赘婿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愤怒的香蕉
嗯,到时候咱们官商勾结,做一对抢钱夫妻,我帮你把这边损失的都赚回来。
哈哈。苏檀儿开心地笑其实先前说话时我有个想法,只是想想相公你应该不会允的,所以作罢了。嗯?妾身想要告诉所有人说,妾身怀了相公的骨肉。
真的?
假的啊,反正现在还没有。我原本是想,待到我们今天回家,便安排一场意外,过几天对外说妾身因这次受气,故而孩子没了。
这样一来,楼家便要背上逼死一个孩子的骂名,他们便不好动我们。说着这些,苏檀儿脸上的笑容收敛起来,冷艳如清霜,这算是她作为决策者的狠心模式了。
宁毅捏了捏她的掌心:是没必要这样,弄到大家都不开心的。嗯,妾身后来想想,也不开心这样做。不过,当时倒只是因为旁边有很多大夫而已。苏檀儿甜甜地笑起来。
聚会的开始,便这样进行着,那边主宾位置,陆推之也逐渐意识到了那词作竟是宁毅当场作的可能xing,与众人暗示一下,朝宁毅那边看了好几眼,又与钱希文道:能有如此才学心思,难怪秦相要邀他上京相助,而且文武双全才学自是指词作心思则是指后面与杭州学子和解的句子了。
钱希文也笑了笑,简单应和道:老夫也不知道他到底是才学好还是武艺好,听说不久前在江宁,有辽国刺客行刺,便是他出手将秦相救下。
那是救命之恩?
嗯啊,该是救命之恩。
钱希文淡淡说完,不再多言,陆推之看了他一眼,背后又是一股寒意。他先前准备放弃宁毅,也是知道宁毅与秦相有关系的,但那是只以为是简单关系,这些厉害,自然有权衡余地。钱希文既然知道宁毅对秦嗣源有救命之恩,估计一早就决定好了会全力出手,但这老人只是稍作提醒,却不多说,若自己真是朝将那宁毅定罪的方向做下去,到时候那是真的把人得罪惨了。得罪了此时的秦嗣源,无论他之后政绩到什么程度,有多少功劳,恐怕都是吃不了兜着走虽然他身为知府,但眼前这老人,根本就是在警告敲打他。
和乐融融的气氛持续下去,没有人能知道台面之下涌动的暗流,楼近临此时也已经过来了,与一些人欢笑交谈。作诗的偶尔还在作,但这片刻间,却没人向宁毅提起挑战。天边渐渐的出现了夕阳,大船之上刮起灯笼,等待着待会点亮,随后,福庆楼的菜肴也是一盘盘的送上来了。
壮丽的霞光将西方的天际云朵湖水山sè都染上了壮丽的橘红,傍晚微带爽意的风自湖面上吹过来,吹进这四面开敝的大厅当中,有人站起来,在这暖风与霞光里朝远处山水之sè观望,有人吟诗,纶巾白袍,风采翩然。在宁毅这边,一名杭州的才子走过来与他说话,宁毅也站了起来与对方闲聊,宴会便要正式开始了,一些下人上了船顶,准备着待会点亮灯笼。
壮丽的清爽的干净的和乐融融的傍晚,宁毅将目光望向翠片夕阳,一时间,也被这样的景sèi住,在风中微微有些陶醉起来。
雁群在夕阳中飞过了天空。
旁边那人说了一句什么话,宁毅微微皱起了眉头,虽然注意力没放在对话上面,但应对还是简单的,他大概正在说下一句。宁毅感到了什么东西,然而不好形容,或许是错觉,那些微的触动在心头挠,如同蚂蚁,如果蚁群,然后像是蚊子,那错觉由脚底升起来!
夕阳之下,仿佛经历了鸿éng初开般安静的一瞬间,然后
脚下陡然一动!
无数的桌脚吱的慌了一下,宁毅抓住身边差点要倒地的书生,这一刻,他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然而就在下一个呼吸中,大船漾了起来。
轰一的一声响。
湖面上的这艘大船先是往左边颠了颠,随后朝便轰然撞上那边的船舫,木料碎裂的声音,船工大概在上方点灯笼,一只灯笼轰然间化为火球,连带着啊的一声叫喊的工人,在视野一侧朝掉下去了。
剧烈的晃动,桌椅摇摆着,苏檀儿抓住了他,宁毅扔开那书生,抓住了小婵与苏檀儿的手腕,砰砰砰的,已经有碗筷掉在地上的声音,夕阳下的大厅里,许多人猝不及防地倒在了地上,一片慌乱,没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船只在摇晃着。有人在喊怎么了怎么了也有各种古怪的声音,女子的猝然尖叫,琵琶断了琴弦,女子被割伤手指。轰隆隆隆的声音由远处近处排山倒海而来。
怎么了
稳住
有人在外面仓促大喊,有人喊了什么,隐约是弟弟但下一刻才发现是地龙
然后,如同吹响警报的号角,有一个惶然的声音撕鼻那片夕阳。
地龙
地龙翻身
翻身了
船只还在摇,宁毅朝着外面望过去,视野在晃动,那并不是因为船只晃得太快,而是因为船只上不够快的摇晃与外面更快的摇晃发生的画面差。轰隆隆隆轰隆隆隆轰隆隆隆。湖面上的水在这片刻间像是被煮得沸腾,远处的山岭城市近处的小瀛洲此时都被笼罩在一片剧烈的震动当中。
夕阳如血,在这个有着壮丽夕阳的傍晚,由地底深处吞吐出来的巨大力量化为实质的梦魇,挟着剧烈的震bo吞向目力所及的鸿éng天地乃至渺不可及的整个大陆板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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灾变开始,这是《赘婿家国天下三部分中由家线往国线的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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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二一章 火夜(一)
武朝景翰九年立秋,傍晚。
杭州。
夕照残红,一片凄惶,剧烈的震动之中,原本温柔的西湖水如同沸腾一般的不断翻腾,远山近水,皆被这忽如其来的天地伟力笼罩在无可名状的惶然当中。
躲到桌子下去!躲到桌子下去!大船之上,无数桌椅移动位置的声音,碗碟掉落摔碎的声音,慌乱声惊叫声混在一起,有人摔倒,有人乱跑,与他人撞成一团。这片刻间,充斥在整个空间里的,皆是不知所措的惊慌,宁毅挽起了苏檀儿与小婵的手,随即又将她们推向圆桌下方,一旁的文定文方罗田夫fu等人也反应出来,随之躲了进去。
不过,这样子躲避的必要,其实不大,当众人躲进圆桌之下,过得片刻,也就察觉到了,这船上持续的摇晃,其实算不得非常大。地震经过了湖水的缓冲,转化到船上的,主要还是左右的晃动。
这船只不是海船,抗震能力不够,但也因为船身庞大,终究还是相对平稳的,除了一开始那惊人的威势,其余的摇晃,也就都可以忍受,眼下刚至傍晚,船上还没有全面掌灯,或许这才是最为幸运的一件事。
随后,又是友的一声响,另一边的船只晃过来,与这边撞在一起。
小瀛洲的泊船地本就不多,这么多的船舫停在一起,考虑到西湖此时风不大,今天的船只靠得本就密集,这时候水bo将震动转化为摇摆,几乎整个小瀛洲上的船这时候都在互相乱撞。船与船之间,船与码头之间,一时间都是乱响,尖叫恐慌大喊的声音远远传来,混杂在地震的巨响中,此起彼伏。
宁毅愣了一愣,仔细听着这些声音,苏檀儿的捏住了他的手掌:娟儿跟杏儿她们娟儿跟杏儿她们她此时也意识到了这船上的震动并不算强烈,只是整片天地都是这等嘈杂的声音而已。宁毅看了她一眼,然后拍她手掌:没事的。这样仓促的时候,他也没有多少应对的经验,这边大船上该是无事,事实上,地震时最主要的还是怕被东西砸伤,怕被倒塌的物体压住,但此时倒没有摩天大楼,他只是稍微迟疑了一下,又道:我去甲板看看。
钻出桌子,前方已经有人在喊不要慌乱,不要慌乱,没事的!
宁毅推开一个跑过来的人,指着旁边的桌子吼道:躲到桌子下面去!回头一看,檀儿1小婵竟也跑了出来,还跟着苏文定苏文方,本想大吼,但想着外面甲板或许比这里更安全,也就不多说,首先摇摇晃晃地朝外面奔去。
船舷甲板上也都是慌乱的人,宁毅朝着周围看,整个小瀛洲都在剧烈震动,桥在塌树在晃,远处的保宁寺不断地在夕阳中掉落瓦片,俨然细碎地解体一般,一边一座亭子的柱子倒了,然后整个亭子都开始倒下去,偶尔便有水bo扑上较低的围堰走道。
宁毅远远地看,但四周都是船,他们的那艘画舫毕竟是小了,被挡住了根本看不见,这大船与码头相连接的板子轰隆隆的乱颤,但这些东西原本就弄得规模气派,平时即便上马车都显得宽敝结实,这时候竟也没有要散架的迹象。
陆地上的人比船上的人运气要差,有的兵丁在地势较低的地方已经掉进了水里,拼命扑腾,保宁寺附近也有几个和尚,亡命奔逃,却不知道要跑去哪,一个和尚掉下了水,随后又扑腾着爬了上去,他们原本居住在这,水xing倒好。
宁毅的思想中,也有着些许的空白期。而也在下一刻,苏檀儿陡然指着远方喊起来:老吴!老吴相公!你看!她神sè仓惶,无数颤抖的树木当中,宁毅却也看见了那边隐约lu出的景象,那是自家画舫停泊着的岸边,船工老吴隐约是在围堰上抱着一棵树,他的tui上看起来已经是在受伤流血,这些操船人若是掉进水里反而不怕,但这时候看来,显然是在地震出现的时候被什么东西磕到碰到。画舫应该就在那边,但一时间竟没有人下来帮忙他重新回到船上。
我过去,你们不要来!这里安全!宁毅干脆地吼完,朝着船舷的上下木板那边过去,大船又是一晃,他稳定了身形,过去仔细看了,船与岸的连接倒还不至于直接塌掉或是断掉。宁毅吸了口气,猛地奔跑过去,已经跑上了那木板,才听得苏檀儿喊:我也去。
你宁毅回头伸手,夫妻俩踉踉跄跄地上了岸,几乎摔倒,此时脚下已经是剧烈颤抖的堰道地面,整个视野都已经轰隆隆的huā了,随即又听得似乎是断断续续的大喊:姑爷小姐只见小婵也已经跑了一半,她慌乱地跑着,快要到地面时,木板猛地一颤,她便往地下摔去,宁毅伸手一抓,抓住了她xiong前的衣襟,1小婵也用双手抱住了他的手臂,被宁毅拉过来,整张小脸也在视野里轰轰轰地晃。
这时候如果大船又被剧烈地撞一下,那宽达数米的上下木板说不定就要朝这边铲过来,宁毅拉了两个女人赶快走,却见苏文定苏文方两人也在往下跑,苏文方差点摔倒,但也被苏文定拉住了,他们两个大男人倒也没出什么意外,宁毅眨了眼睛:你妹哦他做决策者那么多年,每逢紧急大事则严厉,但在此时,却也没心情说什么了。其实苏文定苏文方跟过来总比苏檀儿小婵适合帮忙,只是他们两人若过来,恐怕苏檀儿小婵就更加不会留在大船上。
五人踉踉跄跄的往那边跑,其实宁毅倒不是为了救那名船工,只是船上留了有人,这船工受了伤,却没人出来搭理他,那多半就是船上还有其它问题发生。宁毅与苏檀儿心中焦急的基本也是娟儿与杏儿的安危。这种危急关头毕竟没人能博爱,若是娟儿与杏儿也在大船上,这边便是船工甚至一路跟来的车夫东柱等人都死了,宁毅等人恐怕也是不会下船冒险的。
摇晃碰撞巨大的声响摇晃的视野凄惨的尖叫一艘艘的船只与掉进水里的人,五人才奔跑过的地方陡然有一处堰道崩塌,连着一颗大树几乎半条道路都坍进水里。小瀛洲这边毕竟都是堰道堤坝围成,在这样的震动里,有的地方也已经开始塌了,宁毅只是看了一眼,搀着人更快地奔跑。
到得那画舫所在,1小小的画舫倒还是靠在岸边,甚至绳子还绑在岸上,那船工的tui伤也难说到底严重不严重只是被吓傻了,宁毅抓起他就往画舫上扔。人才扔上去,陡然间见到那边船头杏儿似乎是趴在甲板上也不知道在往水里干嘛,东柱拿了一根竹竿,宁毅叫了一声:怎么了?东柱回过头杏儿也回过了头,哭喊道:姑爷!姑爷!娟儿掉水里了杏儿东柱是不会水的。
苏檀儿与小婵等人瞬间就懵了,宁毅放开她们,跳上画舫的甲板,差点因为震动被崴了一下,但随即已经朝着那头跑过去看见那边水里还有一抹身影砰的跳进去。
这样的水里游泳跟平日里在西湖中游泳,感觉完全不同,无数的水huā泡沫暗涌沉闷的声响,但好在宁毅也已经锻炼了许久片刻,终于找到娟儿的位置拉住的她的后背将她抱出水面。
水纹在周围视野里ji烈地跳动,平日里看起来不高的面舫船头这时候几乎遥不可及,上方的身影在伸手,在喊些什么也听不清楚。宁毅通常是从侧面稍矮一点的地方上船的,这时候念头才刚刚兴起,只见旁边一艘画舫如小山一般的晃过来,与自家的小画舫轰的撞了一下。
宁毅在水里调整着身体,看了看被抱住的娟儿,她没什么挣扎的力气了,但眼睛还微微睁着,似乎还在动。这样就好,宁毅心想,用力划
了几下,再度靠近画舫船头,却见那船头在视野中陡然扩大。
水bo推着画舫,朝这边撞了过来,砰的一下,船底撞在了宁毅的脑袋上。
一时间,天旋地转,他整个人也有些懵了。咕嘟嘟的水huā,水bo下猩红sè颤抖的天,娟儿也因此再度沉了下去,他下意识地抓了一下但没有抓到,片刻之后,他终于调整了身体,再度抱起娟儿往上浮。
破出水面,视野中,有人伸下手来,慌乱之中,彼此都抓了好几下,确实苏文定,他半个身体都悬在了船头的甲板外,后方大家拖着他。宁毅的脑袋一时间似乎还在嗡嗡响,再反应过来时,他与好儿都已经被拉上了甲板,娟儿被抱在他的怀里,宁毅几乎是箍住了他。
恍惚几秒之后,宁毅摇了摇头,才正式反应过来,去看娟儿,平日里相对文静寡言的小丫鬟这时候脑袋偏在一边,已经没了声息,闭了眼睛,睫毛上挂着晶莹的水珠。宁毅拍了拍她的脸,但是没反应,随后又拍几下,宁毅愣了愣,将人身边甲板上放平,苏檀儿也在一边拼命查看着她的动静。
没有多少迟疑的空间,宁毅趴下去将耳朵伏在了娟儿的xiong口上,此时本属夏天,娟儿穿的衣服也单薄,这时候紧紧地贴在了jiāo小的身躯上,suxiong像是馊头一样的隆起着。但宁毅也估计不了其它,没有听到心跳,他交叉了双手,覆在娟儿左xiong房上用力按了几下,随后捏着她的鼻子嘴对嘴地做人工呼吸,然后,又在xiong口上继续按,如此来回数次,终于,小丫鬟的口中吐出了几口水来,宁毅俯下身子,用耳朵继续听。
然而,依旧没有反馈。
宁毅吸了一口气,继续按下去呼吸按下去呼吸周围的人也没怎么见过这类施救方法,但看着宁毅的态度,便多半知道他在做的时,某一刻,当宁毅放开娟儿的鼻子,双手再在对方xiong口上压了一下之后,才猛地发现,躺在甲板上的小丫鬟已经睁开了眼睛,此时正有些i惘地望着他。
宁毅下意识地又按了一下。
娟儿仍然在疑huo地看他,只是身体倒也随着这一下微微抽动,两人对望了片刻,宁毅伸出一只手拍了拍她的脸颊,另一只手却仍旧覆在她的xiong口,又俯下身去贴上了那柔软的地方其实从这个下午开始,他也经历了太多的事情,耗了许多心力,几乎是在焦急而机械地做着这些,一时间也没能反应过来。苏檀儿俯下身去叫了一声:娟儿。
小姐姑爷咳
娟儿那张平日里就文静的小脸上表情此时委实有些空灵,似乎自己也弄不清楚具体的事情,对于宁毅的手放在她xiong口上,甚至贴着耳朵在听,甚至她刚刚睁开眼睛时的嘴对嘴吹气,都觉得非常的疑huo。宁毅倒是舒了口气,转身在她身边坐下哈哈地笑起来。他也是累得够呛了。
如释重负的疲倦笑声之中,他的左手仍旧是放在对方的左xiong之上。
此时,周围的山水仍旧处于一片剧烈而疯狂的震动中。宁毅方才被船底撞到的额头,也正在泌出鲜血来,令得周围众人倒是有些复杂,一时间不知道该提醒他放在娟儿xiong口上的咸猪手还是提醒他额头的伤势,就连苏檀儿的表情,似乎都有些复杂和迟疑。
就连娟儿,这时候也还如同先前一般的躺着,看了天空,木木地眨眼睛,刚刚苏醒的恍惚情绪大概仍没有让她意识到这事情的不妥,看表情或许只是在想:姑爷干嘛一直将手放在她的那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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