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狸在上他在下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之初
 良久寂静。
 咖啡厅里温水般流淌的音乐无法使人舒心。
 苏颖都有些不敢看金宝宝乌黑的眼睛。她身为局外人都能够感受到金宝宝的情绪的波动。
 更不要说当事人了。
 后悔?害怕?
 “那儿边呢?媒体找好了吗?”
 “找好了。文也写的。只需要您一句话……”
 “好。”
 又是一阵安静。
 狐狸眼对着那个零盯了又盯,却怎么看也多不出来个“一”来。
 金宝宝终于相信现实,把那张纸小心翼翼的折好,塞进烟盒包里。
 真亦假时假亦真。
 那就瞒着。
 金宝宝一路心情沉重,在街上孤魂野鬼般晃悠了大半天。硕大的西月城,她居然无以为家。
 她今天不想去谢家。
 反正也吃不到兔子肉。
 两个人虽然同在一个屋檐下,但是妙龄实在是太依赖谢有鹤,他根本抽不出时间陪她。别说一起睡觉,现在有空拉个手就算是美好的一天。
 还谈什么恋爱,不谈了!
 越想越怨,越怨越想。
 到最后都不知道是该怨谢有鹤还是怨自己。
 反正就是不高兴。
 “幺幺,你在哪儿,我来接你。”
 “大艺换届之后要吃火锅,我今天回升仙湖睡。”
 “那我晚上过来。”
 “不用。“
 过来?怎么过来?妙龄能舍得?影分身之术吗?
 他们是一家人。
 她不是。
 夜十一点。
 空荡荡的房间。
 “狗男人。”
 挂了好久的眼泪蛋子,终于掉下来了。
 谢家小楼。
 夜风微凉,热闹非凡的蔷薇花影子照在墙上居然显得有些寂寞。
 他以为她会喜欢的。
 “阿有?”
 妙龄听见声响,撑着从床上坐起来,正逮到要开门往外走的谢有鹤。
 心漏了一拍。
 幸亏夜色给了他绝佳的保护掩饰。谢有鹤唇角勾起,安抚着,
 “没事,我就是去楼下喝点水。”
 一旁打地铺的谢青山也醒了,揉着眼睛,说要一起去。
 楼下厨房。
 父子俩终于逮到机会谈心。
 谢青山仰头喝了一杯水,看着自己儿子那魂不守舍的样子,忽然就想到自己当初追妙龄的时候。
 “是不是要去找阿宝啊?”
 谢有鹤愣了一秒,握着杯子的手捏了又捏,也不想掩饰,
 “嗯。她一个人我不放心。”
 “臭小子。”
 谢青山笑出声,就是忍不住要去逗他。都说小崽子小时候最可爱,他家兔崽子,大了一样好玩儿。
 “她身后都是跟了人的,你怕什么。”
 方柔死后给她留的人,谢家派过去的人,都得五六个了。
 “她不主动惹事都不错了,还来人惹她。“
 “她很乖的。”谢有鹤忍不住就要替金宝宝辩解,“别人不惹她,她就绝对不会欺负人。”
 “哟。”谢青山砸吧着嘴,突然觉得白水不够劲儿,这种时候该来点小酒啊。
 “你知不知道,阿宝应该挺早就怀疑你是我们谢家人了。可是她瞒着……”
 谢青山这个话就有点诛心了。
 不管怎么听旁人都能听出一副金宝宝恶意阻碍别人家庭团聚的味道。
 这算什么?
 阻人天伦!该遭天谴的。
 “而且那天她还敢瞪舒浅。啧。”
 舒浅管的可不止管着自己丈夫那么一个男人,陈家大大小小的事情她都能插上一手,真要喊打喊杀起来也不输给混黑道的。
 初生牛犊不怕虎
 “不知道该说她直还是虎……”
 “她就是害怕。”
 金宝宝有时候有些偏执。
 于她,才不管什么亲情友情,靠近他的人,分走他注意力的人就是在跟她抢。可是,她又要装出善解人意的样子,允许他这样,又鼓励他那样。
 其实她都不喜欢。
 害怕失去自己。
 “我看天王老子她都不怕。”
 她又是给兰天成机会查阿有,又是让妙妙失控直接认了谢有鹤。就就这两条,他就足够认定金宝宝心思不纯,成天的摸老虎屁股。
 偏偏她对阿有足够的好,跟个猴儿似的在他身边上蹿下跳的铺路,他又不想把她想的太坏。
 谢有鹤突然就失了语言能力,在专业领域他侃侃而谈谁都不憷,一面对她就突然不晓得怎么讲话了。
 “她就是害怕失去我。是我不对,我没问过她。”
 没问过她喜不喜欢,愿不愿意就把她往谢家带。带回家了又没好好照顾。丢着她一个人在屋里睡着,白天也没多抱抱她。
 她今天闹了别扭,是应该的。
 “哎,我懂。”谢青山笑出声,拍了拍自家憨小子的肩膀,真是个傻的,耷拉着眉眼,像只霜打的茄子,褶子都要出来了,
 “我当初追你妈妈也是这样。没追到就抓心挠肺的想,追到了还是要死要活的想。”
 “你今晚去找她吧。你妈那儿我扛着。”
 不就睡个觉嘛。
 妙妙床旁边明明就只能睡他一个。
 管他儿子不儿子的。
 “谢谢爸。”
 
狐狸在上他在下 相让
 升仙湖。
 金宝宝怎么也没想通,为什么她跟谢有鹤遇到的第一个情感难题居然是婆媳关系?
 从道义上讲,她是不该跟一个病人掰扯太多,既不大度又有点弯酸。
 但是……
 算了算了。
 一个男人而已,没有个暖床的,她还不能自己睡觉了不成!
 十二点。
 金宝宝抓了一包零食,瞪着电视里你侬我侬的男女主。
 一对狗男女。
 凌晨一点。
 电视还有那么一点好看。
 睡不着。
 两点。
 还是睡不着。那就熬着吧。
 占了半边墙的液晶电视荧荧闪闪地放着本地电视台新闻。
 遍地黄土的南郊开发区。噼里啪啦的鞭炮声,长长短短的相机,一个个记者蹬直了脖子,手伸的像长臂猿,指望着能把话筒递到正春风得意的金世嘴边,好像他一张嘴能吐出好几吨金子。
 “非常感谢政府以及人民的支持,这一次新区的开发,除了能够在经济上对林城有好处……”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金宝宝图嘴里爽快,才不管用词是不是准确。是不是把自己也骂进去了。
 换台!
 换台!
 新闻频道。
 “最近林城新区开发引起各界关注,尤其是其中的金氏企业,几乎是占据了整个新区的最大的风水宝地,不过地产开发方面他们似乎是跨行了吧?请问林教授您对于这样的跨界操作有什么看法吗?”
 一身灰色西装的女主持转过头打算聆听旁边的金融教授的意见。
 “其实可以不用看我的看法,可以看看股民的选择。”林教授点了一下手中的遥感器,指着屏幕上曲线图——
 金氏企业的股票连着叁个坐火箭的涨停板。
 “涨势喜人……”
 换台。
 路人老贺:“我之所以看好金氏企业的股票只因为他们企业定位和未来发展跟我的理念是一样的……”
 “啪。”
 遥控器泄愤般被甩到一边,白嫩的小脚鱼摆尾般狠狠在沙发上踩了几脚。
 “啊!“
 气死了!
 哪儿哪儿都能看到金世那张肾虚脸,好他妈烦人。
 谢有鹤刚开门就看见金宝宝蚯蚓般在沙发上乱滚耍无赖。
 像是气凶了。
 “谁惹你了?”
 嗯?
 金宝宝怔在沙发上,还保持小脚悬在半空中的泼皮样。
 看着谢有鹤披着一身淡淡的露水,拎了一篮子不知道从哪儿弄来的草莓,有那么一丢丢可怜地站在门口。
 气消了那么一点点。
 娇俏可爱的金大人就是很好哄!
 金宝宝承认自己有那么一丁点的高兴。知道过来哄她了?她还以为自己是要嫁一个木头!
 快过来啊!
 快乐亲亲抱抱举高高啊!
 谢有鹤看着金宝宝一会儿瘪嘴,一会儿抿嘴,一会儿又鼓脸。觉得她可爱的要命。
 她怎么生气都那么好看?
 金宝宝看着还站在门框的那里的谢有鹤,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他为什么一动不动?离那么远干嘛!
 是觉得她刚才扭来扭去的动作太丑,还是觉得她熬了夜面色憔悴面目可憎了!
 恋爱中的人思维极其拧巴。
 乐极生悲,悲极生乐那就是眨个眼睛的功夫。
 金宝宝来不及高兴心里又是一气。
 背过身不要去见他。
 到底是个窄沙发,不是床,禁不起她再来一个转身。
 “啊。”
 突如其来的落空感吓得金宝宝叫出声。
 “砰。”
 一声闷响,稳稳的落到一个满是兰草香气的怀抱里。
 最近连抱抱都很少。
 才将将消停的眼睛又慢慢湿了,金宝宝手指捏着他的衬衣,像是要揉烂了,嘴巴里酸的不行,
 “你来干什么。”
 “哄你。”
 像捞起水里的一尾鱼,谢有鹤把着她腰,将她整个人放进怀里。
 鼻腔里都是她的草莓味儿。
 “不是说吃火锅去了吗?”
 “哼。”
 明显弱下去的气息洒到他脖子里。
 这是一个要使小性子需要好好哄的信号。
 谢有鹤摸了摸她身上绿丝绒的吊带桔梗裙,心里叹气,连衣服都没换。
 “幺幺……”
 “不想跟你讲话。”
 她瓮声瓮气的,像是受了好大的委屈。谢有鹤心里也跟着难受。
 “嗯。”
 谢有鹤微微低头,微凉的唇贴到金宝宝额角。指尖伸向她薄薄的耳软骨,轻轻捻弄,金宝宝痒的在他怀里乱扭。
 “你讨厌。”
 “叮当。”
 很细微的金属碰撞声音。
 就在她耳边。
 她今天带了耳环!
 “叮当。”
 环佩叮咚,撞得谢有鹤心里发疼。
 “对不起。是我不好。别生气了好不好?”
 这么轻声细语的哄,就跟掺了蜜的温水似的,谁受得了?
 金宝宝整个人都酥了,是旺旺小小酥的那种入口即化。
 她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自己骨头居然这么软。
 “那你哪儿不好了?”
 “哪儿都不好。”
 “知道错哪儿了吗?”
 “知道。”
 标准答案。
 金宝宝哼唧了两声,心里满意,手指开始作怪,伸到谢有鹤的衬衣袖子内侧,摸着那个刺绣小狐狸,竖着耳朵听他的罪己诏。
 “……没有照顾到你的感受就瞎往家里带。带了还不好好陪你……”
 “岂止是不陪!”
 金宝宝火气蹭的窜起来,凶巴巴的开始数落,“吃饭都不和我坐一起。”
 “啵儿。”
 唇边落下一个香香甜甜的兔子吻。
 “睡觉也不和我一起睡。”
 “啵儿啵儿。”
 连续两个软乎乎的亲亲。
 “你从来没给我讲过故事,也没陪我逛过街……你坏透了!”
 密密麻麻的一个吻,湿漉漉的,混着她委屈的要死的眼泪,带着虔诚,极其温柔。
 从唇到齿。没放过一个角落。
 金宝宝有点被亲懵了。怔怔地看着谢有鹤睁着水汪汪的眼睛,可可怜怜的望着她。
 真的是一只毛绒绒的兔子。
 心软了一大片。
 “金大人,不生气了好不好?”
 这是什么委屈巴巴可怜兮兮又乖又怂的小白脸口吻?
 她承认她一直有大女人情节,谢有鹤这样子奶奶的喊她金大人,不仅是母性被激发了,连征服欲望也全都被满足了。
 他这是跟谁学的!
 她太吃得下了。
 “那以后怎么办?”
 再怎么床头吵架床尾和,问题总得解决啊。总不能让她和谢有鹤一起手牵手一起睡妙龄脚下吧。
 “妈妈的心晴量表指数好很多了,过一段时间……”
 “多久?”
 气氛小小的凝滞。
 金宝宝看着谢有鹤微微低垂的眼眸,心里一下子堵的慌。
 是她不对,居然拿自己和妙龄来逼谢有鹤做选择。
 “金宝宝,我做了别人二十一年的养子,不管怎么付出都不被认可。”
 他有满腔的感念之情想要回报,却不被接受。不管是年级第一还是叁好学生,都不能得到谢家父母由衷的欢喜。谢父是喜欢他,却也会有点怨他,如果没有他,他可能会有更多的时间花在自己亲生儿子身上。
 所以,他对他感情复杂,他也像是在冰火之中煎熬。
 “我第一次有了父母,不管做什么,哪怕是洗个菜那样的小事他们都会很高兴。”
 不是优秀干部、不是什么状元,就是他,单独一个个体。那种认同,让他第一次体会到所谓的血缘带来的亲近满足。
 “我也是第一次谈恋爱,还有好多不会的地方。我做的不好,你可以教我,不生气了好不好?”
 不气了。
 不气了。
 他这么低声下气,还带了点脆弱敏感,心疼都来不及,鬼才生气。
 “我本来就没生气。”
 她只是没什么安全感。妙龄一来,谢有鹤对她的关注度明显降低,落差那么明显,他还不闻不问的,讨厌的要死。
 金宝宝爬了两步,坐到谢有鹤大腿上,搂住他的脖子,热切地看着他,
 “谢有鹤,你开心吗?”
 “哪方面?”
 “方方面面。”
 “开心啊。”
 谢有鹤手指干燥,轻轻抚顺着她脊背间的沟壑,瘦了点,
 “要是你也开心我就更高兴了。”
 坏人,居然给她搞道德绑架。
 “你高兴,我就高兴。“
 他高兴她就高兴。
 “小谢先生……”
 “嗯?”
 她有事求他?
 金宝宝扯着谢有鹤的衣领,眼神娇媚,开始撒娇,
 “我在金家一丢丢股份都没有……”
 “你想要?”
 谢有鹤眼底一暗,他没想到她在后台等待表演的一个多小时,居然就被威胁着交出了一块地,最后还把她在金家所有的股份都让出去了。
 “不想。”
 “嗯。”
 谢有鹤轻轻的应着,低头吻了吻她裸露在外头的肩膀,
 “那金家就没什么用了。”
 他之所以扶持了kinbo就是为了让金家能有些值钱的东西,以防止如果她将来想混个金大总裁当当,那也能够有可以支持她东山再起的核心业务。
 可是现在她不要了。
 “不用,我自己来。”金宝宝一下子来了神,胸前的软肉一下子压扁,“你就在后面推一把……”
 金世现在过分的风光大好,她的计划可能没那么容易成功。
 “好。”
 谢有鹤答应的干脆,金宝宝心里满意。她的刀,就是好用。
 “明天还回吗?”
 “六点得走。”
 “哦。”
 “乖,还能做一次。”
 凌晨四点。
 谢家小楼。
 “青山。青山。”
 谢青山听见妙龄喊他,一个鲤鱼打挺就从床上翻起来,立即点开灯,关切的问着,
 “做噩梦了?我把阿有……”
 “不用。”
 妙龄轻轻地摇着头,低头看着谢青山的手,握上去,捏了又捏中指间的茧子,她记得以前他手上都是枪茧子的。
 那个顶天立地的谢青山也没逃过岁月的镰刀,逐渐老了。
 “妙妙?”
 “青山,我们回盛京吧。”
 “啊?”谢青山被妙龄那句话搅得摸不着头脑,他原本以为妙龄要在西月城陪着阿有研究生毕了业才会回盛京的。
 又是一阵老泪纵横。
 他都做好了自己一个人孤零零在盛京呆四年的心理准备。
 喜从天降!
 “什么时候?”
 明天吧。求求老天,明天吧。盛京还有不少项目等着他主持。文件都要堆成山了。
 “现在。”
 “啊!”
 谢青山要爆粗口了,这可太他娘的让人高兴了,立马翻身去掏手机。
 “那我跟阿有说一声,让他准备一下。”
 “不告诉他。”妙龄按住谢青山的手,一字一顿,“我们自己走。”
 “为什么?不要儿子了?”
 刚还挺高兴的,这会儿子就全是懵逼了。什么情况。
 “青山,我今年四十五岁了……”
 “妙妙在我心里永远都是二十岁的样子。”
 “你这人……”妙龄脸微微红,看得谢青山内心滚烫,火烧火燎的,“我是听见你跟阿有的话了。”
 二十一年的时光磨光了她对人情世故的敏锐。她忘了谢有鹤除了是她儿子的身份,还是别人的男朋友,或许是丈夫,再将来就是一位父亲。
 万物是联系的。
 她不能割断他和别人的关系。
 “我还可以陪他十年、二十年、叁十年……但是更久呢?他剩下的十年、二十年,我陪不了啊。”
 “我陪不了。阿宝可以。“
 婚姻的意义从一开始或许是爱情,但再久远些,就是陪伴。
 她的孩子,要一直有人陪伴。不是她也可以。
 “妙妙……”
 “而且,下个月还要举办阿有的认亲宴,忙得很……”
 “好。我现在就让人安排飞机。“
 “对了,青山……“
 妙龄难得犹豫,咬了咬唇终于问了出来,
 “我听说阿宝和康绍辉有一段……”
 她最近也开始在圈子里走动,只是没想到儿媳妇在圈子里的名声居然不太好。
 “假的。“
 谢青山对细节不太清楚,但是凭借阿有对金宝宝的态度,不管有事没事,那都是没事!
 “那你叫人打那个男人一顿……”
 哟呵,喵喵发飙了。
 
狐狸在上他在下 老兵
 “山高路远坑深,大军纵横驰奔。谁敢横刀立马,唯我彭大将军。”
 2019年6月25日。
 天灰灰,太阳隐在云后,依然毒辣。
 南城区。满目皆黄土。
 一排排水泥桩小长方体建筑,冒出来一点点,灰白、悲伤,孤独的屹立在整座荒凉的山上。
 山脚下——
 左边是一字排开的挖掘机,黏附着黄土的挖爪,在阳光下居然闪着银白的光,莫名锋利异常。
 右边是一名老者,坐在轮椅上,穿着一身明显旧了的绿色军装,左胸口缝着一枚布条,有六个红色的小字,看不太清。
 双眼浑浊,却依稀带泪,嘴里不断念着什么。
 两边的人已经对峙了接近半小时了。
 另一个山包旁边——
 “你是哪家的记者?”
 “金小姐,你放心。我是林城日报的。”
 林城日报隶属于陈氏旗下。陈醉搞的鬼,想走默多克的路。
 “哼。”
 金宝宝撇了撇嘴,她又想起谢有鹤给陈醉白做十年的事情,王八蛋。谢有鹤也是笨蛋,不让谢青山出面解决这个事,说是要有合约神。
 笨蛋!
 “这就是强拆吧?”
 女记者望了一眼那两行人的架势,心里稍微有些失望,来之前她还以为是什么惊天大爆料来着。
 这种事情闹上报纸,开发商多补偿补偿就不了了之了。没什么价值。
 报纸办案,说来可悲。
 “强拆……”金宝宝看了一眼记者,笑得意味不明,“国仇家恨怕不是强拆两个字可以盖过去的。”
 “啊?”
 镜头转过去。
 戴着头盔的挖掘机师傅叹了口气,从操控室走下来,摘下手上的线织手套,一脸无奈,
 “大爷,您就让个地方行不行?”
 “不让。”
 大爷没开腔,旁边的小胖墩倒是开口,声音稚嫩。但是意思表达清晰,坚决不让开。
 大清早的遇钉子。
 真他吗晦气。
 师傅咬了咬后槽牙,摸了摸小朋友的头,做出和蔼的样子,
 “小朋友,我们是有批文的。批文你懂吧,就像你们的校牌,政府允许过的。”
 葡萄大的眼睛眨了眨,小胖墩又捧出一本不知道哪里找来的历史书,大声念着:
 “抗美援朝的胜利,维护了亚洲和世界和平,巩固了中国新生的人民政权,打破了美帝国主义不可战胜的神话,顶住了美国侵略扩张的势头,使中国的国际威望空前提高,极大地增强了中国人民的民族自信心和自豪感,为国内经济建设和社会改革赢得了相对稳定的和平环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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