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业:艳骨沉欢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淡看浮华三千
有那么不开心的事了,就不要再给自己找不痛快,眼不见心不烦,就当他们不存在。
商向暖与书谷大婚对拜时,音弥生收到了什么消息,面色一白,强自镇定地站稳,来到石凤岐身边,轻声把这个消息告诉了他。
石凤岐本是看着商向暖成亲对拜为自己取点经验的,听得音弥生这消息,他惊得猛然回头,不敢置信一般地看着音弥生:“情报属实?”
“千真万确。”音弥生说。
“先……先别告诉她,等向暖师姐婚事过了再说。”石凤岐压下心头的震惊,只觉得口舌有些发干。
场上的鱼非池还带着笑意,想把所有最好的祝福都给商向暖,让她未来可以带着这些祝福过得好一些,她还什么都不知情。
长公主的大婚不同于平凡人家,没有送入洞房这种说法,该行的礼行完,该敬的祖先敬完,该拜的君王拜完,便是送上马车,一路红绸飘扬地往后蜀去。
商帝在这些事情上没有亏待商向暖,出嫁的陪嫁之物极尽奢侈,给足了面子撑足了场子,十里软红不是虚无,堆金砌玉今日也终于一见。
不管商向暖看不看得上这些东西,这些东西都是她的,是商夷给她的荣耀。
只是鱼非池不知道,他看着他唯一的妹妹这样嫁去后蜀的时候,内心是不是也会有一些难过。
大概会有,以兄长的身份。
大概没有,以帝王的身份。
鱼非池回过头看看,看到王宫高处站着的商帝,他目送着商向暖的车队远行,就像他当年目送着温暖的车队离开时一般。
他的女人,他的妹妹,都是他亲手送走的,这位无情狠决的帝王啊。
卿白衣那日大醉过后再未与石凤岐说过话,许是觉得,再说什么也无意义了,事成定局,各分东西。
书谷拜别石凤岐一行人,上了马车,浩浩荡荡往后蜀去。
马车上商向暖盖着红头盖坐着,书谷坐定,不顾礼节地抬手揭了她的头顶的红绸,商向暖妆容精致艳丽,不管你愿不愿意,新娘红妆总是最好看的模样。
她有些傲慢地看着书谷说:“不到洞房之内,新郎不得揭开新娘的红头盖,否则便是不吉利,堂堂书谷公子连这点俗礼都不知吗?”
两人还没开始过日子呢,这就呛上了。
书谷只是轻笑道:“还会有比婚前见血光更不吉利的吗?长公主殿下觉得怎么舒服怎么来吧,我们二人都知这场大婚,不过是走个过场,我不会对你苛求过多。”
“那我可是有苛求的,你不得纳妾不得养女人不得逛窑子,省得我整天还要跟一群女人明争暗斗的受气,我可不干。”商向暖这是心里头不痛快,要找书谷的茬,故意使着小性子。
好在书谷性情温和,倒也包容,他双手一摊指着自己,还是笑道:“长公主觉得我这身子,能纳妾养女人逛窑子吗?”
商向暖一听这话,想了一想,自己倒是先忍不住笑出声来,的确是自己太过无理取闹了。
“此去路途遥远,长公主还是多歇息吧,至少这一路上,没有什么明争暗斗。”书谷见她发笑,便知她这会儿不会再刻意没事找事了,冲她点点头,说完话后自己靠着软垫闭目养神。
商向暖看着闭目歇息的书谷,心想着,至少这人长得不丑,不会天天对着就想作呕,日子还长着,也不好终日给自己找难受。
便躺在另一侧的软榻上睡了过去。
书谷听着她动响,嘴角稍稍牵起,还行,虽然这位长公主凶名在外,但至少是个讲理的,日子还长着,总不会天天跟自己闹公主脾气。
二人呼吸轻浅,在马车里各自睡下,卿白衣在外边听了半晌,听到里面没打起来就放了心。
别这还没到后蜀,商向暖这位脾气挺大的长公主就把身子不好的书谷给气死了,半道她就守了寡,那才是真的闹了笑话。
随着后蜀车队的离去,王宫里好像一下子少了很多人一样,突然就清静下来。
鱼非池站在城门处目送着那一排大红的队伍离开,越走越远,衷心地祝愿:“这两人一个脾气骄傲一个性格温和,至少可以保证两人不会天天打起来,希望能合得来吧。”
石凤岐心神有点不定,听她这样说,也只是笑笑。
“你怎么了,刚刚就一直奇奇怪怪的?”鱼非池疑惑地看着他。
石凤岐握住她的手,说:“我告诉你一件事,你不要太难过。”
“什么事?”鱼非池见他神色这般认真,知道怕是有什么重要的事,不然他不会如此严肃。
“南燕国挽老将军,去了。”
鱼非池步子一晃,险些没有站稳。
“非池。”石凤岐一把接住她,连忙说道:“老将军年岁大了,便是不上战场,也有会有这样一日,你不要想太多。”
“不是,我想的是,那挽澜怎么办呢?”鱼非池声音都要哭出来,“挽澜还是个孩子,今年也就十岁不到吧?挽老将军如果去了,那谁来继承挽家衣钵?挽澜吗?他才十岁啊!”
“挽澜怎么办呢?”鱼非池只想问这个问题,那个软糯糯又傲娇得要死的挽澜,他该怎么办?
挽平生是南燕的顶梁柱,撑着南燕一片天,他一去,就必须要找个人顶替他的位置,南燕上下有这样的人,可以取代挽家的地位,取代挽家的声望吗?
如果没有,那挽澜是不是就要顶上去了?
如今天下大乱啊,挽澜还那么小,怎么扛得起这样的重担?
“音弥生在哪里,我要去问问他。”鱼非池突然想到音弥生,他是南燕世子,他总该知道南燕会怎么做。
音弥生就站在不远处,看着神色惊慌的鱼非池,他神色不定地走过来说:“挽澜自请去了军中,继承了老将军遗志。”
“那你们就让他去吗!音弥生,他还是个孩子啊!你们南燕已经人才匮乏至此了吗?连个像样的将材都找不出来,要让一个孩子去送死吗!”
鱼非池大声质问着他,燕帝的良心呢?要让挽家一门为了南燕死绝,他才甘心吗?
挽澜那么大一点就把他推向战场,有想过他要面临的是什么吗?
让一个孩子拿起屠刀,这样做真的还有良知吗?
音弥生见她情绪激动,连忙说道:“不是燕帝让他去的,是他自己要去的,燕帝本想派另外的将军前往军中,可是挽澜说……”
帝王业:艳骨沉欢 第485章 十岁的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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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乃挽家之子,将帅之后,此等关头,绝无退缩之理,臣身为挽家独子,自幼便习军中之事,只为有朝一日为南燕效忠,为陛下效力,先父为国殉葬,臣不敢不孝,背弃父训,不敢不忠,临阵脱逃,臣若此时避祸,便是不忠不孝之辈,纵死无颜面对泉下先父,故恳请陛下恩准!”
挽澜今年十岁,依旧是稚气未脱的小孩儿模样,不过比起小时候软软绵绵一团,已经长高了许多,裁剪得当的衣服贴合地穿在他身上,过不了几年,这又是一个美好的俊俏的好少年。
他手缠着孝纱,头带着孝巾,年少稚嫩的脸上强忍着泪意。
眼泪啊,就在他眼中打转,可是怎么都不肯落下来,就跟他小时候似的,明明渴望跟别的孩子一样出去玩闹,也要强迫着自己学那些无聊的军事一般,他现在,明明想哭,想为他的父亲守丧,他也要站出来,担起挽家千钧重担一负。
十岁的肩膀,扛不扛得动这千万大军,扛不扛得动南燕江山,那样柔嫩的一双肩膀,会不会被这样的重担压得皮开肉绽,白骨见红?
那日他在朝堂,铿锵有力地说完这席话,满朝俱寂,无人敢出声,有人掩面而泣,有人字难成句,有人哀婉叹惜。
燕帝看着他,就像是看到了年轻时候的挽平生,看到了挽平生的另外早年战死沙场的两个儿子,这是挽家一门的独苗啊……
久不动情心深似海的燕帝,坚毅又刚强的脸上,直挺挺地划下两道清泪来。
最后,他准了挽澜的请求,允他前往边关接替他父帅之职,他是南燕新的大将军,挽家一门新的大人。
他的盔甲不用临时特制,打从他记事起,将军府里就一直在为他量身打造着适合他的铠甲,十岁这年的铠甲,他穿上了。
离家之前,他把藏在冰窖里的那个糖人拿出来再看了看,糖人有些残缺了,他小心地放在一起拼凑着完整的样子,下人不明白他这是在做什么,但下人知道,每次小挽大人有不开心的事情时,都会来冰窖里看看这糖人,也不吃,只是看着。
那糖人,是鱼非池离开南燕之前,留给挽澜的。
少年将军,头也不回,跨上了高头大马,身着冰冷铠甲,坚定着神色,一路往北。
鱼非池听完音弥生的话,抬着头不想哭,她觉得她应该为挽澜骄傲,那样了不起的孩子,那样坚强勇敢的孩子,足以让她觉得自豪,世间能有几个少年,如他这般?
可是不知为何,她怎么也止不住眼泪,划过她鼻梁的泪水不论怎么擦也擦不尽。
石凤岐想上去抱住她,却被她拦开:“我没事,我不为挽澜难过,我只是……我只是……我过一会儿就好,我没事。”
鱼非池想去看一看挽澜,再带着他出去胡闹一番,让他知道他真的还只是个孩子,没有长成大人,没有做好准备去面对这个世界的残忍,大人世界里的无耻倾轧和阴奉阳违不是他一个十岁的孩子能应付得来的。
她很想去抱一抱现在的挽澜,他已经十岁了,该长了不少个子,自己只怕背不动他。
她不明白这世上的事为什么总是来不及,永远来不及,她已经很努力地去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人,可是为什么上天总是跟她开玩笑?
当她觉得这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定的时候,为什么要突如其来的给她一个如此沉重的打击。
石凤岐看着背对着他们拼命想忍住哭声的鱼非池,心酸地把她揽在胸口,他能体会鱼非池的难过,他也知道鱼非池有多喜欢那个孩子,他还知道鱼非池现在有担心挽澜。
南燕刚刚跟苍陵打了一仗大的,日后各种小摩擦不会少,挽澜再怎么早熟也才十岁,要怎么熬得过去?
熬过去了这里,以后还有更多的战争,他又是否真的提得动长枪?
战场上,并不会有人因为你的年幼,就手下留情啊。
他刚刚把鱼非池抱进怀中,一阵天摇动动,就像大地都要裂开了一般,石凤岐紧紧地把鱼非池护在胸前,看着四周:“地动!”
“音弥生,去角落!”石凤岐高喊了一声,牢牢抱着鱼非池跳到城墙脚根边。
鱼非池还没来得及让自己接受挽澜的事,立刻又遇上这样的大变动,她听着外面轰轰隆隆的声音,石凤岐把她整个人都护在胸前,鱼非池连看都看不见外面发生了什么。
她只能尽量地往里缩,往墙角缩,让石凤岐也可以靠进来多一些,免得被碎石块砸到。
“别担心,我没事的。”石凤岐感受到她的动作,低声说道。
过了许久,这阵地动山摇才停下来,鱼非池赶紧翻看着石凤岐有没有受伤,神色很是紧张。
“只是手上擦破了点皮,不碍事的,你没事就好。”石凤岐后怕地擦掉鱼非池脸上的灰尘,她刚刚哭过,又沾了灰,这会儿倒是跟个花猫一般。
“南九,阿迟。”鱼非池想到他们两个,连忙大喊起来,“南九,阿迟!”
“我们没事,小师姐放心,我们没事!”远远的地方传来迟归的声音,她又看到音弥生从角落里站出来,也不见受伤的样子,鱼非池松了口气。
“小师妹,石师弟,你们没事就好。”韬轲倒是受了伤,腿上有一道很大的口子,看到鱼非池他们无恙,他长吁一口气,“我要进宫去看看绿腰怎么样,你们自己当心。”
他说完就瘸着腿往宫里跑去,这种时候,韬轲不在她身边,绿腰身边一个人也没有,也不知她怎么样了。
鱼非池想着商帝怕是不会让韬轲见她,连忙拉着石凤岐跟上去,果然到了宫中他就被商帝拦下。
宫中也没有什么好景象,这地动可不会分场合,王宫照样给你震得一片狼藉,韬轲正跟商帝僵持不下,眼眶都红了,可是商帝却是个一言九鼎的人,说不让韬轲见就无论如何都不肯松口。
“陛下!她在后宫无依无靠,臣只是想确认她有没有事!”韬轲难得一见地跟商帝大吼道。
“孤会派人去看,有消息立刻告诉你!”商帝拦着韬轲,铁血无情。
“陛下!”韬轲声嘶力竭,看样子是要快要跟商帝打起来了。
“师兄,师兄你等等,我去帮你看绿腰,你等我。”鱼非池心想着韬轲怎么受重用那也是商帝的臣子,如果真打起来了,那商帝一怒之下治他个死罪,可就完了,然后她又对石凤岐小声道:“你在这里稳住师兄,别让初止钻了空子挑拨离间。”
她说完看了一眼就站在不远处的初止,然后提起裙摆就往后宫跑去,路上到处都是碎石还倒着七七八八的柱子跟大树,这短短的一段路的距离,让鱼非池走得好生辛苦。
好不容易来到了绿腰常住的地方,却风门窗都已经被堵死了,鱼非池想进也进不去,只得在外面大喊:“绿腰,绿腰你还好吗?绿腰!”
里面没有声音传来,鱼非池的心都已经提到了嗓子眼,绿腰你可千万不能出事,你要是出了事,韬轲师兄该怎么办?
她实在是不想一日之内听到两个坏消息,开始扒着门前的木头和石块,又喊着人来帮忙,还喊着绿腰的名字:“绿腰,你听到了回答我一声,绿腰!”
宫女们本来不想过来帮忙只想逃命,但是架不住鱼非池一阵强硬的怒喝与命令,不得不过来帮着搬开堵在门口的石头,鱼非池一直喊着绿腰的名字,一直喊着,不要死,绿腰,活下来绿腰,那么多的风浪都过来了,不要死啊。
“鱼姑娘……”隔了很久,终于传来绿腰细弱的声音,鱼非池一颗紧绷的心陡然一松,欣喜若狂,“绿腰,绿腰你没事就好,你没事就好。”
绿腰没有死,先前一直没有回应是被木架子砸到晕了过去,所以回应才晚了许多,鱼非池打来清水给她擦了脸,又仔细看了看她身上,确认没有其他的外伤之后,才说:“你在这里等一下,我去跟韬轲师兄说一声,让他不要担心。”
“他还好吗?韬轲还好吗?”绿腰一把拉住鱼非池问道。
“他很好,只是受了点皮外伤,养两日就好了,你别心急。”鱼非池按着要坐起来的绿腰赶紧说道。
“伤得重不重?伤到哪里了?叫他不要来找我,不要触怒商帝,我没事的,你告诉我没事。”绿腰连声说着。
鱼非池看着她心急韬轲的样子,积压了很久的情绪全都涌上来,手掌抚着额头终于忍不住哭出来,挽澜的事,突如其来的地动,韬轲与绿腰明明隔得这么近却怎么也不能相见,这种危急关头也只能靠别人来传信,彼此牵挂着却无能为力的感觉,这所有一切,让鱼非池心口堵得太难受了。
“鱼姑娘你怎么了,是不是韬轲出事了?”绿腰见鱼非池不对,紧张地问道。
“他没事,我只是,我只是有些难过你们不能相见,没事,我现在就去跟他报平安,你在这里呆着,不要乱动,免得有余震。”
鱼非池绿腰安放在墙角的位置,用力地擦掉脸上的泪水,去给韬轲报平安。
帝王业:艳骨沉欢 第486章 你们误会了,老子不听圣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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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地动来得突然,但好在并不是很强烈,除了有些人受了皮外伤,没有造成什么人死亡。
鱼非池给韬轲说完绿腰无事后,商帝当着他的面下了旨,派了人去照顾绿腰,不能让她出一星一点的事。
韬轲听完他的颁旨只觉得可笑,这种时候他都不在绿腰身边,在她最无助最害怕的时候,自己什么也做不了,要商帝这样一道旨意有什么意义呢?
他神色怆然地谢过商帝,步履蹒跚地下去。
“陛下,韬轲他……”初止不失时机地想说话。
“韬轲的事,不用你多嘴,做好你份内之事。”商帝转头冷冷地看着初止,他与韬轲之间的关系,不止君臣,不是初止一个初来乍到的人可以撬得动的。
鱼非池暗道一声初止活该,与石凤岐双双退下。
南九跟迟归武功好,轻功高,见到不对劲的时候已经跑远了藏起来,并没有出什么事,鱼非池见到他们两个也就松口气,打了盆清水给石凤岐清洗着伤口。
“这场地动这里不是中心,不知中心在哪里,金陵都已经这样了,真正地动的地方怕是很严重。”石凤岐有些担忧地说道。
鱼非池给他伤口上了些药,细细包好,说:“我去看看绿腰,这会儿她身边一个人都没有,怕是孤独得厉害,我去陪陪她。”
石凤岐见她脸上的疲惫之色难掩,头发也有几缕松散,心疼道:“那你呢?你还好吗?”
“我挺好的,比她要好。”鱼非池苦笑一声。
“如果太辛苦,就不要强撑,休息一下吧。”石凤岐轻轻捏着她双手,她不可能好,接二连三的事让她连缓一口气的时间都没有,而且在商向暖出嫁之前就已经有很多事一直压在她心头,她只是从来不说罢了。
压了这么久,这么多,换个人早就该崩溃了。
也就是她,这种时候还有精力想着别人,体谅别人的不容易。
“没关系,我去去就来,你小心点伤口别碰着了。”鱼非池勉强着笑道。
鱼非池走后,石凤岐立刻起身,去了苏于婳那里。
苏于婳在这场地动中毫发无伤,衣衫整齐,见到石凤岐过来便问:“有事?”
实不怨她这番冷淡神色,而是之前那些事,石凤岐可以说是处处与她作对。
“大隋是不是有哪里地动了?”石凤岐的话单刀直入。
苏于婳眉头一挑,看着石凤岐:“是又如何?”
“你竟然瞒着我!”石凤岐怒道,最令他气愤的地方在于他自己的情报也没有传过来,那就证明是上央把他的情报掐断了,只有上央才能找到他的人,才能做这样的事,他们居然把这么大的事瞒着自己?
苏于婳一脸古怪地看着石凤岐:“便是大隋真的有地动,也有朝中官员前去处理此事,安抚难民,你是太子本就当坐镇朝中,统筹大局。如今隋帝还在朝中,这些事自有他去安排,你该做的事情一样未做成,本是该今日启程回大隋向隋帝请罪,所以,此事你知道与否,有何关系?”
她说得十分在理,她总是在理。
“我身为大隋太子,大隋国内发生如此大的变故我自当知情,否则有何颜面自称大隋太子?有何颜面担起万民叩拜!”石凤岐喝声道。
“这种时候,你倒记得你是大隋太子了?”苏于婳尖刻地相对。
“苏于婳!”石凤岐咬牙切齿。
“等今日路上碎石清理干净,我将与太子你一同返回大隋,向陛下请罪。”苏于婳神色不动,依旧刻薄的样子。
她被石凤岐与鱼非池一路拖累至此,一事未成,回到大隋之后自是无法向隋帝证明自己的能力,她也不是没有脾气。
石凤岐气得甩袖而去,走到门口听到苏于婳的声音:“不要怪我没有提醒你,隋帝有旨,小师妹不得再入邺宁城。”
听到这话,石凤岐反而笑出来了,他转头看着苏于婳:“你们是不是有什么误解,觉得我跟鱼非池是把圣旨放在眼里的人?”
苏于婳眉头轻皱,不太明白石凤岐这话。
石凤岐一步步走过来,目光死死地看着苏于婳:“只要是非池想去的地方,刀山火海我也能铺出一路来,何况一个小小的邺宁?让老胖子收起他那些把戏,老子不把圣旨当回事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此刻的石凤岐,便是大家初识的石凤岐,桀骜不驯,年少骄纵,天王老子来了也拿他没办法,肆意骄傲得任何人他都不放在眼中。
光芒万丈。
鱼非池去绿腰房间绕了些路,本是准备去拿点清淡的吃食给绿腰送过去的,提好食盒路过苏于婳的房间,正好听到石凤岐与苏于婳这番话。
她听着听着忍不住笑起来,眉眼也舒展开,是啊,他们什么时候是把圣旨当一回事的人?
什么时候习惯受他们威胁行事?
什么时候把别人放在眼中了?
顾及得太多,便给自己套上了枷锁,索性,什么都不管了吧,她鱼非池从来也不是个习惯低三下四的人,为了一个莫名其妙的大隋太子已经委屈够久了,她喜欢的又不是大隋太子,喜欢的是石凤岐而已。
近来实在是太憋屈了,得好好撒个野才能找回点心理平衡。
既然大家都看他们不顺眼,那他们最好早些把他们的眼睛戳瞎。
“小哥,陪我去看绿腰?”鱼非池挽上他胳膊打着招呼。
“好啊。”石凤岐倒一时没察觉鱼非池过来了,低头看着挂在自己胳膊上的鱼非池。
鱼非池冲苏于婳笑了笑,笑得明媚而骄傲,就像以前的她,洒脱不羁。
两人看过绿腰后,石凤岐觉得有必要有把所有的事情都说一遍,免得日后大家再有什么事情互相隐瞒,彼此心酸。
“隋帝不满我们两个胡作非为,坏了大隋的好事,所以不准你进邺宁城,甚至要把你认作义女,让你成为我义妹。”
“嗯,这事儿知道。不过我这个人自由自在惯了,不太习惯做天之娇女,所以他下了旨想让我做义女的话,我是可以抗旨不遵的吧,我不遵那我就不是你妹了?至于不让我进邺宁城这件事,容易,只要他不怕我把你拐跑了,他尽可拦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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