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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做门阀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要离刺荆轲

    整个过程中,跪在他身后地上的数十降骑,明明武器就在他们身前,明明人人都看到了那个可怕的铁甲人背朝着他们。

    但,没有任何人敢起任何心思。

    那个可怖的铁甲人,已经用其无双勇猛与无上之威,彻底征服了他们的心与灵魂。

    让他们甘愿为奴,甘愿受其处置。

    这也是游牧民族的本能。

    强者为尊,霸者为王。

    谁强谁老大!

    而在这些人中,几个汉化较深,略知中国制度与官制之人,在听到了张越与他的随从的对话后,更是浑身颤栗,哆哆嗦嗦的匍匐在地上,连头都不敢抬。

    侍中公?

    铁甲人是一位汉侍中?!

    这

    尤其是首领,此刻已是两股战战,连呼吸的能力都要丧失了。

    侍中?

    侍中!

    那可是侍中啊!

    大汉天子的绝对心腹,大汉帝国顶尖的权贵!

    休说是独孤氏族了,便是整个雁门郡的所有官员贵族豪强加起来,也抵不过一位汉侍中的能量!

    于是,他的心,立刻冷寂下来。

    自己居然带人,与这样的大人物为敌?

    还要劳动这位大人物,亲自出手教训?

    天上地下,没有人能保他的性命,更没有人能保他家人的性命了。

    而此时,张越已经持着陌刀,走到他的部下与随从们身前。

    他微微伸手,将手里的陌刀,交到田水李池手里,嘱托道:擦干净

    这柄宝刀,今日饮血十余人,刀身与刀刃上,甚至还残留着许多的碎屑。

    田水李池闻言,立刻恭敬的拜道:谨诺!

    然后,兴高采烈的去执行这个任务,对他们来说,这可真的是无上光荣与最高荣誉。

    便是将来老了,也可以躺在卧榻上,与儿孙诉说今日的荣誉!

    想当年,吾曾为主公擦拭宝刃,为主公服务鞍马!

    张越则看向其他人,道:走!诸君随我,往伐贼子!

    现在,张越已经知道了,这些骑兵是谁派来的。

    来而不往非礼也!

    怎么可以拒绝别人的好意呢?

    众人听着,欢呼雀跃,兴奋莫名!




第八百六十四节 强势(1)
    夕阳西下,映照在雄伟壮丽的句注山上。

    一群大雁,从北而来,追寻着南方故乡的气息,越过山陵的顶端,继续向南。

    山脚下,独孤安坐立不安的在自己的卧室之中,来回踱步,神色紧张不已。

    当屠怎么还没回来?他问着自己,也问着左右。

    然而,无人能给答案。

    他应该回来了!独孤安自言自语着。

    是的,都出去了差不多一个时辰了。

    纵然是遇到了郝连氏族的马队,也应该回来了。

    除非

    就在此时,一个在脑后留着一条发辫,额前髡头的男子,走了进来禀报道:大人!当屠派人回来求援了

    嗯?独孤安眉头立刻紧皱:上百骑,都请不回一个长安来的‘神医’?独孤当屠,是吃什么长大的!?

    髡头男子听着,道:禀报大人,据信使说,那长安来客,带了数十随从,全员携带了强弓,以车为距,当屠不敢硬冲

    这还差不多独孤安脸色冷冽。

    骑兵硬冲防御森严的持弓步兵方阵,是肯定要付出巨大牺牲的。

    只是,数十随从,全员强弓?

    独孤安马上就反应了过来仅仅是数十随从这一点,就已经超出了普通人的行列。

    全员强弓,就只能证明一个事情对方的来头,大的超出想象!

    能随随便便带上数十名善使强弓的随从的长安来客,哪里还能是等闲之辈?

    必定是在长安都能有数的大人物!

    快派人去让独孤当屠回来!独孤安几乎是在想到这一点后,就要立刻下令,但这句话却只是在心里喊了一次,就却被他生生的咽回喉咙。

    因为他想到了另外一点独孤当屠岂能不知对方的来头?

    恐怕是已经开罪了对方,所以才会派人回来求援。

    既然如此

    一不做,二不休

    传我将令,吹号点兵!独孤安脸色冷寂的下令。

    事到如今,他也只有杀人灭口,然后栽赃给郝连氏族这一条路可走了。

    因为,他很清楚,南方汉人贵族的性格。

    那是出了名的睚眦必报!

    宽容?

    不存在的!

    尤其是他的身份,只是一个塞下内附夷狄的首领。

    在汉人眼里,就和家养的鸡鸭豚犬一般。

    狗咬了主人,主人只会做一件事情,杀了吃肉,扒皮抽筋!

    呜呜

    号角声响起在独孤氏族的营寨中,方圆十余里,所有正在放牧或者休息的氏族男丁听到号角声后,立刻就抬起头来。

    大人点兵了!无数人乱糟糟的嚷嚷起来。

    然后,数十上百的骑兵,从四面八方,向着主寨汇聚。

    对任何游牧民族而言,全民皆兵是必然的选择。

    哪怕是内迁的乌恒氏族,也依旧保留了这个传统。

    很快氏族的男人们,就都汇聚在了一起,足足有六七百之多。

    只是战斗素养和装备,就有些参差不齐,甚至可以说不堪入目了。

    很多人甚至,还拿着老旧的青铜铤,骑着劣马,背着一柄小弓。

    仅有不过一百五十余骑,拿起铁器,用着长弓。

    不过,这却是独孤氏族的全部家底了。

    在这塞下,也算是数一数二的力量了!

    但,看着这些氏族的骑兵,独孤安内心的不安,反而更加浓重。

    仿佛整个世界都被陷入了一层阴霾,充斥着未知与诡异。

    深深的吸一口气,独孤安举起手来,就要发表一次演讲,渲染汉乌矛盾,煽动仇恨。

    但他尚未来得及开口。

    营垒外围,就出现了骚乱。

    几个骑兵,慌不择路的冲进了营垒的关卡里。

    怎么回事?独孤安冷着脸问道。

    左右互相看了看,然后就有人前去打探,片刻那人便回来报告说:大人,是当屠带去的人回来

    怎么只有几个人?独孤安立刻问道:独孤当屠呢?

    内心之中,却已经泛起了危险的信号。

    当屠那人支支吾吾了好了一会,才答道:不知

    不知?独孤安冷着脸逼问:到底怎么回事?

    大人,那几个都疯了!

    他们满嘴胡言乱语,说什么遇到了魔鬼,甚至是神明独孤当屠的一百骑,已然被那魔鬼斩碎了

    独孤安闻言,浑身剧震:你再说一遍?

    他们说,独孤当屠的一百骑,被一个魔鬼或者神明斩碎了

    魔鬼?神明?独孤安仰起头来,满脸不可置信。

    而左右更是惊惧万分。

    神鬼之事,越是愚昧,越是崇信。

    内迁的独孤氏族,虽然身处塞下,开始汉化。

    但依然保留了许多过去的习俗与传统,对于神鬼虔信非常。

    将那几个人带来见我!独孤安看到这个情况后,几乎是咆哮着吼了起来。

    遵命!

    很快,便有人将几个满脸惊惧,惶恐不安的人,带到了独孤安面前。

    阿奴!独孤安看着他们,然后走到一个他熟悉的人面前,看着他的眼睛,问道:你们到底遇到了什么?当屠人呢?

    对方看着独孤安,哆哆嗦嗦的跪下来,哭着说道:大人,魔鬼要来了,快跑吧

    魔鬼长什么样?独孤安深吸了一口气,蹲下身子,揪住对方的衣襟,无比严肃的问道。

    他叫阿奴的人,满眼恐惧的回忆了起来。

    祂穿着铁甲奇怪的铁甲瞳孔中闪现了当时的记忆。

    身着奇异铁甲的男人,举着长刀,孤身出来。

    当时,所有人都笑了起来。

    那人是来找死吗?

    虽然从未见过这样将自己全身笼罩在铁甲里的人,但是,穿着重甲的重步兵,却是有人见过的。

    常识告诉人们,重步兵在骑兵面前,只是靶子罢了。

    再好的防御,也只能是一只无法反击的麋鹿。

    只需要消耗几次,对方就得等死。

    所以,当时,很多人纷纷请战,希望能够斩杀对方,缴获他所穿的铁甲。

    可惜

    所有人都错了。

    因为祂不是人!

    祂有一柄长刀很长很长阿奴低下头来,瞳孔中闪现出了当时的见闻。

    穿着重甲的魔神,速度甚至比策马疾驰的骑兵还要快!

    祂高高跃起,祂举起长刀,寒光如雪,连空气都在尖啸。

    猛然间,阿奴抬起头,惊恐的看向前方,仿佛那魔神要从回忆中跳出来,那长刀就要劈砍到自己身体上。

    啊

    别杀我

    别杀我

    求您了

    无边的恐惧,彻底占据了阿奴的心神,竟让他彻底疯癫起来!

    没办法,他是当时担任第一波攻势的三人之一。

    也是唯一活下来的一个。

    他在近距离,亲眼目睹了同伴,是如何被那个可怖的铁甲人,以一种极端残忍和极端无情的方式处决的人。

    同伴们凄惨的死状,深深的烙印在了他的记忆中。

    此生都不可能遗忘。

    偏生,又在毫无心理干预和辅导的情况下,被独孤安强制要求其回忆。

    结果,自然是毫无意外的。

    他疯了!

    这很正常,战场上回来的人,每年都要疯掉许多。

    哪怕是再坚强的人,都可能被凄惨的战争吓疯。

    而陌刀的斩击,是冷兵器时代,最恐怖的单兵武器攻击。

    只是

    阿奴的疯癫,却让在场的所有人都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之中。

    集结而来的氏族骑兵,更是立刻慌乱起来。

    特别是那些认识阿奴的人,尤其如此。

    因为,阿奴曾经是氏族里有数的勇士。

    这样的人,都被一个‘魔鬼’吓疯了。

    谁还能是其对手?

    独孤安更是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扭头看向其他几人,问道:到底怎么回事?你们遇到了什么?

    剩下几人,互相看了看。

    终于有人能提起勇气,禀告事情。

    大人

    那是一个身着铁甲的神此人或许是因为在外围的缘故,没有直面铁甲人的斩击,所以,还算有理智,不过他说出来的话,却让人几乎以为他疯了。

    神?

    纵使是在草原上,崇信萨满教,以为万物有灵,一切皆可为神的匈奴人眼中,也从来不是一个简单的词汇。

    祂代表着一种人力无法对抗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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