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剑倾国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一介白衣
“交给我办。”
燕离站起来,道:“还要麻烦你一件事,告诉我入口在哪里,我必须进去。”
“带你进去可以,但你要听我的,不许冲动,破阵要从长计议。”顾采薇道。
“我保证不会冲动。”燕离信誓旦旦道。
顾采薇似笑非笑道:“你这么样说,实在很敷衍我,当我第一天认识你么”
“以我现在状态,什么也做不了的……”燕离苦笑道,“你道我今日都遭遇了什么,说出来你都不信。”
“跟真的一样。”顾采薇道。
“那还有假”燕离道。
“随我来吧。”顾采薇向了剑阵而去。
燕离连忙跟上去,突见顾采薇又退了回来,将他拦住,面色十分凝重。
“怎么了”他道。
“快退!”顾采薇不及细说,抓了他的手,就往后飞退。
下一刻,剑阵内仿佛有什么膨胀起来,剑影壁|肉眼可见地被撑起,密闭住的声音,顷刻的炸入耳膜,那是宏大剑势的运转,单是气机的演化,就使剑阵不堪负荷。这外围都如此的激烈到无以复加,难以想象核心地的人正遭受着何等样的风暴。
“主人快走!”
“方叔!”
“走,别管我!”
“……”
待到一切风平浪静,二人对视一眼,从已然千疮百孔的剑阵穿过去,入目所见,是近十里方圆的坑坑洼洼的死地,整个的荒凉死寂。
“燕师弟,可是燕师弟”一个人影从天而降,愕然地打量着燕离。
“大师兄,这到底是”燕离话音才落,又一个身影闪到前头来,看着燕离十分吃惊,“燕离,你不是被李血衣丢进炼……”
“小剑峰主,李血衣呢那具尸体是谁”顾采薇插声打断了苏小剑的话头。
苏小剑一怔,望了望她。
凤九接口道:“她逃了,方玄绰用性命的代价,拦住了师叔,不然……”
苏小剑摆了摆手,“逃了个要紧的,日后还要多很多麻烦,是我修行不够!”
“料不到她的法器会突然出现。”凤九道。
顾采薇与燕离对视一眼,悄悄吐了吐小香舌。转头道:“小剑峰主的修为当真是举世罕有,一人独对两个神圣领域,一个死一个逃,依我瞧呀,连道庭的半山真君,也有得一搏了。”
“半山真君早已通天地之造化,我比之不上的。”苏小剑笑道,“倒是采薇姑娘从前见我,都不那么嘴甜,今日这是怎么了,莫不是做了什么对我过意不去的事”
顾采薇娇声道:“从前单只听到威名,峰主岂不闻眼见为实今日见到,才知名不虚传。”
“峰主,那个可是炼狱阵”燕离指了一处地方道。
“你已知道了。”苏小剑的眉目沉重起来。
苏府遗址,是早已消失殆尽了的。唯一留存下来的,是苏小剑格外控制了力道的炼狱阵。
顾采薇想到此节,更加的吃惊。
众人来到炼狱阵左右,都不是擅长数算之道的,自是越观察越糊涂。
燕离来回踱了几圈,对三人道:“不可再等下去了!”
“你有主意”顾采薇道。
燕离道:“龙皇圣朝就有个天工巨匠,好像唤作班固,若能请到他来,便还有希望可言。采薇,我同峰主大师兄,跟龙皇圣朝已生嫌隙,是决计请不来班大师的,你是凤凰殿的重要成员,有着香火情,不如去帮我们请一请大师”
“不必了。”顾采薇道。
“你有别的主意”燕离道。
“我收到消息,海源老爹也来人界了,就在天上京。”顾采薇道。
“真的”燕离从未如此想念过那个老头,“那快些去请他来啊!”
顾采薇道:“好呀,不过你须同我去。”
“我”燕离道,“我就不去了吧,守在这里要紧,以免漏网的魔族来这里破坏。”
“有小剑峰主守着,李血衣都没胆子回来,你担心个什么”顾采薇道。
“这……”
“你无非就是想支开我,自己进去救她,”她似笑非笑地说,“这么样不坦诚,真没有大男子气概。”
“我从会读书以来,就不认得‘坦诚’怎么写;我从头上到脚下,都挤不出大男子气概来。”燕离摊了摊
93、别家的总是好
“讲来!”
“是。”赵挺恭谨地应声说,“我还在王府就听到宫里说,李血衣不知用了什么代价,向龙皇买下了苏沐棠夫妇的人头,那苏沐棠乃是藏剑峰峰主的丈人。料来那魔女也没别的去处,当在状元坊才是。”
“你这厮哪来的,怎么好大能耐,深宫里的消息,还没过夜你都已经知道了”李阔夫冷冷扫过去。
“好教这位大人知道,”赵挺也不知李阔夫怎么个称呼,为小命计较,也不敢怠慢,“小姓赵,单名一个挺字,早年做的也是刀口舔血的买卖,当然与您诸位比起来,不足挂齿的。先在十三皇子的王府做食客,实在有些乏味,听到说要围剿大先生,近来很听过不少燕山盗诸位大人以及大先生的传闻,小人哪有能耐跟大先生作对,且向往已久,当场就抓了十三皇子,向大先生投诚了。前半夜里,十三皇子入宫赴团圆宴,带了小人随行,在偏殿等候时,不意听到好大扰攘,小人耳目从小就比别人灵敏些,听到是李血衣来了,还在御前杀了两个侍卫……”
他的说话,理据倒也分明,如今也没有别的线索可循,自然顾不上是否陷阱,当下便由认得路的带着,向状元坊去。
战火就此消歇,因为都心忧燕离安危,也不及打扫战场,他们走后约莫半刻钟,薛狂的上半边的尸体忽然跟诈尸一样颤动起来,好一阵才安静,跟着从那死不瞑目的眼眶里,破开一个黑红血洞,从里头钻出一尾小指粗细的虫子,瑟瑟地发着抖。
这虫子怪诞,眼眉鼻耳俱全,从尸体上爬下来,就仓惶向一处奔逃,迎面刮来深秋的夜风,对寻常人而言,不过是凉了些,对它却犹如刮骨钢刀,发出痛叫来,慌不择路地跌到河堤下去,便在河堤的一个角落蜷缩起来。
稍微平静了些,就不知在那里吱吱叫着什么。
若有耳朵敏锐的,即可听出来,竟跟人似的在那里叫骂,要多恶毒有多恶毒。
“潇潇,开个门来。”
虚空开出一扇门来,李红妆从门中出来,扫了一眼天上人间,便将目光投到那虫子身上。
红衣从中出来,只瞧见一片狼藉,不禁道:“主人,能不能找找她”
“你自身都难保,还管别人”李红妆回头瞧了瞧她,“我问你,你怎么出来的”
“我,我逃了……”红衣低声地说。
“这么说,你违抗了我的命令”李红壮挑了挑眉头。
红衣跪了下去,道:“主人,我不喜欢他,我不想陪他,求主人收回成命!”
“你起来吧。”李红妆道。
“主人”红衣小心地抬头看,发现李红妆并没有意想中的生气,但还很戒惧,往往不表现出来才是最可怕的。
“你想一直跪着”李红妆道。
红衣连忙站起来,恭立在一旁。
李红妆淡淡道:“此次你功大于过,我不跟你计较,但你要记住,你终究是违背了我的命令,再有下回,不论你又立了什么功劳,我都不会放过你。”
“是……”红衣这才松了口气。这世道是想活不容易,但落到李红妆手中,却是想死都难。
李红妆不知从何处取出一个血淋淋的心脏,递给过去,“照看好,若有个什么差池,我唯你是问!”
“是。”红衣连忙用特制的容器将之收好。
李红妆跃下河堤,将那会说人话的虫子捉起来骂道:“废物,别说对付燕十一,连个灌顶境也把你耍得团团转,还有颜面苟活,我这便将你丢到这河里,你顺着游去黄泉冥府,省得我血衣楼的名声,全折在你手里!”
“大师姐,救救我,救救我,求你念在师尊的情面上,救救我……”虫子的声音,几乎被水流声给掩盖,微弱得如同风中火烛。
“救你”李红妆仿佛听到什么好笑的事情,“你肉身损毁,不知要费多少功夫,像你这么样的废物,有什么救的价值”
“俊青师弟,俊青师弟素来与我交好,我知道师姐一直爱慕师弟,我可以向他说你好话,他平日也爱跟我谈师姐,心里也是有你的啊!”
“真的”李红妆神色微动。
“若有虚假,便叫我这一世,下一世,再下一世都是阴虱傀儡!”虫子急着道,“师姐若救我一命,我包管这桩姻缘顺遂无碍!”
李红妆妩媚一笑,道:“要我救你也不是不行,从今往后,你须对我言听计从,若是违抗,我赐给你的新生,随时可以收回来,你没有异议吧”
“是,我日后定然以师姐马首是瞻,绝无二心!”虫子道。
李红妆这才满意点螓,跟着向河对岸瞧了一眼,“还躲什么”
河对岸的树丛后,稀稀拉拉跑出来魔族的残兵败将,一个个在那里垂头丧气。陈天龙踉跄着走到河边,敞开的胸膛是一个触目惊心的伤口。
他向着李红妆跪倒下去,低着头道:“属下实在小瞧了这伙盗贼,请楼主责罚。”这话说出口来,如塔一样的身形,竟是不自主地颤了一下。
“就因为一个燕离,只为了一个燕离,你们竟放过联合段无声围杀燕十一的机会,我是怎么下达命令的”
李红妆目光凌厉,伸手隔空摄住陈天龙,这个丈许多高的雄猛汉子,竟是被掐着脖子凌空提起,“岩破,你滚出来自己说!”
岩破真的是滚出来的,滚到了陈天龙身旁跪倒,道:“楼主下令说,不顾一切代
94、三十七星数
“确是我有欠考虑。”姬纸鸢顿了顿,不很习惯地抱拳道,“我后来想到不便处,才改的主意,抱歉了。”
“哪里的话,纸鸢姑娘行事,定然是有其道理的。”雪天崖笑着道,“究竟是什么顾虑,纸鸢姑娘且说一说,也好叫在下注意注意。”
姬纸鸢道:“路途遥远,我也不好坐在车上,叫雪兄为我保驾护航,传出去难免误会。我出来时,是派了人传话的。”
“是,是来了个小姑娘。”雪天崖苦笑道,“说了些莫名的话,关于此事,却是只字未提。”
“玥儿那丫头是越来越放肆了。”姬纸鸢神色微沉。
“倒不是她,是个生面孔。”雪天崖道。
“我临走前是吩咐了她的,定然是背着我使唤了别人。”姬纸鸢蹙起眉头来,“她身世可怜,几个疼她爱她的至亲,相继遭人迫害,是以缺乏管束,怠慢雪兄了。”
“她小小年纪,天真烂漫,竟有这样曲折,着实不易。”雪天崖不在意地摆手道,“怠慢是谈不上的,我在起始镇有酒喝有肉吃有房子住。小姑娘也不容易,纸鸢姑娘回去就别责罚她了。”
说到这里,他转向苏沐棠夫妇拱手道:“晚辈雪天崖,见过苏大人,苏夫人。”
“老夫听过你,道庭的高徒,但跟别个不同,一年到头走南闯北,出了名的热心肠。”苏沐棠笑着还礼。
“雪大侠是怎么来的”夫人却是开门见山地问道。
“我来的时候,小剑峰主正跟李血衣争斗,就没有阻碍进来了。”雪天崖道。
姬纸鸢道:“夫人是想问雪兄,怎么知道我们被困在这里。”
夫人目中露出赞赏来,点了点螓。
雪天崖神色温柔,望向姬纸鸢道:“我从来京,就一直暗中观察魔族,也是第一时间发现苏大人夫妇被困入炼狱阵。苏大人夫妇在京中素有名望,我怎能坐视不管,刚巧认识的一位大师也在京中,便让同门留下盯梢,我自己去请教破阵之法。未料请教的功课还未温习完备,就有人来报,说纸鸢姑娘闯入炼狱阵,于是一刻不敢耽搁。入到阵中,亲身体验才知凶险,好在终于找到纸鸢姑娘。”
“原来不是来救我夫妇二人的,”夫人玩味笑说,“老婆子我这心里头还感激呢,却是表错了情。”
“还真不是。”雪天崖笑道,“您二位一被困,晚辈可就去找了,夫人断不可这样说我。”
“好了老婆子,雪大侠是来救我们的,你跟着添什么乱。”苏沐棠将自家夫人拉到一旁,趁雪天崖跟姬纸鸢说话,拉到更远些,凑在她耳边低声道,“你也真是,人家郎有情,碍着你什么事,说东问西,没的以为我们是纸鸢姑娘的长辈,那多不成体统。”
“就你明事理。”夫人拧了拧他腰间软|肉,“此子名声确是好的,但在女人方面,闻说是风流得很,纸鸢这孩子多好啊,万不能被这风流种子给迫害了。”
苏沐棠疼得脸颊直抽,“老婆子啊,不是我说你,你跟人家非亲非故的,操这样多心思作甚,会引起反感的。”
夫人松开了手,得意地说道:“这你可就不如我了。纸鸢来京,是特地独行的,明摆着告诉对方:‘你没戏’。但凡心里有一点念想的,都不会这么样坚决,这说明什么你可知道”
“什么”苏沐棠道。
“说明纸鸢根本看不上雪大侠,很可能是心有所属,所以要用直截了当的方式拒绝对方。”夫人简直越说越来劲,“老头子,你说纸鸢这孩子,心里装着的,会是怎么样一个人”
“你可别猜了,倒忘了咱们随时会被烧死么”苏沐棠无奈道。
夫人瞪住他,很是撅起嘴,但终于还是没有再说。
“苏大人,夫人,您二位请过来看。”
雪天崖从怀中取出一捆纸卷,摊开来给三人看,道:“大师说要破这炼狱阵不难,只消将天罡地煞一百零八星数方位弄懂,即可手到擒来。由于来的仓促,大师指点的,只懂了一半,入阵之后,才发现此阵不过三十七星数,是绰绰有余的。”
纸卷上是一张星图,统共一百零八个星象,各用一种符文代替,在他简单说明下,三人才得以看懂星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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