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了逃生BOSS的崽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江色暮
他往前几步, 探头看东屋。果然,这会儿程文被床单撕开的布条捆着。让吕和韵尤其留意的是, 他嘴巴里似乎也塞了什么东西, 又有一条布把他嘴巴勒住。
村支书爱人手忙脚乱, 找伞、找胶靴。
吕和韵看着炕角的程文,心中犹豫。
他想了想,决定还是先了解情况。于是问村支书:“文德哥,这到底……”
村支书沉默片刻, 说:“小吕, 你帮我点一支烟。”
吕和韵照做。一口烟吸进去, 滚入肺中,手臂上的疼痛仍然在。村支书想了半天,说:“那不是程文。”
吕和韵露出点恰到好处的惊讶。
村支书视线滑到他身上,不知想到什么,眼里带着一点警惕。他又吸了一口烟,吐出雾后问:“小吕,你们之前为什么要那块柿子树的木头?韩川给我塞了一块,但我其实没搞懂。”
吕和韵意识到:哦,看来那块雷击木果然有用。
他思绪转了一圈,最终定格在刚刚画面中程文的嘴巴上。吕和韵问:“文德哥,那小子嘴里是不是塞着?”
村支书疲惫道:“对,就那块木头。”
他起初把妻子、吕和韵挡在门外,是真的觉得自己能够应付程文。
我有了逃生BOSS的崽 第202节
原本只是半夜出去撒泡尿,谁知道竟然能看到程文那小子拿着剪刀、骑在他妈腰上,直直就往下扎。村支书完全看蒙,然后视线一偏,落在自己妻子身上。
华月还在睡。
村支书惊慌的心骤然冷静下来。他轻手轻脚离开,不惊动程文。后面叫吕和韵一起,再拿了家伙,心里有底气,赶在小畜生对华月动手之前开灯。
之后屋里只有村支书和程文,村支书却绝望地发觉,自己太大意。
小畜生才八岁,自己一个三十多岁的大人,竟然被打到没有还手之力?程文轻轻松松,就折了村支书一条胳膊。
村支书绝望。就在这时候,小畜生忽然惊叫一声。村支书还没搞明白发生了什么,就见程文往后退去,不住地摇着手,像是被烫到。
他福至心灵,记起自己兜里有韩川之前给的东西。
此刻,村支书:“小畜生好像很怕那玩意儿。我看过,也不是真的会烫伤他,但他那个反应……”到现在,村支书彻底不提“封建迷信”。
他不得不信。
真的有鬼。
从前见程文,虽然淘了点儿,但也算一个机灵小孩儿。爱人也和自己说,村子里难得有喜鹊那么看重学习教育的家长,程文只要能保持现在的态度读书,以后不说有多出人头地,至少能顺顺利利考学。
村支书坚定认为,此刻被捆在炕角的,已经不是程文。
多半是什么山鬼怪。
他由此联想更多:既然如此,那其他从山上下来的人呢?程文他爸,高兴,斌娃,娟儿……
村支书打了个哆嗦。
两人说话间,村支书爱人带着伞、胶鞋过来,蹲下帮丈夫穿。村支书迟疑一下,问吕和韵:“小吕,你是和我们一起去,还是?”
吕和韵迟疑。
对吕和韵来说,这是个很现实的问题。
是和村支书、他老婆一起闯入大雨夜色,不知前路有何,还是呆在屋里?
两边都有好有坏。既然程文今晚突然发难,那其他从山上下来的人恐怕同样手上沾血。等杀了枕边人,他们是会留在屋里等待天亮,还是在村中四处巡视看又没有下一个猎物?
再说,也不知道他们有没有方法相互联络。如果他们知道程文被控制住,会不会朝这边找来?
跟村支书他们出去,前路未知。留在这里,就是自己一个人面对程文,以及接下来不知是否出现的其他怪物。
吕和韵咬咬牙,说:“嗯,我们一起。”
村支书爱人迟疑,看了眼东屋。
村支书苦笑,说:“我对付他都这么劲儿,还是别为难小吕。”
村支书爱人应一声。吕和韵想了想,提出:“不过先等一下。我拍几张照片。”
两个npc一愣,吕和韵解释:“万一那东西跑了,明天对其他人,咱们总要有个说法。”
村支书叹口气,低声向妻子解释。
片刻后,三人在雨中出门。脚下一片泥泞,每走一步,都几乎是半条腿陷入泥里。村支书在心里默默想着那些曾在山上失踪的人,尽量绕开他们家。说来好笑,之前他还曾经一家一家敲门拜访,带大黄二黑上山,试图把大人小孩都找回来。现在想来,幸好当时没能成功。唯有程娟。
这一路时力,好在并未像吕和韵担忧的那样,遇到什么。
他们敲村里老中医家门。过了半晌,老中医来开,一副没睡醒的样子,嘴巴里骂着土话,见了村支书,反倒一怔:“文德,怎么了?”
他们在老中医家待到天亮。
之后,整个山淮村,陷入一阵恐慌。
村里出了杀人犯!不是一个,而是一群。
方婶家的门被敲响,可敲着敲着,原本想向兰婆讨主意的村长恍然想起:对啊,程娟住这里。
他脸色忽红忽白,正犹豫,眼前门忽然打开。
方敏走了出来。
其他玩家看她表情凝重,意识到什么。齐建明问:“方敏,良玉呢?”
方敏抬头。她的视线从其余玩家身上滑过,在石弘济身上定格最久,带着一丝仇恨,说:“她死了。”
村民哗然!
谷老师惊愕,往前一步,“你说什么?!”
方敏说:“程娟……我也不知道那到底是不是程娟。她杀了良玉。”
谷老师:“你呢?你没事吧?”
方敏疲惫,说:“没事。”
她让开一点,让其他人走进院子。
村长大步上前,率先进入东屋。让他庆幸又疑惑的是,兰婆和方婶竟然还活着,只是受了伤,身上多了些刀痕。但她们毕竟活着。
程娟被捆起来,是方敏干的。她嘴巴里也塞了一块雷击木碎块。
方敏浑身酸痛,脸颊上带着青紫,身上更是有很多伤。
龚良玉的尸体在西屋,身体被剁成许多碎块,零散分布在屋内各处,血溅得到处都是。
村长看了一眼,就不忍地退出来。
玩家们趁村民查看情况,问方敏,究竟怎么回事。
方敏沉默,说:“还能怎么回事儿?半夜起来,前面多了个拿刀的人。”她一顿,“哦,你们是想问我怎么制住程娟的吧。‘那玩意儿’有用。”
她看了眼石弘济,冷笑,“一小块碎木头,都那么有用。如果整棵树都在,你猜,程娟是不是根本不会杀人?”
石弘济与她对视,平静地说:“猜这个有什么意义?”他转移话题,“吕和韵呢?还没来?”
齐建明说:“他不是在村支书家吗?我刚看了看,村支书也不在。离得远,可能还不知道村里什么情况。”
天色愈明。
在天亮之后,夜晚时力大无穷的怪物们似乎重新变为凡人,就此昏迷。
侥幸逃过一劫的人们把他们绑起来,集中在祠堂外的空地上,低声商量,不知要怎么办。
事情是捂不住的,评估组也死了人啊!
再者说,评估组原本就失踪了一个学生,他们原本就会报警。只是眼下在下雨。
雨水冲刷着村民们身体,村长沉痛地看着所有人。
他张了张嘴,正想说什么,旁边的妻子忽然痛呼一声,直接倒在地上,变成一堆碎肉。
村民们之前虽然知道有人被杀,但并非所有人都看到血腥场景。此刻亲眼目睹,雨水将碎肉直接冲刷流走,不少人受不了刺激,直接晕厥过去。即便仍然醒着,也忍不住开始呕吐。
同时,村长家院子。
季寒川前后看看,迟疑:“我确实回来了吧?”
他一顿,“嗯,应该确实回来了。”
毕竟看不到程娟了。
第210章 笃笃笃
季寒川在村长家东屋、西屋转了一圈, 甚至上楼看了看,没见到一个人。
他想了片刻,顶着雨水上屋檐, 看向整个村子。这下终于有了获。
祠堂前的空地上,密密麻麻站满了人。虽因雨水甚多,模糊了人群面孔。但季寒川大致数数, 也知道, 只怕整个山淮村的人这会儿都到了空地上。
他跳下屋檐,重新走入堂屋,心想: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刚从那片怪异空间内出来。等到最后一刻, 季寒川四面八方都是猖狂嚎叫的“猫”。无数双黄澄澄的眼睛,宛若夜幕中点点星光,带着兴奋的、喋血的炽热情绪,想要将季寒川撕成碎片、吞吃入腹。
而这时候,季寒川恰好再度回归一切开始的院落。
周边一片黑暗, 要让季寒川分辨院子中那些细微不同, 实在太为难人。这种时候,一开始被季寒川打碎的那面镜子,就成了夜中灯塔。
他重新取出口袋中那片碎片,与挂在墙上的镜子拼在一起, 严丝合缝。
所以季寒川清晰意识到, 自己“回来”了。
这时候, 他再去后院。周身一片猫叫, 季寒川有意引它们进入原先被无形薄膜围起的院子。然后微微松一口气。
在数只“猫”扑进去之后, 隔阂倏忽松动。
季寒川跟着进入。他心中已有猜测,这会儿果然看到炕上木箱。
这是季寒川这么久一来,见到的唯一一个落在西屋炕上的箱子。
木箱震动,“猫”们便仿若受到惊吓似的朝四周散去。季寒川将其打开,一个头顶被开瓢的老太太蜷缩在里面。
她为了这个家,为了丈夫、为了儿子奉献一辈子。她老了,儿子不听话,儿媳杀了她,儿子还要把她塞进箱子里。
她仇恨地、满腹怨气地再度苏醒。干枯的手扒上箱子,老太太坐起来,那群猫作鸟兽散,然后一个个没走两步,就像是被捏住后颈皮。一股无形的力量将他们捏起,丢到老太太身边。
在老太太眼皮子底下,那些“猫”再也不敢猖狂。他们瑟瑟发抖,渐渐所有猫融为一体,连带之前那些碎片尸身。或许是因为死去的“猫”并不算多,所以最终,村长身上只是多了一些伤口,并未直接死去。他在木箱面前跪下,身体一点点缩小,最后彻底变成一只黑色的猫。
老太太伸手,那只黑猫就跳过去,趴到老太太怀中,讨好地舔着老太太手指。
季寒川和程娟旁观全场。
此刻所有墙壁坍塌,季寒川可以极目远眺。他数不清一共多少院子,程娟却似发现什么。她嘴巴里小声计数,最后像是欣喜,喃喃说:“妈活下来了,活下来了!”
老太太转头,看向季寒川。
她眼神阴冷,张开嘴,无声地说了什么。
季寒川没看懂。
如果老太太说普通话,那季寒川还能读一读唇语。可老太太讲当地方言,季寒川就很束手无策。
木箱的盖子轰然阖上,老太太与黑猫一起埋入箱子之中。
这时候,程娟似乎看到什么。她喊了季寒川一声,然后就朝一个方向跑去。
所有院落都已经陷入黑暗。季寒川想了半天,勉强找出一个程娟所去院子的特殊之处。
那里很干净。
没有尸体。
我有了逃生BOSS的崽 第203节
甚至虽然围墙坍塌,可“猫”朝季寒川冲去的时候,似乎全部默契地绕开了这个院子,里面没有一个脚印。
季寒川踏进去,眼前一花,回到山淮村。
然后被浇了一身雨。
他头发湿淋淋,身上衣服可以直接拧下水。
季寒川有些在意程娟先前的话。“妈活下来了”,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方婶原本有可能出事吗?
他打算先去方婶家看看。
虽然身上已经湿透,但在出门前,季寒川还是象征性地撑起伞,换了双胶鞋。
他还绕去西屋,看着炕上的木箱,若有所思。
季寒川抬手,做出敲击的手势。并没有真正碰到箱子,嘴巴里倒是模拟:“笃、笃、笃。”
屋内寂静。只有季寒川的声音,加上雨声。
他失笑,觉得自己无聊。期间侧头看窗外,雨仍然在下。
季寒川自言自语,也像是说给箱子里的东西听:“这天气,好像没办法把你烧了。”
他思忖片刻,记起玩家们手上分散的雷击木。
季寒川有点想打方婶院子里柿子树剩下部分的主意。区区几块雷击木,显然不足以烧完一具尸体。但加上同一棵树上其他没有被雷劈过的部分,或许能够成功。
可惜雨一直下。
哪怕原本木头能用,这会儿也被浇到湿透。
季寒川遗憾。他心里转过一些想法,首先,箱子里藏着老太太这事儿,得给其他玩家提一句。此事当前,玩家们大约不会再住村长家。那接下来究竟是所有人分散,还是重新选一个地方集中?都是问题。
他又总结之前那盘“黑白棋”的经验。关键在于让相互仇恨的几个小boss对上,自相残杀。除了以村长家院落为格子的“棋局”之外,兴许其他地方也会意外触发类似小副本。
他拐出西屋,手上拎着伞,看屋外雨雾蒙蒙。
就在这当口,忽听背后传来三声敲击响动。
“笃、笃、笃。”
季寒川一顿。
他垂眼,睫毛阴影落在眼下,唇角带着点笑。
“老太太真是心急。”季寒川喃喃自语,“不过我还有其他事儿,还是先不陪你玩了。”
随着季寒川的话,眼前屋子大门迅速阖起——
偏偏季寒川速度极快。他一侧身,赶在屋门闭上之前,出到屋外。
雨水瓢泼落下。季寒川撑起伞,眼见院门又要闭合,俨然前事重演。
只是这回季寒川离院门太远,短短半秒时间,他一定来不及到院外。
在他背后,原本合拢的屋门“吱呀”一声,像是要打开。
季寒川漫不经心,看一眼脚下水洼。雨水滴落,水洼不断泛起涟漪,但仍然能看出季寒川背后那片黑暗。
他目不斜视,往右边走去。
也看不出他是怎么轻巧上墙。总归,在前院门闭合的瞬间,季寒川已经跳进方婶家院子。
他似乎听到一声气急败坏的咒骂。季寒川不曾在意。
他微微拧眉,想:好像有血腥味。
祠堂前,混乱还在继续。不止是村民,玩家们也有些惊呆。他们更熟悉“游戏”套路,眼下场景一出来,玩家心中已经浮出十几二十种猜测。然后他们不约而同地离村长远了点。
齐建明低声对石弘济说:“虽然已经看不出……但……咬痕……”
雨水滴落中,他声音断断续续,传入其他玩家耳中。
侯学义讨好地凑上去,说:“齐哥,你对这方面还有研究?”
齐建明冷淡看他一眼。柯昙在一边撇了撇嘴,嘀咕:“热脸贴冷屁股,也得先看看人家愿不愿意被贴啊。不嫌恶心。”
听着他的话,吕和韵微微皱眉。侯学义转头看柯昙一眼,知道对方在明着嘲讽自己。但当下已经要到最危险的时候,柯昙有病就算了,其他人之间不能多生是非。多一个“队友”在身边,以后出事儿,就能多一个挡箭牌。
他主动笑一下,暗暗决定,既然柯昙送上门,就别怪自己先把他踩下去。
侯学义:“齐哥,你别听他说这些屁话。”
柯昙冷笑,说:“猴子,等真出了事儿,是你能打过他,还是你能把他推到后面?”
侯学义:“……”
他龌龊心思被戳破,恼羞成怒:“柯昙,你别自己眼里有什么,就觉得别人也跟你一样!”
眼神却不由自主落在齐建明紧实凝练的手臂肌肉上。
兴许是留意到侯学义的视线,齐建明微微握拳,手臂肌肉更加突出。
侯学义哆嗦一下,抬眼看他,见齐建明露出一个略带讽刺的笑,说:“我觉得啊,你还真和柯昙一样。”
柯昙大笑,侯学义:“你!”
眼见就要吵起来。
方敏情绪最差,完全是一座即将爆发的火山。此刻听他们讲话,她忽然喝道:“全部闭嘴!”
这边动静引来谷老师视线。谷老师想了想,快步走上前,他对所有学生说:“都过来。”
玩家们间暗潮涌动,此刻各自权衡,又觉得,好像还没到彻底撕破脸的时候。
他们聚在一起,听谷老师说:“刚刚的事儿,”比起见多识广的玩家们,谷老师在面对死人一事儿上是个彻头彻尾的雏儿,他明明没有直言,仍然有些恶心、反胃,同时带着难言惊惧,吞了口唾沫,“大家有什么想法?”
玩家们不动。
之前韩川告诉吕和韵,说他已经摸到本局游戏范围。而在韩川“失踪”之后,吕和韵又把这个信息告诉其他玩家。
他们都知道,自己走不了。最多离开山淮村,去往山林。但显然,山林中隐藏着其他危险。从山上回来的人被“替换”了,更别说还有未知的“鬼肠子”。相比之下,玩家们更愿意面对山淮村中已知的危险。
这是游戏第四天。
还远远没有到最凶险的时候。
见学生不言不语,谷老师还当他们被吓到。他语气温和一点,说:“良玉出了那种事,”哪怕有方敏的证词,谷老师都很难相信,龚良玉是被一个九岁小姑娘杀死,“大家都不愿意看到。破案毕竟要交给专业的人,我们这边……”
他的声音慢慢隐没在雨水里。
另一边,方婶家,季寒川起伞,看着西屋一片狼藉,眼神微动。
虽然不知道昨夜到底发生了什么,但凭借对“游戏”的了解,季寒川仍然猜出七七八八。
从山上下来那些东西,按捺不住,开始杀人了。
他小心绕过地上龚良玉尸块,走到衣架边,从龚良玉口袋里,找到一个记事本。
第211章 季医生
这些玩家中, 恐怕只有龚良玉这两天有认真用记事本。当然,也并非专业内容记录,而是一张张速写。
在昨天早上, 玩家开会时,龚良玉提了一句。此刻季寒川翻图册,觉得她画得的确不错, 是有底子。但最吸引他的, 还是图中内容。
龚良玉或许只是随手一涂。可她图中的程娟,给季寒川一种感觉:她在看什么东西。
季寒川翻过一张张,沉吟:可她到底在看什么呢?
如果按照之前猜的那样, 这个程娟,已经不是真正的程娟,而是从“鬼肠子”里走出的山鬼。
她视线总落在旁边一点。方敏倒是说了,她在东屋时,一直觉得程娟在看自己与兰婆。可这会儿, 结合图中其他东西的位置, 季寒川觉得,至少龚良玉画的这几笔中,程娟没有看厨房与东屋之间那块玻璃。
他想:或许只是龚良玉随手一画,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信息?
也或许……
季寒川想到那个与自己一起经历“黑白棋”, 然后又消失的程娟。
他阖上龚良玉的记事本。身侧一地散碎尸块, 季寒川目不斜视, 把记事本重新塞回龚良玉口袋, 然后去东屋。
兰婆和方婶仍然在这里。
她们半夜被假程娟折磨, 后来假程娟杀人时,两人被捆住。方婶听到隔壁房间出来的痛呼、尖叫,以及渐渐低下去的呜咽与咒骂,心如刀绞。
那不是她的娟儿!
她的娟儿不会杀人!
可她的娟儿又在哪里?
怀抱着这些问题,方婶艰难捱到天亮,外面的打斗声一阵接一阵。然后她知道,假娟儿被制服了。她和婆婆都有伤,所以没有去参加村子里的大会,娟儿却被带走。方婶踌躇、疑惑,不知问题究竟出在哪里。她问兰婆:“妈,我仔细想了,是文德和那个学生在山上找到娟儿,然后你帮娟儿惊……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死死盯着兰婆!
是兰婆说,其他人都在鬼肠子里迷路,只有娟儿可以平安无事。
方婶信了。
她看村长,觉得村长眼下依然人模人样。同样是从山里走出来的人,为什么他仍然是“建树”,娟儿却已经被鬼上身?
兰婆看着儿媳,半晌,惨淡地说:“你还记不记得,娟儿回来那天,我说过什么?”
方婶一怔。
这才没过多久。山村日子清苦无聊,也没其他事会覆盖记忆。于方婶来说,女儿就是天大的事儿。
所以很快,她回忆起什么。方婶脸色一白,对兰婆说:“妈,那天你问文德,为什么要把娟儿抱回来。你说娟儿醒了之后,自己会回来……”
兰婆沉重叹气。
她是老人,身上有伤,疼痛难忍。方婶见婆婆这样,心中有怨有恨,最多的却是凄凉。
她艰难地说:“妈,之后你帮娟儿惊。”
“是啊,惊。”兰婆说。
方婶喃喃问:“回来的,不是娟儿?”
兰婆痛苦,说:“是啊。”
方婶问她:“妈,你什么时候知道这个?”
我有了逃生BOSS的崽 第204节
兰婆看着儿媳,见儿媳身上虽痛,眼睛却亮,眼中若有火光。她愤怒,又绝望,想知道自己女儿究竟去了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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