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有毒

李未央心想，经过今天的这出戏，恐怕以后也不会有人敢来烦你了。
元烈看了皇帝一眼，微笑道：&l;陛下，那湘王殿下如何处置呢&r;
湘王咬牙切齿，元烈，我到底跟你有什么仇恨，你要这样来对付我
皇帝捏了捏自己的眉心，深吸口气，恢复了镇定之色道：&l;湘王么皇后的意思呢&r;
裴后面上浮现一丝笑意，低声道：&l;自然是听陛下的心意&r;
皇帝点了点头，像是十分疲倦，道：&l;虽然他是我的儿子，却参与了此次的诬陷，甚至杀死了自己的妹妹，就将他贬为庶民，逐出宫廷。&r;
李未央盯着皇帝，不知道为什么，他刚才的暴怒和阴狠，仿佛是被疾病逼得失去常态的一个疯子。如今他的头痛过去，他才恢复了原本的性情。
湘王没想到自己竟然会被贬为庶民，面色一下子大变，拼了命地爬过去：&l;父皇，儿子错了，儿子真的错了，你饶了我，饶了我吧&r;他平日里和那些兄弟们争权夺势，一旦他没了这湘王的身份，他会沦为众人的鱼肉，不知道会面临怎样可怕的情景，他不要，他不要这样原本只是想要逼郭嘉嫁给他，一切怎么会变成这样
&l;胡家必定也参与了此事。&r;皇帝面色冷漠，命人将湘王拖到一边去，&l;胡家五品以上的官员全部革职流放，好了，这件事情就到此为止。烈儿，你陪我把刚才那盘棋下完吧。&r;
元烈低下头，恭敬地道：&l;是。&r;
三日后，惠妃宫中，院子里的鲜花开得正好，花枝在风中轻轻摇曳，美如诗画。郭惠妃正在浇花，李未央和郭夫人坐在一旁静静望着，三个人似乎很有闲情逸致。南康看在眼里，不知怎么就有点不敢靠近。
郭夫人抬起眼睛看到了南康，不由笑起来，向她招了招手。
南康公主面上一红，从三天前发生的事情之后，她就一直躲在自己的宫中，都不敢来见母妃，更加不敢见郭嘉，她总觉得，一切的事情都是因为自己愚蠢，太过轻信，才会被人利用，连累了郭嘉，害得郭夫人小病一场。但她还是乖乖地走过去，向众人行了礼。
郭惠妃见到她，眼睛里多了几分暖意，却并不说话，低头继续浇自己的花。
南康表情明显一僵，默默地行了个礼后就想要转身离开。李未央却叫住了她&l;南康，你过来。&r;
南康公主脸上更加愧疚，道：&l;姐姐，都是我的不是，若非是我&r;
&l;不是你，也会是别人，他们既然诚心要害人，又怎么会轻易放弃呢&r;郭夫人叹了口气，温和地道。
南康却更加内疚：&l;我回去想了很久，都怪我太疏忽，当时明明瞧见了大名送给怀庆姐姐的衣裳，是怀庆姐姐从来不喜欢碰的颜色，这说明大名公主根本早已知道怀庆姐姐死了，这衣裳也是随便找出来装样子的。否则她和怀庆姐姐那么要好，怎么会送给她根本不喜欢的礼物呢&r;
难怪当时南康的表情很奇怪，李未央笑了笑，道：&l;你能想到这些，已经是进步了。&r;
郭惠妃回头看了南康一眼，道：&l;今天又有两株花开了，来瞧瞧吧。&r;
南康的脸上这才露出欣喜的神情，赶紧依了过去。跟郭惠妃说了一会儿话，然后到了李未央面前，期期艾艾地问道：&l;姐姐，你原谅我了吗&r;
李未央失笑：&l;我什么时候怪过你呢&r;天真是没有过错的，更何况不管南康怎么做，对她都没有影响，若她真的被害的嫁给元盛，要怪的人也不是南康，而是自己不够聪明。真正强大的人，是不会把罪过推在别人身上的。
这时，一旁的宫女行礼道：&l;娘娘，今天冷宫那里又有宫女来了，说是无论如何都不想再伺候她了。&r;
郭惠妃抬起眼睛，淡淡瞧了一眼，道：&l;哦，是吗&r;
宫女低下头去：&l;那些人来请娘娘的示下。&r;
郭惠妃的笑容十分温和，道：&l;主子不好伺候，奴婢们也是无辜，既然她这么难伺候，就干脆别让人管了，一日三餐照送就是，留着口气。&r;
&l;是。&r;宫女退了下去，南康的面上露出一丝不解的神情。
郭惠妃看着南康，慢慢地道：&l;你和大名到底姐妹一场，去看看她吧。&r;
南康公主的面上就露出惊讶的神情，随即道：&l;不，我不去，她再也不是我的姐姐了&r;
李未央看出她的真实想法，笑了笑：&l;娘娘让你去，必定有她的道理。&r;
她的心在暗暗叹息。
南康是个好孩子，但是这样的人，在这宫廷里是不可能活下去的。从前郭惠妃对她过于照顾，以至于她忘记了外面的世界有多残酷，如今惠妃已经准备放手让她明白一些事情了。
要破坏一个人的天真和善良的确很遗憾。
但是人生从来就不是完美的，不是么只有不断让自己变得敏锐，变得强大，才能保护自己，保护身边的人。
历代失宠犯错的嫔妃都被发落安置在冷宫，宫规只有一条，终身不得出来，过往的宫女太监每次到了这里都要绕行，生怕沾染了霉气。虽然早已知道冷宫的破败，可南康走进来的时候，却还是被这里的荒僻和冷清吓到。这座冷宫很大，足足有上百间屋子，却大多数都已经空置了，到处野草丛生，连大门上也积了厚厚的尘灰，满目疮痍。
宫女知道贵人要来，特意在门口候着，一路领着李未央和南康向内走，只听到满是呻吟、惨叫，仿佛进的不是冷宫，而是一座关押着疯子的监牢。最终，他们停在一座最为破败的房间门口，南康看了李未央一眼，这才走了进去，明亮的天光都被隔绝在了外头，里头雕栏画栋的描金绘彩尽数脱落，积着厚厚的灰尘和凌乱密集的蛛网。
然后，她看到了躺在床上的大名公主。她当时从三米的高处摔下来，若是好好调养，几个月便能好转，偏偏她被贬来冷宫，再也没有太医来诊治，原本那摔伤的地方便开始溃烂，骨头也受了潮气，原本并不严重的伤势恶化了许多，竟然变得和她的亲生母亲一样，只能躺在床上，连想要翻身都不能。再加上这冷宫里肮脏污浊，到处是虫子，她躺着一动不动，只能任由那些虫子来啃咬她，身上皮肤一寸寸开始溃烂流脓，模样极为恐怖。她似乎想要喝水，却怎么都够不着，也爬不起来。
&l;一个连自己的亲生母亲都能推下楼的女人，谁都不肯来为她诊治。&r;李未央轻声地道。
南康公主震惊地看着这一幕，失声道：&l;她她还不如早日让她解脱，竟然这样活着&r;
&l;可惜，她还要这样活好多年。&r;李未央只是微笑，看着大名公主露出痛苦的表情，这种躺在床上一辈子都不能动弹的滋味，如今她也尝到了。在她当年推亲生母亲下楼的时候，一定想不到自己也会有这么一天。李未央本可以让她死，可是死亡实在是太便宜这个人，只有让她尝到和被她所迫害的人同样的痛苦，她才会知道自己错的有多么离谱。
南康看着那个躺在床上的人，因为喝不到水而嘴唇干裂，身上流下来的脓疮已经浸透了整床被褥，甚至都开始有蚊蝇在她身上爬来爬去南康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忍不住俯身干呕了几声。
这是她最柔弱美丽的一个姐姐，如今却变成了这个模样。虽然知道她该死，但南康就是无法接受这个事实，怎么都接受不了。她猛地转过头，道：&l;姐姐，你杀了她吧杀了她吧&r;
李未央用一种温和，却又坚决的声音道：&l;南康，你还不明白吗&r;
南康重重一震，眼神迷惑。
李未央慢慢地道：&l;惠妃娘娘让你来，便是要让你看大名的下场。今天若是我们输了，我们只会比大名更惨，到时候，他们也不会放过无辜的你。你没发现吗为什么当时大名公主要叫你一起去因为他们预备说你是按照郭惠妃的吩咐，来帮我掩饰罪行的懂了吗&r;
南康公主用一种非常震惊的目光看着李未央，又看了看大名公主，突然泪流满面，说不出一个字来。
&l;不光是大名公主，还有湘王殿下，他现在已经不是皇子了。可怜的他没了权势，被人到处追杀，走投无路，不过，我派人救下了他。&r;
&l;你你救他&r;南康公主更加疑惑，郭嘉不是应该最憎恶湘王吗若非他们设计，她也不会受冤枉。
&l;我救下他，把他送去了一个木偶剧团，他们把他装在巨大的木偶里面，牵着他的手脚，每天让他给孩子们表演节目，当然，他跟大名公主一样，会活得长长久久，永永远远。&r;李未央平静地说着，注视着南康公主的眼睛，&l;这样一来，他不再需要到处逃跑，也不用担心他的仇人会找到他，还能一辈子有人养着，有人为他喝彩。当然，为了这种安逸的生活，他必须付出一双眼睛和手筋脚筋的代价，不过，我想他是不会介意的，因为他再也不需要那些了&r;
南康公主哇地一声哭了出来，推开李未央，逃一样地跑了。
&l;吓唬小女孩，是不是很有趣&r;一道声音突然响起。
李未央回过头来，看着眼前的俊美男子微笑：&l;她若是一直这么天真，就真的要停留在这个年纪长不大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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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女有毒 197 有女难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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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烈笑了起来，道：&l;我原本是想让元盛给你种的花儿添点肥料，你却还留着他的性命，真是难得。&r;
李未央道：&l;我留着他，是因为怀庆&r;
元烈的面上掠过一丝讶异：&l;因为她&r;在他印象里，怀庆不过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人，他有些惊奇，李未央竟然会提到她。&l;正是因为她过于轻信别人，才会累己累人。&r;
李未央笑了笑，道：&l;是啊，她是过于轻信大名公主，可世界上的事情，并不是非黑即白的，若我处在她的位置上，也很难会怀疑一个和自己从小一块长大，情同姐妹的人。&r;怀庆公主过于柔弱，这个世界却太过残酷，只有强者才能生存下去。但这并不意味着，强者有权力去剥夺别人生存的权力。她李未央自诩不是好人，却也没有卑劣到会利用如此信赖自己的人。
元烈陪着她从冷宫里向外走，一路宫女太监们都悄悄低下头去。元烈目光流转，笑得嘲讽：&l;从前你在宫里走，别人都不认识你，可现在，看到你连头都不敢抬了。&r;
经过三天前的那件事，郭嘉这个名字可是十分的有名。李未央微笑，道：&l;我对他们客气，他们当我软弱，甚至不惜利用我来打击郭家，我既然承了这个身份，自然要为小蛮做点事，不是吗&r;
元烈想了想，道：&l;这件事情里，不是还有一个人吗&r;
李未央这才眯了眯眼睛，眸中精光若隐若现，缓缓道：&l;你是说彭达祖。&r;
&l;应该说，彭达祖本就只是一个棋子，这里面还牵扯着郭家过去的旧恩怨。他敢在宫中与大名公主珠胎暗结，不会真是情难自禁吧，总是有什么目的的。至于后来搀和到这件事情里来，怕是受到了威武将军的指使。&r;元烈顿一下，目光一定，望着她微笑，&l;你看，咱们是不是应该特别留意一下他呢&r;
李未央嗯了一声。
他轻轻挑眉，道：&l;彭达祖本人，你还要见么&r;
她抬眼瞄他，嘴角翘起：&l;有必要吗他既然已经被威武将军推出来，就已经做好了必死无疑的准备，若是能够三言两语供出他义父，他们也不会选择他了。&r;
他却摇了摇头，垂下眼睛低声道：&l;你啊，是怕牵一发而动全身，连累到郭家。什么时候，那些人对你这样重要了。&r;
&l;元烈，有些话我都说过，你心里也明白，我承了人家的情，便要做好自己的本分，这是交易，不是感情。&r;李未央淡淡地道。
交易若是交易，昨天那情形之下，你却站在了郭夫人的身边，这不像你的个性。明明对郭家的感情一点一滴地在发生变化，却还要装作对他们漠不关心，你到底要什么时候才肯承认自己的心呢元烈微微一笑，不过，你的心变得柔软，对我而言未必不是好事，所以我也就任由你继续鸵鸟心态，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变化。
&l;越西的这位皇帝陛下，似乎有点儿不太正常。&r;李未央转了话题。
元烈看了四周一眼，才轻声回答：&l;从我半年前回来开始他就是这个样子，好的时候和正常人没什么分别，一旦犯病了就异常可怕，脾气也像是换了一个人，这种时候，就连裴皇后都不会轻易去招惹他。&r;
&l;他这种情况，还能主持政务么&r;李未央皱起眉头。
&l;有这么多肱骨之臣，朝政十分稳固，自然没什么关系。再者，他也不是每时每刻都这样，只要不发怒&r;元烈想了想，这样回答道。
李未央轻轻摇了摇头：&l;身为人自然有喜怒哀乐，又怎么可能一直不动怒呢他这种病，究竟是什么原因，真的是因为你娘的死受到了太大的刺激吗&r;
元烈的笑容停顿了一下，随即回答：&l;我查了很久，并且悄悄询问了不少的太医，人人都是这样说，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更何况人在受到巨大的刺激之下，本来就会发疯的，他能控制得这样好，已经是难得了。&r;
&l;或许吧，可我总觉得哪里说不出来的奇怪。&r;也许栖霞公主的死，对皇帝的刺激大到让他发了疯，这都是有可能的。昨天他的那个模样，实在不像是个正常人可李未央总觉得，这一切没有表面上看来的这样简单。
&l;你总是忧虑过多，他疯了也好，不疯也好，于我们的事都没有妨碍。&r;元烈不动声色地低斥了她一声，可抬手却温柔地将一只令牌配在她的腰间，长指抚平其上紫络。
&l;这是什么&r;李未央摸了摸那令牌，略显诧异。
&l;有了这道令牌，你可以随意出入我府上。&r;元烈笑嘻嘻地回答。
李未央闻言，却是不自觉地唇角含笑，目光晶莹闪亮：&l;你不怕别人说旭王对郭家千金一见钟情，穷追猛打不怕被我那几个哥哥丢出墙外不怕别人在利用郭家来打击你&r;
元烈失笑，眼中闪动着一种奇异的光采，缓缓地问道：&l;我怕过吗&r;
&l;嗯，倒是没怕过。&r;李未央想到郭澄和郭敦的那些所作所为，实在有些好笑，也很佩服元烈不屈不挠的奋斗。&l;我明天便要出宫了，你若再找我，便&r;
&l;去郭家爬墙头。&r;元烈迅速地补充道。
李未央不由自主地笑了起来，元烈想了想，却很快扬起更加灿烂的笑容道：&l;在那些家伙来阻挠我以前，今天是最好的机会。&r;
什么机会李未央有一丝惊讶，元烈却笑了笑，道：&l;你出宫的时候正巧是城外的庙会，十分的热闹，我就在宫外等你，先别回郭府。&r;
李未央看着他格外期盼的眼神，心头好似有什么东西融化开来，满满溢了一腔，轻声道：&l;你要带我去逛庙会&r;
他点了点头，望着她，声音格外温软：&l;去吗&r;
她笑着点头，道：&l;好。&r;
第二日一早，郭夫人、李未央和郭惠妃一起用了早膳，郭夫人便向惠妃正式辞行。惠妃的眼底流露出不舍的神情，面上却是带着笑容，招手要李未央坐到旁边，&l;嘉儿，这一次多谢你了。&r;
李未央笑道：&l;娘娘说的哪里话，您说过咱们是一家人，跟家里人哪里能说谢字呢&r;
郭惠妃笑着点头，道：&l;我原先还担心你在外面长大，会不习惯这些人的鬼把戏，不小心被算计了去，若是如此，我真的没办法向哥哥嫂子交代。见你这样聪明稳重，我就放心多了。&r;
李未央还没来得及回答，忽然听到殿外的一声禀报，&l;静王到。&r;原来静王也入宫了。元英穿着一件暗紫嵌金华服，面上带着笑容，大跨步地走进来。他先是给惠妃和郭夫人请了安。李未央微笑，上前见了礼，起身将位置让给了他，自己站到了一边去。元英看了她一眼，笑容反倒是更深了些。他看着李未央道：&l;这几日，多谢表妹了。&r;
李未央低头笑道：&l;殿下客气。&r;
&l;我本来想多留她们几日，可你舅舅不着急，你外祖母都急了，来了三封信催促，问我把她的孙女儿藏到哪里去了吓得我就不敢留人，赶紧把你表妹送回去&r;郭惠妃笑着道。
&l;外祖母&r;元英诧异地看着李未央，忽然一笑，眼睛里光芒闪烁，&l;原来表妹这样得外祖母的欢心。&r;陈留公主表面好相处，却并不能讨好，对人心看得也很明白，若是李未央不够真心，早就被老太太识破了。如今她这样喜欢李未央，一则说明这女子是真的很讨人喜欢，二则，就是她对外祖母必定是真心实意的好。
这人，怎么就让他觉得越来越惊奇呢
&l;祖母是觉得闷了，指望我回去给她解闷。&r;李未央只是这样说道，半点没有在静王面前表现的意思。
元英看着她微微一笑，然后转过头对惠妃：&l;母妃，你真舍得放她走&r;
郭惠妃微笑道：&l;我自然舍不得，指望着你想法子呢把人长长久久地留下来才好&r;
这暗示这样明显，郭夫人干笑两声，心中叹息一声，惠妃娘娘是真心喜欢嘉儿，这可怎么好呢旁人的婚事都好拒绝，只有元英，不管怎么说都是最合适的人选，这样放弃了实在有点可惜啊
&l;母妃，彭达祖已经交给了刑部，只不过，这人也是硬骨头，无论怎么刑讯逼供，都是不肯交代幕后主使。只说是和大名公主情投意合才会珠胎暗结，并无人主使。儿子已经关照了刑部的人，仔仔细细地看着他，不要让人暗中动了手脚。&r;元英当然察觉了郭夫人的为难，已经转了话题。
&l;真的什么都问不出来&r;郭夫人蹙眉。若是能让彭达祖把威武将军扯出来问罪，这件事情才能算圆满。
李未央淡淡一笑，道：&l;他是威武将军的义子，自然是忠心耿耿，什么都不肯交代的，若非如此，也不会让他来做这件事。但这也是建立在他们互相有深厚感情的情况下，若是有人在监狱之中要诛杀他，封他的口，他还会不会这样坚定的死扛到底吗我想，应该不会。&r;
她说话的时候，眸子闪闪发亮，漆黑得叫人心悸，那模样慢慢地吸引了元英全部的目光。郭惠妃和郭夫人对视一眼，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笑意。
元英明明很赞许，面上却不动声色地道：&l;话是如此，但这样挑拨离间的做法，一个弄不好，反倒弄巧成拙。&r;他想知道，李未央能够想多远。
李未央直视着他，笑道：&l;殿下，自然是要挑选好的时机，好的人选，还要结合对方的心理状态只要你能够让他相信，他的义父已经遗弃了他，并且背弃了他们之间的承诺，即便是铜墙铁壁，想要破城也是指日可待&r;
元英轻轻蹙眉，经她嘴里这么一说出来，听起来十分简单，但那人极端狡猾，想要破城，怕是不那么容易。
&l;事实上，这法子我也尝试过，可他软硬不吃。&r;元英叹了一口气。彭达祖已经立定了必死的信念，不管他如何尝试，甚至告知他不肯说的下场，对方都无动于衷。
&l;那是殿下没有用对方法。&r;李未央知道元英试过这法子，也不气馁，只是心平气和地道：&l;殿下，我只是提出建议，并不是非要逼着您采纳不可。若是刺杀一事已经被他看破，那就应当从他的身世着手。若是你告知他，他的亲生父亲是被威武将军逼入绝境才会殒命的呢&r;
元英的眼眸轻轻眯起：&l;这话是什么意思&r;
李未央笑得十分坦荡：&l;我的意思是，战场上刀枪无眼，威武将军表面上深明大义，用下属的性命来保护自己，也不是不可能的。&r;
元英微笑了起来，事实上，李未央说得虽然不全对，却也跟现实相差无几。主动去挡箭，和被动地拉过去赴死，完全是两回事。但结果都是一样的，那就是用别人的死亡去换取自己的生存。一线之隔，天差地别。只是如何透露给彭达祖知道，便是一件十分要紧的事了。
郭惠妃听了半天，在一旁笑道：&l;看你们有商有量的，我也很高兴。&r;元英之前对嘉儿不冷不热的，今天居然肯听她说这么多话，眼睛还一直发亮，明显是看上人家姑娘了，这下她这个姻缘，总没看错了吧。
李未央之前和元烈说的话，并非是实话，她不过是不希望元烈过多插手这件事，牵扯进去而已。但是元英，这本来就是他郭家的事情，他应当好好处理。接下来，李未央便一直和惠妃说着话，可在隐隐约约之间，她总是感觉到一道目光紧紧地盯住了她，盯得她汗毛都竖了起来。是元烈，他的目光总是落在她的身上。
李未央对惠妃笑着说：&l;娘娘，现在时候不早，我们也该出宫了&r;她和元烈还有约定。
郭惠妃点点头，眼底还有不舍：&l;今后你们要常常入宫来看我。&r;
郭夫人拉着她的手，只是跟着点头。
元英站起身，衣服上面的金线在阳光下光芒耀眼，衬得他一张俊脸更是贵气十足，他的眼光从李未央脸上掠过，又看向惠妃，道：&l;我送送舅母和表妹。&r;
李未央不由皱起了眉头，郭惠妃却已经点了头，道：&l;去吧。&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