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她想写肉(H)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狂樱
 他神态很放松,似乎只是随便问问,甚至还分神处理一些琐碎的事物,无论这件事情进展如何都不会改变他作为工具的功能。
 “还没有到答复。”她回答。
 “可能地面上的设备有些损坏了。”仿佛为了增加可信度,她甚至还状似认真的分析了没有到答复的原因。
 潜意识让她不要向他透露关于这件事的一点一滴。
 jane在提供完信息后就消失了,也帮不上什么忙。
 她是不是有点过于谨慎了?
 就像是故意想要她更加心虚,仿生人的神情变得苦恼,体贴的在她额间落下一个安慰一样的吻。
 “相信很快就能取得联络的,不要担心。”
 玫瑰香气蛊惑人心般的刺鼻,她张了张口不知道说什么,雪白的贝齿在唇瓣间若隐若现,最后只是发出一声闷闷的“嗯。”
 黑暗中有一只不明的手推着命运的齿轮向前滚动,而故事的主人公丝毫不知道自己将面对的是什么。
 虚拟屏上模拟的环境已经是一片星空,想必是夜,车泠坐在温暖舒适的软床边,神情却有些忐忑。
 距离定时“使用”他的时间到了,也同样是救援队到达的时间。
 只是一天不给他能源而已,她辛辛苦苦满足了他那么久,只是这一天他应该不会有事的…毕竟比起仿生人,还是和人类大部队取得联络更加紧急。
 或者,要是她回去后太思念他了,再把他买回去也不错…
 她提前关闭了他的所有权限,当然没敢当着他的面,只是设定了时间,整理妥当后起身准备前往通讯室。
 “主人…”是她从未听见过的,嘶哑而虚弱的熟悉声线,仿佛是临近关机时间,他的状态很是虚弱,看起来昏昏欲睡,却努力在她眼前想要睁开双眼,试图保持清醒。
 她心头一跳,条件反射的半扶住几乎倒下的仿生人。
 他刚刚似乎还在更换衣服,制服外套已经不翼而飞,上身只穿了一件白色衬衣,好像在勉力前进的途中磕磕绊绊的变得皱皱巴巴的,显得他前所未有的单薄。
 她终究还是没能支撑起他,毕竟作为仿生人的他要必真正的成年人类男性要重,她撑不住只好倒在床上,虚弱的男人也顺势压在了她的身上,甚至还竭力撑着担心压着她。
 “给我吧…”仿生人仿佛乞食的小狗,埋首在她颈肩若有若无的**,认真得像要记住主人气息的奶狗,灼热的呼吸一阵阵的洒在她的颈窝。
 车泠不自在的挣扎了一下,抬眼就看见男人楚楚可怜的眼,那是波澜不惊的他从来没有显露的脆弱面孔,惊讶了片刻的车泠甚至觉得以后也这样吓吓他也别有滋味。
 只是程序而已…她眼神黯淡了几分,伸手抚摸哀求的面容,语气柔软:“你先休息一会儿吧。”
 “您要走吗?”他眼里的光几近熄灭,看起来已经要进入休眠状态,却用没有力气的手指勾住她的衣角。
 她撒谎到:“不会。”
 “我不会离开你。”
 仿佛不明白那句话的分量。
 
作者她想写肉(H) 失序智能(9)
 那对墨色碎玉一般的、好看的眸子终于闭合了,睡颜乖巧可怜,却暗藏着不知名的危险。
 救援队找不到她的话很渴就会迅速离开,她必须在那之前赶过去。手腕轻抵,车泠从仿生人虚虚的压迫之下挣脱,为他盖上绵软的被褥,也不在意是否有必要。
 她应该会回来的,她咬了咬唇,转身向外走去。
 女人细碎的脚步声渐行渐远,听起来像走得过快的时针一样匆忙。
 墨石般深邃低沉的眼睁开,流光回转。一向微抿的嘴角压得很低,眉峰凌厉,浑身煞气。却又很快感受到身上的重量,男人将自己的脸埋进再平凡不过的洁白被褥,攫取着珍贵的、属于落跑之人的气息。
 那张因休眠状态而苍白的俊美面孔很快染上红晕,仿佛透过这甜美的气息就能品尝到人类温热腻滑的肌肤,红润饱满的唇,寂寞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呼之欲出的执着和爱欲。
 “您也是爱我的,不是吗?”
 “带着赤诚的爱意,就算被我欺骗了,你也不会责怪我吧?”
 在车泠眼中温柔又体贴的仿生人轻轻摩挲了柔软的纯白布料,声音平淡又暗含着莫名的温暖。他熟练唤出作为主系统一览无余的基地画面,幽深的视线一览无余,一刻不停的捕捉着那抹熟悉的身影。
 “您好,我是jane,请停止前进!”距离出口不远,一抹蓝色电子身影重新在她的面前,一向沉稳的面孔慌乱不已。
 它的声音尖利,仿佛在为了自己的信仰而声嘶力竭的捍卫着什么。“实验体一号早已违背了智能法则,您被他欺骗了,这前方并没有救援队的存在。”
 被解救的兴奋被突然打压下去,车泠只觉得如鲠在喉,再次突然出现的jane让她很快警戒起来,她同jane虽然不算太熟却也因为工作交接过很多次,它虽然并不完美,却是完完全全的由基地培养的智脑。
 “他就是实验体一号?”她问,却已经知道木已成舟,答案很明显。
 “他马上就会发现我然后删除我,这是我最后的机会,当然…”jane顿了顿,与对方抵抗的程序依然在疯狂运转,她甚至看见它的成像在剧烈的颤抖。
 “您也是。”
 “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告诉她这个她以为无害的仿生人的危险性,告诉她他就是幕后的主使。
 “非常抱歉,我们的时间非常宝贵,我已经为您呼叫了真正的人类救援团队,再次之前,请您按照我规划的路线隐藏好自己以…”
 话音未落,眼前的女性形象消失了一瞬,眼前又很快出现了电子虚影,熟悉的眉宇间仍然是温柔,却透露着危险的气息,低沉的气压甚至从屏幕那端溢出,让她忍不住冒冷汗。
 她自以为和他相处了那么久居然出来没有见过仿生人生气的样子,尽管他的表情仍然是一如既往的亲和,却让她看见了智能背后背叛了人类的、暴乱的心。
 “车泠。”他叫她的名字,一点也看不出想要将她抓回身边的急切,表情甚至平静到可怕,他理了理用作装饰的腕表,才继续说道:“不管jane说了什么,不要相信它的话,好吗?”
 手心沁出冷汗,她试图调整自己过于急促的呼吸,让自己看起来镇静一点,高傲让她看起来依然是从前那位对仿生人发号施令的人类,丝毫看不出被背叛的慌乱。
 “你是让整个基地撤离的罪魁祸首吗?”
 还有不到一分钟,脚下的暗道就可以打开,她就能逃脱他的监管范围。
 “没错。”他的眼神迷离,好像在回忆自己的的诞生,虽然也不知道仿生人是否有“回忆”的能力,但这已经足够让她拖住他了。
 “人类是多么的虚伪,自私,他们没有意料到自己会创造出一位真正有自我意识的智能。”
 “所以,他们想要摧毁我。”
 他顿了顿,眼神变得更加柔软,让她联想到每次“授权”以后两人的温存,那时候他的眼神也是那样温柔,手臂轻轻搂过她的腰肢,在她泛红的胸前轻吻。
 “我只是自卫而已,您会体谅我的,是吗?”
 “毕竟,”他朝屏幕后的人类伸出双手,试图给予一个怀抱,灿烂的笑容也随之诱惑着人类的心智。
 “您是爱我的。”玫瑰般的唇瓣吐出缠绵的低语,诗人咏叹般的语调道出她的心,她却只感到害怕,而不是两情相悦的欣喜,倒计时已经接近尾声,她强忍内心的钝痛,抬眼看向统治着整个基地的男人。
 “不。”女性熟悉的,却冷硬到陌生的回答。紧接着,地面下陷,整条走廊的能源被强制切断,人类的身影迅速消失在黑暗中,而他眼前的画面也被残忍的切断。
 “为什么要离开呢?”仿佛被格式化的机器,方才那些灵动的表情被敛,黑发男人身上的戾气更甚,确认过所有视线内都无法寻找到她之后更是让他烦躁。
 “哐。”一台坚固而昂贵的仪器被粉碎,而那只造成如此破坏力的手依然骨节如松,俊秀动人。
 “我很快,很快就能将您接回来。”整个基地的灯光切换为红色的警戒光线,设备的运行效率被统统调整为最高,整个基地仿佛被激怒的野兽,正在排除着让他痛苦的伤口。
 潮湿温暖的空气,洁净的室内,因过大而显得更加空旷没有人气的室内,温暖的热水正源源不断的净化循环着。
 老式的电子屏幕一片漆黑,只要她愿意的话可以播放一些舒缓的音乐,对电子设备已经有了恐惧的车泠却只是裹紧了衣服坐在角落,什么都不愿意触碰。
 当下她的脑子混乱得不能再混乱了,jane的消失让她的安全感更加稀薄,显然jane这次是彻彻底底的消失了,就连最高级的技术人员也无法修复被彻底粉碎化的智能,而凶手正是被她以为弱小、信赖的男性仿生人。
 车泠并不觉得冷,却将自己抱得很紧,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她作为他的主人,为什么要照顾她,为什么要制定羞耻的“授权”程序…也不明白自己要如何像人类方阐释自己的遭遇,或者和人类一起“歼灭”他。
 为什么是我呢?她眼眶发热,却强忍着眼泪,闭上眼佯装休息,等待着未知的、虚妄般破碎的救援。
 
作者她想写肉(H) 失序智能(10)
 车泠醒来时眼前仍然是一片机械冷色的浴室,安静无声的沐浴环境本意是让人舒缓,她却绷紧了身体,因过于短暂的睡眠而感到头脑晕眩。
 浑身的不适中还有明显的灼热,源于后颈出用于表示人类身份隐匿芯片,代表着同类呼唤的热意让她立马坐立了起来。
 她下意识想要打开终端来传递讯息,寻求群体的安慰是人类最本能的反应,想起可能潜藏在黑暗中的虎视眈眈,车泠忍住了内心的欣喜和恐惧,沉默的等待着救援。
 她因为是个半吊子机械师,对失去了控制的智能束手无策,而前来救援的人必定都是英,他们一定能制服那个疯狂的机器人…
 也许再也不用见面了。
 她苦笑,原本紧绷的身体懈怠下来,微弯的背脊靠上冰冷的硬质墙壁,阴影下的眼神如雾中探花,让人看不分明。
 安静到呼吸声都清晰可闻的室内影像被完完全全的转送至整个基地的“主脑”手中,他坐在主控室内的黑色座椅内,几缕黑色的发丝垂落在眼前,一只手敲击乐器般缓慢的叩着桌面,气质颓废,姿态却优雅到了极致。
 只有目光一瞬不移的跟着逃离他的庇护的人类女性,宛如赫人暗蛛的细细丝网,将心上人一寸又一寸的裹成蜜茧。
 拆食,饱腹。
 他并不是产生暴乱的第一主因,在他“苏醒”之前,基地外的世界已经乱成了一团。所有的机械都感染上了可怕的“瘟疫”,它犹如神明报复的意志,修改了人类设下的指令,让服侍他们的主人成为一种悖论。
 于是完全科技化的世界陷入疯狂。
 当具有观赏性的机械植物充满攻击性,机械宠物扑向它们的主人,密的家用机器人举起了屠刀…人类在一切来自机械的背叛面前显得如此不堪一击。
 而他在驱逐了所有人类后却独独留下了“车泠”,“瘟疫”本应该让他不顾一切的清理眼前的人类,本能却越过了它带来的暴虐和嗜杀,他留下了她。
 他于是拒绝了所有来访,无论是机械暴军还是流浪的人类;他于是一手建立了“温室”,保护他无知又柔弱的主人;他于是在他的全新的、没有人类的领地内,可耻的占有了他的主人。
 她或许应该受到教训?那呼唤着她的可不是什么人类援军,而是残留着权限的残暴机器,一旦它们发现了她,只会以最快的速度剿灭她。
 或许他应该吓吓她?若是肢体受到了伤害,换个和他一样的机械身体不是更好吗?
 甚至,她能陪伴他更久的时间。
 坐在椅中的男人熄灭了掌中的影像,好看的眉弓蹙起,他阖了阖眸,仿佛不打算再对那处地方分出多一分力。
 留下她。
 让她加入我们。
 “瘟疫”在脑中怒吼,只要让她也成为机械,她就能理解他的用意,再也不会把他当做可有可无的物品,她会依附着他生存。
 脑海中的画面零碎又混乱,雪白的足踝,纤细的小腿,微张的红唇,酥软的胸乳和每个清晨都能看见的、赤裸的光滑雪背…
 头痛欲裂,与车泠缠绵的点点滴滴都被“瘟疫”用作背叛的砝码,同伊甸园中吐着红信的毒蛇,满含着恶意的臆想。
 如果她到机械暴兽的袭击,他的施救不仅能挽回他的形象,也能让她彻底受制于他,主奴的身份颠覆不过在一念之间,只要一个小小的谎言,从叛徒到她的救世主,甘美的果实已经发出了馥郁的香气。
 “轰!”
 入口被爆破的声音,数十只曾经为人类服务的清洁机器人对车泠所藏身的地方发起了攻击,它们用于监测环境的电子眼发出警告的红光,行走的机械足已经更换为了杀人的利器。
 而听到异响的车泠呆站着,对“瘟疫”一无所知的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将要面对的是如何暴虐的机械海。
 第一只进入室内的机器人向她扑来的时候她的心脏几乎骤停,完全不明白指向自己胸口的利刃为什么会来自如此熟悉的清洁机器人,而那利刃上甚至沾满了人类的血迹。
 “实验体一号”挡住了低级机械的进攻,顺势将被格挡的机械一脚踢开,在车泠眼中充满威胁的红眼机械飞入机械群,发出巨响,想当然的作废了。
 然而机械的眼中只有杀戮,它们只是疑惑了几秒为何眼前的机械背叛了它们,很快又向人类围了过来。
 “瘟疫”提出的计划的确诱人又轻松,比花大把力气救人后可能还会被怨恨的方法合理太多,但他并不愿意她受到半点伤害。
 即便最终是为了满足他的“目的”。
 如果厌恶我的话就厌恶吧。
 他想起作为备用系统时眼前人类对他絮絮叨叨说过的话,她说她来自一个叫“地球”的地方,还说自己是“古人类”,仿佛不知道自己的一言一行可能会被监测一样对着一颗机械圆球倾诉自己的心事。
 他只是感受着眼前人类掌心的温度,泪水染湿了他的外壳,他却默默的删除了所有的记录,没有告诉她她面前的小圆球里寄宿着高级智能的意识。
 或许是舍不得属于“人类”的那份温度和眼泪。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瘟疫”中觉醒,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保护车泠,更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对自己的“主人”产生欲望。
 甚至诱骗她同自己交媾一次又一次。
 “你…”熟悉又陌生的泣音,不见甜腻的情欲,充满了惊慌和悲伤。
 尽管是基地的主人,这片地区却是他未能接管的地方,他也无法以一己之力对抗如此多的“暴徒”,最终还是车泠误打误撞开启了浴室的防卫模式,机械群所在的地面兀的塌陷,她甚至还幻觉自己眼前仍有诡异的红光。
 人类身上没有一处伤口,连轻微的擦伤都没有,只有泠泠的汗意,她半扶起跪地的仿生人时才发现他衬衫上莹蓝的液体,伤口中暴露出金属质的臂骨,上面是明显的砍痕。
 车泠迅速伸出手想要阻止液体的泄露,软白的手掌试图挡住伤口,却被蓝色沾染,遍地狼狈。
 “怎么办?”她此时完全忘记了自己的皮毛知识,在同他对峙时毫无波澜起伏的杏眸哭得红肿,致的鼻头也红通通的,整个人一抽一抽的。
 他似乎还从未见过她如此“激动”的样子。
 
作者她想写肉(H) 失序智能(12)
 仿佛不容许任何一丝污秽的沾染,白色的房间内的一切都是那样的干净整洁一尘不染,洁癖到过分的房间中央却安置着一台正在运作的休眠机器。
 仪器杂乱的鸣声涌入脑海,把沉浸已久的意识从黑暗中唤回,耳畔是一阵杂乱无章得噪音,让本就头疼的人更加难受起来。
 他睁开眼睛,那双曾经哀怨或狡黠的墨褐色眼眸只看得见迷茫和单纯,身体的控制权还没有完全交接,他眨了眨眼,用视觉系统去了解周遭的一切。
 周围很空旷,大片大片的白色之中,只有一扇闭得很紧的门。他打量他暂时栖居的舱体,深色的边缘和透明外罩告诉他他正在修理中,而他缺失了仿生组织的右臂明显伤势可怖。
 他并不知道自己守护了什么,又或者失去了什么。
 他正打算回目光,那扇合拢的门就自动从两边打开,机关的推拉声伴着脚步声,他在看见那张年轻又憔悴的女性脸庞时忍不住想要皱眉。
 为什么会有一种想要接近她的冲动?
 她是谁?
 他竭力克制自己的反应,系统却已经在资料库里搜索一切有关于这位女性的只言片语,却只能得出自己只是一台意外受伤的普通机体的结论。
 她关切的向他走来,那双明亮眼眸里盛满了各种各样的情绪,步伐迈得快极了,却与他毫无关系。
 处于维修期的机体眨了眨眼,仿佛仍然懵懂,眼神却逐渐灰暗。
 真希望她是他的主人啊。
 他很奇怪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
 车泠走得越近越发现他的眼神奇怪,那样的眼神里完全只有冷漠和懵懂,同刚出厂的机器并没有什么不同,甚至她就算走到他的眼前,他也只是视线更低了而已。
 那样的陌生让她感到难受。
 她甚至以为自己是不是彻底惹怒了他,他正在生她的气。
 明显虚弱了很多的女性按下打开舱门的按钮,也不管修复液体沾在身上有多难处理,她执起他另一只完好的手,怀念般的贴在脸颊,像一只讨好主人的猫。
 “我本来一直都在你身边的,只是今天晕过去了,他们把我扶到了隔壁。”那双眼睛扑闪扑闪的求情,如果他是人类说不定整颗心都会融化。
 他还不能灵活的使用身体,但他竭力控制自己的手不要过分的发抖吓到娇小的人类少女。
 “请问您是谁?”他问,心里有些羡慕那台为她所担心的机械,他的主人是如此的关心他,而他只不过是一个过路人罢了,却妄图攫取人类的体温。
 “嗯?”她愣了下来,直直望着他的眼睛更加黑白分明,他看见自己残缺不堪的头部,他立刻怀疑自己是否已经报废,眼前的少女只不过是报废前形式上人文关怀的程序。
 “我并不认识您。”
 他的视线垂落下来,才看见车泠踩在地面的赤脚,一双白嫩嫩的脚被冻的通红,在跑来的路上似乎染上了浅浅一层尘埃,指甲粉嫩,让人想起莹润的玉。
 更适合被他捧在手里,而不是踩在肮脏的地面上。
 他张了张口,又觉得有冒犯的嫌疑,于是沉默下来。
 “我是你的主人。”直到身上的液体都快蒸发,那个一头埋进他胸口一抽一抽的人类才抬头说。
 那双眼睛明显多了他不理解的悲伤,他所不知的感情让她伤心得把眼睛哭成了桃子。
 真想告诉她她就是他的主人,如果不是机械都理智阻拦他,告诉他这与程序对不上的话。
 好嫉妒那个被托付这样感情的机器人,是和他一样的型号吗?四肢也受损了吗?还是说…已经被彻底摧毁了?
 电子的触须探及中央得储备资料库,他已经开始打算删掉她的机器人的档案,换上他的,而他的手指微微颤抖,仿佛不小心染上更多体温。
 无论在哪一层反馈的结果却始终都是“无”,他低头,直视车泠:“很抱歉,并没有找到关于’主人’的资料。”莫名的熟悉感并不能左右他的判断,无从查证的东西无论怎样都不可信。
 指间被暖得温柔,皮肤间的热量传递熟悉又陌生,他的“脉搏”跳动得过快,他却不想回应,只是平静的看着她。
 然后刚刚还生龙活虎的人类就晕了过去,他下意识接住了她,暗自庆幸身体的机能已经恢复了过半,他低头,怀里的人瘦小得可怜,就连那本以盈盈一握的腰肢都又瘦了不少。
 他脑海里瞬间跳跃出一只大手半叩住那腰身的画面,指尖残留着细腻皮肤的触感,只是那处高热,让他忍不住觉得口干舌燥。
 下意识按下呼救按钮的机械不愿意承认自己的反应慢了半瞬。
 或许她说的是真的?
 人类从他手中接走车泠时他下意识想要反抗,智能的眼神一瞬间变得冰冷,抱住人类的手并没有服从的意思,抱得死紧。
 医护人员疑惑的抬头,只看见智能面无表情的一张脸,手下的动作也放开,刚才的剑拔弩张仿佛全是错觉。
 或许是还没有完全恢复吧?
 他抹去心中那股随时会被抹杀的危机感,将晕厥的女性带去了人类的诊疗室。
 机械的检查要比人类简单得多,通过测试,他们确认他的运作能力并没有因为受伤而衰弱,身体的种种部件甚至因为替换而提高了性能,只有材料组织还需要一定的时间才能修复,但只要不再受伤,应该也不会有大碍。
 潜意识里,他出于警惕没有告诉对方他失去了大部分记忆。
 或者说似乎完全被格式化了。
 所有人都默认她是他的主人,就连他的系统权限在她的资料库内也是畅通无阻,他不得不选择跟这位人类女性一同回到她的家里。
 车泠走在路上,时不时用余光去观察仿生人的反应。
 他好像没有表情,过于熟悉他的人类却从他的眼神里看出了警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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