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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途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五色龙章
太华宗修士们也不知出了什么事,浮黎宗则是一边倒地向着宋崇明,纷纷为他辩解,终于没将事闹大。
那名黄衣女子到底还是去安慰李含光了,他也并没执着于方才之事,又恢复了冷冷淡淡的样子,倒是不时低声与那女修交谈两句。
眼看情势平静,太华宗修士也与众女修和乐融融地攀谈,乐令暗暗对宋崇明冷笑一下,以传音之法说道:“宋师弟倒真是艳福不浅,只不知你那位朱绂姐姐看到此情景要怎么想。”
宋崇明目中闪过一抹阴冷,脸上却还是维持着潇洒笑容:“有劳秦师弟为我打算。不过现下你不该叫我师弟,该改口叫师兄了。两个月前云真人便已将我收到座下,成了真传弟子。我入门比秦师弟早,也就得忝颜称你一声师弟了。”
乐令淡淡“哦”了一声:“宋师弟看来是眼力不足,竟看不出我修为在你之上么?我成为内门在你之前、成为真传在你之前,踏入仙术中关也在你之前,自然还是你师兄。若是师弟连辈份也不分的话,不如回去问问云师叔吧。”
这一串话语打击得宋崇明胸口发闷,却又找不出话来反击。好容易想到几句有力的嘲讽,再开口时却发现乐令已不在他身旁,早早走到那群外派修士当中,向他们介绍起此地风光来。
更可恨的是,乐令对这片地方比他这个常来与美貌师姐妹散心的人还要熟悉,说起话来也不像平常一样木讷,倒引得那群女修的目光都落到了他的身上,把自己方才的风头夺走了不少。
宋崇明岂能受得了这样被人无视,运足了气,正要出去挽回面子,却听到乐令已开口劝众人:“天色不早,各位道友不如先到客舍休息,这两日我与宋师弟和本门各位师兄弟都会尽地主之谊,带各位转遍美景。正巧下月便是罗浮门内大比的日子,各位也可在借大比擂台随意切磋,以此增进感情。”
这话简直是掐断了宋崇明拉着浮黎女修们赏月玩景的美好前景。偏偏乐令说罢就带着众人向山门处走,还对一名温柔可爱的红衣女修大献殷勤,探问人家肩上那只长尾朱翎的灵鸟是如何开启灵智的。
宋崇明岂能干受着这种冷落,回过神来便奋力挤上前去,含笑对那女修说道:“我倒也有一只灵隼,比师妹这只要大许多,可容两人共骑,若是师妹不弃,我这就召它来请你鉴赏一番。”
他扬起头来,撮口为哨,一声响亮清啸便在林中扬起。离他较近的众女修已有不少都扬起头来等着看灵隼,乐令却又淡淡说了一句:“宋师弟十分擅于捕捉灵兽,我有只灵蛟就是他带到我身边的。只是我不擅饲养,方才才想向道友求教一下。”
他从袖中扯出一只细如腰带,外形似龙又似蛟的黑色异兽,十分真诚地问道:“久闻浮黎宗擅养灵宠,还望各位道友不吝指教,该如何将灵宠教得听话些。”
这只异兽,自然就是在清元洞天外势下宋崇明,主动投身到乐令怀中的黑蛟湛墨。
58、第章 ...
灵兽虽然是越大越希罕,但在女修眼中,却是越小的越可爱。湛墨的凶悍性情,在细挑优雅的外形映衬下已算不上缺点。浮黎宗女修把这么条腰带粗细的蛟看得比可供乘坐的巨隼重要得多,刚刚仰起的纤细颈项都往这边扭来,胆子大些的更试着拿指头去碰蛟身。
可惜湛墨不是那种听话的灵宠。不等女修的手落到身上,它就已化作原形,巨大的身子将众人都扫了出去,露出狰狞本相,一口冻得梅花化成雪花的寒气便向众人喷去。
好在乐令早有准备,将他紧紧压制在自己身边,一道乾元真阳阵布下,以精纯温暖的阳气抵消了寒冻蛟息。这样凶戾的态度、这样恐怖的形象竟也没浇熄那些女修的兴致,就连太华宗修士都被湛墨威仪凛凛的外形征服,挡在众女修面前,不错眼珠地看着。
乐令专心安抚着湛墨,目光却转向那个饲养朱瓴鸟的女修:“我这蛟儿常常发怒,每次都要费尽力气才能哄好,不知道友这只灵禽驯得这么听话懂事,可有什么窍门?”
空中盘旋飞舞的巨隼声声啼叫,除了惹来湛墨一道寒气,却没能得到别人半分注意。宋崇明在旁看得气血翻涌——这黑蛟分明是他千辛万苦从地宫中收服的!当时他冒着地宫倒塌的危险割断此蛟身上锁链,还想尽办法炸开地宫中那道紧锁的铜门,带着他一同从地道逃生。
明明那蛟在清元洞天中已愿意认他为主,还肯让他骑上去,怎么才出洞天,碰上这个秦朗,就忽然转投他为主了?
——不,看着黑蛟这副不情不愿的模样,莫非根本也不肯认他为主,只是当时他耍了什么手段,迷惑了这蛟的心智?宋崇明不动声色地插入众人当中,悄然移向湛墨。
那位肩上立着朱翎鸟的浮黎女修惊叹道:“秦道友真是了不起,竟能收服这样的灵宠。不过蛟类灵性高、生性骄傲,不容易收服。像这类灵物多是从小饲养才会亲人,像这种已成年的,只能靠慢慢培养感情了。”
她话音才落,一名温柔如水的白衣女修便道:“我养的灵兽是狍鸮,亦是不亲人的猛兽,不过我常亲手饲喂,给他吃些爱吃的东西,养了百余年也就和我亲近了。”
众人声音起伏,就连不相识的人之间都能互相说上两句,之前那一场斗殴带来的尴尬与疏远彻底被消抹掉。湛墨在乐令抚慰之下倒是安定了下来,也懒得管那些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只将斗大的头贴在乐令胸前。
就连李含光也踏上一步,垂下眼瞟了瞟湛墨,清清冷冷地说道:“我手中倒有套符咒,秦道友若以此祭炼灵蛟,只消七七四十九日,就能令其彻底听命于你,再也不会耍这种小性子。”
湛墨似乎听到他说了什么,血色双眸睁开,如灯一般照向他。乐令惊喜地问他:“若有此法,秦某愿倾囊换取,不知道友需要什么?”
李含光只淡淡一笑,摇了摇头:“小事而已,方才你也帮了我。我这里还有粒自己配的丹药,你若不弃,一起喂给它吧。”
他从法宝囊中翻找了一阵,取出一枚乐令从未见过的灵符和一粒透着清香气息的金色丹丸,又以传音之法说出了咒语。乐令含笑谢过,却是从囊中取了一株千年惹罗衣草作为报偿。
惹罗衣草能定阴阳,可以炼成结丹时用来收固真炁,调整火候偏差的龙胎丹。这株千年药草还是他在清元洞天中随意采来的,事后问了池煦才知道功效,如今外头的惹罗衣草却是多只有几百年的。一个驯养灵兽的方子,以上千年的药草做报答,也不算薄了。
这份融洽落到宋崇明眼中却全不是那一回事。
特别是他刚刚想通:湛墨本应该是他的,一直就该是他的,甚至当初在清元洞天时也不是湛墨一时发狂另投别主,而是被那个扮猪吃虎的秦小子用什么法子诱骗过去,然后强行下了禁制。
就这么把本该是他的灵宠拱手让人,他岂能甘心?按着那姓李的法子,秦朗在七七四十九日之内就能彻底驯服黑蛟,他绝不能袖手旁观……
宋崇明脑中灵光一闪,挤入众人当中,含笑对乐令说道:“当初我把这只蛟带给秦师兄时,也没想到你能养得这么好。你看他刚才还在用寒气逗秀儿,看来他们俩当初的情份还在。看着这两只灵宠打闹,我倒是想到一个主意,不知师兄愿不愿为了浮黎宗各位师妹试试?”
众人的目光集中到他身上,宋崇明的身形又挺拔了几分,挑衅般看着乐令:“这回门内大比,因为要请两派道友共同切磋,所以任何人皆可入场比试……”
乐令点了点头:“原来师弟还是想和我挑战。”别人怎么想不是他的意志能改变的,大不了想法动动云铮,让他替自己管束此人就是了。
宋崇明却是笑着摇了摇头:“若是咱们比试,也就无趣了。我想的是,师兄这灵蛟能化成人形,我那灵隼也能,不如大比那天,就让他们化作人形交一回手,倒还有些新鲜趣味。”
他的目光对上湛墨血色双眸,不知怎地竟觉着身上有些发寒,转而在众女修处看了一眼,故作不经意地说道:“此事也要有个彩头才算有趣,不如就以这两只灵兽为赌注,哪个输了,便也归赢者的主人?”
乐令轻抚着湛墨额头,正要拒绝这无稽的比试,手下裹着光滑鳞片的身体却是骤然暴起,直冲九霄之上。巨大的身体以常人眼力难及的速度飞上空中,身周云腾雾绕,似乎将周围这一片天地都冻了起来。
只在眨眼工夫,那只低低盘旋在众人头顶的灵隼便已被黑蛟紧紧缠住,两只巨翼上如精钢般锋锐的羽毛已片片折断,从空中散落下来,将梅枝削得零落满地。灵隼的巨喙不停啄在蛟身上,发出响金玉交击般的清脆响起,湛墨却只是一回首,将能一股极阴寒的气息吹到了灵隼头上。
乐令连忙用灵识勾动他体内的禁制,强令他放开了那只灵隼。巨大的隼身在被放开后就直直坠落至地上,头面都被冰块冻住,连眼也睁不开了。宋崇明急忙上前检查,从法宝囊中取出一点灵火远远烤着冰层,冷冷看了乐令一眼:“秦师兄竟连一只灵兽也容不下么?”
湛墨此时已落到了地上,却没按乐令的意志缩小,而是化作俊美冰冷的玄衣人形,站在乐令身前咆啸嘶吼:“我只……要他……不要你……”
那双血眸随着话音轻轻眨动,却是不易察觉地闪过一丝乌亮清明的光芒。
湛墨的化身实在太过俊美,气势也威严如帝王。就算众修士方才看到他袭击宋崇明的灵隼,但看到他的人形后,也都不计较那可怕的举动,反而羡慕起乐令能收服这样好的灵兽。
就连宋崇明本人,也绝不愿意将此事当作湛墨自身意愿,只觉着这都是乐令为了当众下他面子才指挥湛墨做出。
灵隼头上寒冰融化后,他便喂了颗丹药,将其收到灵兽袋中,很快又调整好态度,对众人说道:“秦师兄的灵蛟这般护主,真是令我羡慕。不过这一回我的隼儿并无准备,才会输得这么快,大比擂台上定然不会是这样的结局。”
乐令实在有些烦了他,不甚真诚地道了句歉,便让湛墨仍以人形陪在一旁,引导众人去了罗浮客舍。
回到自家洞府之后,乐令便取出李含光赠的那粒金丹,用指甲刮下一丝,放在鼻下细闻。湛墨就是以人形随他回来的,此时也不化回原形,而是半趴半躺地卧在地上,头枕在他膝上,自下往上看着他。
那粒丹药的气息的确十分精纯,才一刮下,便有丝缕灵气随之散逸到空中。药末的香气略有些甜腻,细细分辨,都是些普通的强筋锻骨药材,怎么也不像是能令灵兽听话的。他对药物的了解不多,干脆抬起手,将那点药末往嘴里送。
舌尖将将舔到幽香的药末时,乐令的胳膊猛地一震,手上托着的丹药被撞到了一旁。一个矫健的身体从下方撞向他,只在眨眼工夫便将他按到了地上,一只冰冷如玉石的手按到了那粒丹药上,将其碾成碎末。
乐令那口丹药还没品出滋味,就被这突来的变化震惊得愣在了地上。他的心念微动,刚刚勾连湛墨体内禁制,一双冰冷光滑的嘴唇就紧压了上来,湿滑细长的舌尖探到他口中,将那点药粉悉数卷走,咽到了自己喉中。
这丹药就这么好吃……那不是还有大块儿的?乐令有点理解不了湛墨的心理,目光斜瞟,落到被碾成一地香尘的丹药上。只这一时疏忽,湛墨的舌头重又探了过来,将他的舌尖紧缠住,拖到自己口中品尝。
细长光滑的蛟尾已欺到他腿间,反折向上方,围住了他的腰身,而抵在他被蛟躯彻底分开的双腿内侧的,却是件绝算不上细的异物。黑蛟贴在他身上的部分躯体已带了几分热气,仿若活人。乐令恍惚了一阵,忽地想到“龙性本淫”这个词,猛地打了个寒战,强行收束心思,将湛墨推了下去。
湛墨跟他过了这么多年也没出过这种事,莫非是药里有什么猫腻?
乐令勾动湛墨体内禁制,令他盘踞在稍远些的地方,自己重新开始研究那粒碾烂了的丹药。只拣了几块碎药,他就看出了蹊跷——之前有浓烈的香气遮掩,他竟没闻出那股熟悉的气味,那种阴冷而带着死气的味道。
将那粒丹药彻底碾成粉末后,他竟在其中找到了一点若有似无的透明小粒。那正是他在代间仙君庙中见到的,既似魂魄又似阴魔的核心真种。
59、第章 ...





仙途 第33节
李含光莫不也是代间仙君的信徒?可是他出身平育州修真世家,又是太华宗元神长老的徒孙,身份在此,没必要信那种只有金丹修为的孤魂野鬼。又或者,代间仙君身后还有更多修为更高的阴魂修士,而李含光……甚至是太华宗背地里与这些人有来往?
乐令捏住那点透明真种,真气微微透出,就要将其碾碎。然而指尖刚要发力,他又忽地冷笑一声停了手,从法宝囊中翻出魂灯,将那粒真种扔到了灯芯处。
居然也稳稳地立在了上头,像火苗一样摇摇曳曳,只是因为太小了,若不细看却是看不出来的。乐令好事心起,取出了李含光方才送他的灵符放到灯心上,那点真种就如幽幽灯火般在灵符下跃动,却没有烧透灵符的热力。
乐令盘坐灯前,念诵着李含光所传的咒语,将一道道真炁打到灵符上。若他猜得没错,这么做了以后,李含光那边定然有所感应,以为自己正在祭炼湛墨,说不定还要暗怀欣喜,等着把湛墨彻底收入囊中的那一天。
那就如他所愿,炼到七七四十九日时,正好给他个惊喜。
转天他去照顾太华宗修士时,特地留心了一下李含光。此人一身清正真炁,身上带的法宝也不是代间仙君那样幽暗诡秘,类似魔器的东西,果然还应该是道门正宗,只是与那些阴魂修士有所勾连。
再度见面时,李含光对他的态度似乎好了些,不再那么冷冷淡淡,还特地提起要看看湛墨。彼时湛墨就盘在乐令袖子里,他却是脸不红心不跳地笑道:“昨日他忽然发狂,伤了宋师弟的灵禽,我回去教训了他,将他关在洞府里思过了。”
李含光仿佛真信了,只淡淡说了一句:“灵宠也不可一味娇纵,早日炼化凶性,以后秦师兄用着也顺手。”
一句师兄,却是把两人的关系拉近了几分,也不知是不是看在湛墨面上,爱乌及屋了。乐令想起还留在洞府中的那粒真种,亦是笑着答道:“昨日我已喂湛墨吃了李师兄那粒丹药,但愿七七四十九日后,这蛟儿能有些长进。”
李含光点了点头,低声说道:“愿秦师兄早日得偿所愿。”
太华宗这些修士虽然与李含光谈不上亲近,可因为身份之限,隐隐还是以他为首。他与乐令说得投缘,那些修士倒也愿意与乐令多来往,说着说着,便要到他洞府中看看。李含光是其中最想看的一个,只是不愿被人看出,便只在旁看着,既不附和也不反对。
观真崖也是池煦的洞府所在,以他未来掌门的身份,总不好随意叫人在门前玩赏。乐令不能随便答应下来,只得含糊推托道:“我那里没甚景致,不值得一看。不过步虚峰上有位平育州出身的师弟,他的洞府景色更好些,与各位道友也亲近,不如到他那里游玩一天?”
众人自然不会有异议,随他上了步虚峰,到半山腰一片石坪赏玩。那处正是宣鉴洞府所在,正是山幽林静、灵草繁茂的地方,虽然没有十分的景致,但洞府外闲长着的一片灵草中却有些太华宗常用的药材,看得众人都生出种熟悉感。
只是宣鉴的洞府怎么也敲不开,乐令对这些护洞阵法已熟悉得随手即可破去,仔细透过护阵感受了一下,竟发现这个师弟就在洞内,只是装着不在洞府,说什么也不肯出来见人。
他本来想将招待太华宗的担子稍稍分出去点儿,遇上这么个师弟却也是无法可想,只好当他是真的不在,自己带着太华宗一干人等在问道峰逛了半天。
等到客人回精舍休息了,他自然还要祭炼那颗真种,好给李含光一个惊喜。
刚开始祭炼,他耳中便隐隐听到外头有人敲门。声音并不大,而且似乎敲门之人有些犹豫,敲击声既软弱又不时间断,实在不像池煦的风格。若是景虚真人等长辈派人找他,也会在外头自报身份,不会这么一声不响……
乐令将一点真炁弹到洞中一处不显眼的纹隙上,打开了身后石门。从洞外走进来的,赫然竟是那位入门之后也没见过几面,今天还故意将他和太华宗众人关在门外的宣师弟。
宣鉴进门后既不行礼也不说话,而是直愣愣地盯着在灯心跃动的阴魄真种,而后骤然直扑向那盏魂灯,伸手就要去抓那道真种。
乐令回身抬手,一道气劲如墙一般将他拦了下来,心中已转了七八个圈子,想通了他今天闭门不纳的缘由。他一把抓住宣鉴的腕子,笑眯眯地盯着他:“宣师弟,求人要有求人的样子。师兄我自是有保护师弟的义务,可是你也得有个师弟的样子,不能这么冒冒失失地就来碰师兄的东西。”
宣鉴的目光还落在灯芯上,人却老实了几分,低着头叫了一声“秦师兄”,就急急劝道:“那是要命的东西,师兄不能留下!”
乐令放开了他,将那盏魂灯端起,挥手闭锁洞府,似笑非笑地说道:“师弟既然已进了我这间洞府,有什么事就一次说清好了。就是有我做不了主的大事,也是我比你身份高一层,和师父说起也方便些。”
他挑起宣鉴的下巴,逆转真元,一道魔气不由分说地送入他体内,双目微微转动,透出一层似烟似雾的光彩。宣鉴的目光渐渐涣散,紧张、激动种种情绪都已沉入识海深处,心思彻底敞开在乐令面前。
直到此时,乐令才放开手,任宣鉴瘫坐到地上,将魂灯举到了他面前:“你认得这是什么?怎么认识的?”
宣鉴无神的眼睛随着那灯芯转动,十分顺从地答道:“灯芯的那个东西我见过,能控制住人,我在宣家时,亲眼看见李含光把这东西植到人身上,将那人做成傀儡。”
李含光也是阴魄修成?不可能,他分明有人身——难道是某个代间仙君那样的鬼道修士夺了李含光的舍,然后混入了罗浮?乐令略作思索,又问起宣鉴知不知道李含光的根底,又为何不肯出来见太华宗的人。
宣鉴答道:“李家与宣家皆是依附太华宗的修真世家,只是李家有两个金丹宗师,资源也多,宣家只能算是依附李家。李含光就是李家这一代的嫡支……他以前不是这样的。他以前为人虽然冷淡,可也十分正派,我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变成了这种怪物。”
他越说越慢,似乎在回忆什么似的,面色也染上了一层青白:“三十年前,我本来想投入太华宗,可就在太华宗收徒法会召开之前,他叫我和几名相熟修士到元皇山捕猎灵兽。就是那次捕猎中,我们都成了他的猎物……”
即便是失去神智,讲到当时的情形时,宣鉴的声音也有些颤抖,将几名同伴如何一一被李含光杀死之事说了。
“我当时仿佛看到李含光身上浮起一道透明的影子,趴到尸体上,大口嚼吃着什么。后来那东西回到李含光身上,他就把一粒灯芯上那种东西弹到了尸体上。那些人……明明已经死了,有几个我亲手探过内息……又都站起来了……”
宣鉴的话语断断续续,乐令怕把他用坏,忙在他额上点了一下,将一道真炁送入,平定他体内激荡的元精。宣鉴终于沉稳下来,继续说道:“我趁他吃那些人,抱着头从崖上滚了下去。等我回到家时,才听说他和那几个人都进了太华宗……我不敢再进太华,也知道家里帮不了我,便来了黄曾州。我今天也是怕有人认出我,回去告诉他我还没死……”
这情形似乎不像夺舍,不过那东西既然不能凝成坚固形体,法力应当强不到哪去。之前以为李含光只是手里有这真种,还想着叫湛墨出其不意地吃了他,看来还要先解决了他身上那件东西。
乐令皱了皱眉头,将一道真气拍入宣鉴头顶百会穴中,驱尽魔气,换了副笑容安慰他:“师弟莫怕,此事我明日就与池师兄商议。你只管紧闭洞府,安心修行就是。这次门内大比你也不必参加了,到时太华宗修士也要观看,你露面不好。”
宣鉴迷迷糊糊地被他送出洞府,出门后还有些纳闷,自己怎么会对这位没见过几面的师兄这般信任,连最大的秘密都毫不犹豫地告诉了他。
他离开真观崖后,乐令就立刻步出洞府,自嘲地笑了一声:“我倒真成了正道中人。这种事本该坐山观虎斗,叫他们两败俱伤才好,管来做什么?”
这么说着,乐令还是敲开了池煦的洞府,将自己新得的消息,连同魂灯中那点真种一并拿给他看。
池煦也认得这真种,登即就变了脸色,拿过魂灯反复看了几遍,忽地抬手抓住乐令,一样不由分说地将真炁探入,把他的肉身从内到外查看了一遍。待确定了乐令无恙,他才低低叹了口气,埋怨道:“怎么不早把这东西给我看?若不是宣师弟今天来找你,你是不是还想瞒着我,自己解决此事?”
这句话猜得实在太准。
不过看着池煦担心的神色,乐令也不好拒绝这份关心,只得敷衍道:“不管怎么说,李含光是太华宗的人,咱们疏不间亲,贸然说出此事,太华宗未必相信,反而要怨咱们诬陷他们的得意弟子呢?眼下既然已知道了他的身份,我就有办法当众撕破他的面具。师兄放心,我不会将自己置于险地,等到门内大比那天,我有法子叫他当众露出马脚。”
池煦静静听着他说话,嘴角不知不觉带上了一丝笑意,抬手揉了揉他的发顶,温柔地说道:“那种东西太过危险,你只告诉我做法,由我来出手就好。我是你师兄,有我在一日,什么担子都有我来替你担着。”
60、第章 ...
问道峰与明性峰已揽下了接待两宗来客的重任,这一届的门内大比,便由归命峰的玉匮真人操持。
宋崇明果然有几分本事,这场大比已不是他师丈秦真人主持,他也能插手进去,撺掇得玉匮真人答应让湛墨和他那灵隼在大比之前表演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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