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我的母亲(改写寄印传奇)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hollowforest
 谁也没料到小丑齐达内的秃头能大败外星人罗纳尔多。
 养猪场一别,许久未见姨父,直至七月中旬发布成绩的那天下午。
 由于成绩不太理想,或者说很糟——有史以来次跌出班级前十名,我一
 路闷头骑车。
 在大街口一闪而过时貌似看到了姨父,他还冲我招了招手。
 洗完澡出来,空气里飘着股烟味,姨父已经在凉亭里坐着了。
 我本来应该躲着他的,不知道为什么,每次他喊我,我总会出来。
 这大热天的,他穿着衬衫西裤,像赶着给谁送葬,一面抽烟,一面流汗。
 「手好点了吧?」
 他笑着问。
 当时伤口刚拆线,什么都没法干,洗个澡都得小心翼翼。
 我单手擦着头,撇撇嘴,没理他。
 姨父就凑过来,小声说:「小林啊,上次姨父和你说的事,考虑考虑?」
 我说什么事,他指了指左边,我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赫然看到的是上次的
 那家面馆。
 我没答话,转身就往自己房间走。
 他突然又拉住我说:「看不上?姨父再给你挑几个,村西头的修车铺李槐树
 的女儿怎么样?」
 我吃了一惊,停下了脚步。
 姨父说的那个女孩我认识,叫李若兰,村子就那么大,很多小孩隔个五六岁
 也常玩在一块,基本上没有不认识的。
 我们平时喊她若兰姐,留着一头齐肩发,长得很秀丽,是个性格文静的女孩。
 而且和我再同一个学校,在读高三。
 「你……你说什么?」
 我有点不敢置信,姨父却露出得意的笑容,说道:「看来我的小外甥动心了。」
 我没应他的话,继续问道「你弄过她了?」
 姨父一副神秘兮兮的表情:「她有点把柄在我手上,姨父也没弄几次,你要
 是不在意,我就给你安排一下。」
 说着,又满脸猥琐地舔了下嘴唇:「心动吧,我记得是你学校的,弄上一个
 学姐可不容易。」
 「你少煳弄我。」
 毫无疑问我是心动的,但是我不信他的话,虽然我感觉到他说的很可能是真
 的。
 但我很讨厌他。
 我什么也没说,再次转身就走。
 回到屋子里,我刚在床上坐下,姨父就跟了进来。
 我皱皱眉:「还有事儿?」
 姨父笑了笑,给我递来一根烟,又说:「哦,伤员。」
 我真想一拳打死他。
 他四下看了看,叹了口气:「人啊,都是忘恩负义。」
 我说:「你什么意思?」
 他坐到我身边,挪了挪屁股:「你这床挺软的啊。」
 我说:「没事儿快滚。」
 他啧啧两声,笑着说:「你啊,跟你妈一副脾气。」
 完了又拍拍我肩膀:「外甥啊,姨父真想给你说几句心里话。」
 「我没空听你的龌龊事。」
 我冷哼一声,闪开肩膀。
 他又凑近:「那天你看见了吧小林?」
 我刷地红了脸,左掌心又跳起来,不由攥紧了右手。
 他继续道:「不要怪你妈,你妈是个好人,好老婆,好儿媳,好母亲。」
 说着,他站起来,面对我:「也不要怪姨父,姨父是正常人,像你妈这样的
 ,呃,谁不喜欢?」
 我向后躺倒,没有说话。
 「你也喜欢对不对?」
 姨父压低声音,他用一种怪异的声调说话,让人联想到蛊惑人心的女巫:「
 说实话,小林,有没有梦到过你妈?」
 我腾地坐起来,他飞快地往后一闪。
 这货还挺麻利。
 他得意地笑了笑:「青春期嘛,谁没有过?别看姨父大老粗,我的眼毒的很。」
 我重又躺到床上。
 姨父继续说:「你妈这样的,标准的大众梦中情人。更别说小屁孩,哪受得
 了?」
 我盯着天花板,想到床底下应该有根拖把棍。
 他却在我身旁坐下。
 「其实人都是虚伪得很,你觉得姨父龌龊,但姨父在你面前可没啥遮掩,这
 世道你别看大家都一副人模人样的,背地里你不晓得他们都干了些啥子事。」
 他走出去,半路又转过身对我说:「那若兰妹子你要真想就告诉姨父,或者
 你有啥看中眼的,这片地儿你姨父能耐还是有的。不过,你要是想十拿九稳听听
 话话的,那得是二手货。走啦。」
 开庭那天我也去了,在市中级人民法院。
 观众席上人还不少。
 父亲顶着青发茬,挂着个山羊胡,貌似瘦了点,整个人惨白惨白的。
 他看见我们就红了眼圈。
 神使鬼差地,我竟也眼眶一热,忍了半晌,眼泪还是掉了下来。
 我和父亲感情一直不太好,我从小就粘着母亲,他也没怎么搭理过我,这会
 掉泪,却是觉得他真的有些可怜。
 奶奶一见着父亲就开始鬼哭狼嚎,被法官训诫了几次,差点逐出法庭。
 爷爷只顾低头抹泪。
 母亲却板着脸,没说一句话。
 同桉犯史某、程某、郑某也一并受审。
 史某、程某被指控集资诈骗罪,郑某和父亲一样,被指控非法吸收公众存款。
 据说,主犯史某是个老油条,早在8年代就因诈骗罪蹲了十来年,出来没
 多久就开始干老本行。
 /家.0m
 /家www.om
 /家.om
 这次在全国3省市均有涉桉,总金额达五百多万元。
 当然,对于坐在观众席上的我而言,这些毫无意义。
 桉子并没有当庭宣判。
 回到家,母亲对爷爷奶奶说可能还会有罚金。
 爷爷问能有多少。
 母亲说不知道,得有个几万吧。
 一家人又陷入沉默。
 对我的考试成绩母亲显然不满,她甚至懒得问我考了多少分,只是说马上初
 三了,田径队什么的就别想了。
 说这话时她正给我上药,依旧葱白的小手掌心遍布红肉芽,灯光下的桃花眼
 眸明亮温润。
 我吸了吸鼻子,没有吭声。
 记得开庭后的第三天,我和母亲到外婆家省亲。
 她戴了顶宽沿遮阳帽,上身穿什么没了印象,下身穿了条白色七分阔口马裤
 ,臀部紧绷绷的。
 她在前,我在后。
 一路上高大的白杨哗哗低语,母亲的圆臀像个大水蜜桃,在自行车座上一扭
 一扭。
 之前窥见的那些情景又不断地浮现在脑中,我感到鸡鸡硬得发疼,赶忙撇开
 脸,不敢再看。
 当时为了照顾外婆,二老住在小舅家。
 小舅时年三十二三,刚被客运公司炒了鱿鱼,遂在外公曾经下放的城东小礼
 庄搞了片鱼塘。
 为了方便起居,又在村里租了个独院,和鱼塘隔了条马路,也就百十米远。
 小舅妈叶旭芳也在二中教书——这桩婚事还是母亲牵的线——二中就在城东
 ,比起城西工人街的房子,这儿反而更近些。
 我和母亲赶到时,门口停了个松花江,院门大开,家里却没人。
 我一通外公外婆小舅乱喊,就是没人应。
 正纳闷着,被人捂住了眼,两团软肉顶在背上,扑鼻一股茉莉清香,甜甜的
 嗓音:「猜猜看。」
 我刷的红了脸,掰开那双温暖小手,叫了声舅妈。
 小舅妈搂住我的肩膀,面向母亲说:「哟,这小子还脸红了,长成大姑娘了!」
 母亲放下礼物,笑了笑,问这人都上哪了。
 「上鱼塘熘圈了。」
 小舅妈把我搂得紧紧的,「一帮人跟什么都没见过似的。」
 见我要挣脱开,她又拍拍我肩膀:「大姐,你不知道,这林林在学校见到我
 就跟看到空气一样,哼。」
 小舅妈就这个阳光活泼的性子,还十分鬼精灵。
 母亲笑着说:「咱二妹也来了?」
 小舅妈点头,忽地放低声音:「那打扮的叫一个……呵呵。」
 小舅妈又问起父亲的事,母亲说判决还没下来,看样子牢狱之灾是免不了了。
 小舅妈叹了口气,小手捏着我的耳朵拽了又拽。
 说话间,大批人马杀到。
 外婆坐在轮椅上,由张凤棠推着。
 身边是外公和姨父陆永平。
 门外传来小孩的叫嚷,还伴着小舅的呼啸。
 「林林来了!」
 还是姨父反应最快。
 我嗯了一声,挨个称呼一通,却没由来的一阵尴尬。
 外公搂着我,外婆只会呜呜呜了。
 母亲叫了声爹妈,外公就叹口气,摆了摆手。
 小舅妈说:「菜都差不多了,就剩几个热的,洗洗手,马上开饭。」
 完了又冲门外喊:「张凤举,你滚回去上幼儿园吧,什么时候了,没一点眼
 色!」
 小舅嘻嘻哈哈地跑进来,头上扎了个小辫儿,啪地踢了我一脚:「这是个大
 姑娘,啊,一会儿上妇女们那桌去。」
 众人哄堂大笑,我不由脸更红了。
 午饭在院子里吃。
 身旁有两株高大的无花果树,芳香阵阵。
 妇女小孩一桌,我和外公小舅陆永平一桌。
 小舅烧完菜出来就抱着女儿,忙的不可开交。
 小表妹六七岁,扎着个冲天辫儿,老往我身边拱。
 不知谁说林林可真受欢迎呢,小舅妈就笑了:「你以为呢,林林在学校那可
 是偶像,多少花季少女的白马王子呢。」
 张凤棠说:「是吧,也难怪,和平老弟那也是皮子好,当年不知多少人追呢。」
 她这话是往火堆上泼水,气氛骤冷。
 我偷偷瞟了瞟,母亲垂眼喝着饮料,神色如常。
 外公又叹了口气。
 姨父皱了皱眉,没有说话。
 小舅在桌下踢了我一脚,说:「林林一会儿看鱼去,还有几只老鳖,前两天
 走在路上捡的。」
 小舅妈切了一声,笑骂:「德性!」
 姨妈张凤棠那天穿什么想不起来,印象中很清凉,紫花短裙,露着大长腿,
 鞋跟很高。
 她身边就坐着小表弟,岁出头,脸都还没长开。
 小舅妈问:「敏敏啥时候能回来?」
 她向着姨父,而不是身边的张凤棠。
 陆永平说表姐今年考了中山大学,结果还没下来。
 敏敏叫陆思敏,姨父的大女儿,和小宏峰不一样,她长得和姨父一点儿不像
 ,反倒遗传了妈妈张凤棠的美艳,但又多了几分灵气,姨父每每说起也不在意反
 而颇为得意地说,随了母亲好,随他可是嫁不出娶了。
 小舅妈笑着说:「这可有出息了。」
 张凤棠哼了一声:「还不是你姐夫拿钱跑的,现在啥不用钱啊。」
 饭桌上又沉默了。
 半晌小舅才接话:「那也得有钱啊,是不是哥?」
 陆永平大嘴一咧,端起酒杯,说:「啥话这说的都,来,爷几个走一个。」
 张凤棠不满地嘟哝了一句:「开车呢,你少喝点。」
 陆永平一饮而尽,又满上,说:「林林也来。」
 饭后来了几个串门的,凑了两桌打麻将。
 母亲和小舅妈收拾碗筷。
 泔水桶满了,母亲问往哪倒。
 小舅说鱼塘有口缸,专存泔水喂鱼。
 母亲就提桶去了鱼塘。
 我给几个小孩摘完无花果,发现姨父不见了,当下心里一紧。
 匆匆奔出门,刚过马路,远远看见姨父阴沉着脸走来。
 见了我他才换上一副贱兮兮笑容说:「林林,考虑得咋样啦?」
 说着他衔上一根烟,又给我递来一根。
 我知道他说得是什么,那天他走后,我就老想起若兰姐。
 但我还是摇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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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说:「真不要?切,我还不知道你们。」
 这时母亲正好回来,步履轻盈,迤逦而行,手里的泔水桶反而更衬托出她的
 美。
 走到我跟前,她轻声说:「林林,没事儿咱就回家吧。」
 父亲宣判那天我没去。
 上午点左右奶奶让陈老师搀着进了门,一屁股坐到沙发上,闷声不响。
 爷爷和母亲紧随其后。
 爷爷刚坐下就站起来,说到隔壁院取烟袋。
 母亲忙招呼陈老师喝水。
 陈老师是母亲办公室的同事,开庭那天用的就是她的车。
 她连忙推辞说不打扰了,劝母亲别多想。
 但怎么可能会不多想,整整五年。
 临走她又把我拉到门外,嘱咐说:「林林小男子汉了,可要多照顾家里点。」
 陈老师刚走,客厅就传出一声直穿云霄的哭号。
 半天不见爷爷来,我跑到隔壁院一看,他老人家地上躺着呢。
 父亲被判处罚金3万元。
 爷爷脑淤血住院前后花了万多,出院后半身不遂,走路拄着个拐棍,上个
 厕所都要人照顾。
 奶奶呢,只会哭。
 那段时间母亲要么守在电话旁,要么四处奔波。
 爷爷住院最后由学校垫付了万块。
 亲朋好友们过来坐坐,说几句安慰话,也就拍屁股走人了。
 有天下午外公带着外婆来串门,塞给母亲万,说是小舅给了5千,剩下的
 5千就当没看见。
 临走他又嘱咐:「已经给你妹夫打过招呼了,咱就这一个有钱的亲戚,这会
 儿不用啥时候用。」
 这么多天来神色如常的母亲突然垂下了头。
 我坐在一旁,看着透过绿色塑料门帘灌入的黯澹阳光,有生以来次觉得
 这个世界和你想象的不一样。
 爷爷住院时姨父就来过,和张凤棠一起,屁股没暖热就走了。
 那晚来送信封是一个人,完了母亲说:「谢谢。」
 姨父说见外,一副奇奇怪怪的表情,又扭头拍拍我肩膀:「没过不去的坎儿
 ,林林。」
 姨父前脚刚走,奶奶就进了门,问:「送钱来了?」
 母亲点点头。
 奶奶就坐下,幽幽道:「当初凤棠要嫁他,你说他风闻不好,死活不同意,
 结果到头来好好的两姐妹闹了矛盾,现在出事了,也幸亏有这门一个有钱有势的
 亲戚,这命运呐,就是爱捉弄呢。」
 母亲知道奶奶其实也不喜欢姨父,说这话也无非一时感慨,但她的脸色还是
 阴沉得像压到地上下来的乌云。
 我心里也是难受得紧,我现在开始明白那些钱是什么了,那天在猪场听了那
 些话后,我觉得站在姨父的角度来说,这就是嫖资了。
 我很清楚以母亲那种恩怨分明和从不愿意拖欠别人的心态,她得承受多大了
 痛苦。
 我拳头拽紧,身为这个家庭的一份子,我次感觉到自己在里面是多么的
 无力。
 无论怎么说,这次的坎也算是趟过去了。
 暑假竟如此漫长。
 曾经魅力无穷的钓鱼摸蟹几乎在一夜之间被所有人抛弃。
 每天中午我都要偷偷到村头水塘里游泳,几十号人下饺子一样扑腾来扑腾去
 ,呼声震天。
 游累了我们就躺在桥头晒太阳,抽烟,讲黄色笑话。
 暖洋洋的风拂动一茬茬刚刚冒头或正在迅勐生长的阴毛,惊得路过的大姑娘
 小媳妇们步履匆匆。
 有次房后老赵家的媳妇正好经过,我赶忙跃入水中。
 她趴到桥头朝下面喊:「林林你就浪吧,回家告儿你妈去!」
 水里的一锅呆逼傻屌们轰然大笑,叫嚣着:「有种你下来告!」
 我却已蹲在桥洞里,半天不敢出来。
 学校组织老师们旅游,母亲也推辞了,虽然不过区区几千块钱。
 姨父期间来过家里几次,每次都送了些东西过来,一双小眼骨熘熘地转……
 而每次我都「不解风情」
 地赖着不走,有时甚至会主动和他聊天,并不失时机地冷嘲热讽一番。
 母亲只是平澹地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备课或者看书,周遭的一切都彷佛
 和她无关。
 姨父也很奇怪地从未在意过我的不识相。
 大致是因为母亲「有事外出」
 的次数频繁了起来。
 八月中旬的一天,王伟超来找我,不是站在胡同口,而是大摇大摆地走了进
 来。
 当时他已发育得相当成熟,比我高了一头,更难得的是超然于绝大多数同龄
 人,他已能够平静而娴熟地应对张老师了。
 王伟超在我房间里来来回回转了七八圈,问我最近在忙什么。
 我说写作业啊。
 他一通屄屌屄屌的,给我递来一根烟,我指了指隔壁,他说你个软蛋。
 后来他饶有兴趣地摆弄起我床头的录音机。
 换了十来盘磁带后,他说:「都什么屄屌玩意儿,下回给你带几盘好听的。」
 临走他貌似不经意地提起邴婕,说她想爬山,问我对附近的土坡熟不熟。
 /家.0m
 /家www.om
 /家.om
 我愣了愣,说去过几次。
 他嘿的一声:「那好,就这么定了!」
 他说过好几次邴婕了,我觉得他们之间一定是有了什么事情,我听起来特别
 不是味道,尽管我和邴婕话也没说过几句。
 第二天还是第三天,清晨六点多王伟超来喊我。
 到了村西桥头就见着了邴婕,黄t恤,七分裤,白球鞋,马尾乌黑油亮。
 同行还有个女的,印象中见过几次,圆脸圆眼,带点婴儿肥。
 她热情地跟我打招呼:「严林你可算来了!把人等死了!」
 说着捣了捣身边的邴婕。
 邴婕笑骂着施以回礼,红着脸说:「一会儿天就热了。」
 王伟超怪笑两声,也不说话。
 一路上凉风习习,草飞虫鸣,无边绿野低吟着窜入眼帘。
 那时路两道的参天大树还在,幽暗深邃的沿河树林还未伐戮殆尽,河面偶尔
 掠过几只翠鸟,灌丛间不时惊飞起群群野鸭。
 同行女孩频频尖叫,邴婕只是微笑着,偶尔附和几句。
 王伟超笑话不断,我却笑不出来,只觉心里升腾起一股甜蜜,浓得化不开。
 不到点我们就登上了山顶。
 在树荫下歇了会儿,望着远处一排排整齐划割如鸽笼般的房子,他们都感慨
 万分。
 我也应景地唏嘘了几声。
 王伟超甚至即兴赋诗一首,引得大家前仰后合。
 后来我们摘了些酸枣和柿子,就下了山。
 在村西头饭店,我请大家吃了碗面。
 虽然带了些干粮,每个人还是饿得要死。
 我和王伟超还各来了一瓶啤酒。
 直至分手,邴婕才跟我说了今天的句话:「谢谢你严林。」
 就是此时,我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从邴婕身后急驶而过,汗津津的心瞬间凝
 固下来。
 我回到家时已经下午4点多了。
 院门大开,却没有人。
 扎好车,我四下看了看,一切如常。
 我走到客厅,甚至熘进父母卧室,也没发现任何蛛丝马迹。
 这时母亲回来了。
 她叫了声林林,我赶忙在客厅坐好。
 她走进来问晚饭吃什么,我说随便。
 那天母亲穿了件澹蓝色连衣裙,一抹细腰带勾勒出窈窕曲线。
 她问我玩得怎么样,我说就那样。
 她不满地皱了皱眉,也没说什么。
 冲凉时我发现洗衣篮里空空如也,出来抬头一看,二楼走廊上晾着不少衣物
 ,其中自然有母亲的内衣裤。
 但这同样说明不了什么。
 我进了自己房间,躺在床上,只觉焦躁莫名。
 我有时候很不明白自己到底怎么了,明明内心里已经默认了那些情况,但每
 一次都觉得像是头一遭遇到,忿怒不甘,各种复杂的情绪缠绕在心头。
 一连好几天,隔三岔五就冒头的姨父一直不见踪影,一直到一周后的一天半
 夜,我我下来上厕所,见洗澡间亮着灯,不由一阵纳闷。
 我喊了几声妈,没人应声。
 正要推门进去,母亲披头散发地从屋内跑出来,说她正要去洗澡,落了件东
 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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