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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剑倾国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一介白衣

    那么多那么多的天才,实在都无法跟眼前的逆天男子所相提并论。

    “洞观境便已完善法域至神境,亘古以来未有,我不如你!”他深吸了口气,面具下的面庞可见地颤动着,“此神境有何名目”

    “小楼一夜听春雨,半江瑟瑟半江红。”

    妖异的轻笑声如风鹏直上九万里,紫花下方,一方楼阁丝丝缕缕织成,长衫猎猎,紫发飘扬,淡看白云苍狗,东方天一抹朝阳投下,紫花倾斜,半塘泠花,半塘红妆。

    九重天上,紫花更向无边际延展,以至于透明,将要融入天地。

    “这……”龙的双目神光闪烁,因为他竟看不透这神境的根底,楼阁也不过占了紫花半隅之地,即是说,这神境根本还未演化完成,而只是冰川一角。

    “虽然我不如你,但你仍不是我对手。”

    龙已渐渐冷静,不慌不乱地道,“假以时日,你或能与我比肩,但不是现在。”

    双手结印,眉心浮现幽莲。玄衣鼓荡,身后是裂开的深渊,如魔王的眼瞳,在现世显化,仿佛睁开即是末日。

    深渊打开,并无死亡哀嚎,反而静默死寂。没有死亡哀嚎,不代表没有死亡。一双骨臂伸出,硕大骷髅头紧随而出,随后是骨翼,骨臂撑地,朝燕十一发出咆哮,宛然地狱而来的魔音,震乱了神境。

    龙向后一跃,落到骷髅头顶上,伸手虚握,剑器便已在手,奇妙的是,骷髅手中竟也出现一柄剑,且与其动作相连。而这,也不过是他实力的冰川一角。

    “我心为铜,天地为炉。心中有恶,即是恶土。心中有善,即是善国。世人堪怜,以之救苍生,是善是恶,由得评说。”

    “真是不美,我听到了,你的审美观的哀切的悲鸣。”

    刀剑相交,声撼九霄。

    ……

    四面八方,脚步声凌乱。

    唯一可知的是,追击者越来越近。

    最先追上来的是巨猿,半途已变化,被欺骗的愤怒,令它与兽王感同身受,“死!”

    它会些简单粗浅的人言,此刻用来,颇有气势,正可谓是“师出有名”。此“名”不消说,与理直气壮相类,意味却更加强烈,硬要给予形容,那就是复仇。

    你伤害了我的感情,我必要还以颜色。世人无不如此。

    如燕离自己,在复仇面前,其他所有一切又都显得无足轻重。极端的残酷,便是真正的复仇本身。

    猴子没有错,它也是来复仇的。

    “死!”

    它攀上一根杆,也不知这杆的瘦弱如何承受住,反正它借了瘦弱的杆的高度向前一扑,就扑到了燕离的前面去了。看似滑稽,却显出了小心机:拦住去路,前后夹攻。

    随手去抓一个摊,捏碎砸过去,铺天盖地的碎木,携带着开山裂石的劲气,如雨般落下去。

    燕离奔走途中,倏地贴地滑行,避过落雨,剑指骈起,便有数不清的剑诀打在猴子身上。

    “死!”

    猴子目眦欲裂,竟是不管不顾,只拿毛绒绒的大手掌来抓燕离,拼着粉身碎骨,也要先将仇人捏成碎片。

    仅此燕离便要敬它一分,虽然复仇




33、芳华刹那
    “滚开!”兽王眼看猎物被抢,被践踏的尊严无处安放,怒火已上升到顶端,再上去就接触空气了,所以再无提升的余地。再无提升余地后,反而冷静了下来。

    他冷静下来,毫不犹豫地取出每个奉天教徒身上必备的妖颜血,看来和普通的线香并无不同,四五圈螺纹状,点燃闻之,普通人便会成为的奴隶,只有释放,才能够活下去,对于奉天教徒而言,却是“大补”之物。

    他整个往嘴里嚼,幽莲的纹饰,就在左脸颊显现,又使因为愤怒而闪烁的青气格外显眼,活像阴间派来勾魂的使役。以其扮相,使役恐还不恰切,至少也是个判官以上的鬼差。

    正要对燕离下狠手的秃鹫,就遭了重击。

    “亥,你干什么”半边身子都成肉糜的秃鹫惊愕一番,跟着暴怒。

    “谁都不要跟我抢!”兽王眼神可怕,旋取出一个符纸,却并没有“撒豆成兵”,而是吞入肚中,他的肚子一鼓一胀,嘴巴跟着张开,竟生出了极锋利的獠牙,越咧越大,紧跟着发出一道“狮子吼”。

    燕离惊愕中,猝不及防地被音波震飞出去,撞在一面墙上,陷出一个人形来。

    兽王不断将符纸吞入,每吞一个,身体便产生一定的变化,很快就变成了一个似人非人,似龙非龙的东西。

    这也算是一种具象化的神通,他极少用这神通,因为每次用过,都会迷失在各种兽魂之中,会有很长一段时间的副作用。

    但也因此,只要用出,就极端强大。

    此刻他已感觉自己无所不能,神挡杀人,佛挡杀佛。

    趁胜追击途中,一抹深蓝色的光映在眼帘。

    挡住他的是燕朝阳,神秘宝枪如蛟龙出海,接连在他身上点刺,血窟窿一个接一个,虽很快恢复,却也弱了“一鼓作气”的势头。

    燕离趁此时机从晕眩中恢复,滑落在地,甩了甩头,“小心。”只交代一句,他便继续逃去。

    “休走!”秃鹫这时已修复完成,穷追不舍。

    后头奉天教徒纷纷来到,燕朝阳不理会秃鹫,仿佛故意放他过去,后面来的,又被他拦下。

    百变玄光莲追上来,正要用神通偷袭燕朝阳,突觉被一个鹰眼般的锐利目光盯住不放,她停下来朝那处看去,只见那位自称陆百川的燕山盗正弯弓搭箭瞄准自己,被瞄准的地方,便生着仿佛已被洞穿,或即将被洞穿的寒意。

    不止陆百川,其余人等亦在各处出现。

    仅凭他们四人,要挡住我们九个奉天教徒

    她略有荒谬之感,嘴角便噙着一抹讥嘲的冷笑。但很快又敛去,那个燕离单独引走鹫,是为了什么

    目前来看,其最终目的应是进入天之原。至于进入之后,觊觎长生不死也好,另有目的也罢,总要有进入的手段才行。背叛,出卖,交易,此后种种算计,营造现如今局面,无所不用其极。

    此人看似乖张,实则心机深沉,既然计算妥当,便必然有着成功的把握。

    心中忽然咯噔一跳,总感觉遗忘掉了什么东西。引秃鹫去,至多核心碎裂,陷入沉睡,一段时间后复苏,记忆会有些许妨碍,只消休养一段时日便可无碍,又能怎样呢

    奉天教徒不死不灭,她虽不受星核入体,从而放弃人族身份,却十分清楚这里面的含义,因为这些古老的符?,正是幽莲圣母从古老的符?一族中提取出来,加以创新而成。

    “两个修真巅峰,一个灌顶初境,一个灌顶上境,仅凭你们四人,要挡住我们真是痴人说梦,我一个便教你等化归尘土!”

    伏见那邪恶而且冰冷的语调,打破了她的沉思。

    漫天的黄沙向那个娇娇弱弱的女子扑去,在她看来,那位名叫李香君的,是燕山盗中最弱的存在,就好像一只小白兔那样,随手捏一捏就死。

    她并不关注,倒是挡住亥的燕朝阳,枪法果真不错,竟以绵密攻击要害的手段,迫使亥不得不持续修复身体,间或还能挡一挡其他人。

    她决定预先对付燕朝阳,对燕山盗逐一击破,将其毁灭。

    正义强盗可笑。

    “那控制傀儡的小孩不见了,都当心一些。”

    就在她要动手时,向来负责“耳听八方”的巢忽然发出警示。

    “控制傀儡小孩”她心里一动,总感觉抓住了什么关窍,却朦朦胧胧不真切。

    “怕个小孩”夏殷嗤笑道,“不觉得难为情么。”

    “我不这么认为。”怠惰丹皱眉道,“我从她身上感觉到了失传已久的《易天神死经》的气息,有可能是鬼蜮酆都的人。”

    莲心中一震,她知道丹不喝酒时,感觉非常的敏锐,而也终于觉察了燕离的最终目的。她没有急着声张,而是向巢、丹、申吞、夏殷这四个奉天教徒传音。

    四人都看过来,她点了点头,不再管燕山盗,身子向后一闪,便没入虚空不见。

    我若不往前,你又从哪里挡我燕山盗四人对此无能为力。

    另四人都还未出手,各自对视点头,便也各展神通消失不见。

    李香君观察到一切,暗想龙首果然有预见,面对铺天盖地的黄沙她选择视而不见,只在掌心暗中刻画,不多时放飞一只彩蝶。

    “人族的女人,你竟敢无视我伏见大爷,我要把你变成世界上最丑的女人!”

    伏见大怒扑下来,沙尘卷裹向李香君。

    这一卷,自然就能抽干掉所有水分,变成一具干尸,最丑之名简直毫不为过。

     



34、淹死的都是会水的
    商均的水,是生命之水。生命之水,即养生之水。这养生之水,非此“养生”,单只是活了万物之意。

    所以,商均的水,和江河湖泊,和天上落下来的并无不同。

    正应了那句老话:淹死的都是会水的。

    老话长谈,自有道理在里面。不会水的,首先离水就远远的,像燕离那样,他会主动靠近吗会水的就不同,自忖水性堪比游鱼,甚而要与之一争高下,悲剧往往源于此。

    商均的会水,也正来自于此。

    他的过往乏善可陈,本不过村中野童,有天在河中玩水,不料力竭,以为溺毙,醒来就稀里糊涂进了奉天教。

    后来才知,是圣母路过,救了他一命。只是今后却不再是人,成了不死不灭的怪物,还凭空多了控水的神通。然而虽然稀里糊涂地为着教中事务奔波,他内心仍是山中野童,仿佛那次溺毙之后,就不再成长,于是总一副腼腆相。

    又因他内心仍是山中野童,既无秃鹫那样的疯狂暴虐,也无夏殷那样的嗜血残暴,虽任着奉天教徒,却少被人提起,名声十分不显。

    现如今,对上了眼前这个面相凶恶的魁梧的女人。他的视线屡屡飘到女人背后的大瓮去,一方面是不敢直面她的凶恶。印象中,隔壁家的经常使他做噩梦的王屠户,跟她比起来简直太和蔼可亲了;一方面又好奇于瓮里装着的东西。

    这么些年,他利用控水的神通,也很是琢磨出一些修行者们所谓的招式。

    双龙出海是他的得意技,双手往虚空那么一划拉,就勾住了冥冥之中的灵河,如那寰宇神仙随手可摘星那样,他随手也可以抓来洪流,两道水龙就此形成,扑向凶恶女人。

    然后他立刻就发见了瓮里的东西,居然是岩浆。

    岩浆被装在瓮里,不怕被烫死吗不,什么瓮能装住岩浆

    李阔夫此刻已成了个火人,冒着黑烟,使她形象更加凶恶。大瓮融化,形成岩浆,渐渐覆盖她的体表,一如制作糖人的过程,连凶相也被岩浆覆盖,只剩一双眼睛露在外头,凶光却是加倍的凌厉。

    商均心中一颤,难怪阿爹常说,女人是老虎。

    水火相争,一方是岩浆,比普通火温度更高,商均的水却是浇不熄的,双方交手几个回合,水龙接连破灭,重续,已经落在了下风。

    这时听见黄鹂一样好听的嗓音,发出来的悲鸣。

    李阔夫往那处望去,想也未想,一手抓一条水龙,就往那处去。

    双龙与那万顷狂沙碰上,即将之润成了泥沙,从根本失却了干枯的力量。

    “你这大蠢货!”伏见气得破口大骂,“你的妈妈的,脑子里装的都水是不是信不信我把你打回娘胎里重生一遍!”

    商均很委屈,却颇有反击的意向。他内心虽仍是山中野童,但也有一只小兽,时而冒头龇牙咧嘴,“你可是打不过我的。”

    事实正是如此,商均的水,克制不了岩浆,却完克干枯之力。他简直一点也不惧修罗皇子,甚而可以单手负在身后,睥睨说着“让你一只手”之类的充满高手风范的话。

    伏见一时间气结。

    “夫人,你可无事”李阔夫甩飞水龙,蹲下查看。

    “我无事,可素芳她为了救我……”李香君只觉说不出的伤心难过,倒宁愿死的是自己,心中充满自责,“龙首明明说过,明明说过纠缠游斗为主,不可力敌,是我疏忽大意,自以为是,还想以弱击强……”

    李阔夫瞟了干尸一眼,皱了皱眉头。突见一滴泥水落下,滴在干尸上,竟生了些许润泽。

    她



35、徒儿快快快,他们又回来了
    姬玄云被挡住了去路。

    自登上魏王宝座后,已鲜少有人敢挡他的路,王的权势,帮他脱去了年少的稚气,脸色一沉,立有不可测的威严,“小姑娘,本王虽不愿伤及无辜,可若你非要替那道士受死,本王可以成全你!”

    小道童小小的身子在雨夜里瑟瑟发抖,抱紧了巨斧,摇了摇头,又摇了摇头,似乎在表达她的两个意愿:“我不能让你过去。我也不想死。”

    这世上自然没有人想死。

    “你不会说话”姬玄云站在阶下,却仍是居高临下。

    小道童点了点头。

    “可怜的孩子。”姬玄云漠然地退了两步,“杀了她。”

    “杀,杀了她”袁复论吃了一惊。

    陆汗青也从恨意中脱离,杀一个孩子,二人都没有过类似的体验,不由怔住。

    “杀了她!要本王重复几遍”姬玄云厉声叫道。

    二人这才感受到他的无可动摇的决心。

    “主公息怒,属下这便让她离开!”陆汗青咬一咬牙,冲上去伸手抓住小道童的手。

    小道童怯生生地想要反抗,却挣脱不开,被陆汗青给拽了下去,然后挡到身后,让出道路,对姬玄云躬身道:“主公,前路已经打开。”姬玄云剜了他一眼,径自踏入。

    他返身对小道童苦笑道:“小姑娘,里面那个人,是离恨宫的生死大敌,哪怕倾尽魏王境之力,也是非报不可的。你还是快点离开桃谷镇吧,不然随时会有生命危险。”说毕紧随姬玄云的脚步,进入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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