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殷女帝聂青婉殷玄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繁华锦世
随海是希望皇上能快乐的,而婉贵妃带给皇上的快乐,那是任何女人都给不了的,也是任何女人都满足不了的,但婉贵妃所带给皇上的痛苦同样也是任何女人都不敢给的。
随海也不知道太后回来到底是好还是坏了。
大抵还是坏的吧,随海想,太后回来了,能不向皇上索命么
随海一时纠结无比,又觉得自己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皇上都不急,他急啥果然应了那句老话,皇上不急,急死太监。
随海收回落在龙床上的目光,出去喊人,来收拾那一大片狼藉,他亲自跑一趟内务府,让鳌姜赶紧再备一张新的龙床过来。
鳌姜一听说龙床被皇上气怒砸坏了,吓的心肝一抖,就向随海打听了原委,随海只瞪着他,不说话,鳌姜便讪讪地摸摸头,走开,忙着新龙床的大事了。
殷玄一个人去荷花池间的凉亭找聂青婉,龙阳宫的荷花池很多,不止一处,那天晚上陪聂青婉去的那个荷花台在西墙,今日这个在东墙。
殷玄没有直接进凉亭,而是上了一个高楼,站在阁楼的栏杆边上往下看着凉亭。
凉亭四周的黄帘在开着,他能清晰地看清亭子里的情况。
聂青婉一开始没有发现他,但时间久了,她就算没有武功,察觉不到异样,也能感觉到一道灼热的视线紧盯着自己,带着压迫的力量碾压在她的身上,那种感觉很不好,仿佛是被人盯在案板上的肉,等待宰割。
聂青婉忽地一起身,正在说话的袁博溪一愣,华州也一愣,二人还没出口问她怎么了,就见她寒着一张脸走了出去,然后四处张望,找着什么。
袁博溪跟着走出来,到处都看了看,没看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问她:“怎么了”
华州也跟着走出来,问聂青婉发生了什么事情,她怎么忽然就出来了。
聂青婉没应声,四面八方都瞅了一圈,没瞅到可疑人物,她就提起裙摆,沿着水上的木质走廊找到谢右寒。
谢右寒正在跟谢包丞聊天,看到她来了,立马问:“怎么了”
聂青婉问:“刚有人来过没有”
谢右寒道:“没人来,只不过皇上刚刚在那里站了一小会儿。”
谢右寒说着,往离荷花亭有个一百多米距离的榭楼指了指,又道:“不过皇上也就站了一小会儿,就走了。”
谢包丞道:“嗯,我也看见了。”
聂青婉正预备冷哼一声,结果,右侧的幽径里就传来了殷玄的声音,殷玄道:“在说朕”
他的话音一落,所有人都振了振精神,齐齐行礼,包括追过来的袁博溪和华州以及浣东和浣西还有管艺如和曲梦以及回归到聂青婉身边的王云瑶。
王云瑶找到聂青婉后就对着聂青婉的耳朵压低了声音,用着只有两个人才能听见的声音说一切都办妥。
故而,殷玄一过来,聂青婉就自然而然的把视线落向了他的腰间,惯性的要看一眼才踏实,以往每回都看得见,可这回却瞧不见了。
聂青婉眉头一挑,却没惊慌,她走到殷玄面前,看着他问:“睡好了”
殷玄淡声应道:“嗯。”
他伸手从龙袍的袖兜里掏出丝帕,垂眸给她擦额头上的汗,一边擦一边说:“往后出门记得让王云瑶给你撑伞,别顶着太阳走出来,会晒伤。”
聂青婉道:“平时都撑的,我一般也不到太阳底下晒,就刚刚感觉有人在盯着我,我就出来瞧了瞧,那个人是皇上吗”
殷玄没隐藏,直言道:“是朕。”
聂青婉道:“皇上做什么站那么远,我还以为是某些心思歹毒之人呢。”
殷玄抿唇,动作粗鲁地在她娇嫩的脸上擦出一片红印,哼道:“就你敢这么说朕。”
虽然气的给她的脸上擦出了一片红印,可也没用力,殷玄又舍不得伤她,更见不得她疼,哪可能真使劲,聂青婉没感觉到疼,自也不知道她的脸颊一处红的诱人,她只是在听了殷玄的话后嘟了嘟嘴:“你不做,别人也说不了,做了还不让人说,土匪。”
殷玄眯眼:“你再说一遍,谁是土匪”
聂青婉不说了,拍开他的手道:“你既然醒了,那就去忙吧,我陪母妃和哥哥再坐一会儿。”
殷玄这才抬头,看向远处的袁博溪和华州。
看了一眼,他又收回,看着面前的女孩,看到那脸颊上的胭脂红色后,他的眸色加深。
他收回帕子重新装进袖兜里,扣住聂青婉的手,冲远处的袁博溪和华州道:“朕想跟婉婉走一会儿,晋东王妃带世子自己转一转吧,让谢右寒领着你们去,免得迷路,谢包丞也是头一回进宫,你们也带他去转转。”
袁博溪当然不敢跟殷玄抢着霸占聂青婉,就顺势应了下来,而且这话也是客客气气的驱赶他们,袁博溪听得懂,袁博溪笑着说了一声好。
殷玄便不再管他们了,拉了聂青婉就走。
王云瑶和浣东浣西连忙跟上。
跟上了也不敢近前,保持着极远的距离,亦步亦趋。
聂青婉侧下视线,又在殷玄腰间的位置看了看,问他:“你的荷包呢”
殷玄道:“出门的时候丢了。”
聂青婉不解:“怎么会丢了我给你脱衣服的时候那荷包还在的。”
殷玄道:“也不知道怎么就丢了,可能是随海在伺候朕穿衣服的时候没有挂好,走着走着就掉了,不过掉了就掉了,朕也不是很想带,等婉婉的荷包缝好了朕再戴。”
聂青婉道:“那是明贵妃的一片心意,你倒是马虎的很。”
殷玄笑了笑,说道:“婉婉很清楚,朕要的是你的一片心意。”
聂青婉不应这话,只问:“派人去找了吗”
殷玄点头:“让龙阳宫的所有宫人们都去找了,应该会找到的。”顿了顿,又道:“咱们不说那个荷包了,又不是很重要的东西,能找到就找到,不能找到就算了,朕又不是没有戴的。”
聂青婉听他如此轻描淡写地就把那荷包晾一边了,真替拓拔明烟不值。
不过,丢了
听上去有点不大可靠。
聂青婉道:“反正是明贵妃送给皇上的东西,又不是送给我的,皇上都不在意,我又何必多此一举,那等我缝好了荷包,皇上可得看紧了,如果你弄丢了,我不会再给你缝第二个。”
殷玄无声地攥紧她的手,暖笑道:“嗯,婉婉送给朕的东西,朕会用生命去守护,绝不会弄丢的。”
聂青婉翻白眼,心想,你的命都给我了,还拿什么去守白瞎了这一番好话。
聂青婉哼一声,不理他,低着头踩着从浓密树荫里蹿进来的星星点点的斑驳的阳光,殷玄牵着她的手,时不时的被她的胳膊扯一下,看她淘气调皮地蹦蹦跳跳,眼眶微微的发热。
她虽是太后,可她并不是那种沉闷性子的人,相反,她的性格很活泼,极讨人喜欢,难怪那个时候聂公述要把她送进宫了,她确实能让人心情愉快,想必那个时候的殷祖帝也极喜欢她,不然,殷祖帝也不会因为有她的陪伴而又多活了三年,但那种喜欢应该不是男女间的喜爱,而是对女儿般的喜爱。
她在当太后的时候屠戮了太多城镇,也屠戮了太多人,她是女人中的最蛇蝎心肠,可她又是女人中的最倾国倾城。
殷玄想,他是从什么时候爱上她的呢
好像无从追溯,等回神,他就已经爱上她了。
或许是某个瞬间,她带着淘气调皮的一笑,或许是某个瞬间,她狠辣无情眼皮眨都不眨地说屠尽城中所有人包括牲口,或者是在他受伤的时候,她在他床前日夜的守护,对他嘘寒问暖,或许是她每回在他浴血归来时都会第一时间朝他奔来,为他拭着满目血气。
殷玄的目光由滚烫转为温柔,他轻轻地一使力,将还在蹦蹦跳跳的女孩扯了过来,搂在了怀里,他蹭着她香腻的发丝,低声道:“朕琢磨着婉婉怕热,这酷暑季至少还有两个月才能过去,你身上还有伤,不太适合在宫里面养,所以朕想带你去大名乡,咱们一边避暑一边养伤,婉婉觉得好吗”
聂青婉正蹦的兴高采烈,被他这么一拽一抱,本是要生气的,呼哧呼哧地要骂他两句,结果,他话一出口,她就张嘴结舌了,不过很快她就冷然地眯起了眼眸,心想,去大名乡避暑养伤
为何突然有了这等奇思异想
聂青婉把头稍稍从殷玄的怀抱里探出来,仰着头瞧他。
殷玄也低下头,看着她。
第118章 坐观虎斗
聂青婉问:“怎么会想到去大名乡避暑了大名乡有避暑之地吗”
殷玄伸手揉了揉她的发丝,轻声道:“这皇宫里太闷热了,不利于你养伤,大名乡虽然没有开辟避暑之地,可大名乡风景怡人,植被和水湖都比帝都怀城多,挑个临水的宅子,一定十分凉爽,主要是那里僻静,无人打扰,十日的时间基本可以将你的伤全部养好,等养好了咱们再回来。”
聂青婉听着这样的话,再垂头看向殷玄的腰间,想着那个荷包应该不是丢了,而是被他发现出了异样,故而,被他收了起来,或者,他已经知道那个荷包里面装的香与她一日三餐所喝的药会产生冲突,两者相掺,会在体内产生毒素,进而威胁到她的生命,所以,他把荷包甩了。
但因为他不想引起她的警觉,就说荷包是丢了。
还有可能是,他把荷包给了别人,让别人去查那香的来源。
总之,荷包弄丢是假,他发现荷包里有猫腻才是真。
那么,他应该不会放过妄图加害她的人。
聂青婉猜测着,那个荷包有可能是被李东楼拿走了,殷玄但凡要派人去暗中调查,那就必然会派李东楼,李东楼跟李公谨是新进的官员,亦是十分忠君的性子,一旦忠了皇上,那就会鞠躬尽瘁忠其一生。
聂青婉眼眸转了转,觉得半道出现了这档子意外,着实有点防备不及,不过,这样的意外其实也没有多大的影响,无外乎那香害不了她了。
殷玄发现了那荷包有问题,若查到了幕后之人,定然也不会轻饶,只不过,因为没能切实地对她造成生命的伤害,那打击力度可能不太大。
聂青婉之所以要冒中毒的危险以身犯险,就是要让陈氏之人以及陈皇后没有一丁点翻身的机会,陈氏必须得亡,以殷玄对她的在意程度,她若真出了什么事,又查到那香跟陈皇后有关系,跟陈氏有关系,那陈皇后和陈氏就真的难逃一死了。
这计划本来很缜密,也很好,应该说万无一失,却没想到,殷玄会这么精明,是因为今天上午王云瑶给荷包里加了香料,被殷玄察觉出份量不对进而怀疑荷包有问题吗
应该是这样没错了。
聂青婉忍不住闷叹,想着她一手带大的人,真不能小瞧了。
如今提早的被殷玄发现荷包有问题,那她原本的计策就行不通了,而就算殷玄查出来这香跟陈皇后有关,跟陈氏有关,他也不会赐他们灭族之罪,因为本来就没达到灭族之罪的标准,再者,陈氏在助他杀太后的一事上有功劳,殷玄念在这个功劳的份上,也会网开一面。
那么,最多废了皇后,罢黜陈亥,最严重的后果就是将陈家逐出朝堂,但他们的身家性命却可保。
这才是殷玄最想要的。
他既想让陈德娣走,也不想在朝堂上再看到陈氏之人,更不想对他们赶尽杀绝,所以,这一盘棋,在意外之中,被他全盘接了过去。
他定然交待了李东楼,严查皇后,肯定只字没提过拓拔明烟。
而他这个时候提出要带她去大名乡避暑,一方面可能着实在为她的身体着想,因为他怕那些人一计不成会再施一计,倒不是他防备不来,只是他不敢拿她的安全来赌,他不允许有一丝一毫的意外在她身上发生,所以最保险的办法就是先离宫。
另一方面他离了宫,也就不会再面对陈德娣和拓拔明烟,关于这二人,以及这香料的案子,他可能会交给聂北,那么,他就完全的置身事外了,就算拓拔明烟去找他求情,或是陈德娣去找他求情,也都找不到他的人了,如此成功的让聂家跟陈家鲜明的对上。
至于他后面还有没有别的打算,聂青婉已经不打算猜了,或许有,或许没有,但有一点他绝对要办,那就是他心心念念的想与她……
聂青婉蹙眉,只觉得面前摆了一道很大的难关,就算她拒绝了,殷玄也定然会贯彻到底,在他不想将就她的时候,她的话,他不会听的。
聂青婉轻掀眼皮,说道:“去大名乡避暑养伤也可以,不过皇上不用去,你是一国之君,不能擅离朝堂的。”
殷玄道:“只去十日,不会影响。”
聂青婉不满道:“你这样荒废朝务陪我去养伤,看着是恩宠,可在别人眼里,那就是祸国之罪,皇上莫不是忘记了夏途归是怎么说我的了他说我是郡东遗臣的郡主,进宫就是来迷惑皇上的,他就怕我会把皇上迷惑了,会把大殷害了,所以才找人杀我的。那件事也才刚过去呢,你又要让我顶着祸乱君王的罪再被人杀一回吗”
殷玄眼眸一缩,想到那天她被一箭射中身体的场景,心口一阵撕疼,手也完全不受控制地将她抱的更紧了,他低斥道:“你别瞎说,上次朕是没想到有人胆敢对你动手,往后这种事情绝对不会再发生,有朕日夜守护你,你不会再有事的。”
聂青婉道:“这世上的事,从来没有一件是绝对的。”
殷玄道:“是,朕知道,不过你放心,朕失策一回,不会失策第二回。”
聂青婉砸了砸嘴,问道:“你一定要跟着吗”
殷玄低头吻着她的脸,刚就好想吻了,他的声音带着浓重的慾调,混沌不堪地传来:“嗯,朕不能跟你分开。”
殷玄对聂青婉的爱到底有多变态,变态到了何种程度,聂青婉完全想像不到,这个时候的殷玄还谨记自己是个帝王,又不想让她对他失望,他就努力做好一个帝王该做的事情,可等去了大名乡,聂青婉就彻彻底底地感受到了他有多变态了。
不过,这是后话了。
聂青婉在确定以及肯定了殷玄不会单独让她一个人去大名乡后也不多费口舌了,这种无用之争从来不是她的风格。
聂青婉无奈道:“皇上想去,那就去吧。”
她说着,用力地推着殷玄的头,不让他再去肆虐她的脸。
殷玄不甘不愿地被她推开,恼怒地瞪着她。
聂青婉恶心地掏出帕子擦着脸,擦出一帕子他的口水,她就更恶心了,直接把帕子往他脸上一甩:“给我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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