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风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四四十六
 在如记见到这只老狐狸沉如风不意外,她撩开裙摆坐下后敷衍的笑笑。
 “盛叔!”
 让她意外的是,盛礼鸣也在。
 当初她也只是废了他两条腿,并没有取他性命。
 盛礼鸣坐着轮椅被人从屏风后面推出来,他面色苍白,眼神阴沉,眼前的这副模样让人很难回忆起几年以前他意气风发的样子。
 沉如风抬手给两人倒了茶,“盛叔,礼鸣,喝茶!”
 她是个八面玲珑的女人,端茶倒水这样的事她做起来也是得心应手。
 “盛叔这次喊我来吃饭,是有什么事吗?”她也给自己倒了杯,修长的手指轻握杯壁,明媚的日光下莹润的指头好似珍珠。
 盛叔端起茶杯的动作顿了顿,沉默了一下,“有事是有事,不然也不会叫你来。”
 “如风,这几年你在鸿深势头也越来越盛,不过,你跟礼鸣的婚事你该不会给忘了吧!”
 语毕,盛建华这才端着杯子慢慢将热茶送入口中。
 盛礼鸣沉着目光阴恻恻的盯着沉如风。
 “我还以为是什么事,原来是这件。”沉如风弯唇笑笑,她的左眼角有颗泪痣,一笑起来更是风情万种。
 她轻抿了一下唇角,转头望向盛礼鸣,“礼鸣,你的意思呢?”
 盛叔说的没错,几年前她虽把盛礼鸣弄残了,但联姻这事并没有说要取消。
 这是九叔代表鸿深对开鼎和盛建华的承诺。
 沉如风觉得挺有意思,像他们这种游走在灰色地带的边缘人士,法律和道德的底线可以全部没有,但偏偏看重一诺千金。
 她不免又高看了盛建华一眼,老狐狸就是老狐狸,竟然还留了这么一个后手。
 盛礼鸣突然扯着嘴角冷笑两声,“为什么不?”乍一开口,他的声音有些嘶哑,甚至算得上难听。
 “我只是腿被你废了,又不是其他地方废了。”他清了清嗓子,“我有多想娶你,你会不知道?”
 男人说着枯瘦的手指搭上了沉如风手背。
 沉如风顿时就像被烫到了一样,快速将手抽回,“滚开,别碰我!”
 她动作幅度有些大,带翻了刚刚自己倒的那杯茶,滚烫的茶水如数泼到了盛礼鸣手上。
 盛礼鸣疼的脸色都红了,但他没有出声,猩红着眼睛,慢条斯理的抽过毛巾将茶水擦掉。
 “怎么?不愿意么如风?”
 “你以为废了我双腿你就能逃得掉?”
 沉如风已经恢复了冷静,但心头依旧弥漫着那股说不出的恶心感。
 “想娶我,可以!”
 “挑好日子告诉我。”
 “只是盛公子,你最好是保重,我这样的美人恩,我怕你难消受。”
 ……
 高南的处境并不好过,九叔的惩罚从来都没轻的。
 他瘫在自己公寓里自嘲的笑笑,码头上没死成,险些死在九叔手上。
 当然,九叔惩罚手下的人从来不会自己动手,他扔给高南一把刀,让高南自己表忠心。
 连续两刀下去,高南全部扎在自己腹部。
 
如风 08
 这两刀下去,丢货的事就算揭过。
 高南对自己的身体有把握,扎了两刀虽然完美的避过了脏器要害,但皮肉薄弱,两刀下去流血不说,光是那种撕扯的疼痛就让人难以忍受。
 但高南这人跟沉如风很像,都是对自己格外的狠。
 他去医院处理,医生还没见过这么固执的病人。医生要求打麻醉,高南一脸凶相的拒绝,医生要求留院观察,高南一脸不耐烦的直接离开了。
 他径自回了自己的地方,喝了点水后倒头大睡。
 再次醒来时夜色已经拉开帷幕,房间的空气有股沉闷和腐朽。
 高南头有点晕,体温高的吓人,他很口渴,稍微动了动,浑身上下都疼的厉害。他稍微反应了一下,才记起来自己身上有伤。
 “操!”
 高南低骂了一声,忍着疼痛翻身坐起,房间里黑魆魆的,他才摸索着走了一步就被椅子绊了下,手臂用力往墙上一撑,他感觉腹部的伤口又裂开了。
 冷汗瞬间就从额上渗出了,高南缓了好几口气才缓过那阵疼痛劲儿。
 按开灯,他给自己倒了杯水,咕咚咕咚,一口气全灌下去了。出过汗,浑身黏黏腻腻的非常不舒服,高南想洗个澡,不过低头看了看自己腰间渗血的白纱布,他最终放弃了这个念头。
 他只拧开水龙头,胡乱的洗了把脸。
 镜子里的人眼神猩红,样子狼狈,好像只一天的时间,他就迅速的削瘦下去。
 靠在浴室的墙上,高南摸出烟含上,深吸一口后缓缓吐出烟气。
 一根烟还没抽完,房间里电话响了。
 是黄志成打过来的,高南弹了弹烟灰,眼神眯了眯,抬手把电话接了。
 “大成。”
 尽管看起来有些狼狈,但高南的声音很稳,听起来并不像一个受伤的人。
 “南哥。”
 “你怎么样了?”大成的语气里隐隐还有几分担忧。
 高南冷哼了两声,“死不了,什么事?”
 “码头上找到子弹壳了,应该是开鼎的人放了烟雾弹,引来了条子。”
 “你什么时候方便,我来找你。”
 高南闻言眼神又深了深,“不用,我知道了,我会找你。”
 高南说完直接把电话挂了,开鼎……事发时他第一想法就是开鼎盛建华那个老狐狸在搞鬼,果不其然。
 一把老骨头了,都是半截身子埋到黄土里的人了,看来是真的活腻了。
 高南沉默了一会儿,又抽完一根烟,这才重新拿起手机。
 他拨给沉如风,那个想看他好戏的女人。
 现在他搞成这个鬼样子,她应该很得意才对,想到沉如风这张明艳的脸,高南嘴角闪过一丝苦笑。
 真是一个无情的女人,睡完就让他滚,说她拔吊无情也不过分。
 嘟嘟嘟……
 嘟嘟嘟……
 电话响了好多声,并没有人接。
 高南没再打了,按了电话,套了件黑色t恤径自出门了。
 电话没打通,他开车去了她公寓。他到的时候晚上八点,不过很不凑巧,还是扑了个空。
 整个屋子里空荡荡的,除了地板上蹲着的那只黑猫。
 高南没好气的踹了它一下,“滚开,小畜生。”
 “你妈呢?”
 “打电话也不知道接,手机揣口袋里是当个摆设吗?”
 黑猫听不懂高南的话,一脸高冷的看了他两眼,喵喵两声后,轻盈的跳到窗台上走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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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风 09
 高南等到九点还是不见沉如风人影,自己又歪在沙发上睡着了。
 沉如风是十点一刻才到家,晚上喝多了点酒,阿泽送她到楼下,她险些走不稳。
 “叁小姐,你怎么样了?”阿泽伸手虚扶沉如风一把,微微下压的眼神藏着担忧,“我送你上去?”
 沉如风潮红着脸摆了摆手,“不用,我自己上去,你先回去吧!”
 阿泽不放心,一直到沉如风上了楼才开车离开。
 沉如风拥有漂亮致的鼻子和灵敏尖锐的嗅觉,她甫一进门就闻到了一股闷热的潮气和淡淡的血腥味。
 天气很热,屋子里没开窗也没开空调,她忍不住掩了一下口鼻,抬手扇了扇风。
 “搞什么鬼?”沉如风小声抱怨,这股怪味让她顿时酒醒了不少。
 啪的一声按开灯,黑猫立即跳了过来,喵喵两声,挨着沉如风的腿蹭,它的猫粮吃完了。黑猫爪子很利,把沉如风丝袜挠的抽了根丝。
 “走开!”她咕哝着把黑猫踢走了。
 房间灯光骤亮,沙发上的人也醒了。高南难耐的动了动,但并没有起身,只是抬臂遮了遮自己眼睛。
 他现在是伤残人士,移动一下都很困难。
 “回来了?”高南声音较之前更嘶哑,他还在发烧。
 听到高南声音,沉如风楞了楞,“你怎么在这里?房间里什么怪味?”
 她皱着眉开了空调,然后又开了窗。
 “找你。”
 “打电话你为什么不接?”高南明明在质问,但因为病弱显得没什么气势。
 沉如风嗤了一声没答话,摸出根烟含上。
 高南可能搞错了自己身份,他算个什么东西,打电话她就应该接?
 高南瘫在沙发上看了抽烟的女人两眼,见她没有要搭理自己的意思,他撑着身子缓缓坐起。
 “你少抽点烟,也不怕得肺癌。”
 沉如风踢掉高跟鞋靠墙站着,空调的冷风打在头顶,吹的烟雾四处弥漫,她整个人都笼在一层阴影里。
 中午的那顿饭吃的如鲠在喉,沉如风一整天都很烦躁。
 她又淡淡看了高南一眼,“你怎么进来的?当我这儿是你家啊?”
 “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高南忍着痛缓缓走到沉如风身边,抬手抽走她手里的烟,抽了两口后直接掐灭扔进了垃圾桶。
 “你干什么?我还没抽完!”沉如风见状,软着身子要去拉高南的手,她重心不稳,整个人几乎是扑进他怀里。
 沉如风个子不矮,168cm,但体重只有90斤。搁平常高南一只手就能把人抱起来,今天他却虚虚往后退了两步,咧着嘴抽了两口冷气。
 “你轻点,你想弄死我?”
 “我腰上有伤。”高南没打算隐瞒受伤这事,最主要是想瞒也瞒不住,沉叁小姐的眼线到处都是,不然也不会找她帮忙去查内鬼。
 沉如风闻言,表情楞了楞。
 她晚上有饭局,酒喝的有点多,此时反应慢半拍,难得的透出几许傻气。
 她慢慢站直身子,面露疑惑的看着他。
 “码头的事,扎了两刀。”高南苦笑一下,撩开自己的衣摆。好无意外,白色的纱布又开始渗血。
 他现在这情况,待在医院才是最安全的,否则很容易感染。
 
如风 10
 沉如风见状,两道好看的眉毛又忍不住拧了拧,难怪一进门就闻见了血腥味。
 “九叔动的手?”
 “不是!”
 “九叔叫人动的手?”
 “不是?”
 “那是什么?”问了几句都不是,沉如风不是那么耐烦了。
 “自己动的手呗!”高南又靠在墙上笑了笑,冷汗涔涔下滴,面色苍白如鬼。
 “渗血了,家里有药箱吗,帮我处理一下!”他要求的理直气壮,两人站的位置就是出风口,在极冷和极热之间,男人似乎在发抖。
 沉如风眼神迷离的打量着高南,并没有因为他的狼狈样子有丝毫的心软。
 “滚出去,我要休息了。”女人低声说完,转身就要往浴室去。
 然没走两步,身后响起了扑通一声,高南高大的身躯直接倒在地上了。
 这可让沉如风犯了难,她又忍不住拧着眉低骂了一声。
 “高南你给我醒醒。”她折回墙边,蹲下身伸手去推地下那人。
 高南紧闭着眼,一动不动,?沉如风伸手往他脸上摸了摸,这个混账东西在发烧,难怪刚刚看起来眼睛那么红。
 她又拍了几下他的脸,低声和他说话,“高南,醒醒,再不醒我叫人来了。”
 昏迷的人还是没反应。
 “快醒醒,再不醒把你扔出去喂狗。”沉如风应该并不是担心,她只是很烦躁,她并不想高南在她家里出事,不然少不了会多出很多麻烦。
 刚刚跳开的黑猫似乎也被沉如风的声音吸引到,喵喵叫了两声后轻盈的跳回。
 它盯着一双绿眼睛好奇打量地上的人,那个庞然大物刚刚对它并不友好,黑猫绕着他走了两圈,最后伸出爪子啪的一声拍了一下高南的脸。
 高南还是没醒。
 黑猫的动作一下把沉如风看乐了。
 “你还真是不招待见,也不知道你有空就往这儿跑什么?”
 沉如风撑着墙壁慢慢起身,今天晚上的酒是好酒,只不过她红的和白的喝混了,脑子又一阵一阵的开始晕了。
 她去接了杯温水,然后捏开了高南嘴角,一点一点的灌了下去。
 “咳咳……”
 “咳咳……”
 刚刚一直没动静的人这会儿终于醒了,轻咳了两声,腹部传来的疼痛一点一点的拉扯神经。
 看见地上的人睁开了眼,沉如风又扯着嘴角笑了笑,表情很冷淡。
 “醒来就起来。”
 从高南的角度看,面前的女人逆着光,橘色的灯光包裹着她的面庞,一如初次见她时那样美丽。
 像一朵妖冶的黑色大丽花。
 见她笑,高南也笑笑?,“我起不来,拉我。”他很配合的伸了手。
 沉如风没动,“我现在去洗澡,一会儿我洗完后不想再看见你。”
 “要么你自己走,要么我打电话让阿泽把你弄走。”
 “你想发神经自己滚去医院发。”
 高南还是躺着,沉如风的公寓只自己一个人住,客厅的面积并不大,高南身材高大,就这么直挺挺的躺着,更显空间逼仄。
 “担心我啊!”他虚弱的笑容带上点不正经,“送我去医院啊叁小姐。”
 “你死在这里我直接送你去太平间。”
 
如风 11
 沉如风洗完澡出来,屋子里的人并没有离开。
 高南不知道从哪里把医药箱翻出来了,脱了t恤在解自己腰上纱布。纱布渗血看起来有点恐怖。
 沉如风穿着黑色的吊带睡衣,裹着一个大毛巾在擦头发,脸上脂粉洗去,眼角的泪痣更显楚楚动人。
 她就靠墙看着他,没有半点要去帮他的意思。
 “沉如风,过来帮我一下。”高南很小心,但毕竟一个人操作肢体非常不协调,动作缓慢又迟钝。
 沉如风眯了眯眼,表情很嫌弃。
 “你真有意思,两刀下去不怕出人命么?”
 高南冲人挑挑眉,“我自己不动手,九叔动手你觉得结果会更好?”
 “你也挺有意思,有时候看着明,有时候看着蠢的很。”高南嘴毒起来也丝毫不留情面。
 沉如风头发擦着擦着就开始走神,也不知道是没听到对方的话还是怎么着,她难得的没有回嘴。
 高南解开纱布后,拿了根棉签朝沉如风扔了过去,“想什么呢叁小姐,过来帮我一下。”尽管喊她叁小姐,高南的语气并不见得有多恭敬。
 沉如风被砸到鼻尖,似乎被吓到了一样,忍不住缩了缩肩膀。
 “你干什么?有毛病吗?”她抬手就把自己擦头发的毛巾罩着高南脑袋扔过去。
 高南虚虚退了两步,直接倒在了沙发上。
 “嘶~疼死了!”
 “快过来,帮我一下。”他将声音压下去两分,再开口的语气倒是显出几分落寞。
 沉如风盯着他看了会儿,没说什么,最终沉默的走了过去。
 她自己这几年,大大小小的伤也没少受,处理起来伤口也算是得心应手。
 拿过碘伏擦了擦手,她向高南靠了过去,“躺好。”
 高南蠕动两下,乖乖躺好。、
 沉如风将沙发边的台灯打开,又将光线调亮了一些,她将头微微低垂,认真给他伤口消毒。
 “九叔还有其他安排吗?”
 “什么安排?”
 她说话的时候,温热的呼吸拂在他小腹上,带起一阵酥酥麻麻的痒。再加之她现在伏趴的位置很尴尬,他竟忍不住有几分心猿意马。
 男人就是这么可耻的生物。
 “丢了货,两刀就算放过你?”
 高南克制的笑了笑,伸手撩起了沉如风一缕湿发,略显粗糙的指腹蹭过女人的颈脖和耳垂,沉如风敏感的颤了颤。
 “狗爪子拿开。”
 高南顺势在沉如风下巴上捏了一下,“也不完全算。”
 “给我半个月时间养伤,然后去桑普,给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
 “去桑普?”听到这两个字,沉如风的动作明显一顿。
 “怎么了?”高南也有察觉,语带关切的询问。
 不过沉如风很快恢复如常,“没什么?”
 她一直是个情绪放很自如的人,她不愿意说的话,不愿意说的事情,任谁也勉强不了她。
 但高南还是察觉到了她情绪的异常,她今天晚上似乎频频走神。
 “怎么?想跟我一起去?”
 “欢迎之至!”
 沉如风没搭理,只是加快了自己手上的动作。消毒,上药,包扎,最后熟练的打了一个手术结。
 “你身上的伤,如果不想死的话应该去医院。”
 “包好了,你可以走了。”
 
如风 12
 沉如风从沙发上起身,有条不紊的把纱布和药物放进药箱。
 高南也撑着身子坐起,新上的药里有少许麻醉的成分,包扎过后,痛感都没那么明显了。
 “手法不错!”
 “去把头发吹干,当心着凉。”他眨眨眼朝他笑。
 高南沉默或不笑的时候五官格外凌厉,但他弯着眼睛笑起来的时候却很温柔,尤其是他还在发烧,眼神湿漉漉的,他就这么可怜兮兮的看着你,似是能把人的心都勾走。
 可惜黑色大丽花的心肠很硬。
 “你不走吗?”她沉着脸质问他。
 “我洗个澡就走,你先睡。”
 沉如风骤热睁大了眼睛,似是很疑惑,她想说你都这样了还要洗澡?或者是才刚刚换好药你就要作死?但话到嘴边又被她生生忍了回去。
 “随便你,洗好就滚。”
 他是死是活,跟她并没有太大的关系。
 高南捡起沉如风刚刚擦过头发的大毛巾,往腰上缠了两圈后,迈步往浴室去了。
 不过片刻,浴室里响起了哗哗的水声。
 沉如风这会儿觉得酒劲儿突然上来了,脑子晕晕乎乎的,她头发也没吹,直接歪在床上了。
 迷迷糊糊里,她想起了白天发生的事,想起了她跟盛礼鸣之间乱七八糟的过往?,呵呵,早知道就应该废他叁条腿的。
 她还想起了桑普,想起了久远到她似乎都要忘记模糊影像。
 高南洗好澡出来,床上的女人已经睡着了。
 沉如风的公寓里有他衣服,他翻出来一件自顾自的套上了,他刚刚洗的很小心,包好的地方没被弄湿。
 他是准备走的,可是走到床边,看到了女人的睡颜,他突然又改变了注意。
 高南小心翼翼的弯腰,伸手拍了拍沉如风的脸色。
 “沉如风,醒一醒。”他拍的很轻,喊她的声音也很轻。
 沉如风微微动了动,却只是伸手盖住了自己耳朵。
 她现在的样子特别像屋子里那只慵懒的黑猫,睡觉被吵到了,她很不情愿的伸手盖住自己耳朵。
 高南的眼神变温柔了,盯着她看了很久。
 她醒着的时候总是张牙舞爪的,从来都不肯给他好脸色看。
 只有睡着的时候才有片刻的宁静和温柔。
 高南头再往下低了点,腰上的疼痛已经被他忽略,他只觉得呼吸里身体里满是她的气息,她的香味。
 他的吻轻轻落在她额上。
 关了灯,高南也上了床,轻轻的沉如风身后躺下,脑袋一偏,直接将头埋在了她的颈窝里。
 沉如风睡了一会儿,就觉得有什么东西压得她喘不过气,她想翻身,微微一动才发现腰间横了一只手臂。
 她瞬间清醒过来了,高南那家伙没走。
 “松开你!”手肘轻轻往他胸膛上捅了捅,沉如风想起身。
 高南本来就没睡着,这会儿闷闷哼了两声。
 “别动好吗,你碰到我伤口了,好疼!”他的声音很低很软,于静谧的夜里透出几分真诚。
 沉如风身体僵直了一下,最终还是慢慢的倒在了她怀里。
 “不是让你走么,你怎么还在这儿?”
 高南却将胳膊了,头又往她的颈脖深处埋了埋,闷闷的声音从女人锁骨的方向传来。
 “怎么总在赶我走,你的心是不是石头做的?”
 “狠心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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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风 13
 次日高南醒的时候,沉如风已经不见了,她换下的蕾丝睡衣乱糟糟的扔在床尾。
 高南靠在床头眯着眼睛看了会儿,心头无端又升起一股燥热。他只是腰上有伤,其他位置还是正常的很。
 他看着撑起的小帐篷,怒其不争的伸手戳了戳,“给我老实点。”
 沉如风什么时候起床的,他完全没印象。
 抓过手机,高南给沉如风拨了个电话,但毫无意外的,根本没人接听。
 高南再一次肯定,这个女人的电话就是摆设。
 在沉如风的香闺里休息了一晚后,并没有加速高南身体的恢复,相反的,他折腾来折腾去,伤口有恶化的现象。
 大成下午来找他,看他这副要死不活的样子,直接将人弄到医院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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