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不似少年游(与初恋的性事)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食熊
发的香气缓缓散出来,让我有些醉意。
赵蕙的身体渐渐恢复过来,我记得她分娩之后苍白的脸和青紫色的嘴唇,肚
子上的皮肤印上了惨烈的褶皱。她躺在医院床上,叫我一声祥子,声音虚弱得像
是秋天的雾。
今天是兰心的百天。晚上家里人去丰泽园吃了一顿,母亲缝了一顶莲花帽,
岳父送了一把长命锁。饭吃得很愉快,赵蕙渐渐已经从记忆里走了出来,一个劲
地吃鱼吃肉,仿佛要把怀孕时倒掉的胃口再一筷子一筷子地夹回来。
岳父笑得欢畅,看着外孙女眼睛里要流出蜜来,还打趣说蕙蕙生完孩子该控
制一下体型了。我妈忙说蕙蕙身材一只很好,控制什么,多吃点也好下奶。岳父
讪笑,不答话,举起酒杯。我识趣地也倒上一杯,和他对饮。
回到家,母亲和岳父早早进了各自的房间,睡下了,二老也许察觉到了空气
里的情欲味道。赵蕙看了我一眼,眼睛里有两团火。
我们已经近一年没做爱了。这一年,比我生命里之前的二十二年加起来都要
长。人不是慢慢长大的,而是一瞬间的长大的。那个瞬间也许是我找到那张孕检
单时,也许是我打开马正的家门时,也许是我看见马正在墨色的海水里浮上潜下
时。总之,李祥在过去一年的某个时刻死了,又在某一个时刻活了过来。我要试
一试这副新的皮囊。
我们洗了澡,相拥着。兰心难得的安静,很快就睡着了。她也许发现了妈妈
身体里火势大到要把世界吞没,只有爸爸能只身赴险去灭火,就没想打扰我们。
我们接吻,唾液热腾腾地碰撞在一起,像是火山吞吐着熔岩。我不想污染兰
心的早餐,于是略过赵蕙的乳房,直奔下体去。赵蕙产前,我给她刮了毛,阴部
光亮紫红,似一颗熟透的桃子。经过三个月,迎接我的是一簇黑亮的新毛——它
们勇敢坚强,被利刃斩断,却又能冒出头来。
赵蕙的爱液变得比以前多,我吮吸着熟悉的淫液,发出滋溜溜的响声。这汁
液闻起来像是北戴河的海风,据说那是海藻的味道。粘液轻柔地被舌头卷进我的
嘴里,我能感觉到赵蕙会阴的阵阵悸动。
丝绸般的呻吟声从远方流淌过来。「快进来吧……操我」,赵蕙终于忍不住,
催我上阵。
我插入的时候,赵蕙闭上了眼睛,眉头拧成乌云的模样。看到她这个样子,
我突然感到恐惧,猜到了赵蕙会想起什么。我让她睁开眼睛,看着我。她好像理
解了我的意思,墨黑的瞳孔慢慢看向我,睫毛闪着光。
我要让他明明白白看到,是我,她的丈夫,从那场灾难里活了下来,现在要
和她交媾,不允许她想起别人。
我像风暴一样抽插,好像经过摩擦,就能用阴茎抹去一点不堪的记忆。赵蕙
大张着嘴喘息,好像要吐出什么一样。我怜惜地捧起她的脚,一颗颗地吮吸她的
脚趾,熟悉的咸味融化在嘴里,趾肚沾了口水,闪着奇异的光。
赵蕙的阴道里变得宽阔起来,我想起李兰心的一颗大脑袋曾经穿这条隧道,
小溪流成了大河。说来也怪,我倒很享受这顺产后的身体,没有少女时的紧张刺
激,里面的粘膜不再给我疾风暴雨一样的拥抱,改换成了春雨一样的轻抚。我的
心跳慢了下来,像是和赵蕙一起飘在云里,神志模糊,只剩无边的白。
我抽插了许久,久到好像意识已经被磨成了粉末。当赵蕙阴道里的热浪一阵
阵地拍在我的龟头上时,我腰眼一麻,射了。
射精以后,赵蕙终于笑了出来,眼睛弯成了浪花的样子。我们抱在一起喘息,
感受着两个滑腻的躯体蒸腾出的雾气。
又过了良久,怀中女人起身,阴茎抽出发出啵的一声。赵蕙动作轻盈地擦拭
下身,套上睡裙,再次钻进我怀里,她先是沉默,之后身体僵硬了几秒。我预感
到她要对我说什么重要的事情,微微直起身子。
接着,有一个声音像是从远处传来,像是从海上飘来。我到今天还记得那句
话,以及赵蕙问那句话时的细微语气。
「祥子,我问你个事儿……马正……到底是怎么死的?」
赵蕙声音不大,但这句话有钢铁的重量。我全身的肌肉被冻住,眼睛失焦,
不知如何回答。
我也会觉得恍惚—真的是我杀死了马正么?
那天我们坐在海边的阳伞下,海风吹来血的味道。日暮时,马正看着远处铅
色的海,问我,要不要下去游个来回。他伸手指着远处的浮标。
我知道浮标下面挂的是防鲨网,但鲨鱼有时来自岸上。
我看见马正手臂上若隐若现的肌肉,古铜色的皮肤,眼睛里兴奋的光,和脸
上微微扭曲的肌肉。我为这副身体感到可惜。
我没想到马正会主动提出下海游泳,并且只邀请了我。也许是他之前和我在
游泳馆搭伴游过?我刚才忧心忡忡,不知怎样能说服他下海,没想到计划如此顺
利,像海浪拍打沙滩。
海水很咸,微凉,我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游速,和马正保持十五米的距离。我
看着眼前起伏的马正身体,把它想象成一条鱼、一艘船、一片泡沫塑料,总之不
去想那是一个人—我不愿杀人。
今天游得格外的累,心脏跳得太快。
到了半程,我踩着水回头,沙滩上的人像是海鸥,变成了斑斓的点,看不清
他们的动作。我心下一喜,这说明他们也看不清我的动作。
我回过头去,看着前面,大吃一惊。
前面的波浪间,露出马正的一双眼睛,它们死死盯住我,寒光穿过水波,能
让海水结冰。
马正在我回望时也停了下来,回过头看着我。
马正看见了我的回望,会不会有所警觉?我知道这是最后的机会,一个猛子
扎下去,水下蝶泳腿,一瞬间就到了马正脚边。我不需要看就知道马正的方位,
双脚锁住他的腿,双手从他腋下穿过,用全身的力量压了下去……
那天我呛了很多水,气管和肺像是洒满了刀片,苦咸的味道像是要钻进脑髓。
我还记得马正最后的挣扎,他剧烈地咳嗽,却并未呼喊。我拼命按他下水,感觉
不到累,身体失去了控制,机械地按压着他的肩膀,直到咳嗽声停止,怀里的躯
体一阵抖动,之后不再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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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见马正没了意识,更加用力地把他的头按在水里,仿佛在弹奏乐曲最后一
个音符。我借着马正胸腔的浮力,在水面上拼命喘气,咳嗽,肺疼得要裂开。这
时,我感觉到大腿和马正身体接触的地方一片黏滑—这是溺死者失神期的大便失
禁。
过了许久,手里按着的头好像抽动了两下,冒出气泡。我知道这是马正的神
经中枢发出的最后求救信号,吐出了肺里最后一丝二氧化碳。
我向着岸边招手,之后双手穿过马正身体的腋下,拖着这具身体反蛙泳慢慢
向海边游,嘴里有血腥味。
之后的景象支离破碎,散落在我的记忆里。我记得有惊慌的同学,尖叫的海
边游客,穿着制服的男人,马正口鼻涌出的浅红色泡沫。我平静得出奇,看着救
护车、担架,看见一个白大褂跪在一具尸体旁边徒劳地按压,看见手电照着瞳孔。
后来,这些记忆的碎片被拼合起来,变成了一张吐着浅红色泡沫的嘴。
红色意味着幸运吉祥。马正支气管损伤,肺泡破裂,之后肺里灌满了海水,
海水和血溶在一起,再从口鼻涌出来。他死得很痛苦。
我为此而开心。
没有任何后续的麻烦,我只在医院躺了一天,之后返校。在医院躺着时,警
察来过,我喉咙里发出嘶哑的呻吟,他们又走了。回到学校,学院党总支副书记
找我,关怀安慰一番,然后让我不要接触媒体。书记絮絮叨叨说个没完,每隔几
分钟就凑过来拍我肩膀。从这冗长的谜语里,我看见了答案:我赢了,于建平也
赢了,而输家只有一个,已经躺在了狭小寒冷的不锈钢格子里。
我给赵蕙讲了这场谋杀。略去了偷钥匙、看视频的部分,只是说运气好,天
网恢恢,漏下了我。
赵蕙听完,脸色铁青,皱着眉头。我感觉到怀里的身体冷了下去。她思忖良
久,盯着我的眼睛说:
「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有什么不对劲?
赵蕙接着说,声音有些发颤:
「祥子,从你说要去北戴河参加旅行时我就有预感,能让你扔下我不管的一
定是大事儿。听到马正溺死的消息时我就确定是你干的,你从泳池了救了我,以
你的本事,能救人就能杀人。但是……你想过马正为什么要组织这次旅行么?
我摇头,不知道她想说什么。
赵蕙神色凝重,接着说:「我当时就很困惑,为什么马正突然要组织旅行,
他之前甚至反对大四学生搞毕业旅行。而且,按你所说的,他为什么主动提出下
水游泳?还只邀请了你?按理说应该问所有同学谁要下去游,对吧?」
我心下一惊,发觉自己从没想过这些问题—或许是在刻意回避这些问题。
赵蕙没给我思索的时间,接着说:「你发现那张孕检单之后,我就再也没联
系过马正,他也没联系我,然后我换了手机号,这你是知道的。那么,马正失去
了我的联系,会怎么想?」
我语塞。
「马正知道了你知道。」赵蕙一字一顿地说。这话绕口,但并不滑稽。
赵蕙停了一两秒钟,之后声音颤抖着说:「如果你知道了马正干的那些下三
滥的事儿,就是对马正的威胁,还很可能会打掉孩子,他的孩子。」说到「他的
孩子」四字,两滴泪顺着赵蕙的脸留下来,我把她的头埋在怀里,拍她的背。
过了一会儿,抽泣声止。我帮赵蕙擦了泪。她呼吸渐渐平稳下来,接着说道:
「退一步说,即便你毫无觉察,把孩子当成自己的,也会去追查分娩死胎的事。
这样的话,马正和林主任的计划就风险很大了。」
我一言不发,只是听着,但心里认可赵蕙的分析。她比我缜密周全。
「所以无论你是否知道,对于马正来说,你的存在就是他得到孩子的最大障
碍。但,如果你不存在了……我就不会执着于当单身母亲,会乖乖把孩子交给他,
至少他是这么认为的。」
我哑然,背后一片湿冷。
「所以他想杀了你。」赵蕙说。声音很小,却震耳欲聋。
一瞬间,我就明白了为什么我的计划如此顺利。因为我排除了高风险的杀人
手段,因为我决定利用意外,因为马正和我都热衷游泳。这些因素,换做马正想
杀我也一样成立。
我能想到的方法,马正怎么会想不到?
所以他策划了海滨的毕业旅行,所以他特意在傍晚时邀我下海游泳,而且只
邀请了我。所以他在波涛里转过身来,望向岸边,确认岸上看不见我们的动作。
这像是欧洲古代的决斗,枪手对立,一眨眼的时间决定生死。我也许只比马
正快了半秒,先动了手。否则躺在沙滩上口鼻涌出泡沫的那个人,会是我。
我们都想杀死对方,殊途同归,用了一样的手段,一死一生。
我浑身湿冷,原来已大汗淋漓。赵蕙细长的手指划过我的额头。她的眼神温
柔起来。
这就是故事的全貌么?
不对,这个故事像是一张残破的脸。
我不相信马正会仅仅因为一个猜测而杀人,不相信他会为了孩子杀人,不相
信他会轻易选择这样的方式杀人。
冒着九死一生的风险杀人,背后一定是生死攸关的动机。
破绽出在哪里?我闭上眼睛,仔细回忆近一年的黑色记忆,想找到恶魔背后
的影子。一串画面在眼前滑过去:泡沫、海水、u盘、视频、房门、钥匙……
钥匙?
马正那串钥匙像是一团金属刺猬,十多把穿在一个粗壮的钥匙环上,走起路
来叮当作响,宛如狗的铃铛。
为什么我对那串钥匙印象如此深刻?在蒋大哥面前,我把钥匙摘了下面,从
那个环上,一把两把三把四把。
想到这里,我耳边轰的一声,脑子里开了一扇门。
我摘钥匙时,摘完一把十字花的防盗门钥匙,又隔着许多把大钥匙挑出了三
把抽屉用的小钥匙,摘了下来。
这没什么问题。
但当钥匙配好,我把它们装回去时,我把三把小钥匙连续套进了钥匙环。之
前,那三把钥匙之间有其它钥匙间隔,现在变成了紧挨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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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起了马正的家,干净整洁得令人恐惧。一尘不染的柜子桌子窗台书架像
是他严重强迫症的诊断书。这样的一个人,发现钥匙顺序的变化并不难。而三把
被动过的钥匙里,有一把是开一个抽屉的,抽屉里的秘密能让马正死无葬身之地。
马正应该是过了几天,要打开抽屉时才发现了问题,否则不可能把u盘和光
碟留在抽屉里。他发现时会怎么想?
钥匙离身的机会只有游泳时,谁知悉马正游泳的习惯?谁最想拿到那些视频?
马正录视频不是一年两年,现在突然被人知晓,是不是和最近什么事有关?
赵蕙怀孕,之后和马正失联,我又是赵蕙男朋友。恰好我又和马正游过泳。
马正应该花不了几秒钟就能确定是我偷了钥匙。
虽然能确定我偷过钥匙,但我已经拿到视频了么?我是不是已经知道了马正
的所有秘密?我是不是也看到了于建平的视频?
马正应该无法确定。
如果不确定,就按最坏的情况处理。杀戮的种子,也许在马正一把把仔细翻
看钥匙时就种下了。我记得,那串钥匙闪着寒光,像刀刃一样。
我睁开眼睛,面前是赵蕙疑惑的脸。
我抚摸她的面颊,很凉。
我想了想,笑着对赵蕙说:「你想得太多了,小脑袋里装了些什么?咱们今
晚喝多了,说了些胡话。马正溺水,我没救成,真相就是这样简单。」
赵蕙沉默了几秒钟,然后对我嫣然一笑。
8婚变
「原来离婚证的封皮也是红色的。」这是从民政局走出来之后赵蕙说的
句话,然后她噗嗤笑了出来。
我好像是结束了一次长跑,浑身累得松软,回到西山园就倒在了床上,西服
皱成了一团。陈盈款款走过来,乳白色的丝绸睡裙扇起一阵香风。
我蜷起身子,从西服内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红本,仍在床上,然后看它被三根
淡粉色的手指撷了起来。
我从床上起身,看见陈盈呆站在床边,大眼睛盯着手里的红本。红本上面写
着中华人民共和国,中间是硕大的国徽,下面三个大字:离婚证,宋体,烫银。
陈盈哭了,肩膀颤抖起来。我从后面抱住她,没说话。
陈盈怀孕才一个多月,看不出身体上的变化。晚上我们相拥而眠,我嗅着她
的气息,肉棒硬起来。陈盈滑下去,我觉得一团软热包裹住了我的肉棒,一吞一
吐。
我扶她上来,说别弄了,快睡吧。她拉着我的手,轻轻探到她胯下。我手指
间湿热的粘液像是决堤的河。我们接吻,口水沾湿了枕头。陈盈疯狂地啃噬我的
嘴,鼻息沉重,发出母兽一样的呻吟。我想她是性欲高涨不得排解。
「对不起……对不起……」陈盈吻到情深处,抽泣着说。我当时只道她是为
拆散一个家庭而道歉,万未想到这道歉背后的凛冽真相。
吻得累了,我从床头抽了纸巾,钻到陈盈腿间,帮她擦干爱液。淡淡的腥臊
冲击着我的鼻腔,肉棒硬得像是要炸开。
我等陈盈睡了,确认了她沉静的鼻息之后,缓步走到卫生间。锁好门,掏出
半硬的阴茎撸动起来。多少年了,我苦恼于精力不济,喂不饱那么多饥渴的女体,
现在却要躲到卫生间自渎。
接下来的一周,我每天在公司忙得精疲力尽,回到西山园倒头便睡。一方面
为了发泄精力,免得回去饥渴难耐伤害陈盈和她腹中孩子。另一方面是要做股权
和经营管理权的移交。我和赵蕙离婚前,就已经开始和杜成着手于此。杜成是第
一个知道我要离婚的人。他表现得很淡然,不置一词,只问工作。
从法律层面上讲,赵蕙只不过开除了一个不称职的经理人,换上了杜成。而
我买了自己手里的一点股权,黯然退场。
可等到办完了所有的交接,结果却令我惊喜。我拿到了数目可观的现金,几
套海淀郊区的房子,还有赵蕙给我的三处店面,我用了不到一个月时间实现了财
务自由。我感激于赵蕙的慷慨。她却淡然一笑,说好聚好散。我让她和兰心慢慢
解释,她说你这半年回家几次,兰心那里还用解释么?我无话可说,望着窗外。
按道理讲,这时我应该感觉到愧疚,对妻女怀有负罪感。但我那时只觉得解
脱,就像十多年前拖着马正的尸体游向岸边那样的解脱。我不愿意再去想赵蕙李
兰心这些名字,她们让我在暗无天日的密林里挣扎了十多年,现在终于走了出来。
我愿以事业和家庭为代价,抹掉那段血色记忆。
今天是我最后一次从公司下班。回家路上,我边开车,边幻想半退休生活的
样子:我和陈盈躺在沙发里,看着一堆孩子跑来跑去,我笑得像个傻瓜。陈盈凑
过来吻我。我们白头到老,她在我的病床前,听我最后一次呼唤她,听着我最后
一声衰老的呼吸。
路的前方,夕阳金黄。
到了西山园,站在家门前,我反复确认那个小盒子揣在了身上。盒子里是一
枚钻戒,在宝格丽订的,为了确定尺寸,我趁陈盈睡着的时候,用细线量了几次。
我调整呼吸,在心里重复了几遍求婚的说辞,思索是应该左膝盖还是右膝盖
跪下。没想出结果,索性不管它。我伸手开门。
屋里空无一人。
我打开所有灯,推开所有的屋门,一无所获。
陈盈下楼买东西去了?还是去取快递了?
眼前的景象告诉我事情并不简单。梳妆台上一边空旷,卫生间里的洗面奶护
发素和其它叫不出名字的瓶瓶罐罐没了踪影。我打开陈盈的衣柜,里面只剩下几
件她的睡衣和毛衣,那是她刚搬来时我陪她去买的。柜子内侧的木纹狰狞地露出
来,像是在回应我的焦躁不安。
我掏出手机,手抖得按不准指纹解锁的键,按了好几下才给陈盈拨去电话。
关机。
点开微信,打一个问号发过去。
「陈盈开启了好友验证,你还不是他(她)朋友。请先发送朋友验证请求,
对方验证通过后,才能聊天。发送朋友验证……」
我看着手机屏幕。我们的聊天背景是一张照片,陈盈在北京的秋天里笑着,
那是大一时她来北京看我时我给她照的。十多年间,我换了很多电脑,但这副照
片一直藏在硬盘最深处。它后来成了我们微信聊天的背景。
我把自己搁到沙发上,挠着油腻的头发想事情的来龙去脉。我该去哪儿找陈
盈?她和孩子是安是危?我想报警,孕妇失踪,应该会特事特办,不用等24小
时。但转念想,她的日用品衣物一并消失,只能说明是离家出走。而且,即便有
歹人极端细心,把她的衣物、化妆品一并带走,怎么会得知那几件衣服是我给陈
盈买的,专门留下?
解释只有一种,陈盈自己离家出走了。
我努力回想早上最后见到她的样子,她睡眼惺忪地起床,双臂环住我的颈,
轻声说老公开车注意安全。这是再熟悉不过的叮咛,毫无异常。
想不通她为什么要走,只能想她要往哪里走。
我惊讶地发现实际上自己对陈盈一无所知。我只知道她大学毕业后来了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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