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旗夏至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芭了芭蕉
"她不会。"夏至笑着拍拍林羡鱼的手:"你别那么怕她,她又不是魔鬼,滥杀无辜的,再说现在法制社会。"
"不不不。"林羡鱼凑近夏至的耳朵:"霍佳实在是太恐怖了,她会弄死我的。"
"不会的,她带着她的侄子,那是她的心肝宝贝,会寸步不离地照顾他,哪有心思管你"
"真的么"林羡鱼将信将疑:"是吗"
"你放心吧,再说这是在桑家,她不敢对你怎样,我会罩着你的。"
"是么"林羡鱼还是心里打鼓。
"放心吧,没事。"
林羡鱼回到房间,很悲催地发现桑时西正坐在她房间的沙发里。
"你干吗在我的房间"她关上门压低声音:"你回你自己的房间。"
"刚才夏至不都说要罩着你,你怕什么"桑时西手里把玩着一只机械打火机,把盖子摔的啪啪响。
"夏至姐姐这么温柔,怎么罩着我"
"以前的夏至不是这样的。"桑时西半闭着眼睛,睫毛弯曲:"她锋芒毕露,别看霍佳动不动就舞刀弄枪,但是她不是夏至的对手。"
"怎么会"林羡鱼想起第一次见到夏至的情形,她从桑时西的房间里走出来用手帕擦眼泪,她站在一棵大树下,树影完全笼罩了她瘦削的身体,觉得她楚楚可怜的,需要被人保护的。
"现在的夏至,跟以前不一样了,她已经收起了所有的锋芒。"桑时西微闭眼睛,像是梦呓一般:"看来,她真的找到了自己的归宿,所以那些锋利的东西都丢掉了。"
这也许是桑时西第一次承认夏至的选择是对的。
他讲完了,睁开眼睛,林羡鱼正蹲在他的面前,两手托腮睁大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他。
"你听不懂的,算了。"他说。
"谁说我听不懂"林羡鱼揉揉鼻子:"大桑,你开始承认你不是夏至姐姐的最终归宿了。"
桑时西错过她的眼神,将目光投向她身后的墙壁。
"这里原来就是我的房间。"
"哦。"林羡鱼也转过脸,跟着他的目光回头看过去,只见墙壁上挂着一副巨大的油画,是一副人物画像。
里面的人很容易分辨,正是桑时西。
桑时西在油画中也很帅,但是很忧郁,不知道是什么画法,他的脸并不清晰,显得很模糊。
林羡鱼情不自禁地走过去伸出手在油画上摸了摸:"画的好好啊。"
"夏至画的。"
"嗯"林羡鱼睁大眼睛:"夏至姐姐她怎么会画你"
"有一段时间,她失忆了。"桑时西目不转睛地看着那幅画,他没想到他的房间被百分百保留,连这幅画都还在。
"你骗她你是她的老公是不是"
桑时西扬扬眉毛:"夏至告诉你的"
"猜的。"
"你有那么聪明"
"不要避重就轻。"林羡鱼的脸都快贴在了画上了,仔细研究"大桑,你知道为什么你的脸不太清楚吗"
"嗯"
"因为,夏至姐姐看不清你。"
第998章 你孩子生了一个又一个
林羡鱼站在他的画像前,圆嘟嘟的脸在他的脸的衬托下也显得小了一圈。
林羡鱼可能并不是很多人觉得的那么笨。
一直以来,桑时西都觉得这幅画像夏至画的不像他。
他甚至觉得她可能把他画成了桑旗。
今天林羡鱼一语道醒梦中人。
不是夏至画的不好,也不是夏至画的不是他。
而是,夏至看不透他。
所以他的脸才如此模糊,虚无缥缈。
他看了那幅画许久,才将目光投向窗外。
窗外那棵已经很老的大榕树,还是如此苍郁。
明天就是桑先生和桑太太的婚礼,夏至看的比桑太太本身还要重。
她觉得,这个婚礼是给桑太太这二十多年隐忍的一个交代。
她刚联系了酒店确定了一下明天的婚礼流程,又盯着桑太太试过了重新修改的礼服。
桑太太不肯穿婚纱,说自己太老了,可是夏至总是觉得桑太太一生都没穿过婚纱,于是就让设计师将旗袍改成了婚纱,稍微低调点的。
忙完这一切,她回到房间还没来得及坐下来,门就被人给推开了。
她不必回头就知道是谁,还有什么人不敲门就到她房间来
"霍佳,你若是知道如果尊重别人的话,差不多就跟重生一样了。"夏至转过身,门口果然站着霍佳,她怀里抱着肉肉,但是肉肉没穿裤子,光溜溜的小屁股像是两只大面包,
"我侄子的屁股长了小红点。"霍佳抱着肉肉走进来,语气紧张。
也只有她侄子的事情会让她紧张了。
夏至看了一眼:"你给他多久换一次尿不湿"
"尿了就换。"
"那就是你给他用的尿不湿不好,他的小屁屁捂着了。"
"我会给他用不好的尿不湿"霍佳拧起眉头。
"你先别凶。"霍佳凶归凶,可是夏至不吃她那套:"不是说贵的就是好的,你得找到适合他皮肤的。"夏至伸手把在她怀里哇哇哭的肉肉给抱起来。
肉肉在夏至的怀里渐渐地就止住了哭泣,抱着夏至的脖子:"妈妈。"
他小时候夏至带过他一阵子,但后来也有好一阵子时间没有接触过了,怎么肉肉好像还认识她一样。
霍佳皱着眉头:"你这里有尿不湿么"
"我先给他处理一下湿疹。"夏至抱着肉肉去浴室洗澡,霍佳跟着她:"你有指甲吗,别划着他了。"
"你真是矫枉过正。"夏至伸出自己的手指头给她看:"不但没有指甲,还没涂指甲油。"夏至看了看霍佳蓝色的指甲油:"每天都换指甲油的颜色吧难怪你侄子不喜欢你。"
"谁说他不喜欢我,他一口一个姑姑。"
"他现在不会讲别的,好像喊谁都喊姑姑吧,刚才我听到她喊我们家的五婶姑姑呢。"
霍佳无语,也只有碰到夏至她才会哑口无言:"你快点,别冻着我侄子。"
"有本事别找我。"夏至脱掉肉肉的衣服,把他放进儿童浴缸里。
为了红糖,桑旗特意让人修了一个儿童的浴缸,不跟大人的混用。
"这是我女儿的专用浴缸,看在肉肉我从小带过的份上才给用。"夏至坐在浴缸边给肉肉洗澡:"他怎么这么胖"
"胖怎么了,小孩子就是要胖。"
"谁说的,肉肉快两周了吧,这体重绝对超标了。"夏至给他几只小鸭子和在水里玩的玩具,肉肉认真玩着,不哭不闹。
"我侄子胃口好。"
"那也不能乱吃。"
"谁说乱吃我有请儿童营养师。"
"就算是你心疼他,也不能娇惯,要懂得克制懂不懂"夏至白她一眼。
"说的好像你家白糖那时候不胖一样。"
霍佳这句话刚说出来,夏至正在给肉肉擦沐浴露的手停了下来。
霍佳垂着眼皮:"怎么,桑时西还没跟你说白糖的下落你到现在还不知道白糖是死是活"
夏至只是顿了一下,又继续帮肉肉洗澡。
夏至不理她,她颇无趣地在浴室里四处张望。
"霍佳。"夏至抬头跟她说:"别吓唬小鱼了,她都快被你吓破胆了。"
"林羡鱼你怎么帮她讲话她是你安排在桑时西身边的眼线,还是我的"
"我吃饱了撑的,监视你们做什么"夏至给肉肉洗完了澡,用浴巾将他包起来走出浴室:"霍佳,你的被害妄想症还没好"
夏至帮肉肉上了湿疹的药膏,穿上衣服,然后将药膏递给霍佳:"他拉完便便就帮他洗小屁股,然后涂这个,不要太厚,抹匀了就行了。"
霍佳犹豫着没接:"你去给林羡鱼,教她,现在她是肉肉的保姆。"
"她还是一个没结婚的小姑娘,你让人家帮你照顾孩子她是桑时西的护士,你让人家身兼数职是不是太苛刻了,别忘了你现在还不是桑太太呢!"
"不用你提醒。"霍佳抱起涂完药换了新尿不湿的肉肉,他应该蛮舒服的,靠在霍佳身上睡着了。
"你还真是把卸磨杀驴演绎的淋漓尽致。"夏至抱着双臂靠在门框上冷哼:"你这几天在这里,可能还会有事情来找我。"
霍佳回报她更冷的微笑:"你刚才就应该把我赶出去,可惜你没有。"
"啧啧啧。"夏至摇摇头:"真的有一成不变的人,连桑时西都变了,你还那副德行。"
"他哪里变了"霍佳都一只脚踏出去了,又缩回来看着夏至。
"说不好。"夏至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但是我这次见到他,觉得他身上的气息都变得柔软了,他的戾气在一点点消失。霍佳,这是很可怕的事情,他在改变,但是你还在沉浸在过去里。"
"所以,也可以说你从你儿子的死中走出来了,你孩子生了一个又一个,彻底把白糖给忘掉了"
霍佳的嘴还是那么恶毒,如果不是她怀里抱着肉肉的话,夏至真的很想用门口的那只花瓶敲死她。
夏至抿抿嘴唇,忍住了。
"霍佳,我很想知道,你为什么会拒绝桑时西的求婚"
第999章 关你什么事
"关你什么事"霍佳的后背僵了一下。
"按照我对女魔头霍佳的了解,你好像不是那种会跟桑时西耍花枪的那种人。"
"关你什么事"霍佳继续她那句灵魂拷问,她已经不太耐烦了,烦躁燃烧在眼睛里。
不过,她吓得了林羡鱼,吓不住夏至。
因为她们俩个是死对头,彼此斗争了n多年。
夏至笑嘻嘻:"我是提醒你,桑时西向你求婚是因为愧疚不是爱情,小心愧疚慢慢淡去了你没抓住这个机会,到时候竹篮打水一场空。"
"关你什么事"霍佳大吼一声,没吓到夏至,在她怀里已经睡着的肉肉被惊醒了,哇的一声哭出声来。
霍佳一边哄着肉肉,一边瞪了夏至一眼,急匆匆地走出了夏至的房间。
夏至靠在门口看着霍佳的背影走进了她的房间。
说真的,霍佳拒绝桑时西她是满诧异的,她觉得霍佳不是那么纠结的人,她那么爱桑时西,应该会一口答应。
除非,她没那么爱了。
桑家,很久没有住过这么多人了。
桑家的晚餐很丰富,但是大家都在自己的房间里,家里的阿姨一个一个地送去每个人的房间里。
所有人都送到了,但是大桑不在房间里。
五婶去跟夏至说:"大少爷不在房间。"
"哦,没事,我去找找。"
"好像在花园里,老李在花园里那个地方看到了大少爷。"
五婶说的那个地方,应该就是当年出事的那个露台,桑家的人都不敢提,只敢说那个地方。
夏至沉吟了一下:"好,我去找他。"
她慢慢走到那个露台,果然在栏杆边上看到了桑时西,他拄着拐杖站在那儿,也不知道他是怎么上去的。
那件事过去了好一阵子,夏至才能鼓足勇气站在这里,偶尔她也会来,每次来都似乎看见谷雨从栏杆边翻下去的那一幕,都会想起白糖被桑时西抱在胸前的那一瞬间。
"桑时西。"她没过去,隔的远远的喊他。
其实夏至上楼的声音桑时西听见了,她现在有孕在身,穿着平底鞋,虽然步履轻缓,但他还是听到了。
自从他瘫痪了之后,他的耳朵变得比之前灵敏多了。
“嗯。”他没转身,就那么依着栏杆站着。
“四婶在房间没找到你,她给你送晚餐。”
“唔。”桑时西看着楼下,之前谷雨摔下去的地方,开发出一大片的花圃,里面种着很多红颜色的小球状的花:“那是什么花”
“千日红。”
“哦。”那红色太多了,有点刺眼。
他转过身来看着夏至。
这还是夏至时隔一年来第一次看到站起来的桑时西。
他穿着灰色开衫毛衣,同色的长裤,样子外型看上去和以前没什么变化。
可夏至总觉得他的眼神跟以前不一样了。
他的刺,好像没有了。
“我会吃晚餐的,等一会。”
“等到天空完全黑下来。”现在天边还有残留的橘红色的夕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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