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窗他总和暴君撒狗粮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慵不语
 小太监加重语气:“陛下说,让小公子今晚侍驾。”
 齐宥怔愣在当场,感到有些摸不到头脑。
 原书中的雍炽暴戾恣肆,甚爱找乐子,但并不是个滥情的君主。
 他修筑排云台,宣召面容姣好的男子与他一起研习琴艺音律,也宣召强健勇武的男子和他一道蹴鞠打猎,却从未真的临幸过谁。
 就连把齐宥召来,乍一见面骚话连篇,也是为了吓唬素来清雅自持的齐小公子,羞辱他一番而已。
 原书并未仔细描写雍炽和齐宥的互动,但齐宥清楚的知晓,齐小公子在第一遭入台的三个月里,并未被暴君临幸。
 说难听点,原书中齐小公子只是个炮灰,没那么大的脸第一次面圣就让素来在床上自持的暴君办了他。
 原书中,除了刚被宣进来的几日,暴君看在他是齐家人的份儿上还对他冷嘲热讽逗弄羞辱几句,剩下的时日雍炽从未宣他觐见,毕竟人家是暴君,乐子甚多,每天打猎杀人不亦乐乎,早就把齐小公子给忘在脑后了。
 之所以三个月才把他放出去,纯粹是因为齐宥三个月后才遇见进台奏事的崔忱罢了。
 崔忱不知内情,是真的抱了破釜沉舟的心召集大臣呈上洋洋的万言折子,暴君阅过,终于想起台中还有齐宥这号人,二话没说立刻放人,连午膳都没让他多用一顿。
 眼下雍炽多日没露面,齐宥终于松了口气,本以为如同原书走向,自己早被暴君抛在脑后,安安心心等待被放出排云台就好。
 谁知暴君竟派人来宣召,还让他今晚侍驾?
 齐宥心里有些打鼓,只得打起十二分小心随小太监前去排云台正殿。
 正殿里烛火摇曳,空无一人。小太监脚步不停,径直把他带到热气蒸腾的汤池中。
 齐宥望着从龙头中缓缓吐出,流淌入池中荡开的温泉水,心中登时警铃大作!
 这是殿内汤池,通向雍炽的寝殿。以暴君的孤僻自傲,定不会恩允旁人在此脱衣沐浴。
 原书中的齐宥,只在还算得宠时被小太监带到此地几次,一出浴池,便被人抬上了龙榻……
 难道暴君要动真格?
 齐宥摇摇头,他还是不相信,不相信暴君为了羞辱打趣他能牺牲掉自己。
 果然,他出浴后直接被小太监带到寝殿外厅,寝殿内室门紧闭,明显没打算让他进去。
 过了半晌,处理完政事的雍炽缓缓推门走进来。
 月色明亮,雍炽英俊逼人的眉眼在夜色里少了冷意,被殿内昏幽烛火染得缱绻。
 诺大的殿内空无一人,齐宥忽觉耳根发烫,忙移开目光,垂头看脚下的织锦地毯。
 “齐卿可知朕宣你来是为何事?”雍炽自顾自坐在圈椅中,语带戏谑的提醒:“此处是朕的寝宫。”
 呵呵,一开口,还是熟悉的狗皇帝调调。
 “陛下说笑了。”夜风拂过,齐宥紧了紧衣袍的领口,轻描淡写道:“此处是寝宫又如何?臣心里清楚,陛下对臣从未有过旁的心思。”
 烛火摇曳,齐宥长睫投下的阴影也随之颤动,雍炽闻言,不知可否的一笑:“齐卿倒是笃定。”
 齐宥呼出一口气,他当然笃定,大半夜直接把刚泡了温泉的他扔到冷板凳上,连寝殿门都没能进,只差把嫌弃写脸上了。
 雍炽望着被温泉蒸过,尚且还冒着热气的齐宥,心念一转笑道:“齐卿所言不假,但朕是个随性之人,难保一时兴起,做出齐卿意想不到之事。”
 齐宥神色自若,心里却不由一紧。
 雍炽一步步走到他面前,俯身笑问:“齐卿还没断了回去读书的念想吧?”
 齐宥咽了咽口水,面不改色:“臣躬逢盛世,自然想用心读书报效朝廷辅佐陛下,让陛下江山永固,让陛下开心如意。”
 雍炽皮笑肉不笑:“你们每日在国子监消极怠学,当真以为朕不知晓?”
 齐宥:“……”
 本以为出去无望,谁知雍炽话锋一转:“齐卿想出去读书,日后学成侍奉朕,朕自然要应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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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宥双眸登时亮起:“臣可以走?”
 “自然可以。”雍炽看他满脸喜色,在心底冷哼一声:“卿将远离,借此时机,朕有份大礼送上,就当朕为你送行吧。”
 不等齐宥开口,雍炽对桌上的托盘扬起下巴,示意齐宥掀开。
 齐宥如同掀盖头般小心翼翼的掀开那云锦。
 那是条穿在长袍下的亵裤,薄而柔软,烛光能直接照透。从腰身到大腿却是半开孔式,大腿两侧有细细的链条可挂在腰身的拌扣处,链条上还缀了粒粒红豆大小的绯色串珠。
 朦胧烛火下,亵裤外侧的冰冷链条闪着细碎幽暗的光,说不出的撩人。
 齐宥面色登时赤红欲滴……
 雍炽猛然伸手揽住他后颈:“朕知晓在齐小公子心中,朕乃暴戾荒淫之主,你穿着它念书做学问,日后才能更好的侍奉朕这样的君主啊!”
 齐宥如同被火烧到般缩着脖子:“陛下,这亵裤……中间是空的……”
 齐宥在现代母胎单身,从来没放飞过自我,如今听到暴君这般无耻的命令,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夏日也该穿得随意些,再说,不是还有外袍么?”雍炽扬眉,轻嗤道:“你们素来衣冠楚楚道貌岸然,谁又会知晓你们衣冠之下是何模样呢?”
 齐宥求饶似的抬起双眸:“陛下,陛下你冷静,国子监是为国养士的清雅之地,我穿成这般模样入内,咳咳,是不是不太……得体?”
 果然是齐家子弟,这语气和他父兄如出一辙,雍炽在心底冷笑一声,安然自若道:“去国子监的确不妥,朕这排云台是笙歌之地,齐小公子穿上此衣裤被朕锁在台中,倒是最合适不过。”
 齐宥打了个寒颤,咽下差点脱口而出的mmp,哭丧着脸道:“多谢陛下美意,臣还是去上学吧。”
 齐宥再次垂眸看看那羞耻的亵裤,还是过不去心里的坎:“只是若要让旁人知晓,臣只能选择死亡了。”
 听到死这个字,雍炽微微眯起眼:“名声对齐卿来说,就如此重要?”
 齐宥快哭了:“就算名声不重要,我还要脸啊。”
 这句话倒是把雍炽逗得微微一笑,他沉吟片刻,唇角噙笑道:“每日穿它去学里的确为难了齐小公子,你每月逢五穿它去学里,放学后便即刻来见朕好了。”
 雍炽用施恩的语气威慑道:“一月中逢五也没几日,朕素来宽仁体贴,你也莫要在私下自作聪明,否则欺君之罪,齐卿承担不起。”
 第二日,齐宥苦着脸,捧着包装的严丝合缝的“赏赐”回到家中。
 齐府,齐鸣泰和齐贞言父子二人穿着绯色的圆领官袍站在廊下,望见齐宥抱着木匣进门,面上均是一喜。
 “回来了?”齐鸣泰压下喜悦,望着儿子威严的清咳一声:“你手上拿的是何物?”
 “陛下赏的。”齐宥懒懒抬眼:“你稀罕你拿走好了。”
 齐鸣泰被儿子噎的一滞,半晌没说出一句话。
 齐贞言上前给父亲解围道:“今日我把春风楼的厨子叫到了家里小厨房做菜,阿宥你先沐浴歇一歇,待会儿来花厅尝尝他手艺。”
 齐贞言今年二十一,面容俊美气质清冷,是京城公子中的门面担当,此时负手而立,一身官袍愈发衬得他挺拔如竹姿态端方。
 “不吃。”齐宥目不斜视的从齐贞言身侧走过:“你弟弟差点被人吃了,你还有心思吃美食,佩服佩服!”
 “不知好歹的东西!”齐鸣泰登时沉下脸:“那是你哥哥知晓你今日回来,怕你受委屈,专门给你请的厨子!”
 “我受的委屈难道是在吃的饭食上?”齐宥翻个白眼,抱着木匣进屋关上门:“我承受不起他这好意。你们父子二人好好享用吧!”
 齐鸣泰被震耳的关门声气得胡须直抖,上前一步声如洪钟的骂道:“这混账,愈发不懂规矩!”
 “父亲!”齐贞言眸色一黯,拉住齐鸣泰作势要擂门的衣袖:“阿宥刚从那地方出来,想必惊惧交加,我们莫要扰他了。”
 齐鸣泰想起儿子在排云台呆了好几晚,也是又心疼又无奈,冷冷一甩袍袖道:“还好这畜生没做下让祖宗蒙羞之事,否则我饶不了他!”
 齐贞言却摇头道:“若真有错,也是陛下行事不当,阿宥才十七,除了听命于陛下,他还能如何?”
 “贞儿慎言!”齐鸣泰不悦的打断他:“私下议论人主是非,岂是臣子所为?”
 “强掳国子监的学生深夜入台侍驾,又岂是人主所为?”齐贞言挑眉冷声道:“上奏言事本是庙堂之争,他若不满大可降旨责罚于我!为何转过头欺负阿宥一个未入朝堂的孩子?父亲,此事若有下此,你也不必阻我!我就算拼了性命,也定不让阿宥为人所欺!”
 “此事关乎圣上和阿宥名声,你一腔孤勇又有何用?若真宣扬出去,你弟弟他怕是性命堪忧!”齐鸣泰眉头轻皱,叹了口气:“他此番能安然回来也实属造化,明日便让他去国子监吧!学里人多热闹,比日日闷在家中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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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章同窗
 盛夏时节,国子监种满高大的樟树,一眼望去绿意盎然。
 魏九朝踩着太学门前的斑驳树影呼哧呼哧跑进监院,看到学堂里的同窗尚在玩笑打闹,才算放下心:“还好路上跑得快,赶在学正前头到了。”
 “你运气好。”赵昭笑道:“今儿是刘学正的课,依他的性子定是要课前唱名的。”
 魏九朝回头看一眼窗边空着的位置,奇道:“阿宥今儿又没来?真成京城失踪人口了?”
 “我也奇怪呢,他家中也不遣个小厮来告假,被记名儿可是要受罚的。”赵昭拍拍他肩膀:“今个儿你替阿宥应付刘学正。”
 魏九朝一脸无语:“怎么还是我?”
 若齐宥只有他一个好友,那连着帮一个月也是他义不容辞!可分明大家平日里都一起玩闹,凭什么出了事儿只让他一个人上呢?
 “你抄他课业时怎么不说?”赵昭笑道:“抄一次答到一次,这么算起来阿宥春闱前都不必来了。”
 还不待魏九朝答话,萧朗吟已开口道:“前几日麻烦你们了,今日我替阿宥答吧。”
 两人一顿,眉间掠过诧异。
 魏九朝回过神,立刻道:“不必!”
 正说话间,刘学正已经走进学堂内,清清嗓子,二话不说展开花名册开始依次唱名。
 等唱到齐宥名儿时,萧朗吟埋头在书间,低低替齐宥道:“在。”
 魏九朝被他抢了先,满脸不悦。
 刘学正听见响应,眼皮也未曾抬,继续往下念名字。
 几个人对视一眼,同时松口气。
 唱罢名,刘学正拿起朱笔在未曾缺员处画了勾,随即展开书本准备讲课。
 门被倏然推开,齐宥气喘吁吁站在门外,一张小脸沁着薄汗,额发微微凌乱:“学正对不住,我迟到了。”
 刘学正一眼认出他,挑眉冷冷道:“在学里玩起真假李逵的把戏了?方才那位齐宥,你们一起站出去!”
 教师中随即发出一阵低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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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日骄阳洒在枝叶如盖的树冠上,如水波般闪出粼粼的光泽,二人靠窗站在廊檐下罚站,依稀能听到学正已开始讲课。
 身畔的紫檀雕花窗棂被悄然打开,窗户缝中递出来两本书,窗后的少年悄声道:“这是你们的书。学正讲到第二十五页“子路问强”那里了!”
 萧朗吟微哂,他坐在里头尚且不怎么听课,罚个站时还能分秒必争?也难为同窗们把书传过来,萧朗吟道谢后接过书,扔给齐宥一本。
 齐宥站在窗外也毫不敷衍,捧着书垂头研读,支棱起耳朵认真听一墙之隔的学正讲解。
 日头下的少年神色专注,全身闪着“我爱学习”这四个大字。
 萧朗吟眉眼懒散半倚墙面,百无聊赖之下,干脆把手里的书本顶在头上遮阳。
 过了半盏茶的时间,里头安静下来,想是学正结束了讲义,让少年们自己做八股。
 萧朗吟走至齐宥身旁,开门见山道:“你这几日去哪儿了?”
 “我身子不舒服,”盛夏骄阳高照,齐宥鼻尖儿上沁出了汗:“在床上躺了几日。”
 萧朗吟挑挑眉,没有多问。
 齐宥自然也不会主动搭话。
 他疏远萧朗吟,除了逃亡被抓之外,还有一个原因是书中原主的结局。
 萧朗吟因帮助齐宥逃亡被圈禁在侯府中,但他因祸得福,胸腔中疯长的仇恨激得他和父亲联手,起兵谋反,杀入宫中。
 没曾想还成功了。
 暴君当时正在外平叛赵王,腹背受敌,落了个力战而亡的结局。
 齐宥被萧朗吟解救,这本该普天同庆,诡异的是,原主出来没多久就被萧朗吟手下的太监念恩给毒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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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太监这么做,据说是文官指使,为了大义。毕竟原主曾是前朝男宠,有亡君之兆。
 书中写到,快要断气的齐宥躺在萧朗吟怀中,还在喃喃劝告新皇莫要为他大开杀戒……
 萧朗吟大怒,杀了给他下毒的太监,清洗了文官集团,开始帝王之路,在文中赢得众人无数虹屁。
 说到底,眼前这位才是最终上位的男主。
 而自己,看似是男主的白月光,说白了就是帮男主觉醒的工具人。
 齐宥自觉是个普通人,他怕疼怕苦,不愿成为男主的试金石。对萧朗吟敬而远之,是最好的态度。
 恰在此时,下课钟敲响,刘学正从课室里走出来。
 二人神色一敛,忙规规矩矩站好:“学正。”
 “以后要堂堂正正,代人答到非君子所为!”刘学正斥道:“早些去膳堂,莫误了下午的课!”
 魏九朝在学正身后吐吐舌头,拉着齐宥一起朝膳堂走去。
 膳堂的菜肴五荤六素,另有每日更换的甜品羹汤,价钱便宜实惠,算是学堂福利。
 国子监年初定了跟读小厮不准进入校舍的规矩,因此不管平日里多么养尊处优的少年,进了国子监连吃饭都无人侍奉,起初监生们很有意见,觉得自己上了一中午的课还要亲自动手取餐太过辛劳,但祭酒放出话来说不吃就饿着,监生们立刻表示能习惯这般辛苦……
 膳堂的四方桌长条凳依次摆开,少年们寻了处干净的桌子坐下。
 齐宥一看膳堂今日的饭菜,登时要自闭……荤菜连肉星儿也无,羹汤的成色也让人提不起食欲。
 魏九朝举着糖葫芦喜滋滋过来:“看看我买了什么好吃的!”
 “啊!糖葫芦!怎么就一串?”
 “膳堂里最后一串,分着吃吧。”魏九朝献宝一般把糖葫芦横在齐宥面前:“阿宥,你先咬!”
 山楂裹满香甜的糖浆,格外盈润诱人,齐宥牵着魏九朝的袖子,轻轻咬住签子最上头晶莹欲滴的山楂。
 赵昭望着二人拉扯,挑眉道:“我也要吃。”
 魏九朝挣扎了片刻:“好吧,你只许吃一个。”
 说是只吃一个,但滚圆的山楂个个被糖浆粘连得紧密,很是不好咬,赵昭一张嘴,登时把相连的山楂糖衣也咬出一个豁口。
 赵昭:“……”
 魏九朝咬牙:“罢了罢了……小爷再赏你一个!”
 赵昭接过,大咧咧启唇,果不其然,紧挨的山楂上裹着的糖衣又裂开了……
 赵昭表情一僵。
 魏九朝嘴角抽搐一脸嫌弃,故作大方的忍痛挥手:“你全都吃了吧,我现在怀疑剩下的糖葫芦都沾上了你口水!”
 赵昭志得意满,吃着糖葫芦安慰魏九朝:“算哥们儿欠你的,改明儿我让人把糖葫芦架子背到你们府上,让你吃个够。”
 魏九朝眼睁睁看着一整只糖葫芦被人吃得渣也不剩,气道:“等本少爷回了家还稀罕一个破糖葫芦?红宝石珠子串起来都能吃一整年!”
 “哟,原来小少爷的生活就是回家啃宝石。”赵昭笑着打趣:“见世面了见世面了,您牙口真好。”
 魏九朝捧起自己致的白玉食盒,里头却盛着膳堂的清汤寡水:“哼,膳堂这吃食也太难为我们了,简直难以下咽。”
 “听人说,王掌馔是蒋司正管家的儿子,油水自然都被他们克扣了。”
 “蒋司正他竟把手伸到膳堂中了?”齐宥向来在意饭食,对蒋司正的怨气登时满点,撇了撇嘴道:“你们想想此事多严重,饭都吃不好自然无心学习,日后还怎么为君分忧啊?而且我们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若都长成矮冬瓜,岂不是影响朝廷风貌?”
 几人都笑出声来:“阿宥为了一口吃食,真会唬人!”
 用罢膳食,齐宥一进教室,同窗掌班便拉拉他衣袖问道:“齐宥,崔先生病了,我们商量着午后一起去看看他,恰巧你来了,要一道去吗?”
 齐宥点点头:“算我一个。”
 雨中一别后至今未能相见,先生看见他返校安好,在病中也能放心一些。
 齐宥亲亲热热搭住魏九朝的肩:“阿朝和我们一同去吧?”
 魏九朝立刻表示拒绝:“那是你们好学生的活动,我去添乱蹦跶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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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萧朗吟的大名还在这儿赫然写着呢。”齐宥拿来报名册怼到魏九朝脸上:“你何时把他强行划入好学生了?”
 一旁的同窗掌班吃吃笑起来,魏九朝还是满脸不乐意去:“朗吟课业不出挑,骑射课名列前茅啊,我呢,是样样拿不出手,注定成不了他崔先生的宠儿,他看到我,气得病情加重怎么办?”
 “以毒攻毒说不定病就好了。”齐宥向来喜欢和魏九朝在一处打闹玩笑,笑嘻嘻拉住他:“一同去吧,路上给你买糖葫芦吃。”
 午后的夏日阳光洒在齐宥微微翘起的致嘴角处,魏九朝神色开始动摇。
 “去看崔师傅,不上下一节课也不记过。”齐宥眼睛转了转,悄声提示:“下一节是算学课啊!”
 “算学!”魏九朝双眸登时发亮,二话不说夺过笔在本子上飞快写上名字。
 教室也登时炸了,监生们长于文字策论,对算学很是无感,九章算术被戏称为国子监的九九八十一难,听说今天可以逃难,少年们纷纷踊跃报名,本子上瞬间多出十几个人。
 不知崔忱若得知自己成了学生们合理逃课的工具人,心里会是何滋味……
 “可以了可以了。”掌班看形势不妙,吓得赶紧捂住报名薄喊停:“崔先生在病中喜清净,去的人太多会叨扰到他的……”
 午后,盛夏的光影洒在鲜亮的绿叶上,草长莺飞,眉目致的少年皆穿着同色月白襕衫,一路上说说笑笑,衬得周遭都闪闪发亮。
 崔忱住在东三条胡同深处,离国子监步行大约一炷香的时间,小院简洁方正,堂屋和厢房的檐瓦皆是深灰色,不显山不露水的,只院中一角种了修竹,清幽怡人。
 这次来探望他的少年有八九个,十几岁的少年个高腿长,往院子里挤挤挨挨一站,小院落登时显得逼仄。
 按照惯例,自然是好学生站在头排撑住场面。
 崔忱脸上微带病容,双眼却光熠熠,坐在竹林前的石凳上,捧着汝窑瓷杯和学生们笑着喝茶谈天,神大振。
 至于那些平日里爱贪玩,本就是为了逃算学课才来此地的,心里难有鬼,缩着脖子站在后头巴不得当隐形人。
 崔忱在病中和善许多,极为亲切的和他们说了几句玩笑话,一句也没提学业的事儿。
 半个时辰后,学生们准备告辞。
 崔忱状若无意的瞥过齐宥,语气淡然道:“齐宥留下,我有几句话对你说。”
 等到学生们都告辞离开,崔忱才郑重神色,注视齐宥缓缓道:“这几日在排云台中,他可有难为你?”
 齐宥呼吸一滞,耳根渐渐浮现淡淡绯色。
 第7章搞事情
 “陛下好奇国子监的功课,命我念了几页书。”日头洒在身上暖暖的,齐宥避重就轻道:“先生莫再为我分心,您这些时日要照看好自己的身体。”
 毕竟在原书中,崔忱大约是在此时离世的,此次因为齐宥的出现,崔忱没有被关进诏狱,但齐宥还是隐隐担忧剧情会不会按照原书的路子走下去……
 崔忱紧盯着他:“陛下就这么把你放了?”
 崔忱知晓暴君的性子,也耳闻过排云台的风评,进到嘴里的食儿,暴君怎会轻易放过?
 齐宥脸一红,立刻想起那令人不安的亵裤,他当然不会在师傅面前说出此等难堪,只轻描淡写道:“陛下向来喜爱新鲜,没几日便觉得国子监功课无趣,陛下厌了听书,自然放学生出来……”
 崔忱微一沉吟:“此事你哥哥知晓么?”
 齐宥思索片刻,终究点点头。
 “他也有他的无奈,你莫怪他。”崔忱叹口气:“日后陛下若再来宣你,你便推说监生面圣要有祭酒的签字,等过几日批字下来,你再面圣。”
 祭酒是国子监的最高领导,相当于后世的校长,但祭酒自然也不敢抗旨,这个法子只不过是拖延几日罢了,最好的结果自然暴君在这几日有了别的乐子,把这道旨意抛到脑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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