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旗夏至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芭了芭蕉
“就是说甜要一起吃苦也要一起品尝。”
“就昨天一个晚上,你妈妈就已经跟你灌输了这样的思想,兄弟姐妹的意义不是这样的。”
“那是怎样”
“如果在普通家庭还好,但是在我们的家庭,兄弟姐妹的意义在于争夺和角逐。”
白糖睁着圆圆的眼睛完全听不懂:“争夺什么”
“兄弟姐妹唯一的共同点恐怕就在于,你们想要的东西都是同一个,比如说,你也想要那个圆圆的皮球,红糖和砂糖也想要,那怎么办”
“我可以给他们呀!”
“那如果你想要的那个东西,远远比皮球还要珍贵呢!”
“再珍贵还有手足之情珍贵吗”
桑时西看着白糖一清二白的眼眸忽然无言以对,他愣愣地看了好几秒钟,然后自嘲地笑了一下,摸摸他的头:“等你长大就知道,这不是一只皮球的事情,睡吧!”
白藤毫无睡意,抱着桑时西的胳膊:“时西爸爸,你给我讲个故事吧,讲你和爸爸小时候的故事。”
桑时西低垂着眉眼:“我和桑旗小时候没什么故事。”
“怎么会没故事你们两个生活在一起,爸爸就讲过你和他小时候的故事。”
桑时西看着他,白糖兴致勃勃地说:“爸爸说有一次你们两个掉进了家里的那个池塘里,他的脚被淤泥给陷住了,是你把他给拽上来的。”
“是吗”桑时西仔细想一想摇头:“我不记得了,也许是你爸爸编的。”
“不是的,我爸爸说你当时还受伤了。”白糖坐起来撸起桑时西的裤腿,指着他脚腕上的一道疤痕说:“你看,这道疤就是你下池塘救我爸爸被锋利的石头给割伤了。”
桑时西的目光随着白糖的目光看向自己脚踝上的那道伤疤,说真的他知道这道疤痕在脚腕上已经很久了,的确是在他很小很小的时候就有的,他已经完全不记得这道伤疤到底是怎么来的
桑时西放下睡衣的裤腿,对白糖说:“好了,你早点睡吧!”
白糖抱着兔八哥很快就陷入了梦乡,看着他的睡颜好一会儿,直到有人敲门,他才慢慢地拄着拐杖过去开门。
卫兰站在门口,穿着酱紫色的绸缎睡袍,脸色很不好看,一脸的戾气。
“时西,你跟那个小屁孩有什么好说的大半夜都不睡觉吵死我了。”
桑时西站在门口:“这房子的隔音应该做得蛮好的,我和白糖的对话应该不至于吵的你半夜睡不着觉,看来是你的心不静吧”
卫兰伸长脖子往房间里面看了一眼,眉头皱了皱:“床上那块那团粉红色的是什么”
“是白糖穿着林羡鱼的睡衣。”
卫兰撇了撇嘴:“怎么弄的女里女气的”
“他现在已经睡着了,你可以休息了。”
卫兰正要转身离开,桑时西想了想着喊住她:“妈。”
“怎么了”
“我想问你一件事。”
“什么事”
桑时西撩开裤脚露出脚腕上的那个伤疤:“这个伤疤怎么来的,您还记得吗”
卫兰低头看了一眼,不在意地道:“你身上的伤疤我怎么知道”
“应该是小时候留下来的。”
“那我就更不知道了,好端端的对自己身上的疤痕那么在意做什么你想做医美,我可以介绍医生给你。”
“不用了。”桑时西放下裤脚:“您去休息吧!”
“对了,给我桑榆那个小贱人的地址。”卫兰忽然咬牙切齿。
“我没有她的地址,她现在不在国内。”
“我知道她不在国内,我儿子桑时西的本事我还是知道的,你要想知道某个人在哪里还不是易如反掌,快告诉我!”
“妈。”桑时西倚在门边,目光沉静地看着她:“你和桑榆的恩怨已经结束了,不要再纠缠了。”
卫兰抬起左边的眉毛,稀奇地睁大眼睛看桑时西:“那小贱人把我弄的人不人鬼不鬼的,难道就这么放过她桑时西,你别告诉我你现在就打算这么平平静静地生活下去了,你什么时候回大禹,什么时候跟你爸爸谈把大禹一分为二”
“妈”桑时西淡淡的:“现在也没饿死谁,爸爸也还活着,大禹不用分。”
“我没听错吧!”卫兰像是不认识桑时西一样差点把她的脸都怼在了桑时西的脸上:“你现在这么与世无争啊,死而复生的人都看得开了吗现在桑旗一家占据了我们娘俩的位置,你还能这么云淡风轻”
“妈,我们也在那个家里待了三十年,桑旗和小妈也算是在您的压迫下生存了这么多年,风水轮流转,转到他们身上也正常。”
“桑时西!”卫兰失控大叫:“桑家是我们的,大禹是我们的!如果没有琴晴,如果没有桑旗,那些都百分百是我们的!”
“就算没有琴晴,也会有其他人,比如桑榆的妈妈,你弄死了一个还有其他很多人。”
“她们都是该死的!”卫兰声音尖锐。
“与其一直恨着,一直抱怨,不如怨自己没有得到我爸爸的心。”桑时西说完,轻轻掩上门。
卫兰爆发了,她用力抵住桑时西要关上的门:“你说什么你说什么我没得到你爸爸的心,根本是他花心,是他在外面找个不停!”
“桑榆的母亲还有那个电影明星都在琴晴之后,那为什么最后爸爸还是娶了她”桑时西从门缝里挤出来的这句话令卫兰听上去十分刺耳。
她抓住门,歇斯底里:“那是因为他们耍尽心机,他们迷惑了你爸爸!”
“妈,”桑时西平静地疲惫地看着她:“这么多年,我们母子二人耍的心机还不够吗”
第1015章 以前我和桑旗的关系怎样?
卫兰布满血丝的眼睛紧紧地盯着桑时西的脸,她枯瘦的手紧握着桑时西的手腕,指甲都深陷于他的皮肤之中。
“桑时西,你知道你在讲什么吗这么多年来我那是为谁争取的,是为谁争夺的别告诉我你现在全部放下什么都不想了,你以为老天让你再活过来再站起来就是让你这样像个傻子一样生活下去他是再给你一次机会夺回你失去了一切,你懂不懂啊”
“妈,你问过老天了吗就代老天这么回答”
“桑时西,你妈我也是疯过一回的人,现在我清醒过来了,你不能想象当一种疯子的感觉。”
“如果桑榆跟你现在想的还一样的话,你觉得你会有现在的状态吗”
“你以为桑榆会忽然那么好心,她是故意的,她的药肯定有问题,我现在每天都在头痛,她觉得让我疯了反而是件好事,所以让我恢复些神智,每日每日我想起我遭受的这些不公就好像有千万只蚂蚁在咬我一样,她是让我比之前更加痛苦!”
卫兰的声音太大声,以至于白糖被炒吵的在床上哼了一下。
桑时西回头看了一眼,只见白糖翻了一个身把被子拉到头:“不早了,妈,你去睡吧!”
卫兰看了桑时西片刻,愤愤地转身回到了她自己的房间。
桑时西看着卫兰背影隐在她的房门中,然后便关上了门。
白糖睡得很香,他坐在白糖的身边,屈起腿裤脚下面便露出了他的脚踝,上面很清晰的一道伤疤。
他想了想起身出门下楼,余婶正在收拾厨房,拿着抹布出来看到了桑时西吓了一跳:“大少爷,这么晚了你还没睡”
“你也还没睡”
“我把这厨房收拾出来就睡了。”
30系在餐椅上坐下来,愚神犹豫的问:“要不要给你倒一杯茶”
“茶就不用了,倒一杯白水吧。”
医生给桑实习倒了一杯水,放在他的手边,正要走开,是听到丧尸戏在跟他说:“,鱼神,你在我们家多少年了”
“大约有30多年了吧!”余婶歪头算了算,忽然有些惶恐:“大少爷,不会是我有哪些地方做的不好吧”
“没有。”桑时西端起白水喝了一口:“我只是想随便的跟你聊一聊,噢。”
余婶捏着抹布战战兢兢地站在一边:“你有什么想说的”
桑时西发现余婶似乎特别的怕他,不仅在这里,就是在整个桑家所有的佣人都很怕他。
其实他从小就在余婶身边长大,和她在一起的时间比卫兰陪她的时间都多。
桑时西若不是十分信任她,也不会将她从桑家调到这里来。
“余婶,你不要那么紧张,我只是随便跟你聊聊,我们相处的也有30多年了,可以说我从小到大都是在您身边长大的。”
余婶这才松弛了一点点:“我就站这,正好把这橱柜擦擦。”
桑时西端着手中的温开水,不冷也不热。
他透过餐厅的玻璃窗看到黑漆漆的花园,桑家的花园比这里的花园要大多了。
桑家花园里面还有一个景观湖,他的童年记忆基本上都在桑家的花园里面度过的,不过有很多事情他都不记得了。
明明有话要问她,但是半天也没说。
余婶一边擦着橱柜,一边小心翼翼的看着桑时西,也没敢打断他的思绪。
过了好一会儿,桑时西才开口:“余婶,我小时候和桑琪的关系怎么样”
余婶可能没有想到桑时西会问他这样的问题,顿了一下连擦橱柜的手都停了才回答:“还好吧!”
“还好是怎样”
“大少爷,你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呀”
“我也不知道,可能是我想知道我和桑旗的关系,会不会是从生下来就那么差的呢”
“那当然不是了,”余婶立刻说:“你和二少爷小一点的时候可好了,你大二少爷几岁,他那时候刚刚会走路的时候你就天天带他玩,在花园里面疯跑。那个沙池就是先生为你们俩修的,你们两个在里面堆沙堡,一堆就是整个下午。连二太太都说您的手特别巧,堆出来的沙堡特别漂亮,二少爷就舍不得推,一直放在沙池里面,直到被雨给打坏了,才央求你再给他堆一个。
二少爷小时候可依赖你了呢,整天哥哥哥哥在后面跟着喊,您那时候对他也好,我记得有一次你跟二少爷在池塘边玩,二少爷不小心掉进了池塘里,当时家里人都没谁在,你就下了池塘去拉他。
那天多冷啊,结果池塘里的石头把你的脚割了一条大口子,血流不停,还是我家老余从花园过看到了你,才把你们给拉上来,后来你的伤口还进了泥沙发了高烧,差点得了破伤风了。”
原来真有这件事情,不是白糖胡说的。
桑时西卷起裤管给余婶看:“是这个吗”
余婶弯下腰看了看:“对对对,就是这条,你瞧缝了好几针呢,当时夫人大发雷霆,正好先生那几天不在家,夫人的火发的可大了,狠狠地扇了二夫人几个耳光,她还骂的很难听”余婶说着说着忽然发现自己是不是说的太多了,赶紧闭上嘴。
桑时西的手指轻轻的摩挲着这道疤痕,到现在还能感受出来突起的一条。
他一直以来都不知道这条疤痕是怎么来的,现在终于知道了原来跟桑旗有关,他自己都没有想到。
余婶留心观察着桑时西的表情,见他眉头紧锁低头沉思,便轻轻地开口:“这件事情过后夫人就不让你跟二少爷玩,只要看到二少爷去你的房间,她就会去找二夫人的麻烦。久而久之二夫人也不敢让二少爷过去找你玩,你们俩后来的关系才渐渐地生疏起来。”
第1016章 捉奸
其实有些话余婶埋在心里早就想讲了,她看看楼上,卫兰在她的房间里应该已经睡了,她便壮着胆子说:“其实我觉得呀,大少爷,你和二少爷小时候真的挺好的,小孩子们哪里有那么多恩恩怨怨的,而先生也不偏不疑,尽全力的栽培你们两个。你和二少爷都争气,如果俩人共同协助管理大禹,大禹肯定比现在更要好。”
桑时西放下手中的玻璃杯抬起头来看着面前这个已经有了岁月痕迹的,却眉目和善的桑榆。
“你觉得如果我们两个没有斗的离失我活的,大禹现在更好”
“那当然了,有一句话你没听说啊兄弟齐心其力断金。我虽然天天在厨房里面忙活不懂这些,但是也明白你和二少爷明争暗斗的那些年,先生就得拼尽全力地去管理大禹。你们两个斗得你死我活的对大禹方面肯定是疏于管理啊,先生再不管那可怎么办
您不知道,二少爷生死未卜的那段时间,老爷天天愁眉不展。大少爷也是,你前段时间也不知生死的时候,我看到老爷坐在花园里面一坐就半天,看着那沙池,好几次我都看他抹眼泪了呢!
其实有哪一个父母想看到自己的子女斗的你死我活
这世界,这些名利财富都用之不尽,一个人的吃喝能有多少
你看看我我们家老刘,桑家待我们不薄,每个月都发给我们不少工资,还有奖金啊各种福利啊,我们也就是攒着让儿女上大学结婚,剩下的这些吃吃喝喝吃不完的,哪里用得了那么多钱知足者常乐!”
余婶正说着,忽然发现桑时西在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立刻心虚地闭上了嘴。
“大少爷,我是不是说的太多了”
桑时西摇摇头,捏着已经凉透的玻璃杯,那冰冰凉凉的感觉从他的皮肤一直渗透到骨子里。
余婶其实说的是对的,连一个没怎么读过书没怎么受过教育的整天在厨房里的阿姨都懂得的道理,好像桑时西一直都不懂。
他从小受到的教育都是卫兰不停地在跟他灌输这个世界本来是他一个人的,因为有了桑旗他的世界才会被一分为二。
他唯一的父爱被分走了一半,包括爷爷对他的喜爱本来是百分百的,后来也只变成了一半。
再然后就是桑家,就是大禹,就是所有人对他的敬仰,因为桑旗便削减掉了一半。
所以在桑时西的心里,他对桑旗只是排斥的是厌恶的,他忘记了他和桑旗很小很小的时候不懂得这些名利是非的时候,他们是最要好的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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