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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多败絮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弗烟
沈翎瞄向羽那边,她已握掌灭去火焰:“刚才那是什么?”听越行锋的感叹,那绝对不是什么江湖戏法。
“九方秘术,九都戚家不外传之绝学。就算是戚家嫡亲血脉,也未必有资格修习此等秘术,羽是百年唯一的资格。”越行锋看待羽的眼光愈发不同,“没想到,百年前戚家灭门,竟然还有后人存于世上。”
“百年……唯一……”沈翎听得愣住,顿觉羽之前所有的冷漠都是情有可原,若说是九都戚家,他也曾听过,那可是……总而言之,沈翎望着羽,不禁产生一丝崇拜的情绪。
“戚家已然灭门,如今唯余我一人。”羽似乎不愿多说,只看着越行锋,“现在,你信了?我说过,我不会有事。”
越行锋会意地点头,趁羽不备,突然出手点戳她肩上要穴:“你既是独苗,那就更不能去了。要是出个什么事,多可惜啊。”
羽完全没料到有此一遭,冷冷道:“你于南越,又何尝不是?”
越行锋笑道:“我跟你不一样,他们再怎么样也不可能杀我。说吧,药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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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的反应完全在越行锋意料之中,他说:“翎儿,等会儿要帮我。”未等沈翎反应过来,他蓦地高唿,“青葙!青兰!”
沈翎一惊,扭过头去,那对碧衣姐妹已一前一后进了屋。
“见过少主、公子。”看那俩姐妹的眼神,显然很不待见羽。
“行了。你们帮我个忙,这人吃里扒外,居然敢偷我东西。你们搜搜,看看她把东西藏哪儿了。”越行锋拉住沈翎背过身,微微摇头。
“是,少主。”青葙、青兰二话不说,立即从羽身上搜出不少东西。
如此行为,的确很不人道。沈翎听着身后的声音,不忍心道:“这样做有点……过分。”
越行锋叹息道:“没办法。对她,不得不出此下策。翎儿,你是要她活,还是死?”
听此一言,沈翎不再说话,直到青葙、青兰搜身完毕,方才转过身。
羽的神色仍是波澜不惊,好似全然不在意方才发生的一切,语气依旧漠然:“搜出来又如何?你根本无从分辨。”
“是吗?”越行锋谈笑之间,将青葙、青兰两姐妹击倒在地。
“这么多……”沈翎望着满满一桌子瓶瓶罐罐出神,对羽又是叹服不已。话说这么多东西,她平日是怎么藏得那样隐秘?
越行锋随意拾起一个瓷瓶,在羽眼前摇晃:“是这个?”
羽将目光撤去一边,不作回应。
越行锋勾唇一笑,拎着那瓶子走到沈翎身边,在羽的注视之下,拔去瓶塞:“翎儿,她不说,我们就试试?”
羽的表情终于起了变化:“越行锋!你莫要欺人太甚!”
“欺人?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欺了?”越行锋装模作样把瓷瓶喂到沈翎嘴边,“翎儿,来……”
“住手!”羽目光狠戾,狠狠道,“卑鄙无耻!”
“你才知道?”越行锋回到桌旁,“现在能说了?”
羽咬咬牙,目光往桌沿的褐色竹筒一瞟:“那个。”
越行锋“哦”一声,伸手去拿,试图旋开竹筒,却被羽厉声喝止。侧目看她:“怎么了?有错?”
“不是。”羽深吸一口气,犹豫不决,终究还是说了,“别打开,抖在人身上就行。否则有危险。”
“不过是药……”
“不完全是。”羽心说已无可隐瞒,即全盘托出,“你用不着自己冒险,那样……很容易咬到自己。”
“活的?”越行锋试探道。
“是虫药。”羽长吁一口气,合目不语。
沈翎记起曾在书中看过北狄民风世事,其中提过一种山间特有的小虫,大多人称之“虫药”。忆起书中那些恐怖形容,沈翎不由战栗。
越行锋恍然大悟:“原来如此。看来之前,我猜中了。那本账簿,呵呵,真假掺半。”
提到账簿,沈翎缓过神:“你是说与北狄的那笔五万两?”
越行锋点头道:“香料只是掩人耳目,北狄往来之物,真正能值五万两的东西,除却珍宝,想必只有虫药。冬青啊冬青,你还真是没闲着。”
所谓买卖情报维持整个花家?一股寒意窜入沈翎心间,花家少主……呵,真是了不得。
眼角褐色一闪,沈翎见越行锋迈步往门外走:“去哪儿?”
越行锋单臂高举,朝后边摆动:“我这就去找那群老头聊聊,等我。”
*
屋里晕着三个人,沈翎紧闭门窗,独自守着,心底像爬着几只蚂蚁,骚动难耐。
越行锋去了两个时辰,居然还没回来!难道那个虫药……他……但愿是杞人忧天。
羽依然定在原处,尚未自解穴道,眼见沈翎如此,一时间不知如何安慰。虫药的可怕,花冬青曾再三叮嘱,如今出了漏子,已是很难交待……门前有人影掠过,抬眼看,是越行锋。
沈翎自然一眼见到,赶忙前去开门,将一脸复杂的越行锋给迎了进来。看他落步沉稳,暂且安心。
越行锋一见羽,立即快步过去:“我本想趁穆元不备将虫药放出,可那虫子太凶,我手慢了些,它一下子蹦入火盆之中……”说到这里,突然攒出一个笑,“还有另外一只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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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中可有绿光?”羽问得利落。
“有,还冒绿烟。”
羽目露惊诧,慢慢平复:“你歪打正着,竟然用对了。”
沈翎一头雾水:“你们说人话会死么?”
第164章荡气离城
虫药的使用方式,不是啃噬,而是焚烧!
越行锋一时手抖,竟然给蒙对了!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强运?沈翎有点心塞。
随毒火四散,最终导致十知阁中七位长老中招,包括穆元。
由于罪证已化作灰烬,十知阁再度将病因归结于瘟疫横行。
因疫情扩散至宫中,连修为高深的众长老也不能幸,故此,常目终于决定让越行锋等人暂时出城避祸,待疫情缓解,再行归来。
夜半深更,果真是潜行的好时机。常目召集影魅,与其他两位未染病的长老,一同护送越行锋三人离开朱雀宫。
三人同六名影魅一道坐在车舆之内,略显拥挤。沈翎与众眼白兄面面相觑,略感无趣。
越行锋看他拘谨,附耳过去:“媳妇,这么安静?”说着,把他的手裹在掌心。
众眼白兄纷纷侧目,盯得沈翎浑身不自在,想把手抽开,奈何被握得更紧。沈翎斜斜一瞄:“这么多人在看。”
越行锋直接张臂往他肩上一揽:“怕什么!”
沈翎脑子一僵,浑身血脉连带卡了一卡,正要说什么,却闻越行锋耳语:“冬青在外面。搂紧点。”
这是什么逻辑?花冬青在外面就要搂紧?沈翎未及想得更多,车身勐地一震。
车内本就拥挤,这么一震,整一个歪七扭八,若非越行锋死死锢着,指不定得跟那些眼白兄摔成一团,到时候什么形象也没了。
话说,羽呢?差点把她给忘了。往歪斜的车舆里一扫,她正扶着窗子坐着,以蔑视的姿态,看着那六位仁兄。
沈翎索性圈住越行锋的脖子,也顾不得脸面,他可不想摔成那副德行……啧啧,有俩都滚了出去。
余下的四名影魅很快稳住,不顾外头状况,只管抽出刀剑挡在门前。可刀还没握稳,一道长鞭就抽上脸,还没反应过来,密集掌风又连绵而至,腰腿上一疼,接连摔出车外。
羽的长鞭在车内留下不少深深的痕迹,有一道正在沈翎耳畔,方才若是击中,沈翎的耳朵可不保。
越行锋倒是一派闲适,只顾搂着沈翎,悠闲道:“你出手也知些分寸,看把你主人吓的。”
沈翎被吓得结结实实,但此刻如何能够承认!他话锋一转:“什么情况?”
羽双手缠着长鞭,径直坐去车帘后边,颇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架势。她说:“主人,你与他坐着就好,大小姐一人足矣。”
之前听说十知阁的老头很是恐怖,遇上花家第一难缠的花冬青,不搞个两败俱伤,怕是不行。沈翎有点担心,一旦打起来,两方势均力敌,只怕他表姐可讨不到什么便宜。
四周逐渐平静,随拔剑之声不绝于耳,但听来感觉十分无力。
花冬青的声音辨识度极高,清幽好听的人声硬是吼出巾帼之势,令人神魂抖三抖:“老家伙,快放了我表弟,否则今天要你好看!”
吼得如此直接,让车内的两位爷们颇感汗颜。还没汗痛快,花冬青又开始吼起,大致是天罡十二卫与尔等相斗必胜云云。整个过程中,常目竟插不上一句。
常目似乎很沉得住气,待花冬青说完才道:“原来是花家大小姐,幸会。只是此乃我南越之事,而花家少主亦是心甘情愿跟随,你又何必勉强?”
车内的某人目测花冬青压根没听常目说话。果然,花冬青说得万分镇定:“你确定不必我勉强?你身为南越长老之首,现在要让所有南越子民为你的执着而陪葬,这样真的好吗?”
常目震怒,青木长杖发出“咚咚”响声:“是你下毒!原来是你!身为花鸢尾之后,居然如此歹毒!”
“最毒妇人心,没听过么?”花冬青说归说,顺带嘲笑。从窗缝里看到的她,眼角挑起,全然一副趾高气昂的姿态,眼底的潜台词明显就是“老娘就是这么狠,有种打我呀”的意味。
“交出解药!”常目怒不可遏,音色颤抖,异常激动。
“先放人。”花冬青低头看指甲。
“你!”依照当前形势,常目的确无从选择。他不得不佩服花冬青的胆识与智慧,仅用一招,便戳中他的弱点:南越子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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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民,何以为国?常目虽是忿恨,但只得承认,他败了,轻易地败了。
马车被无情征用,由始至终,越行锋与沈翎均未露面。
正当二人感叹下三滥招数的魅力,但闻常目正声道:“越行锋,有朝一日,你必定重回南越,且是心甘情愿!这一天,不会远。”
越行锋搂着沈翎,朝外头一喊:“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听闻影魅“啊”地一声惨叫,花冬青钻进车舆:“给我挪个地。”见两人疑惑,面若平和地作出解释,“哦,我踩着一个上来的。”
*
如花冬青所言,武功无法解决的事,交给花家即可。事实确是如此,花家赢得轻而易举。
天罡十二卫护卫车驾四方,对车内漫出的各种声音,秉持一种诚恳的沉默。
羽早已在车外护卫,车舆之内只有花冬青一人面对那俩腻歪的情人。
眼神凉凉地瞅着两人卿卿我我,一路上没完没了,谈话内容亦是由重复到低俗。花冬青自认习以为常,然见他们变本加厉,又感到一些不适应,尤其是越行锋左一个“媳妇”、右一个“媳妇”叫着,听到最后,竟有些反胃。
沈翎最先察觉花冬青的异样,连忙将越行锋推开,试图坐到花冬青身边,哪知脚还没迈开,身子又让人给捞了回去。
这下子,花冬青是当真忍无可忍:“我还没死,你们就不能节制一点?要是刚才那些被外人听了去,岂不是笑话!”
一句话直戳沈翎心间,他徒劳地掰着越行锋的手:“没听我表姐说的么?先松开。”
越行锋哪里肯听他的话,只懂得越搂越紧:“这么多天都没好好抱过,待今晚寻了客栈,你可得好好补偿我。”话说着,目光毫无掩饰地看去花冬青那头。
把话说得如此露骨,哪怕是死人,也会在棺材里把坟土抖落大半。
沈翎听得一脸绯红,碍着花冬青在场,也不知该如何回应,羞愤地低下头。
越行锋看心上人为他脸红,不由心花怒放,更加旁若无人、肆无忌惮,把沈翎横抱在腿上,在花冬青愣神的眼光中,开始亲吻。
花冬青支颐看着两人:“我觉得自己好碍眼,我下车好了。”
沈翎神一振,赶紧挣开越行锋,挡在门前:“表姐,在外头多累,还是留在车里坐着舒坦,是吧?”他实在担心花冬青熘出去洗眼,一旦她不在,越行锋一定会化出本性。为策安全,沈翎决心把表姐强行拖在车舆之内。
三人面面相觑,越行锋被看得没办法,只好妥协,暂且放过沈翎。
然而,花冬青没有料到的是,麻烦事居然接踵而至……不,眼下的状况,已然不能用“麻烦”加以形容。
马车剧烈震动,已非之前应付常目的程度。三人探身出去,数枚火箭霎时插在足前!
此时,天色未暗,花家车队正位于一处缓坡交错环绕的丘陵之中,想着天黑之前必能抵达下一城镇。如今,显然遇上阻碍。
又一列火箭袭来,越行锋反应敏锐,两手张开一拦,将沈翎及花冬青一齐扑回车内。
沈翎被车板磕得发晕,迷离间,见窗外火光四溢,不由瞠目:“又怎么了?”
越行锋一力摁住他:“没事,别抬头!”
只在须臾,不知什么击中车舆,三面木板尽数裂开,周遭再无遮挡之物。
花冬青见有人拦截,自是气不过,噼手夺过十二卫的兵器,与羽站在一处。
始终未现一个活人,四面八方奔袭而至的,只有无数燃火的长箭,还有从坡上疾速而下的滚木。一时间,漫山遍野,焰光熠熠。
好在众人武功不俗,暂无人受伤。虽是撑得住,但敌暗我明,注定会吃亏。
花冬青朝身后喊:“越行锋,看好沈翎!居然有人敢劫花家的道,不想活了!”
沈翎见越行锋张臂挡在身前,即知今日非同小可:“你快下去帮忙,我没事。”
“你没见那些箭通通射偏,显然那人并不想要人性命。箭大多朝着你的方向,所以,那个人的目标,是你。”越行锋语速极快,话音刚落,三支羽箭又齐刷刷地向后心奔去,周遭的羽箭倏尔密集,没有一丝预兆。
“小心!”一簇火苗从越行锋耳畔擦过,沈翎的心顿时提到嗓子眼。
射来的箭愈发密集,沈翎不得不推断是何人半途拦截。是常目?不可能,他根本无暇准备。那么,究竟是谁!
脑中白光一片,耀得瞧不见任何事物。刀剑包裹之中,沈翎心弦紧绷出一丝线索。
当一个名字在脑海中闪过,沈翎的脸即染上一重腥气……是血!
尖锐的黑色箭头穿透了他的身躯,在肩上停驻,鲜血泊泊涌出,顺着衣衫丝线的曲折,徐徐滚落。他闷哼一声,往东南方的山头一瞥:“呵,还专门为我放冷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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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翎瞳孔微缩,那血……是黑色。他感觉不到声音在颤抖:“行锋,你……”
话还在咽喉沉浮,四面山头杀伐声起,如流水一般的黑色人潮,背对着日暮红霞,不断向车队快速移动。
貌似……漏算了什么……
天际雷声骤起,闪电寥落,山的背面,有一人手持长弓,唇角含着不易令人察觉的笑。
*
江山多败絮—中卷—子夜歌—完
第165章清池初醒
双手一握,掌心的褶皱像在水中泡了许久,微微发胀。
眼前视线朦胧,头顶拂过一缕清风,大概是醒了?
雾气弥漫而令人窒息,蒸腾的水汽迷幻着视线。探出手指,缓缓拨开,好似重见当日之景。那一天……他瞳孔急剧缩。
黑压压的人群铺天盖地,那绝非寻常劫道山匪,更像是一支军队。
那时,花家车队早已驶出南越之境,然在大崇遇上的,又如何可能属于他人?
发生了什么?水雾在他瞳孔深处缭绕出重重叠叠的轮廓。
花家最引以为傲的天罡十二卫,一个一个倒下,几乎全军覆没……花冬青苦苦支撑,沉静秋波的眼眸里,染上血色……羽不再掩饰身份,掌心九方秘术耀出刺目的焰火……
还有两道人影,凌空飞速交错,一人肩上淌出黑血,伤口不断撕扯深,可见白骨,而另一人神色诡秘,始终舒展着眉心……
望天时,火烧天机,黑夜若白昼。耳畔轰然炸裂,一道手劲在后襟一提……沈翎只清楚一件事,这个人,不是越行锋。
混乱的思绪,在忆起心上人被冷箭穿体的瞬间,戛然而止。
*
“越行锋!”
沈翎喊出这个名字,近乎失声。此刻,在浓烈的雾气之上,浮现出另一张脸。
一袭金纹锦袍,衬着那双眼睛如是一只傲立山巅的黑鹰,锐利的冷锋从他眼底透出,射入人心。
灵台上的密布混沌,霎时涤荡一空。沈翎眼角抽动,好似一柄尖锥悬在眼球之上。这一刻,他懂了,那场屠杀的火海,便是此人一手所就。
那双温润的眸子,定定望着池水中隐约可见的躯体:“很好,没伤到。”
修长的手指缓缓朝他递来,沈翎周身如遭电掣,酸麻的躯体硬是逼出一个动作,将那只手狠狠挡开:“不要碰我!”
人声穿透雾气,在耳膜上摩擦出一种不适感。沈翎捂紧耳朵,温热的泉水顺着指缝淌下,逐渐变得冰凉,落在他光洁的肩膀。浑身战栗!
沈翎低头一瞧,终于明白那久泡水中的酸胀感是怎么回事。原来,他正浸泡在浴池之中。
感觉到某人鹰一般的眼神,沈翎迅速没入水底,将身体紧紧蜷缩,生怕再让那人看到半点零星。然闭气不及,片刻晕眩。
水底流窜的声音显得沉闷,一连串水波击打着周身感官,令沈翎处于温泉之中,仍觉得寒冷。那人的黑影逐渐靠近,他极力躲避。
一双炙热的大手将沈翎从水中捞起,像是一对火钳,把他的手臂烙得生疼。
沈翎再度挣脱,但身体却无能为力地下坠,切齿道:“你给我放开!”
执拗的劲道滞在原处,他与生俱来的狡黠语调,如毒蛇吐信:“你还当他在么?是我救你回来,瞒过父君,让你藏身清池。你以为,他有能力让你活着?”
京城?沈翎涣散的视线重新聚合,前因后果已不必多说,将一切血色记起,只会让神识陷入绞碎的疼痛:“你救我?你杀了那么多人,说是救我?乐渊,把越行锋还给我。”
忆起那时他哭喊着晕厥在那具躯体之上,乐渊笑了:“他死了。我只救了你一个。”
沈翎黯然笑着:“这不是你第一次说这种话。有意思么?”
乐渊轻易维持着笑意:“他中毒了,是我亲手下的毒。你也看见了,何必自欺欺人?”
沈翎轻哼一声:“毒,算是什么?有什么毒可以成为花家的障碍?”




江山多败絮 江山多败絮_分节阅读_239
“那花家必须有人活着。”乐渊的声音越来越轻,而他眼前的人却愈发清醒,这是他想看到的表情,惊惧、无措、绝望……“你觉得花冬青还活着?呵,我只知道,我的人从万花深潭救出林喻。”
“你去了画岭!”沈翎感觉自己在颤抖,不可抑制。如若他救出林喻,就必然冲破画岭所有禁制,那么,画岭内外的武侍……难道!
“不要再想了。好好留在宫中,留在我身边,一生无虞。”乐渊轻轻地将沈翎拥入怀中,每一分力道都极尽心力,生怕一用力便会捏碎。
身体虚弱并未影响沈翎的意识,当埋进那人濡湿的衣襟,胸口的空虚,令他神魂一震。
用尽全力,将乐渊抵开一小段距离……果真,不见了!
沈翎抬眼看他,清澈的眸子顿时疾风骤雨:“我的指环,还给我。”
乐渊勾唇一笑:“我扔了。染了血的东西,很脏。”再度搂了他,“不过是指环,你要多少个,我都可以给。不妨告诉你,今日早朝,父君已封我为太子。”
还以为帝君会顾及朝臣而放缓此事,没想到该来的还是来了,说不定是用越行锋的命,削成了他最后一块垫脚石。
沈翎面色冷凝:“所以呢,太子殿下?”
乐渊略微将双臂拢:“你想要,我就能给。”
沈翎冷笑:“条件?价钱?你想要什么?”
“你。”乐渊低头看他,痴痴望着水汽沾上他长长的睫毛,“只要一次,我就还你。”
“你想做,居然还问我?不觉得很假么?”在沈翎的记忆里,那个在巴陵驿站谈笑风生的乐子谦已经死了……不,他根本连幻象也不是。
“是啊,所以,我做过了。”怀里的人骤然发冷,乐渊将他摁在身前,“你以为,你现在这副样子,我会无动于衷?你以为,我会像越行锋那样忍到最后?”
“已经……”沈翎脑子里一片空白,所有的自尊在冰窟里搅弄成不可抹去的屈辱。
“也所以,那个指环,没用了。”话毕,低头吻上。
所谓抗拒,大抵是完全无法相容的两人,从最根本生出的一种本能排斥。
睁眼看他痴迷的神情,沈翎从骨髓深处开始冰冷,蔓延到四肢百骸,像是一尊坚硬的雕像,被一个贪婪的勐兽扼住生息。
唇上的滑腻感令人作呕,当那人企图撬开关窍之时,沈翎的意识是前所未有的清醒。
在那人得逞之前,沈翎主动探出舌尖,在触碰的前一刻,将自己的齿关狠狠咬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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