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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情何许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孔劲逍
钟威打断宋娜,斩钉截铁地说:“我不会让她参与周汀的案子。”
宋娜诧异:“为什么?”
“她当初想一个人来匀城救朋友,已经够傻了。傻一次就够了,不能再犯傻。”钟威冷冷说:“周汀就算最后坐牢了,他的那些靠山也不可能斩草除根。如果何意知站在风口浪尖把他推到谷底,你觉得,周汀和匀城的那些黑社会,哪一个会放过她?那些人打击报复的手段,不是你能想象的。”
宋娜陷入了沉默。的确,把何意知推出去做这件事是危险的,不仅会危及她自己,甚至会危及她的家人朋友……





钟情何许 24.回程
幸亏及时送老韩去了医院,要是再晚几分钟,性命就难保了。宋娜没怎么受伤,在医院擦了些碘酒就没事了。所有人里,状态最差的是张雯涓。
何意知陪在张雯涓身边,久久都没开口,一直静默地帮她削梨子。薄薄的梨子皮一圈一圈从水果刀下旋转开来,连成了整整一串,毫无间断。
张雯涓呆滞地看着好友给她削梨子,像是在聚精会神地看某场艺术表演,看得入迷了,也就忘我了。
“吃点吧?”何意知削下一片梨子:“水分还挺足的。”
“你都没削断皮哎,厉害。”张雯涓吃着梨子,无精打采地夸奖。她的眼神是黯淡的——任谁遭遇了这种事,都会神伤抑郁。
窗外有啁啾鸟鸣,还有树叶被风吹拂刮动的声响,它们和今日的阳光很配,和医院病房里的消毒水味也很配。
“我妈这几天是不是给我打了很多电话?”张雯涓把咬了几口的梨子放到一旁,拿湿巾纸随意擦了擦手和嘴,落寞地说:“她肯定要担心死我了。”
何意知沉默无言,她还没敢把张雯涓父亲因病过世的噩耗说出来。她知道这事是肯定瞒不住张雯涓的,但不想在这个时候对张雯涓进行二次打击。
“知知,我想给我妈打电话。”张雯涓望着窗外明媚的阳光与蔚蓝的天幕,深深呼吸,然后说:“可是我不敢。我怕她问我这几天为什么没接电话……我不想把在匀城发生的事情说给任何人听。我想让它就这样烂掉,等时间过得足够久了,就没人记得了。知知……你就当不知道周汀对我做过什么,好不好?”
何意知重重点头承诺:“好。”
“但是我又不想让我妈担心……”张雯涓叹气:“你现在能不能帮我,给我妈打个电话,就说我在匀城弄丢了手机,然后没钱坐火车回来,一直在匀城待着………唉,不对不对,这样也解释不通啊。你说我该怎么骗她呢?”
“我…也不知道。”何意知替朋友觉得难过,却无法帮助张雯涓分担这种难过。手机响了,她从口袋里拿出来一看……是张雯涓妈妈打来的电话,还有昨晚她打来的两条未接来电。
“你妈妈打来的,要接么?”
“你帮我接吧……”张雯涓犹豫了一会儿,直到手机铃那首宁静的钢琴曲快要播放到尾声,她才改变主意:“算了,我接。”
何意知把手机递给她。
“妈,”张雯涓试着唤了一声。
张妈妈在电话那头终于听到了女儿的声音,又激动又欣慰地连声说:“哎,雯涓,是妈妈打来的!你这几天有没有事?怎么一直联系不上啊?”
“我没事。”张雯涓说:“在匀城拘传的时候把手机弄丢了,害你们担心。”
“没事就好,下次可别把手机弄丢了。”张妈妈问:“那你什么时候回家?”
“今天下午就坐火车回来。”张雯涓说:“本来还给你和爸爸带了匀城的土特产,结果弄丢了……”
“雯涓,有个事得跟你说……”张妈妈变得凝重起来:“你爸爸他前几天…过世了。你早点回来,咱们娘俩送他一程、去火化……”
张雯涓不可置信地看着何意知,还没等张妈妈在电话那头说完,她就挂断了电话。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爸的事了?”张雯涓声线颤抖:“为什么、为什么?明明我来匀城之前,他还好好的……”
“是心脏病突发。”何意知轻声说:“抢救不及时,所以…没能留住叔叔。”
张雯涓嘴唇扁下来,克制着快要爆发的情绪,哽声说:“……你能不能先出去一会儿?我想一个人静静。”
“好。”何意知离开病房,给她掩紧房门。刚关上房门的那一刻,张雯涓就抑制不住地号啕大哭起来,在门外的人都能听得一清二楚。何意知觉得心疼,因为这“祸不单行”的局面无论降临到怎样的家庭都是一种毁灭型的灾难……
“你怎么在这儿?”何意知在走道里遇见钟威,问:“不是要陪韩叔叔吗?”
“他想一个人静一会儿。”钟威说。
“张雯涓也是。”何意知叹气:“要不你今天下午带她先回麓城吧,我还得留在匀城,帮韩叔叔申冤。听宋姐说,周汀已经联系了国内很有名的庄覃律师……庄覃在刑事辩护方面很厉害,而且为人没什么良心,帮不少恶人辩护过。周汀害了这么多女孩,不能再让他钻法律的空子。”
“不能再陷更深了。”钟威沉声说:“宋娜她做事不要命,难道你也不要命了?老韩女儿的案件再加上宋娜在工厂录的视频,都已经引起了社会热议,现在匀城的检察院被迫出面,代表国家追究周汀的刑事责任。老韩作为受害人,在刑事附带民事赔偿的情况下,才需要聘请诉讼代理人请求赔偿,不是吗?老韩都已经说了他不在乎民事赔偿最后能得到多少,只想为女儿讨个公道,让周汀入狱。既然如此,你完全不必再插手这件事。况且老韩和张雯涓不是都说了,请你不要再为他们冒险么?”
“你刚才也说了,匀城的检察院是迫于群众舆论压力才出面。”何意知平心静气地解释说:“他们这些人一向很会做表面功夫应付上级,也很会做公关应付群众。就算匀城的检察院提起公诉,最后法院可能也只判周汀很轻的刑。官官相护的道理,我们大家都懂,对不对?如果我在场,帮韩叔叔提起民事赔偿的同时也可以就刑事部分发表意见,维护韩叔叔和她女儿的合法权益。我想维护的不仅是他们的权益,还有张雯涓和其她受害女生的权益。”
“何意知,”钟威说:“你要清楚自己做的每件事会付出什么代价。”
“我当然清楚。”何意知顿了顿,继续说:“你听到房间里的声音了吗?张雯涓已经崩溃成这样了……你觉得我能放任周汀这个罪魁祸首逍遥法外吗?周汀他毕竟没有亲手杀人——韩叔叔的女儿是在逃脱工厂以后自己投湖的;另一个跳崖的女生已经不能做尸检了,所以也不能断定她是不是被周汀所杀。现在救出来的三个女生只能证明周汀有非法拘禁和强制猥亵的行为,但这些不一定能让他被判到死刑,甚至庄覃能帮周汀辩护到只判十年有期徒刑。”
钟威说:“周汀背后的那些人,绝对不是你出面就能扳倒。他们庞大的利益链,现在能被公众知道的,只不过是冰山一角。现实一点,我知道你追求正义,但这个社会本就如此,很多时候没有正义可言。”
“我不同意你说的。”何意知反驳。
“你可以不同意这些,但你父母呢?”钟威说:“如果你为了所谓的正义以身犯险,危及家人怎么办?你家是做生意的,周汀背后那些利益集团只要想整治商人,手段就能层出不穷。”
走廊里,依旧能清晰听见张雯涓撕心裂肺的哭嚎声。被毁掉的东西,从来不可能真正复原。几天前,张雯涓还只是个连恋爱都没谈过的普通女生,在实习岗位本分老实地加班工作,一切转变都发生在她被周汀手下掳走的那一瞬。她想尽办法避开那个男人的视线给何意知偷偷发了求救短信,然而短信还来不及编辑具体信息,手机就被一把夺走了,随即是扑面而来的凌.虐与殴打。
何意知突然想起什么,忧虑地问:“那你怎么办?你把周汀打伤成那样,他要是找人报复你……你还说我不现实,那你呢?你的行为难道就不冲动吗?”
“因为他打了你。”钟威说。
“你……”何意知欲言又止。
钟威从来都是个活得很现实也足够拎得清的人,周汀在匀城势力庞大,钟威完全没必要招惹他。但周汀打了何意知——所以钟威要让周汀为自己的混账行为付出代价。
“我先进去、看看她的情况,”何意知岔开话题,转身想走。
“何意知,”钟威拉住她的手腕:“这次算我求你,下午一起回麓城。”
“我……”
“我知道你心里难受,给我一年时间。我会让周汀得到应有的惩罚。”钟威直视着何意知的眸子:“我保证,就一年时间。”
“你想干什呢?”何意知瞬间警觉。
“一年以后我会成为你强大的后盾。不必再忌惮任何势力。”钟威说:“到时候,你可以拼尽全力去为社会伸张正义,无所顾忌。”
何意知微微诧异。
一年以后,他也才二十岁刚出头的年龄啊。其他同龄的大男孩还在大学校园里或认真读书、或青春虚度;而他已经在社会磨砺闯荡许久,承载一身风尘,阅尽人情世俗百态。他说一年以后要成为强大的后盾,可他现在只是个出身贫穷的小伙子。
这种天方夜谭的话其他人不会信。但何意知相信。不为什么,如果非要有原因,那就因为他每次都能在她最需要的场合出现。
医院走廊里熙熙攘攘,穿着制服的小护士急急忙忙地从何意知身边擦肩而过。何意知听见了玻璃器皿被撞在地上的声音,咣咣当当的,就像她此刻的心。




钟情何许 25.尘落
何意知最后没有参与到周汀的案子里,而是和钟威、张雯涓一起坐火车回了麓城。旅途遥远,三个疲惫的人都沉默无言。
后来听宋娜说,周汀被法院判了十五年有期徒刑。受害者韩某的父亲得到了一笔数额极小的赔偿,他把这笔赔偿当即捐给了山区儿童。而宋娜,当了十几年的本地记者,终于因为这次的案件报道而名扬四方,微博粉丝数量从何意知找她私聊时的一两万人直线飙升到十八万人。好像这样的结局不算太坏,尚且在大家都能接受的范围之内。
回到麓城,似乎一切和从前一样,又似乎哪里都不一样了。比如米兰花园的那间租房里,很少再听见张雯涓欢乐的笑声和吐槽声。
张妈妈看似还不知道女儿在匀城那几天到底发生了什么,给女儿买了一部新手机,偶尔还会数落几句女儿丢三落四的坏习惯。张雯涓以为这件难以启齿的事会慢慢腐烂掉,深埋土壤,无人再知晓。
但事实上,就在张雯涓坐绿皮火车回来的那天下午,有人突然冒充卖衣服的微商加了张妈妈的微信,给她发了张雯涓在匀城那座废弃工厂里倍受周汀凌虐侮辱的完整视频。张妈妈苍老憔悴了更多,却还佯装不知女儿的遭遇,尽力表现出乐观。
何意知回麓城以后工作格外忙,袁峥作为律师事务所的boss,对于她丢下工作贸然去匀城的行为很不满,这种不满时时刻刻流露于他对何意知工作上的否定评价,律所的其他律师都看得出来。boss生气了,其他人当然要选择明哲保身。人与人之间的疏远淡漠发生在不知不觉中,何意知察觉到了,也只能任由这种情势发展,被律所的人全体孤立就孤立吧,她自始至终不觉得自己丢下工作去匀城救人的行为有错,反而觉得袁峥对她的不满情绪来得莫名其妙。
工作再忙,何意知都会每周陪张雯涓去看心理医生进行治愈。但是因为忙,何意知渐渐冷落了还在“一个月恋爱期间内”的男朋友。反正钟威似乎回到麓城以后也很忙,具体在忙什么工作,何意知不清楚,只知道他还在许尚谦那个老赖的厂里做事赚钱。
总之,经历匀城风波后,每天都显得平平淡淡。慢慢就入秋了,麓城天气越来越凉。偶尔坐公交车,总能看到捧着烤红薯捂手的路人,能看到早早戴上绒毛帽的孩子。
何意知这天中午在律所楼下的便利店买了一瓶酸奶,打开喝了一口才发现是过期商品。巧合的是,这正好是她和钟威“一个月恋爱期限”到期的日子。连过期的酸奶都有意无意地在提醒她这个事实。
她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和钟威继续下去。虽然在匀城救人时曾经脑子一热,有过“这辈子非他不可”的荒谬念头。好吧,只怪她迟到的少女情怀在作祟——英雄救美这一套虽然听起来挺土,但千古以来屡试不爽。
有句话叫“不以结婚为目的的恋爱是耍流氓”,何意知觉得自己挺无耻的,就是在对弟弟耍流氓。且不谈她有没有和钟威发展到领证的想法,单是想到立禹县官仓镇老家那些亲戚,何意知就觉得头疼。
没有血缘关系是大家都知道的事实,但她和名义上的堂弟恋爱,就是另一回事了。唐妍慧那天在匀城说的“luan lun”一词,让何意知介意了很久。
这世上有些事,你知道可以做,大家也知道可以做,但大家觉得不应该,这件事就似乎不可以去做。除非你能做到足够漠视所谓的“大家”。何意知觉得自己做不到。
袁峥律师事务所每周一次的集体会议终于结束,饥肠辘辘的律师们纷纷收拾文件,准备去潦草地吃顿晚饭填饱肚子。
“散会,何意知留下来。”袁峥说。
吴凤担心地看了何意知一眼,然后跟着其他律师们一起离开肃静的会议室。
何意知礼貌地微笑着问袁峥:“您还有什么事要交代吗?”
袁峥直勾勾看着何意知,不紧不慢说:“小何,这段时间,我其实对你很有意见,你应该心里清楚。你现在呢?是不是也对我这个老板很有意见?”
何意知装傻,睁圆了眼有些惊慌地说:“啊,对不起,我没察觉您对我有意见呀……都怪我太迟钝了。我有什么让您觉得不满的地方吗?”
“你是聪明人,不用在我面前装愣。”袁峥说:“我对于你这次私自去匀城找人,丢下gt公司的案子不接这件事,很不满。”
“不满”二字被袁峥着重地念出来,威严而凌厉。
“我不明白,”何意知继续揣着明白装糊涂说:“找人难道不是更重要么?生命无价,难道不是远远胜过一桩案子么?”
“gt公司的案子,原本是我有心想留给你锻炼实务能力的。我一心一意想提拔你,吴凤和郭珠他们找我求了几次,我都没让他们去接gt公司的案子。”袁峥的语气愈加不满:“而你呢?留给你的大好机会就被你这么糟蹋了?说不接就不接,你以为自己很能耐,连gt公司都拒绝?你去匀城找什么人了?找区区一个室友而已!这个室友她没有家人么?轮的着你一个朋友去帮忙找?再者 ,警察不会帮忙找人么?何意知,不要仗着我在律所器重你,就表现得这么嚣张,目中无人。收起你对我阳奉阴违的那一套,我不需要你假装对我敬畏,咱们今天都把话摊开说。你对我平时有什么意见,来,全说出来,我倒是很好奇。”
这是何意知进律所以来第一次被袁峥大老板如此严厉的训话。如果袁峥今天不说这番话,何意知还不知道,原来gt公司的案子是袁峥特意准备留给她的,而她却直接拂逆了袁峥的好意……难怪袁峥这段时间这么不爽,工作上处处针对她。
但是何意知无法为自己辩解。她要替张雯涓保密,不能把张雯涓在匀城受到黑恶势力欺凌的事情说出去,也不能说出“匀城警察不敢管这事,只能由她亲自去救人”的无奈缘由。
“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何意知低下头诚恳认错:“是我这段时间在工作上不够踏实,得意忘形了。辜负了老板您的一番好意。我以后一定脚踏实地做事,绝对不惹您生气。也绝对不给律所丢脸。”
男人要的,不过是女人的臣服。女人拉下脸面给男人道个歉——即使道歉是违心的也没什么关系,他得到了他想要的,自然就会放过她。在职场里混,学会低头比学会昂首还要坚难,却也更有必要。
果然,袁峥的怒气消了一些,说话也没有刚才的语气那么重:“你这性子,和我当年二十几岁的时候,真的很像。知道我为什么特别器重你吗?就是因为觉得投缘。你为人聪明圆滑,但圆滑得不算过分,骨子里还保持着一种倔强劲儿。我曾经也是这样,每次看到你,就觉得看到了自己曾经执着的少年模样。你让我觉得年轻。”
“我哪能和您比。”何意知谦恭地说:“今后我一定会努力学习您为人处世的哲理,不断提升自我修养。”
“看,又来这一套了,”袁峥无奈地笑了笑:“小何,我不需要你像别的下级一样对我逢迎。我跟你说这些心里话,就是希望你能明白,我把你当什么角色看待。”
当什么角色看待……何意知心下一紧,微笑着装作茫然地看向袁峥,开玩笑似的问:“您不会把我当成了下一任袁boss看待吧?那我可不敢当。”
“我如果说,”袁峥停顿了片刻,徐徐说:“把你当律所的老板娘看待呢?”
何意知听完只觉头皮发麻,虽然知道袁峥有暧昧的意思,却没防备,袁峥会有一天把暧昧情愫挑明了跟她讲。
“您开玩笑呢吧?”何意知的笑容都有些僵硬了:“我有男朋友,您见过的。”
“那小子?”袁峥不屑地嗤笑一声:“你们俩恋爱就像小孩子玩过家家游戏,又不可能最终走到一起。我调查过他,出身贫穷也就罢了,学历还低——你到底中意他哪点?他年轻的好皮囊?那你可当心别被他骗了,保不准,他想当吃软饭的小白脸呢。”
何意知心里已经有些恼火了,克制着怒气平淡说:“中意他哪一点,这是我和他的私事,您可能不太了解。再者,您家还有妍妍,就算您想让我当律所的老板娘,恐怕妍妍也不愿意吧?”
“你说错了。”袁峥笑起来,直白说:“妍妍她很喜欢你,我很早就问过她——如果让你来当她的后妈,她会很高兴。”
何意知说道:“她还小,不懂这些。”
“明天是妍妍的七岁生日,我打官司没时间陪她,你陪她去游乐园玩一天吧?”袁峥问:“你有空的吧?”
她还有拒绝的余地吗?如果拒绝袁峥,那就会被他无情“雪藏”在业界。这些日子袁峥已经给她看够了脸色,处处打压,一桩案子都没接到…袁峥已经给出了下马威,她还不至于傻到和袁峥对着干。
“有空的。”何意知疲惫地笑了笑:“我明天带她去游乐园玩。”




钟情何许 26.乐园
忙碌劳累了多日,陪妍妍去游乐园过七岁生日,何意知就当作给自己放了一天假。张雯涓最近没去法院实习,瞒着张妈妈请了半个月病假,每天都把自己关在租屋卧室里睡得昏天黑地。何意知想让张雯涓开心起来,于是邀请她一同去游乐园玩。
张雯涓很难得地答应出一趟门,她的精神状态看起来比前些天稍微好一点。去游乐园之前特意选了一套可爱系的衣服,扎了双马尾辫,还化了个淡妆,看起来朝气蓬勃。只有张雯涓自己心里清楚,腐烂的苹果即使被涂上了鲜艳的色彩来掩饰,它也还是腐烂的,时刻散发腐烂的恶臭。
“好看诶,”何意知给张雯涓挑选了一个小熊发夹别在额前碎发,调侃说:“咱们涓姐今天像个刚读大一的学妹。”
张雯涓笑着自嘲:“想当年我读大一的时候,还被读研一的男生喊过学姐呢。”
“傻缺吧他。”何意知说。
“是挺傻缺。”张雯涓撇了撇嘴:“妈的,亏得老娘当年还暗恋过那个读研一的傻缺。”
麓城的中山游乐场不愧被大众点评列为第一值得玩的地方——大清早游乐场还没开门,检票口就排起了几条长队。
袁峥把女儿袁姿妍送到游乐场门口,和何意知她们打过招呼就返程去忙工作了,临走时特意交代了女儿一句“要听话”。
妍妍是个很乖萌的小女孩,和她城府深沉的老爸相比,简直不要可爱太多。她穿着鹅黄色的卡通小外套和粉色的小裙子,斜挎着一个hellokitty的爱心型小包,戴着一顶渔夫帽,在游乐场的一众小孩里显得尤为精致可人。
“姐姐,爸爸说这个送给你~”妍妍从小挎包里掏出一个方形礼盒:“谢谢你今天能抽空出来陪我玩~爸爸说真是麻烦你了。”
礼盒上赫然印着“ty”的logo,看盒型,应该装的是项链。何意知平时最喜欢戴的那条项链就来自ty品牌,偶尔搭配服装会佩戴手链,手链也是ty的。袁峥平时对她观察很仔细,琢磨了一阵子,才确定何意知最喜欢哪个牌子的首饰。
何意知当然不会接受袁峥送的礼物。更何况她家不缺钱,这些“小恩小惠”完全不会让她觉得心动。
“替我谢谢你爸爸的好意,不过礼物不能收哦。因为我和这个姐姐今天正好也想来游乐场玩,所以和你一起玩并不是在麻烦我。”何意知把礼盒重新装进妍妍的小挎包,摸了摸妍妍的头:“走吧,小宝贝,我们先去哪儿排队?”
“去玩“激流勇进”吧!”妍妍兴奋道:“上次和我妈妈来,她偏不让我玩,我想玩好久了。”
所谓“激流勇进”项目,和游乐场里常规的“峡谷漂流”项目差不多,甚至没有“峡谷漂流”那么刺激,三岁以上的人都能玩。妍妍妈妈不想玩的原因是怕衣服被水溅.湿弄脏;而妍妍则心心念念着想玩这种刺激项目。
三人很快找到了“激流勇进”的排队区。这个游乐项目是每五人坐一条“龙船”,“龙船”在水面平行滑行一段时间后会直冲上一道类似于过山车的陡坡,上坡时水花飞溅,尔后“龙船”进入漆黑的甬道里,据说甬道里还有一个装神弄鬼的设置,会不定期地在一片漆黑中伸出一只“人手”,游客通过甬道时如果运气不好,就会被“人手”突然抚摸头顶,受到惊吓——当然,对于特地寻求刺激的人来说,能被“人手”抚摸头顶大概是走了好运。“龙船”滑出漆黑的甬道以后会有一段急促的下坡,这个时候游客们又会被飞溅一身水花。整场项目玩下来,绝不可能保持衣服的干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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