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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做门阀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要离刺荆轲

    在军候(曲)以上的军官里,只有三个是乌恒义从出身的军官,且这三人还都是担任副职为主。

    譬如,长水校尉的军司马叶破胡,以及左曲军候丞黄破奴。

    仅仅是从名字上,就能发现,这些乌恒义从出身的军官们的父辈,对他们曾经的出身,是多么的鄙夷与不齿。

    以至于,其子嗣名字,基本都是破奴破胡屠胡杀奴一类。

    然而

    即使如此,在正常情况下,这些人也要面临天花板。

    没有足够战功,是不可能担任正职的——除非他们愿意下放去郡国,去郡兵部队任职,不然在野战部队,尤其是北军这样的禁卫中,很难担任正职。

    当然,有战功就是另外一回事情了!

    汉家对于有功之士,素来一视同仁。

    只要战功足够多,别说乌恒人,匈奴人封侯拜将的,都有十几个!

    故而,这三个乌恒义从之中的精英,如今都是摩拳擦掌。

    与张越会面后,更是立刻拍着胸膛保证‘愿从侍中驱策,狗马先填沟壑,以报天子圣恩’。

    生怕张越嫌弃他们的出身,不愿带他们去立功。

    至于乌恒亲戚们?

    好吧

    那是谁?

    谁他妈和这些夷狄是亲戚啊?

    这些人早在其父祖时,就已经内附,甚至定居到关中了。

    与在草原上的所谓‘乌恒人’真的不熟!

    就算是张越让他们去屠杀乌恒部族,鸡犬不留,恐怕他们都抢着去做。

    当然,张越是不会去做这种事情的。

    太lo了,太掉逼格了!

    而除了这三个乌恒义从之后外,剩下的军官,基本全部都是根正苗红的汉家贵族子弟。

    不过,也有一个意外。

    担任长水校尉丞的刘诩,是匈奴人。

    而且是匈奴王族,孪鞮氏之后!

    这可就稀奇了!

    活着的孪鞮氏?还是在汉军禁军担任高阶军官的孪鞮氏?

    比后世的滚滚还让人好奇啊。

    刘珝也知如此,见着张越的神色,立刻就表明态度,道:侍中,末将乃是汉长水校尉丞,非是匈奴夷狄也!

    末将生父,为汉公主之后,明晓大义,于元狩六年,归义中国,天子钦赐刘氏,还望侍中明察!

    将军不要激动张越连忙安抚刘珝:本官没有半分看轻将军之意,甚至对将军满怀敬意!

    刘珝这才平静下来,但嘴上依然道:侍中明鉴,末将此生早已立志,愿为天子,诛灭匈奴,剪除稽粥氏暴政!

    张越道:将军之志,吾必上禀天子!

    刘珝终于露出笑容,拜道:侍中大恩,末将无以为报,愿为侍中爪牙鹰犬!

    张越立刻扶起他,道:皆是为国效命,谈不上报效不报效

    心里面对刘珝却是有了些好感了。

    因为,脑海中的档案告诉他,刘珝确实是一个人才。

    他在担任长水校尉丞以前,曾经在多支汉家禁军任职。

    出任过射声校尉的左军候军正(军法官)越骑校尉的后军候丞屯骑校尉的军司马,历任各职都得称赞,一直以来兢兢业业,在北军之中也算很有名了。

    只是,因为没有军功,所以突破不了汉家给归义胡人设置的天花板(不能担任正职)。

    不然,北军六校尉里,肯定有他一席之地!

    对于胡人不能担任正职这个潜规则,张越虽然不是很支持,但也不反对。

    存在即合理嘛。

    毕竟,汉家也吃过二五仔的亏了。

    赵信卫律,都是汉家培养的归义胡人。

    结果呢。

    一个教了匈奴龟缩神功,让匈奴人收缩漠北,与汉消耗的战略。

    一个则将汉家的兵法文化与其他先进制度带去了匈奴,让匈奴人学会了战略战术,甚至还懂得招降纳叛。

    所以,对胡人有所警惕,也是情理之中。

    只是,作为穿越者,张越知道,这样排挤和人为制造障碍,其实很不利于民族融合的。

    就像这刘珝等人,虽然看似让他们表现的很忠顺。

    但心里面呢?

    他们会不会在心里告诉自己——其实我与汉人不一样呢?

    这很不利于同化,更不利于团结。

    在张越看来,最好的办法,其实就是不要强调和告诉这些人他们的身世,更不要主动去提醒他们。

    诸夏民族与中国文明足够强大!

    只要不去人为制造隔阂,人为的提醒和强调。

    那么,今天还会有虽然居于长安,但依然胡服异装的胡商吗?

    当然了,现在张越不主政,不在其位不谋其职。

    与众人都寒暄认识了一遍后,张越就在他们的簇拥下,进入长水大营。

    大营校场内,已经站满了将士,人人甲胄齐备,等待张越检视

    续相如则在一旁介绍了起来:侍中公,长水校尉,下辖有左右乌恒义从曲与前后宣曲胡骑曲,如今皆已在,整戈待发,等候侍中训话!

    张越听着点点头,长水校尉,虽然是以乌恒义从为主,但也掺杂了大量其他各族义从军人。

    屯长在长水乡的,就是长水乌恒义从。

    而在距离长水乡百里外的宣曲河,还屯驻了宣曲胡骑。

    宣曲胡骑,主要是以匈奴义渠月氏林胡等族义从构成。

    战斗力也很强悍,只是没有乌恒义从那么有名而已。

    张越打量着校场中的汉家精锐。

    虽然名为乌恒义从宣曲胡骑。

    但实则,这支军队身上,已经看不到半分胡气。

    人人都是冠带蓄发,衣襟右祍,裹腿连衣。

    若不是别人告诉张越,他说不定都不知道,这支军队是以各族义从为主构成的胡骑部队。

    微微出了一口气,张越在续相如等人的簇拥下,登上将台,然后回过头来,正视着在自己眼前,以密集队列,严整列队的汉家精锐。




第八百四十九节 蚩尤化胡(2)
    站在将台上,张越居高临下,望着宽阔的校场中,那矗立的两千将士。

    他越步上前,提起腰间的嫖姚剑。

    立刻,所有人的视线都跟随而动。

    作为霍骠骑的佩剑,这柄传奇的宝剑,近来在关中又开始为人们所熟知。

    因为,张蚩尤拿着它,寸步不离身。

    故而,人人都知道,那是嫖姚剑。

    而一想起嫖姚剑,人们就难免想起当初那位十七岁功冠全军,十九岁横推河西,二十岁天下无敌的传奇。

    那位汉家历史上,甚至是整个诸夏历史最富传奇的名将!

    而张越的年轻,又让无数人遐想不已,浮想连连。

    于是,所以将士都抬起头,无数眼神聚焦在那一人一剑之上。

    诸君张越扬声说着,让音波扩散到整个校场上,甚至回荡在营垒间:吾乃南陵长水乡子弟张子重,受陛下之命,将与诸君,共使于幕南

    从小,吾就常常听闻,乡中老人长辈曰:长水义从,义盖云天,宣曲胡骑,当代英豪

    士兵们听着,都是面带得意骄傲。

    作为北军六校尉之一,长水校尉下辖的将佐,自然都是真正的精兵强将!

    心气也都是很高的。

    自诩,便是虎贲羽林期门,也不是对手。

    如今,听着张越赞誉,更是感觉良好。

    只是张越却是忽然话锋一转:自渐渐年长,吾内心便有所疑惑

    台下将士闻之,立刻聚精会神。

    既是义盖云天,何以称义从?既然为当代英豪,为何要称胡骑?张越自问着,又像是对台下将士发问。

    难道是君等衣冠礼仪,如夷狄?

    难道是君等未受中国教化,起居如夷狄?

    台下将士们听到这里,纷纷思考了起来。

    我们哪里像夷狄了?

    即使是从边塞征召来的义从,哪怕是宣曲胡骑,其实也都是从汉化非常深的家庭选拔的。

    他们的家庭,可能依旧游牧,但再也不像过去了。

    礼仪文化风俗,都与从前大相径庭。

    至于穿着打扮与语言,更是与汉人没有差异了。

    至于那些父子接替为长水军士的人,那就更是没有任何胡气了。

    他们中很多人,出生在关中,长于关中。

    只是顶着一个乌恒义从胡骑的名头而已。

    实则从小到大,与邻居家的孩子没有区别。

    都是四岁开蒙,八岁授书,十二岁学弓马

    一样的喜欢蹴鞠,一样的爱在山陵之中嬉戏,甚至一样的少年艾慕,有着喜欢的女郎。

    那么为什么

    我们会被称为义从?胡骑?

    只是因为我们的父祖,曾是胡人?

    每一个人内心,都生出了异样。

    有生以来,第一次,他们想要探究一个问题。

    就听着高台上的那位侍中官大声道:中国,自古有礼仪之大故称夏,有服章之美谓之华!

    仲尼曰:夷狄之有君,不如诸夏之亡也!

    君等既明礼仪,知荣辱,安能称胡?

    此番,吾与诸君并行幕南张越不动声色的画出一个大饼:假使君等始终如一,忠于职守,服从命令

    归来之日,吾必上禀天子,为诸君除其胡籍!

    从此子子孙孙,皆为汉臣,世世代代,皆为诸夏!

    轰!

    全场炸裂!

    在短暂的沉默后,山呼海啸一般的浪潮,立刻席卷而来。

    愿为侍中效死!

    必为天子效死!

    两千人齐声呐喊,足以让天摇地动,山川反侧。

    没办法!

    汉家户口本,在当代可能不如后世欧米的绿卡有吸引力。

    但也是各族人民,孜孜以求追求之物。

    尤其是这些归义士兵们,他们对汉家承认的狂热,是有目共睹的。

    而且,等级越高,越是如此。

    士兵们可能想到的还只是,如有一个汉家身份,成为汉人,从此子孙不必受歧视,自己也可以光明正大的与士人交流。

    但军官却都是狂喜。

    若能除胡籍,那么对他们限制的天花板就不复存在了。

    像刘珝这样的人才,就获得了青云直上的通道。

    更紧要的是,对所有人来说,哪怕抛弃现实的好处。

    仅仅是汉人这个身份,就足以让他们全家都欢喜。

    不知道多少人的父祖,为了成为一个汉人,花费了毕生的心血来追求!

    汉人,在很多人意识中,都是和高贵挂钩的。

    义从与胡骑们,虽然汉化很深。

    但依然不可避免的会受到旧日残留习俗的影响!

    而游牧民族,都是重视血统与种姓的。

    血统高贵的人,哪怕再落魄,也会让人尊重。

    就像是当年乌孙昆莫猎骄靡被其老仆带到冒顿面前,仅仅是因为猎骄靡是乌孙王子,冒顿就收其为义子。

    哪怕他连半头羊,一个兵也没有!

    乌恒人被霍去病从乌丸山带到幕南时,骤然富贵的乌恒贵族们,纷纷迎娶了旧日的匈奴阏氏们,哪怕有的女人,其实已经四五十岁了,也毫不在乎。

    只为借其血统种姓来慑服族中。

    而在所有人的认知中,即使是匈奴人,也承认,汉人的血统高贵神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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