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她的船(1V1,H)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蹦蹦号飞车
 他们还有对话,基本都是很没营养的emoji,却弥散着青春专属的荷尔蒙火花。
 时间轴下拉,他们的互动很快无疾而终。具体发生了什么,万姿不知道。
 她唯一知道的是,四年后在她眼前,他们相遇了,还是在梁景明寥落的时刻。
 静音,锁屏。抬眼看他们还在聊,万姿原路返回,从另一小径走回餐厅。
 一路上她都没什么表情,什么想法都没有。仿佛有一片片雪花慢悠悠飞旋下落,遮盖住心底的声音。
 原来刚才梁景明一直不说话,就是这个感受。
 人被伤到某一个程度,就变得无知无觉了。
 “去个厕所能这么久?”
 推开餐厅门,丁竞诚抬眸看她。
 “顺便吃了口屎。”万姿淡笑。
 没什么好失去的,也没什么好怕的。连她的癫狂前男友看起来,此时此刻也格外柔和。
 “怎么,是不是看到你小男友的前女友了?”
 “他不是我男朋友。”万姿顿了顿,“什么前女友?”
 “刚才上菜的服务生对吧?”丁竞诚笑,“是挺靓的。”
 “你怎么知道她是jo的前女友?”万姿笑得更疲,她连掩饰的力气都没有了。
 丁竞诚没说话,只定定看着她。金丝边眼镜后,一双眼睛光芒玩味。
 “因为男人看前任的眼神,都是一样的。我看得出来。”
 见万姿不语,他悄声说:“不信是吗?那我们来玩个游戏吧。”
 几乎是在同时,梁景明推门进餐厅。
 没过多久,漂亮女侍者也走进来,呈上托盘:“木瓜椰皇官燕羹,请各位慢用。”
 四人相对,暗流涌动。
 他们还前后脚避嫌,真跟偷情一样。
 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万姿刚才一直没怎么听丁竞诚说话,根本没把他的疯言疯语放在心上。
 更没注意他的动作。
 地毯藏蓝,丁竞诚的西裤又是同一色系。侍者举着大托盘,根本没留意他早已把腿伸了出来——
 “嘭”地一声,她向前猛扑过去,直接被绊得一个趔趄。托盘失手掉落,所有官燕羹洒得纷纷扬扬。
 所有人都愣住了,除了丁竞诚。
 “哎呀,怎么这么不小心。”他是始作俑者,反应最为敏捷。
 很快扶起她,他关切道:“你还好吗。”
 “没事、没事。”侍者看起来快哭了,大眼睛水汪汪的,不由自主看向梁景明。
 一切发生得太快,万姿突然心中警铃大作——
 “没事的话。”丁竞诚收起慈眉善目,脸色陡然一变。
 施施然坐好,他像摸狗般拍拍女侍者,指了指官燕羹倾泻的地方:
 “来,舔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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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她的船(1V1,H) 你不需要我了,是吗。
 “来,舔干净。”
 丁竞诚的话语就像沉入深海的巨石,轻得没有涟漪,却暗自令人凝起森冷凉意。
 万姿差点忘了,她这前男友有多扭曲。
 在强势父亲面前,任人搓圆弄扁,敢怒不敢言。然后转头,又站上权力制高点,在羞辱弱者中攫取快意。
 如果这世界的鄙视链是某种人体蜈蚣,低阶层的食道承接着高阶层的屁眼,那他就处于最令人作呕的中间。还尤其喜欢欺负女人,柔弱得一无所有的女人。
 比如八年前的万姿,再比如如今呆愣在地的侍者。
 “不想舔是吗?”丁竞诚一副非常有同理心的样子,“也对,太难为你了。”
 “这样,你一个月挣多少?一万二?一万叁?一万五?”
 悠悠挑眉,他问得随意又诱惑。收入隐私,个人尊严,道德世界的遮羞布,就这么被悄然挑起。
 侍者睁大眼睛,点了点头。
 “那你半年,差不多能赚九万。”
 丁竞诚若有所思,转瞬一笑:“这样,毕竟是你工作失职,还是麻烦你把地上这滩燕窝舔了。”
 “舔干净之后,我凑个整数,给你十万。”
 万姿不动声色,只盯着那位侍者。但她有感觉,梁景明在看她。
 那种惊愕、慌张、焦急杂糅在一起的复杂眼神,令她余光阵阵发烫。
 不知道哪件事更沉重,坠得她无法呼吸。是梁景明开始有了表情,无声向她求救,要她帮忙解围。
 还是漂亮侍者始终缄口不言,杏眼却泪盈盈的,仿佛闪着动摇。
 “不相信我是吗?”丁竞诚笑,“行,那我们写出来。”
 从西服内袋取出笔和支票本,他低头问侍者:“你叫什么?”
 “……。”
 伊内斯·陈。万姿在心中默念。
 这样葡语与中文结合的名字,一听即知她也是混血人种。
 一想即知,她和梁景明,一定有很多共同语言。
 “好了,es。”丁竞诚收笔,“我又加了点钱。”
 “只要把地舔干净。”刻意压低声音,他仿佛拿着肉骨头引诱狗一般,在侍者眼前一弹支票,“这钱,立刻就是你的。”
 所有人的眼睛锁在薄薄纸片上,那龙飞凤舞的五个零连成一片。
 二十万。
 “万姿。”梁景明小声唤她。
 视线汇在一起,他什么都没说。下颌咬得和拳头一样紧,隐隐勾勒出利落线条。
 以前她前戏勾引他时,总爱透了他强抑着欲望的咬牙模样。原来其他时候他也会有这种表情,为了其他女人。
 你想让我出头,解救你前女友是吗。万姿想问梁景明,可话还没出口,已经没了纠结的心力。
 “es,你有选择。”她只是淡淡的,“可以不吃那滩燕窝,二十万打水漂罢了。”
 话音落地,没有声音,却令人无端端觉得迫切与沉重。
 一片寂静中,只见侍者扑闪着长睫毛,胸口剧烈起伏了一瞬,猛然扎在地上,漂亮脸蛋埋在地毯间——
 梁景明猝然站起身,丁竞诚看戏般鼓掌大笑起来,只有万姿双手抱肩,神色未变。
 她低垂眼眸,看侍者伸出舌头,颤抖着舔了一口濡湿的地毯。
 有些事是劝不了的,如果当事人决意已定。
 如果es没有丝毫动心,她一开始就不会告诉丁竞诚,她的收入和姓名。
 “你疯了吗?”梁景明又惊又急,一把拉住侍者的后背衬衣。
 然而,金钱诱惑有时就是让人癫狂又麻木。仿佛想让过程缩短点,她不顾一切狂吃那滩燕窝,任凭羹汤和眼泪飞溅整脸,任凭吞咽如兽一般风卷残云——
 也许是吃得太猛太快了,她突然睁大眼睛按住胸膛。凌乱燕窝宛如垃圾,令她再也咽不下去。
 “呕”地一声,她一口吐在了地上。
 “噗。”丁竞诚笑出声,“我让你舔,可没让你越吐越多。”
 “刚才说了这二十万,要你舔干净了才能给呀。”又弹了一下支票,他面露惋惜,“那只好作废了。”
 说着,他开始一点点地撕。纸片慢慢地飘,最后黏在侍者呆滞的脸。
 他的动作,令室内凭空下了一场雪。
 这比任何寒冬,都要来得冷。
 “好烦,想花钱还花不出去。”
 最后丁竞诚叹了口气,又突然笑:“要不这样,把你吐出来的也舔干净,我给你四十万。”
 “疯子!”梁景明再也受不了了,用力推了丁竞诚一下,拉起侍者的手臂便走,最后瞥了万姿一眼——
 “嘭”地一下关门声响如雷击,她低垂眼眸,一动不动。
 梁景明还是走了。
 说“我怎么可能让你跟那个疯子独处”的他,还是放她和丁竞诚两个人,自己带别的女人走了。
 他应该不会再回来了。
 “你这小男友,还挺有正义感。”
 也许是实在太开心了,丁竞诚被推了一下也不以为意,兴奋神色令人脊背发凉:“你怎么会喜欢这样的人?”
 “说了,他不是我男朋友。”扯起唇角,万姿笑得寂寥。
 “如果是你,你会舔吗?”丁竞诚又问。
 “当然,为什么不?”万姿笑意更浓,“但我不会吐出来,而且二十万对我来说,实在太少了。”
 “而且总有一天我要逼你,也在我面前把地毯舔干净。”
 她一直相信,钱可以让人做任何事,任何不堪的事,只要出价够高。
 她更相信,睚眦必报。
 “可你那小男友跟圣人似的,他就做不出这种事。”丁竞诚盯牢她,“你到底怎么喜欢上他的?明明你跟我才是一类人。”
 仿佛被核弹闷声击中,万姿脑海瞬间嗡嗡作响。整个人恍惚着,几乎能有了耳鸣声。
 是的,她跟丁竞诚才是一类人。对金钱又爱又怕,精于算计又记仇,看一个女孩尊严尽失却无动于衷。
 “你知道吗,你是这个世界上最懂我,最像我的人。”
 收敛嬉笑表情,丁竞诚柔声:“跟你在一起的七年,是我最快乐的日子。虽然我还没过完这辈子,但我真的不会再快乐了。”
 “万姿,不是穷人才过着苦日子。”
 万姿抬头。
 这是今天第一次,从他口中听出丝丝真情实感。
 “其实我一直知道,我的‘问题’出在哪里。”
 到底是交往过七年的人,她一听便明白,丁竞诚在说自己不举。
 过去,他从来都避而不谈。
 “你知道我其实本来有个孪生哥哥,对吧?”
 丁竞诚叹了口气:“所有人都知道,他从小就是丁家的希望,优秀得远远超出我。但没有人知道,因为被我父亲压迫得太厉害,他自己又太焦虑,他十叁岁就有了抑郁症。”
 “也没有人知道,他最后在家上吊自杀,发现尸体的人是我。”
 “万姿,你见过上吊的尸体吗。”丁竞诚陷在回忆里,他的音调不自觉在抖,“脸上会有尸斑,脸是青紫色,舌头伸得老长,身体是僵硬的……而且你知道吗,男的吊死时裤子很容易掉,而且会勃起。”
 “我每一次有感觉……我都会瞬间想到我哥哥,那具吊死的尸体……他明明已经死了,但下身看起来又……像是活生生的……”
 “那时候我也才十叁岁,我现在都叁十五了,还是逃不过这个阴影……”阖上眼睛,丁竞诚却阻止不了眼泪滑落,“万姿,我不是生来就这样的……我也曾是个孩子啊……我又犯了什么错呢……”
 听着听着,万姿也哭了。
 但不是心疼丁竞诚,她只是很无助。
 她现在自己苦得不行,梁景明人生也挺苦,原来丁竞诚也是。没钱的苦,有钱的也苦,所有人过得艰难,大家都在负重前行。
 太难了。人生真的太难了。
 “所以万姿,我就问这么一次。”
 “你可以原谅我吗。我们可以重新开始吗。”
 泪眼朦胧中,原来丁竞诚已握住她的手:“你爱钱我可以给你,多少都可以。甚至不需要爱我,你只要陪着我就好。过去那七年,我过得很快乐。”
 眼泪成串成串落,万姿哭得更凶。丁竞诚就这么满怀祈求与希冀,牢牢望着她,仿佛视她为神邸,视她为明灯——
 “不行。”万姿摇头。
 她终究没力气抽出手,只是反复说:“丁竞诚,我做不到。”
 “我这个女人好贪心的,我要钱也要爱。”
 “你一直只爱你自己,而我现在一点都不爱你。”
 “过去那七年,我过得一点都不快乐。”
 丁竞诚的脸,一点点白了下去。
 他再该死,把一个人推入深渊时,万姿还是很痛心。更痛心的是,她与一大笔钱失之交臂。
 而且也没了梁景明。
 “我能做什么补救吗……就不能——”
 颤抖着睫毛,丁竞诚喃喃。
 然而他还没说完,餐厅门骤然打开——
 “万——”
 明显是一路跑来的,梁景明气喘剧烈未定。
 就在一瞬间,他猛然僵住。目光在万姿和丁竞诚脸上移动,最后如钉子一般,射在他们相拖的手上。
 梁景明还是来了。
 他还记得他说过,“我怎么可能让你跟那个疯子独处”;他还记得他承诺过,要保护她。
 然而一进来就撞见,她和前男友抱头痛哭,还手牵手。
 “不是这样的……”
 万姿嗫嚅,却令一切更像谎言。
 她急得想抽开手,然而丁竞诚瞬间灌入力道,令她动弹不得。
 “万姿。”
 仿佛丁竞诚不存在般,梁景明就望着她。仿佛一只被冷落得小狗,他看得她泛起一阵难受。
 他的眼神空落落的。他的眼圈都红了。他的话语都是支离破碎的——
 “你不需要我了,是吗。”
 
上她的船(1V1,H) 我能给你的,只有一片真心了。
 “你不需要我了,是吗。”
 “好吧。”
 就像在荒漠闷头跋涉许久的人,梁景明哑声说。
 他的眸光干涩,鸦色睫翼却浸着湿润。
 因为恍然发觉,这个荒漠没有尽头。
 “哎——”
 万姿终于甩开丁竞诚的手,餐厅门已经悄然合上,掩住梁景明的身影。
 “你如果走,单子就别想要了。”
 “你追什么?比我还疯?”
 “人家八成去找前女友疗伤,你还想挽回?清醒一点,他们才十八岁,你已经——”
 顾不得丁竞诚的冷嘲热讽威逼利诱,万姿径直追了出去。
 给她再多的钱,也不想回头了。
 有些人有些事,是不能弄丢的。
 夜深到极致,却无人入眠,整个澳门响彻博弈的狂欢。娱乐城附属的酒店,静得像座空坟。
 一条条走廊,一部部电梯,一间间客房,全部没有人。
 万姿这才后知后觉,梁景明个子高,走路本来就这么快。可平时迁就她是女生,又爱穿高跟鞋,才故意总是走得那么慢。
 细高跟咬着后脚跟,慢慢渗出血痕。万姿不是第一次穿鞋磨脚,却是第一次痛得想哭。
 追不回梁景明,又无处可去。她干脆原地蹲下,双手抱膝,把自己缩成小小的一团。
 手机在震,她根本不想理。
 只想爆炸,只想原地蒸发。
 不知过了多久,视线模糊了又朦胧,最后定格在一双黑色皮鞋。
 万姿抬起头,梁景明握着手机,望进她眼睛里。
 是他打的电话。是他原路返回了。
 “不是你想象的那样……我和丁竞诚。”
 万姿有很多话要讲,可翻来覆去就是这句。
 终究伸出手扶她起来,梁景明神色很沉,又很淡。
 他甚至笑了笑,浸透着无奈:“万姿,我看得见。”
 “你看得见?”万姿彻底被戳痛,“那你知道我看到了什么?”
 “你和你前女友假装不认识,私底下调情,你还英雄救美维护她,带着她先走了……”万姿说着说着又想哭,“你又比我好多少?”
 “……我前女友?”梁景明眉峰越皱越紧,“谁啊?我怎么不知道?”
 “那个漂亮服务生啊!!还说什么‘儿时朋友’,你是前女友太多记不清吗?”
 “……她不是我前女友!”梁景明终于明白过来,简直无奈透顶,“我就没交过女朋友啊,你一个人我都搞不定……”
 “你别骗人了!我刚刚才看过你stagram,你跟es聊得有来有去,明显……”
 仿佛被扎了一针的气球,万姿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小,气势越来越弱——
 是,梁景明和es就来往密切了叁个月。stagram上没有任何证据证明,他们曾经在一起。
 她当时到底怎么想的?
 对了,会头脑发热先入为主,完全是因为丁竞诚的疯话——
 什么“因为男人看前任的眼神,都是一样的”。
 操他妈。
 “……反正你喜欢过她!”硬着头皮,万姿乱说一气。
 “姐姐!那多早之前的事了!我那时候十四岁!十四岁懂个什么!”
 梁景明几乎被气笑了,又突然想到了什么,歪着头微眯起眼睛:
 “你翻我ig?”
 “……”
 没有比视奸别人社交网络还被抓包,更尴尬的事情了。
 “我翻翻怎么了?谁叫你不设成私密账号?谁叫你小小年纪想早恋?”万姿彻底豁出去了,“你你如果不喜欢es,干嘛还约她吃夜宵?”
 “我就知道你爱吃醋,本来就想带你一起去啊。”梁景明这下真被气笑了。
 “……那你干嘛不说?”
 “因为你莫名其妙推了我一下,我那时候在生气啊!”
 万姿:“……”
 这话题她不占理,赶紧速速转移:“那你吃饭上厕所时,你还跟人家偷偷聊天!还笑得那么开心!”
 “我在等你从厕所出来……还有你为什么去那么久?到底跑去哪了?”梁景明扶额,笑意越浓,“我们在商量还吃不吃夜宵,我在跟她一项一项说你的忌口,还被她嘲笑……”
 “老实讲,我当时被你推了,的确心情不好。”他正了正色,“但毕竟那事es无关,人家客客气气,我也不能对她臭着一张脸,对吧。”
 说着说着,梁景明又笑:“你当时是看到我们聊天了,所以发这么大火?”
 “……看看看,看个头。”被堵得没话说,万姿难得这么窘,“你以为你是谁,谁注意你啊。”
 “行吧。”梁景明腰弯得极低,仔细端详她的脸。趁她扭头躲开,轻轻掐了一把,“小醋包。”
 “别摸我!”
 原来肝肠寸断那么久,都是为了这些莫名其妙的事。万姿越想越生气,越生气越想骂梁景明:“那你还给es解围!还心疼她,不让她舔地上那滩燕窝……”
 “你还不明白吗。”
 眼前一花,万姿反应过来时,已经落入一个结结实实的拥抱。
 她彻底愣住。
 所有的误解,所有的痴怨,所有的情愫,仿佛压抑到极点的岩浆,在这一刻汹涌喷薄——
 坚实臂膀锁着她,梁景明仿佛要把她嵌入胸膛。下颔轻磕在她的背后,他的体温有种勾魂摄魄的温暖,裹挟着他的只言片语,几乎比怀抱还令她无法呼吸——
 “我会给es解围,根本不是因为我心疼她,甚至不是因为她是我朋友。”
 “是因为她很像你,像八年前被丁竞诚吐了一口鹅肝在手心,不知道该怎么办的你。”
 “无论今天被羞辱的是es还是陌生人,我一定会尽力帮忙。因为如果是你受伤,是你无助,即便我不在,我也希望有人可以帮你,不要让你那么难过。”
 “我——”
 眼泪落在脸上,是种冰凉的咸涩。可万姿已经顾不上擦了,她就这么看着他。
 平素内敛寡言,却突然表达的他。
 低落了一整晚,却此刻起伏的他。
 “你还不明白吗。”
 呼吸皆是她的味道,梁景明把她搂得更紧。他的音调和手指也在震颤,情绪喷涌如暴烈鼓点——
 “你推完我,我会那么恍惚难受,其实不是因为‘推’这个动作。”
 “是因为我突然意识到,我完蛋了,我陷进去了。无论你怎么对我不好,怎么让我难受,怎么跟你前男友纠缠不清,我还是一次又一次地想找你,还是这么喜欢你。”
 “万姿,你知不知道,你真的很烦。”
 “爱钱、爱吃醋、讲话别扭、性幻想对象有很多,每一个都不是我……”梁景明苦笑着,眼睛却很亮,“可你一生气我就诚惶诚恐;我看到新菜谱就想做给你吃;我想把你介绍给我为数不多的,每一个朋友……”
 “我就是这么喜欢你,喜欢得不得了。”
 “我太年轻,没有钱,还在读书,家庭也很差劲,连话都不爱说,爱一个人的方式都很蠢,甚至根本都不知道怎么爱一个人……
 “我完全一无所有,你知道吗。”
 长吸一口气,梁景明凝视着万姿。看她湿润的瞳仁里,映出一个小小的,同样颤抖着哭泣,却要坚持告白的他——
 “我能给你的,只有一片真心了。”
 “做我女朋友吧,万姿。”
 
上她的船(1V1,H) 今晚,我是你的(微h)
 “有病啊你,喜欢我还骂我!”
 “你才烦!你才爱钱!你才爱吃醋!”顾不得眼妆早已泅成小花狸猫,万姿彻底失态,“痴线!神经!”
 翻来覆去就是这几句,她整个人几乎宕机。牢牢环住梁景明,手指在他脊背嵌得更深,像一遍遍确认他的存在;又像置身风暴之中起伏战栗,而唯有他,令她有枝可依。
 “抱歉……我不是那个意思……”梁景明笑,轻轻擦去她的泪,“那你的答案呢。”
 “愿意和我在一起吗。”
 长久望着他,万姿把他的希冀、忐忑、温柔尽收眼底。一开口她又掉了眼泪,却终究盖不住盈盈笑意:“当然,当然愿意。”
 “其实,我的性幻想对象一直是你。”
 “现在,我的男朋友也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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