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成了仁宗之子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布袋外的麦芒
可赵曦同样明白,如今,或者说任何时候,政事堂的稳定,就是朝堂的稳定,也是政策延续的保证。
这也是他当初劝韩琦,并替韩琦开脱的原因。留韩琦在朝堂,他是诚心诚意的。
可这欧阳老先生
“欧阳公,恕我不能同意。我也知道你去意坚决,或许并非因为弹劾之事。”
“请欧阳公以国事为重,继续于政事堂为国操劳。最迟等到富相回朝可好”
这个要求不过分,想了想,欧阳修还是同意了。
“欧阳公,若有时间,建议你抽空多关注一下讲武堂。我的意思,在你辞去政事堂职衔以后,希望你能到讲武堂授课。”
“武将除了战略战术的学习,除了忠诚和服从的教育,更需要培养一种品质,就如欧阳修所具备的君子之品。”
让老臣接触一下讲武堂的理念,能避免将来做事时杂七五的闲言碎语。
赵曦真正的意思是,在他执政以后,不准备放执宰回乡因为那样很可能造成整个执宰的祖籍,眼里就只有这名执宰了。
我成了仁宗之子
我成了仁宗之子
第四六四章 意外
王拱辰没推脱,知道推脱不了,他也没想过推脱。
反对青苗法是一回事,像汝州这样欺君罔上又是一回事。
国朝弊病存在,青苗法的弊端一样存在,都需要完善。
而朝廷,或者说官家让各州府郡县上报田亩数,本来就是一种负责任的做法。
这般欺瞒浮夸的数据,跟王介甫青苗法的不负责任又有何区别
所以,王拱辰并没有韩琦担忧的那些为难,很坦然。
汝州,朝廷派出的一行人还没到之前,整个汝州官员已经乱了。
每天安排人到三十里铺车站候着,就是打探朝廷来人的。
所以,当王拱辰一行刚进了汝州境,就被当地的官员接上了……
王拱辰一脸黑……怎么回事临行前官家有交代的,这次调查要求采用不打招呼,不通知的方式。
是谁把消息透露了难不成国朝的保密法令是虚设不成
听闻官家在集议是暴怒,王拱辰无比慎重的对待这次调查,行踪居然被汝州提前知晓了。
“存中啊……”
调查组里沈括是工坊城的主事人。虽然王拱辰不大能看上沈括,不喜欢他唯唯诺诺的性子,可这时候,他不得不和颜悦色的跟沈括说话。
“存中啊,想必工坊城有单独的渠道直达陛下。如今我等被汝州接待,消息是如何走漏的,这事还需要朝廷落实……”
“你看这样行不行你用工坊城的渠道,将我等现在的情况告知一下官家。我这边也通知一下政事堂。”
“不管是不是咱们队伍里出了纰漏,先给朝廷表个态。保密法令需要遵守,咱们也需要以示清白。”
在这风口浪尖上,王拱辰宁愿有些多余的动作,也想先把自己摘清……他毕竟也曾就任汝州,而现在他还拿着他主汝州时呈报给朝廷的数据。
这事,一不小心,这把火就把自己也烧着了……自己那数字也不真实呀。
“遵学士言。括这就安排。”
韩城主临行前说了,工坊城有自己的职责,不得参与朝廷调查汝州之事,只负责清查部分县的田亩。
可行踪暴露,确实也该通告一声。王学士要求不为过。
各位看官,是不是觉得这事根本藏不了行踪或者说不存在不打招呼的调查
话说,若汝州无此事,或者说还不清楚问题的严重性,在没接不到朝廷调查之前,不可能整日派人在车站等着,只会在朝廷派员到达府衙那一刻才能知道。
轨道是个独立的体系,虽然应着商贾之名,可所有吃轨道这碗饭的,心里都自觉的把自己当成官家的亲信。
所以,即便是轨道沿路和车站都知道王拱辰一行是朝廷派员,也没人告诉汝州方的。
是不是提前知道,都无法改变最终的结果。
两税是定数,死数,改不了。而耕田更不能凭空变出来。这事从开始就注定结果了。
赵曦还真不在意朝廷派员是不是被提前知晓了。
不过既然王拱辰如此慎重的证明清白,自己就派人配合一下呗。
再说了,保密法令自颁布,还没有立过威,这倒也是个由头。
“中正,让汝州那边了解一下,看看朝廷派员汝州是怎样提前知道的另外,对这次调查组的人员,也做个甄别。”
这种事,能大能小,就看影响了,看自己是不是较真了。
唉……一个青苗法,这一连串的闲事还真不少,真的可以说是我方唱罢你登场了,什么事也往一起凑。
赵曦真不想太紧太狠太猛了,积重难返,不是快刀斩乱麻可以解决的。
休克疗法不适合如今的国朝。这一点赵曦很清楚,后世这样的经验教训太多了。
循序渐进方为正道。
……
“你是说汝州方面是因为一个胥吏认识到错误的”
赵曦听王中正汇报,有点奇怪了。
若这胥吏有这能耐,为什么不在奏报之前指出来这马后炮的做法,不是纯粹自己找死吗
这事本来赵曦没用多少心思,就是皇城司的奏报,他都没想起来去看,只是王中正记得,有结果了跟他汇报。
手里还拿着几张纸。
“回官家,其实也不是这名胥吏发现的……他有个乡党,职衔是左班殿直。”
“这段时间回乡省亲,二人关系亲近,饮酒时闲聊。胥吏以为这左班殿直在汴梁,消息比他灵通,就说起奏报田亩和青苗法的事。”
“本意是想知道一些汴梁关于青苗法的议论,不曾想,他说要汝州呈报的数据后,那左班殿直直接告诉他,汝州闯祸了……”
王中正现在有进步,最起码汇报时条理清晰多了。
而赵曦这时候有点震惊。
左班殿直那就是个刚入品级的武官职衔。
一般这职衔不是立了功的新军卒,就是那种在军伍中熬资历熬到快退役的老兵油子。
这两种,都是目不识丁的文盲,怎么可能从汝州的数据中看懂闯祸来
隐士隐士不是都在京西路的终南山吗隐到军中来了
“奏报拿过来……”
赵曦得详细看看皇城司的奏报,这事蹊跷。
“中正,这人呢”
赵曦问的没头没尾的。不过王中正清楚。
“回官家,那胥吏在汝州已经控制住,而那左班殿直,是司天监门守,今日刚到汴梁,已着人去拿下!”
跟官家这么些年了,王中正有时候能想官家所想。
哦……司天监啊这就没什么了。
司天监不就是跟数字打交道吗整天琢磨推算历法,在数术上有点造诣也是可以理解的。
还以为……等等,左班殿直,也就是说是门卫,是保安,一个连司天监吏员都不是的武职,能有这样的见识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赵曦这一阵一阵的……
“中正,把那个汝州那个胥吏放了,没他什么事。将司天监那个左班殿直带来……”
在后世听说过京大保安有考中硕士的,难不成在这个时代,也有守门的军卒执着于成才的牛人
也是闲的,枯燥朝政,还真没有多少有趣的事。
难得有这么一个调剂的机会,也算是给自己的心放一次假,逗个乐子。
倘若这小子真有才,赵曦不吝提携。
明君嘛,不应该让自己的治下有人才被埋没不是。
第四六五章 乡野遗贤
前些日子,滔娘就提起一人。
说早年跟随高家的一员猛将,曾被太祖赐姓米,名为米信。
第二代也还行,继续在军中服役,跟随叔父高遵裕南征北战,没功劳也有苦劳。
可到了第三代,儿子都十了,一事无成。倒不是儿子不学好,而是从小体弱,难习武。
可改文吧,偏偏这孩子不擅诗文经义,只是对帖文之类的痴迷。
去岁,其父病亡,留下孤儿寡母的,艰难求活。
滔娘着赵琴给寡母在工坊城谋了份营生,可这儿子年岁不小了,着实让寡母劳心。
滔娘倒没开口让赵曦给这儿子恩赐个什么,就是纯粹当家常唠叨的。
滔娘知道赵曦喜欢什么,也知道怎样能给自家男人放松。
确实是唠家常,可当时赵曦就心动了一下:姓米的,赵曦印象里是有个牛掰格拉斯的人物……米芾。
应该就是这个时代吧不确定。这个姓米的孩子对帖文痴迷,会不会
赵曦就多了个心,专门过问了。
当滔娘着人拿来那孩子写的字时,赵曦只是觉得不错……主要是他对书法的欣赏水平就那样。
没敢确定,就拿着这副字让欧阳修呀、司马光呀、王安石呀等等这些大家看……咱手下有的是高人。
结果一个个赞不绝口,还说多加锤炼必成大家!
搞得赵曦真就把这孩子当成米芾了……又专门叫来,当着诸位相公的面,书写了一副字。
再一次被赞扬了。
就是那个黻字生僻难认,赵曦当场就让这孩子改名了,改成了米芾。
管他呢,方正各位名家都夸奖了,是不是他心里的那个米芾不管了,或许这就是那个米芾……读音是一样的。
最后赵曦还真就恩赐了一个小官,秘书省校书朗……
或许这一次,自己又能发现一个大才不是
数理化这方面,在这个时代,赵曦自认为还没人能比得上。
只是他的身份限制了他在这些事情上的发展。
考察一个司天监的门卫,赵曦肯定是没问题。为了真发现大才后不欺暗室,赵曦还是把苏颂、薛向以及李诫等人叫来了。
这场面绝对够大了,就是殿试也就这规格。
……
贾宪在汝州乡党那儿的随口提点,他自己也没怎么当回事。
他也不觉得会有什么事。数字作假,也不是他贾宪做的,只是感觉到汝州衙门那群人太愚蠢,就随口说了一句。
也是有点鸣不平。就那样的人也可以主一州事务,就因为人家擅长诗文经义。
自己那怕在数术上究竟到至境,也只能是一个看司天监大门的左班殿直。
这还是师父豁出老脸求来的。
对,自己这边是叫师父的,跟技艺传承一个类型。
不像人家诗文经义一般,都是称呼老师、先生之类的。
自己的师兄,熬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算是混了个司天监的太史……好歹算是文官。
自己……唉,算了,不想那么多了。谁让自己就喜欢数术学呢。
“你叫贾宪”
迎着烈日,贾宪在司天监的大门边有点迷糊。
从事自然科学的,大多数都严谨。贾宪也不例外,尽管是夏日,天很热,他一样是庄重的着装。
问话的来人也是正装,很规范。
人家也是左班殿直,但贾宪却知道,自己这左班殿直跟人家没法比,人家是官家身边人,前途不可限量。
“某正是贾宪。”
领头的好像是内宦,贾宪不知道出什么事了,很恭敬的回答。
“你可是省亲刚回来可在汝州与冯主薄有过交谈”
贾宪傻了,愣了,懵了。没想到一句闲话,居然给自己带来了麻烦!
不是听说官家对青苗法没态度吗可找自己麻烦,很显然是要掩盖汝州数据作假的事了。
这可怎么办
逃是逃不掉了。
“小的确实省亲刚回,也确实与冯主薄有过交谈。他是小的乡党,路过汝州,曾宴请小的……”
贾宪也不敢某不某了,再回话就成小的了。
别说这他一个左班殿直,就是都指挥使,在面对新军军卒和皇城司亲从官时,也一样直不起腰来。
他们是武衔,没文官的胆。
其实,贾宪的观点还是有点老。现在的新军里,就是普通的军卒,在占理的时候,梗脖子的能耐可不必文官差。
“别扯没用的,随我们走一趟吧!”
果然,还真是汝州的事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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