赘婿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愤怒的香蕉
我我以前过得不好,但就算在最不好的那些日子里,我也一直想着期待着有一天能这样站在一位男子的面前,心甘情愿地将自己清清白白的身子交给他若不是这样想着,我恐怕就挨不过那些时日了,立恒我原想在一个更好的日子里把自己交给你的,现在我恐怕有些不好看,可不管怎么样,我的身子还是清清白白的,立恒你立恒你你若是喜欢
她今日过来,或许早已做好了献身的准备。以前在金风楼时,对于这些事情自然也有见过,甚至于可能有过训练。然而心中做了决定是一回事,真做起来又是另一回事。见到宁毅之后,原本心中所想却是一项都难以做出来了。原本引着宁毅来这边,勾引了他才是定好的计划,但真的事到临头,那些动情的话却是难以出口,最终吃了药甚至睡着了,再醒来时以为宁毅已经离开,这才忍不住哭了出来。
但到得此时,她终于还是在这自认并不完美的时候,将自认并不算完美的身体呈现在心目中的男人面前了。
大雨在窗外哗哗作响,远处的空气里,只隐隐约约传来些难以辨认的声音。昏暗的房间里,那身体或是因寒冷或是因羞涩而微微颤抖着,呈现出一股惊心动魄的美感来
宁毅心中叹息一声,过去轻轻地抱住了她,随后将她小心地横抱起来,朝床边走去。云竹身躯滚烫,微微闭上眼睛,任他施为。片刻,那**的**被横放在床上,发丝如云,在被褥上披散开来。
窗外,雨下得更大了
多的就不说了
第三四二章 纷乱
叫车夫赶了马车,冒着大雨出门,心中乱糟糟的,一时间也不知道应该去哪里才好。最后想到的目的地却让她自己都觉得有些意外,因为她忽然间发现,除了竹记和与云竹姐一道的家里,她唯一能想到的去处,居然是金风楼。
青苑距离金风楼不算远,说出目的地后,马车在大雨中疾驰,还来不及想通或者反悔,目的地就已经到了。不过元锦儿本来也就是个干脆的人,既然已经到了,赶车的又是别人,便直接跳下马车进去大门。
事实上自从竹记扩大之后,与金风楼这边一直还有些来往,锦儿偶尔还会过来。但类似这样觉得自己无家可归时跑来还是第一次。此时还是下午,金风楼中的客人倒是不多,她心情不爽,一进门,便大声嚷嚷着要喝花酒,楼中的姑娘龟奴大都认识她,此时也涌了上来,锦儿姐锦儿姐的招呼。
待到金风楼的妈妈杨秀红过来时,金风楼一侧已经热闹成一片了,她还以为是这个时候突然来了个大豪客,待听得是宝儿公子过来了,还扬言要叫所有姑娘过去陪她,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抽了根鸡毛掸子就往热闹所在的天字厢房杀了过去。
天字厢房那边此时乱糟糟的一团,众多女子的莺声笑语混杂在一起,锦儿在房间里与附近的几名女子肆意调笑,拿了酒坛自己喝,还笑着去灌旁边的女子,故意将酒液倒在对方胸口上,将衣服打湿掉,对方自然也不介意,欲拒还迎一下,随后与众人打闹起来。
她们与元锦儿本就认识的,虽然不知道锦儿今天吃错了什么药,跑过来说要喝花酒。但陪着当初的姐妹。自然比陪陪那些恩客有趣得多,大家都跑出来轻松一番。此时有人娇笑,有人询问着锦儿姐现在店开得怎么样了,要不要将她买过去,也有稍微年长的询问锦儿有什么心事,锦儿便嘻嘻哈哈地灌人酒。待到杨妈妈挥舞着鸡毛掸子杀进来,啪啪啪地往人身上抽时,众女子才尖叫着作鸟兽散。
反了反了还没到晚上就在这里捣乱。谁让你们出来的都给我回去!
包厢里挤满了女人,杨妈妈从门口打进来,众人想逃,门却显得不够大了,许多人被结结实实地抽了几下。锦儿身边的两名女子起身便要逃,被锦儿拉住了。三人一齐坐向后方的凳子,然后凳子倒了,她们便也齐齐的倒在了地上,两名女子翻身想逃,锦儿也翻身用力抱住她们。
不许走不许走,你们是我叫来的不许走!
元锦儿你皮痒了是不是,过来砸老娘场子
啊啊啊锦儿你让我走啦
一片混乱,锦儿已经喝得有些醉了,在地上抓住两名女子的衣裙不许她们走。杨妈妈已经冲了过来,两名女子挣扎着在地上爬,其中一名金风楼红牌的裙子被弄乱了,露出下面的亵裤,让锦儿给揪住扯下来了,露出白皙的半边屁股,那红牌拍打着锦儿揪住她裤子的手,又是哭又是笑的,杨妈妈赶过来。鸡毛掸子拼命抽。第一下正抽在她屁股上,第二下则打在了锦儿的手上。这下她才逃脱,拉上裤子放下裙摆赶紧哭着逃了。
我有钱!我有钱!我付过钱的了!杨秀红你打人!我要去呃,去告你!
钱在哪里!你知道要多少钱吗!你个败家女!
就这里,我喜欢败!关你屁事!锦儿从衣服里摸来摸去,随后拿出个绣花荷包来,朝着杨妈妈砸了过去,全拿去!全拿去!
杨妈妈将那荷包接在手上,打开看了看,里面几锭散碎银子,加起来倒是有十多两,剩余的就是两张银票,拿在手上看看,每张五两。这二十几两银子在普通人家倒是一笔小财,然而在金风楼能算是什么。杨秀红起的将荷包里的银两银票全砸在桌子上:你还真是来砸老娘场子来了,二十几两当初也就是看你跳个舞的钱,你还敢喝酒你们看什么看,全都给我闪边去!
那杨妈妈骂了元锦儿,回头朝着门里门外的姑娘们一声吼,众女子连忙拉上门跑掉了。锦儿摇摇晃晃地从地上爬起来:没钱?没钱大不了我自己压在这里,再出去接客!
她这话没说完,杨妈妈挥着鸡毛掸子啪的抽在她屁股上:你你你你已经走了,你还回来说这种话你今天脑子坏了,吃错药了!
元锦儿被抽了那一下,身子晃了晃,站在那里抿着嘴不动,杨妈妈坐在桌边瞪着他,随后在桌上用力抽了一下:出什么事了?你给我说。此时语气倒是和善了一点。
锦儿挪着步子便也在桌边坐下了,嘟着嘴半晌,方才道:我想好了,我要回来当妓女啊——
她话音未落,杨妈妈拿着鸡毛掸子没头没脑地抽了过来:什么妓女!什么妓女!你以为是当着好玩的!你不说出了什么事我今天打死你!你在这边叫了姑娘吃吃喝喝还敢不给钱,你不要跑——杨妈妈已经在玩真的,锦儿自然不敢再硬撑,啊啊叫着围了桌子打转。
我过来花钱的,你打人一辈子没人要的老女人
老娘才不是没人要,早被人要过了你不要跑,看我不打死你
啊啊啊啊啊啊
当初就跟你说了不要去卖那个什么蛋,当少奶奶的命后来你们真有点起色我也替你们高兴,现在又想要回来你个作死的女子,没被人要过就是不知道世途险恶
云竹姐要嫁人了!
呃啊?好事啊。
锦儿哭着将那句话嚷出来,杨妈妈微微一愣,这才停止了追打,随即反应过来:云竹要嫁人了当然是好事!你这么大反应干什么!她嫁了人你就活不下去啦!
我喜欢云竹姐!
扯淡!别在老娘面前玩这套!
可我就是因为云竹姐才出去的啊云竹姐忽然嫁人了,我怎么办啊!难道让我一个人住在那栋小楼里,一个人打理竹记吗她嫁人了我怎么办啊,我又没有云竹姐那么厉害
锦儿哭嚷着说完这段话,自己也微微愣了愣。杨妈妈盯着她,在桌边坐下。鸡毛掸子倒是放下了:过来坐你倒还想人家云竹一辈子陪着你啊。早跟你说过,这是好事,女人总是要找个合适的人嫁了的,你该为她高兴来说说,她找了个什么样的男人?
虽然一开始说要钱,这时候杨秀红倒是主动为她斟了一杯酒,锦儿过来,气呼呼地将酒喝掉。沉默片刻之后,终于还是开口说起云竹与宁毅的事情,杨妈妈一边听,一边倒酒,自己喝,也让锦儿喝。事实上在这样的环境里大混。两人的酒量本就很好,锦儿也只是心情激荡,根本不是醉了。
听起来是个挺不错的男人啊,云竹有这样的归宿,是件好事了。听她大致说完,杨妈妈拿着酒盅说道,你将来也会遇上一个很不错的男人,然后把自己嫁了的!
没见过不错的男人!锦儿斩钉截铁地反驳。
杨妈妈看了她一眼:话可别说得太早了
锦儿觉得她话里有话,可此时也懒得深究。一杯一杯地喝酒,杨秀红便也陪着她喝:不管怎么样,云竹嫁人总是好事我也没办法去替她道贺了,咱们便在这里替她喝喝酒吧。锦儿撅着嘴又碎碎碎碎地念叨了片刻,杨妈妈才道:喝得差不多了吧。
嗯,有点醉了。
那就快点滚蛋!不要打搅老娘做生意!杨秀红拿起鸡毛掸子又在桌子上抽了一下,吓得锦儿朝后方跳了出去。
今天你喝酒叫姑娘的钱,全记在竹记的账上,过些日子我还要叫人去收的!别想赖!你已经从金风楼出去了。就别想回来。我金风楼没这个规矩!这里不欢迎你!滚!
锦儿委委屈屈地看着她,看起来已经是要哭的样子。杨秀红站在那儿也不太好下手,随后锦儿就走过来了,将她轻轻抱住,脑袋埋在她怀里。杨秀红拍拍她的肩膀,终于敛去了凶悍的面相:觉得无聊也可以回来走走,找我聊聊天,不许再叫姑娘
杨妈妈锦儿轻声说道,你胸这么大,怎么会还没有男人呢
你作死——金风楼中陡然传出一声大喝,随后锦儿带着眼泪又哈哈笑着从楼上狂奔而出,杨妈妈举着鸡毛掸子追在后面打,直到冲出大门,她才站在雨里对着杨妈妈挑衅着。片刻,马车过来了,她上了马车,面上那挑衅的神色才敛去,一身是水,但脸上的也不知是水还是泪了。心中的悸动已经稍稍平复,但直到此时,她才忽然明白过来,一直以来她以为是自己保护着云竹姐,在背后支撑着云竹姐,实际上却是她一直在依赖着云竹姐,看着她如何生活而生活,如何努力而努力,一旦云竹姐要嫁人了,她就没有目标了。她明白过来这一点,于是忽然就哭了出来。
马车渐远,那边金风楼的门口,杨妈妈挥了挥手中的鸡毛掸子,叹了口气:我都是听你说的要是你觉得他很差,我怎么会觉得他不错呢真是猪一样
锦儿倒是听不到这话了。回到青苑时,雨已经小了许多,锦儿稍稍收拾了一下自己,过去找云竹姐。打听了一下,知道宁毅才走不久,她一路过去账房那边,轻轻推开门,只见云竹姐正倚在床边想着些什么,见她进来,脸色绯红,微微笑了笑。
房间里有着些许残留的气味,锦儿毕竟在金风楼里呆过那么久,一进门便嗅到了,她在门口站住了,眼看着那边床单已经被剪下一块来,那布片此时便被握在云竹姐的手里,上面点点殷红,犹如寒梅开放。
云竹姐你你们
云竹点了点头。锦儿鼻头一酸:你们真的要成亲啦?
不是啊她摇了摇头,随后笑了笑,我已经将自己交给他啦,然后也许就该走了。锦儿你不是一直说想去我老家看看吗,我们以后去那儿吧。
锦儿愣了半晌,随后蓦地反应过来,点头道:好!好啊!
萦绕心头的难题陡然间便得到了解决,虽然这样的发展确实令人感到疑惑,但锦儿心中高兴,此时自然不会多问。云竹姐决定要走最好了,远远离开那个宁毅,竹记也不要了,什么都不要了,没关系,有她跟着,一切就还像从前一样。
她们一路回到家中,雨在傍晚时歇了,空气清清冷冷的,锦儿哼着歌在家中收拾东西,云竹将那布片收拾在包裹的底层,随后坐在外面的露台上静静地看水。锦儿过去时,露台上昏黄的灯笼轻轻摇晃,照亮了坐在那边的云竹单薄的身影,她在那黑暗里轻声哼唱着一些什么,锦儿望过去时,能看见她轻柔的缱绻的笑意。
相处这么久,锦儿自然明白,云竹姐是在想着宁毅呢。这个露台上,好些次他们都一起坐在这里,唱过歌跳过舞,追追打打吵吵闹闹,宁毅还在这露台上亲了云竹姐。她是明白云竹姐性格的,也是因此,对于她会想要离开的决定,百思不得其解。若真的离开了,云竹姐会快乐么还有宁毅
这事情萦绕心头,一时间也成了新的困扰,但这天夜里,她并没有开口询问。到得第二天早晨,江宁起了雾。由于云竹的丫鬟核桃已经嫁人,这次离开,便不打算带她去了,只在家里留下一封信,让他们夫妇暂时照看竹记,准备出门的,只有云竹锦儿以及锦儿的丫鬟扣儿。
第三四三章 去留
原本宁毅害怕苏家再过来找两人麻烦而让闻人不二安排的人手此时或许已经撤去。将一些该带的东西带上,云竹与锦儿上了马车,由扣儿驾车,缓缓朝着江宁城外驶去。马车穿过迷雾,秦淮河岸边的柳树偶尔在视线中出现,河里泊着的船只偶尔出现的行人不多时也被甩开在后方。锦儿掀开帘子看着,昨天的时候,她心中为了云竹姐要嫁人而凄惶,当云竹姐提出离开,她心中喜不自胜,然而到得今天清晨,将要离开江宁的概念才化为了实感出现在她的心中,不知道为什么,看着那许许多多熟悉的东西被抛在身后,她心中才忽然觉得有点空荡荡的,像是要对什么东西做永远的告别了,不禁酸楚起来。
事实上,在许多许多个这样的清晨,令她们熟悉的或许还有另外一件事:她们坐在那小楼前的台阶上,看着那男子的身影在浓雾中的远处出现,然后渐渐的跑近了
云竹姐,到底是为什么啊?宁毅对你不好了?
到得此时,她才能够轻声的问出这事来,云竹原本坐在那边像是在想事,此时抬起头来,锦儿才发现她眼眶亮晶晶的,已经有了眼泪。她吸了吸鼻子。
我我原本与立恒相识时,就有些晚了,那时候他已经有了妻子,又是入赘的身份,锦儿你也是知道的。
锦儿点了点头:知道啊。
云竹道:我原本认识他,就知道这些事情了。后来喜欢上他,对这些事情。心中也是清清楚楚的。我既然喜欢了他,对这些事情,当然也不甚介意,那时候我觉得,他家里人对他不好,旁人也不知道他的才华,我我就算把身子给了他,不要他什么名分。只要他心中有我的位置在,也就够了啊
可云竹姐你还是希望有名分的啊锦儿小声说道。
云竹神色有几分凄然,眼中像是要流泪,但脸上却是笑了笑:我当然想要名分啊,我又不是什么都不管不顾的女子,也希望将来老了有人能够在身边,能够有个归宿。我想这些,想了好多年了
她说着这些,语气哽咽起来,片刻后,才尽量收敛了情绪:我原本以为,我就是世上唯一一个这样待他的女子。可前不久我去到苏家,看见那位苏姑娘哭的样子,才忽然发现,他的妻子也是那样的喜欢着她,她给他生了孩子。喜欢他的心情,与我一般无二。立恒不是生性凉薄之人。谁对他好,他便对谁好。我以前便跟你说过啦,立恒他心中为难
她顿了顿:他那样的人啊,若是要蛮横一点,谁又能怎么样。偏偏在这些事情上,他心里为难了,我也是因为这样,才更加喜欢他的。其实立恒心里想的是什么,我心中也明白的,他以前不希望我进苏家,是害怕我被苏家人欺负,到得这件事之后,他心中觉得只能娶我了,可他还是会担心我与苏姑娘的相处,其实锦儿,妻子与小妾,哪里会有相处得很好的,而他心中也会觉得对不住苏姑娘。其实嫁给他,我我也是想的可是弄清楚了这些,这几天我就想好啦,我把自己的身子给他,然后就只好离开了
元锦儿愣了半晌:怎么怎么能这样,这样不是很自私吗,你心里不好过,他心里也不会好过的!
云竹笑了笑:谁不自私呢,可是这样一来,立恒心里的问题就没有了啊,他没有对不起苏姑娘,而将来我还会回来的,或许我的肚子里已经有了他的宝宝,那时候我回来,身子还是他的。我只是不想让他为难,也不想让他觉得对不住我
怎么怎么这样锦儿喃喃说着,她此时才明白,云竹姐心中希求完美的那种心情,当宁毅无论如何都会觉得对不住一个人时,她便选择了离开。宁愿委屈自己,却不愿意让情郎负疚。不过,这事情虽然说得过去,她心中却仍旧觉得有些问题,但过得片刻之后,她也不再多想。反正云竹姐已经做了决定了,她便想让旅途上的气氛活跃起来。
那就这样吧,最好云竹姐你已经有了那宁毅的孩子,这样我们就可以一起将他养大,以后告诉他,我是他爹爹,你是他娘亲,嘿嘿
如此说些俏皮的话语,一路出了江宁城门,浓雾一阵一阵的,她们眼看着那江宁城墙在浓雾中消失了,道路一段一段地闪出来。陡然间,前方驾车的扣儿呃的轻呼一声,随后道:小小姐那个那个元锦儿正在说笑话,此时掀开车帘往外看了看:呀!的叫了出来,云竹也探出了头,随后便愣住了。只见浓雾那头的路边,一道身影正在那儿倒下的一节树干上坐着,托着下巴,似乎已经有些无聊地等了许久,见到马车过来,那人才起身,皱着眉头朝这边过来了。却不是宁立恒又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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