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剑倾国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一介白衣
“原来你就是……那个强盗!”顾廷伟惊怒起来,跟着又镇定下来,“燕子坞又怎样,我凤凰殿还怕你们不成。不管怎样,这庄子都是姓顾的,发生什么事,都跟你们无关,请你们立刻离开!”
李香君笑道:“这可不行,我家公子看上了南田庄,预备买下,也跟那位首席弟子通过气了,并未遭到回绝。这趟正是来瞧瞧这庄子,不料一路看来,却是乌烟瘴气,像有邪崇作祟,外面说顾大人勾结强盗,谋夺亲甥女的庄子,如今瞧来,怕是真有这么一回事呢。”
“你胡说八道!”顾廷伟愤怒地指着李香君道,“哪里来的贱婢,敢在南田庄大放厥词,我看你是不想活了。来人,快来人,把他们给我轰赶出去!”
赵挺不知怎么的就闪到了顾廷伟面前,抬手便是一巴掌扇过去:“夫人你也敢骂!”
这一巴掌,直接就将顾廷伟扇飞到了门框去,撞掉了数颗门牙,“哎哎”叫唤着,正巧跟冲进来的悍匪撞成一团。他半边脸肿的老高,使的一双鱼泡眼睛更加鼓出来,滑稽可笑而且丑陋。
赵挺走过去将他拎起来,又走回来扔在燕离面前,道:“公子,怎么处置他”
燕离似笑非笑道:“依你看呢”
赵挺连忙讨好笑道:“可是属下做的有什么不妥
108、可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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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姬跑出了南田庄很远,到了庄子数十里外,从渡口上了船,才放下心来。跟船家要了个宽敞的舱室,脱了鞋子,在榻上心疼地按摩巴掌大的莲足,“唉,像人家这么样柔弱不能自理的美娇娘,居然要亲自跑路,也没个轿子来抬,早知提前预备着了。”
说着抬起纤纤玉指来,瞧着指头上套的白玉乾坤戒,眉开眼笑地自言自语道:“这回的冤大头,可真是酒囊饭袋一个,都说人界人傻钱多,真是一点不假。”
“谁”她忽然警觉起来,猛地抬头一瞧,俏脸便爬上骇然,倏地缩到床角去,花容失色地道,“你,你是谁”
她看到了一个全身裹着灰色披风的男人,像个大蝙蝠似的,紧紧地贴在舱室的天花板上,唯独的露出来的一双眼睛,瞳生苍翠色的幽火。幽火之中,禁锢着狰狞邪恶的魂魄,若是细看,那数目足可叫人头皮发麻。
幽姬的背脊像被注入寒冰,陡地挺直,“你,你是失心徒”
“哼。”男人不带一丝情绪地发出声音,算是承认了。
幽姬神色连连变幻,道:“你找我做什么”
“魔君要见你。”男人道。
幽姬瞳孔微缩,面上千娇百媚地笑着:“奴家怎么配得魔君的召见,不如还是不见了!”
“你敢违抗”男人道。
“不,奴家怎么敢呢。”幽姬妩媚笑着,忽然抬手洒出一捧粉末,化作密麻麻的寒星射向男子,她则趁机从窗口跃出去。
不知顺流逃了多久,没觉到追赶的紧迫,便湿漉漉地上了岸,四面八方地打量一遭,没发现那男子的身影,这才松了口气,愤愤地道:“我不过就是骗了些魔罢了,何至于惊动那个喜怒无常的暴君,定是有人告状,别叫我知道是谁,不然……哎哎哎……”
这话未说完,脖子就被无情地抓住提起来,她在空中蹬着脚挣扎着,“放开我,放开我,赶快的放开,我告诉你,魔君定是瞧上了我的姿色,你再敢不敬,等我当上魔后,就把你打入幽狱永世不得超生!”
“桀桀桀桀……”男人发出一种邪恶的怪笑来,“等你当上再说。”
……
南田庄,打发走了顾廷伟跟金钩盗,立刻就清净下来。庄内是如庆贺新年一样,各个人家都是欢天喜地,相比之下,刀疤面如考妣,别的金钩盗都已脱走,独留他一个,心中七上八下,不知那燕十方准备怎样处置自己。
“公子,方才您可吓到我了。”李香君从使役的托盘中捧起茶来,先递给燕十一,然后将剩下的一盏,递向燕离。
“有这样可怕”燕离接来,但不喝,放在一边,颇惊讶地说,“我自己倒有些记不住了。”
“脸色是铁一样的青,眼睛里全是煞气,像要杀人。”李香君道。
“老大杀个人不是很正常吗。”黄少羽道。
“这可不同。”李香君笑道,“若憎恨一个人,是恨不得将他挫骨扬灰的。”
黄少羽似懂非懂道:“反正老大是生气了,我都看得出来。老大,地上这厮留着做什么不如教训一顿打发了去。”
燕离吩咐道:“你跟赵挺押他去衙门,路上花钱请些地痞到处宣扬,就说燕子坞路见不平,击破金钩盗,抢回了南田庄,让他们大说特说,要闹到无人不知。”
“喏。”二人领命去了。
李香君道:“公子,我知道您是要为燕子坞制造口碑,可如此一来,罪过都是金钩盗的,岂非便宜了那个恶心的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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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9、司马昭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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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便是顾采薇那些个姨母中,留在凤凰殿招了赘婿的其中一个,唤作顾云裳,在泗水院主事,管着采买的肥差。
“五姐姐这是什么话,”另一个站在院子里头,眉目也是一样的美人痞子,拿个檀木色的香扇,“难道这事跟二丫头有关系二丫头虽然跟我们不亲,也断不至于去加害自己的舅父吧。”
她叫顾云裁,同顾云裳一样,在通文院管着书斋,凤凰殿的大部分弟子,想要法门修习,都要通过她,类似于道统的传功长老,职权也是极大的。
“这可实在难说,我听说那个燕十方,跟二丫头相交匪浅,前段时间,我是听了四哥哥说,要替一个朋友,在南田庄向二丫头讨个差事,也不知怎么就闹的不愉快了。这又是金钩盗,又是抢庄的,传出去不是一个笑话吗,任凭金钩盗再长几颗熊胆,也不敢来招惹凤凰殿。”
洛霜荷欲言,却被顾采薇用凌厉的眼神制止,她淡淡笑道:“五姨母不觉得现在说这些为时过早吗,等舅父醒来,我们才能知道事情的经过,好过在此无端臆测。今日是曾祖母的大寿,何必惹得她老人家不高兴。”
“小薇说的很有道理,我正是考虑到此,才不告诉殿主。你们姐妹就不要在这里添乱了。”
院子正中站着的,便是副殿主顾廷坤,身材瘦削,穿一件紫墨色长袍,头束白玉冠,颊边有个单梨涡,笑起来让人如沐春风,年纪约莫四十出头,扮相十分的斯文清逸,不像个手掌权柄的滔天人物。
顾云裳道:“大哥,二丫头年纪还小,又从小不在家里,我们管不到,性子是野了,听说那燕子坞之前做的也是无本买卖,跟金钩盗并无区别。那样穷凶极恶残暴冷血的,不定用了什么手段蛊惑,让二丫头听了什么不该听的,害得四哥哥如今生死不知,依我看啊,还是要让二丫头住家里,咱们得替二姐姐管着才是。”
洛霜荷愤然道:“四老爷受伤,跟二姑娘有什么关系,五小姐可不要含血喷人!”
“我们主子说话,你这个做奴婢的插什么嘴。”
“吵什么!”顾廷坤摆出了大哥的威势,“别说老四还活着,就算是死了,又跟小薇有什么关系。二妹临去之前,是怎样殷切的叮嘱,要我们好好照顾小薇,你们给忘得一干二净了”
顾云裳登时抹起眼泪来,幽幽哽咽说道:“我那可怜的云想姐姐,道庭的太玄道尊,昆仑的苏掌教,在当年可都是动了收徒之念的,还说以姐姐的资质,未来必定能成就真君。若是凤凰殿再出个真君,势必更上一层楼啊,怎么,怎么就去了呢……”
旁边一个面白无须的男子连忙走上来,拥住她好生地宽慰。这自然是只有她的丈夫才敢这样做。
这位倒插门的丈夫心痛自家夫人,愤愤地道:“可不是吗,二姐姐那样天资的,莫说当今的世代,便是往前往后推个五百年,也绝找不出第二个,竟就这么样去了,简直可惜又可恨!”
可惜的是什么,可恨的又是什么,在凤凰殿,简直再没有更清楚的答案了。
大部分目光便都集中到了顾采薇的身上。
顾采薇小脸发白,小手握成了拳状,微咬下唇,垂螓不语。
顾云栽伤感地拿出一条帕子,用一种充满哀思的口吻道:“二姐姐生前是最疼四哥哥的,若是她在天有灵,知道四哥哥此刻躺在榻上生死难料,定会无比的伤心难过。还有清幽,这个可怜的孩子,从小就没了娘亲的疼爱,不知多少次偷偷的背着我们哭,还说她最恨的,就是害死二姐姐的凶手……”
“你胡说!”洛霜荷大声道,“大姑娘从未说过这种话!大姑娘是从来没有恨过二姑娘的!”
110、可恨的
洛霜荷怒极反笑,道:“副殿主,您这颠倒是非的本事,是越发的见长了!”
“大哥哥怎么颠倒是非了,你这个做婢女的竟敢胡说八道!来人啊,把她拖下去……”
顾廷坤抬手制止了顾云裳,淡淡地说道:“公道自在人心,我是不是颠倒是非黑白,不如请到殿主面前说个清楚。殿主若知道南田庄被夺,势必雷霆震怒,到时候讨伐燕子坞的,就不是我顾廷坤了。”
洛霜荷简直怒不可遏,仍被顾采薇给压住。
“二姑娘!”
“霜荷姐姐,曾祖母大寿的日子,何必拿这些小事去烦她。”顾采薇说着对顾廷坤笑道,“副殿主,此事最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祖母大寿的日子,可别节外生枝了。”
“那依你看怎么解决呢”顾廷坤道。
顾采薇何尝不知这些个亲戚的图谋,她心如刀绞,做了个深呼吸,才慢慢说道:凤凰殿北麓使受了伤害,我难辞其咎,不如就将南田庄赠予,以做补偿。”
顾家几个兄妹对视了一眼,都有些意外。
顾廷坤道:“那怎么行,那南田庄可是你母亲留给你的,这要传出去,怕会以为是你四舅舅抢了你的,他还怎么在江湖立足”
“这自然是不好的,”顾采薇笑着道,“也请副殿主转告,让他拿件自认为宝贝的给我,算是以物易物,即可堵住悠悠众口。”
顾廷坤笑着指着顾采薇:“你这个丫头啊,素来鬼主意就很多。也罢,这件事我会跟老四通气的,你也速速让燕子坞的人退回去,免得再引起误会,那可就不好了。”
顾采薇笑道:“确实不好再引起误会,我可再没有庄子拿出来赔了。副殿主是个明事理的,希望这件事到此结束。”
“你这丫头,”顾廷坤失笑道,“才几年没见,怎么老是副殿主副殿主的叫,对大舅父这么样生分,可是恼我都不去看你你该知道,凤凰殿内事务繁多,殿主如今也不大管事了,都是清幽、我和你几个姨母在忙碌。”
洛霜荷只觉心中像被油煎一样难受,却又无能为力。
“呵,真是,真是见识了,这大阀门的做派,大阀门的做派!!”苏星宇怒容满面,来回踱了几步,恨恨地摔门而去,“采薇妹妹,这儿我是一刻都不想呆了,等晚宴再回来!”
“苏大侠怎么了是觉得气闷吗,我那儿有个通透的楼阁,哎,别走啊……”顾云裁叫了几声,人是头也不回,半个字也不想同他们再说。
顾云裳冷笑道:“二丫头,你这些年在外头,很结交了一批怪脾性的朋友,连强盗都有,我们顾家几世清白,一般的名流贵族,连给我们提鞋都不配,自有礼仪规矩的。你啊,以后少跟这些人来往,听见了没有”
顾采薇的笑容渐渐消失,道:“我的这个怪脾性的朋友,方才救了北麓使,不要说感恩戴德,你们至少不应该背着说人家坏话。怎么,顾家的规矩礼仪里面,没有‘闲谈莫论人非’这一条”
洛霜荷暗暗快意,二姑娘不在乎自己受委屈,但若是涉及到朋友,就一定会抗争到底。
“你,你这说的是什么话!”顾云裳跺了跺脚,对顾廷坤怒道,“大哥,你听听,你听听,若是放在身边教养,至于说出这么样忤逆的话大哥,决不能让这丫头再在外面了,必须让她回来,由我们给看管着!”
“小薇啊,”顾廷坤叹了口气,“我实在是有负二妹的嘱托,你在莲花座的师尊,就是这样教你跟长辈说话的吗”
“师尊时常叮嘱,”顾采薇冷然道,“做人不可忘恩负义,须知滴水之恩涌泉相报的道理,我从来也不敢忘。”
顾廷坤想了想,笑
111、如若不然
夜幕降临,本就闹热的凤凰山头,因为繁星的点缀,更是喜庆非凡。
宽达二十步的山道,白玉砌成的阶台,通往凤凰山最高的凤凰台,可谓一览众山小,是宴客之处。
宾客络绎不绝,流水一样的礼品,由使役从另一条小道送下去。碰到那稀有的,便有使役唱报出来,谁家送了什么,宾主双方也都有颜面。
“我说的你可听到耳朵里了”苏星宇亦步亦趋地跟住燕离,不厌其烦地说道。
“你很详细跟我说了采薇在家里的处境,要我想办法帮帮她。”燕离耸了耸肩,“可是她又不在家过,莲花座的首席,迟早要回莲花座去的。”
苏星宇冷下脸来,道:“你害她丢了南田庄,难道就想撒手不管了吗”
燕离失笑道:“我替她抢回南田庄,她又给送出去,你是怎么绕弯子怪到我头上的”
“她的那些个亲戚,摆明车马,就是要夺她的南田庄,是拿了燕子坞还有你的安危做威胁,她才就范的。”苏星宇冷冷道,“若不是为了你,她至于连母亲唯一的遗物都被抢走吗”
“这么样说起来,好像确实是我的不是。”燕离笑着斜睨一眼,“十一,你说呢”
“真是不美。”燕十一了无兴致。
苏星宇看到燕离吊儿郎当的样子就来气,怒道:“什么叫好像,本来就是,反正我不管,这南田庄无论如何,你也要帮她抢回来,不然我跟你没完!”
他的声量很不小,引起了诸多的关注。他一手医术高明,常驻白水城,来的宾客中,不乏他的患者,听到他这样说话,立刻就围上来。
“原来是苏大夫,这是怎么回事”其中一个就发声问道。
“关你们什么事”苏星宇冷冷地道。
这发问的碰了个冷钉子,很是被削了面子,想到对方身份,也不敢发作,赔笑了一声,走远了去。剩下的自然也跟着散开,谁也不想成为第二个。
燕离没想到此人医术高明,脾气也着实不小。这时到了山道口,眼前一闪,就出现了一个白衣赤足的少女,格格娇笑道:“你几个怎么走在一起了。苏大哥,你莫不是专程去找小贱客说了什么吧”
苏星宇不很擅长撒谎,有些尴尬地摸着鼻头。
“你,”顾采薇笑着望燕离,“你听了什么,切莫当真,都不是什么大事情。”
“我什么也没听到啊。”燕离眨了眨眼,“我才从燕子坞来,有发生什么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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