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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酒谢珩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温流

    温酒猜都不用猜,就知道这人是谢玹。

    上辈子谢玹就因为暴吏酷刑被满朝文武视作洪水猛兽,再加上和谢珩不和,身边连个能一起喝酒谈天的朋友都没有,向来都是独来独往。

    她本以为这一世会不同,没曾想,兜兜转转,还是和原来的轨迹重叠了。

    心里忽然有些难过。

    温酒撑着伞,走上前去,挡住了谢玹的路。

    寂静无人的长街,耳边雨声潇潇,夜风疏狂。

    身着紫色官袍的清冷少年,被满身脂粉气的红衣美人拦住了去路。

    画着泼墨山水画的油纸伞和满卷桃花的油纸伞上下相抵,各自遮住了主人半张脸,谁也看不清谁。

    雨水顺着油纸伞落在脚边,谁也没动。

    云州一别,再见,却是相对两无言。

    “喂!”随后而来的丰衣高声道“你这姑娘怎么回事这么宽的路,你走那边不好为什么偏偏挡住我家大人的路你这人……”

    温酒慢慢的把伞往后一倾,抬头,露出大半张真容,唇边带着些许似笑非笑的弧度。

    丰衣登时就愣住了“……少、少夫人。”

    然后,谢玹也慢慢的把伞掀开,一双墨眸,平静无波的看着温酒,早就料到会在帝京城见到她一般,语气淡淡道“你来见我,还是见谢珩”

    温酒原本琢磨了许多事,想要找三公子问一问,可此刻,他开口就是这样一句。

    她忽然不知道,能不能问了。

    谢玹清寂的目光还停留在她身上,眸色幽深如墨。

    过了片刻,温酒不曾开口,他却已然心知肚明,淡淡道“我人就在这里,你已见到。谢珩人在牢中,你见不到,回去。”

    谢玹说话一贯是这样无波无澜的语调。

    可此刻混杂在风雨中,温酒听着,忽然就觉着心里极不是滋味。

    她握紧了伞柄,一双水眸定定的看着他,“三……”

    温酒才开口说了一个字,谢玹一张俊脸徒然了冷了三分,“你喊我什么你早就不是谢家的少夫人!谁是你的三哥”

    他身上寒气逼人,硬生生就把她噎了个半死。

    温酒没想到谢玹会说这样的话,微愣之后,深吸了一口气,缓缓道“三公子,我方才也没想喊你三哥同你套近乎。”

    风雨依旧,唯有两人之间的气氛微僵了片刻。

    丰衣在一旁看着也不是滋味,道了声“大人,我去前边等您。”

    说完就飞快的溜了,片刻也不曾停留。

    雨夜清寂,长街空荡荡的,时不时有闪电划过夜空。

    这一处,只余下温酒和谢玹两人。

    谢侍郎被她反将一军,闷了许久,才继续道“我早已不是谢家的三公子。”

    温酒“……”

    即便她在旁人口中听到谢玹再多不是,也不曾信过半句。

    可真的站到他面前,想问的许多话都被他一句堵回来的时候,心下难免复杂万分。

    温酒静静的站在雨里,如墨的眸子看着清清冷冷的三公子,“我知道你这么做肯定有苦衷,三……”她一句三哥已经到了嘴边,硬生生又吞了回去,换成,“三公子,如今谢珩在天牢里怎么样了你当初为何要用那七大罪状参他,我并不想多问。我只想知道,他什么能出来”

    谢玹眸色清寂,就那样对上她的眼眸,一字一句道“他出不来了。”

    温酒愣住。

    眼前这少年,分明还是那个谁都不爱搭理,唯独对长兄会露出几分笑意的谢玹。

    可这漠然神色,好像又变成了她们站在对立面的前世。

    谢玹的冷,一眼就足以让人不敢靠近,如今这样,让温酒觉得半点也看不透他。

    “这一次,他必死无疑。”谢玹眉目俱冷,忽然抛了手中油纸伞,上前一步逼近温酒,冷声问道“温酒,不是要同谢家老死不相往来吗既是如此,你回帝京做什么你为何要出现在我面前”

    温酒被他逼得连退两步,后背猛地抵在梧桐树上,撞得生疼,绣花鞋踩在雨水里,水花四溅。

    红罗伞也脱手而出,被大风刮飞数步。

    她抬眸,惊诧的看着忽然逼近的谢玹,“谢玹,你……”

    “我什么”谢玹凝眸,冷声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这天底下,人人都是这样的,我怎么就不能这样”

    温酒裙袂罗袜都湿透了,浑身发冷,更多却是愤怒,“谢玹!”

    清冷如玉的少年忽然扬了扬唇,笑容冰冷,嘲讽至极,“你不是早就知道我是这样无情无义的人吗”




第335章 我只是想要你而已
    第335章我只是想要你而已

    “不!不是!”雨水落进温酒眼眶里,酸涩难当,眼前冷若冰霜的少年,漫天风雨,也不敌他身上三分寒意。

    她想同他说“你不是别人说的那样无情无义”,可谢玹根本没有给她说这话的机会。

    “不是,呵。”谢玹冷笑,“谢珩做错了事,走了歪路,你那样心急如焚。可我……无论做什么肮脏事,你也不会觉得奇怪,难道不是因为你早就认定我是个恶人吗”

    他句句如刀,在温酒心上凌迟。

    有晶莹的水珠从她脸颊划过,分不清是泪还是雨水。

    谢玹离她很近,满身的寒气都快压不住,蔓延至四周,冻得温酒面色发白。

    “既然如此,你我还有什么可说”谢玹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而后别过眼,嗓音清冷的扔下这么一句,转身便走。

    他唇边的弧度却在这一刻,彻底消失不见。

    这世上骂他狼心狗肺的人那么多,还怕多这一个吗

    温酒扶住树身,慢慢的站直了。

    她看着紫袍玉带的少年冒雨而行,面上什么表情都没有,官靴一脚一脚的踏着雨水,离温酒越来越远。

    远处灯火昏暗,街道的尽头风声如狂。

    少年独自一人走在大雨里,整个人都**的,他却依旧扬着白皙的颈,如孤寒青竹,迎狂风而立,不折半分傲骨。

    温酒忽然想起。

    很久很久之前,她曾问过三公子想不想做人上人。

    他那时说的是“人上人又如何同是世间蜉蝣,十月生,白头死。死后一切成空,有什么用”

    那时候,温酒就知道谢玹和孟乘云是完全不一样的人。

    她认识的那个谢首辅,因为谢琦的事,待她近乎克制至命,每见一次都恨不得立即送她下地狱。满朝文武对他暴吏酷刑之举怨声载道,可他从未冤枉过什么好人。

    命丧在他手里的那些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只不过,谢玹从不屑解释。

    这一点,谢珩与他何其相似。

    本是仙宫冰玉骨,偏陷尘泥佞言销。

    说谢玹时为了权势同长兄反目,温酒死也不信!

    她从地上捡起红罗伞,追了二三十步,才勉强追上谢玹。

    红色斗篷被雨水淋湿了大半,温酒举着伞替谢玹遮去风雨,低低的喊了声“三哥”。

    清冷少年如同被点了穴道一般站定,再不能迈开一步。

    谢玹侧目,看向温酒,“你刚才喊我什么”

    大抵是雨声太大,扰乱了耳朵,温酒竟觉得三公子的嗓音有些轻颤。

    她仰着头,对上谢玹的目光,又唤了一声,“三哥。”

    这次音量明显要比方才大很多。

    谢玹听得真切,面容僵化了许久,才开口,一字一句道“我已说过,我不是你的三哥!”

    “三哥。”温酒还是这样喊他。

    固执又执拗。

    词穷的有些可笑。

    上辈子,她总独自一个人。

    风里来雨里去,是一个人,锦衣华服加身,看世间繁华时,也是一个人。

    所以有一个孟乘云稍稍待她好一些,便当做救命稻草一般,紧紧抓着不放,恨不得把所有好的都给他。

    谢玹这个闷葫芦,比她还不如。

    温酒有许多话不知该如何说,唯有这一声“三哥”,低声唤着,但愿能让少年觉着世间尚有三两分温暖。

    即便他什么都不说,即便这世上所有人都视他为洪水猛兽。

    温酒也愿意喊他一声三哥,愿意信他,绝不会伤长兄半分。

    这世上有那么一种人,一双手染尽鲜血,不是为那权力名利,而是为了护着比自己性命更为重要的人。

    谢玹听着那一声声“三哥”,额头青筋起伏不定。

    少年咬着牙,恨声道“温酒,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温酒给他撑着伞,伞边的红罗纱被风吹动,遮住了半边眉眼,她眸色如墨的看着眼前的少年,温声道“我知道啊,你不愿意听就把耳朵堵上,我喊我的三哥,你只当什么都没听见便是。”

    “你!”谢玹没怎么见过她这副巧言善辩的样子,登时被气的脸色发青。

    以前,她在他们面前,一直都是既温顺又稳重,好一副骗人的表象。

    温酒同少年站在一把红罗伞下,走在朦胧夜色里,也看见三公子面色不善,她见好就收,连忙道“我真没别的意思,只是想喊喊你,三哥……”

    少女语调带着南边特有的温软,尾音微微拉长,压低了声音问他,“你到底同谢珩在搞什么”

    这一句才是重点。

    谢玹忽的停了下来,微冷的眸子看向她,“抢你。”

    这两字,如平地起惊雷,瞬间把温酒劈了个外焦里嫩,“什……什么”

    她觉着自己肯定是没睡醒,才会从三公子口中听到这么离奇的话。

    谢玹从她手里把伞拿了过去,撑高了些许,不再遮着他的脸,远处灯火飘摇,少年的侧脸隐在这明明灭灭的微光里,七分清冷,三分凌厉。

    连他的目光也暗沉了几分。

    谢玹问道“你这样寸步不离,是想日后跟着我回府”

    温酒惊得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她满脑子都是“三公子疯了!”“这一段时日不见,谢玹到底吃错了什么药”

    还有……“我今天做的是什么奇奇怪怪的梦”

    谢玹乌黑的眸子一点点的沉下去,嗓音清寒,“还是你为了谢珩,不惜献身于我”

    “啪!”的一声。

    温酒忽的抬手打了他一巴掌,掌心震得发疼,少年白皙的脸上落下了一个五指印。

    谢玹像是早有预料,他看着她,一双墨眸染了冷冷的笑。

    天地寒凉,眼前人,地上霜,皆是入骨之冰。

    可一刻。

    满身雨水的少女收拢微颤的手掌,满腔怒气怎么压不住,“谢玹!你有什么不能好好同我说,非要这样抹黑自己难道无父无母无人疼,就可以自己糟践自己吗”

    谢玹愣了片刻,墨眸里倒映着少女的影子。

    “谁说我是在糟践自己”少年凝眸看她,面无表情,语气极淡的说“我只是想要你而已,阿酒。”



第336章 生变
    第336章生变

    “不可能!”温酒根本不信这鬼话。

    来一个谢珩就已经够人头疼的了,现在谢玹也同她说什么情爱,她半点也不信。

    这可是无情无欲的谢玹,三千美人都入不了眼,宁愿问道修仙也不不近女色的谢首辅啊!

    只是看着眼前的少年,竟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怎么不可能”谢玹道“当初在长平郡,你怒斥凌兰,证我清白。我便心仪与你了。”

    温酒听着,只觉得耳边轰隆隆作响,一双眼睛被雨水模糊了视线,好似怎么也看不清眼前人似得。

    谢玹……

    谢玹居然说早就心仪与她了!

    见鬼都没这么可怕。

    “我与谢珩同为小五的兄长,他能罔顾人伦夺弟妻!为什么我不能”谢玹忽然提高了声量,高声道“只因我是庶子,便不能对嫡母有半分怨怼只因我上有兄长,下有幼弟,所以就只能一味忍让温酒,我也心仪与你,为什么不能光明正的争一争”

    温酒愣住,脑子已经完全转不动了。

    谢玹怎么会喜欢她

    明明三公子平日里看她最不顺眼,从前那一本又一本的女诫,在她屋里堆起来比书案还好。

    她爱财如命,既不安分,也没有多倾国倾城。

    在初来帝京的时候,她还曾为了谢珩,让谢玹假装成男宠向大公主示好。

    真要算起来,温酒待他不地道的地方多了去了,三公子不把她当成眼中钉肉中刺帝都算肚量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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