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冠位御主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南野扬
 “那么……姑且问一下吧。”最终,立花还是上前一步,她手掌覆盖上立夏有着红纹的手背,与他并肩而立。
 再看向路西法,语气硬邦邦的,“您似乎并没有敌意,最起码,暂时是这样的。”
 被注视的一方,默然无言。
 “那么,我会将您视为可以交流的存在。”少女固执的,直视着这位从太古至今的存在。
 她似乎并不在乎他此时的沉默和所背负的赫赫凶名,也并不惧怕他身上诸多关于‘恶’和‘堕落’的传说。
 “你欺骗了我。”她带着怒意开口。
 金瞳烈烈,愤怒如阳。
 斯罗,或者路西法。
 他曾经是那么明亮的人,目光如水,笑容如花。
 斯罗说错误不应该存在,神弃之地终将步入正轨,他要去寻找太阳。
 斯罗说自己曾经是个诗人,歌颂神与英雄的奇迹,与诗同生。却也愿意为了这个灰败的现实放弃那份风雅的营生,手持刀剑而厮杀。
 他将两位后世而来的孩子纳入庇护的羽翼之下,目光清冽崇高,以无错的高义与正法向他们起誓。
 斯罗说,年轻的孩子,不该在这个年龄死去。
 他说,他们拥有无限的未来。
 ‘──我一定,会送你们回家。’
 就像残酷仙境一般美丽阿谀的迷梦。少女的眼眸拢着烟水,固执地看着他。
 她突然间想起,那时候一句玩笑般的话。
 斯罗说神弃之地不存在死亡,也没有新生,天上的光全部都是灵魂。
 立花质问斯罗是人是鬼,说自己一眼就看出他不是人……一语成畿,现实冷酷。
 她很安静的看着他,目光里盈满难过。
 发色浅金如光的魔物,看向少年和少女时的目光,并没有几分多余的情绪。十二漆黑羽翼轻颤,流溢深沉辉光。
 “他就是我,我也是他。”身披羽翼的魔物目光净澈,视万物等同公正。
 “我与你们之间的誓言依旧有效。”他将背羽拢起,嗓音柔哑,“直至日月重临,山河倾塌,直到你们能够回家──我会保护你们,并与你们同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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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立花。”路西法的神色,微微柔和了下来,就像‘斯罗’时一样的,眼尾柔软的弧度。
 “我曾是诗人,为天上的圣神颂歌。”
 他曾歌颂神的伟力,他是上帝六分之五的力量,是御座之侧的羽翼。
 ‘我们的一切之父,他的清晨之子。’
 他曾是光耀晨星,是神最爱的孩子。
 “我的‘恶’与‘善’等同,无需在意过多。”他看向后世的少年和少女,清明的目光里,包含有他们看不懂的温和,“后世而来的人类之子,你们是义人,是完全人。”
 相比起少女懵懂不知的目光,立夏眼廓内思绪颤抖,看着身披羽翼的恶神,眼中清晰的投映出他的身影。
 下一刻,路西法倾身而来,探出的指尖阻止了人类少年的瑟缩。
 魔物冰凉的手指,拂上人类温热的肌肤,他触摸着立夏的脸颊,沿着那柔和的线条摩挲。
 直至,触碰在他的眼睑上。
 人类少年跌坐的身形略显狼狈,十二漆黑羽翼将他笼罩覆盖,恶之火燃烧出光辉,贪婪舔舐着人类的体温。
 寒冷刺骨中,立夏眨了眨眼睛,眼睫微动,在魔物苍白的指尖触动出涟漪。
 路西法吐息轻顿,复而附身,他注视着眼前的人类少年,几乎一字一顿的告诉他──
 “我一直,在等待着你们的到来。”
 这句话听上去无比动听,热爱的情绪燃烧炽烈,能让人窥视到被等待的那些千古岁月。
 时光长河里的花开花落,在昔日光辉之子的嗓音清澈里愈发虚渺,摄人心魄。
 “你们是义人,是完全人,是无垢的奇迹。”
 他以一种人类无法理解,却能够明了真意的语言,唱诗一样的念出梦幻虚实。
 就像是过去关于诺亚的传说一样,被摒弃的世界,只能交由无垢之子来救赎。
 名为‘神弃之地’的这块碎片是存在的,却也是不存在的,概念非常抽象。
 因为这个地方没有真正‘活着’的生命,所以被规则判定为不存在。
 但是又因为从神代破碎至今的灵魂活跃,而真实的存在着。
 为此,这里需要的,是真正还活着的人。
 但是仅仅只是这样……也是不够的。
 被判定为‘存在’之后,则需要新的考量,只有绝对无垢的灵魂才可令喜爱光明的神袛再现昔日神话。
 “那是,非完全人所无法触摸到的圣迹。”残存的鲜血燃烧里,路西法向后世的人类解释着真相,“因为你们,所以存在。”
 身披漆黑羽翼的昔日明亮之星,遥遥指向天际。
 看──
 金黄通明,光辉闪烁。
 威压盖世,山岳倾塌。
 “天之圣殿,为你们而来。”
 无垢的灵魂在歌唱,天之殿堂的大门为此欢欣轻鸣,在腐朽里,重现圣洁的辉光。
 “准备好了吗?”他向少年和少女轻笑。
 “……什么?”立夏的目光还停留在天空上的涡流之中,他神思很远,目光很轻。
 少年恍恍惚惚的,回忆着那些别人所不知道的过去,而他的足下,开始串联起澄金夺目的通途。
 鸣雷,坠雨,落火,霜降。
 天空如若毁灭般的渐渐剥离破碎,直至圣堂全然显现,覆盖苍穹。
 大地动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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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颤地碎,燃烧尘埃。
 “我将于此,重现神代的审判。”
 那道通向圣洁的门扉,却始终紧闭,冷硬如石,毫无动摇。
 “承认吧,后世而来的孩子们。”魔物调笑着,圣洁无暇的神色褪去,金眸愈发炽热明亮,唯有嗓音仍旧空灵净粹。
 “你们需要我呀。”他声音那么柔软温和,在少年和少女的耳畔娓娓而来,温雅和缓的笑意,似乎流转着挥之不去的情深意浓。
 “难道不是吗?诸神沉睡的世代,可没有地方去寻找真正的天使啦。”他的目光很清澈,没有恶意,却非常危险。
 立花毫不怀疑,如果拒绝他的提议,就会被毫不留情的杀死。
 但是话说回来,他们也并没有拒绝的理由。
 只有经由审判,才能够被引渡,前往天之殿堂。
 路西法说的没错,这个神代早已沉睡的世代,连天使都陪伴在神的身侧沉眠。可残留的灵魂还在,他们必须要打开圣堂的大门。
 他们,需要他。
 路西法,果然是非常可怕的存在。
 他看上去并不可怕,甚至非常温柔,却从一开始就没有留给他们任何其他的可能性。
 于是,少年和少女,只能按照他的部署规划按部就班的走下去,直至终结的来临。
 可是直到现在,他们也完全无法对他产生讨厌一类的情绪。
 “我曾经,见过很多次与你们衣着相同的人。”他说:“那些人和你们来自一样的地方,却并非先决条件中需要的存在。”
 立夏在震惊中意识到,他言辞之间所透露的信息。
 那些人,都是与他和立花一样的,来自迦勒底的御主。
 那些人还会存在吗?还活着?或者已经死去?
 他们无法从路西法的神色中,分辨出任何东西。
 “拥护旧历毫无意义。不过聊胜于无,正因他们的存在,才令这块碎片打破虚无的概念。”他展开双臂,侃侃而谈:“当一切结束后,我自当归还他们的灵魂。”
 闻言,立夏抬头,视线撞入他的眼中。
 少年看向路西法的目光,异常清明,冷静的纯粹,有着沉甸甸的厚重。
 “……什么啊,不要用那种目光看着我啊,人类的记载总是有着诸多错误,但是只有一点是正确的,我的确因傲慢坠落深渊。”他看向大地的目光,充斥着无人能懂的枯寂与深爱,“这里,是真正存在过的地方,而今日,我将为之启明。”
 “你……”少年和少女几乎瞬间意识到,他即将执行的事。
 七宗罪之首的他,曾经是天神之侧的光耀晨星。
 立花神思微恍,她蓦然间回想起,斯罗说过的话,而现在,经由路西法的唇舌,再次重现──“奇迹如烈火纷飞的神代,最后一次的深爱。”
 我们说过的话,在岁月中生出枝桠。
 在神代最后的深爱里成为现实,开出最美的繁花。
 不论是路西法,还是路西菲尔,七宗罪之首亦或者是统领天军的炽天使长……这些,全都是他。
 明亮之星,清晨之子,光辉闪耀,净无瑕秽。
 昔日由光辉坠入深渊的圣神之子,在淤泥和污垢里燃烧,重归素白。他头发灿若朝阳,眼眸新翠,生机勃勃。
 骑士们手持长盾,在妖文字的祝福里对大船施与庇佑。
 白之壁在恍恍燃烧,模糊洁白的光不断抵御着灼烈的天河之水,吧嗒吧嗒,即使世界烧融腐蚀,也无法触及白之城的内部。
 远天的群青,金碧辉煌的大门,风之妖高昂诵唱来世的洁白无瑕──
 路西法的十二羽翼在此刻齐振,向风舒展,黑翼修长,辉光流溢。
 “审判,第一重。”
 ──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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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斯罗自称曾经是个诗人,实际上是路西法对自己的隐喻。
 曾是诗人,曾是天使。
 弘扬神迹,赞美英雄。
 第128章一梦罗达
 6时6分5秒
 他是乞丐,他是国王。
 他们来自南方最美的罗达。
 ─
 “──审判,开始。”
 光辉圣洁的飞翼,昔日的炽天使长冷若冰霜的吐息,宣判下神代遗存的命运。
 既定的旋律里,轰然坍塌的天宇。
 群青裸露出火色,群星动荡流淌,太阳愈发明亮夺目,月亮愈发枯寂冰冷。
 明亮和昏暗之间,有着极为清晰的分割。
 路西法站在那光暗之间,面向圣殿之门,目光冷而清明。
 高洁之目。
 审判之火熊熊燃烧,裁决罪恶。
 北方的那泓深彻的湖泊回荡流涡,兽类一般竖直的瞳孔,金色的眼睛徐徐睁开。
 从更高维度映射而来的目光,始终注视着天空之上,那目光里有着济世大船中所有人的身影,却也……绝不仅仅只是他们。
 深渊里沉睡的本真,睁开眼睛,看向这块小小的碎片。
 山川河流,雷鸣雨落,日月苍穹。
 他看了一切,这一切映在那只庞大的金色眼眸之中时,就像是会发光一样流淌成星河。
 十二羽翼的圣体,在路西法‘本我’的眼中,渺小若尘埃。
 立花紧紧扶着大船甲板上的栏杆,面色苍白。
 那只眼睛对人类来说过于巨大,庞大到不像是一只眼睛,而像是吞噬洪流的火海。
 身后的成群的灵魂,在这注视下瑟缩,过重威压,令他们不安。
 “别妄想蒙蔽过‘我’的眼睛。”圣洁虚渺的嗓音,冷硬得不近人情。
 “天之殿堂,不向大罪之人开启。”
 立夏碧蓝的眼睛,始终清澈的望着人群之中,那些神思,那些痛苦,那些哭泣和欢笑,终于熬过漫长黑夜的劫后余生……
 大船飘摇高飞,飞向远天的星辰殿堂,飞向神代的宏伟建筑,远离大地上的审判罪恶之瞳。
 少年几乎听到心脏鼓动的声音,于那只金色眼睛所在的地方震响。
 素白的睫羽微颤,湖水逆流如泪的涟漪,泛起清冽波痕。
 审判罪恶的眼眸,默认了船上灵魂的纯洁,注视他们飞向远天。
 风之妖,环绕大船之侧狂舞诵唱,颂扬一切之父,憧憬清晨之子。
 遗存至今的灵魂,的确无错无罪。
 他们只是一次意外的产物,在这个破碎的地方停滞千载光阴,但是这一切,都不是他们的过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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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人想这样。”立夏轻声说。
 立花抿了抿嘴唇,仰头看着大船高高的桅杆。
 是的,没有人想这样。
 明明没有任何人做错了什么,却偏偏达成了这样的结果。命运的玩笑话,果然毫不温柔。
 在氛围陷入胶着之时,风声呼啸的格外聒噪。
 所有人的沉默不语中,船内人群里有两人走了出来,分外醒目。
 他们向高天的审判者走来,目光坚毅清澈。
 那两人双手合拢,顶礼膜拜,念念的祝词里,也曾憧憬神的模样。
 立夏很熟悉那两个人的眼神。
 明澈,平静,像水一样清白。
 那是思慕沉眠的目光。
 他们并非放弃了自己的未来,又或者为了某份不可言说的想法与过去,准备拖着整个世界陪葬。
 他们只是想停留在‘现在’,只是这样而已。
 而当立花意识到这一点的瞬间,她下意识地拦在了他们身前,面带焦虑,拼命示意他们回到人群中去。
 尽管他们都已死去,站在眼前的也不过只是灵魂而已,但是在这个有着温暖发色的少女心里,他们都是活着的存在。
 “不要死……”立花苍白着脸色,一遍又一遍的喃喃。
 明明早已死去,却被后世而来的生者渴求,不要迎来最后的消亡。
 金眸少女眼中孱弱的悲伤,如此令人心动,却无法挽留逝者的步伐。
 那两人迎面走来,眸光那么净亮,仿佛自己所行的路途并非通向万世沉沦的覆灭,而是走向那些属于过去时光的新生。
 立夏叹了口气,眸光清冽,已然明晓一切,神性在他眼中的人性里浇融灌注。他抬步上前,与少女并肩。
 暴雨倾盆瓢泼的下,天空下大地开裂流淌出熔岩的炽热,金红之色烈烈烧灼,大量的水汽澎湃,与天空交融出奇异的浓灰。
 少年和少女站在深红的大雨里,迎着阳光熠熠,面前有人背光而行,走向月亮。
 他们与后世而来的少年少女作别,辞别鲜活的生命,和链接着圣堂的通途。
 “──晚安。”
 以如此温柔的方式,说了再见。
 少女那么努力,却只得到那两人苍白若叹息的默然无声,与她错身而过。
 狂风动荡,两人步履蹒跚趔趄,相互扶持,一步不停。
 向死的灵魂,注定无法留住。
 “立花。”立夏开口,碧蓝的眼眸里充盈着对少女的关怀和担忧。
 “……如果可以的话,只有这样的选择不想要去尊重。”少女不甘不愿的,扭过头去,固执的看着他们的背影。
 这两个人,立花和立夏都记得……‘斯罗’曾在篝火燃烧的那晚为他们介绍。
 举酒欲饮,敬国王与乞丐。
 向平等与公正,向无错的憧憬与尊重。
 国王,和乞丐。
 面容停留在青稚时代的年轻国王,和瘸了一条腿的乞荒人。
 他们来自同一世代,都曾活在南方最美的罗达。
 “漂泊失意,或者走向未来通途,都没有区别。”头戴金橡叶冠冕的国王,目光豁达明亮,“纵使神的世代已经成为过去,我也依旧是罗达王,永远与我的罗达同在。”
 “南普,你回去。”年轻的王没有回头,目光注视遥远的云海以外,“只要还有一个人在,只要你还存在,罗达就一直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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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普’是乞丐的名字。
 他拖着那条残缺的腿,笑得浪荡轻佻,紧紧抓着国王衣物上锦缎堆叠的奢丽繁复。
 “那么,我小小的国王陛下。”他夸张的,行着贵族的礼节,“可以告诉我吗?为什么,不是你?”
 橡叶的冠冕在月光下熠熠,通目金黄。
 而小国王的头发,有着丝毫不逊色于黄金的色调。
 他拿后脑勺对着这个瘸了腿的乞荒人,一言不发。
 这个时候,无论说出什么样的解释,都显得倔强又苍白。
 乞丐笑了:“你真残忍。”
 “一个国家,怎么能没有国王呢?”他笑着,声音既轻又缓,仿佛哄骗,“一个国王,又怎么能没有紧随其后的子民?”
 缺一不可,少了谁,都不能算作是一个国家。
 “走吧走吧,我们一起。”罗达的子民啊,笑着催促他的国王。
 小小的国王陛下看着他的笑脸,似乎看到了非常多的人,那些曾经的光影明灭。
 幻想的辉光编织,骨骼和肌肤的颜色,南普残缺的腿在光里生长。
 南普攥着国王的手腕,将他甩在自己的背上。
 “抓稳喽?”光所编织的幻影,踩踏在神木炼制的甲板上,流淌着美的色泽。
 在一众人的瞩目和祝福里,乞丐背着小国王逃离神话的大船,逃离济世的救赎,逃离金黄夺目的未来通途。
 被南普紧紧桎梏在脊背上的小国王,怒斥打骂着他。说他是树桩,是硬石头,是世界上最坏的东西。
 王曾用来紧握权柄的手掌,柔软又温热,一下下的拍在乞丐的发顶……比起打骂,更像是默然无声的,无比温暖的悲伤。
 温热的手掌在发顶传达着热度,为乞丐拂去天上的云雨。
 南普背着他的王,笑着,一路前行。
 直到,他发现自己小小的国王陛下开始变得无比沉默,一直一直悄无声息,一言不发。
 “笑一笑呀,我的陛下。”乞丐的声线有些发抖。
 “……为什么?”国王陛下声音很轻,带着瑟缩的鼻音。
 不需要思考,也能明白这之中的复杂质问,乞丐想也不想的朗声作答:“因为罗达王还在,所以罗达公国一直都在。”
 “我是受你庇佑的子民,是为你披荆斩棘的元帅,是你的千军万马,是故国破碎时镇卫你的最后骑士。”南普想了想,又补充道:“如果你想的话……我也可以去学作赞美诗,永远为你称颂盛名。”
 “你知道的,我的时间很长。”南普笑着说:“只要你还在,我就一直都在。”
 只要你想,你需要。
 那么,我就无所不能。
 罗达的子民,在光阴的尽头,向国王许下誓言。
 南普,是罗达的国都。这个国家即便破灭,也仍然想要陪伴着他的王,走过最后一程。
 他是乞丐,是罗达最后的子民,是国与国都的化身。
 而他所背负的,是他最后的王。
 他也曾向神乞讨,曾与王一同度过的光阴。
 “……我知道了。”面容青稚的国王陛下,神色前所未有的坚定起来,“你说你是我的子民,是我的元帅,是我的士兵,是我的枪矛,是我的战马……那么,我会是你高高在上的国王,永远都会是这个国家的象征!”
 青空之上,震响着亘古不变的誓词。
 群鸟羽翼齐振,高昂诵唱某个公国的覆灭,与历史的哀宏。
 素白细羽片片碎落。
 信仰的巨人倒下,国王与子民同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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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达,你别怕。”小国王眼眸内燃烧的光无比明亮,意志足以贯穿整个世界,“我头戴沉重冠冕,肩负比冠冕更重的责任。我永远,永远与你同在!”
 乞丐……不,南普陡然睁大双眼,他在远天和群星的回望里看见现在和过去。
 亿万星魂为王加冕,天上流光如瀑,将他推上至高的王座。
 小小的皇帝陛下头戴黄金王冠,手握蓝描的权杖,身后大氅于王座下铺延出火红的阶梯。
 高台上的帝王,眼底情绪模糊,面色肃板沉寂,唯有笑起来时炽烈稚嫩,如若少年。
 “啊……只要这样,就足够了。”南普的眼眸里,充盈着世代最为温柔的憧憬和尊重,“因为王是温柔的人,所以罗达公国想要成为最温柔的国家。”
 乞丐背着他的王,在大船上一跃而下,脱离白之壁的庇护,烧穿云层的风火,浇在他们的灵魂上,漾出比星云更美的光。
 南普拖着他残缺的胳膊,拖著作为国家化身残存的尊严,告诉肩背上的,他的国王:“我是你的千军万马。”
 罗达公国。
 他们的王仍存于此,他们的国家仍存于此,他们的军队……仍存于此!
 王与国家,与子民和军马,在避世的方舟之外化作梦幻泡影,他们在夜影里微笑,随风流淌成光。
 残存的膜拜和辉煌里,年少的净澈嗓音似乎说了很多,最后响彻出唯一一句完整的话──
 “你们叫过我一日国王,那你们永远都是我的子民。”
 小小的国王陛下啊,和他的国家一起,永远长眠云海之下。
 嗨,我们一起去南方的罗达公国吧?
 那里的王还稚嫩,他并不成熟,但他是一位仁慈的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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