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综合其他

暴君攻略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梓不语
·
荆轲只身一人进了一片不知名的树林,剑气扫过,枯枝落叶被席卷而起,高高飘扬在半空中,又被巨大的内力碾成齑粉……
仰天发出一声痛苦的高喝,惊起无数的飞鸟。
紧接着,荆轲又将手中长剑用力插向地面,地表随之向前延伸开一条裂缝,眼前的巨石瞬间炸开!
他就这样无谓地发泄着、悔恨着,遇树就捶,遇石就砍,不消一刻,方圆一里内的树木便倒伏了一大片。
他从未像今日这般痛恨自己的无能,空有一身绝世武艺却无法保护倾心之人,眼睁睁看着对方一步步落入陷阱、跌入深渊,甚至连他自己都成为了帮凶……
若非因为自己的怯懦和自以为是,少主不会被算计和逼迫至此。他本可以在知晓螟蛉计划的那一刻带少主远走高飞,可他终究没有这样做,只因他还是畏惧黄金台势力的强大,怕仅凭自己一人之力无法与之抗衡,更无法护她周全。
但如今看来,还不如当初拼死一搏,至少还有一线生机,至少少主不至于像现在这般活得如同行尸走肉……
荆轲发泄了一会儿,略为平复了心神。
抬头看了一眼天色,天已经快黑了。
他猛然意识到自己居然离开少主半个时辰,今时不同往日,以前至少青莞还在,可如今少主身旁除了他,便再无旁人了。
更何况现在是少主最脆弱、最需要人陪伴的时候……
想到这,荆轲立即施展轻功,朝阿房宫方向而去。
※※※※※※※※※※※※※※※※※※※※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安沫冷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暴君攻略 全心全意
晚膳是清淡的米粥,阿胡亲自用小火熬的, 每一粒米都煮开了花, 稠度适中, 外加几样酸爽的开胃小菜, 光是看着就食指大动。
姬丹右手受了伤不方便, 阿胡便一勺一勺喂她吃。
吃了小半碗后, 见姬丹神情还算平静, 阿胡便将心里头憋了许久的话说了出来:“贵人, 奴婢虽不知您和王上之间究竟怎么了, 但奴婢看得出,王上对您是极为用心的……”
“他对我,确实是全心全意。可是……”姬丹后面的言语终究还是咽了回去, 总不能告诉对方阿政为了留住她,竟想杀死他们的孩子吧。
“奴婢愚钝, 不懂那些风花雪月、人间情爱,可深宫中的生存之道奴婢多少知道一些……贵人现如今有了身孕,而宫里人心难测, 能依傍的只有王上了。若您被王上冷落, 那么诸如樊少使这样的闹事者难保不会源源不断找上门,就算您不为自己考虑,总要为腹中的公子考虑吧……贵人可知,今夜王上留宿在何处?”与姬丹相处得熟稔了, 阿胡常常直言不讳地提出自己的看法。
旁观者清, 她又怎能看不出来这两人对彼此是真心相待?!既付出了真心, 又何苦这般互相折磨呢?
姬丹一顿,呆呆地摇了摇头。
“王上去了冷宫。”阿胡纠结良久,终于决定将实情告诉对方,同样也是希望对方能够尽早认清现实,尽早振作。
姬丹愣住,旋即陷入了沉默。
“贵人想必已经明白王上这么做的原因了,樊少使与您起了冲突被关进冷宫不到一天,王上这时候突然又去宠幸她,很明显就是做给您看的。”
“随他去吧……”姬丹轻轻叹息了一声,“我累了,实在不想再为这些而徒增困扰了。”
看到对方露出倦意,阿胡也只好到此为止,遂上前扶人在榻上躺倒,盖上丝被,临了才轻手轻脚地将碗碟撤走。
姬丹正昏昏欲睡,突然听到敲窗户的声音,此时寝殿内除了她之外空无一人……警觉地掀开被子起身,姬丹一打开窗户,便发现一个黑衣人站在面前。
借着月光定睛一看,竟是樊於期!
“怎么是你?”姬丹不禁诧异道。
樊於期罕见的一身夜行衣打扮,看起来似乎很着急但又不知从何说起的样子:“听说,你怀了小政的孩子……恭喜你了……”
姬丹垂眸片刻,接着开口道:“你我是旧识,就不必拐弯抹角了。以我对你的了解,你夤夜前来又穿着这身,应该不止是为了道我有孕之喜的吧?”
既然对方直截了当,樊於期也就开门见山了:“我下午的时候偷偷去过冷宫一次,事情的经过我也都大致了解了……此事确实是小妹做得不对,但请你相信,她绝非有意要害你,她也不知你腹中有王嗣。小妹固然任性了些,但她人不坏,这一点我这个做哥哥的可以保证。”
姬丹一下子就明白了对方的来意:“你是来为她求情的,你希望我放过她,对不对?可你应该知道,将她打入冷宫的人是阿政,我也是后来才知道这个消息。”
“这些我都明白,但你毕竟是小政的心上人。若你能在他面前替小妹说说情,想必小政也会听得进去。待小妹出来之后,我一定让她当面向你道歉。”樊於期本不愿轻易求人,然而事关自己的亲妹妹,人到低头处不得不弯腰,纵然他现在仍对姬丹抱有怀疑,也只能拉下面子。
“恐怕要让你失望了,我已失宠,在阿政面前怕是也说不上什么话了……”
“怎么了?”他吃了一惊,对方的回答俨然出乎他的预料。
姬丹并未正面给予他解释:“阿政今晚去了冷宫,如果不出所料,你妹妹明天就可以被放出来了……时候不早了,待会值夜的宫人就要过来,你赶快走吧。”
樊於期虽不甚明白姬丹话里的个中含义,更想不通嬴政为何在重罚了自己妹妹的情况下又跑去了冷宫,但他最终还是选择听从了姬丹的话。只因他相信自己的判断,亦相信姬丹的为人,相信对方即使不愿帮这个忙,也断不会用失宠这样的借口搪塞自己。
更何况对方确实说得对,他此番可是悄悄从扶苏那儿溜过来的,待得越久越容易出岔子。
樊於期走后,姬丹又没了睡意,遂披衣起身去庭院里逛了片刻,回来的时候也没让阿胡她们跟着。
毕竟是从黄金台出来的,姬丹的夜视能力一直不错,尽管房内并未点灯,她却轻车熟路地推开门,然后打了个哈欠,像往常一样将外衫准确无误地挂在架子上,紧接着走到床前,一下子拉开床帐。
然而,眼前的一幕却令她险些叫出声——床榻上蹲着个黑漆漆的人影!
姬丹几乎是条件反射似的出拳击向面前的黑影,然而对方动作更快,电光火石下她的腕部被扣住,与此同时脊椎一麻,竟是被点了穴!
“嘘……少主莫慌,是属下。”听到是荆轲的声音,姬丹这才松了口气。
荆轲又迅速解开她的穴道,在一片黑暗中搭上她的脉息。
“你在这里干什么……”
姬丹欲挣扎,却听荆轲低声道:“属下只想了解一下少主的身体状况,但没想到少主的身体虚弱至此。以往属下离您十步之内,您就能发现。可如今只隔着一道帘子,您却丝毫没有感知到属下的存在。”
“我有了身孕,内息紊乱,功力已不及平日的三成,否则又怎会被阿政……”姬丹只说了一半,后面的情形太过难以启齿,她也实在说不出口,何况荆轲也看见了。
“属下万万想不到嬴政会做出这等禽兽之举,少主怀的是他的孩子,虎毒尚且不食子,他为何要那么做?”讲到这里,荆轲眼睛里冒火,右手紧攥着拳。
姬丹微低着头:“想来应是他的身世对他的打击太大,无论庄襄王还是吕不韦都没有对他尽到过一点父亲的责任,相反只是把他当作自己的棋子,加上赵太后的所作所为……若换成是我,只怕也会心寒。所以,阿政才会在亲情上、尤其是父子感情上比常人要淡很多。”
“那…少主打算怎么办?”听到姬丹字字句句无不是为嬴政辩解和开脱,荆轲心里很不是滋味。
你都这样了,还护着他……
“我不止一次想过,若真有一天被逼上绝路,我便向他坦诚一切。哪怕他恨极了我,哪怕他一怒之下杀了我……可现在我真的不敢这么做了,我怕他有朝一日得知真相,会以伤害孩子的方式来报复我。”每每思及往后,姬丹便悲从中来,似乎自己咬着牙苦苦挣扎了这么久,却仍然看不到一丝希望。
末了,她只能摇头苦笑:“罢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是属下无能,置少主于此等两难又危险的境地……”对方那一抹凄苦笑意刺痛了荆轲的双眼,他禁不住想起今日偷听到的夏无且与嬴政的谈话,更是心痛难忍。
是的,暗卫本无情无心之人……然而他的心从未像此刻这般疼痛,仿佛有什么极为珍视的东西正在失去,自己无论怎样努力却始终留不住。
“你不必自责,现在说这些也没有什么意义。”姬丹这话并非完全出于安慰荆轲的心理,这也是一句真心话。
药虽然是荆轲递的,可即使没有那药,自己怀上孩子也是迟早的事。更何况螟蛉计划的前提是她和孩子都必须好好活着,而如今这样的局面恐怕亦是哥哥他们始料不及的。
黄金台千算万算,到最后也没有算到她的体质并不适合生育。
晚膳后她独自一人静坐时想了很多,倘若自己这一遭没挺过去,倘若阿政到最后也不知道实情,倘若自己能够舍命保下这个孩子……到时候哥哥的算盘落空,倒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只是不知如果自己真的去了,阿政又会如何对待他们的孩子。
荆轲的话适时地将姬丹的思绪拉回:“少主无须思虑太多,天无绝人之路,总会有法子的。请少主坐下,让属下帮您运功调息。”
姬丹点了点头,过往遭受的种种以及长久以来的神压力令她倍感疲倦无力,依言伸出没受伤的左手与荆轲合掌相对,闭上眼睛,任凭自己放空心绪。
※※※※※※※※※※※※※※※※※※※※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安沫冷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暴君攻略 见缝插针
纱帐自上而下垂落, 狭小的空间内,两人相对着盘腿而坐,一股股真气如同暖流一般自荆轲的掌心缓缓注入姬丹全身,深入四肢百骸,最后汇聚到丹田处, 腹部原本冰凉滞涩之感随即减轻了不少……
被荆轲引导着将内力在全身过了一遍, 睁开双眼时,姬丹感觉之前的倦怠一扫而空,浑身舒畅而轻盈, 再看向面前,却发现荆轲汗如雨下,气息也远不及往常那样深沉均匀。
“运功调息太耗内力, 若非必要, 以后还是尽量少做吧。况且我的身子我最清楚,连夏无且都束手无策,你就莫要白白浪自己的力了。”
姬丹话音刚落, 荆轲立刻开口:“少主这是说的哪里话, 只要能让少主觉得舒适些,属下做得再多也是值得的……已经很晚了,请少主珍重, 属下先行告退。”
说完这一句,他便起身跳出窗外, 如同一只灵巧的燕子一般飞上屋顶。
深夜时分, 宫中除了轮班巡逻的卫兵, 这个时候基本没有什么人在外面晃悠。
荆轲准备在附近找一棵枝叶茂密的树,然后靠在上面睡一觉。
刚才在运功过程中确实耗力不少,即便内力深厚如他,也需要好好休息。
荆轲望向西宫门处的一棵高大柏树,觉得正合适,而且离阿房宫不远,有什么情况他也看得到。
刚要用轻功飞上树,却听到下面传来脚步声,低头一看,原来是赵高和他的两个随从正沿着东面的小径朝自己这边走来。
荆轲赶紧闭息,同时藏匿于暗处。
若在平常,按他的身手完全不必藏身,然而刚刚为姬丹输送了太多内力,气息不稳的情况下难保不会被高手发现行踪。
“赵府令,这么晚了去冷宫干什么?那地方一年到头也没人去啊!”其中一人边走边问道。
“王上去哪儿,咱们就得去哪儿候着。王上今夜留宿在冷宫,咱们就得提前把轿辇备好了。冷宫离章台宫可不止三五步,要是耽误了王上早朝,你们有几个脑袋可以掉?”赵高走在前面,不咸不淡地回了句。
三人步行至一处宫门前,这时耳畔突然传来“啪——”一声,赵高立即警觉地停下脚步。
身旁的两个随从也听见了声响,不由得四处张望:“刚刚是什么声音?”
赵高仰头对宫殿的屋檐上扫了一眼,继而回视线:“约摸是只猫。看来近日你们越发懒怠,旁的也就罢了,宫里头连野猫都出来了,若是冲撞了圣驾可如何是好。”
那两名随从连连点头称是,表示明天一定着手去办。
待那三人走远,荆轲从屋脊后闪出,望着赵高离去的方向,微微皱起眉头。
·
冷宫一如其名,阴冷潮湿,缺乏人气,连睡觉盖的衾被都带了些许潮气。
天还未亮,嬴政便在这微湿的凉意中醒来。
樊少使侧卧在一旁,小鸟依人似的依偎在他的枕畔,睡得正香,一件薄如蝉翼的亵衣松松垮垮套在身上,一只玉臂环住君王劲瘦有力的腰。
约摸也觉得有些冷了,她不自觉地往嬴政这边靠拢,小脑袋还朝对方那温热的胸膛上蹭了蹭。
嬴政忽略这无意识的撩拨,将樊少使的胳膊从自己身上轻轻拿起,再轻轻放到一边,然后将被子掀开一角。
赵高已经与两名贴身侍从在门外等候,此时见君王已起床,立即进来伺候。
嬴政指了指仍在熟睡中的樊少使,示意他们动静小点。
赵高立马点头,那两人也随之将打理的动作放得更轻。
草草洗漱完,嬴政由宫人服侍着换上朝服,一出门便看到自己专用的轿辇停在冷宫的围墙外。
“不知樊少使醒来后,王上打算如何安排?”
嬴政刚准备坐上步辇,赵高突然间的发问让他禁不住脚步一顿,回身时却听赵高又说道:“所谓一入宫门深似海,更何况是冷宫,奴才还以为樊少使这一去,这辈子都出不来了呢!”
“怎么,你觉得很意外?”赵高那种卑躬屈膝的语气令他厌恶,但对方语意里明显的拜服也令嬴政满足。毕竟能让赵高这种绝顶奸滑又透顶明的人完全意想不到,多少还是有那么点成就感的。
赵高在一旁点头哈腰:“天意难测。王上贵为天子,天子的举动岂是奴才能够揣测的。”
“这几年你别的本事不见长,溜须拍马的功夫倒越来越湛。”
对于赵高这样的奴才,嬴政不屑归不屑,可是这种人还得用,甚至必要时得重用。樊於期、王翦之流固然忠心,但忠心之人未必可控,未必易控。
“论本事和功绩,奴才自是一样都比不上樊卫尉,唯一能做的也只有为王上尽心尽力……”嬴政刚想到樊於期,赵高此刻不知怎么的也有意无意在他面前提到此人,“不过……”
讲到这,他忽然压低声音:“昨儿个傍晚,樊卫尉去了冷宫。”
“哦?此事当真?”一听到这句,嬴政眉心一动。
赵高见机继续说道:“奴才亲眼所见,绝不会错。樊卫尉大摇大摆地进了冷宫,如入无人之境。不过这也是可以理解的,毕竟兄妹情深,樊少使被打入冷宫,他这个做哥哥的自然心急如焚。再加上守卫宫禁的人都是他的手下,自是无人阻拦。樊卫尉忠肝义胆,看在他是初犯且又为国效力多年的份上,王上就莫要怪罪于他了。”
赵高这个人不光擅长揣摩心思,说话也相当有技巧。樊於期擅自去了冷宫是不假,但他是悄悄溜进去的,并未惊动任何人。
然而赵高很清楚,嬴政所在意的并非樊於期怎么去的,而是对方明知故犯。
无论如何,樊於期偷偷去冷宫是铁打的事实,在基本符合事实的基础上,他添点油加点醋,再假惺惺的一番说情,必然能引起嬴政的不满。
看嬴政的反应,他的目的应是达到了。
此时轿辇已出了冷宫那条偏僻小径,前方便是杜七子居住的兰舍。
“听闻杜七子住处周围的草木花圃皆由她一人打理,平常没怎么注意,今日路过,果真是别有一番情致。”
赵高本以为自己这招见缝插针甚是高明,嬴政就算不对樊於期惩处,至少也会斥责几句,却没想到对方话锋一转,又扯到别的宫妃身上去了,樊於期之事却只字不提。
赵高的话头开了一半,甚是尴尬,不过转念一想,按照嬴政以往喜怒不形于色的脾性来看,他此时选择岔开话题,便是真的发怒了。
“难得王上有这闲情雅趣,不若就在杜七子这里用早膳吧。”赵高嘴上低三下四地说着,心中不由得暗笑,却不知背后的嬴政正用鹰隼般的目光注视着他。
“甚好。”




暴君攻略 公平交易
在兰舍匆匆用了早膳,嬴政便赶往章台宫上朝。
忙活了一天, 待他批完奏报出来时, 早已过了戌时。
“王上今夜是去兰舍看杜七子吗?”一个小内侍亦步亦趋地跟在嬴政身后问道。
“自然。寡人早膳时便与她说好了的, 君无戏言。”
小内侍点头,指挥抬轿辇的宫人往左拐上大道。
没想到,坐在步辇上的嬴政突然开口:“怎么走的是这条路?”
小内侍连忙答道:“回王上的话,走宫中的大道确实是绕了一截路, 但是这里路况更好,且在夜间道路两旁都有宫灯照明。”
“还是走小路吧。时辰也不早了, 抄近道快一些, 不要让杜七子等太久。”
听到嬴政三句话不离杜七子,内侍赶紧走上前让宫人们掉转方向, 同时心里不禁感叹君王的心思真是令人摸不着北,昨天刚刚把樊少使打入冷宫,不料晚上就跑去把人宠幸了, 今早便放了出来……君王临幸冷宫, 这可是秦宫里的头一遭啊!
本以为这樊少使一朝复宠, 后福不浅, 想来今夜应当还是她侍寝,岂料王上转头又说要去杜七子那儿……
看来赵府令说得对——王上的心思你别猜, 猜来猜去也想不明白。
小内侍正有一搭没一搭地想着,嬴政忽然又说了句“停”, 宫人们立马停下脚步, 稳稳地放下轿辇。
“此处风大, 王上不宜久留。”内侍赶紧出言提醒,同时暗暗自责怎么没带件披风出来。
“无事……”嬴政端坐于步辇,抬手道,“去把阿房宫的掌事宫女叫过来,寡人有话要问她。”
小内侍如梦初醒,原来他们走到了阿房宫门口!
所以说,刚才王上执意走这条偏僻幽静的小道并非图个近,而是顺道可以看看阿房宫那位?
可问题是,王上也没进去啊!
阿胡很快过来,俯身朝嬴政行了个礼:“不知王上驾临,请王上恕罪。”
话虽如此,但这一刻她却十分高兴……果然,王上心里终归是最在乎贵人的!
然而,嬴政接下来的话则无异于泼了一盆冷水:“寡人只是路过,无须接驾。”
希望一下子落空,阿胡的笑容当即凝固在了脸上,却听嬴政不咸不淡地问道:“她今日饮食如何,睡眠如何?”
阿胡敛去失望的心绪,平复语气后一一作出回答:“贵人仍旧食欲不佳,但今□□着自己多用了一碗米饭,晚膳后说身体不适,早早就歇下了。”
谁知刚说完,嬴政便“噌——”一下从轿辇上站起,三两步走到阿胡面前:“身体不适为何不请医丞?寡人不是安排了夏无且为她诊治吗?”
阿胡的头垂得很低,语气却淡定得很:“贵人说这是孕妇的正常反应,太医令日常事务众多,不能总是麻烦别人。”
“荒唐!”嬴政袖子一甩,面色甚是难看,“治病看诊乃医丞职责所在,怎么能说是麻烦?!她现在有了身子难犯糊涂,你们这些做奴婢的难道也跟着犯糊涂?!”
“奴婢知罪,奴婢该死。”阿胡嘴上老老实实认罪,内心却在盘算着若能让王上心疼,别说自己认个错,挨顿板子也值了。
“以后她若再有哪儿不舒服,你直接去找夏无且便可,万不能再由着她。”看着跪在地上的阿胡,嬴政轻声叹息,觉得自己也没必要在这里训斥一个下人,便挥挥手让对方回去。
阿胡遂跪拜谢恩,起身时宫人们已抬起轿辇,走在前面的内侍不时催促着:“快,杜七子该等急了……”
·
杜七子其实一点都不急,嬴政下了轿辇,步入兰舍时,她正扛着一把巧的花锄蹲在花间培土,围墙外是她自己扎的一圈篱笆。
嬴政看她干得起劲,便示意宫人们不要出声,自己则缓步走到对方身后。
好奇地观察了一会儿,然而并未看出什么名堂,他觉得无趣,便开口道:“这些都是下人做的,你这个力气干什么?”
杜七子正准备拿剪子修剪枝叶,猛然听见背后有人说话,惊得一转身,见是嬴政在身后,连忙行了个礼。
“是不是等寡人等得急了,没事做才干这些杂活来打发时间?”关上寝殿的门,嬴政一边任由杜七子为自己倒茶,一边随口问了句。
“王上这话说的!”杜七子轻笑,“端茶递水也是下人干的活儿,臣妾既然能侍奉王上,为何就不能侍奉自己心爱的花呢?”
“把寡人同那些花花草草相提并论,你胆儿够大的呀!”嬴政批了一天的奏章,几乎没怎么喝水,此时早已口干舌燥,灌了几大口清香润喉的菊花茶,先前嘴里喉咙里火烧火燎的感觉一扫而空。
1...7071727374...119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