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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你三十四年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文武林
肇源道:“天哪!她竟然如此狠毒!”
阿香后退到落地玻璃窗前,把瘦削的身体贴服在漫天凄然的星光背景里,哽咽道:“那晚,我誓死不从。夜总会的老板把我狠狠的打了一顿,然后让几个喝醉酒的纨绔子弟……”说到这里,哭的肝肠寸断,身体摇摇欲坠。
春生急忙上前,一把搀扶住了母亲。阿香推开了春生的手,挣扎着冲到肇源的面前,哭道:“后来,我好不容易从夜总会里逃出去,万念俱灰,准备去跳海!当时,我已经跳进海里了,可命不该绝,竟然被一艘过路的渔船救起来了!再后来,我随着那艘渔船去了外地,在土地庙里存身!”
肇源想要拉着阿香的手,却被阿香一把推开了。
阿香又退回到落地玻璃窗前,再次把憔悴不堪的身体贴服在了凄迷星光的背景里,哭道:“谁能想到!我竟然怀孕了!孩子就是你佟肇源的!当时,我想着,打掉孩子……可后来,我实在不忍心……所以坚持着。我去了那里的一处姑子庵存身。老姑子可怜我,让我在禅房里养着。在第二年的春天,我把孩子生了下来!给他取了个名字叫春生!”
春生再次扶住了母亲的胳膊,阿香搂着春生的脊背,哭道:“春生生下来的时候,真的很可怜!那时候,我在破庙里,靠着善男信女的救济吃饭,哪里有奶水让春生吃?没办法,庙里的老姑子只好挨门挨户的去问,看谁家有刚生产的女人,奶水充足!”
春生听到这里,随着母亲啜泣起来。
阿香继续哭道:“在慈悲庵里,我和春生相依为命的过了五六年!我靠着刺绣的手艺,好不容易积攒了一些钱,算是勉强够我们母子的吃穿用度了。我在闹市中租了房子,开了一家刺绣店,终于把生意做像样了!当然……这已经是十年以后的事情了……”
肇源面色惭愧,呆呆的望着泪眼模糊的阿香。
阿香继续哭道:“春生从小到大都没有父亲!真的不知道受了多少委屈和磨难!春生一直问我,他的爸爸在哪里……他的爸爸在哪里……我只好告诉他,他的爸爸是个海员,出海的时候失踪了!作为母亲,我竟然要靠撒谎骗过我的骨肉,简直让我觉得万箭穿心,生不如死啊!”
春生哭道:“妈!你不要说了!”
阿香推开了春生,喊道:“我要说!我要说!我憋在心里二十年的委屈必须要说出来!那时候,佟公馆里肯定照旧是歌舞升平!这个男人整日里养尊处优,哪里能想到我们母子受的委屈呢?那时候,我盼着……盼着那恶毒的女人能赶快去死!”
肇源道:“自从你失踪以后,香兰的身体也每况日下,后来竟然得了中风的毛病,简直遭罪!”
阿香冷笑道:“那是她罪有应得!她把我害的那么惨,她岂能逃得过老天爷的眼睛!老天真是有眼,让那个天打五雷轰的恶毒女人早死了,算是出尽了我心里憋着的一股子恶气!
肇源叹息道:“你误会了我的心。那时候,我一直想方设法的找到你!可压根就找不到你!你也是!你为什么不回来找我呢?”
阿香冲到肇源的面前,用两只手扳着肇源的脸,喊道:“我为什么要回来找你?我为什么要回来找你!那时候,我发过誓,我这辈子都不要见到你!我要是再见到你,我就遭天打五雷轰!”顿了顿,一把擦干眼泪,道:“谁能想到!我竟然又遇见了!在二十年后又遇见了你这个孽障!你竟然还勾引了我的孩子!简直是要了我的命呀!”
肇源喊道:“春生也是我的孩子!我做爸爸的和他父子相认、让他过上好日子,实在是一片好意呀!怎么成了勾引呢?”
阿香道:“爸爸?父子相认?你说这话难道不觉得舌头疼!春生从小到大,穿过你这当爸爸的一针一线没有?你眼瞅着他大了,出落的这么的标志,又在大学学堂里念书,所以想起来他是你的儿子了!你简直混蛋!我告诉你……你趁早死了那个贼心吧!我不能把春生交给你,让你祸害他!”
肇源哭道:“阿香!你说话简直矛盾!当年,你不愿意带着春生回来找我,这会儿,你又说春生没有穿过我的一针一线!你到底要我怎么样!”
阿香恨道:“你还有理了!你竟然还有理了!我要是带着春生回来了,你那个恶毒的老婆岂不是要把我们母子祸害死!她害了我一次不够,难道还想着祸害我第二次,连带着还祸害春生吗!”
肇源道:“当年,你完全可以悄悄的给我送信,不让香兰知道!我会安排你们母子住在别处的!或者,我给你一大笔钱,让你带着春生去外地隐居,我时常去看你!这都是主意呀!”
阿香恨得咬牙切齿,道:“我们为什么要求你?为什么要像做贼似的藏起来!我们母子就那么的下贱吗!”
肇源痛苦的摇着头,觉得阿香的话实在不可理喻,解释道:“我理解你的心情!可在当时的那种情况下,我能怎么办?你又能怎么办呢?”
阿香道:“你为什么不休了那恶毒的女人!”
肇源语塞。
阿香冷笑道:“哼!看来,你还是觉得她是你的正房太太,你还要倚靠着她娘家的势利做生意,你还是害怕她,你还是觉得我顾阿香不过便是个丫头出身的下贱人!”
肇源道:“我们不要再说这些没用的事情了!”
阿香喊道:“你害怕了!你心虚了!”
肇源叹息道:“我们都已经到了这个岁数了,你何必再说这些没用的呢!我们现在要全心全意的为春生考虑!”
阿香愤然的喊道:“我现在就带着春生离开这里!春生也不必去学堂里念书了!他必须离开这里,永远见不到你!”说着,便拖拽着春生的胳膊,硬要拉着春生往外面走。
肇源上前抱住了春生,哭道:“你不能把我的心肝宝贝带走!”
阿香对肇源劈头盖脸的厮打了起来,肇源默默的忍受着。
春生急忙的拉劝着,也跟着哭哭啼啼的。
阿香终于闹够了,瘫坐在了沙发上,小声的啜泣着。
肇源也恢复了平静的心情,道:“真的!我们必须为春生考虑!”
阿香冷冷的问:“你想怎么办吧?”
肇源道:“我早已经想好了。我要给你和春生置办一套洋房……算是给春生将来结婚准备的……现在,春生住在这里,每天坐车上学。在过半年他就毕业了,我会安排他去橡胶厂里管事的!我在橡胶厂里有很大的股份,算是二老板!我想着,让春生替我去厂子里打点事情!”
阿香听到这里,总算心平气和了。她看了春生一眼,道:“春生,这都是你应得的!”
春生毕竟是个有自尊的年轻人,听到母亲的话,一声不吭。
肇源道:“我会和春生单独说的。我和他相处这些日子,我发现这孩子各方面都很优秀,我真是把他当成心肝宝贝了!”
阿香冷笑道:“我顾阿香教育出来的孩子,肯定是优秀的!这还用你说!”
肇源道:“你也别生气了。我会给你一笔钱的,算是给你养老的钱。这样一来,春生就会安心做事了,不会再为你的养老发愁了!”
阿香道:“我顾阿香长命百岁,你就等着伺候我到一百岁吧!”
肇源见阿香已经回心转意了,便急忙招呼着下人们端茶倒水,并且要馆子里送来了一顿丰盛的晚宴。
阿香眼瞅着肇源的百般讨好和献殷勤,心里也觉得肇源实在太不容易了。当年,他毕竟是深爱着她的。只不过,后来的事情,他一直都蒙在鼓里,所以才酿成了阿香母子的悲剧。
阿香想到这里,不由得问起肇源这些年的日子。肇源和她说着这些年遇到的事情,引得阿香也跟着叹息起来。后来,阿香问起了安迪。肇源告诉她,安迪离家出走了,估计是去法国了。
对于安迪的事情,肇源没有详细的说,阿香也懒得多问。
那顿晚宴上,肇源和阿香都喝多了,俩人说一会儿,哭一会儿。春生早早的回房里休息了。
他的心里凝聚着沧桑,感慨着如烟往事。好在,父母重归于好,于他,是一份莫大的慰藉和幸福。
他不光得到了父亲,还得到了像样的生活。在他二十二岁的生命里,第一次觉得真的受到了老天爷的恩赐。
雁翎自从发现安迪的性格大变之后,一直暗地里观察着他。
安迪却不露声色,言行举止都向文彬的方向靠拢……竟然模拟的很像。
每天早晨,雁翎都要和安迪去码头一次,询问码头的开航日期。
那个卖票的阿拉伯女孩子觉得很奇怪。安迪悄悄的告诉那女孩子,他的未婚妻正迫不及待的准备去法国度蜜月,所以每天都会来问码头的通航情况。那个阿拉伯女孩子信以为真,表示出了极大的艳羡和嫉妒。
雁翎却压根被蒙在鼓里,由着安迪在外面胡说八道。安迪甚至告诉住宿的那家大饭店的服务生们,他和雁翎是一对浓情蜜意的情侣,来这里度蜜月,正准备前往法国。这样一来,那些服务生们每次见到雁翎,对她的微笑里都饱含着很深奥的意思。
雁翎以为那些阿拉伯男孩们的微笑都是出于礼貌,她压根就不知道她已经成了大众情人!
这天,雁翎和安迪刚从码头上回来,俩人顺着买卖街往回走。
安迪突然间看到了一个金发碧眼的女孩子。那个女孩子分明是个欧洲人的模样,白皙的肤色,金黄的头发盘在脑后,上面插着一朵白色的绒花,穿着牛仔服,脚上一双黑色的高筒皮靴。
安迪仔细的盯着那外国女孩子看,分明早已认出她竟然是前女友克罗艾!
克罗艾自然也看到了安迪,正好奇的打量着他、以及他身边的雁翎。
安迪故意装出了一副傲慢冷漠的样子,任由克罗艾猜想他和雁翎的关系。
后来,克罗艾主动和安迪打招呼了。
安迪笑道:“亲爱的!你还好吗?我们已经好些年不见了。你个那个法国老公对你好吗?他怎么没有陪你前来度假!”
克罗艾被安迪的这一连串问题问的面红耳赤。西亚的阳光很凌冽,刺的她睁不开眼。
安迪却看到,克罗艾好像流泪了。不知道是被毒阳关刺的,还是被他方才的嘲讽刺的。
雁翎守在一旁,好奇的打量着克罗艾,觉得眼前的这个外国女孩子很矫揉造作。
此时,克罗艾竟然放弃了早些年的高贵,对安迪低三下四的道:“我已经离婚了!来这里旅游!偏偏码头停航了,只好耽搁在这里!”
安迪故意用法语道:“我和未婚妻来这里旅游,准备去法国!也正在等船!”
克罗艾愈发专注的打量起雁翎,嫉妒着雁翎的美貌。
她用法语道:“恭喜你!”
安迪用法语嘲讽道:“幸亏当年我没有娶你!否则,我也许会很后悔!”





爱你三十四年 第182章 被女友当街抓住
克罗艾竟然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雁翎觉得很糊涂。
后来,克罗艾祈求道:“能不能不计较过去,等通航了,三个人一起回法国。”
安迪岂能猜不透她的心思。他曾和她相爱过两年,岂能不知道她的小心思。
她无非又在惦记着他的钱罢了!
这一次,安迪绝对不会成全她的心思!但是,他会利用她,最后让她在绝望里惭愧!这算是他对克罗艾当初绝情的最好的报复。
想到这里,安迪故意装出一副同情悲悯的模样,答应了克罗艾的提议。他转身对雁翎用国语说道:“这个法国法国女孩子是我的前女友之一!她离婚了,一个人在这里旅游,刚来了两天,也正在等回法国的轮船!”
雁翎好奇的道:“哦!原来如此!”
安迪笑道:“克罗艾说,她想着能我和我们同行,也算是有个照应!我和前女友在一起,也许会重续前缘……你不会反对吧!”
雁翎巴不得他能和克罗艾在一起,急忙笑道:“怎么会呢?”
安迪故意装出深沉的样子,显得很老实,压根就没有说任何的俏皮话。
他分明是要欲擒故纵!
克罗艾本来住在一家小旅社里,遇到安迪后,她便搬进了那座大饭店里,并且就住在安迪房间的隔壁。
安迪房间的左边住着克罗艾,房间的右边住着雁翎。
这样的一种格局让他觉得实在很有创意。
文彬坐的那艘巨轮停靠在了一处港口边,他给奕祥和狄家都发了电报,把他和雁翎分离的事情说了一遍。
回到船上,他闷坐着,真不知道狄家的人会怎么想。第一次出远门,他竟然把雁翎弄丢了,简直对不起狄家的人,尤其对不起雁翎的爸爸。
其实,狄家已经到雁翎发去的电报了。
相玫和利俊都吓傻了,简直觉得这样的事情实在是一场噩梦。
陈妈和小贝都守在旁边,沉默着。
相玫哭道:“简直能吓死人!”
利俊道:“赵念慈简直不是人!她竟然能想出那种卑鄙的办法,简直不是人!怪不得那天送雁翎走的时候,四个男人从廖太太手里抢下了文彬的行李箱。如今想来,那伙人都是有目的的!”
相玫道:“肯定是赵念慈安排好的!不提那些破事儿了!雁翎幸亏遇到了安迪!否则,雁翎一个人孤身在阿拉伯,身上又没有钱,岂不是要走投无路了!”
利俊的眼睛转了转,对陈妈和小贝道:“小贝不是要买网球拍吗?陈妈领着他去买吧!”说着,便递给了陈妈钱。
陈妈觉得有些失望,没有听到雁翎事情的下文,只好和小贝出门了。
俩人走后,利俊低声道:“我琢磨着,赵念慈是不是和安迪故意设下了圈套!怎么偏偏那么巧,安迪竟然也在那艘船上!”
相玫凝神一想,觉得老公的话很有道理,道:“你说的没错!上次,安迪不是在南洋受伤了吗?他在南洋住了几天,难保不会被赵念慈纠缠!”
利俊道:“你想,雁翎和文彬的行程只有我们知道!赵念慈哪里会知道呢?我猜,安迪肯定认识这里轮船公司的人,打听出了雁翎的上船日子,然后发电报告诉了赵念慈。那艘轮船正好要停靠南洋码头,所以赵念慈得住机会上了船!从一开始,安迪和赵念慈就是一伙儿的!”
相玫叹息道:“只可惜雁翎还蒙在鼓里!”
利俊道:“我们还能怎么办?难道发电报告诉雁翎,安迪不怀好意?她要是和安迪闹翻了,安迪撂开手不管她了,她岂不是回不来了!”
相玫道:“你说的很对。眼前的情况,我们只能装作不知道!等雁翎和安迪到了法国,然后再看吧。雁翎不会给安迪任何机会的!安迪也是白白的惦记着!”
利俊眯着眼,道:“万一安迪一时冲动、把雁翎糟蹋了……这可怎么办!”
相玫喊道:“不可能!你不要胡说八道了!”
可是,她的心里却顿时的生出了惧怕!
那天下午,相玫紧赶着去了佟公馆里。
肇源见到相玫,便把阿香的事情说了一遍。肇源话音里的意思很明白,他既然已经和阿香母子相认了,以后便和相玫保持着一段距离。
相玫自然明白肇源的意思,可她的心思并不放在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上,她把雁翎遇到的事情说了。并且,她郑重的告诉肇源,这会儿,安迪正和雁翎在一起!
肇源听到这里,知道了安迪的行踪,总算放心了。
相玫道:“我们一直觉得,安迪是故意的。他故意打听出来了雁翎的行程,所以也跟着上船了。”
肇源道:“我压根就不知道这些事情。即便知道了,我也管不住他!”
相玫铁青着脸,道:“雁翎要是吃了安迪的亏,那事情就麻烦了!”
肇源道:“只好听天由命了!”
相玫看着肇源那副爱答不理的样子,心里顿时憋着气,准备发一顿脾气,却听肇源抢着说道:“你还是先回去吧。以后,你不要经常来我这里了!得阿香起疑心!”说着,便要老妈子送客。
相玫憋着一肚子的火气,喃喃的骂着,离开了佟家。她发誓,她再也不会来见佟肇源了!
孙妮娜正想方设法的打听着苏焕铭的住处。
她下定决心要找苏焕铭讨个说法,决不能让自己的第三次恋爱无疾而终!以前,都是她甩了男孩子,决不能让姓苏的更改她的恋爱历史!
实在在学堂里打听不出来,她于万般无奈之下,只好去了巡捕房附近。趁着几个巡捕们去斜对面的茶馆喝茶的时候,她也佯装和喝茶、躲在角落里观察着。
有一个年轻的巡捕嚷嚷着要喝咖啡,要同伴们请客。妮娜听到后,来到了那个年轻巡捕的身边,对他附耳说了几句。那个年轻巡捕跟着妮娜出了茶馆,引得他的同伴们纷纷的大声嘲笑了起来。
妮娜只装着听不见,引着那年轻巡捕去了旁边的咖啡馆,给他点了一壶咖啡,还有水果沙拉蛋糕之类的。
随后,她便打听起了欧阳蓝的住处。那个年轻的巡捕毕竟吃人家的嘴短,隐隐约约的泄露了欧阳蓝住所的大概位置,但是没有具体说明门牌号码。
妮娜也知道那年轻的巡捕为难,也不再勉强他。只要知道那个社区就好办了。她当即出了咖啡馆,拦住了一辆洋车,说出了那个社区的地址。
那个洋车夫正是在旁边蹲点的阿才,他仔细的打量了妮娜一番,嘴角浮出了一丝冷笑。
阿才拉着洋车,来到了那座富人山上。一路上,他都沉默着。
等到来到那座富人山的山顶,妮娜下了洋车,给了阿才车钱。
阿才故意拉着车往后走,却趁着妮娜不注意,把洋车藏在了蓊蓊郁郁的灌木林里。他猫着腰,蹲在灌木的后面,观察着妮娜的一举一动。
妮娜四顾张望着,寻觅着欧阳蓝的住处。偏巧有几,个老妈子路过,妮娜便上前打听,告诉那几个老妈子,她是欧阳蓝的表妹,前来拜祭。
那几个老妈子指着远处的一座小洋楼,没有说什么,便匆匆的走了。
妮娜走到那座别致的小洋楼跟前,仔细的打量着。小洋楼里都遮掩着窗帘,压根看不清楚里面的情境。正想着,洋楼里传来了说话声,像是有人要出门了。
妮娜急忙闪身到旁边,藏在一辆蒙尘的汽车的后面。
过了一会儿,苏焕铭出来了,戴着鸭舌帽,穿着背带裤。他独自朝山下走去了,竟然还得意洋洋的吹着口哨。
妮娜悄悄的跟在后面,一路上躲躲闪闪的。
阿才冷笑着,悄悄的拉着洋车,跟在俩人的后面,盯的很紧。
苏焕铭下了富人山,拦住了一辆过路的洋车,坐上去,低声跟车夫说了个地名。
妮娜藏在一棵尤加利树的后面,看着焕铭的洋车跑远了,干着急。
阿才却拉着洋车窜了过来,故意笑问道:“请问小姐还坐车吗?”
妮娜喜出望外,坐上洋车,说要跟上前面的那辆车。
阿才的心里十分有数,和焕铭坐的那辆洋车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苏焕铭的行踪完全都在阿才的掌控之中。
苏焕铭在一处弄堂口下车了。打发走了那辆洋车,焕铭神神秘秘的朝深邃寂静的弄堂里走着。
妮娜也下了洋车,递给阿才车钱,便蹑手蹑脚的跟在焕铭的后面。
阿才放下洋车,使出功夫,爬到了一侧的马头墙上,猫着腰,迈着细碎的步子,居高临下的悄悄的观察着焕铭和妮娜。
焕铭来到了一处破烂不堪的筒子楼前,左右看了看,便压低鸭舌帽,匆匆的走了进去。
妮娜随后跟来了,她不敢进去,只好藏在附近的独轮车的旁边。独轮车的旁边放着几大箩筐的菠萝,用麻绳绑缚的很结实。
阿才冷眼观察着那座破败的筒子楼,觉得里面的住户像是个卖水果的小贩。
过了大概半个钟头,焕铭出来了,转身对一个面色憔悴的男人说了几句道别的话,便匆匆的朝着弄堂口的方向走去了。
那个面色憔悴的男人像是正生着很重的病,不停的咳嗽着。他看到焕铭走远后,便转身蹒跚的进去了。
妮娜站起身,一路小跑,也朝着弄堂口的方向走去了。
阿才记住了这座筒子楼的位置,随即也顺着马头墙、悄悄的跟着苏焕铭。
焕铭离开了那座弄堂,好像变得轻松了许多,走到了闹市深处,悠闲的逛着。
妮娜趁机追了上去,当着闹市众人的面,拦住了吓得目瞪口呆的苏焕铭。
焕铭道:“你是谁?我们认识吗?你要干什么?”
妮娜听到焕铭如此绝情的说,不由得心头起火,准备扇焕铭一个嘴巴子。
焕铭却一把捏住了她的手,狠命的一推,差点儿把妮娜推倒在地上。
妮娜喊道:“苏焕铭,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你一声不吭的走了,害得我到处找你!”
焕铭故意装作不认识妮娜,喊道:“你是谁?我压根就不认识你!”说完,便转身疾走。
妮娜冲了上去,大喊了一声,拉扯住焕铭的衣领,喊道:“苏焕铭!你给我站住!”
焕铭转过身,一把推开了妮娜,当着围观着的路人们的面,喊道:“你要干什么!我们压根就不认识!你肯定是认错人了!”
妮娜喊道:“苏焕铭,你要是男人,你就别跑!”
路人们呵呵大笑了起来。阿才藏在人堆里,紧紧的盯着苏焕铭的一举一动。
焕铭知道自己躲不过去了,只好拉着妮娜走进了旁边的一家咖啡馆里。
妮娜气鼓鼓的坐在了靠窗户的皮椅上,抱着胳膊,瞪着焕铭,恨不得能吃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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