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刁民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仲星羽
蒋青天面无表情地挂了电话。他又输了。他重新在客厅的鹿皮沙发上坐下,依旧赤着身子,抓着玻璃杯的手却微微颤抖。不是害怕,而是愤怒,极端的愤怒。
咣!又是一个杯子碎了。
蒋青天气喘吁吁地连大理石茶几都掀翻了,他此刻连想不都愿意去想那个名字,可是那三个字和那张苍白的面孔却如同梦魇一般在他脑中挥之不去。
杀!杀!杀!
他拿起掉落在地上的水果刀,将那张昂贵无比的进口沙发划得惨不忍睹,直到揉着惺忪睡眼的女人同样赤着身子走进客厅,他才突然笑了。因为女人问了句,蒋少,你怎么了?
是的,他笑了,笑得很真诚,笑得也很自信。他是蒋青天,蒋家大少,蒋家第一顺位继承者,那人是谁?一个无名小卒,曾几何时,他捏死那人就如同捏死一只蚂蚁般容易,哪怕他身后站着那个名叫蔡桃夭的女人。
没什么,刚刚发现,这沙发和茶几质量差得很,明儿找人换了。宝贝儿,刚刚爽吗?
女人荡笑:真想不到你会那么生猛。
生猛的还在后面蒋家大少猛虎扑食般扑了上去。
女人欲拒还迎地抬着身子恭迎蒋家大少的入侵,他们没有回房间,就在客厅的地上疯狂地动了起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女人已经痉挛得直不起身子时,蒋青天手边摸到了一块玻璃碎片。
鲜血喷涌而出的时候,蒋家大少也喷薄而出,他从来没有过如此强烈的快感,如同徘徊在生与死的边缘,从女人的颈部动脉喷射在他脸上的鲜血让他迭荡。
他又在女人身上动了许久,直到鲜血漫过他的膝盖,他才起身,冷冷看了一眼双目直瞪的女人——她脸蛋长得很像那个让他魂牵梦萦的女人,气质却相之千里。因为她的确不是蔡桃夭。他的女神怎会如此放荡,他的女神怎会在人膝下呈欢?所以,她必须死,因为她玷污了他的女神。
他毫无表情地起身入了洗手间,冲干净身子,尤其是身上喷溅的血渍,随手拿了条浴巾裹在自己腰间,又拿了另一条,走到客厅,随手扔在那死不瞑目的女人身上,鲜血很快染红了白色的浴巾,在客厅金黄色的灯光下,浴巾很快就变成了黑红色。
蒋青天穿上衣服,下意识地拿起手机就打给李国番,响了两声后,他才意识到,那个善于帮他料理后事的中年男人已经死了。他自嘲地笑了笑,又打给林于轼:贡这边的房子,派自己人来打扫一下。
林于轼愣了一下才道:有垃圾吗?
蒋青天嗯了一声就挂了电话,今晚有人断了他惯使的右臂,如今他只剩左膀,他上了那辆刚入手不久的布加迪跑车,看着难得漫天星的乌色夜空:他们这是在宣战吗?他冷笑一声,启动引擎,一脚油门,车身陡然窜出。
要战,那就战吧。
林于轼是半夜十二点三十从被窝里爬起来,用了不到半小时时间到了贡这边的法式平层。用钥匙开门的时候他明显迟疑了一下,李国番之前说过,蒋少在某方面有些特别的癖好,但那些体力脏活儿,之前都是李国番负责的,林于轼这个智囊很少会出面解决这种事情。
打开门,一脚踏进去的时候,他明显感觉脚下踩到了一滩水,但很快浓郁的血腥味传来,他飞快打开灯,金色的灯光和鲜红的血泊让他一时间有些难以适应。他也杀过人,所以他并不害怕。但是,他杀人是为了生存,因为不杀,他就被人杀。可是蒋青天杀人是为了什么呢?
他看到被一条浴巾草草盖着上半身的女人,血泊里两条白净的腿曲卷着,他皱了皱眉,空气中还有一些其他的味道,他知道这是什么。他在想,李国番每次来处理这些所谓的垃圾时都在想什么?李国番死了,是不是也意味着解脱了?
林于轼练的是内家功,读的也比李国番要多得多,不然蒋青天也不会事事问计于这些林军师,他拎了很多东西来,为的就是怕处理这种棘手的场面。这种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所以他也不放心让手下的人来处理,自己动手才是最安全的。
幸好那条浴巾吸了不少血,所以血只流到了入门的十字圆厅处,他想了想还是先把这条浴巾处理了。他笨拙地戴上橡胶手套,拎起一角仍在滴血的浴巾,将浴巾放进事先准备好的三层垃圾袋,低头时,身子一抖,因为他看到那双死不瞑目眼睛瞪得很大,仿佛他就是那个用玻璃划破她颈部动脉的凶手一般。林于轼只是微微愣了小片刻便继续手中的动作,这应该已经不是第一个了,从女人颈部的伤口他就能看得出来,蒋少的手法很娴熟,没有丝毫的犹豫,一刀毙命,女人死于失血过多。这又是一个幻想飞上枝头变凤凰的可怜女人吗?他一边继续收拾烂摊子,一边想着,这世上为什么那么多想鲤鱼跳龙门的人?难道他们不知道,龙门的另一边并不是他们想象的那般美好,抛开全力一跃时的风险不谈,龙的世界只会比鱼更残酷,可是,争相起跃的鱼却不清楚。
花了接近两个小时的时间,他才将客厅收拾得干干净净,客厅里全是漂白剂的味道,看了一眼脚下硕大的袋子,叹了口气。今天一夜,除了李国番和这个女人外,还有多少生命在陨落呢?他突然发现,其实读读多了也不一定是一件好事,至少李国番每次干完这种事情后不会如他这般伤春感秋。
他打了个电话,殡仪馆那边已经安排好了,他要赶在天亮前把两个人都火化了。还有什么比火化成灰更好的藏尸方式呢?他不知道以前李国番是怎么处理的,李国番一般干完这种活儿后回去就会呼呼大睡,他不会说,林于轼自然也不会去问。等到自己处理这种事情的时候,他才头疼如何处理尸体。这会儿他倒是有些庆幸李国番今晚也死了,不然他也想不到火化这么好的方式。不过,如果李国番没死的话,今晚他就不用这么舟车劳顿了吧。
深夜,小区的地下停车场很安静,他拉着东西出来的时候,没碰到一个人,一路摄像头在来的时候,就已经被他提前破坏了,他将沉重的垃圾袋扔进后备箱,终于舒出口气。
原本杀人是一件很简单的事。可是,现在怎么却变得这么复杂呢?
第三百三十一章 生男娃生女娃
夜风渐劲,北方的晚夏,夜风竟然已经有了些许凉意。<>
十力在景山待得很开心,就是挂念你。蔡桃夭突然转头,仿佛知道身边的男人心里在想些什么一般。
提前十力嘉措,李云道由衷笑道:那小兔崽子比我强,他在哪儿都吃得开。
蔡桃夭却摇头:你把自己看得太轻了,这叫妄自菲薄。
李云道点头:都说一个人怎么看待自己,决定了此人的命运,指向了他的归宿。我向来觉得我就是一个大山里走出来的穷人,以前觉得有口饱饭吃就已经心满意足,前段时间又突然发现除了填饱肚子外,自己还能做些其它的一些事情。
蔡桃夭轻轻一笑:比如呢?
李云道突然停下脚步,将女人拉入自己的怀中,他们身高相当,他能直接贴着她的耳朵,低声轻语。
比如娶你。
蔡桃夭笑了,笑得倾国倾城,笑得倾倒众生。
她说:好,我等你。
他侧脸吻她,她热情回应。
一吻万年。
良久,她才气喘吁吁地看着眼前一脸坏笑的男人,心跳声仿佛站在十步开外都能听得清楚。她知道,这一次,她是真的心动了。
他说:媳妇儿,咱们生男娃还是女娃?
蔡菩萨说:德性!生男生女你也能控制的?
刁民说:大师父倒上教过一套控制生男生女的秘术。
蔡菩萨愕然。她这才想起,他还有个秘宗活佛般的师父。秘宗那一派,向来是不排斥男女双修的。
于是蔡菩萨说:要不先生个男孩,再生个女孩吧。
刁民说:这样好,哥哥大一点可以照顾妹妹,不然如果男孩子一直被姐姐宠着总也长不大。
蔡菩萨直出食指点了点他的脑袋:我还没答应嫁你呢。
刁民大言不惭道:你刚刚默认了。
蔡菩萨又倾城一笑。
刁民贼兮兮道:媳妇儿,生孩子这事儿得趁早准备,要不咱今儿就把这计划提前吧?
蔡菩萨没理解:提前?
刁民说:你看,这星光灿烂良辰美景,正是洞房花烛的好时机啊
蔡菩萨嫣然一笑:你敢吗?
刁民想了想:没试过,试了才知道。
蔡菩萨说:我的身手很好的。
刁民苦着脸:媳妇儿,咱不带动武的,成不?
蔡菩萨说:打得赢我再说。
刁民哭了。
刁民又笑了:老子打不过你,不过老子有两个武力值变态的哥,大不了到时候请两位大伯出马,直接将蔡女神绑进洞房。
走回去的时候,两人不再沉默无言,如老夫老妻般,斗着嘴走了一路。李刁民想,女神坠入凡间也不是没有先例,咱那位董相公不是就将七仙女骗进洞房娶亲生娃儿嘛。
途中又提前郑家姑侄,蔡桃夭说美国那边的医疗条件更好一点,前天已经按排姑侄俩去纽约接受手术了,那边有疯妞儿盯着,应该不会有问题。
李云道说医药费别省着,我出。
蔡桃夭说疯妞儿赚了那么多零,随随便便扔个零出来都能砸死一街的人,你还是省省吧,疯妞儿说这钱她出。
李云道说这怎么好意思,人家的钱也是血汗钱。
蔡桃夭说疯妞儿是资本家当中的资本家,资本家剥削劳动者的剩余价值,可是资本家却被疯妞儿这种在金融市场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大资本家剥削了,所以作为无产阶级的我们不需要同情资本家。
李云道瞠目结舌说疯妞儿到底有多少钱?
蔡桃夭笑道这一点你得去问当事人。
李云道摇头说还是别问了,我怕受刺激。
蔡桃夭笑了却换了话题:接下来还在公安局待着吗?我听说你调去宣传处了?是不是市里有新动向?
林市长上任有一段时间了,之前说是差个秘想调我去帮忙,这才请老爷子出手先在市局借一脚,只是两个多月了吧,还没有动静。
蔡桃夭想了想道:这件事急不来,林市长刚上任,有很多方面需要协调,虽然秘很重要,但是他一上任就对政府办公室的事情指手划脚肯定是会犯忌讳的,而且市里肯定之前已经给他安排好秘了,在没有出错的前提下,贸然换秘也是大忌。你先耐心等一等,我相信要不了多久的。
李云道点头,又有些犯难道:说实话,我真不知道这秘应该怎么当。
蔡家女人笑道:谁也不是生来就会做事的,不学的都是要慢慢学的,只是有的人学得快,有的人可能一辈子都悟不出其中的精髓。放心,船到桥头自然直,你不会的,到时候自然有人会教你。
李云道点头,却突然发现,两人已经走回了小区门口。
媳妇儿,那个
蔡桃夭笑着伸出食指摁在李刁民的唇上:耐心。
李刁民很受伤地看着眼前的美味:媳妇儿,会憋坏的。
蔡桃夭却道:那你找疯妞儿去。
李刁民挠了挠头,很难为情地小声道:俺是处男。
蔡家大菩萨笑得前俯后仰,黑夜仿佛在她的笑声中都闪亮了起来。
李云道终于一本正经道:要不要我送你上去?
蔡桃夭歪着脑袋道:是不是先送上去,再问要不要送进门,然后再喝杯茶,然后半推半就嗯,李云道,是不是啊?
被人捅破心思的李大刁民几乎是落荒而逃,蔡女神目送刁民上了白小熊的车,这才转身进了小区,边走边哼:小么小二郎,背着那包上学堂,不怕风雨打
白小熊在车上似乎已经等了很久,仿佛从没下过车一般。
见李云道狼狈逃上车,白小熊才笑道:少爷,没得手?
李云道苦着脸:不是我军无能,只怪共军太狡猾。
白小熊一边发动车子一边道:当年咱小米加步枪都没打跑鬼子和老蒋,加把油,在不远的将来,少爷肯定能奴隶翻身当主人的。
李云道苦笑:先省省吧,人家说了,打得赢再说。
白小熊颇同情地看了他一眼:少爷,唉,实在不行,咱换个目标吧。
李云道学白小熊的习惯,翻了个白眼:走,回去。
白小熊却道:北少刚刚来电话,说是在天下阁设宴等你呢,薄家小哥听说你来了,也一块儿候着呢。
李云道想了想道:行,去热闹热闹。
李云道是第二次踏入这道跟前清醇亲王府一样的五间三启屋宇式大门,天下阁三个大字的牌匾龙飞凤舞,门前两尊石狮依旧憨态可掬,先天八卦倒是在黑夜里给这座府邸在增添了几份神秘色彩。
姚四眼早就已候在门口,他的记忆力非常好,上回他亲自送李云道出门,此刻又亲迎这个不知身份的年轻男子二临天下阁。
李少,这边请,北少和二公子都在里头候着呢。姚四眼扫了一眼李云道身后的白小熊,心道这李云道的身份也实在是太奇怪了,居然连王家供奉级的小祖宗都心甘情愿当跟班,说话的当儿,姚四眼心里已经闪过无数种可能性。
李云道看了熟人,加上这一年的历练,早就比当初来的时候成熟了不知多少倍。姚老板,小一年没见,您的精神头儿是越来越好了,这身材也是保持得杠杠的啊。李云道微笑拉着姚四眼的手,如同许久未见的老友一般。
姚四眼先是微微一愣,随后便道:李少说笑了,我这都是忙里忙外给操心的。来来来,里面请!姚四眼感觉到眼前的年轻人跟上回来已经有了些明显的变化,可是一时间他竟没能体会出来。
依旧是踏着青石板砖,穿过假山荷池惊了一池的锦鲤,推开雕花糊纸门,果然见王小北薄小车在里头,还有三个李云道不认识的生面孔。
一见李云道进来,王小北和薄小车齐齐站了起来,另外三人不明所以,但见两位东道主都客气地站起身,也跟着站了起来。
哎哟,终于来了。云道,我刚刚还在跟薄小哥说,还担心你今儿晚上当了入幕之宾,还好还好,不然这顿洗尘酒又得推到明儿了!王小北拉着李云道,一脸由衷地开心。
薄小车上来就给了个大熊抱,随后拍着李云道的肩膀道:兄弟,咱们俩有小一年没见了吧?
李云道笑道:正好一年零三个月。
薄小车道:以前听你二哥说你的记性出奇地好,果然没吹。
李云道听他提起徽猷,立马道:薄小哥,不知你跟我二哥还有没有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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