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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殷女帝聂青婉殷玄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繁华锦世

    她把当时的情况给聂北详细地说了一遍。

    聂北听后,点头道:“那就跟十六哥的推测一致了,这个兔子喝了那杯毒酒,变成了百蚁吞虫寄宿的对象,当百蚁吞虫吃了这颗心脏,寄宿成功后,它的宿主,也就是那个兔子,便以雷击般的速度爆炸了,那也是为何殷玄会忽然之间脸色大变,把你抛出御辇的原因,他有深厚的内功护体,那点伤害完全对他造不成任何影响,可你没有内力,轻微的一个飞屑都可能伤害到你,所以他把你抛出去了。”

    “而这也恰好中了陈温斩的计,陈温斩就是要让你跟殷玄分开,如此他才好一箭射死你,但是因为当时殷玄离你很近,王云瑶也离你很近,三箭近身的时候,王云瑶和殷玄都用内力去挡了,故而,他二人挥出来的内力影响了那一只射向你的箭,所以,没能一箭插心,你惊险地避过死劫,捡回了一条人命。”

    “这个百蚁的虫卵,寄居于心,化尸成毒,结成了丸子,这丸子入了水会与水融为一体,入了酒,会与酒融为一体,一旦相融,毒气就会四溢,但凡练武之人只稍稍一闻就能闻到这种毒味,所以当时殷玄接住酒杯后就知道那酒有毒。”

    聂青婉吓了一大跳,猛地将那石卵丢开,问道:“这石卵有毒”

    聂北笑道:“看你吓的,既是石头,又哪来的毒它的外表是心脏的保护膜,无毒的,只里面有吞虫丝,一只吞虫丸只有一条吞虫丝,肉眼看不见,一旦进入宿主,它会直逼心脏,不管这个宿主是人还是动物,不管这个宿主是强大还是弱小,它都能将其吞噬,一旦吞噬成功,那个宿主就算法力无边,也会自爆,这是百蚁国皇室豢养的最毒之物,但因为此物很难养活,早期是用帝王之心养的,后来就成了百蚁皇室的秘辛,亦是秘宝。”

    聂青婉眨了眨眼,说道:“这我知道,当年是五哥和陈温斩领兵去剿灭的百蚁国,亦毁了这些邪祟之物,不是说全毁了吗怎么还有呢”

    聂北道:“毁是毁了,但五哥和陈温斩各自私藏了一个,毕竟,如此神奇之物,着实令人心动,但五哥和陈温斩都不是贪心之人,他们私藏这个也只是为了收藏,并没想着拿出来害人,若非陈温斩恨极了殷玄,怕也不会拿这个出来。”

    “当年除了五哥,没人知道陈温斩手上有这个东西,而我能一下子猜到,是因为五哥给我讲过百蚁吞虫的故事,陈温斩敢用这个,那是因为他知道除了聂家人,这天下间再也无人能识得此物,虽说百蚁皇室的人全识得此物,但他们又不会参与此案,所以就无人能怀疑到陈温斩身上去,就算殷玄能猜到杀他的人是陈温斩,他也拿不出有力的证据,那么,陈温斩就彻底逍遥了。”

    聂青婉挑了挑眉,砸巴着嘴说:“就算知道这个是百蚁吞虫,那照样抓不到陈温斩啊,他可以不承认。”

    聂北道:“五哥可以作证。”

    聂青婉道:“那陈温斩可以说是五哥在陷害他。”

    聂北笑道:“确实,单凭一个百蚁吞虫的丸子,不能一举指证陈温斩就是杀人凶手,而有可能,他还会反咬一口,说这事是五哥做的,百蚁吞虫的丸子都有气味,旁人可能闻不出来,但百蚁皇室之人就能闻出来,要想知道这个丸子是不是经了陈温斩之手,只需让一个人闻一闻即可。”

    聂青婉眯眼道:“杨仪澜”

    聂北道:“是她,她是百蚁国供奉的美人,亦是百蚁国的皇室成员。”

    聂青婉点了点手指,说道:“我知道了。”

    聂北看了一眼桌面上的石卵,说道:“是你收着还是十六哥收着”

    聂青婉抿唇,想了想说:“毁了吧。”

    聂北眉头一挑,看着她,半天后笑着伸手,将那石卵收了起来:“那就毁了,陈温斩这个人对你还算忠义,原谅他一次也行。”

    聂青婉没应话,聂北又瞅她一眼,问道:“还有事吗没事十六哥就走了,如今刑部里的案子挺多,还有烟霞殿里头的一件悬案呢,十六哥也得去好好查查。”

    聂青婉一听,忍不住翻白眼瞪他:“我做的。”

    聂北哈哈一笑,伸手拍了拍她的小脑袋:“十六哥就知道是你做的,好了,我真得走了,不与你说了,往后若找十六哥,让谢右寒再去刑部喊我,你现在还在养伤,要多休息。”

    聂青婉道:“你要小心些,我怕陈家会对你不利,还有殷玄,他也不怀好意。”

    聂北微蹙眉头起身,整理着官袍,淡声说:“放心吧,聂家基业,不是谁想动就能动的,聂家人也不是谁想动就能动的,再者,如今你也回来了,那我们就更没有后顾之忧了。”

    聂青婉道:“任何时候都不要小看敌人,还是当心些。”

    聂北道:“嗯,十六哥记下了,你也保护好自己。”

    聂青婉起身,又走到他身边将他手臂抱住。

    聂北神色一怔,缓缓伸手,搂住她的肩膀,低声说:“家里人都很好,你不用担心,你母亲和爹爹都在等你回家,聂府的人也都在等你回家,从朝堂退下去三年,聂家人早就把权力看淡了,若不是挂念着你的死因不明,我们早就退出怀城,世外隐居了,如今你回来了,真的是皆大欢喜的事情,等查明你的死因,等手刃了那些仇人,咱们就回家,四海去逍遥,你走过的地方,可以带十六哥也走走,带家人们也走走,然后再给你挑一个挨打挨骂的夫君,任劳任怨地天天伺候你。”

    听到前面的话,聂青婉是极高兴的,亦是极向往的,可听到后面一句——给你挑个挨打挨骂的夫君,天天伺候你。她就不高兴了,这说的什么话嘛,说的她跟母老虎似的,会虐待自己的夫君,她才不会,若有人有幸成了她的夫君,肯定会被她疼着宠着的呀。

    聂青婉推开聂北,没好气道:“十六哥真讨厌。”

    聂北抿唇笑,故作伤心地说:“好吧,讨厌的十六哥就不碍婉妹妹的眼了,我走就是。”

    说着,当真走了。

    聂青婉没留他,亦没喊他,等他走出去了,聂青婉才忍不住笑了,她抬头看了一眼这偌大的龙阳宫,突然就觉得它不再是一座辉煌的宫殿,而是一座冰冷的牢笼。

    曾经,她被困在了帝宫。

    曾经,她被困在了紫金宫。

    如今,她又被困在了龙阳宫。

    什么时候才是尽头。




第92章 伤了祖宗
    聂青婉垂眸,走到龙床边上躺了下去,说了这么久的话,她有些累,也有些渴,早上所有的东西都撤了,包括殷玄为聂青婉泡的那壶桔茶。

    聂青婉喊王云瑶进来,让她去泡一壶茶。

    王云瑶泡了,端过来,吹凉了才给她。

    聂青婉靠在床头喝着,她的伤口虽然还没有完全养好,但养了两三天,那些疼意都没了,没受伤的那只手可以随意的活动,受伤这边的手臂只要不大力拉扯,也能随意活动,喝茶这样简单的事情,她还是能自己做的。

    她自己捧着水杯,一边喝着水,一边环视着这偌大的龙阳宫,视线触及到满室的大红喜色,只觉得无比的刺眼,她皱眉说道:“让人把这里的所有红色东西都换了,看着很不舒服。”

    王云瑶一愣:“啊”

    她瞅瞅四周,确实是一片大红,可娘娘不喜欢,不代表皇上不喜欢呀,若是皇上喜欢,她却换了,那不又惹皇上生气了

    早上那会她都惹皇上生气了,这不,皇上中午都不回来陪她了。

    她杂还没自觉性呢

    王云瑶嘟嘴道:“虽然我觉得我不是一个唠叨的人,但伺候你这么不长记性的主子,我也不得不唠叨了,王妃和世子多次强调如今我们是在大殷帝国的宫中,不是在原绥晋北国,也不是在自己的王府里头,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尤其在这龙阳宫,这话说做事总得顾忌着,你倒好,天天不顾忌,早上惹怒了皇上,把皇上推到明贵妃身边去了,你没想着怎么把皇上哄回来,倒要擅自作主换了这龙阳宫的喜屋,你就不担心皇上一怒之下把你轰出去吗”

    说完,加一句:“就像早上轰聂大人那样。”

    聂青婉眉头微掀,看着她:“我若真失了宠,你是不是就要弃了我”

    王云瑶一噎,气的拿指尖狠狠地戳了一下她的脑门:“怎么听人说话的,我是那个意思吗”

    聂青婉道:“嗯,应该不是那个意思。”

    王云瑶翻白眼,本来就不是那个意思。

    聂青婉将喝空了的茶杯递在她面前,道:“再倒一杯,刚说的话有些多,口渴的厉害。”

    王云瑶郁闷地拿起水壶继续给她倒水,倒了差不多了,她收起壶,又苦口婆心地说道:“我的意思是,这龙阳宫是皇上作主的,不是你。而且,你的荣辱也是皇上给的,不要老是惹皇上生气。万一哪一天你当真触怒了皇上,被……”

    后面的话太不吉利,她就没说了。

    但聂青婉听懂了,后宫不得宠的女子,被皇上遗弃的女子,要么死,要么送进了冷宫。

    聂青婉点头:“我知道。”

    她安静地喝着茶,不再说话了。

    王云瑶也不再说。

    喝了三杯茶下肚,聂青婉又说饿了,那模样,哪里有一点将王云瑶的话听进去的样子但好在,她没坚持让人换掉这寝宫里的东西了。

    王云瑶松一口气,下去让人传膳。

    午饭传来,聂青婉就一个人吃着。

    而这个时候,殷玄在陪拓拔明烟,因为拓拔明烟不能起床,故而饭桌就摆在了屋子里面。

    随海伺候在一侧。

    红栾和素荷都在伺候拓拔明烟。

    拓拔明烟要起床,被殷玄制止了,殷玄道:“身体不舒服就不要起来,让红栾和素荷伺候你。”

    拓拔明烟原本想说:“我想跟你坐在一起吃,不想离你这么远。”

    可想想这话说了他一定又不高兴了,索性就不说了,靠坐在床头,任由红栾和素荷伺候着。

    殷玄坐在桌边,低头沉默地吃饭。

    其实没什么胃口,肚子里是饿的,就是吃不下,早上因为生气的关系,他也没有吃饱,他有点味同嚼腊地拨弄着盘子里的菜。

    随海瞧着,内心里低叹,想着没有婉贵妃在身边,皇上似乎吃什么都不香。

    再看一眼床上被红栾和素荷围着伺候的拓拔明烟,随海又想,若这个人是婉贵妃,现在伺候在床边的就不是这两个宫女了,而是皇上自己。

    这么一对比,谁在皇上心中的位置重,那就显而易见了。

    简单地吃了几口后殷玄就放下了筷子,拓拔明烟因为他来的原因心情好,就吃的多,她还没吃完,见殷玄不吃了,她立马问:“皇上吃饱了吗”

    殷玄道:“饱了。”

    看一眼红栾和素荷碗中的饭菜,他说:“你吃你的,吃完记得喝药,再让王榆舟过来号号脉,朕去御书房,晚上再过来。”

    一听他要走,拓拔明烟立马推开红栾和素荷,掀开身上的被子,下了床,冲过去将他抱住:“皇上,就今天陪着臣妾,好吗”

    殷玄要推她,被她抱的越发的紧,她浑身发抖,手脚冰冷,殷玄刚拉开她的手就不可控制的拧紧了眉头,他原本是不想搭理她的,但想到她是为谁才变成了这样,他又实在没办法不管她,他说:“朕不走了,你回床上好好躺着。”

    他说着,弯腰将她抱起来,放在了床上。

    虽然距离极短极短,虽然被他抱在怀里的时间极短极短,可拓拔明烟还是忍不住红了眼眶,她贪婪地闻着他的气息,想着那三年她是如何快乐地跟这个男人相处的,虽然他从不碰她,可他待她温柔,一日三餐陪她,牵手更是家常便饭,虽然他也不常抱她,可她每天都能闻到他的气息,可如今,她似乎有好久好久没有闻到他身上好闻的气息了。

    拓拔明烟被殷玄放回床上,在殷玄要收回手的时候她一把抓住。

    殷玄皱眉。

    拓拔明烟道伸手往床上摸:“我前几天养病,实在无聊,就缝了一个荷包,我知道你不一定喜欢,我知道你也不一定会要,可我还是希望你能带上。”

    她摸着摸着就摸到了,然后把荷包拿起来,递给殷玄。

    殷玄看着,没接。

    拓拔明烟红着眼眶低声道:“我知道你不会要。”

    她失落地把荷包收起来,准备扔了,可下一秒,殷玄就将那荷包接了过来,说道:“吃饭吧。”

    他接了荷包,看也没看,原本是想直接甩给随海的,可想到这样做会刺激到拓拔明烟,他就往腰间系了一下。

    拓拔明烟见他把荷包系在腰上了,十分的高兴,一下子就整个人放松了,安静地吃着饭,吃完饭又喝药,然后又喊了王榆舟过来号脉。

    请完脉,殷玄把王榆舟喊出去了。

    殷玄问王榆舟:“你实话说,她身体如何了”

    王榆舟道:“渐好。”

    殷玄抿唇,瞪了他一眼:“你不用宽慰朕,她身上的冷毒若不解,就不可能渐好。”

    说到冷毒,王榆舟也是纳闷,他总觉得前几天明贵妃的身子是真的恢复的好,那冷毒也有瓦解的迹象,但终究没有瓦解,王榆舟也不敢乱说,虽然他极想对殷玄说,若是明贵妃的身子跟前几天那样恢复,冷毒必解,但……

    王榆舟道:“冷毒当真没有解药吗”

    殷玄脸色冷沉地道:“不知道怎么解,至少这几年来,问询天下名医,都没有一个解得出来。”

    王榆舟道:“大殷帝国的名医不行,那就到别国问一问。”

    殷玄道:“朕也有派人去别的国家寻医问诊,但给来的单子只能治标,治不了根本。”

    殷玄没说的是,这毒怕只有太后才知道怎么解。

    太后……

    殷玄的目光看向龙阳宫的方向。

    她是不可能为拓拔明烟解这个毒的。

    而他,也不会为了拓拔明烟,冲她张这个口。

    殷玄曾经发誓,要照顾拓拔明烟安稳到老,但冷毒折磨的她很可能无法安老,这个世间,唯一能解此毒的人他又没法张口,那他能做的,就是在拓拔明烟发病的时候陪她照顾她。

    殷玄挥了挥手,让王榆舟走了。

    殷玄进去,一直陪着拓拔明烟,等拓拔明烟睡着了,殷玄才带着随海还有戚虏回了御书房。

    这一下午他都在御书房里忙碌批奏折,没有去烟霞殿,也没有回龙阳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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