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夷于飞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李写意
但是当下香茅子却面临更为可怕的问题——神池污垢,识海血煞。
明夷于飞 章节502:极堃殿的隐秘(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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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层灵霄塔,顶层云台。
远离龙渊万里之遥的虞洲,已是入夜时分。
连绵高耸的雍容山被夜雾缭绕,早已看不清山形走势。只有灵霄塔自带的禁制,把这片区域的雾气统统驱散,露出头顶上方清澈闪耀的群星。
不远处的雾鲸缓缓挪动硕大的身躯,在无尽的雾海和夜色中,划出一道又一道云路的褶皱。
灵霄塔内的云台玉座上,魂寰掌门庄星历正心情恬淡的跟夫人在手谈下棋。
他们周围摆放着几盏错落的不燃灯,凤凰形状的香炉呈现着昂首高歌之态,从它的口中缓缓盘旋着无色的香气。
那香气若有若无,却隐约有星力张弛的韵味。呼吸之间,就觉得神识松弛,识海内隐隐有无限生机涌动之感。
倘若此地还有旁的有识之士在,定然会认出此乃传言中无尽海深处的乘霓香,据说乃是元天灵兽化体时扩散的浓郁香气凝就而成。
元天灵兽本就极为罕见,更不知道在结界内断绝了几万年。
这乘霓香居然还要元天灵兽化体扩香时凝结成膏,也不知纵然有千只元天灵兽,它们化体时能否凝就出一块灵膏来。
由此可见那乘霓香之罕见,远甚元天灵兽的遗骸毛发,很多高阶修士怕是也未曾听过。
这么稀罕少见的灵香,普通宗门不是拿来传承下去当成镇派至宝,也总要在化神晋升的关键时刻用在刀刃上。
也只有魂寰掌门庄星历,在这样月朗星疏的夜晚,随随便便就拿来用了。
第一壕奢多宝宗门,魂寰可谓名副其实。
庄星历抬眼看了看夫人的神色后,面露微喜之意,“阿芜,现在的感觉可还好?”
璇玑圣女尤蘼芜喟叹一声,“连这般贵重的乘霓香都用上了,我要是再不好,那也不必再救了。何苦浪费这么贵重的灵材在我身上。”
璇玑圣女说这句话的时候,七分感喟,三分伤感,“全天下一共才几枚乘霓香?!历哥,你本该把它留下来,用在冲击化神时的法则领悟上的。”
庄星历轻轻躬身,过去牵住妻子的手,“用在阿芜身上怎么能叫做浪费。放心,就算没有乘霓香,为夫也一定可以顺利冲击化神。”
璇玑圣女却知道,自家夫君这句话九成九是在安慰而已。他们夫妻感情甚好,早就心意相通,那乘霓香已经用了,再多说也无益。
璇玑圣女不忍这时戳破夫君的牛皮,更内心接受到夫君对自己的情谊,百感交集。可想到却是以为自己如今这幅破烂的灵脉,才不得不提前动用了乘霓香。
她埋头沉默,满满的自我嫌弃的情绪,几乎要蔓延出体外。
四维圣君之所以要点燃如此珍稀的灵香,也是不得已。
璇玑圣女体内灵脉满是漏洞,早就摇摇欲坠,四维圣君需要每次为夫人梳理灵气维护灵脉。就在刚刚的日常梳理时,璇玑圣女体内的灵气忽然崩溃紊乱,差点就灵脉崩溃。
幸亏庄星历这么多年为妻子梳理经络,早已驾轻就熟,竭力稳定后再次控制了璇玑圣女差点崩塌的灵脉。
可灵脉虽然被稳固了,璇玑圣女的神识又暴涨失控了起来,她整个人神识散逸,遥感天道法则,险些反噬识海。
倘若没有体内灵脉这么脆弱坍塌,神识紊乱自然可以调用灵气进入大周天反复打磨。
这说不定还是趁机感悟法则碎片的好机遇。元婴修士冲击化神,都要这般反复淬炼。
但这种方式绝对不适合璇玑圣女,如今她对天道法则的感悟,就仿佛持刀在自家灵脉上反复穿刺,极为危险。
偶尔不察,有所感悟。
那就是一道生死之关。
璇玑圣女的灵脉已经太脆弱了,庄星历甚至不敢带动妻子的周天循转来化解神识紊乱的危机。
万般无奈,只能燃起乘霓香安抚夫人暴涨紊乱的神识。
效果卓绝,一刻钟后,璇玑圣女的神识就恢复了正常,甚至无比舒展,连神池都隐隐有拓展的迹象。
然而纵然以魂寰掌门的豪富多宝,这乘霓香也只有区区一枚而已。
再节省着用,怕是至多点上两三次,全元炁大陆最后一枚乘霓香,估计也就燃尽了。
璇玑圣女知晓自家夫君的心意,为了救自己,他什么都舍得。
可她也同样会记挂夫君,四维圣君已是元婴大成多年,对天道感悟和法则的触及也有所成,冲击化神也只差半步之遥。
乘霓香就是最好的顿悟引导灵药。
此时却用在了自己的身上。璇玑圣女一想到自己用的是夫君未来的机缘,就自我嫌弃的不行。
有时候她恨不得直接散功化体而去,也省得这般拖累夫君和孩儿。
只是每每升起厌世的情绪,不由想到夫君每日从不停顿的灵脉养护、凤凰儿不辞万里的搜集灵药。又不舍这份羁绊,抛不下对尘世的眷恋,才勉力挣扎着活下去。
庄星历一看璇玑圣女的表情,就知晓夫人的想法。
他立刻转移话题,主动提起了庄天瑞,“凤凰儿如今性情却是越发稳重了,自打那次被云修好好修理了一番后,居然真的肯沉下心去练功,再没有了往日纨绔不修的影子。”
果然,提起儿子,璇玑圣女的心情明显提高了不少,“历哥,这却是我的不是。当初为了要凤凰儿,我不顾你的劝阻,一定要生个孩儿,不仅让自己受伤如此,还拖累了你。”
顿了顿,她有些哽咽,“要不是我这身子如此拖累,让你迟迟不敢去闭关修为,你又何止是区区元婴修为,又何必总是躲在魂寰塔高层避让着黎师叔。”
庄星历伸手擦拭夫人脸上的眼泪,“又胡说,我让着黎师叔是为了魂寰大局着想,跟你什么相干。阿芜不要总把没影的事情往自家身上揽。”
见璇玑圣女还要说话,他用手指抵住妻子的嘴唇,“至于凤凰儿,夫人为我生育了这么优秀的孩儿,我感激还来不及,又怎么能说是拖累。这话可千万不要再说了,若是让凤凰听见,怕是他要赖皮的闹起来了!”
庄星历这几句话,极大的宽慰了璇玑圣女,她含泪笑道,“是,凤凰是天底下极好,不,是最好的孩子。虽然我自己的灵脉千疮百孔,却从不后悔生了他。”
说到这里,庄星历就略微沉吟了起来,有一个念头在他心头盘亘了良久,如今疑虑重重之下,忍不住要探查一二。
庄星历收回手,双拳虚握,似乎在斟酌词汇。
璇玑圣女跟夫君之间彼此熟稔,看见他这种动作,就主动问询,“我们夫妻可算是共生死、同患难。难道夫君跟我说话,还要斟酌么?”
见尤蘼芜主动开口,庄星历就不再犹豫,而是直接问,“其实我这段时间以来,一直在想夫人的灵脉问题。凤凰儿的灵脉堪称世间罕见的顶级灵脉,金凤仙体,万里挑一。”
“凤凰能有这种天生顶级灵脉,说明我和夫人的灵脉极为契合优秀,不然也不会有凤凰儿这般的天赋孩儿。可夫人却从生了凤凰,自己的灵脉就日趋恶化脆弱,甚至到了现在这般崩塌。”
“我百般探查,却总也找不到夫人灵脉恶化的原因。但要说这里面唯一变故的地方,却是跟生了凤凰有关。”
“倘若凤凰儿的根骨奇差无比,那说明我们彼此血脉不融,甚至灵根冲突,多少还能找到一些夫人灵脉受损的可能。”
“偏偏凤凰儿的根骨天赋之佳,远胜你我。”
庄星历缓缓说,“这么多年,我翻找了无数的玉简和手札,从未见过夫人这种无缘无故的灵脉恶化。可我总觉得,还是跟凤凰儿的出生有关。”
璇玑圣女慢慢的挺直腰背,沉默不语。
庄星历继续说,“如今到了这般恶化,在参考了无数笔记之后,我唯一能想到的,就是上古魔修的大血脉替换术。”
大血脉替换术,听到这个名字,璇玑圣女骤然抬头看向庄星历。
庄星历不避不让,直视璇玑圣女的双眸,“阿芜,人不可能在不知不觉中被施展大血脉替换术。我想问,你有没有被人施法过?”
“我原本也觉得不太可能,毕竟你乃是星宫圣女,怎么可能有人无知无觉的对你种下这种魔功。可除此之外,我却再也找不到任何头绪。”
璇玑圣女脸色逐渐惨白,她看着庄星历的双眸,嘴唇微颤,却没有说话。
慢慢的,两行泪水无声的滑下她莹白的脸庞。
璇玑圣女的眼眸都没有眨动,可那泪水却接连不断,一滴又一滴的砸落下来。
她张了张嘴巴,想说什么,却无法发声。
庄星历伸手替妻子轻轻擦拭脸颊上的泪痕,柔声说,“阿芜,你也说过,我们是同生共死的患难夫妻。现在这般情形了,难道你我之间还有什么不能说的么?”
明夷于飞 极堃殿的隐秘(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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魂寰灵霄,云海灵台夜半时。
在面对了又一次的神识崩溃后,魂寰掌门庄星历不得不正视一个可能:自己的夫人貌似曾被人用某种魔修手段坑害过。
然而,璇玑圣女乃是东星宫极堃殿的圣女。
天下最神秘,也是最典雅的“圣”地所在。
要说有人能对极堃殿的圣女毫无察觉的施展隐秘魔修的迫害手段,简直荒诞可笑。
庄星历正是排除了这种推测,才会久久想不到夫人灵脉受创的因由。
今日璇玑圣女又忽然爆发了神识混乱,识海几近崩毁。倘若不能尽快找到她灵脉受创的真正原因,当乘霓香用尽之后,再遇这种情况,怕大罗金仙也难防意外。
四维圣君在排除了所有的其他的可能后,不得重新审视璇玑圣女的病因。
所有宗门的核心精英弟子,其血脉和根骨无一不是层层选拔后的杰出者。
像璇玑圣女这般能成为极堃殿当代行走之人,更是十万人中选一的天之骄女。
倘若没有遇到极为严重的损伤,她的经脉不可能会出现诡谲的崩塌状况。
四维圣君翻遍了各种典籍秘闻,终于在上古笔记中查到一种魔修手段——大血脉替换术。
这是一种恶毒隐秘的魔修手段,通过血腥残忍的方式,利用上古魔修手段替换两个修士之间的血脉。可说是逆天改命的禁术。
这样邪恶的手段,自然不是随便能施展的。
实际上,要施展大血脉替换术,需要极为苛刻的条件。光布置这种阵法所需祭奠的生魂就需要上万。而且耗时极长,据笔记中记载至少要七天七夜的连续施法。且在此过程人,二人头顶相对,彼此都要遭受灵脉凌迟一样的痛苦。
倘若璇玑圣女真的被人替换了血脉,她不会完全不记得、不知道。
四维圣君也不是很确定,璇玑圣女身上莫名的经脉崩塌,到底是不是大血脉替换术。
只不过大血脉替换术中的记载,那被替换血脉之人,其灵脉会因为被抽取了天赋灵脉,变得千疮百孔,生不如死。
这点的描述,到跟璇玑圣女十分相似而已。
四维圣君在排除了其他所有可能后,只能沿着这条最荒诞的线索追查下去。
四维圣君可以很确定,当璇玑圣女嫁入了魂寰之后,她就再也没有被任何人、任何阵法暗算过。
那么,在此之前呢?
她在极堃殿内,可能遭遇过什么暗算么?!
庄星历不想质疑妻子的源出宗门,这相当于对她进行了羞辱。
尤其是在以前的时候,庄星历曾经几次谈及到极堃殿,璇玑圣女的态度总是避而不谈。久而之久,他顾及到夫人的感受,更是不会主动问询。
所以在这次开口之前,四维圣君庄星历真的颇为纠结。
可眼下的情形已经容不得他再继续拖延下去,四维圣君直截了当对璇玑圣女提出了很尴尬的质疑:
极堃殿的内部到底是怎么样的情形?
你当初在极堃殿的时候,可曾发现什么古怪之处,可有什么隐秘不可外传的宗门之私?
璇玑圣女听到四维圣君的这些问题,原本苍白的脸色更是一丝血色都无。
良久,尤蘼芜低声的说,“历哥,非是我不想回答。只是,我其实答不出来。”
看着妻子面露了为难痛苦的神色,倘若不是事关生死,四维圣君定然会中止提问。
然而这一次,他却盯着璇玑圣女,柔声说,“阿芜,你是极堃殿的圣女,怎么会对自己宗门的事情无所察觉?”
顿了顿,他还是主动给妻子找了个台阶,“莫非当初是阿芜专注修行,不理俗务。所以对门派内的很多事都没上心过?”
尤蘼芜却又轻轻摇头,她微微抬头,看向云台外。
远处的雾鲸忽然冲上了夜空,对着星河深处,重重的撒出一大片云烟薄雾。
璇玑圣女尤蘼芜抬眸看向那个不断在云海深处打滚的雾鲸,良久才苦笑,“也不光是我不想说的缘故,其实极堃殿里的事情,大家怕是都说不清楚。”
“历哥,极堃殿和魂寰不一样。它的禁忌和避讳极其严苛,门下无论弟子长老,无人敢触碰它的各种限制。”
“就拿我来说,从入门第一天开始,还没有修习任何功法,就先要日夜不停的把三万多条门规法条一气背熟。”
“这些禁忌包含了不可以讨论星宫不同门属的信息,不得交换各自的任务,不得私下交流讨论宗门消息等等。一旦触犯,就会被驱逐出星宫。而那些所谓被驱逐的人,却是由星宫督察处置的。凡是被处置的弟子,就再也没有人见过他们。”
“星宫督察还鼓励大家彼此匿名举告,但凡有举告查证的,举告者可以获得额外的晋升和资源。在这样的环境中,无人知晓自己主动或无意的闲谈,会不会成为他人举告的资本,渐渐的,大家都不会讨论任何星宫内部的消息。彼此唯一的信息来源,就是直属的上级司教。”
这还是庄星历第一次听到妻子谈及极堃殿,而对于极堃殿这种可以称之为恐怖的辖制手段,更是觉得诧异。
庄星历沉吟的说,“极堃殿在十一大洲都有各自大司殿,统御凡间诸国。它内部竟然用这种雷霆手段,就不怕过犹不及么?”
尤蘼芜缓缓的说,“极堃殿内个门属之间,互不交涉。大家彼此都在暗中提防,唯恐自己这边出了什么纰漏,倒成了旁人晋升替罪的把柄。”
“不过元炁大陆承平已久,极堃殿又不似昆仑整天要对接天下道门。需要门内所有司殿要通力写作。极堃殿内各司殿除了一心办好各自的任务外,就只是用心在提升自己修为上。很少去主动打探旁人的是非八卦。”
“时间久了,倒是都专注修为,门内禁止令行,倒是如臂指使。”
四维圣君早就听过传言,有很修士表面上敬重极堃殿,称他们为星宫圣城,可暗中却也说他们邪性魔化,称其为魔宫。
不过说这些的都是些小宗门和散修,也只敢背后偶尔说说。
却也没闹出什么大风波来。
如今想来,江湖传言素来无虚。
……
……
庄星历窥视极堃殿也不纯是为了探其私隐,主要还是想找到璇玑圣女的病因。
他又尝试从其他的角度,“阿芜作为圣女,也有没有接触过什么奇怪的东西。比如你觉得不太对的灵石,没见过的灵虫?或者让你觉得危险玄妙的秘境之类的?”
璇玑圣女先是摇摇头,“历哥,你有所不知。历代星宫圣女可谓是最最无聊乏味的任务。”
“你看圣女代表星宫外出行走,好似风光。但其实那不过是为了替星宫撑场面的客情而已。我们除了偶尔代表星宫出来门派大比,几乎不涉及任何宗门实务。”
“各洲大司殿自有大司御统一管控;门徒弟子由圣子代为管控掌握;各个宗门之间的纠纷也有星宫督察进行论断惩处……作为圣女,除了偶尔出去阁宗门进行礼贺和比斗。多半是在泽星殿擦灰。”
泽星殿,就是极堃殿内部圣女日常居住所处的地方。它是星殿里比较小的星楼,共有九层,每一层都铭刻着不同星域的星图。预备役的圣女日常就是不停的擦拭这些星图,每一个角落,每一粒星子都不可以沾染灰尘。不可以用趋尘符或任何灵器,必须要用手直接擦拭才可以。
“我当初作为星宫圣女,每次除了练功之外,就是在泽星殿检查有没有灰尘落下。”
“而我的日常任务,就是去检查和挑剔,找到那些她们偶尔疏漏的地方,好对她们进行惩罚和管教。”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淘汰掉那些不合格的,把做得好的人提拔上来,然后重新再来一次。”
尤蘼芜的声音干涩又冷酷。
庄星历也万万想不到,在九大宗门被赞誉不已的星宫圣女,在人所看不见的地方,竟然做着这样无聊枯燥的事情。
作为魂寰的掌门,他完全看不出这种任务的必要性。反而更像是为了给这些极堃殿的女修找些事情,故意折腾出来的。
说到这里,璇玑圣女的语音忽然卡顿了一下,她迟疑了一瞬,“不对,我忽然想起,曾经有一次,我确实遇到了个不太对劲的地方。”
璇玑圣女的表情有些犹疑,“可我也不确定,那件事到底是真的发生了,还是我的幻觉。”
四维圣君耳朵一动,督促道,“你先说来听听。”
璇玑圣女认真回忆思索着,“那可有段日子了,当时宗门内的气氛不太好。各地的大司御轮流回来述职,来去匆匆。似乎在找什么的样子。”
“可我们极堃殿素来不管旁人的闲事,我作为圣女纵然是见到了他们来去匆忙的背影,也只在泽星殿闭门不出。”
“记得有一天,我忽然接到了大宫主的传讯,说我在瓶颈期已经良久未曾突破,可以去敛星洞感应星河星力,借机感应天道法则,完成境界突破。”
各大宗门都有这么一处福地洞天,比如昆仑的剑冢、魂寰的镜殿,正一的莲台,弟子们在瓶颈期比较久的时候,宗门会开放这些福地给他们。
往往在里面闭关一段时间,无论是修为和心境,都会有所突破。
甚至有的人,直接就在里面完成了晋升。
敛星洞,乃是极堃殿有名宗门圣地,等闲司教和星官等,根本无缘靠近。据说敛星洞内有完整的九天巡河星图,是整个神州最能还原天道法则的地方。
这也是为何修真界都称极堃殿为“司衡天道”之故,在敛星洞内,极堃殿对天道和法则的感应,应该是最接近万物本源的。
四维圣君宽慰璇玑圣女,“这种能进入门派内灵境的机会,这说明宗门对你的看重。”
璇玑圣女微微摇头,“其实在我手中有一枚玉简,玉简中记载了历代星宫圣女的年志。当然,这枚玉简我每年也要进行简单的登录。”
“我曾经翻看过玉简里的内容,发现在数百年前,圣女年志中的记录,都是在敛星洞星图校准。只是到了最近几百年,才变成了在泽星殿给殿内星图除尘。”
四维圣君听闻,就说,“难道你们星宫圣女的手札玉简里,只记载了这两种任务么?”
璇玑圣女矢口否认,“那倒也不是。里面记载了差不多有将近十万条记录。最初的圣女还主要记载除魔卫道,到后来有几万条是司称星衡。再往后的两万条里,大部分都是给敛星洞星图校准,只有最近几百条,是在泽星殿给星图除尘……”
四维圣君庄星历也是大宗门掌门,只听到这么一点点论述,就察觉到不对劲的对方。
按照这份没有中断过的圣女年志上的记录,历代星宫圣女的权限不断不收窄。前面几个倒还跟匡扶天道,执掌星宫有些关系。到了最后两个,已经相当于把圣女幽禁到了方寸之地的模样。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极堃殿内部的权责划分,也已经泾渭分明。
四维圣君想了想说,“按照阿芜你的说辞,怕是星宫圣女一职已经徒有其表,盛名不负了。”
璇玑圣女微微点头,“这个自然。不过我想说的是敛星洞的事情。按照这圣女年志所录,敛星洞曾经在万年当中,是历代星宫圣女司职、甚至日常居住之所在。可在我印象里,敛星洞却是门派内最为玄奥的禁地。”
“大宫主说里面设有整套的天衍大阵,在推衍元炁大陆的未来和天道生机。所以任何门内弟子都不得靠近,以免干扰到天机,遗祸无穷。”
“从我入门那天,这道禁制令就写在了门规总则里。”
“所以当大宫主让我去敛星洞突破心境,我就隐隐觉得哪里不对。”
四维圣君也听出了矛盾的地方,“那,你有没有问大宫主?”
璇玑圣女哪怕隔了这么久,还是微微寒颤了一下,“大宫主在星宫内就是言出法随,我不敢去问他。”
四维圣君想了想,温声说,“所以你还是去了敛星洞。”
璇玑圣女点头,“我按照大宫主指令的时间,准时前往敛星洞。这一路的执事和督察都已经收到了消息,没有对我进行拦阻。”
“我很顺利的走到了敛星洞的门口。可是,我总是觉得哪里不太对劲。在洞门口处,我曾经站在那里良久,良久没有开启洞门禁制。”
四维圣君说,“阿芜,你是觉得哪里不太对?”
璇玑圣女咬着嘴唇,“我总觉得,似乎有什么人在我身后,一直跟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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