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颜婉言回想起这些年的生活,鸡鸣三遍便要起床准备朝事,月上中天才能沐浴更衣开始修习。
十六岁之后自己的世界里再也没有了人世间的缤纷多彩,开始为了朝事而日日劳累,从豆蔻年华变成了一个老女人,从天真的姑娘变得计谋多端手段狠辣。
只为了父亲当初临终前的一句话,不能让祖宗的基业毁在咱们手中,你肩负着金国的命运,金国数百万百姓的命运。
为了这一句话自己夜不能寐,食不能安,只为了一句当初的承诺。
女皇吁了口气:“老太师,现在库中还有多少弓箭跟箭矢,呼延部落的上万匹优良的战马可不是一个小数目,上百万两银子的价值咱们吃不下啊。”
“陛下所言极是,老臣也是担心这一点,先前为了支持咄陆几部进兵大龙已经支出了三十万两银子的物资,如今国库确实无法支撑一下子交换上万匹战马的交易,可是若是回绝了的话,这一万匹战马可就可惜了,大龙缺马,金国同样缺马,若是这批战马流落到了大龙,此消彼长之下,金国更加危机重重。”
“不错,必须要把这批战马留下,向各个王公大臣传递朕的意思,让他们配合户部齐心协力吃下这批战马。”
“陛下,金鼎王,割鹿王,翊王,纪王最近来往神秘,私交频繁,是否同意与突厥交易的事情还有待考核,陛下可要小心防备,金国已经无法在经得起一场内乱了。”
隆多语重心长的说道,不时地瞄上两眼女皇的神色。
女皇眼中闪过一丝阴冷,隐藏着无限的杀机看的隆多心惊胆战,他知道女皇心中又多了一丝杀心。
女皇淡然一笑,笑容温暖如玉,似乎可以融化腊冬的冰雪:“老太师朕的这些叔叔们心思越来越活跃了,力小而谋大的下场他们都已经忘了。”
“慧儿。”
“在。”
“将提督司的密保呈上来给老太师看看。”
“遵旨。”
片刻之后慧儿捧着几张信纸放到了隆多的前面:“老太师,请过目!”
隆多诧异的看了一眼手中的书信,不慌不忙的翻看起来,神色逐渐紧绷起来:“竟然已经开始插手军伍,莫非他们不知道藩王拥兵是什么罪名说到底还是贼心不死啊。”
“老太师,你说朕是不是注定要背上薄情寡义的名声,锦衣玉食莺歌燕舞的生活他们都不知足,非要用脖子试一试宫门外的闸刀,朕也没有办法啊。”
“陛下,当断不断反受其乱,趁着现在还没有成了气候当先下手为强,否则一旦让他们兴风作浪,金国朝廷必定陷入混乱,这些年励精图治的辛苦将会一朝溃散。”
女皇起身背着手走到了一张地图面前,看着地图之上用朱笔圈起来的地方:“以何罪名”
“拥兵自重,心怀不轨,意图谋反。”
隆多说这些的时候语气森冷,显然是有意将几个王爷斩尽杀绝。
“证据还有些不足,不过朕需要思量思量,与突厥交易战马的事情老太师你先从中操劳着,尽量将价值压到最小,朕想处理一下大龙使者的问题。”
“臣遵旨,臣告退。”
看着隆多有些佝偻的背影女皇眼睛微眯:“朕的王叔们拥兵自重,你又何尝不是朋党横行,若是除了你的对手,谁能保证你又会忠心耿耿,纵然你不会怀有二心,你的子嗣哪朕虽然相信你,可是也不能拿着皇家的基业去赌一场,代价太大了一些哪。”
天家无情,为君者薄情寡义的心境在女皇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慧儿,你的胆子越来越大了。”
“陛下,臣不知所犯何罪”
慧儿神色惶恐,慌忙单膝跪在了地上。
“坊间到底流出什么对朕不利的传言,你竟然敢隐瞒不报,莫非你以为你一个提督司副都统能替朕做主了不成”
女皇语气冷厉,神色不怒自威的看着跪在地上的慧儿。
“陛下,臣”慧儿脸色为难,娇躯不由得有些颤抖。
“说。”
“陛下,坊间传言你在江南微服私访之时被柳明志轻薄了龙体,随之以讹传讹的事情越来越离谱,甚至流出了陛下您与柳明志有了苟且之事,已是不洁之体,慧儿已经将造谣生事的人抓捕一百二十人,关押刑狱司审问幕后主使,事情未曾查明之前慧儿不敢禀报。”
咔嚓一声,女皇手中碧玉雕琢的笔杆段成两截,墨汁飞溅,一抹米粒大小的墨痕滴落在女皇的眼角,不但没有破坏掉女皇的倾国倾城的容貌,反而让其增添了一抹女人的媚气。
墨痕宛若美人痣一般将女王的容颜凭空增添了三分颜色。
原来周幽王为取褒姒一笑而烽火戏诸侯真的不是没有道理。
世间原来真的有有这种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的女人存在。
“斩首示众,以儆效尤,查清楚背后主使者,无论王公贵族,鸡犬不留,再有非议朕者,抄家灭族,处以极刑。”
“遵旨。”
一声鹰隼的长鸣声打破了女皇心底的阴霾。
慧儿急忙起身出了殿门,一直鹰隼马上乖巧的飞落到慧儿的肩膀之上,慧儿取下鹰隼脚环上的竹筒折返了回去:“陛下,提督司的密保。”
女皇毫不犹豫的取出竹筒里面的纸张细看了起来,足足两张稿纸。
片刻之后女皇神色纠结不定的背着手在地毯上徘徊起来。
柳树,江南士子柳明志同父异母的哥哥,身世悲惨迷离,令人潸然泪下。
其父江南首富柳之安因为门户原因抛弃了其母遗憾终老,柳树发愤图强,一番苦读终于拜入朝堂之上,发誓与柳家有不共戴天之仇。
提督司情报上说这件事已经成了不是秘密的秘密,在大龙流传甚广泛。
不但京师之中让人脍炙人口,纵然是江南也是颇为风靡。
都知道了江南姓柳的员外抛妻弃子,柳树发愤图强的事情。
女皇将手中的情报翻了一遍又一遍,神色无比怪异,喃喃自语起来:“世上怎么会有如此巧合的事情,莫非真的是因为同父异母才会长得如此相像性格才会如此截然不同,一个贪生怕死,一个舍生取义”
“不对,这件事情太过荒诞,也太过巧合,里面的疑点太多了,看来接见大龙主使的事情要耽搁几天了。”
女皇将手中的情报放到蜡烛之上焚烧了起来。
“慧儿,回信提督司,再查。”
“是!”
在大龙使者踏入金国地界的时候女皇便让提督司着手调查大龙使者的身份了,可是没想到得到了一份这么荒诞的情报。
也只能说柳之安无论如何恨铁不成钢,可是为了长子的安危宁愿自黑也早所不惜了。
父母啊,总是一个让人又敬又爱的称呼。
因为他们总是能给晚辈撑起一片天。
第四百三十章太监算什么
“跳马将军。%∷八%∷八%∷读%∷书,≮o”房间内传出了柳大少得意的声音。
“哈哈你是自寻死路,将马跳在了我的车道之上,挺车咦,我的车哪”
宋清惊疑不定的声音传了出来,带着一丝迷惑不解。
“你的车早就被我吃了,不然的话我怎么敢跳在这里将军。”柳大少得意洋洋又充满戏谑的声音传了出来。
“不可能,我的车一直呆在那里,你什么时候吃的我怎么不知道。”
“是你自己疏忽大意,怪得了谁,顾头不顾腚,小样,还将不死你。”
宋清窘迫的挠挠头,难道真的是自己进攻的太强烈忽视了后方的防守
“没有车,大哥我还有炮,同样可以吃掉你的马,我动我的炮怎么也不见了”
“吃了啊”
“你放屁,柳明志你大爷的,我是新手不代表我傻,我上一步棋走的炮,你跳马将军怎么可能吃了我的炮,好啊,你丫的偷我棋子。”
柳大少撇着嘴将棋盘上的棋子抚在一起:“不给你下了,下不过就说我偷棋子,你棋品真差劲。”
宋清气急败坏的抓着手中的玉石棋子怒目圆睁:“我棋品差劲,你可真会倒打一耙,你用千里马吃我的相我说什么了你用连环炮打我的马我说什么了你用车拐弯吃我的将我说什么了,还你的车是跑车,能漂移转弯,你咋就那么多歪理哪一个臭棋篓子说我棋品差,你丫的不够格。”
柳大少不屑的扣了扣耳朵:“你嗓门大你就有理吗这象棋是本少爷发明的,我说怎么走就怎么走,有能耐你也发明一种棋子啊。八八读书,o≥”
“你。牛逼行了吧。”
“昂,可不咋地。”
宋清将棋盘放到了一旁的桌案上:“说说吧,到底该怎么办这都空了咱们五天了也不给一个消息,再这样下去什么时候才能完成出使的任务啊,他们等得起,咱们可等不起。”
柳大少揉着下巴上的胡须:“这娘们这样晾着咱们肯定没憋什么好屁,搞不好正在搞什么阴谋诡计,你发现没最近驿馆里多出了很多突厥人啊,根本不像胡商,反倒像是军伍的人,这里面肯定有蹊跷。”
宋清谨慎的看了看外面:“何止是突厥人,还有大量的战马经过,粗略的估计一下得八千以上,不然的话不可能有如此纷乱的马蹄声传来,你说会不会是突厥人又跟金国干些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柳大少双手一拍:“说对了,这几天西院一些零散的商人被清了出来,大批的胡人住了进去,而且不时地有金国人往西院跑,肯定是在密谋一些什么事情,得想办法调查一下。”
“怎么调查,咱们的一举一动可都被金国的探子监视着哪。”
“唉,你说你堂堂大内侍卫的统领,连个消息都打探不了,陛下养你这么个废物也是心累啊。”
“操,你以为我不想啊,外面酒肆里不是有一个跟我同品的高手在监视我吗想要躲过他的耳目只怕不容易。”
“不能这样干等下去,否则咱们将会处于被动的局势,我去其他院落溜达溜达,说不准还能调查出些什么消息,要知道这些商人的鼻子可灵着哪,你我都换一身常服,找些可靠的侍卫分头行动。”
“行,也只能这样了,金国探子总不能阻拦咱们四下转着玩吧。对了,你去别的院落见到你那个‘师弟’别忘了提一提小马驹的事情,大哥可全指望你了。”
宋清可怜兮兮双手合在一起恳求的看着柳大少。
“你离我远点,给马下chunyao你也干的出来,关键还被马主人看了出来,你说你还是不是人”
宋清嘿嘿的搓着手:“这不是一公一母两匹汗血宝马凑到一起简直就是天作之合的奇缘,不来一场轰轰烈烈的爱情岂不是辜负了上天的祝福,其实不止是马,常言道有缘千里来相会,人跟人之间其实也是可以发生点什么的哦。”
宋清眼睛一挑,暧昧的看着柳大少,眼眸中闪着莫名的意味。
“嘁,神经病。”
“大哥说的可是真的,你那个师弟可不简单。”
“有什么不简单的,不就是个女的吗我知道。”柳大少伸着懒腰哼哼唧唧的说道。
宋清一怔:“你知道你怎么会知道的”
柳大少看着宋清像看沙雕一样:“她又没有使用易容粉,哪个大老爷们的脸蛋这么粉嫩说话尖声细雨的,偶尔还捻个兰花指,娘里娘气的怎么可能是男人,你说哪个男人这副模样”
“有啊,有很多你说的这样的男人啊!”
“你就胡咧咧吧,哪里有”
“皇宫里啊,拈兰花指的太监到处都是,说话尖声细雨的,脸蛋也很嫩。”
“你这不是抬杠吗太监也算男人”
“太监不算男人嘛”
“太监算男人嘛”
“不算吗”
“太监哪里算男人了”
“太监没有女人的xx啊!当然是男人了!”
“太监还没有男人的雀雀哪,是男人嘛”
“这”
柳大少无奈的挥挥手:“算了算了,别再这里坐无谓的争吵了,老谈论人家的短处,伤太监。还是打探消息重要,分头行动。”
“好,别忘了我方才说的事情,汗血宝马啊。”
“神经病,那么喜欢马跟马过一辈子啊,娶什么老婆啊。”
柳大少在自己的房间里换上了一声偏北方服侍的衣袍走出了房间,顺着回廊游荡了起来。
一路走走停停,听到房间中有说话的声音就驻足下来静听一会,或者路过的时候瞄上两眼。
然而过了不到小半个时辰柳大少耷拉着脑袋无精打采的在回廊上折了回来。
“你大爷的,不是说好的全世界都说汉家话的吗那些叽里呱啦的突厥话,还有稀里哗啦的西域话,噼里啪啦的金国话说的到底是什么玩意本少爷怎么可能听得懂”
唯一能够听懂说话的房间就三个厢房,不过听到的都是一些无用的东西。
于是,柳大少出身未捷身先死,一点有用的消息都没有探查到。
路过南院的时候柳大少下意识的往诸多的厢房中撇去,胡军说过他落脚在南院,怎么赚了半天都没有见到哪
一路走走停停,瞅瞅看看柳大少终于在一间豪华的厢房中见到了胡军的身影。
胡军跪坐在一个竹桌之前,旁边的香炉燃烧着安神的檀香,正一丝不苟的翻看着一本书籍,不时地提笔在纸上纸上记录些什么。
“师弟,你可真是够刻苦的啊!”11
第四百三十一章跑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