:你去过青楼吧,对女孩子当然要死缠烂打
良家女子怎能如此。
好吧,你赢了。毕竟时代是这样,对于青楼女子,这年代的男人的开放在后世都望尘莫及,但爱情婚姻,却仍旧含蓄而保守。苏文昱的担心是其来有自的,既然正式的提出要娶对方的说法被拒绝,不依不饶的话恐怕就会被讨厌,到时候这事情可大可小,跟名节人格都攀得上关系。
宁毅点了点头,叹一口气:那这样吧,这几天你主要还是办好正事,另外,什么时候要出门看房子买东西,我会叫你,到时候就看你怎么样了。不要过分,慢慢来,我会替你问她。如果她真喜欢你,我可以帮忙提亲,但一定要是正室。如果她真的不喜欢,不要多想,只是没缘分而已,大丈夫何患无妻我能帮你的也就这么多了。
嗯,这个自然,谢谢二姐夫。苏文昱点头,一脸豁达的笑容。
这件事情算是就此敲定,此后一夜无话。第二日早晨鸡鸣时,卢俊义便到院子里摆出架子打拳,不久之后,宁毅也打着呵欠出来,打了井水简单的洗漱小婵昨晚整理东西,后来又被他折腾得比较累,便没让她起来完毕之后,在卢俊义面前开始做广播体操。
上午的时间倒没有多少事情,宁毅让跟随而来的掌柜出去打听哪里有出售院落的信息,然后大概整理好了下午要去秦府的礼品。吃过午饭后,一行人便出发去右相府。今天已经没有雨了,日光耀眼,城中蝉鸣阵阵,天气颇热。
来到秦府之中的拜访则是普通程序化的东西,送了礼物,卢俊义被安排在偏厅等着右相有空,小婵云竹锦儿被接入后院,由秦夫人芸娘等人招待。事实上也可以只带云竹过来,但往后宁毅转山东。小婵等人还是要在京城呆上许久的。也就先来混个脸熟,毕竟小婵如今是她妾室,也算是家眷了。
宁毅则被接入了正厅奉茶,闻人不二也已经等在这里,随后给他介绍了秦嗣源身边如今的几个幕僚。稍稍谈了几句,首先处理的,还是见卢俊义的事情。毕竟那是归降之人,有本事还是得给面子的。
这大概是卢俊义见过的最大的官了,被请入客厅之时,他明显的也吸了一口气,随后拱手跪拜,这是因为他目前还是算是带罪之身。秦嗣源连忙过来扶他起身,但他还是坚决地跪了下去。这年月虽然没有清朝那样重的奴性,但带罪之身的一个员外给当朝宰相拜一拜,算不得丢脸,特别是他平素以习武之人自居,早想投军报国,只能说是尊敬罢了。
起身之后,宁毅便将卢俊义的情况再次向秦嗣源说了一遍。这次便都是溢美之词了。包括他武艺高强,为梁山陷害。弃暗投明等等。另外还有平反之后的家产归属,当然,这些事情,暂时还没法做。
既然如此,卢壮士便先在秦某府中暂居,待到梁山的事情尘埃落定,再安排人陪同壮士去大名府以及此后于军中任职之事,如何?
秦嗣源问完,暂时做了决定,卢俊义自然答应下来。相府颇大,但能够将刚刚投诚的他安排在自己家里,也算是一种信任了,而对于他的本事,此后自然还会有些考校,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卢俊义的事情说定,秦嗣源便让名叫纪坤的中年人代为招待和安排他先去寻找住处,宁毅随着秦嗣源去了书房那边,此时才算是有关梁山的正事。包括能够动用的资源,以及密侦司在山东一带的人手。
如今密侦司在山东东西两路负责监视的,是老夫当年一名好友的孙子,名叫王山月的有关这个名字,毕竟康贤已经向他说起过,随后秦嗣源又大概提了一下王家的事情,当初大儒王其松因抵抗辽人被杀,剥皮陈尸于阵前,剩下的只有一家妇孺,唯一的男丁,便只有这个孙儿。
如今王氏一族主要还是住在京城外的巨松庄,名字还是当初王公在世时取的,现在虽是一家妇孺,但其中有些女子习武,算是立恒你说的武林高手了,招赘了几个男子,虽然没什么很出众的,但大家的照拂下,也算是撑起这个家了。山月那孩子从小压力大,如今性情也有些偏激古怪,他在梁山附近组织了一批盗匪,对外名为‘狼盗’,你见到他便知道了,这是他的画像
秦嗣源说着,抽出一轴画卷来,宁毅打开看看,笔迹倒并不陈旧,用的也是相对写实的手法。宁毅看了,皱了皱眉:看起来有些
秀气?秦嗣源笑起来,其实真人当面,才是真正的翩翩浊世佳公子。这孩子从小偏女相,可是王公去世之后,他便是家中唯一的男丁了,家里所有老弱妇孺的将来,等若都抗在了他一个人的肩上,后来他的性情便有些乖悖
宁毅点了点头,表示理解:具体有些什么要注意的吗?
现在不好说。不过不用注意太多,真性情就行了,立恒你的性格,做事又干净利落,他想必不会讨厌。秦嗣源的神情复杂了许多,摇了摇头,有几分苦笑,并非是需要特别注意的那种乖悖,他没什么禁忌,而且对自己人很热心。我修书一封你带给他,他就会信你。只是你做好心理准备不要被他吓到便是
宁毅看着老人那耐人寻味的笑容,忽然间眼角倒是抽了一下那家伙是个女的,老秦这难道是在暗示对方是个同性恋?
第三七〇章 哭哭啼啼吕梁山
作为当朝右相,处理的事情都是实务,堪称日理万机。宁毅等人之前过来就已经注意到,这个下午来拜访秦嗣源的除了他们,还有不少人都在偏厅那边等着,这其中或许不少都是有品级的官员。宁毅如今对于秦嗣源这边来说,已经是算得上幕僚的自己人。因此,说完王山月的事情,他还是将宁毅暂时交给了尧祖年成舟海等人代为接待,自己则先去处理外面拜访的官员。
有关于密侦司花在梁山众人身上的人力,拥有的情报,其实真正了解的倒还是身边的这些幕僚,秦嗣源所掌控的,也只是大方向的事情。他离开之后,成舟海等人在书房里取了资料,与宁毅尧祖年闻人不二四人到书房外的葡萄架间坐下,这才算是开始给宁毅做正式的交底。
至于秦绍俞,他在这种相对正式场合是插不上话的,秦嗣源目前也不至于将密侦司的机会交给那个侄子,因此眼下他便并没有被叫来作陪。
早几年秦相未曾复起之时,密侦司留下来的活动只在北面,因此对宋江这些人的掌握其实算不上够的,如今虽然这边着力盯了宋江田虎王庆这些人,但要说动用的力量,还是得通过军队,老实说,靠他们打仗,那是倒了八辈子的霉了,不是真的全不能打,但扯皮的事情很多,到时候宁兄弟还是得先有个心理准备
三人当中,尧祖年的辈分较高,闻人不二之前则在负责南方的事情,因此负责交代的还是那个说起话来似乎有些冷然的成舟海。这时候能够给宁毅的是梁山水泊附近大致的情报,陈兵的地点多少,之前官兵征伐的记录,另外也配了几幅地图。
老实说,最详实的情报恐怕还是得等宁兄弟去了山东,才能从王山月王学弟那边拿到,眼下这些。也只能暂时有个概念而已王学弟的情况。秦师应该跟宁兄弟说了吧?
嗯,似乎说性情有些奇怪?
呵,宁兄弟过去就知道了。他性子有些偏激毕竟家中遭逢过大事,但并不难相处。
说起王山月,几人的脸上神色都显得有些复杂,并非是戏谑的笑容。这倒让宁毅暂时推翻了对方是同性恋的想法。他们老说对方性格偏激,但不难相处。难道是个样子像伪娘性格却耿直如张飞整天骂敌人粗口的人?如此想想,不免觉得有些古怪。
交谈之中,府中下人端来冰镇的绿豆汤,风拂过院落时,葡萄架下倒是颇为阴凉,尧祖年与成舟海说些各处的逸闻趣事。倒多是围绕如今规模较大的几支盗匪而来,两人皆是渊博之人,再加上闻人不二,各个话题说起来便颇为有趣,宁毅则喝着绿豆汤偶尔搭话,要说对天下局势的了解,宁毅是比不上他们的,但当初在方腊那边时多少有所了解。而且眼光在。偶尔说几句也不至于脱离了重点。成舟海与尧祖年已经知晓他做过的事情,只当他不愿交浅言深。并不出奇。
说着梁山的事情,随后说起王庆田虎这边来,宁毅心中一动,倒是问了问吕梁一带的情况。尧祖年摇了摇头。
人不多,但那地方是很苦的。老夫早年曾去过那里,接近雁门关一带有驻军,情况就好些,但是往两边走,便三不管了。山很险,地不好,路难行,吕梁盗是很凶的,那里的人,不凶也活不了。辽人有时候打草谷,就会往山里走,他们倒也不纯是为了粮食,辽人性情凶蛮,能在山里找到村寨屠了,便是勇士,打仗的时候,有时烧得漫山遍野的火,人和动物都跑不出去我们这边,有时候也会过去打草谷
我们这边?宁毅重复了一句。
尧祖年皱了皱眉,显然也有些不以为然:嗯,打草谷的又不止是辽人,他们过来,我们过去,燕云十六州丢了以后,便是这样了。互相不打大仗,但劫掠边民是惯例。对此我当年是很看不过去的,但没有办法,军队把这当成是练兵养兵能练出什么兵来。但杀了人,取了人头,那是军功,杀人以后,东西粮食都能抢来,至于女人,便不用说了当然大部分这类事情还是针对辽人牧民之流,这也算是能激励士气,不过吕梁山一带的人,基本也是归入这一类的
哦,是这样。宁毅点了点头,大概能够想象。
嗯。那地方毕竟没人能管。人是有的,东西不够,朝不保夕,便只能拿了刀抢。两边客商走雁门关,边军是要课以重税的,有关系或者熟门熟路的,就改走吕梁,只要平安过一次,到手的便是暴利。边军几度清剿吕梁,终究没有效果,客商走山里,等若拿了边军手中的油水,而吕梁那些人,不会给任何人面子,遇上的,抢了东西,人也杀了,客商家属若要哭诉,也只说官兵剿匪不力。到头来,没人喜欢他们。听说有的大商户,会暗中支持边军征剿吕梁,剿完一次,军队是不可能长期驻扎的,山里的匪人少了,他们就更加容易从吕梁一带过去
呵呵。宁毅笑了起来,葡萄架下的其余人,也都是摇头苦笑,也不知道会觉得宁毅是没心没肺还是觉得他是做大事之人。不过,在场几人确实都是做过大事的,许多事情就算非常不喜欢,也不至于会表现得义愤填膺。
所以边关牧人不够的时候,军队就往山里走,找些人头充数。有几个大商户,是专门靠走吕梁山发财的,他们被吕梁盗杀的人也多,会在军队那边鼓动这种事情,吕梁山的人头,拿过来可以向他们拿一份钱,军队拿了人头,对朝廷说这是辽人犯边,等于是可以拿两份赏钱
密侦司在那边没人吗?
尧祖年摇了摇头:人手本就不够,在那边安排人也是没什么意义的,他们在当地凶悍,但波及不到南边来。倒是密侦司从辽金两地传过来的消息,主要会走吕梁,而不走雁门关。最近传来的情报倒是隐约看见他们提了一下,有一支寨子在统和山中势力,发展很快。他们不杀商贩,而是以比例收取物资,提供来往方便,只是他们尚未完全打通南北道路
成舟海道:那个我倒也记得,那边说,往后南北联络自这条路走,会方便很多。不过恐怕做不长啊,一旦他们打通南北通路,也就是灭顶之时了。
尧祖年点头:这么大一块肉,谁也不会坐视他们拿去的。以往他们分散在山里,居处不定,军队就算征剿,也总是无处使力。一旦做大,有了根基,旁人打来便躲不过了。这边会打散他们,辽人那边一场清扫,也会将他们打得干干净净,虽然如今辽人自顾不暇,但如今那田虎对这块地方似乎也有些想法边关之地,终究不是人住的,那片地方,难得善终
小木桌这边的椅子上,宁毅偏着头,拖了下巴听着这一切,看来有几分笑意。他倒不是在想眼前两人说的这危机,而是关于之前陆红提的事情。
欢欢喜喜汾河畔,凑凑胡胡晋东南。哭哭啼啼吕梁山,死也不过雁门关。这是在认识陆红提之前就听过的诗歌了,他心中大概能够理解残酷是什么样子的东西,但也是在尧祖年这样说了以后,才能更确切地感受到这些。以往陆红提口中说起的吕梁山,虽然有人活得不像人这样的说法,但在她来说,有些轻描淡写了。或许对她而言,因为习惯了,吕梁山也并没有那么过不下去。
但尧祖年说起这己方的利益纠葛,宁毅才更能清晰地看到那边会是怎样的一回事。
年前在杭州,陆红提千里迢迢过来找他,对于陆红提可能想要将他带回山上帮忙的想法,宁毅是能猜到的。但那时候宁毅知道自己走不了,他心中其实也并不愿意去到吕梁山上受苦,首先便轻描淡写地做了暗示,到后来,对方也就真的没将这件事情提起来。现在想来,对方希望有一个人能去山上帮忙的那种想法会有多迫切,他能够感觉得到了。
真有趣,她到最后,都没有把事情提出来。
那个女人虽然是在最残酷的环境下活下来的,心地是不是太良善可欺了一点
拿了小册子走人跟抓了本人上山,那种概念可是根本不一样的。
当然,宁毅此时倒也没必要为尧祖年等人说的事情担忧。利益是一切罪恶的起点,宁毅是最明白的,在他跟陆红提的叮嘱中,就曾提过不要冒进。陆红提的寨子名叫青木寨,发展到一定程度,只会横向扩张,外围的各种山寨,尽量能够控制但并不纳入手下,如此一来,商户从吕梁山过,仍旧是有生命危险的,但在陆红提控制的范围内,便成了一个相对安全的中转站。有了对比之后,部分大商户对于这边也只会是好感。
在这个阶段里,许多商户甚至还会支持青木寨的发展,希望他们能够真正打通一条安全的来往吕梁的道路,但这个目标会被无限期的滞后。青木寨收取物资援助后尽其所能的发展建设,增强实力,或许趁着金辽开战武朝也在旁边蹦蹦跳跳的东风,就有可能在夹缝中挣扎出一条路来。当然,那也肯定是一个艰难的过程了,甚至比自己之前想过的,都要艰难许多倍。
宁毅如此想着,忽然觉得若什么时候有空,该去吕梁山看看,不知道那位武艺高强的女侠,回到吕梁之后,如今怎么样了
第三七一章 业火(上)
有关吕梁的情况,说了一阵之后便不再提了。之后大概问及宁毅这次过来京城准备做的其它事情,宁毅便说了要找两个院子以及为布行酒楼选址的事情。这中间,尧祖年成舟海在京城都是地头蛇了,不过他们长的是诗文交际,说到找这些地方,便道还是得拖上纪坤。正议论间,有人笑着从院门走进来:这些事情,找纪坤还不如找我吧。
进门的却是一名身着白衣,看来潇洒的中年和尚,样貌端方俊逸,目光沉稳清澈,带着笑意,首先倒是跟宁毅合十:这位便是立恒吧,江宁第一才子,久仰了宁毅起身行礼时,他也做了自我介绍,贫僧法号觉明。
此时虽然看来是一堆闲话,实际上说的都是密侦司的机密。这和尚能够径直入内,可见也是相府中地位颇高之人,他与尧祖年成舟海也已是老相识,搬了椅子坐下,大概问起宁毅想要的房舍类型,然后点了点头,扫过众人拿出来的资料,问道:之前贫僧与年公等人闲聊时,最常说起的,也就是立恒在杭州的手段,这次立恒去山东,不知首先准备向何处下手?
大概先瞧瞧独龙岗。
哦此处确实可能成为突破口,立恒年纪轻轻,眼光老辣
梁山不能以官兵直取,当然只能迂回寻找帮手,宁毅选独龙岗说来有道理,其实倒算不得出奇。挑拨离间四个字说起来简单,实际上的运作还是异常复杂的,得看每个人的功力。葡萄架下几人针对梁山又说了一阵。秦嗣源过来时,便也将话题引向了杭州霸刀营的事情,那一系列看起来儿戏的改革。只是众人虽然态度热情。宁毅对此却没有太大讨论。霸刀营的事情过于复杂,涉及体制的改变,拿着民主制的雏形放到眼前几个研究儒家研究了一辈子的人面前,宁毅还是有些心虚的。
当然,这也是因为宁毅心中有着千年后的见识,反而想得太多了。在秦嗣源这些人的心中,哪里会有关于后世民主的概念,就算有类似的东西,也是基于儒家的发端。因为数千年来,这片土地上一切东西,都是源自这个制度的。宁毅的那些东西,虽然深究起来有所改变,但对于秦嗣源等人来说。首先套上的,还是他们心中以前的说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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