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剑倾国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一介白衣
唯一可庆幸的是,能被魔君收为弟子的少之又少,真正掌握生死力场的,自然也是少之又少。
不远处,是天残跟燕山盗们的激战,看他一魔独对燕山盗众高手而不落下风,便可见得天辰榜第十九的实力绝不是吹嘘出来。
然而师哥,现下只有拳头可用,而且因为自己,先就失了气势,打不到两回就被气劲扫飞,虽然很快站起来,但可见得的伤势,是越来越醒目了。
她这时才真切感到自己的忧惧,竟是如此的欠缺考虑,只为了自己的心安,就要让师哥丢掉兵器吗那样他活着会开心吗他从前无论走到哪里,都被敬重,如今连个魔族的小喽啰,都完全不将他放在眼里,诸葛小山啊诸葛小山,你怎么可以这样自私!
她用力地咬破了嘴唇,就渗出血来。一个男人,无论在外面是否能闯荡出名堂来,都需要默默守望的她的理解跟支持,哪怕是付出生命的代价。
这是一个非生即死的时代。
江湖无处不在。
“住手!”
一个极轻的叱喝,从诸葛小山的口中发出来。
然而它就有一个魔力,把视线都吸引过来。激战正酣的,也都停住,向她望过来。
“师哥,”诸葛小山远远地对上燕朝阳的视线,面现柔光,“我错了,我贪恋你在身边的充实跟安心,摆出可怜相来,让你住手,因为你总对我无限包容,无论我提出什么要求,你都愿意满足;可是不行的师哥,我们应该是一个对等的关系,我不能一味地从你那里索取。这份安宁是出于我的自私才得到,现在我不要了,你尽全力去做吧,不是因为我成了他们的俘虏才这样说,因为我的心目中的师哥,是无论走到哪里,都能得到敬重的盖世高手!”
爱是什么
爱就是让你痛不欲生,让你撕心裂肺,让你痛彻心扉,让你痴恋让你凄苦。
然而有时,它更让你快乐,奋进,向上。
燕朝阳浑身颤抖了一阵,然后低着头,胸膛起伏如雷,一呼一吸之间,如同将废的浊气排出,将生的战意吸入,浑身的肌肉便铁塔般隆起。
周遭的空气,发生了无数的不可见的明灭。
他抬起头来,重新露出的,是沉静而且笃定的眼睛,淡淡地喊道:“阿离。”
“小的们,”燕离大笑一声,拔出离崖挈在一旁,“留着薛狂跟天残,其他的魔崽子,无论你们用什么办法,就算死,也要给我拖住!”
“燕老二,你早该这样!”李阔夫狞笑一声,一拍背后大瓮,即熔成大股岩浆,分向众燕山盗。
黄少羽被裹了一身,忍不住吓了一跳,然而很快就宁定,因为他并不觉出很高的温度,反而有种暖烘烘的感觉,像寒冬腊月里的被窝,竟奇异的觉出了安心。
“多么可笑的举动!”天残嗤之以鼻,冷笑声中,迅速靠近到黄少羽身边,邪心丝幻化成了邪心爪,就要将他开膛破肚。
燕朝阳猛地扑过去,单用了肉掌
76、深蓝神曲
轰然巨响之中,可听到麒麟神兽的高亢的鸣叫,伴有浪涌声,这些,全是从龙魂枪上吐出来的庞大真气所幻化。
这一击也将燕朝阳的怒怨完全的释放出来。天上人间原本已成遗址,到这时候,便连遗址都不复存在了,整个完全的被风暴卷入,又在可怕的力量的碾压下,碎成更细的粉末,消失在天地间。
薛狂跟天残一前一后从这风暴中出来,各自的身上,都出现不浅的伤口,暗红的魔血凝在伤处,看来格外的醒目。他二魔接连地退步,到了百丈外的桥头才停下来,骇然地望向风暴中心缓缓下落的燕朝阳。
到了雨收云没,燕朝阳轻轻地拥住诸葛小山,“你受苦了。”
“还没有受,就被师哥救下了。”诸葛小山紧紧反抱住让她骄傲、感激、崇拜的男人。
“去找阿离。”燕朝阳拍拍她说。
“好。”诸葛小山已醒悟到自己的决心,这时也不做犹豫,当即放手,向后方去。
燕朝阳挈了龙魂枪,走出了坑道,向了桥头走去。
看到他的走来,似乎接受了某个事实,薛狂的原本难看的脸色,平静了下来,“我原本以为你只是说笑,看来不是。‘沧浪前尘’是千年前麒麟洞的传承吧,你从天残兄的乌金魔镰下逃离的手段,是离恨天的‘深蓝神曲’第一部,看来你跟离恨天有深的渊源。可是你要知道,千年前十五国,本该统一人界的离恨天,在最后关头败给了龙皇,如今你身负离恨天的绝学,公然出现在天上京,以为龙皇会放过你”
跟他残暴的性子风马牛不相及的,是他广博的见识。
燕朝阳在此前,从未被人认出来过,今番倒是头一次听到它的名字。不过,名字而已,他从来都不在乎。他因为知道自己的资质比不上燕十一跟燕离,所以打小就努力做到一件事,那就是“专注”。他从不会为别的很多事分心,只有完成当下之后,才会去考虑下一件。
所以,薛狂的一通话,并不让他觉出处境的艰难,或者为不知是否会来的危机去担忧。
“用得着跟他废话”天残不很耐烦,还是看不上一个区区灌顶境。“快点收拾了他,再去收拾燕十一,我现在觉得,如果不正面跟燕十一打,对以后的将来很不利。”
“境界的差距,确实很难弥补。”薛狂叹了口气,似乎有着惋惜,然而嘴角却分明还挂着玩味,“天残兄,我替你掠阵吧,否则传出去,说你我联手欺负他,就不好了。你得让他知道真气跟真元,是两个层次的东西。”
天残也作此想,听到他主动放弃,乐得如此,不用他说,乌金魔镰再次显现。
桥头也展开了激战。
另一边,以天上人间的遗址的坑洞为界限,燕离率领剩下的燕山盗,守住了过去的路线。要让燕朝阳的决斗不被打扰,他们就不可以先倒下。
与此同时,天上人间本就是血衣楼在天上京的据点,随着激战,越来越多的魔族汇聚过来,大部分是龙堂的成员,清一色的武斗派,面貌凶狠,身材魁梧,而且煞气极重,有不少都是从正魔大战中活下来的强者。
这一批魔族的加入,也带来了更大的压力。
燕离避开板斧的一记重劈,可见的土石开裂,灰光闪烁,向到处迸射碎石子。持板斧的是个魁伟的魔族,裂开满口的大黄牙,朝燕离发出残暴的笑容,“死在我斧头下,好过被我生生撕碎,小东西,该怎么选择你懂的吧”
说着就要拔出板斧,继续追击燕离。然而突然的拔不动了,他又用了两次力,板斧还是深陷在地板纹丝不动,定睛看时,才发现燕离的一只脚踩在上面,由于对他而言实在太细弱了,所以没有发现。
“挪开!”他狰狞地说。
“跪下求饶,丑陋的东西。”燕离试着模仿燕十一,语气很神似,可惜那笑声,是断断学不出的。
“你敢骂我”那魔族吼道,“我可是龙堂第一高手!”
“聒噪!”燕离拔剑出
77、不爱江山爱红妆
圆的月,不缺,往往的也缺,正因为独弦的悲思,往往的难合,就倍添寂寥。
“这样的月,是否独随了我,我在天涯,天涯又在哪里。”
十五临门四街,东市连接状元坊的闹热长街,在一处高宅的屋顶,雪天涯孑然地立着,抬头望了圆月,分明感受到了冷意。
本该闹热的十五临门四街,在这不缺的月下,显得死一般的寂静。这反常仿佛就只为了将他环绕,使了这冷意,更加刻骨铭心,像回到二十多年前,被族老乡亲赶出宗祠的一幕,每个叔伯婶婶的冷眼看他,就好像一把刀,不断地戳在他的心上。
然而并不痛。可叹的是,在这样的月夜,没有一个可以回去的家。
他继续前进,身形纵起,便能腾空十丈,到数十丈外才落,还是一个高处,继续地重复,不一刻来到一个灰暗前头。
说是灰暗,却是堂皇。
因为相比被笼罩的范围,身处的长街,有着月华的倾洒而亮堂堂,到了这灰暗里头,月华照不进,就显得灰暗;然而却堂皇。
它的堂皇,是无数的黑色的剑影,凌空立在那里,排列成四面的墙,沉默却凌厉;肉眼可见的,有近十里的广阔,围出了一个剑城。
他正看见最后的平民,被几个官兵模样的驱赶出去,九天之上,统御这剑城的人,向下方发出说话:“好了。”
宛然平地一声惊雷起,剑城里浩荡荡发出声响,每道剑影都如同附和了主人的说话。
“原来如此,天柱山的所谓的秘宝,是九霄雷音。九霄雷音易主了!”
那人的正下方,就发出一个恍然大悟的声音来。
“九霄吗。”
他听到这个声音,洒然一笑,举步地踏,向虚空走了去。
“谁”
一经入到剑城里,即刻被发觉。
“我。”他凌空踱步,每迈一下就是数十丈,很快来到了苏府上空。他先向下方看了一眼,李红妆也正抬起螓首,视线一经碰撞,便不约而同地露出了厌恶来。
他甚少对人露出这样神色;正巧的是,李红妆也如他一样,甚少对一个男人露出这样的神色,尤其是他那样的男人。
“是你。”凤九因为统御剑城,没有法脱身,只在高空向下看他,“不要你插手。”
“我为自己而来。”雪天涯将目光挪开去,不愿再看李红妆一眼,向苏小剑行了一个礼,“小剑峰主,别来无恙。”
“甚好。”苏小剑微微地点头。然而仅是这么样轻微的动作,剑意却是四面地发散。“天涯来此做甚”
“晚辈一个朋友,陷入这炼狱阵了,我不能袖手旁观。”雪天涯说道。
“朋友”李红妆听到,登时笑得花枝乱颤,讥讽道,“雪天涯,你难道忘了自己是个男人男人只有红颜知己的你不知道果然不愧是天下第一美人,连你这样的都吸引来了。”
雪天涯坦然道:“我确实倾慕着纸鸢姑娘,不过她早就心有所属。撇开倾慕不谈,纸鸢姑娘是一个值得交的朋友。我此来,不为了除魔,也不为了这倾慕,单只为了朋友而来。”
“留着你花言巧语,去哄姬纸鸢吧。”李红妆冷笑,“她已进去好些时候,你再慢一点,收尸都赶不上热乎的。”
“小剑峰主,凤兄,失陪。”雪天涯说罢,便落在院子里,步入了炼狱阵。
“现在,人质有三个呢。”李红妆忍不住娇笑起来,“苏小剑,你该知道,雪天涯若是死在这里,道庭可不会就这么样算了,这可都是你一意孤行的后果。”
苏小剑不发一个字,蓦地骈起剑指,蓬勃剑意得到释放,蓦如风卷残云,可见气流向了左右两面发散,先朝下的掠去,不尽地延伸,到剑城为界,兀然拔空而起。
数不清的剑意,流转着汇聚成数百千万的剑势。
天摇地动之中,以苏府为圆心,近十里范围的高门大宅,霎时间如被那宏大的气机运转连根拔起,跟随那剑势,在半空中飘摇,如以各式
78、杀人者,燕十一
午夜是终于过了,清辉渐淡,又过好一个时辰好几刻,到了丑时,龙皇的小庭大门洞开,六御之正副司首,十来个天上京权势最大的贵人,一齐到得殿下跪拜。
往日的早于大朝前,是有一个小朝议,是当初姬御宇登位之前定下的,机密的要事,都在小朝里商讨,但也不会这样早,往日的是寅时三刻,如今丑时就被召来,各自心里都有着数。
如今,那些个滔天的角色,还在这京畿之地里闹呢,他们哪个是弱者,早已关注多时,听到传召,就马不停蹄来了。
“一帮的废物,连个蟊贼也留不下,简直叫天下人耻笑!还要龙庆护军这个名号干什么,连一伙子强盗都杀不了,跟养在江南水窝里的杂号军有什么不同”
姬御宇不断敲打着椅背,发出不小的声响来。
然而殿内尚只有一人,他们鱼贯进来的,就看到张靖甫如往常那样先到了,从容地在那里站着,任由着他们的陛下发脾气。
这么样一幕情景,早已司空见惯,便都到自己位置跪下。“臣等叩见陛下,祝陛下万福安康。”
“朕若果如尔等说的,有万福加身,无忌孩儿怎么会死”姬御宇过了大半夜,仍然得不到释怀,得知燕山盗竟是从宫中逃出去了,更加的怒不可遏,到底仗着身份修为,没有亲自出手。
“这可是军部的责任,你们圣武院不是大包大揽了宫中治安,怎么让一群强盗跑进来这成什么体统啊”他的面目此刻就如噬人虎兽,向班中一人咆哮。
那人白发苍苍,显得年纪已很不小,但还是很硬朗,穿着甲胄,是个老将军。听到问话,就站起来,抱着拳头说道:“陛下息怒,老臣是提醒过的,您当时是这样回复的:‘那燕十一到底也是个人物,让人看看无忌的实力,也有助于天下归心,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甚至就连国师,都被您给调走,否则……”
“你的意思是,这都是朕的错”姬御宇狂怒地站起来,面色苍青,眼神更是冷厉如刀,狠狠戳在老将军的身上。
“老臣不敢。”老将军还是那样的不温不火。
“好了陛下,您修行到这境地,怎还如此的大动肝火,委实不像您平日的做派。”
张靖甫这时候终于开了口。在小朝上,他一旦开始说话,就说明正题要来了,众人就竖起了耳朵来听。
他继续说道:“臣问过那燕山盗脱走的经过,是那帮魔族在其中搅和,导致合围出现了纰漏,加上那燕山盗的头领是个精明人物,预先让操使熔浆的女人去制造了逃生通道。”
“这区区的燕山盗,还真是能人辈出啊。”姬御宇借了这个台阶,慢慢又坐了下来。“燕山盗还是小事,阮老将军,朕方才一时气急,你切莫放在心上。”
“老臣感同身受的。”老将军抱拳说道。
“是了,你也体会过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哀!”姬御宇眼中带着无言的悲痛,“拥有时不觉得,到了无忌孩儿死了,朕才知道,这世间最悲哀的莫过于此。也正因为此,朝廷万不能让宵小逃走,让三界嘲笑我朝的无能。”
老将军道:“是,老臣已派了段无声去,他办事最有讲究,前后铺垫到细节都一丝不苟,是个很能干事的,燕山盗万万逃不去,但请陛下放宽心便是。”
姬御宇心气略平,怒容稍霁,又道:“龙皇府呢隐山五剑的下落找出来没有朕要亲手将他五个碎尸万段!”
班中站出一个来,是神捕之一花非花,他的态度就不敢那么随意,恭恭敬敬地抱拳说道:“已请圣武院封闭了全城,哪怕掘地三尺,臣也找他们来给陛下处置!”
“那还不快去!”姬御宇听到还没线索,这呼吸又急喘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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